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大嫂被北嵩人控制了,出不来。”齐洪猜测。

夏侯烨摇头否定道:“不会的,以娘子的聪明和功夫,摆平一个看守她的小丫头并不难,除非她身边有一个高手,又或是她根本就不在里面。”

“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啊?”齐洪问道。

夏侯烨一想到北堂傲对沐月别有居心,心里就乱了起来,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冒险靠近北堂傲的大帐查探时,突然一个面色匆匆的小丫头从帐篷里跑出来,夏侯烨认得那正是今天陪在沐月身边的纳兰。

“大哥,你看。”齐洪看到有人靠近大帐。

夏侯烨没看到纳兰是从哪个帐篷里出来,只好静观其变:“先别急,看看再说。”

原来沐月担心今晚夏侯烨来救自己扑空遇伏,就算计着时间,特意装病提醒夏侯烨自己并不在原来的帐篷里。

不得不说她这招儿还真管用,夏侯烨和齐洪没中招儿,但她把纳兰吓得够呛,见她上气不下气的手捂心口,又啪一下华丽的晕倒了,纳兰只好赶紧禀报北堂傲。

三更半夜北堂傲带着军医急速跑到关押沐月的帐篷里,由于沐月懂医,要骗过军医并不能。

“她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事?”北堂傲见沐月一直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样子很是担心。

军医号脉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启禀皇上,这位夫人的身体虚弱,尤其心脉不稳,可能患有心疾之症。”

“什么?心疾?那你快救她呀!”北堂傲的父皇就是得心疾之症死的,他对这病并不陌生。

“臣遵旨。”军医马上开了药方,纳兰赶紧去熬药,北堂傲又问了一些关于沐月的病情,军医如实回道:“皇上,心疾之症的病患最忌大喜大悲,她的病情还不算太严重,只要不情绪激动、吃了药好好休息,应该无大碍。”

“知道了,你下去吧。”北堂傲打发走军医以后,坐在沐月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沐月假寐,感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很不自在,可偏偏还要装得像!否则万一被北堂傲识破那就惨了,不仅自己倒霉,恐怕还会连累到夏侯烨。

当北堂傲把她的玉手握在手心里时,沐月感受到对方的大手有着厚厚的茧子,她猜应该是北堂傲从小习武、骑马、射箭造成的,看来他是个勤奋的家伙!

反观禹源那些皇子皇孙们,个个跟油面小生似的,要是没有夏侯墨那样的忠臣良将,恐怕禹源早就成了北嵩的囊中之物了。

“丫头,没想到你跟我父皇一样有这个心疾之症,你可一定要挺过去呀!”北堂傲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庞,沐月的手背触到他的络腮胡,感到有点扎手,却只能忍着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突然北堂傲似是想起什么来,召帐篷外面的侍卫进来:“今晚那个帐篷可有异动?”

鹰卫首领低首回道:“回皇上,没有。”

北堂傲点点头,放下沐月的手,跟鹰卫首领一同出了帐篷,却并没走远,他立刻悄声吩咐属下去北堂雪那里察探一下,看看夏侯烨还在不在。

而就在不远处的夏侯烨和齐洪将北堂傲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们心里已经猜出七八分来了。

“娘子一定就在那个帐篷里,不然北皇不会这么晚带着军医过来。”夏侯烨皱眉说道。

“军医?难道大嫂病了?”齐洪担心的问道。

“今天我见到娘子还好好的,她应该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提醒咱们,她不在原来的帐篷,这里有埋伏,让咱们别轻举妄动!”还是夏侯烨比较了解沐月。

当他看到鹰卫往北堂雪的营帐方向走时,急道:“不好,北皇一定是派鹰卫去我那里看我还在不在。三弟,你先回去。”

