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出现的头疼恶疾,让他坐不住了。

狂仙儿已从宁儿的梦中缓了过来,她眼中渐渐的现出泪水,随后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有件事一直压在心底,却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怕皇上责怪…”

上官钰拉起了她,突然间就心软了,这个女人一向善良,她那单纯的性子怎么会绕得了后宫这些快成精的女人!

更何况,柳诗茵难产,是她救下的,看着那孩子,柳诗茵再软弱的求上一求,她会不应下吗?

只是,这个单纯的女子,却不知道,人家并非真心对她啊!

这么一想,上官钰便释然了,他竟然不去纠结了,猛然发现,这头疼,似乎也好上了些许。

“皇上,当日昭容妹妹难产,柔儿,柔儿,柔儿帮她接生,然后,然后做了一件欺君的事,就是告诉皇上,茵儿诞下的是一位公主,其实,茵儿诞下的是东岳第一皇子。”狂仙儿一边说一边流着眼睛。

不等上官钰说话,她又说,“可是,可是,那日皇后杀死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位真的公主了呢?呜呜,柔儿想不明白?还是说,其实当日柔儿接生的就真的是位公主,是柔儿和昭容妹妹都看错了…”

上官钰听罢,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叹气,这个傻女人啊,被人家耍着玩了,都不知道!

也难怪她睡的不安稳,以她的性子,这种情可以在心里藏这么久,已是极限了,再加上自己生病,她又日夜操劳,瞧她瘦的,只剩下一个小腹了,唉!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拉她入怀,随后轻轻的说道,“许是你当初太紧张,所以,明明是一位公主,你事后却记成了皇子,朕向你保证,你没有欺君,当日你接生的就是一位公主,东岳第一公主,康乐,只是她命浅,夭折了!”

“啊,是这样吗?”狂仙儿一双迷茫的眸子,闪着不解。

“是啊,那日你们都累了,出现了幻觉。好了,别想太多了,好好的再睡一下,朕去上朝了,下朝后来陪你吃早膳。”上官钰将狂仙儿放下,随后盖了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今天也是上官钰登基以来,第一次上早朝迟到。

可是,面对这些纷乱,上官钰大怒,但看到脸色苍白,有些削瘦的‘容靖’后,上官钰的心还是安了。

所以,那道他放了许久的圣旨,便在这日早朝,被安德全宣了出来。

‘容靖’一脸波澜不惊,跪地接旨谢恩。

满朝文武,无不对他道喜。

上官钰看着他,“右相大人,对于这一次全国性的叛乱,你怎么看?”

“皇上,房大人所说的谣言,臣在府中,已然听说了。只是…臣觉得,这件事,是被有心人士拿来大誓宣扬,目的是什么,相信皇上心中更加明了,毕竟,南诏国突然出兵,这,不得不让人深思…”

‘容靖’一席话顿时让百官交头接耳起来,是啊,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就连房弦英,也都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上官钰看着‘容靖’眼里露出了赞许的笑意,这事,他已经想明白了,可是,他说,不如做为臣子的人来说好,毕竟,他已经被扣上了昏君的帽子。

他说什么,世人都说会他在狡辩而以!

‘容靖’敛目垂头,原本心里还有一丝忐忑,可一想到昨天晚上主母的话,他便释然多了。

主母说,越是疑心重的人,你越要比他还镇定,没事不要去看他的眼睛,你只讲你该讲的话,要知道多说多错,少说不错的道理,还要明白一点,你是他的恩人,你说的话,他几乎都是赞同的,更是因为你取代不了他,因为你不喜欢女人!更更因为容家到此便算是结束了。

“皇上,现如今,首要任务便是平定内乱,抓出散播谣言的内鬼!”

适时的,张中承开口说道。

上官钰点头,“众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百官跪了下去,“皇上英名!”

随后上官钰下了两道命令,一道是给四方守卫国家的大将军,定要保住国门。第二道是给各地府衙,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快速的将叛乱分子抓获!

