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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件事,古婳彻底得到了七王爷的信任,原本七王爷日日派人将古婳看守起来,像是关押了一个逃犯在屋子里一样,但如今古婳不仅可以在府内随意走动,而且七王爷还允许古婳可以随意出入王府,这对古婳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七王爷本来想要派人跟着古婳,毕竟现在云栖国的时局动荡不安,连都城里都人心惶惶的,这种偏远少人的地方更没有安全可言,但古婳却不肯带丫鬟下人们出去,古婳觉得她终于重获了自由,放她随意出入王府也是七王爷亲口说的,若是再派人跟着自己,那与被关押时的监视有什么区别?

古婳本想去距离王府门前不远处的集市逛逛,但她又转念一想,集市什么时候不能来逛?自己在王府里憋闷了许久,今日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当然是要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散散心,古婳听闻王府的后面有一座山,这个时节山上的鲜花开的正鲜艳,还有川流不息的瀑布,山清水秀,景色美不胜收。

古婳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对山后景色的好奇独自往山后走去,果然山上景色比传闻中还要令人流连忘返,在山脚下仰头就能看到满山的鲜花,满树的野果,而且山上清新的空气比七王府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的空气好了不知多少倍,就如同雨后的清晨一般,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

从山下一路往上走,看够了鲜花后古婳还想去看看那条瀑布,听说那瀑布蜿蜒在山顶,于是古婳便迫不及待的要看看从山顶径直流入山腰的瀑布会是一副多么壮观的景象,可她仅是走出了数米远,就看到了前方草丛中躺着一个黑色的东西,体积似乎很大,古婳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那是一个被草木遮盖了半个身子的人。

古婳知道现在整个云栖国都乱的很,而且这是一座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的深山,若说是杀了人再扔到山上来掩埋也就解释得通了,古婳见他满身泥土,像是躺在那里很久却没有被人发现,或许已经不幸遇害了,但古婳觉得即使是有仇家想要杀他,但他命大还有一丝呼吸也说不定。

古婳壮着胆子走上前,她慢慢蹲下,将那个背对着她的人轻轻反过来,那人的脸上也沾满了泥土,发丝间夹杂着雨后的稀泥,凌乱的覆盖在脸上,古婳将他的头发移开,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那人呼吸虽然微弱但好在还没有断气,古婳这才松了一口气。

古婳不经意望向他的眉眼时,才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古婳掏出手帕将那个人脸上的泥土擦干净,却发现那人正是简玉轩。

古婳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古婳觉得简玉轩应该不会被仇家追杀,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简玉轩会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古婳细看他的手臂,他的侧脸,甚至连掌心都伤痕累累的,而且看起来还很虚弱。

古婳看着满身伤痕呼吸微弱的简玉轩,心中开始有些犹豫,她自己本来就借住在七王爷的府里,如今若是再将简玉轩带回去,岂不是又要给七王爷添麻烦?而且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简玉轩的监视,如今将简玉轩救起,不是引狼入室吗?但此时简玉轩非常虚弱,若是再不医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使他很难缠也不能见死不救。

古婳犹豫许久,最后终于决定将简玉轩带回七王府去,七王爷那边自己去商量商量或许七王爷会同意让简玉轩住进七王府的。

果然,七王爷并没有不知情的百姓们议论的那么铁石心肠,七王爷不仅同意让简玉轩暂时住在七王府里还派人请了大夫来替简玉轩诊治疗伤。

“能否给我喝几滴你的血液?”简玉轩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的古婳。但他醒后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感谢古婳的救命之恩,而是让古婳给他些血液。

“给你倒也可以,但你要将一切都告诉我,不得有任何隐瞒。”古婳听到简玉轩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望着简玉轩,她要求简玉轩将实情告诉她,若是有任何隐瞒便永远喝不到她的血。