“哎!”齐洪阻止不了夏侯烨,他看着北堂傲就来气,想到如果绑架了他,或许就能救出大哥和大嫂了,便跃身上前,还没到北堂傲跟前,就与鹰卫交上了手。

“抓刺客,保护皇上。”果然如夏侯烨所说,这些北嵩鹰卫实力不弱,但还不至于困住齐洪。当凌霄剑一出鞘,鹰卫死伤一大片,这种时候齐洪可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夜袭我北嵩大营!”北堂傲见到自己精心培养的鹰卫一个个被眼前这个年青的小伙子打倒时,怒火中烧,亲自上阵与齐洪打了起来。

“爷想去的地方,这世上还没人能拦得住!”齐洪嘴上虽说着大话,但心里却一点没有放松,说真的,难得遇到一个与自己匹敌的对手,生死一线间,他没想到这个北堂傲的功夫这么高,居然与自己过了几十招,还未分出胜负来。

当他看到之前过去北堂雪那边的鹰卫也回来增援时,他笑了:“人生难得棋逢一个好对手,咱们改日再打。”话音刚落,他便施展轻功一溜烟的空儿就消失于北嵩大营。

鹰卫要去追,被北堂傲硬声叫回:“算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追了,守好这里,吩咐下去,加强戒备。”

北堂傲马上召见勾灿到自己的大帐里,勾灿已经得知有人闯进来的消息。

“皇上,微臣觉得是时候对夏侯墨下最后通牒了。”勾灿效忠北堂傲,自然为北嵩的利益着想。

北堂傲认同的点点头:“没想到禹源还有如此难得一见的高手,连我都没能拿下他,幸好我早有准备,他一个人都没救没到。”

“皇上,那明天微臣就再去禹源边城走一趟。”勾灿说道。

北堂傲却摇头站起来:“不,夏侯墨今晚派人冒险来救夏侯烨夫妇,肯定也是被逼急了,你不是说禹源太子马上就要到边城了吗?

他现在是将在外可以有所不受,还可以用兵来对付咱们,要是等禹源太子一到,他可就处处掣肘了。

明天一早咱们就点兵上阵,我要给夏侯墨来一个措手不及,把那个夏侯烨也押上战场,我就不信夏侯墨能沉得住气。”

勾灿很是佩服北堂傲的魄力和谋略,表示赞同。

本以为相安无事的一夜过后,正在帐篷里熟睡的沐月被北嵩的擂鼓声给吵醒。

“纳兰,外面怎么这么吵啊?”沐月蒙着头,起床气很重。

“夫人,外面在点兵呢!听说马上就要上战场杀敌了。”纳兰见她醒了,忙把小灶上热着的药拿过来。

“什么?我去看看。”沐月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光着脚就下了地。

纳兰赶紧把药碗放下,拦住沐月:“夫人,打仗是男人们的事,你的病还没好,快点儿把药喝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皇上非要我小命不可。”

沐月可没管她,掀开帐篷帘子要往外走,却被门口的鹰卫给挡了回来。她只好焦急的向外张望着,只见北堂傲一身亮闪闪的盔甲迎面而来。

“你身体不好,就乖乖躺着,今天一战,就决定你的命运。”北堂傲没等沐月发出疑问,转身离开,骑上他的汗血战马,带领着他的北嵩铁骑雄纠纠的上了战场。

“什么决定我的命运?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任凭沐月怎么喊,都唤不见北堂傲一回头,最后鹰卫强行把沐月押回帐篷里。

“夫人,皇上是真的关心您,昨晚你发病的时候,皇上急坏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留在这儿安心养病才是,你看你,连鞋都没穿,会着凉的。”纳兰赶紧给沐月穿上鞋。

“军医说了,您得的是心疾之症,切忌激动,你快回床上躺好,先把药喝了。”纳兰又把药端了上来。

沐月当然知道自己没病,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傲突然发兵,她心烦气躁之下直接打翻了药碗:“我不喝。”

第115章

纳兰见沐月这么一发脾气,心下一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忙俯身蹲在地上收拾。

“纳兰,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沐月把纳兰打发了出去,一直在想北堂傲突然出兵的事,昨天没听到外面有动静啊,那么夏侯烨到底有没有被发现啊?她心里瞎猜一通。

