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可是你的主子先说要去宫里告御状的,我不过是满足她这个心愿而已,你急个什么劲儿呀?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没资格说这些废话。”

夏侯烨让青松押好庆嬷嬷后才走进屋去,到了容琳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仍坐在地上的容琳,邪笑道:“你的狗腿子打不过我,他是生是死由我说了算,你还有筹码吗?”

其实容琳对夏侯烨是既恨且怕,她卯足了劲儿想找夏侯烨的麻烦,却又害怕面对盛怒之下夏侯烨,这种心态很矛盾。这会儿看到对方逼近自己,她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她面上死撑着,大胆对他说:“你别太嚣张,我不仅是你的继母,还是朝廷三品诰命的翁主,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的话,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管你是几品诰命!总之你伤了娘子就该死。”夏侯烨举起手来就要劈下一掌,容琳吓到先闭上了眼睛大叫,结果那一掌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爹,我不想跟你动手,你最好别挡着我!”

容琳听到声音一睁开眼睛抬头就看到夏侯墨截住了夏侯烨的那一掌,她感动得几乎痛哭流泣了,也不管腰伤有多疼了,扑过去,不,更确切的说是爬到了夏侯墨的跟前,不顾形象的抱着相公的大腿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相公,你可来了,快救救我吧!夏侯烨这个混帐要打死我呀!呜呜…”她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夏侯墨一脸无奈的模样,再怎么讨厌她,容琳也是自己的妻子,他做不到太过分,俯身要扶容琳起来,岂料容琳这时候想到的只有告状。

“我刚才被夏侯烨猛推之下撞伤了腰,这会儿根本就站不起来,他还想打我这个长辈,今天在场之人都看见了。相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夏侯墨干脆将容琳抱起来把她放到椅子上坐着,面色严肃的问她:“我问你,儿媳今日遇险是否与你有关?”

容琳知道他不信任自己,眼下夏侯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今天夏侯烨在她眼中就是一个非要置她于死地的疯子,她只好紧紧抓住夏侯墨摇着头极力否认道:“不,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他硬把罪名安在我身上,我是冤枉的,呜呜…”

看她抹眼泪好不委屈的样子,不了解她的人会以为她真是受了欺负呢!可是将军府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她什么德性,对她非但没有半点儿同情,反而乐见她受到教训。

尤其是受过沐月恩惠的下人们,自从沐月在将军府掌家后便给所有人排了班,每人每月都固定轮休三天,还有要是谁家里困难有得病的,沐月派人直接把病患送到慈济堂免费医治等等…以前哪有这种好事呀!他们觉得都是托了大少奶奶的福,心里都记着沐月的好呢!

夏侯烨看见容琳装模作样的抵赖就气不打一处来,插嘴指责道:“你还不承认?庆嬷嬷怎么就如此巧合跟娘子同一天出府?分明就是你见不得我好,眼看我要有后了,你就暗中派庆嬷嬷暗算娘子让她滑胎,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肯相信我呢?”容琳就抱着死不认账的心态。

夏侯墨见容琳坚决否认,便问儿子:“烨儿,你可有证据?”

夏侯烨在心里腹议着:要是我有证据,早就把她送官法办了,还需要在这儿跟她磨叽吗?

正好这时青杨带着一个船夫打扮的人进来了,青杨让船夫站在一边,他上前回话道:“大少爷,人证已带到。”

夏侯烨不知道青杨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人充数,他心想:不管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他就要用这个船夫诓容琳和庆嬷嬷,好让她们原形毕露。

“上前一步回话。”他这话是对青杨身后的那个船夫说的。

船夫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些达官贵人,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呀!今天来完全是看在那小伙子给了自己一锭银子的份上才硬着头皮来的。

“我问你,我夫人所乘的小船突然渗水沉没是你动的手脚吗?”夏侯烨冷冷的用着没有温度的语气质问着那船夫。

“是…”船夫磕磕巴巴的点头应道。

这时候容琳心慌了,她没想到夏侯烨还真找出来一个证人,她紧张的看了一眼被青松按在地上不得抬头的庆嬷嬷,若不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定会冲过去问清楚庆嬷嬷是怎么办事的?

题外话

对了,乔开通了新浪微博,亲们有空的话可以去关注一下,在新浪微博里搜索“123言情古乔”四个字就能找到,微博头像是《非常闺秀》,不要弄错哟!