简玉轩没有别的办法,此刻一切都由古婳说了算,所以他只能向古婳坦白。简玉轩告诉古婳,她是天生的血咒之主,也只有古婳的血液能够缓解他的病情,而且他患的病世间难寻,他需要用古婳的血液来稳固神魂。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被捡回来

简玉轩自从被古婳捡回来后就一直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有时他整日里都昏睡不醒,有时会醒来向古婳要些水喝,然后便再次陷入昏睡之中,即使有时清醒过来,整个人也都是无精打采的,似乎这次他伤的确实很重。

古婳好不容易重获了自由,却要整日待在王府里照顾简玉轩,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自然会有些烦闷。古婳觉得在王府中简玉轩是安全的,也不需要自己时时刻刻都守在他的身边,于是古婳便将昏睡的简玉轩扔在了王府里。

古婳找到了七王爷,她本想嘱咐七王爷几句话,就继续出门的,但古婳刚刚见到七王爷,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匆匆赶来的丫鬟喊了出去。

那个丫鬟告诉古婳和七王爷,简玉轩已经好些了,神智也清醒了过来,而且简玉轩一直要求她们将古婳和七王爷叫到他的房间去,甚至简玉轩还威胁她们,说这次要与七王爷谈的是重要的事,若是耽误了,后果便要她们自己负责,于是丫鬟们不得不匆匆忙忙的在王府里寻找古婳,古婳和七王爷一听简玉轩有大事要与自己商量,也不得不匆匆赶到简玉轩的房间。

“王爷,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古婳和七王爷刚一进门,简玉轩就挣扎着起身,想要向七王爷行礼,但七王爷却拦住他,示意他躺着回话就好,不必向他行礼。简玉轩虽然连续多日都昏睡着,但偶尔醒来的时候也会问起自己身在何处,古婳便会告诉他这是七王府。

“你就是简玉轩?”七王爷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的消息一向最为灵通,这段时间云栖国发生的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就连在二皇子背后替二皇子出谋划策的人叫做简玉轩这件事七王爷也有所耳闻。

七王爷觉得虽然现在的新国主也是景家名正言顺的二皇子,但谋权篡位一事终究无法被时间所掩盖,而且七王爷深知二皇子素来有勇无谋,能在背后挑唆二皇子与景安帝反目成仇,怂恿二皇子一次又一次与景安帝兵戎相见,想必简玉轩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正是,但此时最重要的并不是我的身份,而是云栖国现已大乱”简玉轩的眼中充满了愤恨,似乎鼓动二皇子为了谋权篡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并不是他,而他则是一个无辜受难的普通百姓。

简玉轩告诉七王爷,如今云栖国的多方势力都开始向都城发难,他们大多是为了景家的江山,为了那个让人一看到就眼红的皇位,而且都城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各方的军队,此时他们还只是驻扎在都城周围按兵不动,只待统领军队之人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将整座都城夷为平地。

七王爷耐心的听着简玉轩说出近些日子都城里发生的事,如今都城里无比纷乱,不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整日人心惶惶的,七王爷远在偏僻的王府中不能亲自收集情报,如今从都城传来的所有消息都不可靠,七王爷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对都城里的局势一无所知。

虽然七王爷已经被贬为了庶人,也与衡王断绝了关系,不再是曾经的衡王之子,不再是曾经空有其名的七王爷,但他依旧姓景,天下的所有百姓依旧都是他们景家的子民,如今百姓们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稍微有些权势的官员们也统帅军队另立山头,王府周围大大小小的镇子也都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这些画面让他每次想起来又如何能够不心痛?