禹源北疆边城,太子殿下前脚刚到,城墙上就传来号角声,有士兵来通报说北皇亲自带兵叫阵了。

“殿下,臣马上去应敌。怡轩,你留下来陪殿下。”夏侯墨顾不上招呼太子,准备上沙场。

“姨丈!”看着夏侯墨远去的背影,怡轩无奈的只好留下来保护太子。

齐洪听到消息后马上跑到城楼上,毕竟他跟北堂傲交过手,知道他不好对付,虽然他不清楚夏侯墨的实力,但身为夏侯烨的义弟,他必须保护好夏侯墨。

夏侯墨见到他诧异的问道:“齐公子,你怎么来了?”

齐洪刚想答话,却没想到身后传来怡轩的声音:“姨丈,不关我的事,是太子殿下说要亲自会会北嵩铁骑,我拦不住啊!”

原来禹源太子想要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当然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儿对夏侯墨的不放心,出发前父皇一再嘱咐他要提防夏侯墨。

本来暂停好多天的两军,怎么自己一来北皇就突然发兵了?他不得不怀疑,万一夏侯墨有异心,他就传达父皇的密旨,夺了夏侯墨的帅印。

当北堂傲铮铮铁骨的稳坐于战马之上时,夏侯墨没想到这次北皇亲自上阵了。

“是表哥,姨丈,你看!”怡轩看到夏侯烨被北嵩鹰卫绑了上来,惊呼道。

“大哥!”齐洪手拍城墙,恨不得飞身下去把夏侯烨救回来。

夏侯墨顾不上齐洪那声大哥,看到儿子就在眼前,他立刻冲了下去,亲自打马上阵。齐洪当仁不让,也跟着过去了。

怡轩也想下去,但被太子阻止了:“怡轩,你留下来。”

就这样两军摆好阵势,今天乌云避日,天气很是阴沉。齐洪跟在夏侯墨身边,昨晚齐洪蒙着面,北堂傲一时没认出他来。

“夏侯墨,朕好心给你选择机会,没想到你居然派人夜袭我北嵩大营,还妄想对朕不利,看来你是不想让你儿子活命了。”北堂傲颇有帝王气势的冷声问道。

“北皇,放了吾儿,否则本帅定要你好看。”齐洪昨晚一回来就跟夏侯墨老实交待了在北嵩大营与北堂傲交手之事,夏侯墨心里有数,北堂傲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哼,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是你儿子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命重要?来人,把夏侯烨押上来。”北堂傲一声令下,夏侯烨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

“爹,你无需管我,倘若您为我向敌人屈服,那么儿子今天死不瞑目!”夏侯烨很硬气的对他爹说道。

他早就看到城楼上的太子殿下,昨晚齐洪现身与北堂傲交手,他知道齐洪除了想找机会挟持北堂傲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他争取时间,成功吸引了去北堂雪营帐查看的鹰卫。

“烨儿!”夏侯墨这些日子头一次见到儿子,却是在这种场合,他不免激动。

北堂傲见父子情深,便冷笑道:“看来夏侯元帅和令公子还真是舐犊情深啊!好,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是降是战?你儿子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禹源太子站在城楼上紧张的握紧拳头,他此时真怕夏侯墨会为了夏侯烨而选择背叛禹源,那样恐怕不单自己,就连整个禹源江山都岌岌可危了!

当夏侯墨看到明晃晃的刀架在自己儿子的脖颈上之时,他艰难的开口:“烨儿!别怪爹!”

夏侯烨早就知道父亲的选择:“爹,儿子明白,我夏侯一族世代誓死效忠禹源,头可断、血可流,儿只求您将来挥军北上,踏平北嵩!”

这句话无疑激励了在场的所有禹源士兵,同时也激怒了北嵩,其实夏侯烨还是说给城楼上的太子听的,让他明白夏侯家是绝对不会为一己生死而背叛禹源的。

“杀!杀!杀!”北嵩士兵高喊三声。

北堂傲大手一摆,场上顿时安静,只见他目光锐利的看着他们父子:“真是虎父无犬子!气节是令人佩服,只可惜跟错了主子。既然夏侯元帅宁可愚忠,也不要你儿子的命,那朕也不用再手下留情了。来人,行刑!”