第287章 那个人是谁

庆嬷嬷听那船夫的声音更加肯定他不是被自己灭口的那个船夫,心里认定夏侯烨是找来个假的来诓他和容琳的,未免容琳沉不住气,他立刻大声反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这些天一直待在国公府的祠堂里替翁主供奉双亲的灵位,那里的人也能为奴婢证明。大少爷怎么因大少奶奶出事与奴婢回府同一天就认定奴婢与此关呢?更离谱的是您为了陷害我家主子,现在竟然千方百计找来这么一个假人证。”

他不老实的扯着身子,青松有点治不住他,青杨见状便上前帮忙,哥俩合力将庆嬷嬷的头几乎压在地面上。

“大将军、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庆嬷嬷向夏侯墨和老夫人求助。

老夫人是绝对相信夏侯烨站在长孙这边的:“我的宝贝曾孙差一点儿就毁在你手里,你还敢睁眼说瞎话喊冤?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夏侯墨有些犹豫看着儿子,只见夏侯烨走过去一把揪起庆嬷嬷的头发来先赏了他几个大耳刮子,谁叫他让自家宝贝受了惊吓。

“夏侯烨,你住手!”容琳想要阻止,结果人才一起来就又扑通倒地了。

庆嬷嬷见状便扭动着身子想靠近主子却偏偏动不了,只好大喊道:“主子,奴婢是贱命一条,还禁得住打。您要保重自己,切莫为奴婢伤着了。”

要是不知道他们是主仆关系的人见到一男一女这般在地上彼此紧张相护,恐怕会以为他俩是一对儿有情有义的爱侣呢!

夏侯烨打得庆嬷嬷脸肿鼻青解了气才停下手,直起身来俯视着庆嬷嬷,鄙夷道:“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哼!”

他转过身去接着问那个船夫:“我问你,他是否就是那个给你银子在小船上做手脚,事后又差点儿把你灭口的人?”夏侯烨直指匍匐在地的庆嬷嬷。

那个船夫刚才见夏侯烨狠揍庆嬷嬷的时候就吓傻了,那拳头可真狠,这会儿听到夏侯烨的问话,他立刻点头如捣蒜般的顺着夏侯烨的意思说:“是是是,就是他,就是他。”

“你撒谎!我从来就不认识你,连面都没见过,何来买通和灭口之说?你这分明是在陷害我。”庆嬷嬷激动地驳斥着船夫,他知道现在只有死不认账才有一条活路,否则他就不能再亲自照顾夏侯晴,看她长大了。

容琳似乎也明白过味儿来了,忍着腰痛梗着脖子对夏侯墨说:“相公,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这个船夫分明就是在这里乱攀咬人,夏侯烨可以让他来作证,那么我也可以找我家祠堂的下人来替庆儿做证。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倒不如来个公平的对质,不能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夏侯墨想了想,应声道:“好,就依你之请,来人,去容家祠堂带两个下人过来。”

结果不仅是容家祠堂的下人来了,还有护国公和国公夫人也到了将军府,一见容琳、庆嬷嬷还有赵嬷嬷的惨样儿,心里对夏侯家很是不满。

“哥、嫂子,你们若是再不来,恐怕就再也见不着我了,呜呜…”容琳一见着亲人便委屈的哭诉。

国公夫人是个人精子,纵然她心里再不喜欢容琳这个小姑子,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装一下姑嫂情深,她也抹了一把没有泪水的脸颊,满脸心疼的拉着容琳的手说:“真是可怜见的,堂堂国公府的翁主居然在将军府里受如此苛待,快别哭了!”

护国公也是面色不善,板着脸对夏侯墨说:“吾妹到底犯了何罪使得你们对她动手?将军府也未免太不把我国公府当回事了吧?大将军现在最好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否则我绝不会善罢干休。”

有兄嫂在身边相护,容琳不再像刚才那么无助了,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她抽泣着看向夏侯烨,用眼神在说:你拿不住我的,哼!

夏侯烨忍不住想要过去扁她,却被父亲阻止了,夏侯墨一脸严肃的对护国公说:“有人要害我夏侯家的子嗣,实在可恶至极,眼下我们可顾不了那么多,国公爷和夫人还在坐下来听听人证的话吧!”

