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此时的决定,便是永远失去了他。扶着燕子轩慢慢前进,伤口还在流血,她全然不知。脑子里,只有他跌坐地上的场景,那红色的袍子散开在地上,就像一朵带毒的罂粟花,美得不可方物,永生难忘。

战场上,疼痛声仍旧不绝于耳,只是,没有了刚才的打斗。全世界,在他们的剑,刺入对方身体的时候,都停止了下来。

双方的人,都在慢慢的撤离,走了不到几步,燕子轩的人终于赶来一辆马车,将他们都扶了上去。

“全部撤退!截住上来援救的部队,通知他们,不要到骊山来。”这样的安排,一来防备颜绯色再次反击,而来,是为了避免南岭和江湖上与颜绯色见面,再次起冲突,毕竟,颜绯色现在处于劣势。

部队,飞快的前行,军医已经将燕子轩包扎好,让他睡了过去。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木莲身子靠在马车的角落处,单手捂住胸口,那里,曾有一把剑,差了毫厘,就刺入了她的心脏。闭上眼,马车在晃动,飞快的前行,是在逃脱,她不敢有丝毫的睡意,胸口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痛,不像是伤口传来的,更像是心底猛个地方。这一来,她下意识,摸向手腕,隐隐作痛的心,当即一空。

手腕上,什么也没有了。那只冰冷的镯子,目前已经不知道在哪里…

恍惚中,有人款款走来,周遭,有薄薄的雨帘,一把油纸伞,一抹绯红…

“唔!”猛的咬住自己的手指,她抑制着要冲出来的泪水,将头埋在膝盖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马车地板上。这样的姿势,让她像一头躲在黑夜里不想被人发现的兽!

“王妃,陈将军他们已经在五里外等候!”

“加速前进,所有人,不得返回骊山!”说完最后几个字,她再次咬着唇,甚至不想发出一丝呜咽之声。那种掩藏在心里的痛楚,哭泣似乎不足以宣泄。

有一种痛,她宁愿啃噬,吞在腹里,却不让人看见她的脆弱!

手轻轻的覆盖在他的额头上,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黑暗中,隐约听得她的声音,“子轩,你活着,我便对得起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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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七十五年,燕国上下,国泰民安,孰料,西岐妖邪之派,颜门,心怀不轨,蓄积多年,公然反抗朝廷,逐,朝廷为天下苍生,命七王爷燕子轩带兵缉拿妖派。因为妖邪之术,被困于骊山,皇上燕子愈亲自带兵,为护国,崩与战场,随,轩王妃,舒景,亦亲临战场。

冬,大雪三日,晴朗。

骊山大坝上,红莲盛开,伏尸满地,俗称百年后,又一惨烈战争,燕国士兵,三万,血染大地,最后击退了颜门,将颜门逼回西岐。

而在那一场战争中,七王爷燕子轩身负重伤,亲临战场的轩王妃,也负伤。

传,在战场上,轩王妃不惜以身护夫,与颜门门主颜绯色兵刃相交,最后,颜绯色败退,一时无法接受现状,长跪在战场,仰天哑声大笑,是疯狂,当即,天色剧变,风卷云动,乌云遮天,又一场鹅毛大雪,簌簌落下,盖住了血染的大地。后又有人传,那颜门门主,曾三天不起,好似一尊失去了生气的雕塑,跪在白雪皑皑的地上,仍由颜门属下同跪。

七日后,噩耗从京都传来,举国悲恸。巾帼不让须眉,被人人称赞的轩王妃,前大学士舒志清长女,舒景,因为伤势过重,终,不治身亡,年十七岁!过葬之日,京都上下,聚满了悲痛的燕国之民,大雪飞舞。

八日后,颜门突然从燕国乃至江湖消失,一夜之间,没有任何痕迹,似乎,根本就没有过这个门派。

骊山之战三月,七王爷燕子轩等级为帝,封号,景帝。再封,故去的轩王妃为,品娴皇后。并,燕国用不封后,只此一人。

景帝,登基之日,大赦天下,免税三年。

一月后,又尊封先皇燕子愈贵妃,舒绕,为太妃,常住上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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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真爱卷,终于完结,下一卷完结卷。

真爱卷,在打出,舒景,因伤势过重,终,不治身亡,年十七岁的时候,某猫,很不争气的,泪彪了。

某猫承诺:此文,为洗具,不杯具!