就在亮刃即将抹过夏侯烨的颈部之时,齐洪弹指间发出一颗珠子打向对夏侯烨挥刀的士兵,只见那人手中的刀立刻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突然一只冷箭从城楼方向直射过来,正中北堂傲的肩膀上。战场上立刻一片混乱。

齐洪趁机飞身上前将夏侯烨救了回来,他很奇怪,以夏侯烨的功夫应该不会这样受制于人,替他松绑之后,才发现夏侯烨口吐鲜血,原来他早就被勾灿下了毒。

“大哥!你怎么样?对了,百灵丹,你还带在身上吗?”齐洪赶紧在他身翻找着,还好那个香笼还在,他马上取了一颗出来喂他服下,却没有立见成效,夏侯烨口吐鲜血。

“表哥,你怎么了?”怡轩也忍不住冲了下来,关心着夏侯烨。

“来人,快把少将军抬进城里,马上传太医,其他人守好城门。”太子用夏侯烨以前的军职来称呼他,表示着对夏侯家的肯定,其实说起来太子跟九王爷一样,是夏侯烨的舅舅,刚才射中北堂傲的那一箭就是出自他手。

这场仗打得很混乱,没分胜负,漫天的尘土扬沙飞舞,两国的将士都是豁出命去打的,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任何犹豫的拼命杀伐着…

不多时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战势仍未停歇,两国的士兵都成了泥猴!一个时辰过后,两军都有所伤亡,双方主将同时下令息鼓收兵,退回各自营地休整。

北疆边城的军营里,跟着太子一起出来的刘太医为刚刚吐血昏迷的夏侯烨号着脉。

“我表哥到底有没有事?你倒是说话呀!”怡轩最先沉不住气。

“怡轩,你别吵刘太医。”太子喝止住怡轩的不冷静。

夏侯墨打完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儿子,才踏进门口就问道:“烨儿,怎么样了?”

那位刘太医终于站起来身,捋着他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山羊胡子,皱眉说道:“殿下,元帅,夏侯公子是中了北嵩的奇毒,才会吐血昏迷的,此毒甚为邪门,老夫实在惭愧,不知如何解此毒。”

“难道百灵丹也不管用吗?”齐洪问道。

刘太医接过齐洪手中的百灵丹闻了闻,言道:“此丹药实属难得,要不是有它,恐怕这会儿夏侯公子已经一命呜呼了,但此丹药最多能保夏侯公子六天的性命。”

“什么?烨儿…”夏侯墨跑到床边心疼的看着儿子。

“你算什么太医?居然敢北嵩的毒你都解不了,你干脆回家种田去得了!”怡轩气得揪住刘太医直接骂道。

“怡轩,不许无礼。”太子拉开怡轩。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大哥!我这就带大哥去找二哥,伯父,你把大哥交给我!”齐洪上前对夏侯墨说道。

怡轩这时也过来说道:“对对对,二哥的医术天下无双,他一定能救表哥的!姨丈,你放心吧!现在时间紧迫,必须马上出发。”

他转头又对齐洪说:“三哥,我跟你一起护送表哥去找二哥。”

“好!”齐洪这回没有拒绝,毕竟多一个人照顾夏侯烨,路上会更方便些,他可以快些赶路。

“什么大哥二哥的?怡轩,你们在说什么呢?”太子早就心存疑问了,刚才在战场上看到齐洪的武功出神入化,这样的武林高手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怎么会跟夏侯烨和怡轩称兄道弟的,他想问个明白。

“哎呀!我的太子舅舅,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了,救表哥的命要紧。”怡轩不耐烦的对太子说完,就命下人准备马车。

