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没觉得这句话有问题,顶多认为这对男女在打情骂俏,只有P.N听到香港二字,神情一凛。

“不带你带谁,快回屋。”南.拉迪功忍住不耐,挥退情妇和一旁侍候的仆人,然后起身,对剩下的三人说,“我们走走吧。”

三人陪同他在花园散步,南.拉迪功皱眉道:“不瞒你们说,近期我将赴港治疗。”

祝愿心眼儿活络,马上接话道:“将军,香港我熟,需要我替您安排最好的私人医院吗?我可以从国外请医疗专家组为您会诊。”

南.拉迪功眉头展开,笑了笑,“不必,医院我已经定了。”顿了顿,目光转向P.N和敏明,“我提前知会你们,是想请诸位对这批货的事尽量瞒沙惕一段时间,我不希望在我治疗期间与三和帮起冲突。”

敏明说:“关于这批5号,我们三人全部参与其中,自然会守口如瓶。”

南.拉迪功不置可否,负手看着脚下一丛紫色的金露花沉吟不语。

搞毛啊,祝愿火大,大家绑在一根绳上,难道他们会跑到沙惕面前自我揭露不成?敏明哪点说错了,这个大脑进了寄生虫的将军莫非连情商都被吃了,到底要他们怎么表态才放心?他们三人出力流血帮他免费把5号“天使”弄到手,照理应该坐地分赃,拿出真金白银感谢他们才说得过去。

P.N轻笑一声,语气淡淡,“将军的意思是不管这件事后续如何发展,都不要把您牵扯进来?”

南.拉迪功颔首,“我不惧与沙惕为敌,朋友和敌人都是相对的,大家为利来为利往,没必要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早些年沙惕在我的地盘偷偷摸摸开地下制毒工厂,我不也睁只眼闭只眼么,再到前不久,他杀了塞萨犹不解恨,还把他全家灭门,哼,打狗看主,塞萨处事我虽不喜欢,但他是我的人,沙惕做得太绝了,简直一点情面都不讲,既然如此,这桩桩件件我给他记在账上,而那批5号就是我向他讨还的人情债,所以时机到了,让他知道也无妨,否则他还以为金三角只有三和帮一家独大呢。”

P.N面无表情应道:“明白。”

祝愿则暗暗心惊,原来塞萨背后的大老板是南.拉迪功,那他知道送塞萨去死这件事她也有份吗?

敏明面带薄怒,冷声说:“三和帮的5号海*洛*因‘天使’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沙爷一定会追踪这批货的下落,您不会捂着货不出手吧,一旦出货,想瞒是瞒不住的。”

“我说过,我只想拖一拖时间。”南拉迪功笑笑,“出手5号的事我会速战速决,唯有如此我才能安心养病。”

见三人缄默,他手指花园东边的草坪,“那是我最近整修的高尔夫球场,标准的三杆洞,走,一起看看。”随即招来仆人开高尔夫电动车载他们过去。

车上,南.拉迪功附耳对仆人吩咐了一句,电动车绕过占地甚广的别墅,开到一间两层高的配楼前。

不是说好参观高尔夫球场吗,南.拉迪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祝愿一头雾水,满腹狐疑地随他们走入小洋楼的会客厅。

南.拉迪功合掌拍手,在场的侍从和仆人无声退出门外,他笑笑,居上首坐下,指着下首的两组沙发招呼三人,“坐吧,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

三人落座,P.N直截了当说:“将军有话请讲。”

祝愿发现目前的状况已超出她的了解范围,除了脑囊虫病,她对南.拉迪功一无所知,无法揣摩他的心思,这种时候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敏明似乎猜到什么,面色越发难看。

南.拉迪功目光投向他,“大家在一条船上,出货的事没必要隐讳,我就直说了,你是缅甸政府在金三角特区的保卫军官员,是否可以利用自己在军队的影响力做点事?”