最后,看了看‘容靖’,“容爱卿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

‘容靖’弯腰,额头现汗,“皇上,臣这身子虚弱不堪啊!”

上官钰当然看到他此时的模样,点了点头,“右相不日日临朝,有事,朕会派人前去容府相请。”

这话,足矣证明,上官钰对容靖这位臣子有多么的宠爱!

殿前太监尖声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百官,叩谢皇恩,便退出了大殿。

安德全亲自扶着‘容靖’出了大殿,并送上容府的轿子,才折了回来。

永和宫

上官钰陪着狂仙儿在吃早膳,饭后,安德全端了药来,“皇上,该吃药了。”

狂仙儿伸手端了过来,指甲中的药粉,便轻轻的落入药碗中。

拿到嘴边吹了吹,浅尝一下,“皇上,温度刚好,可以喝了…”

上官钰伸手抹去她嘴边的残渍,“你还怀着身子,以后不要为朕试药了,免得伤了龙儿。”

“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只愿皇上一切安好。”狂仙儿一脸柔弱的笑意。

看着她从未变过的脸,从未变过的双眸,上官钰心头暖暖的,一扬头,一碗药便喝了下去,那苦涩的味道,让他眉头微皱,看着狂仙儿的红唇,他眼中精光闪过。

猛的拉过狂仙儿,低头便吻上了她的红唇,舌头探进了他的口中,截取她口中的甜!

狂仙儿真想咬掉他的舌头,可是戏还在演,她安慰自己,全当被狗亲了。

上官钰吻够了,才放开她,却见她眉头紧皱,“好苦!”

上官钰大笑,“哈哈…苦吗?朕只觉得柔儿的小嘴好甜!”

“皇上…”

狂仙儿一脸羞涩,可是心里却厌恶的紧。

“好好,朕不欺负你了,朕去静心殿批折子,你好生休息…”

上官钰一脸笑意,一扫多日来的沉闷,转身走了。

狂仙儿看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药碗,上官钰,头疼只是一个开始而以!

“皇上,如今容大人回朝了,皇上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安德全放下茶杯,轻声说着。

上官钰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持朱笔批改奏折,听得安德全的话,放下朱笔,扬起了一抹笑,“是啊,这算是朕之幸也!前朝有左右丞相,身边还有你尽心尽力。还有柔儿的一片真心…”

安德全弯身,“皇上,不管如何,奴才与娘娘的心意是一样的,只要皇上安好!”

上官钰拍了拍脑袋,“这头疼,来势汹汹,扰的朕几日不得安宁,好在今日已经有所缓解了。对了,朕听柔儿说,你与她她宫中的婢女尔来两情相悦,所以柔儿便将尔来姑娘赐于你当妻子,你可要好好的对人家啊,别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

安德全一脸笑意,“这都是皇上赐给奴才的福份。奴才还没有谢皇上的恩典呢!”

“你小子…”

“奴才谢主隆恩!”安德全跪了下去。

上官钰大乐,“起来起来,算你还算明白!”

“皇上放心,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奴才永远都只是皇上的奴才,没有任何事可以扰了奴才的心。”

上官钰眼中精光一闪,边点头边笑着端起了茶杯,还没等他喝上一口,却突然瞪大了双眼,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他忙用手按住胃部,冷汗涔涔而下。

安德全大惊忙上前扶住他,“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朕,朕的胃,好疼…”

上官钰咬紧了牙关,胃部突来的疼痛,让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太医,快叫太医…”

安德全大叫,没一会太医们全部集在静心殿。

开了止疼的药,先将这疼给压下去。

最后得出结论,因为最近天气潮湿,所以是寒凉导致的胃痉/挛。

可上官钰能信吗?

他阴郁的目子,按着时抽时抽的胃部,寒凉?

天气转暖,衣服都穿的极少了,会得寒凉?

将一众太医赶了出去,上官钰看着安德全,“你也认为是寒凉?”