“齐公子,怡轩,我相信你们两个,现在我就把烨儿拜托给你们了。”夏侯墨虽然很担心儿子,但身为禹源主帅,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战场。

“伯父,您放心,我二哥一定会治好大哥的!”齐洪向夏侯墨保证道。

“恩。”夏侯墨没有像太子那样追问儿子是怎么结识像齐洪这样的好兄弟,而是全然信任。

就这样齐洪和怡轩带着中毒昏迷不醒的夏侯烨离开了北疆边城,去找他们另一个结义兄弟,江湖人称‘不二先生’的沈源。

至于身在北嵩大营的沐月完全不知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她心神不宁的被困在帐篷里,实在受不了就打发纳兰去找北堂傲,说她要求见,却没想到纳兰带回来的消息是北堂傲受了箭伤回来,现在不能见她。

“什么?箭伤?”沐月惊讶的问道。

“是啊!禹源人真是可恶,居然敢伤皇上。”纳兰咬牙切齿的说道,但一想到沐月也是来自禹源,不免对她产生一种复杂的情绪。

第116章

沐月被纳兰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于是沉下脸对她说道:“你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伤了他,再说要不是你们先发兵攻打我们禹源的话,两国也不会交战,你们那个皇上也就不会受伤了,怪也应该怪他自己,谁让他无端挑战争的。”

“你?!”纳兰无言以对,鼓着腮帮子,一气之下打帘出了帐篷。

她冷静下来想想还真是他们北嵩挑的头儿,这能怪谁呢!又不是人家禹源先打过来的,唉!但身为北嵩子民,北堂傲是他们心目中最英明伟大的皇上,所以纳兰还是坚定站在自己人这边的。

“你说什么?皇兄受了箭伤?”北堂雪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

“是啊,我听外面的人说禹源人放冷箭,伤了皇上,现在勾灿大人和军医都过去大帐了。”吉雅急忙回道。

北堂雪听后二话没说立刻起身跑去了大帐,吉雅赶紧跟在她后面。

大帐里,勾灿亲自为北堂傲治伤,敷药包扎都没用到军医:“皇上,这箭虽没毒,但你的伤不轻,需要调养些日子才能康复。”

北堂傲穿好衣服,对他们说道:“行了,我没事,才大战过一场,将士们都有伤,军医赶紧去看看,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是,臣遵旨。”军医立刻退了出去,谁知他与正进大帐的北堂雪迎面撞了个正着,由于北堂雪是跑进来的,力道太猛,以至于俩人都跌坐在地上。

“哎哟!谁呀!居然敢撞本公主!”北堂雪揉着脑门怒问。

“微臣惶恐,请三公主恕罪!”军医也被撞得头晕眼花的,听到北堂雪的声音,赶紧正身变坐为跪,向北堂雪道歉。

“雪儿,不许胡闹,是你自己走路太急没看路,怪不得别人。”北堂傲发话了,北堂雪也不好再追究了,军医如获大赦一般的赶紧退出大帐去救治伤兵。

“皇兄,你伤在哪儿?让我看看。”北堂雪直接站到北堂傲的身边。

“不用看,一点小伤而已,勾灿已经给我包扎好了,没事儿,别担心。”北堂傲如是说。

“那些禹源人真是太可恶,居然敢暗箭伤人,我找他们算账去!”北堂雪扭头就要走。

“你给我回来,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踏出营帐一步!”北堂傲把妹妹给拽了回来,却也因一时情急牵动了伤口,不免又渗出血来。

“皇兄,你又流血了。勾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皇兄止血呀!”北堂雪对勾灿吼道。

“不妨事,雪儿,那个夏侯烨…”北堂傲是想跟北堂雪解释一下。

但没想到北堂雪此时毫不在乎的说道:“管那个人干嘛?你的伤势最要紧,勾灿,我皇兄的伤到底有没有事啊?”