七王爷瞪着简玉轩,他不明白简玉轩如今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当初怂恿二皇子为夺皇位不惜与整个景家为敌的是他,今日不知受了何等折磨,落魄至此又冷言冷语讽刺二皇子也是他,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一笔勾销了,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实在令七王爷感到无比的厌恶。

古婳也站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简玉轩形容这些日子以来都城发生的变化,但相比七王爷,古婳的脸上不曾露出任何能够从中看出想法的表情,二皇子当日肯为了抢到皇位不择手段,今日的结局即使简玉轩不说,古婳也早已经猜到了。

“王爷你有所不知”简玉轩还准备向七王爷说些什么,不经意的抬眼间却仿佛被七王爷冰冷的眼神刺伤了,他突然愣住,此时他才想起七王爷也是景家的人,简玉轩不自觉的紧盯着七王爷,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开始变得僵硬了。

七王爷对简玉轩的态度越发冷漠了起来,虽然有数不胜数的人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但如今这云栖国毕竟还是景家的天下,二皇子确实有意谋权篡位也实属大逆不道不假,但若不是简玉轩在背后蛊惑二皇子,云栖国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局面。

“有所不知?”七王爷回身将门口侍卫腰间别着的长剑从剑鞘中拔出来,又将长剑抵在简玉轩的脖子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七王爷带着满脸的不屑质问着简玉轩,“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切皆因你而起?如今又做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给谁看!”

古婳被七王爷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而简玉轩却非常镇定,就像是早料到七王爷会有此动作一样。七王爷的眼中的锐利就如同万箭齐发一般,径直刺入了简玉轩的双眼,如果眼神可以像刀剑一样用来杀人,那七王爷的目光一定比他握在手中的长剑还要锋利。

“王爷你不要如此冲动。”古婳想要上前阻止七王爷杀掉简玉轩,她将正被怒火燃烧着的七王爷拉开,而七王爷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但他的怒气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不见,他反手将长剑一扔,那长剑就稳稳的刺到了窗框上。

“现在最危险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衡王。”简玉轩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他依旧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悠然自得的与七王爷谈话,但他的语气中却明显能感觉到渐渐浮出的严肃。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衡王危机

“你说这话是何用意?”听到简玉轩说衡王比他现在的处境还要危险,七王爷变得更加不耐烦了,虽然他们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但在七王爷的心里衡王永远都是他的父亲,他又怎么能允许随意拿衡王与简玉轩这样一个只会祸害云栖国的人来做比较?

衡王深受先帝的喜爱,虽然最终没能够成为国主,但景安帝待他也不薄,衡王从来都是个黑白分明的人,多年来衡王也一直效忠于景家,效忠于景安帝,虽然手握重权但却从未对景安帝有过二心,直至二皇子突然谋反,这也是衡王不曾想过的。

不论是先帝还是从前的景安帝,都对衡王格外照顾,衡王的衣食住行哪一样都不差于他们,但毕竟君臣有别,且无功不受禄,衡王仅是谢过了他们的好意,但君王对臣子真心实意的好,臣子即使不立名扬千古的战功,只要肯誓死效忠于君王,便是对君王的厚爱最好的回报了。

即使二皇子这国主当的名不正言不顺,衡王也依旧愿意效忠于他,效忠于皇家,毕竟二皇子也是景安帝的大儿子,如今他既已登上皇位,衡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弃景家于不顾转而站到意欲夺取景家江山的奸人身后,与他们一起对付二皇子。

如今衡王很清楚自己和二皇子的处境,所有人都在反对二皇子的统治,不论是因为情分还是念及大义,衡王都不得不心向二皇子,但恐怕现在唯一肯效忠于二皇子的也只有他一人了,简玉轩虽然敬佩衡王这种宁死不屈的决心,但他却觉得衡王的这种决心给错了人。

“王爷勿怪,我并非有意对衡王不敬,只是”简玉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突然坐起身来,他严肃的望着七王爷,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确实想不通衡王为什么不趁着大乱另谋出路,心中也确实不懂衡王这么做是否因为受了二皇子的要挟,但今日一定要将二皇子做的事都让七王爷知道才行,如今也只有七王爷可以救出衡王了,“新的国主已经彻底疯了!”