敏明收敛情绪,平静道:“您说。”

“在金三角组织一次扫毒行动,真假无所谓,务必把声势搞大,令沙惕无暇他顾,等这批5号运到香港之外的公海分销出去,你的扫毒行动就可以圆满结束了,到那时,沙惕爱怎么查就怎么查,我向三位保证,绝不让他查到你们头上。"

这话怎么听着像威胁?祝愿向P.N投去一瞥,他右腿叠在左膝上,坐姿优雅,看上去沉稳镇定,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好像对南.拉迪功的话全盘照收,就在她以为P.N不会有所表示时,听到他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出货?”

敏明紧接着说:“我需要根据您的时间制定扫毒行动。”

南.拉迪功见两人已被说服,不再有顾虑,“那批货已运到越南海防港装船,预计中国农历元旦当晚与香港负责销货的中间人在距离香港200海里的公海接头。”

祝愿低头默算,今天是2017年12月26日,距离2018年元旦很近了,她原以为南.拉迪功会通过中老越边境走私毒品到内地G省,再转运深港,没想到虚晃一枪改走海上通道,而且在公海交易,按照犯罪行为地法,要看运输毒品的船挂哪国的国旗,再确认由哪国行使管辖权,这条情报即便告诉赵厅,貌似也没啥用,倒是香港O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或NB(毒品调查科)可以按照这条情报从香港那个中间人着手调查。

祝愿忙“哦哦哦”的满脸堆笑,“将军,对不住,我喝酒上头,有点晕,您说拜托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我在所不辞。”

南.拉迪功笑道:“我想托你打听一个香港人。”

祝愿顺着他的话说:“我在香港有点关系,打听人,不是我吹牛,小菜一碟。”

南.拉迪功点点头,“很好,这个人混帮派,是水房的小潮汕,你帮我确认他是否和条子有牵连,两日后你给我回复。”

不管三七二十一,祝愿一口应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明白。

此地事毕,三人离开南.拉迪功的豪宅。

敏明直接回缅甸,与两人分别前,他破口大骂南.拉迪功老奸巨猾,到这时祝愿才醒悟她被套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我在外地,坐了很久的火车,本以为可以在路上写写字,无奈前后都是小孩子,大概无聊吧,哭起来没完没了,写了三百字就歇菜了,然后一路刷八卦,我还是不够专注啊。

①引自鲁迅《半夏小集》

隔日更居然也没做到,我对自己的速度彻底死心了。

☆柒柒☆狗狼时间

祝愿斜倚车门,欣赏壮美的长河落日。

夕阳坠落,热烈燃烧,映红西天的云彩。

她遥望逶迤的群山间那轮渐渐沉没的红日,盯着它直至最后一缕余晖消散,看到天地同色,万物的轮廓变得朦胧。

黄昏时分,本就看人看物不真切,更遑论看透皮囊下的心是善是恶——祝愿目光移向敏明,他站在河岸边和P.N低声交谈,这个人怎么回事,作为缅甸军方驻扎金三角北掸邦W特区的高层干部,他暗地加入贩毒组织三和帮,转脸却与金三角另一个大毒枭南.拉迪功暗通款曲,唯有多面间谍的身份才能解释通吧?

这令她想到一句法国谚语,狗和狼的时间,L'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意为日暮将晚的时分,人很难分清从远处走来的是养了多年的爱犬,还是一头捕杀猎物的恶狼。

“jiva”敏明忽然叫她。

祝愿走过去,看看金波荡漾的河面,又看看敏明,笑了笑,“我现在满脑子疑问。”

敏明面相温和,气质儒雅,有限的几次照面,他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谦逊形象,给她的感觉比较透明,就是那种在帮内镶边,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的成员,若非得知他与P.N交好,她甚至懒得调查他,但现在不好下结论了。

祝愿的眼神充满探究和揣度,敏明心知肚明,他不以为忤,微微一笑,“当着极老板的面,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相应的,在我了解的范围内,我可以解开你的全部疑惑。”

祝愿余光瞥过P.N,注意到他朝自己动作极快地眨了下眼,收到暗示,她对敏明咧嘴笑得十分明朗,似乎全无心机,“听上去我比较占便宜,你问,我保证诚实回答。”

“我不期待你有一说一”敏明指了指P.N,“但只要极老板认可,我就相信你。”

祝愿挑眉,“这是要三堂会审?”