那个船夫一辈子都不如这半天里见过的大官多,他这会儿还真是心惊胆颤的,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而惹上大麻烦。不过现在看来,好象是将军府的人更硬气,便稳了稳心神将自己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护国公听。

护国公吃不准容琳到底有没有做这样的事,他看向自己的妹妹问道:“少夫人遇险可与你有关?”

容琳马上极力否认:“不,是他们冤枉我的,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知道儿媳今天出府去而算计她呢?再说庆儿是前好几天就替我去了咱家的祠堂里,今天正好回府来复命罢了,赶巧是同一天就被夏侯烨硬诬成是我指使庆儿去害儿媳,还找来这么一个假证人。这事儿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护国公自然不是吃素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他看向自家祠堂的两个下人,问道:“你们说,今天庆嬷嬷是几时离开祠堂的?”

其中一个人先说道:“回国公爷的话,庆嬷嬷今日在祠堂里用过午膳后,大概是在未时才离开的。”

另一个人也点头附和:“没错没错,庆嬷嬷当时还是坐马车走的呢!”

“传车夫过来!”护国公发出喝令,有点儿越俎代庖的意思,可惜这不是他的地盘,所有下人没有听他的,反倒是都看向夏侯墨,毕竟将军府里夏侯墨才是正主。

夏侯墨并非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事情总要查清楚才能避免下回的危险,于是他开口让人把送庆嬷嬷回来的车夫传了过来。

当然,那车夫根本就是容琳的人,他所说的话恰恰证实了容家祠堂下人的话,也为庆嬷嬷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明。

沐月遇险是在上午,而且湖边与容家祠堂一东一西,时辰对不上啊!

“大将军,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清楚明了,的确是你们冤枉了吾妹,请将军府给我们一个交待!”护国公也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儿。

夏侯烨站出来插话道:“国公爷现在就下结论未免尚早,你们说我找来的船夫做证不可信,那么祠堂下人和车夫也都是你容家的人,又何以为信呢?”

老夫人这时也站出来力挺长孙道:“没错,不管怎么说,我孙媳确实遭人暗算动了胎气,事关我夏侯家子嗣香火,绝不容有失。这些年来容琳在将军府一直不断的找烨儿夫妻的麻烦,她最有嫌疑。”

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护国公夫妇与老夫人、夏侯烨祖孙俩激烈的互相争辩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半天没言语的夏侯墨一捶定音:“都别吵了!现在这事儿实在难以分清孰是孰非,再争论半天也是无济于事,我看不如姑且先放一放,等找到新的证据再说。”

“爹!”夏侯烨怒视着父亲。

护国公见夏侯墨发话了,就给他这个面子:“好,我同意大将军所言,但是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晚辈就敢对长辈动手,实在有失体统,大公子必须当面向吾妹道歉。”

“这辈子都别想!她伤了我的妻儿,还让我这个苦主向她认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哼!”夏侯烨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甩手走了,青松放开了庆嬷嬷跟上主子的步伐,而青杨则是把那个船夫带出府去。

护国公见夏侯烨如此傲气不受教,有些生气的对夏侯墨说:“早就听闻府上的大公子脾气古怪,却没想到如此目中无人,当真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告辞!”

没等老夫人替长孙说话,护国公和夫人就带着容琳扭头走了,气得老夫人瞪着他们的背影道:“烨儿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说教。”

回到房里,府医帮容琳诊治过后,容琳又让他给庆嬷嬷和赵嬷嬷看看,今天府医真是好忙,号脉一个接一个,药方开了一张又一张,内伤外伤全都有。

见容琳并无大碍,护国公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临走前给容琳扔下一句话:“以后你最好安分点儿,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国公夫人没有言语,跟在护国公身后就离开了将军府,见丈夫脸臭,她都没敢唠叨容琳什么话。

他们走后,夏侯墨去了书房,一开门便见到了长子,夏侯烨在这里恭候他多时了。

不用儿子说什么,夏侯墨坐到书台前看着儿子那显然对自己失望的眼神,他言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也清楚月儿遇险这事儿很可能跟容琳有关…”

夏侯烨直接抢话道:“那为什么还要我放过她?容忍就等于姑息,下次下下次她只会变本加厉,到时我和娘子防不胜防,万一哪天疏忽了,岂不是会栽在容琳手里?小命难保。”

夏侯墨面色凝重,既感慨又无奈的说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才会非要跟容琳死磕到底,你别忘了,有容琳在,那个人就不会踏足禹源半步,也不会给咱们整个夏侯家带来劫数。可倘若咱们把容琳怎么着了,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恐怕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到时候皇上降罪下来,咱们家也就完了,而且还会连累无辜的族亲。”

题外话

打着瞌睡码了这三千字,又热又困真难爱啊!

