“凤傲天!”

天凉脸色一急,随即跟在他身后苦心劝道,“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做傻事之人。白日,我虽是极难才把你从宁华宫中带出来,可现在,宁妃已溢的消息已传至全京,你就算身在王府也定是要做知晓的。你现在必须再次入宫,将这最后一场戏演完,你如此只会辜负了宁妃临死还在费劲心思为你布局才离去…”

“本王知道”,凤傲天走到一棵树下,右手握成拳,抵在了树身上,“本王怎会不知晓她对我的心思…

只是不曾想,她甚是愿为了我生下孩子…为我舍去性命。

为你查凤惜云时,我查出了她是六年前被我临幸的女子,我故作不知,还在思量该如何对待这样一个身为宁妃的女人时,她却已做好了把自己作为证据毁灭的准备。

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私的人?又怎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今日听到她把你唤去了宁华宫时,我担忧她会对你做出不利之事即刻赶了过去…如若不是这样,本王,连她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

可见到这最后一面,本王却还是因怀疑她…”

凤傲天眸中暗霾闪过,右手向树身狠一捶,那树上便有无数落叶飘下,全都落在了他的脚边,死气沉沉,没有半分盎然。

天凉站在他背后,望着他伟岸高大,如钢铁般不侵立而稳重的昂藏身躯,此时竟带着一分飘摇,仿佛这粗壮的高树一倒,他也会失了重心支柱,随之倒下似的。

她张了张唇,想出声说话。

可她发现,到口的话,只有方才那么多,其余的,她却是说不出了,也不会说。

陆蓝,是不善于安慰人的,即使在同他一起经历了那场生死离别之后,她只能这样望着他的背影,立着,站着,默默的。

凤傲天一手抵着那棵树,立着许久许久,才终于放下臂,立直了身子。

天凉心中默默一叹,或许这种时刻,留他一个人不要打扰,才为最好。

她迈开脚步,转身,想要离开了。

却在转身之时,臂膀一窒,多了一只略显冰冷的大手。

他抓着她的臂,声音没有起伏,低低沉沉,颓颓靡靡,“别走。”

天凉身子一震,抬头深望他一眼,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下一刻动作,只是握着她的臂,闭着眸,立在那颗树下,一动不动。

天凉也只是默默站着,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如此,立了许久,久到天凉都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只感觉他那冰冷的手,缓缓被她肌肤传透的温度暖热…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扶疏缝隙洒下树林时,凤傲天睁开了眸,松开了她。

天凉的右臂一落,还残留着他那坚执的温度。

凤傲天回头,看她一眼,张扬的眸子里全然没了平日的邪气,只是那一眼,便能觉察到他心底无比压抑的沉重。

天凉唇一动,“你,要入宫了么?”

“华明”,他低暗着声音,“若我不去陪他,会哭的厉害。”

天凉点了点头。

他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一言难表,目光闪烁,神色复杂,最后在天凉点头那一刻,他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一字,跃身上马,双腿一顿,低声喝着扯开缰绳,驱奔骏马,飞快的朝前方奔驰而去…

转首那一瞬。

天凉在他随风扬起的发丝中,望到了一抹刺目的白…

天凉牵马回凤京时,听到了四处皆是沸沸扬扬的消息,宫里颁布了宁妃溢逝的消息,西凤皇大恸,为要宁妃走的安心,昨日亲自守夜,今早即命其即刻下葬妃陵,而三王凤傲天赶入宫里竭力提议,宁妃福德天下,求其能葬在离当年德容皇后陵墓最近的妃陵里。

西凤皇道孝心可鉴,准了。

今早,天色未亮之时,宁妃棺樽由三王凤傲天与八皇子凤华明亲自护棺,送棂,送至皇陵妃葬了。

天凉听到此,定下脚步,望着皇宫方向,低低一叹,转脚朝落云阁去了。

做第一个由他带至皇陵的女人,这样的结果,算不算圆了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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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霸霸霸霸王