敏明笑,“没那么严重,我问,你只管陈述。”

祝愿摊手,“我还能说什么,请问吧。”

敏明问:“关于这批5号‘天使’,沙爷在安排人选押运时备了后手,你提前有收到消息吗?”

祝愿不假思索说:“要是我提早收到消息,还会站在这里,接受你的审问吗?徒劳无功的事,当然有多远躲多远,我又不嫌命长。”

P.N无声地笑笑,绝对像她的心里话。

敏明也觉得有点意思,“沙爷指定你押货,摆明在给你机会,这种好事你会拒绝?”

“好事?”祝愿啧了声,“你知道我跟极总这一路上碰到过几次危险吗?不夸张地说每一次都是送命的节奏,沙爷这是在给下属机会,还是死亡试炼?如果有幸运送真货,那更没胜算,我怎么赢得过极总和你还有南.拉迪功三位强劲对手,容我问一句,那位负责押运真货的人结局如何,有没有逃过一劫?”

P.N语调平平,“大概凉了。”

敏明补充,“昨天我听说沙爷一边安抚四姨太,一边替小舅子办葬礼。”

祝愿笑,“你和极总精心设计,黑了沙爷的货,白送给南.拉迪功卖好,肯定各有目的,只有我蒙在鼓里,稀里糊涂上了贼船,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们三人或主动或被动帮了南.拉迪功,他不感谢我们也就罢了,为什么反过来要求我们继续为他做事?难道你不觉得他得寸进尺?”

敏明点头,“他怕自己治病期间,出售这批5号‘天使’会发生变故,所以逼我们选边站而已。”

祝愿莫名觉得荒谬,“假如我们不按他说的做,他就把我们背地里做的交易捅出去,让沙爷和我们窝里斗,好给他制造时间贩卖5号‘天使’,也就是说无论我们做何应对,这笔买卖对他而言横竖都稳赚不赔?”

敏明看了眼P.N,“极老板没说错,你果然聪明。”

祝愿目光带着窥测打量敏明,“极总的动机我还算理解,毕竟被沙爷当做炮灰,他也只能绝地反击了,倒是阁下立场成谜,你到底忠于哪一方,缅甸军方、沙爷、还是南.拉迪功?”

“我忠于信仰”敏明铿锵答道,态度果断,“只要缅甸能结束分裂,实现统一,不论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祝愿愣住,这是什么走向?

P.N担心她不知轻重说出令敏明不喜的话,赶在她开口前打破沉默,“在我成为沙爷的私人保镖后,引荐我加入三和帮的是吴敏明①,当时我们有约定,扶植三和帮,利用沙惕的私人武装对抗地方叛军。”

敏明笑道:“沙惕和南.拉迪功都在打如意算盘,就让他们两个狗咬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就是我们亮刀的时候,阿夜——”他忽然称呼P.N的小名,“我们还约定,时机成熟,拿下三和帮,你没忘记吧?”

P.N说:“当然。”

祝愿完全搞不清现在什么状况,不过有一点确定,这两人很早就联手了。

河面升起飘渺的薄雾,柴油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打断她的思绪,抬起头循声望去,一艘状如梭鱼的细长铁皮船飞驰而来,船头长杆上红蓝条白色圆心的老挝旗帜迎风飘扬。

这种来往于湄公河的渡轮被当地人称作秋刀鱼船,吃水不深,胜在轻快,几个眨眼,船已靠岸,两个黑布包头、身后背枪的男人从船上下来,向敏明行礼。

敏明抬手示意他们稍等,对P.N说:“南.拉迪功交给你处置,沙惕那里我来负责。”顿了顿,目光转向祝愿,“jiva,南.拉迪功交代你办的事不用在意,连越的追杀令更不用担心,金三角的人都知道他站错队失势了,他对你和阿夜发出追杀令,至多虚张声势,好趁乱逃走,以后想重返金三角几无可能,除非沙惕点头,但沙惕也好景不长了,你不要学连越,借风使船的事最好少做,会伤情分。”