第288章

夏侯烨听了父亲的话,脾气非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更加恼怒,一拳落下就把桌子打散架了。

“他,简直就是夏侯家的噩梦和耻辱!咱们到底还要为他容忍何时?”

见到长子那凛冽愤恨的眼眸,夏侯墨心里也不好过,觉得自己亏欠了长子太多,他走上前抬手轻抚着爱子的肩膀,感慨地说:“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夏侯烨身形一闪退后两步,怒瞪着从小被自己视为战神的父亲:“的确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就不会有他,那么现在我也不会为了那个他而对容琳掣肘,你亏欠我和娘还不够,现在竟然还要我的妻儿白受暗算,你可真是一位好父亲!”

说完他也不管父亲是什么神情转身就冲出了书房,独留下夏侯墨在里面透门那敞开的门扇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更加深了心中的愧疚:“烨儿,对不起…”再多的抱歉都无法弥补对长子的亏欠。

夏侯烨不是不理解父亲的难言之隐,可这一回容琳动了他最在乎的宝贝妻儿,让他如何息怒?哪怕为了夏侯墨所说的理由他不能把容琳怎么着,但此时此刻他心里多年来积聚的不满一股脑的迸发出来,他若再在府里待下去,可不敢保证他不会结果了容琳,现在唯一能让他冷静下来的只有沐月,他骑上追风奔向了慈济堂。

沐月傍晚时分才悠悠醒来,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夏侯烨,见他眉心拧紧、神情凝重的样子,沐月心疼的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的烦恼。

“我没事了,孩子也很好,别担心!”

夏侯烨握住那白葱如玉的芊芊玉手深情地吻了一下沐月的手背,然后把她的柔荑贴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拂着沐月额前的碎发,然后俯身在她的脑门上再印下一吻,无比珍惜道:“幸好你和孩子都没事,否则我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沐月见他这副心痛的模样,便安慰他道:“你放心好了,咱们的宝贝和我一样坚强,他(她)一定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出生的!”

夏侯烨感动而认同的点头,突然听见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沐月不好意思的笑着对自家男人说:“相公,咱闺女好象是饿了!”

“好,我这就让香叶给你做好吃的去。”夏侯烨同样还以亲切而温暖的笑容点了一下爱妻那挺俏的秀鼻,起身走出房去吩咐人给她做饭。

香叶、香芷和紫乔这几年经常跟着沐月去鹤祥楼,她们仨儿常常去后厨偷师大厨的手艺,现在她们的厨艺可是大有进展,甚至比一般馆子的大师傅做菜都好吃呢!

很快香叶端着食盘送来饭菜了,夏侯烨扶沐月坐起来,香芷非常有眼力见的把枕头倚在主子的身后好让她靠着舒服些。

沐月见自家相公一手端着碗,一手执勺来把饭菜喂到了自己的嘴边,很不习惯的对夏侯烨说:“这个,我又不是生病,可以自己吃饭的,你让我下床坐到桌子那边吃成吗?”

当她伸手出去要接过饭碗时,夏侯烨却把碗一偏,满脸宠溺的对爱妻说:“服侍你们娘俩是我的幸福,你可不能剥夺哟!来,张嘴。”话音未落,勺子已经喂到了沐月的嘴边了。

沐月拿他没辙,只好怡享自家男人的温柔体贴,乖乖吃到打了一个饱嗝才算完,夏侯烨侍候爱妻吃完饭才在沐月的催促下去用晚膳。

夏侯烨自然是要留在慈济堂里陪着沐月的,夫妻俩依偎在床上,没有点蜡烛照明,今晚皓月皎皎,看着从窗户纸那边透进来的亮光映着垂柳依依的树影,二人说着悄悄话。

“娘子,对不起!我没能替你讨好公道,真是愧对你,我…”