真爱卷的疑问,都会在完结卷,清理…

第三卷:完结卷(一)

景帝登基半年江南,绿城

天气渐渐入夏,正值农历五月,绿城,地如其名,景色葱绿,映照在明亮的阳光下,一切繁荣。半年来,江南的经济和生活并没有受到那场战争的波及,还因为大赦天下,免税三年,显得比以前还更加繁华。

绿城名属江南,靠近胃河和凌河交界处的三角地带,也是江南的经济中心,而这一带,满街富人,都以商人为主,思想开放,长有异族以及境外人过来做生意,所以流动人口繁多。

而半年前,城外一座空了的山庄据说搬来一个新的主人,做的是茶叶生意,家底殷实,从其带来的一群丫头仆人便可以看出。据说庄主是一个女子,但是庄外的人却从外见过其面目,虽说做生意,却不见有人前往拜访,平时也不见有人出来。

只是每到初一十五,庄子就会对外济世,剩下的日子便也没有其他动静,让外界看来格外的神秘。

不过,在绿城,外来人口过多,一月之后,便也没有人在谈论这个庄子了。

甚至偶尔提及寻梅庄,绿城的人,不过是轻轻的哦一声,话题便转向最近流行的魅夜宫。

这魅夜宫也是去年才建的,虽说短短一年,却是绿城最为出名的一座宫。传,入绿城,不入魅夜宫,也是白走一遭。它的出名不在于他的装饰,以及魄力的名字,而是,作为同青楼一样的行业,魅夜宫里面的人,不仅仅是风-骚妖-媚的女子,还有娇滴滴的美男,可谓鱼龙混杂,这江湖上,当属魅夜宫了。

而绿城里面的商客,什么没有见过,短袖龙阳爱好,在这里不足为奇,甚者更有有钱人以谁有更漂亮的小官而自豪,这样的怂恿下,魅夜宫的小官儿多过于女伶。

生意更是繁华,茶余饭后的绿城市民又开始谈论这几日绿城发生的事。

“半月之后是龙舟节,这个绿城魏大人,要举办一个龙舟大会各大商户都要集资呢,据说,一半的捐款都会拨到灵州一带,那里最近大旱呢。”

“嗯,这个我们也听说了。而且,寻梅庄的女主人可是出了大手笔呢。”说着,抽烟的那个人,用手比划了一下。

对面喝酒的人,神色一惊,低声问道,“五成?”

“可不是!”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寻梅庄行事向来低调,怎可能让你知道数目。”

“呵呵呵,你就不知道了吧。”抽烟的男人,将烟筒在桌上敲了敲,从盒子里,拿出一只精装的金烟丝,放了进去,“不过那钱也是寻梅庄的管家送来的,那女庄主,仍旧没有出面。”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儿早,我守城门的侄子说,大半夜的,看了一行人前往寻梅庄。人不多,但是那马车特豪华,不像是绿城或赶生意的。”那人扁扁嘴,似有所思。

“嗯,你也听说了?上月这个时候,也有人看到马车呢。莫不是,那寻梅庄的庄家?”

“谁知道呢。不过,那魅夜宫最近也来一个小官儿,据说见过的人,都啧啧称赞,身段优美,风-骚,放荡,娇滴滴,都能捏出水!到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脸,不过,一双眼睛就已经勾人摄魂,还不知道那张脸,多妖媚呢。”

“不是说那王员外,派人去请了吗?”

“哪里请得到啊,且不说身价!那小官儿虽然成天被人摸来摸去,混迹在男人之间,却就是不会随人走,说是出了几个什么题,要人答上了,不用金定他自个儿也从了,搞不明白!还因为那小官儿,魅夜宫几个大客都结了梁子。”

两人谈得欢,悠见热闹道路上多出几辆马车,朝魅夜宫飞奔而去。

“瞧着吧,这魅夜宫,今天有得闹一场啊!这还在晌午,都过去人咯。”抽烟的人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服山的褶皱,似要离开,又见一辆马车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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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梅庄

午后的寻梅庄,显得格外的寂静,阳光洒落,庄子的小湖上,波光粼粼。湖边的小亭子里,斜靠着一个女子,墨色的长发轻轻的挽起,一身白衣。身边的小茶几上,发着一个青瓷碗,里面褐色的液体。

“夫人,公子来了。”身边的婢女看见湖的对面走来一个男子,月牙色的袍子,气宇非凡,眉目俊朗,面容有长途跋涉之后的疲倦,可这也无法掩盖他身上所具有一种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