古婳本以为简玉轩的意思是二皇子因为受不住文武百官施加给他的压力所以发疯,甚至神志不清了,但七王爷却明白简玉轩是说二皇子为了稳坐皇位连本就寥寥无几的理智都被对权势的欲望所取代,甚至已经已经变成几近癫狂的状态。

事到如今仅凭简玉轩一人无法再隐瞒二皇子的罪行,而且简玉轩也并不想再替二皇子隐瞒下去,群臣不肯服从二皇子的命令,二皇子便将他们屠杀,有人怀疑二皇子登基时那份圣旨的真实性,二皇子便将他们斩首,二皇子本就做贼心虚又被人怀疑,便气急败坏想要不留活口,这一切简玉轩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开始简玉轩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连他都惨遭二皇子的毒手,才知道二皇子杀红了眼的模样有多么可怕。

简玉轩之所以会受伤,昏迷不醒从山顶滚落至山腰,又在山间被古婳发现,都是因为二皇子有意要将他连同那些怀疑他的人一起除掉。

二皇子每日都在担心城门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军队攻破,于是便派所有的士兵日日守在城门口,但前段时间的暴乱已经让二皇子手下的士兵死伤惨重,而且百姓们都一直居无定所颠沛流离,他们知道自己的家园是被二皇子亲手摧毁的,所以二皇子将全都城的镇子搜遍,也没有找到愿意为他所用的人。

二皇子本可以强行将不愿参军的青年都抓起来,然后再以他们家人的性命加以要挟,但那样他们也只不过会暂时屈服于二皇子的统治,并不是长久之法,而且他们并不是甘心情愿听命于二皇子,若只是一味地要挟,强迫,只怕有一日他们造反时,二皇子更加自身难保。

二皇子虽然欲壑难填,是皇子时想要夺取皇位,做了国主后又想让所有人顺从他,直到现在也一直不择手段的想要留住不属于他的皇位,但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景安帝的儿子,再怎么被权利冲昏了头脑也该明白,只有邀买人心才能使他们甘愿听从自己的指挥。

但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大臣们和百姓们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若不是他以某种东西来强迫那些百姓,他们又怎么可能甘心奉他为王?最后别无他法,二皇子便想到了让简玉轩替他制造更多的骷髅士兵。

二皇子为了保住皇位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开始逼迫简玉轩将都城里的所有百姓都变成骷髅士兵,以此来供他驱遣,但简玉轩觉得此事应该到此为止,如今已经天下大乱,一场能够掀起血雨腥风的战争一触即发,若再纵容二皇子胡作非为,云栖国的局势终会有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一天,但此时的二皇子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对他来说只要有皇位,即使天下仅剩他一人也无妨,所以不论简玉轩如何劝说,二皇子依旧怙恶不悛。

“什么?竟有此事!”七王爷原本还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一说起二皇子要将百姓们都变成骷髅士兵,七王爷的情绪却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后的古婳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当然,七王爷最关心的还是简玉轩有没有为了自保而助纣为虐,对二皇子言听计从。

听简玉轩讲到这里时,古婳和七王爷都为之感到震惊,他们也终于明白简玉轩为什么说二皇子已经疯了,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为了能够长保皇位,不惜将自己的子民,将都城里几十万的无辜百姓变为骷髅士兵,变为血祭的贡品,他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之前简玉轩确实教过二皇子一些将正常人变为骷髅士兵的方法,可那些方法也都只不过是些最简单的,最为皮毛的方法。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两人相处

“那你”七王爷没能忍住心里的想法,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但明显能够看出他在问简玉轩的时候底气不足,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若是不肯听从二皇子的吩咐,恐怕也只有一死了,若说简玉轩为了自保,与那个恶魔做了交易,自己也没有太多责怪他的权利。

“王爷放心,都到了如此地步,我自然不会再纵容他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古婳看着七王爷,似乎经过多日的相处七王爷的想法古婳已经能够明白一些了,而且简玉轩也发觉了七王爷的犹豫,还不等七王爷说完,他就打断了七王爷的话,但似乎他也越说越底气不足了。