夏侯烨的心里不仅仅是对沐月的心疼,还有更多的抱歉,想来若不是自己当年计娶沐月的话,或许这几年来她不会如此辛苦。

沐月用手抵住他的唇,言道:“不,别这么说,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

她没追问夏侯烨暗算自己的人是谁,尽管她已经猜到八成是容琳,但现在看夏侯烨一脸愧疚的样子,她只想尽力安慰他,而不是责怪于他。

“娘子,在我心底有一个秘密埋藏了九年,这事情整个禹源只有爹和我两个人知道,本来不想再提起,可现在我要告诉给你听…”夏侯烨握着爱妻的手,诉说起关于那个人的事。

等到沐月听完他的诉说后,终于明白了他的苦衷:“原来如此,难怪容琳一再的无理取闹,父亲对她都诸多容忍。”

沐月从夏侯烨的怀里仰起头来看着他:“相公,父亲的说得对,咱们不能拿整个夏侯家来冒险。你无需对我歉疚,夫妻本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烦恼也要一起分担才对。你放心,以后我自己会多加注意的,绝对不会给容琳第二次机会来伤害咱们的孩子。”

“娘子,难道你不怪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这件事吗?”夏侯烨很清楚沐月的性格,他们也曾约定过不可以欺骗对方,可唯独这个人的事他之前从来没有向爱妻提起过。

沐月想要作弄一下他,故意板起了小脸说:“谁说不怪的?”

只是五个字,就紧张得夏侯烨坐直身子用手按住沐月的肩膀:“娘子,我真不是有意瞒你的,其实在我心里早就当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是夏侯家的耻辱和噩梦,我和爹九年来都不愿再提起他。这一回若不是容琳对你和孩子下手,我也不会…”

面对他高度紧张的解释,沐月直接头向前将自己的樱唇送上,堵住了正在急语的朱唇,顿时房间里静谧而旖旎起来,忘我的热吻让他们暂时抛开了那些烦心的人和事,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夏侯烨越吻情绪越热烈,感觉到自己身体当中似有一团火要冲出之时便将这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吻停下,他需要息息火才成。现在沐月的身子不宜房事,要是再进行下去就算他忍得住不碰沐月,可那样也会让他自己更难受,他可不想半夜去洗冷水澡。

“娘子,谢谢你!”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话,足以代表夏侯烨此时此刻的心情。

沐月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好配合他降降火了,笑着对他说:“好了,我没有怪你,而且我能够体谅你不愿再提起那个人的心情。至于家里那个容琳,就让她瞎蹦跶吧!只要咱们有心防范,相信她未必有机可趁,你说是不是?”

夏侯烨点头笑了笑,再次将沐月抱进自己的怀抱里:“是!我坚决同意你说的,现在我夏侯烨对天立誓,就算拼上我这条命不要,也要保护好你和孩子。”

沐月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左手环上夏侯烨的腰身感动地说道:“我相信你。”

他们夫妻俩这儿和和美美的,将军府那边的三位主子可就没那么好了。

先说青竹苑里,李嬷嬷陪在夏侯老夫人面前说话。

“我怎么总是感觉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墨儿一开始对容琳就没有情,这几年来他更没留宿过琳琅阁一夜,对于容琳的爱找麻烦他早就厌恶了,也曾多次训斥。容琳这一次敢伤未出世的孩子,实在太过分了,可是墨儿今天怎么没有追究容琳呢?”老夫人自言自语着。

“老夫人,这天色不早了,您该歇息了,就先把那些个烦心事搁一边吧!”李嬷嬷是没瞧出什么来,她早已将主子的床给铺好了,帮主子更衣后又扶老夫人脱下绣花鞋上了床,并帮她掩好薄被。

可是这老夫人一夜不得安睡,因为梦见了她的四个孙儿。

而梅园的夏侯墨,心情郁闷之下陪着母亲用过晚膳之后便回了梅姨娘这儿,连贯两壶白酒后还在继续喝,大有醉一场的意思,却什么话也不说。

见他这样,梅姨娘秀眉紧蹙,握住夏侯墨那只提起第五壶酒的手,担心的劝道:“将军,身体要紧,莫贪杯了!”

