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摇头阻止道:“不过是一个小喷嚏而已,无需太过紧张,孤可不想喝那苦药汤,宋太医,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其实宋老太医也觉得实在没必要给太子吃药,奈何太子是储君,哪怕一个小小的喷嚏也足以令他身边的人紧张个半天。

宋老太医走后,太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会儿也不觉得痒了,倒认为是太子妃小题大做了:“孤不过就是打了个喷嚏而已,何需宣太医过来?传出去岂不让有心人猜疑?以后别这样了。”

太子妃听后低头不语,一副我错了的样子,却不知何时一滴晶莹的泪珠顺势滴落在了她垂在双膝的双握的玉手上。

旁边的宫嬷见状,忙替主子说好话:“殿下,太子妃一心记挂着殿下的安康,才会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还望殿下明鉴。”

这时太子才注意到太子妃的神情有异,不由得一拢眉:“好好的快用膳了,你哭什么?真是扫兴,你要哭就哭个够,这饭不吃也罢。”

“殿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哭了,不哭了,求你别走!”太子妃一见太子要走,就立马起身相求。

奈何太子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求才不到,夏侯烨总是各种理由推托,就是不肯入朝为官替他效力,本就心情不佳,现在又看到太子妃这个委屈答答的哭丧脸,他就更烦了。

“我出去透透气,你自己先吃吧!”太子念在太子妃是跟随他多年的元配正妻,有些过分伤人的话是不会对她说的,但现在面对她,太子是真吃不下饭,只好说两句就拂袖而去。

“殿下…”太子妃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于视线之中,她的神情也从落寞转变到狠戾。

“娘娘…”宫嬷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

只见得太子妃回过身来长袖一挥便将桌上的饭菜推到了地上,她愤恨的说道:“说我扫兴,哼!那谁又能让他高兴?他不过就是想西府里的那两个狐狸精罢了!亏我对他这么好,却还换不来一顿饭!”

“娘娘,您别难过,这些日子所有国事都压在了太子殿下的肩上,负担甚重,难免心气不顺。再说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笑,以后您就顺着他,多在他面前笑就好了。”宫嬷尽量安慰着太子妃。

“哼哼…笑?你以为他会喜欢看我的笑吗?他喜欢看的是那些狐狸精的媚笑。再说我堂堂太子妃,又不是卖笑的风尘女子,作为将来的一国之母,我才会屑于跟她们学呢!”

见太子妃自持身份贵重,不愿改变自己,这会儿她又在气头上,宫嬷也只是暗暗摇头,不再相劝了,免得受无妄之灾。

要说太子去找侍妾寻欢作乐还真是冤枉他了,心烦气躁的他去了凤熙宫找母后。

“皇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用过晚膳了吗?”皇后刚刚吃完饭,正让下人们收拾的时候,就见到太子过来了。

太子摇摇头说:“孤不想吃。”

“那可不成,你国事繁重,日夜操劳,不吃饭身体怎么撑得住呢?来,正好母后这儿的晚膳还没收呢!母后陪你吃。”皇后拉着太子坐下来,亲自为他布菜。

为了不让母后担心,太子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等到用完膳后,母子俩坐在榻上聊天。

“皇儿有心情,母后能否替你分忧?”皇后就是皇后,无论是对老皇帝,还是自己的亲儿,说话办事都极有分寸,让人听着就是那么顺耳。

太子想到母后平日也很疼夏侯烨,便将自己对夏侯烨的期望说了出来。

母后听后抿嘴一笑,问了太子一句:“皇儿,你能否告诉我秋猎之时,夏侯少夫人的马出事,可你有无关系?”

“母后何出此言?”太子没有正面回答。

“看来你对烨儿还不甚了解,那孩子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这会子恐怕还记着你算计人家的事儿呢!”皇后一语点醒梦中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却没想到早已被人洞悉。

“当时…”太子想要辩解,但皇后打断了了他:“皇儿,成大事者虽不拘小节,但也不能因此而失了人心。烨儿的性情你我都清楚,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更不会对别人妥协,你说他任性也罢,但你若真正的纳他为己用的话,恐怕还要多花些心思,有些事有些人是急不得的。”

太子品味着皇后的话,明知她说得有理,但他真的没什么耐心了:“母后,烨儿的品性我自然知晓,他明明是个栋梁之材,却不愿出仕为官,任我百般明示暗示,他都不为所动,您说,我拿他怎么办呢?”