“你那日奄奄一息也是因他而起?”七王爷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肯定的笑容,七王爷极为赞赏简玉轩的做法,虽然当初云栖国的安宁是他与二皇子一手毁坏的,但好在他能迷途知返,也不算太过丧尽天良。

“是,既已翻然悔悟,又怎能为自保再次为虎作伥?”简玉轩的嘴角无力的微微上扬,也不知是受伤太重所以提不起劲头还是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实在低劣,竟选了那么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做为自己的棋子,如今不仅控制不了,反倒还险些被他所害。

简玉轩看着二皇子在这条不归路上一天天逐渐被迷失了心智,甚至连自己的命令都不听了,所以才想要停止控制二皇子,即使让自己计划了许久阴谋半途而废也不愿再放纵二皇子让他为所欲为,可谁知如今的二皇子已经谁也不认得了,只认得权利与皇位。

简玉轩就是因为不愿再教二皇子更高级,更厉害的将常人变为骷髅士兵的方法,所以才会惨遭二皇子的毒手,简玉轩出神的时候又想起那日二皇子召他入宫,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一边抚摸着如今只有他才有资格触碰的龙椅,一边命令自己将全都城的百姓都变为骷髅士兵的景象。

“看到没?这皇位已经是我的了,只要你肯效忠于我,与我一同铲除那些欲夺皇位的奸佞小人,往后这云栖国除我之外,便是你说了算!”二皇子没完没了的抚摸着龙椅,疯癫的样子如同眼中有一团红色火焰在燃烧,他贪婪的表情让简玉轩觉得恶心,有一瞬间,简玉轩突然看到了二皇子瞳孔中映出的自己,不知为何简玉轩的心头突然浮上一丝对自己的厌恶,或许在世人眼中,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自己也与二皇子一样恶心吧?

“收手吧,我不会再帮你了。”简玉轩底下了眼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在二皇子思考着该如何说动简玉轩时,简玉轩却突然从二皇子身旁的座位上起身,冷冷的告诉二皇子自己不会再放任他胡作非为,随后便转身准备扬长而去。

“简玉轩,我肯与你商量是看得起你,至于帮还是不帮”二皇子脸上依旧浮现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渐渐变得僵硬,他抬眼不屑的望着简玉轩站着的那个方向,阴阳怪气的说道“何时由你说了算?”

简玉轩站在原地静静听二皇子把话说完,待二皇子说完话后他微微侧眸看向二皇子,随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毅然决然的朝着殿外走去。

“简玉轩!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个门,你我便是死敌,他日你葬身荒野尸骨无存,可不要想我!”二皇子极力的想要忍耐心中的怒火,但最终忍无可忍还是在这一刻爆发了,见简玉轩依旧自顾自的往外走,丝毫不曾理会自己,二皇子也就不再忍耐,对简玉轩起了杀心。

“来人呐!将他抓起来,打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二皇子拉拢不成便气急败坏,话音刚落,就从门外冲进来五六个侍卫将简玉轩团团围住,简玉轩知道他与二皇子作对,二皇子不会轻易饶过他,于是便随身带着一把防身的匕首。

“来来人啊!”简玉轩趁侍卫们不注意便将那把匕首扔向二皇子,那个力度直直将匕首钉在了龙椅后面的墙上,而二皇子只顾着欣赏龙椅,根本没注意匕首是从什么方向飞来的,吓得他差点晕了过去。

在所有侍卫都抢着过去护驾立功之时,简玉轩便趁此机会得以逃脱,二皇子只顾着叫侍卫们围成一个圈保护他,连简玉轩不见了都不曾发觉,而简玉轩常常入宫,侍卫们都认得他,于是在他到达宫门口的时候侍卫们便毫不犹豫的将他放行了。