夏侯墨眼神有些迷离了,可能是喝高了的原因,他推开梅姨娘的手提着酒壶站起来,晃悠晃悠的在这小庭院里望着天空。

“我知道烨儿一直在怪我,好不容易在月儿嫁进将军府之后我和烨儿的关系才缓和了些,没想到容琳的惹事生非又让我更加亏欠烨儿。”夏侯墨突然转身拉着梅姨娘的说问:“梅儿,告诉我,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梅姨娘已经听说了夏侯烨去琳琅阁找容琳算账的事,她倒没觉得意外容琳会做那种事,其实她膝下两子若不是自己平常多加小心,又有老夫人的庇护,恐怕早就着了容琳的道儿意外小产了。

夏侯墨的问题她无法回答,而现在最要紧的是劝夏侯墨不要再喝了,梅姨娘几番劝解之下,也可能是真的醉了,夏侯墨被扶到床上时倒头就呼呼大睡了。

虽说梅姨娘并不知道那个人的事,但她非常了解夏侯墨的脾气,见他苦闷求醉的模样,也满是心疼,很想替他分担。

第289章 引蛇出洞

琳琅阁那边又是另一番景象,容琳哎哟喂哟的躺在床上,府医说她撞伤了腰,恐怕得卧床休养几天才行。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居然如此疏忽大意让夏侯烨找出一个人证来。”

庆嬷嬷受了内伤,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身体里实则难受得紧,可面对容琳的责问,他忍着伤痛跪在地上回话:“主子,大少爷找来的那个船夫根本不是被我灭口的那个。”

“什么?哎哟!”

“主子…”

容琳一激动顺带扯动了腰身痛得她直骂冷汗,弄得庆嬷嬷也是一阵紧张。

“你的意思是说他故意唬弄咱们的?”容琳抓住就跪在床边的庆嬷嬷的手臂。

庆嬷嬷点头应道:“应该是大少爷想利用这个船夫来套咱们的话。”

容琳手握成拳,眼神当中散发着阴寒之气:“可恶!”

庆嬷嬷担心她一计未成再让自己去害人,便言道:“主子,经此一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肯定会对咱们加强防范的,以后恐怕很难下手了。”

容琳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心烦气躁的把庆嬷嬷打发下去了,连句关心伤势的话都没有。

庆嬷嬷落莫的才刚走出琳琅阁就觉得口中一股腥苦返顶上来,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夏侯烨伤得他不轻,只见他身形不稳的扶住墙垣,又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他跌坐在墙根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回到青竹苑后,庆嬷嬷先去看了一眼夏侯晴,见她已被奶娘哄睡了才退出房去,并交待奶娘今晚留下来照顾她,而他自己需要运功疗伤才行。

夏侯晴第二天一早醒来又没见到庆嬷嬷,就揉着眼睛问奶娘:“嬷嬷呢?她昨天不是回来了吗?”

娘娘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回道:“庆嬷嬷好象身子不大舒服,回屋歇着去了。”

“什么?她病了吗?不行,我要去看看嬷嬷。”夏侯晴一穿好衣裳就出溜下床,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等到夏侯晴跑到庆嬷嬷的下人房时,运功行气了半宿的庆嬷嬷已经疲累得倒头睡着了,见到庆嬷嬷脸色苍白的熟睡着,夏侯晴懂事的没有去叫他。

“四上姐,你的鞋还没穿呢!”奶娘提着夏侯晴的小绣花鞋追在她身后喊着。

夏侯晴的小手抵唇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奶娘别吵醒庆嬷嬷。

但庆嬷嬷是习武之人又一向浅眠,奶娘的声音早已惊醒了他。

“四小姐,你怎么到下人房来了?咳咳…”庆嬷嬷赶紧坐起来却猛烈的咳嗽着。

“嬷嬷…”夏侯晴见状忙爬上床去用自己的小手帮庆嬷嬷一下一下的拍着背,歪着脑袋对奶娘说:“奶娘,帮嬷嬷请府医来看看吧!”小小的她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但奶娘可是听说了,她可不敢顶着这风口帮庆嬷嬷。

“奶娘怎么还不去?”夏侯晴见奶娘迟疑没动,便催促着。

“这?!”奶娘拉个长音看着庆嬷嬷。

庆嬷嬷明白奶娘的难处,他强忍住咳嗽,对夏侯晴说:“四小姐,奴婢没事,不用看大夫的。”