“看来你还没有真正听懂我的话,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切记,就算烦心事再多,也不可不吃饭,回去歇着吧!”皇后把太子打发走了,看着儿子的背影,她拢着弯眉,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还需要时日修身养性啊!”

再说慈济堂这边,夏侯烨本来是要死守在沐月的门外跟她解释清楚的,奈何沐月从屋里嚷了一句:“你不走可以,那我走,让你找不着我,哼!”

本来软硬不吃的夏侯烨唯有在面对爱妻的时候才会这般吃憋,在苗玉兰的劝说下,他才答应先行回府,毕竟回去还得安抚一下长辈才行:“那就请夫人帮我照顾好娘子,在下明早再来。”

苗玉兰笑着保证道:“好,你就放心回去吧!我保证月儿会乖乖的留在我这儿,丢不了。”

夏侯烨这才不太甘愿的点点头,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娘子,我走了…”

可是屋里赌气的那位没有回应,院中的众人见夏侯烨落寞的离开,都纳闷到底这对儿小夫妻闹什么别扭呢?

第201章

秦老太爷非常牵挂长孙女的安危,大夫人听说女儿失踪更是心急如焚,央求着公婆要亲自去将军府走一趟,老太爷体恤她念女情切,便带着长媳过府。

看到他们过来,将军府的人自然是奉如上宾、礼遇有加,沐月是在将军府里不见的,夏侯老夫人和夏侯墨觉得亏对秦家人。

当夏侯烨带着青杨和青松回来的时候,一进来就看见了秦老太爷和大夫人,先是神情一滞,本来还想着用秦家来当托儿的,看来现在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边走边想为沐月解释为何不回府的原因。

“烨儿…”四位长辈齐呼,真是弄得夏侯烨一个头几个大。

大夫人最是心急,跑上前抓着女婿的胳膊追问:“我的月儿呢?”

“母亲,您别着急,娘子没事,我已经找到她了。”夏侯烨怕岳母担心过度,忙安慰她。

“找到了?真的吗?她那人呢?”所有人惊喜之余,没见沐月和他一起回来,便又追问。

看到众人齐刷刷的那种期待的眼神,夏侯烨暗暗怨道:娘子啊娘子,你让我一个回来,不诚心为难我嘛,唉!

“娘子她…”夏侯烨拉了个长音。

“月儿到底是怎么了?你到是说呀!”

夏侯烨眼一闭牙一咬说道:“娘子本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准备去宫门口接我回家的,谁知才出府就突然见到慈济堂来报信说他们收治了一个病情危重的病人,娘子过去帮忙救人,当时走得太急了,就忘了回来交待一声。你们也知道娘子向来悲天悯人、救死扶伤惯了,所以还望大家不要怪她才好。”

大家这才同时长舒一口气,夏侯老夫人和秦大夫人均是手抚胸口连连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倒是秦老太爷放下心来之后,先批评了自家孙女:“月儿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竟让大家担心!烨儿,你不要太娇纵她了,回头也得好好说说她才行。”

夏侯墨忙表态道:“秦老大人严重了,人命攸关,医者父母心,哪能坐视不管呢?月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她急于救人而有所疏忽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亲家,只要月儿没事,咱们就都放心了,至于其他的都是小事,不必较真苛责。”夏侯老夫人也护着自己的孙媳妇。

见到沐月在将军府受到两位长辈如此疼爱,秦老太爷倍感欣慰,还是长孙女给自己提气呀!不像小孙女那般不受夫家待见,唉,同人不同命啊!