但后来二皇子还是不甘心让简玉轩就这么逃离了皇宫,二皇子觉得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自然也不能留简玉轩为别人所用,所以他派人沿着简玉轩留下的痕迹一路追杀过去,直到简玉轩顺着瀑布跳下山崖,晕了过去,杀手们才肯回宫向二皇子领赏复命。

虽然简玉轩最终也没有将更为厉害的骷髅控制术教给二皇子,但最简单的那种方法依然可以将正常人都变为骷髅士兵,想到这里,七王爷突然意识到云栖国即将要掀起一场极大的腥风血雨。

如此一来不仅都城里几十万的无辜百姓们要惨遭二皇子的毒手,就连七王爷的父亲衡王也难逃变为怪物的宿命,况且现在的二皇子已经成了如疯如魔的状态,就连从前能够指挥他的简玉轩的命令都不听了,甚至还想杀简玉轩灭口,他定会利用这段时间将都城的百姓们都变为骷髅士兵,试想若是晚到一步,又有谁能够控制得了那种局面?

“你先将他稳住,别让他出去,若是让二皇子发现他还没死就麻烦了我现在就去都城将我父亲和家眷们救出来。”七王爷不想让简玉轩听到,所以便将古婳叫出去,在门外靠近古婳的耳边,悄悄对她说道。

“可是”古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她撞上七王爷坚定无比的目光时,却突然收了声,她点了点头,示意七王爷早去早回。

于是古婳不得已照顾起了简玉轩,而简玉轩一定要住在古婳的房间里,还要古婳亲自伺候他的饮食起居。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是否同道

七王爷带上几个下人就匆匆忙忙的赶往了都城,沿途他亲眼见识了简玉轩所说,来自四面八方想要攻占都城的军队,七王爷不曾亲自带兵打仗,直到今日才知道千军万马驻扎在城门外是一片多么壮观的景象。

七王爷心中想着此刻都城的局势确实危险,这么多如此庞大的军队又怎会败给城内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且情势现已如此,这场生灵涂炭的战争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如今其他的事都还有待商榷,唯独不肯背信弃义反对二皇子的衡王对七王爷来说是个最大的难题,七王爷只想着能进都城见他一面,可他刚刚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却被守城的侍卫们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见七王爷的马车缓缓驶来,侍卫们纷纷拔出鞘中的长剑挡在七王爷的马车前,问话的侍卫上前一步,态度和语气都十分恶劣。

七王爷并未回话,只是起身将头探出帘外,七王爷早在多年前就被贬入七王府,当时景安帝亲自下旨命七王爷永世不得踏入都城半步,且自那以后七王爷从未回过都城,新来的侍卫们根本不知车内所坐之人究竟是谁。

“呦,王爷,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正在侍卫们对七王爷议论纷纷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一旁忙里偷闲的侍卫首领却漫不经心的走到了七王爷跟前,不仅阴阳怪气的语气惹人厌烦,脸上还带着不合时宜幸灾乐祸的表情。

七王爷还未被贬时,常常四处游山玩水,来来回回都要经过城门口,而如今的侍卫首领那时还只是个普通的侍卫,他与七王爷交好,久而久之七王爷对他信任有加,也总爱赏给他些稀罕玩意,直到七王爷被贬那日,他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从前无时不刻表露出来对七王爷的尊敬在那时突然荡然无存,甚至与别人谈论起七王爷时,还经常刻意诋毁,言语讽刺。

“开城门,我要面见衡王。”七王爷似乎对那个侍卫首领的态度非常不屑,但皇室中从来成王败寇,没有丝毫情义可言,有利用价值时便时时巴结讨好,没有利用价值就抬脚踹到一边,这种鸟尽弓藏的事七王爷见多了,如今就连简玉轩和二皇子的关系也一样,那个侍卫首领的做法实在无需再多争辩,七王爷只当是从未与此人熟识罢了。

“见衡王?是以庶人的身份呢,还是废子的身份呢?”那个侍卫首领见七王爷不肯理会他,似乎并没有因七王爷的态度而扫掉他的一丝兴致,他依旧不依不饶的嘲讽着七王爷,话语中确实不曾留下半分情面,他冷笑几声,又道“我看啊,王爷还是请回吧,当年之事衡王心结未解,如今又大敌当前,怎会有心思见你?”