“可是…”夏侯晴不太放心的看着这个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无微不至照顾她的人,他们之间早已如亲人一般了。

“咳…”见庆嬷嬷又要咳,奶娘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来,你先喝口水压压。”

庆嬷嬷接过杯子道声谢谢,喝完水后果然感觉好些了,没有再猛烈的咳嗽,他哄着夏侯晴说:“四小姐放心,奴婢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先跟奶娘回屋去玩,等奴婢好了就做蜻蜓风筝给你。”

“好,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哟!来,咱们打勾勾。”夏侯晴童趣的伸出自己的小指来。

庆嬷嬷笑着跟她打了勾,便对奶娘说:“快带她回去吧!别让主子在这儿过了病气去!”

奶娘点点头,帮夏侯晴穿好鞋后,就抱她下床来。

庆嬷嬷见奶娘抱走夏侯晴后,自己强打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身体滑躺在床上,眼角流下的一滴眼珠儿,既为夏侯晴的贴心而感动,也为容琳的无情而伤心。

康蓉知道容琳计谋事败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在容琳养腰伤期间天天去探望,她的愿望还得指靠容琳。

容琳的腰伤整整养了一个月才好,未免康蓉失望,她总是安慰康蓉说,等她伤愈后一定再帮她想法子。

可是容琳听赵嬷嬷说,琳琅阁里出入的人都被府里的人监视了起来,上一回庆嬷嬷失手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不能再让他出手了,她便把脑筋动到了康蓉的身上。

其实康蓉也是急在心头,好不容易听容琳提起来这事儿,便积极配合,反正她琢磨着人家也是替自己办事,现在动用康王府的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县主,此事非同小可,对付秦沐月可不能大意,而且万一失手也不能把你我给供出来,你真的有把握你手下的人像我的庆嬷嬷一样死忠吗?”容琳当然要提醒一下年轻人,别一个弄不好连累了她。

康蓉却是自信满满地道:“翁主大可放心,哪家王府没有几个死忠高手呀?我府里的人当然信得过。”

“那好,趁他们以为咱们不会这么快又出手的时候,就给他们来一个杀招!”容琳手指绷直往下一削的动作,眼神里透着危险的冷寒,就连康蓉见了都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但为了自己心怡的男人,她豁出去了。

原来容琳和康蓉就是想要抓住夏侯烨要陪同皇帝秋猎的机会,再对沐月下手。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夏侯烨向皇帝告假今年不去秋猎了,理由是要陪自家娘子待产,皇帝问他什么时候生,他说大约在半年后,皇帝拿他没辙,只好准假,却也没让他轻松,把京畿要务交给他掌管,故而夏侯烨每天上午去外面忙,下午就回来陪自家娘子。

从两年前沐月就收留了一些街上的小乞丐,把他们安置到自己的果庄去,并帮他们请了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识理,平常也帮忙干些活儿,不让他们养成白吃白住的习惯,将来长大后才会自食其力。

果庄管事的送信儿来说丰收了苹果,沐月自打有孕后就味口大开,除了闻不得鱼腥味以外,基本没什么害喜想吐的现象,各样美食照吃不误,一听说自家的苹果要摘园了,便馋虫泛起,没等夏侯烨回来,便要去果庄。

齐蕊也想尝尝鲜,便拉着沐月的手说:“我也去,我也去。”

“齐姑娘,你忘记上回我家小姐遇险的事了?”

“小姐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出门,你帮我们赶紧劝劝小姐吧!”

“小姐想吃苹果还不简单,叫果庄管事的送来一筐不就好了,何必要亲自出去?”

香芷她们几个拦着不放心沐月再出府,但沐月现在怀孕是想吃什么的时候就必须吃到嘴才行,她力排众议决定道:“多叫几个护卫跟着就成了,放心吧!她们不会蠢到这么快就再对我动手的!”

齐蕊也跟着说:“就是就是,这不是还有我这个高手贴身保护她吗?你们几个放心好了。”

“你保护?那我们就更不放心了!”香叶最是快人快语,这话香芷和紫乔也是认同。

“怎么?你们信不过我?”齐蕊觉得自己的功夫不差,对她们置疑自己感到不悦。

香叶轻眨长睫,嘟了嘟嘴道:“反正我家小姐两次遇险都跟您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