秦老太爷点头认同:“既然月儿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老大人难得过府一趟,多坐一会儿吧!”夏侯墨忙留客。

“不了不了,还是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家里人也都在等月儿的消息呢!”秦老太爷站起身来,执意要走,夏侯墨也不好多留,亲自送他们出门。

水生前几日被沐月调到了鹤祥楼学习,将来她准备开第二家分店的时候,希望到时候能交给水生来打理。

在鹤祥楼忙了一天的水生刚回来,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呢,在巷口拐角一抬头就看见了秦家的马车。

他兴冲冲的跑上前,见到秦老太爷和大夫人忙好,当然最开心的还是看见了陪大夫人一同前来的周嬷嬷和周妈。

“水生啊!你知道慈济堂在哪里吗?”大夫人一直不放心女儿,还是想亲自去看一眼。

“恩,知道,从鹤祥楼一拐弯就到了。”水生笑呵呵的回道。

于是大夫人向秦老太爷求道:“爹,我想去慈济堂看看月儿。”

“好吧,让水生带路。”秦老太爷体谅长媳牵挂女儿的心情,点头应允了。

水生坐在车夫旁边给他指路,等到了慈济堂的门口,先把周嬷嬷和周妈扶下车来,然后她们又扶大夫人下来,水生则扶秦老太爷下车。

“就是这儿了。”水生指着门口说。

“慈济堂。”秦老太爷看着牌匾上的大字,感觉笔体是那么的熟悉,想了片刻,忽然道:“这不是月儿的字吗?”

对于沐月的书法,别人或许不清楚,但秦老太爷可是知晓的,主要是太特别了,根本不像一个姑娘家的隽秀笔体,而是运笔雄浑有劲、天骨开张,可谓是首屈一指。

“月儿的字?”听到老太爷那么一说,大夫人也往上看,这几年她没有陪在儿女身边,尤其是沐月出嫁后,相聚时间更少,她还真没注意过女儿的书法。

“对,这是月儿的字。”秦老太爷非常肯定。

“老太爷,您可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大小姐题的字。”水生乐呵呵的说道。

“没想到月儿的书法颇有乃父之风!”大夫人一看到沐月的字,就想到了自己的亡夫秦志远。

没想到秦老太爷用手捋了捋他的胡子说:“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他对沐月的书法可谓是赞誉有加,甚至超过了他最钟爱的已故长子。

“老太爷、大夫人,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敲门。”水生主动前去,刚刚抬起手来,拳头还没落到门板上,门就突然开了。

原来是二当家带着小莲母女出来了,他们一家三口依然住在小莲原来的家,每天忙完医馆的事,在慈济堂用过晚膳后才回去。

“水生,怎么是你呀?”见到水生,二当家先开口问。

“二掌柜,你们要回家啊!”水生跟二当家的早就熟络了,打起招呼来也很是自然。

“是啊,你来找月儿的吧?”二当家笑呵呵的说着。

“恩,我们家老太爷和大夫人来看我们家小姐的。”水生如实说道。

“你们家老太爷?”二当家反应快,放眼望去,正好与秦老太爷四目相对,顿时僵住,他急忙转过身往里跑。

“相公…”小莲纳闷的喊着他,见他头也不回的,忙拉着女儿追过去。

就在水生纳闷的时候,秦老太爷怒气冲冲的问道:“水生,你确定月儿在里面吗?她怎么可能跟青云寨的土匪在一块儿?”

“这…”水生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跟秦老太爷解释才好,急得直挠头,暗怪自己怎么忘记这茬儿了,当年青云寨可是绑过老太爷的。

秦老太爷虽怒,但很冷静的没有直接走进去,他担心沐月又被这些土匪给绑了,忙令大夫人回到马车上,并吩咐车夫速回将军府。

水生忙拉住马车:“老太爷,你听说我,他们不是坏人…”

“混帐,他们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你居然替他们说话,是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故意帮着他们加害月儿的?”秦老太爷是真的动怒了,抢过车夫的马鞭冲着水生的手就给了一鞭子。

“水生!”周妈护子心切,忙过去挡住接下来的鞭子。

周嬷嬷也是一样,跪在主子面前替外孙求情:“老太爷,水生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的,求您别打他啊!”

“是啊,爹,事情还没查清楚,不好妄下评断,先不要动手吧!”大夫人也上前相求。

“哼,看在月儿她娘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先放过你,马上给我滚回将军府去。”秦老太爷把手一甩,鞭子还给了车夫,命令他马上驾车离开。

只是当马车才转了个头的时候,慈济堂的门大开,沐月急忙跑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祖父、娘,你们别走,听我解释!”