面对侍卫首领的嘲讽与羞辱,七王爷都可以极力的忍耐,但话虽气人,却也不无道理,且不说今日被困城外无法与衡王相见,即使自己某日得以与衡王相见,也不知衡王是否肯听自己一言,毕竟当年的事衡王对自己心结颇深,又怎会如此轻易对自己放下防备?

“回府”七王爷伴着侍卫首领嘴角的冷笑思量许久,或许此时并不是见衡王的最好时机,当年不曾想过会有如此突如其来的事发生,让自己措手不及,如今细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论是如何拯救云栖国还是如何解开衡王的心结,都不能急在一朝一夕间。

七王爷回府多日却并未想出破解之法,故此整日愁容满面茶饭不思,古婳虽担心衡王的处境与七王爷的忧虑,但思前想后也实在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七王爷情绪低落日渐消瘦,古婳除了一边照顾简玉轩一边开导七王爷之外,也别无他法。

正在此时,七王爷的府邸又来了一群人,而这些人的率领者正是自二皇子登基以来便不曾抛头露面,甚至在云栖国消声灭迹的三皇子。

三皇子带着一队人马,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与七王爷开战一般,实则只是想来七王爷的府上做客,且三皇子对七王爷也并无恶意。

七王爷听闻三皇子前来拜访,便亲自出面接待了三皇子,七王爷与三皇子辈分相同,年龄也相仿,所以二人相处之时却并无长幼之分,而且二人年幼时还常常整日待在一起玩耍,性情甚是相投。

三皇子自逃出都城以后,便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训练暗卫军队上,他还利用空余的时间招兵买马,壮大军队,再加上昔日心向他的父皇景安帝的旧臣甘愿投靠于他,如今他也算是能够雄踞一方了。

此次三皇子来找七王爷,其实是欲将七王爷招入麾下,让七王爷也加入他的阵营,能够为他所用,一起对抗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皇位的二皇子,夺回本属于三皇子的一切。

“我先在此谢过你的好意,只是此事还恕我不能应允。”七王爷的表情非常严肃,二人虽在多年前可以无忧无虑的一同玩耍,也可彻夜无话不谈,可惜时过境迁,如今一切都与从前大不相同,谁也找不回曾经的那种心照不宣了。

七王爷拒绝后,三皇子又曾多次劝说七王爷,面对三皇子的盛情,七王爷本不该再做推辞,只不过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衡王之子,人人敬仰的七王爷了,虽然多年前他也同如今一样被别人认为只会整日无所事事不思进取,但好在那时还空有个王爷之名,如今不仅一无所有,还莫名其妙的背上一身骂名,遭人唾弃,即使自己加入了三皇子的阵营,对三皇子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

“我如今被贬,已是自身难保,手中又无实权,如何能够帮你?”七王爷的脸上露出有些生疏的笑容,他再次回绝了三皇子的好意,或许此次跟随三皇子会比长久的待在无人问津的七王府里前途远大的多,但从前不爱战乱,今后也自然不会参与战乱,“况且,我也不想被卷入这场无止尽的政权纷争中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坚持劝说

“事已至此,你以为你不愿被卷入到纷乱之中,就能高枕无忧吗?”三皇子似乎还没有放弃劝说七王爷,只是面对七王爷一次次的拒绝,他的情绪也慢慢开始激动了起来,或许他气愤的是七王爷一直身处纷争之中,却还不自知。