“公主请宽心,皇上的伤无碍,短期内莫要再动武,只要好好休养,便可恢复如常。”勾灿笑着回道。

北堂傲最了解这个妹妹了,看来她只是一时贪恋夏侯烨的俊朗外貌,并非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那就好!对了,皇兄,你刚才跟我说那个夏侯烨怎么了?”北堂雪见皇兄的伤没事,这才想起问夏侯烨的事。

北堂傲简单的跟皇妹说了一下,只见北堂雪听后一时间沉默不语,这倒让旁人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公主,您…”勾灿并不知道原来北堂雪跟夏侯烨还有那么一个赌约,不免意外。

“死就死了,咱们北嵩好男人多的是,皇兄,那个夏侯夫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北堂雪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会儿想起沐月来了。

听她一提起沐月,北堂傲剑眉一舒:“这个嘛,朕自有主张。”随后他将一干将领传召进来总结战况,听取下臣的建议,看看这仗要怎么打?

奈何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北堂傲也难以抉择,这时北堂雪给勾灿使了一个眼色,好象在说“你有什么好主意还不快说?装什么装?”

勾灿收到北堂雪的目光,微微一笑,上前对大家说了自己的看法:“皇上,微臣觉得这场仗咱们并未输,而且还是小胜禹源的。”

“哦?此话怎讲?”北堂傲知道勾灿这话定有下文,便叫他继续说。

勾灿站到大帐中央侃侃而谈:“咱们之前一路势如破竹连夺禹源三座城池,如今却硬是被夏侯墨一路逼退到两国边界,或许有人会认为是咱们输了,我却不这么看。

想想看,咱们在那三座城池得到了多少财物和粮食,还有咱们这一仗,无疑让禹源百姓看到了吾皇的英明神武,也使禹源老皇帝知道了我北嵩铁骑的厉害。

纵然夏侯墨后来夺回了城池又如何?咱们又不会把财物和粮食还回去。在禹源作战,咱们多少会吃亏些,但退回到边城,夏侯墨要是想率军进攻咱们,在北嵩的国土上,他也占不到便宜,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

难道你们还认为这场仗咱们是输的一方吗?要我说,与其僵持在这儿,倒不如这一仗到此为止。听说禹源太子已经到达边城,只要他点头停战主和,那么就算夏侯墨想要为他儿子报仇血恨也没辙。”

“没错,没错,军师言之有理!…”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勾灿的看法。

北堂傲听完了勾灿的话,又看大家的反应,心里倒也认同了勾灿的主张。

这一仗没能达到他预先的设想,虽说心里不免遗憾,但他不会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而枉顾北嵩子民的安危。

“夏侯墨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帅才,只可惜他那太过愚忠,不为我北嵩所用,可惜啊!”北堂傲本想借机收降夏侯墨的计划泡汤,这事儿最令他觉得惋惜。

这时候北堂雪站出来说道:“皇兄,我北嵩出色的将领多的是,对皇兄绝对是忠心不二,皇兄又何苦只看重那夏侯墨呢!”

废话!能不看重吗?人家率领禹源军队一路把北嵩铁骑赶出了北疆边城之外,这样的帅才整个禹源和北嵩两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但此时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时候,大家都选择性的沉默不语。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北堂傲把大家都打发出去了,连北堂雪也没留下,只有勾灿还在大帐里跟北堂傲说话,至于他们君臣说的什么,没人知道。

反正三天之后,勾灿代表北嵩,太子代表禹源,双方签订停战国书之后,北嵩退兵,太子和夏侯墨一起返回京城,而北堂傲则带着沐月回了北嵩国都。

一路上太子见夏侯墨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安慰道:“姐夫,你放心,烨儿福大命大,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这次你凯旋而归,我一定在父皇面前为你请功。”

夏侯墨担忧的苦笑道:“什么功不功的,我不在乎那些虚荣,唉!我怕的是,烨儿解毒回来,知道儿媳妇她已经去世的消息,我怕他会接受不了!”

原来北堂傲故意下令勾灿,对夏侯墨说沐月为夏侯烨殉情,跳崖自尽、尸骨无存。死无对证之下好让夏侯家死心,别再打探沐月的消息,这样一来倒给夏侯墨出了一个大难题,他不知道儿子会怎么样?