最后一句话不软不硬,是在警告她吗?祝愿点点头,“铭记在心。”

敏明上船走人,她才跟P.N搭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收摊了,如果敏明代表缅甸政府搞定沙惕,中国警察百万掌声送给他。”

“别做梦了”P.N抬脚向停车的地方走去,“你不饿吗?”

祝愿紧追几步,赶超他,“我来开车。”

“往哪里开?”她坐进车内,踩刹车按启动键。

“沿着南塔河向东北方向开”P.N为她指路。

“那要调头”祝愿的赛车魂爆发,手脚并用,一顿粗暴操作,美式肌肉车咆哮如雷,以60码的速度蹿出去,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漂移甩尾,180度调转车头。

P.N稳坐如钟,他含笑瞥祝愿,“你在香港青山公路非法赛车被捕的教训不够深刻嘛,竟然还敢乱来。”

祝愿反驳,”这里又不是香港——“很快回过味,”诶,你怎么知道我的黑历史?“

“查的”P.N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和自己人独处,压在肩上的担子能暂时卸下,轻松片刻。

“啧,阴险。”祝愿抱怨,“洋葱也有剥完的时候,你身上的秘密是一层又一层,倒把别人的老底摸得清清楚楚。”

“你也不遑多让啊”P.N少年时代骨子里跳脱的性情显露出来,饶有兴致地同她开玩笑,“你弄那么多马甲足够检察官起诉你三个来回,情节严重的话,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徒刑。”

“那我算为国坐牢,多光荣呀!”祝愿给自己脸上贴金。

P.N“唔”了声,微微一笑,“我不信——总觉得你来卧底和你千变万化的假身份有关,你该不会被赵厅抓住什么把柄,迫不得已来金三角出差吧?”

祝愿大言不惭道:“谁说的,我主动请缨的好吗?”

“是吗?”

“千真万确,你也不看看我的优点,还是赵厅慧眼识珠。”

“什么优点?”

P.N把她问住了,自我吹嘘的形容词太多了,一时不知用哪个好,憋了会儿,蹦出俩字,“钱多。”

“你还挺诚实。”

祝愿本想说诚实也是我的优点,但又怕被他抓住话柄奚落一番,于是把皮球踢回去,“你别转移话题,我这边该坦白的都坦白了,没坦白的留着回曼谷说,你和敏明的事是不是也应该交代一下?你俩怎么走到一块的?”

车子在黢黑的夜里疾驰,P.N看了眼路旁连绵的山峦,回头提醒她,“开慢点,以这个速度,撞到下山觅食的野兽,车可能会翻进河里。”

祝愿减速,将远光灯和雾灯一并打开,“我按你说的做,相应的,你帮我解惑,最好别敷衍,我要写报告的,体谅下。”

“报告?”P.N眼神有点悠远,“我潜伏金三角前两年也写过报告,后来宋局——宋景明书记说兵之情主速,让我把时间用在搜集情报上,既然你需要,我会向你说明。”

“别那么严肃,路上无聊,你就随便讲讲。”祝愿目视前方灰色的路说。

“缅甸实质上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长期以来民族冲突不断,像克钦、德昂、果敢、若开、掸邦这样的少数民族地方武装不下17支,他们倚重金三角的毒品经济扩充军备,毒品则流入中国境内——”

祝愿接住P.N的话,“所以中国才想从源头上斩断毒品链条,在缅北推进替代种植计划,起初还有点成效,但近年来,罂粟的种植面积不减反升,总之都怪当地政府禁毒不给力,要不然用得着咱们亲自闯龙潭虎穴吗?”说多了都是泪。

P.N笑笑,“我还以为你一问三不知呢。”