当秦老太爷和大夫人见到沐月出现的时候,皆是一愣。

“月儿,你真的在这儿,没事就好。”大夫人可不管什么土匪不土匪的,她马上下来拉着女儿的手,确定了她的安好。

与沐月一起出来的可不止一个,苗玉兰、向问天、二当家、三当家,连周锦绣都出来了。

“秦老太爷,在青云寨的时候我们都没伤您分毫,如今在卞京这里,你还担心什么?”三当家看不惯秦老太爷敌视的眼神。

二当家的也说:“是啊,你不相信我们,难道还不相信月儿吗?”

“祖父,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沐月央求着秦老太爷。

秦老太爷审视着众人,终是对他最信任的长孙女点了头,沐月一乐,把祖父和母亲迎进了慈济堂里。

“请喝茶。”苗玉兰亲自为他们上茶。

“不必,有话快说。”秦老太爷还是极不信任青云寨的人。

“这是我娘特制的养生茶,能强身健体,独家秘方,外面可买不到。”向问天不喜欢秦老太爷的态度。

“哼,独家秘方,怕是毒药秘方吧!”秦老太爷对土匪是深恶痛绝的,说话难免刻薄了些。

“你…”向问天要不是看在他是沐月的祖父面子上,真想挥拳揍他。

“师哥,你别插嘴,我来跟祖父解释。”沐月不想让向问天越帮越忙,起反效果。

“师哥?月儿,你什么时候认贼为友了?”秦老太爷很是诧异。

“这个说来话长…”于是沐月便从当年她留在青云寨养伤说起,一直到如今苗玉兰身染瘟疫拿自己试药帮朝廷解了燃眉之急的事。

第202章

秦老太爷实在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长孙女竟然会认土匪婆为义母、拜土匪为师学武,这太令他惊讶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别说他了,就连大夫人和周嬷嬷,甚至是周妈都不晓得沐月跟青云寨的渊源如此之深,太意外了。

苗玉兰见他们都不说话,将凉掉的茶水倒掉,换上新的热茶,重新放到秦老太爷和大夫人的面前。

只听她缓缓说来:“多亏了月儿,我们在卞京城才有了落脚的地方,也可以重新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不用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更不用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去干绑人越货的事了。

月儿无私的帮助我们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这慈济堂原本是月儿开的,她知道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生计,便将慈济堂交给我们来打理。月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们别怪她。”

“月儿,这慈济堂是你开的?”大夫人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么大一间医馆她一个小女子是怎么办到的。

沐月微微点头:“是,慈济堂是我开的不假。不过,我已经把它送给干娘和师傅他们了,我不会以东家自居,更不会把它收回来。干娘是一位出色的好大夫,我的医术全部是干娘所授,我相信她比我更适合经营慈济堂。”

她特意转向秦老太爷那边:“祖父,我知道您还在为当年被误绑到青云寨一事而生气,可他们知道是绑错人之后,大当家和我师傅他们就立刻放了咱们秦家的人,不是吗?如今事已境迁,”

秦老太爷眼皮一挑:“放是放了,可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打成重伤的?”

“重伤?月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大夫人不晓得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似乎在她这个女儿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沐月忙安慰母亲:“娘,你别担心,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现在身体多好啊!”

虽然道歉的话之前已经对秦家人说过了,但苗玉兰还是觉得欠大夫人一句:“秦夫人,当时我相公打伤月儿的确是他不对,如果现在他还在世的话,我一定会要他亲自向您致歉。”

看到苗玉兰提起大当家的那种遗憾,沐月接过话来对大夫人道:“娘,当时为了逃脱我就胁持了师哥,大当家的爱子心切才会对我出手,后来干娘及时出现救下我,还帮我疗伤。

其实我倒是很庆幸留在青云寨养伤的日子,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跟干娘学医、拜师傅学武,慢慢让自己变得坚强有信心,还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她转头又对秦老太爷说:“祖父,没有人天生就是土匪的,谁不想安居乐业的过日子?青云寨的兄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要不然当他们知道绑错人之后,不是杀人灭口,而是认错放人,在这一点上你不觉得他们是光明磊落的吗?

