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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巧合啊,对了,皇后怎么样了?”上官钰转移了话题。

“哦,皇后姐姐只是说身子很乏,倒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程若丝回道。

可是,在场的所有的人,哪一个不明白,那身子乏是因为什么?

不要脸的贱人,小地方出来的,就算是做了一国之后,不一样拿五作六的,上官钰宠幸了她,她就这般的娇作,恶心!

“嗯,你们去玩吧,朕去看看皇后…”

上官钰眼中笑意一闪,随后挣脱了江才人的手,抬脚就走。

“皇上…”

一众女人,那喊的叫一个伤心,叫一个欲语还休啊!

“怎么了?”上官钰的脸已然冷了下来。

美人们急忙跪了下去,“臣妾恭送皇上!”

竹蓝打水,没有一个人捞到的。

程若丝看着上官钰走了,狠狠的瞪了这些女人,而后转身就走。

上官钰刚转了个弯,突然一阵清脆婉转的歌声传了过来,似近似远,飘忽不定。

“德全,你听到什么了吗?”上官钰轻声的问了一下。

“皇上,奴才最近上火,这耳朵不大好使…”安德全鳖着一张脸,明明听见了,硬是装耷做哑。

上官钰伸手指了指他,“你这以后越发的不顶事了!”

说完话,上官钰寻声而去。

安德全紧跟在后。

而同样的,程若丝也听到了那一丝歌声,眼神一变,转头与身边的丫头嘀咕几句,那丫头便离开了。

上官钰寻着歌声一路绕过了御花园,渐渐的竟走向了西北角。

可是上官钰的心却提了起来。

还记得,他的母妃当年出事后,先皇故念着那些年的陪伴之情,只是将她囚禁了起来,可是母妃性子烈,当晚就以死明鉴了。

而那宫殿,正是眼前这座偏远的古吉殿。

“偏偏小舟,迎风来…清风拂面,绿枝丫…”清脆悠悠的歌声,此时又从殿里传了出来,不时的还伴着几声乐器的伴奏,只是声音很底。

而这歌声,似乎含着浓浓的思乡之情。

上官钰站在这座古吉殿外,看着这荒凉的地方,一旁的杂草已然长的比人还要高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定是被人忽略了太久的地方了。

“小姐,夜凉了,回屋吧。”歌声刚落,殿里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

“喜鹊,你看,天快黑了呢,月亮也变成了弯弯的船儿了,这个月又快过去了呢,时间过的好快啊!”一个与歌声相近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啊,小姐进宫已然五个月了呢。”

“你说,我此生还能见到爹与娘亲吗?”

“小姐,能的。不是说,进了宫,如果到了二十五岁,未被皇上宠幸的就会放出去吗,奴婢定会陪着小姐在这好好生活的,等过个七八年,小姐满了二十五,咱们就去求皇后娘娘…”

“呵呵,傻丫头啊!放心吧,等你到了年龄,我就算是舍了这条命,我也会求皇后娘娘放你出宫的。”

“不要,奴婢从小就跟着小姐,奴婢不要离开小姐。”

“都说你傻了…”那清脆的声音,那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惆怅,可上官钰却并没有在这声音里听出对自己的不满,只听出她的认命,以及思念亲人的成份。

上官钰转头看向安德全,“这里住着谁?”

安德全抹了抹汗,“回皇上,这里住着一位八品的采女。”

上官钰眉头蹙到了一起,“朕怎么什么时候封了一位八品的宫人?”

也难怪里面的女子笑着说那丫头傻了,确实啊,被封了嫔妃的别说你二十五,就是八十五,你也得在宫里住着。

“按理说,她是进不了宫的。可皇上刚接了皇位,曾下了一道圣旨,凡朝庭官员不分品级,皆可以送适龄的女子入宫,所以,这位便从偏远的地方被送到了宫里,许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刚进宫便生了一场大病,皇后怜惜着,就按着她父亲的官位与她封了个八品的采女,后又叫了太医,可太医说要静养,皇后就将她送到了这边的古吉殿,想借着慈敬太皇的庇佑,让她快些好起来吧。”

上官钰登基后,就将她的生母封为了慈敬太皇。

安德全暗自松口气,好在自己这脑子还顶用,这些人,他平时有记着,不然,这会上官钰不定得发多大的脾气呢。

上官钰点点头,“她身体可是好了?”