【248霸霸霸霸王】

回到落云阁时,天仍还是昏蒙着。

天凉将马交给小厮后,绕过假山走上了桥头。

她想这时阁里的人应还都在睡着,所以故意轻手轻脚的在长廊中走动,她径直回了自己屋子,推开门以为会是一身的黑暗空寂,却不料看到灯还燃着,屋中有着温暖的幽幽熏香气息,不氲袅不浓郁,带着薄荷香草的兰香味,闻起来是十分醒神的。

圻暄坐在摇椅上,一手撑着额,似是睡了,又似是醒着,纤长的睫在他无暇的面容投下一层照影,一身淡青色的长衫松散挂在他清风道骨的身上,沉静安睡的模样,如一副丹青墨画。

他是等她至眠么?

天凉关上门,走过去,从床头拿起薄毯子盖到他身上,却是在毯子触碰到他那一刻,看到他浓睫如羽张开,一双墨如玉石的眸便对上了她的,侧起了首。

“你怎么又到我房中睡?”天凉唔哝一句,直起了身子,低声抱怨,“白吃白住还总霸占我的椅子,我该跟你双倍房租才成。”

“我的钱,可全交给你管了”,他回话时笑了笑,“你再向我讨,我这里也交不出了。”

商印明明是他送她的好不好!什么交给她管了…说的好像他们是夫妻一样,这人,总是擅长话里字间净现暧昧。

天凉瞪他一眼,低道:“看来是昨儿早不够惊心动魄,你这脸干干净净的,身上也毫发无伤。”

果然她那大哥也是对付不了这妖孽的么?

圻暄但笑不语,望她一眼,说道:“你一夜没睡,歇着罢。”

天凉心中道,你又知道我一夜没睡了,你万事通啊!

她却是没心思多说其他,也确感疲惫,于是走到床榻旁,褪去靴子,蜷起腿躺上了榻,也没和背后人多说几句,闭上眼沉沉叹了一声,只觉脑中很乱。

这一天一夜经历过太多,始料不及,又令人感伤的事,凤傲天的请旨,她的拒婚,宁妃的死,还有树林里她亲眼望到一个诚挚伤恸的男人…

背脊一热,有人漆上了榻,由后抱住了她。

天凉身子微微一颤,没有反抗的蜷起身子,睁开了眸。

这么靠着圻暄,很舒服。

“人各有命。”

圻暄简言四字,声有寓意,虽并未道明,却正是中了天凉心中的难过郁结之处。

她暗声一叹,转过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低问,“从前我总相信,人定胜天,可有的时候,人真的可以胜天么?”

圻暄低头,默默瞧着她。

人,真的可以胜天么?

他在试,若非如此,那么,他现在也不会如此抱着她,选择了留在她的身边。

人各有命,可这命活下,定然不能要自己遗憾,终日至奈何,余留后悔。

“我是不喜欢你抱我的。”天凉道。

圻先生应,“我知道。”

“但我现在,心情不好,所谓以毒攻毒,负负得正,你就继续泛毒好了”,天凉说着,闭上了眼。

圻先生望着她无耐,这是什么样的逻辑?

想要他抱,也不能直言。厉三小姐不坦率的程度,与他是相同的。

低头欲言语,才发觉,怀中人已发出匀称呼吸声,闭上了平日里冷峻不饶人的眸子,趴在他身上平稳又安静的睡了。

她面容无邪又无害,宛若待人采摘的鲜果,面颊娇嫩欲滴,呼吸温热香甜,这么一瞧,只觉美丽极了。

圻先生眉眼动了动,对着这张毫无防备的容颜,低叹,无言,厉姑娘…你又在考验我的极限。

这一觉,睡的踏实,天凉以什么姿势睡的,就是以什么姿势醒的。

她睁开眼看到圻暄坐在床榻上,一臂任她枕着,一臂拿着书册默默无声的看。

而她,则是完全一副嗷嗷待哺的小狗刚睡醒的模样,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这场景,让她瞬间脸红到了极致。

慌张推开他,天凉自己朝后一跳去保持距离,又很不幸的头撞到了榻顶,疼的她呲牙咧嘴,又落了下来。

床榻不大,空间有限,落下来,那必定是要落到某人身体范围之内的。

天凉抬头看到自己跳了半天还是落到了他怀里,气愤的坐起身指喝道:“你老待我房间干什么!起开!走走走!”