再说如今干娘救助疫民的义举,朝中又有几人能做到的?现在他们愿意安定下来,不想再过打劫的营生了,你说是痛改前非也好,说是无奈之举也罢,至少他们在医馆里每天是帮人而不是害人,更不是以图财为目的,那么我把慈济堂给他们又有何不可?

孙女希望您信任我的眼光,他们真的不是坏人,而是可以共患难的、甚至是过命的知己朋友。”

沐月的一番话下来,虽然对青云寨的人还有所戒备,但秦老太爷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而最感动的莫过于苗玉兰他们这些人了,以前跟沐月好是好,可也都是私下里她偷偷的跑到山寨里来,不敢让家人知道。

现在亲耳听到沐月为了他们努力说服秦老太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纷纷表示道:“对对对,月儿说的没错,要是她有难,我们每个人可以为她豁出命去。秦老太爷,请您忘掉过去重新认识我们。”

秦老太爷环视了一眼他们每个人的神情,个个真情流露,不似虚情假义,沉默片刻后,言道:“不是相信你们的人品,而是信任我孙女的眼光,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月儿的一片善意才好。”

苗玉兰母子和二当家、三当家的他们顿时眉目舒展,嘴角上扬,显然他们很高兴看到秦老太爷终于放下了成见,虽然老人家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固执,但他们已经知足了。

沐月很是乐见这样圆满的结果,至少她不用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大夫人不了解青云寨的人,也不知道过去的事,但她相信自己的女儿,见大家的气氛缓和下来,便插话问道:“对了,月儿,你救治的那个病人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亲家和烨儿都没说什么,但你也要尽快回将军府知道吗?”

“病人?”沐月纳闷。

“对啊,烨儿说慈济堂收治了一个危重的病人,要你来帮忙救治,所以今晚不能回去。还好老夫人和大将军都是和善的长辈,没有对你特别严苛,但你自己也要有分寸,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秦老太爷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哦,知道了。”沐月没想到夏侯烨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的,撒了这么一个不会让长辈怪罪的谎言,也算他有心了。

亲自送秦老太爷和大夫人出门口,见他们的马车走远沐月才返回慈济堂。

“唉,真不容易啊!老爷子总算是不怪咱们了。”二当家的叹道。

“还说呢,谁叫你们当初绑错了人家?”苗玉兰最好气的翻了他们一眼。

三当家的笑言:“大嫂,你想啊,要是没绑错,咱们又怎么会遇到月儿呢?这就是天意!”

向问天看了看沐月补上一句:“三叔说的没错,上天注定要让咱们结识月儿。”

周锦绣在旁边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向问天他们这些人曾经是土匪,怪不得那天向问天帮她打退那几个不入流的土匪时,说他们丢了土匪的脸,根本就是同道中人啊!那她这算不算是落入匪窝呢?

不过话说回来,好人坏人谁又说得清呢?转念一想,苗玉兰他们待人真诚,沐月这个官家千金都跟他们如此亲近,自己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一晚沐月是跟苗玉兰一起睡的,向问天和三当家的挤了挤,把房间让出来给香叶和香芷,二当家的带着小莲还是回去了。

入夜,沐月躺在床上折腾来折腾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来那个心情烦躁所致?还是认床?又或者是认人?没了熟悉的怀抱,她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了。

“怎么了?”就在沐月望天发愣神的时候,身边的苗玉兰突然问了她一句。

沐月很是抱歉的说:“对不起,干娘,我弄醒你了!”

苗玉兰披上单衣,靠在床上跟沐月谈心:“是不是睡不着在想夏侯公子啊?”

沐月立刻否认:“哪有?我才没想他呢!”

苗玉兰笑着摇头说道:“还说没有,要不是在想他,怎么会半夜不睡觉?”

“我…那是…”

“丫头,你平时可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怎么现在连自己的心都不敢承认呢?”