安德全道:“两个月前就好了,只是…”

上官钰明白,安德全那个只是,所以,他并未再去追问,倒是抬脚走了进去。

“小姐…你的歌声越来越好听了…谁?”那丫头倒还算是机灵,感觉有外人进来,急忙用自己的身子将她主子挡在身后,自己怒目瞪向来人。

这个吉安殿真的很小,正房一座,边上两座厢房,倒是这院子中的池塘很惹眼,而池塘的附近还有一个亭子。

此时,这对主仆正坐在亭中。

“傻丫头,见了皇上,还敢这般不敬!”安德全道了一句。

那丫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皇上?

急忙转了身,声音含着极度的兴奋,“小姐,他他他说,他说是皇上,奴婢是不是在做梦,皇上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也不是喜鹊乱说,实在是这个吉安殿并不是个什么让上官钰喜欢的地方!

“喜鹊,别乱说。”柳诗茵轻轻的站了起来,向前一步出了亭子,正好看到了一张俊逸又不失阳刚的脸庞!

“八品采女柳诗茵给皇上请安。”

她的声音就如刚刚听到的歌声一样,很清脆,又清晰。

上官钰笑了笑,“平身吧。”

“谢皇上。”柳诗茵,并没有像其它女人一样,看到上官钰就扑上来,而是礼貌中带着疏远。

“你刚刚唱的小曲很好听,是家乡的曲子吗?”

上官钰信步走入亭中,一撩袍子坐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个年龄约在十七八年的年轻丫头,微微的笑着。

这个女子,长的很平常,可以说在这万千后宫,她的长像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宫女来的出色,但是她的声音却是独特的,而且她有玲珑的身段,更有一种淡雅的气质。

柳诗茵淡笑,“回皇上,确是家乡的小调。”

“很好听。”上官钰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柳诗茵却并没有因为听到上官钰的话而有所惊喜,只是平静的回道,“皇上抬爱了。”

男人,他就有一种通病,叫做征服欲!你越是冷漠,他越想征服你,当他得到了手,而你不再有吸引他的新鲜感的时候,他便将你弃之。

上官钰也一样,他很想看看,她平静冷漠的外表下,是什么样。

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走,于是低头看了看石桌上摆了大小不一的碗碟,而且碗中还装了不一样多的水,边上放了一只筷子…

于是伸手将筷子捏了起来,轻轻的敲在了碗的边上,“叮…”

再敲其它,“叮叮咚咚…”

“这个有意思,你就是用它们来伴奏的?”上官钰是真的笑了。

喜鹊急的脸都红了,小姐这是怎么了嘛,好不容易看到了皇上,怎么比平常还要冷上三分,真是的,急死人了。

于是喜鹊急忙说道,“皇上,小姐很厉害,她不但会唱歌,还会编曲呢,是我们那有名的才女呢!…”

“喜鹊,还不闭嘴!”

柳诗菌被喜鹊这急急的一吼,顿时羞的脸就红了,有名的才女?天,在这人才济济的京城,她怎么敢自称才女?

“哈哈…”上官钰大笑,“这丫头叫什么,喜鹊?有意思。”

喜鹊被柳诗茵这么一吼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闹了很大的笑话,完了,一定是给小姐的脸上抹了黑了。

“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砌壶啊,没看到皇上要与你家主子聊天吗?”安德全伸手拉了一把快将头缩进壳里的小丫头。

“哦哦,谢公公提醒。”喜鹊转身就跑。

等她端着托盘再回来,就看到,她家小姐正敲着碗筷,轻轻的唱了家乡的小调。

可是,没有人看到,吉安殿外,一个身影匆匆的跑远了。

“你说什么?皇上竟然在吉安殿听一个乡下丫头唱曲?”程若丝站了起来。

“回娘娘,确是如此。”冬月点头。

“哼,贱蹄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得了宠吗?”程若丝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狠,“你快些捎信出去,要爹爹这样…”

冬月听过后,心道,还是小姐啊,厉害!