圻暄放下书,眼皮一动,面目不惊的吻:“厉姑娘总是习惯用过就丢么?”

天凉大囧,谁用他了!谁用他了!她不就是心烦气躁的要他抱会儿祛祛烦躁降降火气么!这人怎能如此大言不惭的就语出惊人,好像她强了他似的!

说到‘强’这个字眼,天凉脑中便想起了那黑风寨里那夜他言语的不清不楚,加之前夜那空缺的时辰,这两次酒醉,都有可能让她兽性大发的酒醉…

天凉这人,还有很有责任心的。

真做了她男人,她也不会逃避责任的,天凉觉着拖着不明不白也不是法子,于是轻咳了一声,抬眼道:“那…那天寨里…还…还有前…前天晚上…我们…”

抬头看他一眼,踌躇道:“我酒后…有没有…”

“厉姑娘是说自己酒后乱性之事么?”圻先生淡定回,“有。”

天凉瞬遭雷劈,脸色煞白,“我,我?把你给…”

她实在说不出自己强了圻先生的事实!

圻暄望着她,饶有兴味的唇角微勾,低问:“把我给,怎么了?”

天凉脸色憋的通红,“我把…把你给…霸霸霸霸王硬上弓弓弓弓…弓了?”

厉三小姐又结巴又脸红,外带着满目心虚与震惊,这场景与表情,百年难得一见。

249我的先生

【249我的先生】

天凉脸色憋的通红,“我把…把你给…霸霸霸霸王硬上弓弓弓弓…弓了?”

“你原是,想对我霸王硬上弓的么?”

圻暄缓缓发问,微挑俊眉,嘴角兴味,愈显明显,“我只道是厉姑娘酒后与平日不同,变了性子似的对我胡言乱语而已,厉姑娘你,竟还在觊觎我的身么?”

“有你这么玩文字游戏的么!”

天凉怒,瞪着他低吼,“我对你的身体才没兴趣,马上出我屋子!别再赖我这儿!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出去——!”色厉内荏。

圻暄静了片刻,望了她半晌,拿书册指了指她,语气故带无耐:“厉姑娘,说这话之前,你应该先从我身上起来。”

天凉闻言,低头一看,脑中哗的一下充血,从头到脚浑身都红得跟旭日似的。

她慌忙跳下来,头一转,这一刻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

她竟然…以那么暧昧那么丢脸的女上男下姿势,坐在他身上,堂堂正正的质问了那么久…她的尊严,尊严!

圻暄坐起身,天凉以为他要走了。

却听得床榻旁,有书册啪嗒一声落至地的声音。

圻暄很惜书,被他翻看过的书册大都平平整整,保持如新一般,如今这书竟然堂而皇之被丢到地上,这可说是十分怪异的举动。

天凉转头去看,回头之间,弥天的男子幽香将她包裹住,那么不期而至,那么扑面而袭,一瞬便将她的意识夺走,双眸呆住望着那一张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容颜凑近,甚是没察觉一个翻转之间,自己已被他压至身下。

“你唔…”

她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可却是像是预知到了这个吻一般,没有任何怀疑的,便闭上了眸,与他唇瓣贴合,欺近那份柔软,温柔的绕住了他的舌尖,蠕动旖旎缠绕,他逐渐加深,从没有过的情难自禁,又有着她从不曾感受过的炙---热与贪婪,好似下一秒,便会将她揉到怀中去。

天凉有些难以呼吸,推开他的胸膛,大口喘着息,面色泛红的盯着他,“你…做什么…”

“看不出么?”他垂眸望她,“我想做什么?”