“基本情况我还是了解的,不过敏明作为缅甸军方的人,他加入三和帮,图谋什么呢?我听说金三角有些官员和军方人员暗中支持毒品贸易,特别有的军官由于薪俸微薄,主动请求驻扎边境,同财力雄厚的毒品贩子勾结获利,敏明会不会也一样?他说为了信仰,无非唱高调罢了。”祝愿吐槽,“也许他就是一腐败分子,你看贩毒的南.拉迪功和沙惕,哪一个不满嘴仁义道德,把自己夸的跟活菩萨似的,多讽刺。”②

“那你还真误会他了”P.N说,“敏明军人出身,视荣誉为生命,他驻守金三角,固然为了捞取政治资本,但更重要的目的是奉命监视自己辖区内的大毒枭,沙惕、南.拉迪功是缅政府的支持者,在金三角也有经营正当生意,政府要靠他们维*稳吸引投资者,因此投桃报李,默许他们扎营丛林深处搞毒品贸易。”

祝愿打岔,“缅政府这不是养虎为患吗?他们禁毒岂止不给力,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息,让这些毒枭坐大会发生什么,心里没点数吗?往远处举例有坤沙,靠贩卖毒品建立起反政府武装,闹‘独立’,自任‘总统’,近处讲,就咱们跨境缉毒逮的那谁,当初在金三角横着走吧,制毒贩毒、绑架勒索、抢劫谋杀,搞得老挝的经济特区差点儿歇菜,你说危害多大啊,要我说缅政府那种‘以毒攻毒’的毒品政策过时了,应该换套新鲜玩法,反正我不太赞同敏明所谓的‘扶植’沙惕对抗民地武的做法。”

P.N侧眸,嘴角带笑,“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关于金三角,你知道的不少嘛。”

祝愿不禁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好歹也是美国正经大学毕业的,你不会真认为我无知吧,况且我来卧底前,接受过培训,缉毒那帮兄弟给我科普干货,他们说像沙惕这种混黑白两道的收拾起来尤为棘手,因为涉及到的统治阶层为了利益肯定选择包庇他,敏明是军方的人吧,在现行的毒品政策下,他还能折腾出不一样的水花儿来?”

“你小看敏明了——”P.N打住,望着车窗外茫茫的迷雾,再次叮嘱她开车慢点。

祝愿收敛心神,减档降速。

P.N声音低沉,缓缓说道:“敏明信奉马基雅维利主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金三角”的范围大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摘自百度百科。

女主男主也基本在这些地区活动。

①缅甸人有名无姓,名字前加吴表示尊称,意为先生。

②参考自新闻《缅甸金三角“□□”民兵》

断更这么久,大家估计都忘记剧情了,我就预告下剩下要解密的梗吧。

(1)背后的大boss

(2)极总的女人缘真的有那么好吗?

(3)极总卧底期间为啥不谈恋爱。

(4)敏明为何选择与极总联手

(5)极总为啥要搞八杆子打不着的南.拉迪功

还有其他的,暂时不说了,这些梗不分先后,写到哪儿是哪儿,反正我也没啥读者了,我就道系更文吧。

☆柒捌☆谜团重重

雾散了,明月高悬夜空,柏油路上出现骑行的中国人,他们向疾驰而过的肌肉跑车吹口哨喝彩,祝愿降下车窗,伸出左手摇了摇以示回应。

P.N右手肘撑在窗框上,手托着下巴,侧过脸看祝愿在夜风中乱舞的头发,轻轻笑了声,提醒她,“老挝的公路大多穿山越岭,道路两旁没有护栏设施,人畜穿行的情况比较多,你不要把自己当车神,脚一踩油门就忘乎所以。“

祝愿瞥他一眼,不在意道:“你知道美国的龙尾形山路吗,318个急弯道,最考验车技了,我在那里飙车都没出乱子,老挝的山路还ok啦。“这时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皱起眉头抱怨,“出发时你问我饿了么,老实说有点饿,南.拉迪功宴无好宴,我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咱们去哪儿吃饭呀?车都开了25公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确定没指错路?”