安德全喃喃的说道,“皇上,近些日子,总是下雨,地面潮湿,寒凉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只是突来的胃痛,朕许会相信是寒凉所至,可是,你不要忘了,朕前些日子莫名的坏了嗓子,后来又突发头疾,头疾刚刚有所好转,胃部又开始痉/挛,你不觉得过于巧合吗?”

上官钰捏紧了拳头,他现在首要任务便是确定,他到底是病了还是中毒还是中蛊?

所以,看着安德全,也不待他回答便说,“你去一下容府,请鬼医入宫。”

其实上官钰是很不喜欢那个男人的,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产生了一种嫉妒。

安德全郑重点头,“奴才明白,请皇上放心。”

上官钰摆手便让他开。

可惜,安德全却独自一人回了宫,因为在几天前,鬼医便已经离开,去西秦守候那百年才开一次的雪莲花!

..

正文 第191章 慕容家奴

这一日夜里,庆安宫中迎来了两个女子,一个一袭妖娆蓝色的衣服,头上更是戴了一顶有面纱的维帽,另一位打扮同样,只是衣服颜色略淡了些,而柳诗茵迎面便扑进了那个淡色衣着的女子怀里。

“娘…”

柳诗茵所有委屈的泪,倾泻而下。

石芳青一脸心疼,拥着她一下一下的拍着。

柳诗茵哭过了,猛然的反应过来,她的信不过也才送出去几日的时光,怎么这么快便到了轹?

“娘,外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柳诗茵一脸不解。

石芳青叹了一口气,“我们早就得到消失,说你早产,诞下了孩子,可是,那道招入宫中的圣旨,却是迟迟没有下来,后来又听说你的孩子被人所害,我与你外婆商量一下,便决定来京中看你一看…”

柳诗茵眉头微挑,“娘,那我送出去的信,你们有收到吗?袅”

石芳青摇头,“什么信?”

柳诗茵想了想一定是走两路去了,所以,娘没有收到信也是正常,于是便摇了摇头,“算了。”

外婆一直没有说话,倒是站在窗口将整个庆安宫看了个便。

“茵儿,为何你这宫中,到处有暗卫存在,是保护你的还是监视你的?”

外婆姜艳维幅帽下那一双凌厉的眸子到处巡视着。

柳诗茵拉过她,凄婉一笑,“外婆,娘,你们来的时候,可有小心些?”

她现在最怕上官钰那阴晴不定的性子。

石芳青点头,随后蹙眉,“茵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因为室内除了柳诗茵之前燃着的一盏小灯外,一片昏暗。而刚刚一见面石芳青只觉得她长大了,也更纤细了,可这时才发现,她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肿。

柳诗茵摇头,怎么回事,上官钰打的!

“皇上,这些日子,突发恶疾,他以为是我在搞怪,所以…”柳诗茵闷闷的说道。

“茵儿告诉外婆,是不是你懂蛊的事,被他发现了?”姜艳揭开了维帽,却看到一张冷艳绝伦,又妖气横生的脸,只是可惜,那美艳的脸,只有一半是完好的,另一半已经烂掉,露出吓人的坑疤,难怪要戴着帽子。

柳诗茵点点头,“不是茵儿不注意而外漏的,是他原就知道茵儿会这些,才破例让茵儿入宫的…”

“你说什么?”姜艳一下子站了起来。

“呵呵…外婆,你还说咱们家的蛊,没有人会知道的,你看,我还没入宫的时候便被人抓在了手中了…”

柳诗茵有一点自嘲的意味。

姜艳那一半妖艳,一半恐怖的脸顿时寒气逼增!

这不可能!

不说她姜家从来都是一脉单传的女儿身,几代以来,更不在江湖上行走,这个年轻的皇帝怎么会知道?