太子想了想,极为沉稳的说道:“无妨,烨儿与那秦氏成亲时日尚短,感情缘浅,等回去之后,我请母后再为烨儿选一门好亲事,相信新妻过门之后,他会很快忘记过去重新振作起来的。”

知子莫若父,夏侯墨深知儿子的倔脾气,对于太子的提议摇头否定道:“殿下不了解犬子,他认定的人恐怕这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的。”

这下换作太子不理解了,女人嘛,对于像他那样的男人来说一向只是拉拢、平衡各方权势力量的棋子而已,每晚跟谁对他来说没有分别,所以他不认为夏侯烨会那样。

直到后来,当他看到夏侯烨与沐月一起回到禹源京城时,他才相信了夏侯墨现在所说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沐月这次没有被灌迷药,而是直接被人点了睡穴,一路安静的睡在北堂傲御用的马车上,被带回了北嵩皇宫。

无论任何一国的皇宫,除了建筑风格有所不同之外,其内宫的明争暗斗都差不多。得知北堂傲班师回朝的消息后,三宫六院的嫔妃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大早就跑到了宫门口,准备迎接北堂傲。

“丽妃姐姐本就天生丽质,今天再穿上这身凤羽衣更显漂亮迷人了,一会儿皇上看了肯定喜欢,今晚定是要去姐姐那儿了。”婉昭仪站在宸妃旁边拍着马屁。

站在左侧的德妃很是不待见的瞥了这边一眼,而她旁边的陆贵嫔则适时的在德妃耳边小声嘀咕道:“穿那么少,也不怕着凉!”

德妃提起绢帕抹了一下唇角,言道:“人家那是穿给皇上看的,你们呀,就是平时跟我太亲近了,个个都端庄婉约,不像某些人会使小伎俩勾人!”

“姐姐说的是,咱们哪能跟你比呀?你祖父可是三朝元老,连皇上都敬重三分呢!就是不知皇上为何没封您为皇后呢?哦,想起来了,我朝祖训,膝下无嗣者不能为后。”丽妃听到德妃刚才的话心里自是不爽,就专找德妃的痛脚来说,让她也不痛快。

“你?!”德妃果然动怒,正要跟丽妃发作之时,宫门口传来声音,北堂傲回宫了,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聚集过去。

第117章

“皇上回宫!”侍卫长在宫门口喊着。

“臣等(臣妾)恭迎皇上!”所有人都自动低首屈膝迎接北堂傲的归来。

北堂傲难得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进了宫门,他并未下车,在宫门口吩咐了两句,就直接回了龙衍殿。

大臣们纷纷散去,一众嫔妃失望而归,德妃特意走到丽妃面前讽刺道:“哎呀呀!真是可惜了妹妹这一身的精心装扮,皇上看都没看一眼,我劝妹妹还是赶紧披上披风,当心着凉。陆贵嫔,走,咱们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

陆贵嫔立刻狗腿的跟了上去,而婉昭仪见丽妃气呼呼的样子,忙上前劝慰:“娘娘若是此时动气正好中了人家的计!咱们还是快些去凤阳宫,皇上回宫第一件事定然会先去看望太后娘娘,咱们莫要落于人后啊!”

“你说得有理,咱们走!”丽妃暂时忍下对德妃的不满,带着婉昭仪一起去了凤阳宫。

北嵩皇宫里,离北堂傲所住的龙衍殿最近的分别是太后的凤阳宫、皇后的凤熙宫、三公主北堂雪的凤怡宫,还有一个凤暖阁,当然目前凤熙宫和凤暖阁都是空置没人住的。

后宫那些女人恨不得打破脑袋都想要住进凤熙宫里去,但是像婉昭仪和陆贵嫔那样比较识相的女人知道自己没有登上后位的实力,索性选边站队,攀上德妃和丽妃,她们野心不大,就是想离皇上近点儿,哪怕能住进凤暖阁也是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