”从琅南塔到磨丁50公里,还剩半程,以你开车的速度,18分钟能到,再坚持一下。“P.N温声安抚。

祝愿马上来了精神,“磨丁不是老挝口岸吗,距离西双版纳磨憨口岸也才3千米,好想过关吃碗云南米线,在金三角这几个月,把我胃口搞坏了,以前我的饮食习惯相当高大上,现在完全平民化了,一顿不吃就饿得受不了,吃嘛嘛香,环境影响人呐。”

P.N目光闪动,笑了下,“嗯,有机会的。”

话出口祝愿寻思会不会太臭屁了,她觑P.N,“有点不像你。”

P.N抽回胳膊,顺手关上车窗,闻言扭头看她,“怎么?”

祝愿笑,“平常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冷嘲热讽一顿怼,刚刚态度不要太友善,转变如此突然,我挺好奇的。”

“你也知道自己的话可笑?”P.N反问。

祝愿说实话,“我不觉得可笑,但觉得你会笑话我。”

P.N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说:“你的话虽然别人听着滑稽,可是从你送我的酒,还有你办公室存放的上等食材可以判断你的生活水准向来如此,你又没说谎,我为什么要取笑你?”

祝愿感叹,“咱俩一伙后,你对我终于能客观看待了。”稍稍停顿,翻旧账,“喂,极总,你是不是把我的办公室犁了一遍,连我冰箱里面放了什么都知道。”

“你在我书房装了两个窃听器一个摄像头,我仅仅去你的办公室参观已经很有风度了。”P.N说完,不觉莞尔一笑。

“好吧,你有理”祝愿痛快认输,换话题,“车还要开段时间,咱们接着聊敏明,你铺垫太多根本没说到正题,敏明为什么找你联手,以及他真正的目的。”

P.N淡淡道:“你说你不赞同缅甸的毒品政策,那么你是否想过毒品贸易背后的地缘政治和社会经济问题,诸如此类的深层次原因?”

“呃,专家应该研究过吧。”祝愿了解的只是皮毛,往深处问,她哪里知道。

“沙惕盘踞在缅北的偏僻地区,南.拉迪功则在老挝上寮横行霸道,他的武装力量你也见识过,装备精良,出入有大批雇佣兵护卫,单靠缉毒警察很难与之抗衡,外部人员难以渗透的情况下,敏明选择从内部击破,这就是他加入三和帮的原因。”P.N斜挑嘴角,神情戏谑,“敏明披上犯罪组织的黑皮,在金三角各方势力中纵横捭阖,等待将毒枭一一剿灭的机会,缅甸承诺2020年销毁全国所有的神经麻醉类毒品,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有所行动。”

“所以他出卖沙惕,示好南.拉迪功,令两人因5号天使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祝愿点点头,“明白了,他和你合作的原因呢?”

“与魏学林、连越拉拢你的原因相仿。”

“他们看上我在香港的投资商身份,想让我替他们洗黑钱。”

“假如只为洗钱,你并非他们唯一的选择,博*彩、艺术品买卖、投资比特币、拍电影…可用的手段很多,况且——”P.N瞟她一眼,笑了笑,“香港那家投资公司,你是假名出资,另有名义股东替你代持股权,对魏学林、连越这种洗钱老手而言,钱过了两手意味着风险和隐患,但他们依然选你,说明什么?”

祝愿懵了,“还能说明什么?在我看来,我的合法投资人身份对魏学林和连越来说是最大的利用价值,难不成他俩特别欣赏我才拉我入伙?”

P.N忍俊不禁,“想得美。”

祝愿抗议,“你怎么对我又讽刺上了?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

“说明你有利用价值外,最大的优点是在金三角毫无根基背景,很好控制,敏明当时和我联手也出于同样的考量,只不过日后我在三和帮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于是由纯粹的利用变为合作。”P.N随之一哂,“我解释得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