而且因为她已经决定了,这家族祖蛊,就到她这里为止。所以,石芳青出生的时候,她没有让女儿随自己姓,更没有将祖蛊传给她,这才导致,她的身体慢慢被祖蛊吃掉。

她知道外孙女聪明伶俐,更拥有一个可以养蛊的极好体质,可是,二十年前,她都没有放出祖蛊,二十年后更不要说自己已然惹怒了祖蛊,不说自己不想放它出来,就是想放,估计它也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与新的载体,所以,她宁可自己去承受,也不想让柳诗茵去受那个罪。渐渐的祖蛊反噬后,她除了内脏还算完好,除了手和半张脸外,全身已无完好的地方了。

当日听到那个被灭族的消息,她是多么的高兴,她在等待祖蛊的死亡,可惜,她预想中的结果并没有来,祖蛊仍就活着,这个时候,她便明了,那一族,还有人在!

而她已然决定,逃离不开,那便带着祖蛊一同死去,让这个可以杀人于无形的东西,从此在这个世上绝迹!

可当柳诗茵即将入宫的时候,她犹豫了。

因为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再三决定之后,她便传了柳诗茵几个再简单不过的蛊给她,为的,也不过是让她可以自保而以!

可如今,这事怎么就被他人知道了呢?

“茵儿,你给她生下了孩子,他怎么还会打你,而且你的孩子呢?”石芳青问道。

她这人是个冲动的性子,也有一点火爆,可她不是傻子。但看这大半夜的,女儿坐于窗前,一脸愁容,想也知道是为了哪般。

柳诗茵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那么说,现在你也不知道孩子在哪里?”姜艳问道。

“是的。外婆,我这里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剪下来的一点头发,你,你能不能,查到孩子的下落…”

“茵儿不可!”

却是石芳青摇头说道,因为对于自己的娘,石芳青觉得已经亏欠太多了。

姜艳笑了笑,“给我吧…”

虽然,她可以找到孩子的下落,可是,这也意味着,她将更快速的流失生命…

永和宫

一株红立于狂仙儿面前,“娘娘,已经按您的吩咐,将那两个女人送到了庆安宫中。”

狂仙儿点头,“嗯,一株红,你想永远拥有这样的身体吗?”

一株红愣了一下。

狂仙儿就笑了,“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脱离这种身体,也可以成亲生子,只是这法子却是要付出相大大的代价,你愿意吗?”

一株红对着狂仙儿便磕了头,“株儒的身体,没有人喜欢的,我本已二十有八,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想必我的孩子也该打酱油满地跑了…”

“呵呵,可是,逆天而行,那代价…”

“主子,不管是什么代价,哪怕让我做一天真正的男人,属下也死而无憾!”一株红的心在狂跳的,他真的可以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吗?

“好,不过,现在,你与阿二出门,将孩子给我抱回来,我怕晚了就来不急了,另外,将这方帕子放到孩子的襁褓中…”狂仙儿递了一块染血的帕子给他,而门边的阿二便点了点头,随后两人走了出去。

日前,阿二寻到了上官钰藏逆孩子的地方,真是可笑,他竟然将孩子藏在了慕容山庄的地下密室。

狂仙儿看着窗外,目光悠悠而下,上官钰,你只知道如果拿到姜家的祖蛊,你便可以横行天下,可是你却不知道,让祖蛊转移并不是那么简,更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如果有我慕容氏的血,那便一切从简,因为姜家的祖蛊喝的是慕容氏的血,而姜家是慕容家的家奴!

呵呵…

庆安宫

“茵儿,你相信那位北幽公主?”姜艳眉头紧皱,脸上毫无血色。

柳诗茵摇头,“我信她,我也怕她,外婆,我不了解她,可我却感觉得出,她并不像表现那样爱着皇上…”

“皇室的宠爱,从来都是昙花一现的,所以当日我才反对你入宫,可是,这一切还不都是那死老头子的错…”姜艳每次想到这里,都恨不得撕了柳诗茵她爷爷。

石芳青道,“娘,现在说这些做甚?”

姜艳咳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茵儿,我找不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