沐月还是很倔强的:“我是来那个,心里烦,所以才睡不着的。”

苗玉兰叹道:“你呀!也不想想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能嫁给一个与自己相知相许的男人是多么幸运的事!这世上有多少女子像你这样幸福?”

“干娘,你觉得我幸福吗?”

“难道你不幸福吗?你任性发脾气不回家时,是谁帮你在长辈面前撒谎找理由开脱的?当你受困于敌国之时,又是谁奋不顾身的回去救你的?孩子,人无完人,你不能为了他一点点的小错,就全盘否定了他对你的好。人要懂得惜福才是,不要等到最后变成了怨偶或是你最爱的人离开了,你才来后悔。”

苗玉兰的话对沐月的触动很大,真要为一封信就跟夏侯烨恩断义绝吗?她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一时之气也不能无限放大,她把自己这几天的坏脾气归结于月经初潮的内分泌变化的问题上去了。

见她不说话像是在思考,苗玉兰重新躺下没有打扰她,而是让她自己想清楚。

沐月本以为第二天夏侯烨就会再来找她,结果人家根本没来,这不由得让她有点儿火了,貌似这两天她还真的是很气躁。

为了不去想夏侯烨,她把自己和俩丫头关在屋里研究小护翼,这月事带实在是让她太不舒服了,女人的福祉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来打拼呀!

“小姐,我这个做好了,你看看对不对?”香芷拿着自己手上那件按照主子吩咐做出来的小东东问道。

沐月拿出来一看,点头说道:“恩,就是这样,做的很好。”

“小姐,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呀?”香叶手上也完成了一个,抬起头来问她。

“这个啊,到时候你来那个就知道了。”沐月又对她们说:“就照这个样子做,直到把这里所有的布和棉花都用完为止。”

“啊?”俩丫头齐呼,看着床上和桌上放的布和棉花,她们愁了。

“这么多的棉花和布,那得做到什么时候啊?”香叶嘟着嘴。

第203章

在香叶还没看懂用这个来做什么的时候,香芷已经猜到了八成,只是不太肯定,刚才听沐月说是来那个用的,她就完全确定了。

“小姐,这个东西看着是好,可是来葵水时放在裤子里还不得掉下来呀?”香芷比沐月大,她来过比较有经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了这个就不用愁它会掉下来了!”沐月把自己手上刚刚完活的一个三角小内裤给她们看。

香叶看着眼熟:“咦,小姐,这跟你以前让我做的小里裤很像,就是两边更短了些,而且裤腿两边还多了个蝴蝶结,可是你把腿口弄得这么小那腿能伸得过去吗?”

“你们看,这个是可大可小的哟!”沐月将两边的蝴蝶结一拆,四条细带垂下来,顿时原本看似窄小的裤口一下就宽松了。

俩丫头异口同声道:“小姐,你可真聪明!”

沐月苦笑:“我只不过是拿香叶给我做的小里裤改良而成,这个也只能算是凑合着用的法子罢了。”

接着她把一个小护翼放到小里裤的上面展示给俩丫头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香芷佩服的说:“小姐,这两件东西真好,来葵水时肯定好用。”

其实沐月现在做出来的所谓小护翼,不过就是两边加宽了约两厘米的长条,很简易也没粘条无法固定,在她看来是又大又厚,根本没法跟现代的卫生巾相比。

午膳时苗玉兰叫她们去吃饭,结果一进屋就惊着了:“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弄了这么多?”

“这个是来葵水时用的,原来的月事带不好用,我就弄了这个出来,您看看!”沐月把简易卫生巾拿给苗玉兰看。

“你们三个躲在屋子里一上午就为了做这个?”苗玉兰皱眉看着这个小东西:“这东西怎么用啊?”

香芷赶紧把小里裤拿过来:“苗夫人,把它放在这个上面再穿上就行了,这小里裤很好清洗,很方便的。”

“月儿,亏你想的出来,恩,不错,回头给我几个试试看。”苗玉兰可不是老古板。

“好!”沐月这会儿与大家乐乐呵呵的去吃饭,暂时把对夏侯烨的不满放一边了。

下午她和香叶、香芷又继续干活儿,直到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把现有的布和棉花都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