吉安殿中,上官钰难得的放松了心情,闭着眼睛听着这乡间小调,心情很好。

突然脚步声传来,安德全急忙走了出去。

却看到静心殿的太监小李子满头大汗,“师父,户部尚书程大人在静心殿中求见。”

“出什么事了?”安德全问道。

“程大人说,之前拨去振灾的银子,被山贼劫了!”

安德全的脸顿时一白。“这可是真的?”

“徒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德全,你在外面嘀咕什么呢?”上官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安德全硬着头皮进来,“皇上,出事了,户部程大人说,拨去震灾的银子,被山贼劫了!”

正文 98第098章

“小姐,事有偏差,程若丝竟找了她父亲进宫来说事。 皇上已经离开了古吉殿,回静心殿议事了。”青檬从外面回来,急急的说道。

狂仙儿右手执白子,左手握黑子,随后轻轻的将白子落在棋盘上,立时原来必胜的黑子,被杀的片甲不留!

“没什么,不就是震灾的银子被劫一事吗,一会,容靖的折子就送到了上官钰的面前,与他分忧,保证上官钰大怒的心,瞬间平熄下来,呵呵。”

“小姐,你,你怎么知道会出的是这样的事?”青檬睁大了眼睛。

狂仙儿转头看她,“我不知道程尚书会这个时间进宫啊,我只是做了两手的准备而以。攴”

慕容晚晴没出嫁的时候是慕容世家捧在手心里的宝,出嫁后又是上官钰的嫡妻,头脑精明机智百出,上官钰同样将她捧着,当然,这是她没死前的想法,所以,她不会为了荣宠而去挣去抢,因为这些她从来不缺!可是,她不挣不代表,她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所以她才会格外的对苏晚珍这个表妹好,因为自己得到太多,而她,太过凄凉!

就以白日里程若丝听到她的话后眼中的精光,就可以肯定,她并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相反她的心机很重,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所以,她做两手准备,写了一份折子被阿二送回了容府脞。

程若丝不找娘家,那么柳诗茵今晚会按她给设计好的路线,必定会得宠。

而程若丝若是找了娘家,那么能引起上官钰重视的事,就只有昨天收到的消息了,只不过,狂仙儿相信,程尚书收到消息应该是今天,不过,这么看,程若丝与她父亲之间的联系还真的挺深的啊!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青檬脸上全是惊疑之色。

狂仙儿只是笑笑,虽然有‘晴风小驻’的消息,可同样的‘宝一’客栈的消息也不可或缺!

震灾银子被劫一事,不只会哄动朝庭,武林也一样哄动!

劫震灾银子,这得多大的胆子啊!

只是,狂仙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真的需要很大的胆子吗?

“青檬,你去办一点事…”狂仙儿对青檬说了几句,青檬点头头离开了。

而狂仙儿则牵起一侧的嘴角,一脸邪气的笑容,此时的她还真对得起上官钰给她的称呼——妖精!

唤了木灵,两人收拾一下,随后从永和宫的后门走了出去,七拐八拐来到了古吉殿。

“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受不了了?”狂仙儿如鬼魅一样出现在古吉殿的院中,而柳诗菌,还保持着上官钰离开时的样子,目光呆滞的一动不动。

可你细看,你会看到,她的坐姿很僵硬,她的手在抖。

“我,我,…”

柳诗菌听到这个声音,努力的转了头,看到这张让她害怕的脸后,她已不只是手抖了。

“怎么了,还这么害怕我?”狂仙儿坐到她的身边,伸手刮了下她细白的脸颊,“可惜,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了。”

“你,你,你是谁?不要碰我家小姐…”喜鹊的话终止在木灵的手指下。

狂仙儿看了喜鹊一眼,回头又看着柳诗菌,“当你应下之前我与你说的事,你就再无一丝退路了,所以,不管是为了谁,你必须要往前走,你说呢?”