天凉胸口蓦地一窒,跳的很快,却又有着从没感受过的惶然无措,她声音低的好似听不到了,“我可是个有孩子的…娘了…”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

他温润低下头,抵着她的额,缓缓说道,“可若是你再这般下去,厉姑娘,我也许会一次比一次生气。”

天凉不解,“生…气?”

“为他人心无求付出”,他说着,顺着她的鼻梁,逐次缓缓落下轻吻,“在我面前唤别的男人名讳,还敢泪流满面…”

鼻梁,面颊,薄唇,脖颈…

他的吻轻缓的落着,每落下一处,便如同在天凉身上落了印,烫下了痕,灼的天凉浑身发颤。

“彻夜不归”,他咬了咬她的唇瓣,手指落到了她的胸口,“为他人伤怀…所以。”

圻暄盯着她的眼睛,“我现在,很生气。”

天凉怔愣。

他原来,很生气…可怎么就掩饰的那么高超,高超到她一点都看不出呢?

对上那目光,天凉只觉胸口仿佛被不轻不重的丝线绕住,有些乱,有些繁琐,可随着他每一字句说出时,那紧紧一窒之感又令她如此心动。

圻暄这是在…吃飞醋。

天凉与他对视时,眸中不觉有了平日不多的妩媚。

她撇过眉目,盯着墙面,低声自己嘟哝道,“你不是堪称世间最淡定的先生么,你不说,谁知道你生气…”

他忽而伸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堵住了她的话。

天凉扭脸,气,“捏我做什么!”

“厉姑娘,说话要看着我。”

圻先生低言,声色微哑,目有灼色。

天凉鼻子被捏着不爽,干脆闭上眼赌气,“不看!懒得看你!不愿看你…”

圻暄再次封住她的唇,这次纯心堵她的气息,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亲的天凉脸色涨的红透了,睁开了眼了,才松开,低道:“你若敢一直闭眸,我便能一直亲下去。”

天凉默…只好乖乖看着他了。

这个威胁人的流氓!

她腹诽未完,便觉胸前一凉。

身上是宽大的官服,扣子还算繁琐严谨,可不知为什么,一切复杂的东西到了圻先生手上都能简单化,大手一挥之下,外袍就落地了,还有里衣,肚兜,束胸什么的,全都落在了地上…

身上唯留了一条小亵裤,天凉抬手抱胸,被他以手相挡,微哑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你若害羞,可以当我在治伤。”

天凉凌乱,治伤?

大先生你太高估我了,我要能这么淡定的就当平日治伤,现在也不会心跳快的要死了一样!

灼烫的吻,落在了她身上,天凉不能自控,一声低吟。

圻暄听此,腹下微紧,眸中那不可克制的欲…火便涌了出来,他望着那雪白肌肤,不能自忍的覆了上去。

天凉感觉到他的贴近,微抿着薄唇,失了思绪,脑中一片空白。

圻暄手上的抚摸动作,不疾不缓,细腻温和,掌控得当,在双手覆上她的胸前时,天凉猛的浑身颤了一下,目中羞色更甚。

他沉眸,望着她动作微顿。

带着欣赏的,望着她,一动不动,他很喜欢看她现在这模样,这唯一的,独有的,只属于他的娇羞模样。

“你…”天凉察觉那目光,随即脸色暗红转头,“别盯着我瞧。”

几近全赤果在他身下,这样,令她很害羞,也不知所措,她…从没以这幅姿态,在男人面前,被那么坦荡而直接的灼切望过。

“不行,我必须好好瞧”,他笑了笑,凑近她面颊向她低低耳语,“这是我首次,可我不想亏待了你。”

天凉一诧,不可思议看他,“首…次?”

这意思是,他圻先生从前没经验么?

圻暄应,眼皮抬起,“奇怪么?”

天凉一顿,支吾摇头,“没有…不是…”

圻先生不近女色,纵使有万千女子投怀送抱,却从不动容,原来这不是传闻,是事实。

体贴的神秘的的圻先生,在行房前,却是会顾及他人感受,说这样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