柳诗菌的眼中有泪光闪过,可她却是艰难的点点头。

前天夜里,她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床前有两个人,吓的她就想放声尖叫,然而,她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后,这个人,就从暗处一步一步走出来,她才看到,她的脸…再然后,她知道了,她是那位北幽的公主,哪怕她被扔到这宫中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落,可有些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可她不明白,这位娘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中。

可当听到她的话后,柳诗菌沉默了。

不错,她这般沉默的生活运气好些,只是会在宫中慢慢的死去,运气不好,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棋子,就怕自己死了还会连累家人,连累了他!

所以,这个女人说的对,自己死了不要紧,可家族呢,她一身的才华呢,还有喜鹊,这些一直在保护着她而她也想保护的人,怎么办?

这后宫中一个吃人的地方,你不挣,不代表你就可以平安,所以,她应下了她的提议。

今天特意按她说的去做,果然,皇上来了,可是,没见过皇上的她,很害怕,所以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但她时刻记着一点,不可以露出一丝爱幕,多说多错,能不说就不说话!

一切都很好,都很正常,可惜,事出突然,皇上走了,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会让她回来,你呢,准备好了吗?”狂仙儿轻声地问着。

柳诗菌点了点头。

“那好,吃下这颗药丸,我保证,一次就让你怀上,从此平步青云。”狂仙儿手里捏着一粒棕色的药丸,似笑非笑的说道。

柳诗菌闭了下眼睛,再睁眼的时候,眼里一片平静,伸手将药丸拿过,直接扔到了嘴里。

“你就不怕我喂你吃的是毒药?”狂仙儿笑笑。

“至少现在,娘娘是不会让我死的。”柳诗菌仍不敢看她的脸,只是看着前方轻轻的说道。

“聪明,你乖着点,我保证你永享荣华,而且也许,到了那一天,你与他,还会重缝也说不定哦!”狂仙儿的声音低低的,可是,柳诗菌听了浑身都冷。

而喜鹊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尤其是看到柳诗菌吃下那药丸,狂仙儿笑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小丫头,你要记得,这个宫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你也永远没有永远的敌人,而你,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伺候好你的主子,而我与你主子之间的事,只会给她带来好处,无害处的。至于后面的路要怎么走,柳采女相信,你心中已经有数了…”狂仙儿看了看柳诗菌,摆了手,木灵将喜鹊放开。

喜鹊原来怒意横生的脸,在看到柳诗菌恶例的眼之后,垂下了头,可她却站在了柳诗菌的身前,瞪着狂仙儿,大有要与她拼命的意思。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古吉殿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

柳诗菌拉了一下喜鹊,喜鹊急忙问道,“谁?”

“喜鹊姐姐…”一个长的油头粉面的太监探了头进来。

“别叫我姐姐,当日你们这些奴才欺负我家小姐,不顾主仆情份,看我家小姐落魄,早都攀了高枝去了,现在又回来做什么?”喜鹊像一只老母鸡一样,张开自己的翅膀护着她要护的人。

“喜鹊姐姐,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所以,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啊,这不,咱哥俩可是回来了…”

古吉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太监,一个油头粉面,一个肥头大耳,脸上舔着笑就一步一步来到柳诗菌的前面,而这话大有让喜鹊快来感谢他们的意思。

“奴才见过柳采女。”

两个太监跪了下去,要不是听说皇上在傍晚的时候来了古吉殿,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回来的。

也不知道这一次赌没赌对,可是看来至少一会皇上再来,要罚也顶多罚几棍子而以,至少不会丢了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还不如不回来。

因为也就这一瞬间的时间,木灵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他们的身体里,匕首上下翻飞,他们的身上很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两个太监顿时睁大了双眼,连叫都没有叫,睁着眼睛咽气了。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亭子里还有别人在,更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死在了这里,早知道,早知道不回来了。

“这…”

柳诗菌吓的站了起来,而她的身上,又被喷上了血,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不然,怎么将上官钰叫回来呢?”狂仙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