三皇子的话确实不假,即使七王爷被贬多年,不曾参与皇族任何的争权夺势,却依旧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依旧有不少人时时刻刻紧盯着七王爷的一举一动,甚至就连身边之人都不可信,前些日子在七王爷面前自戕的周老头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三皇子其实没有必要不知疲倦的劝说七王爷,或许三皇子也是念及多年前的情分,肯将七王爷从深渊中救出来,毕竟身为皇族从来不能够远离纷争,那么对抗敌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权利,三皇子最怕的也正是七王爷总想安于现状,某一日遭人所害都不知栽在了谁的手上。

“此话”七王爷本想询问三皇子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但回忆起多年来曾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想必也就有了答案。即使自己从未成为任何人的阻碍,监视自己的人,谋害自己的人也依旧数不胜数,似乎在别人眼中,自己的不争不抢都是为了他日能更好的将他们踩在脚下。

“就算他们会放过丝毫不曾构成威胁的你,又怎么可能放过手握重权的衡王?”三皇子焦急的望着七王爷,他希望对于此事七王爷能早作打算,毕竟如今的局势已经容不得半分犹豫和拖沓,现如今的都城看似铜墙铁壁难以侵犯,实则危机重重四面楚歌。

“我父父亲怎么样了?”听到三皇子说起衡王,七王爷顿时紧张了起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衡王是否安然无恙,但向三皇子问起衡王的近况时,七王爷才发现,多年不曾提起“父亲”二字,如今竟已生疏至此。

“你放心,衡王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只是”三皇子望着七王爷,语重心长的说道。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七王爷闻言越发紧张了起来,他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三皇子见他如此焦急,才连忙向七王爷解释衡王的现状,“衡王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心向二皇子就等于与天下为敌,而且上了年纪却还要领兵作战,也是难为他了。”

听到三皇子这么说,七王爷用力抓着三皇子肩膀的右手无力的滑落下去,虽然衡王如今还平安无事,但不知何时就会被发了疯的二皇子派去杀敌卫国,难保那时还能安然无恙,一想到这里,七王爷的心中就绞的疼痛难忍。三皇子也非常担心衡王的处境,毕竟衡王多年来对云栖国的贡献自己都看在眼里,而且衡王对皇族的那份忠心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

“还请三皇子救救我父亲,只要我父亲能平安,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此刻听到衡王处境艰难,七王爷已经心急如焚,容不得丝毫犹豫了,他请求三皇子能够救救衡王,说罢便向三皇子行了个多年来从不曾向三皇子行过的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虽多年未见,但你我的情分还在啊!”三皇子在七王爷跪地之前抢先一步将七王爷拉住,他告诉七王爷,虽然多年未见,但二人当年的情义却不曾丢失半分,且衡王多年来誓死效忠景家,自己救衡王也是义不容辞,但能不能成事,还要看七王爷是否愿意帮助自己。

“我需要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七王爷见三皇子同意帮自己将衡王从龙潭虎穴中解救出来,顿时喜笑颜开,心中也乐不可支,他询问三皇子,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够将衡王平安救出来。

“你不必为此费心,只需利用你的江湖人脉,在各个水渡口,官道,交通运输方面支持我,帮助我,我便有把握能够说服衡王,让他弃暗投明,摆脱险境。”三皇子的嘴角缓缓上扬,一副对此事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想让七王爷利用江湖上的人脉关系在交通运输方面帮助他,也是为了能够早日带兵打败二皇子,还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毕竟带着如此浩大的军队赶往都城,路上要消耗的时间,粮草,都是多到不可估量的,所以得到能够减少这种消耗的方法和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能否容我考虑考虑?毕竟此事关乎重大,须得思虑周全方可行事。”七王爷将三皇子留了下来,这件事不能就如此草率的下决定,毕竟关乎未来朝堂上的局势和云栖国的安危,甚至还与衡王性命交关,若是一步走错便步步走错,如今唯有衡王肯支持二皇子,他自然不会对衡王怎么样,但若是贸然行动,到时万一触怒了二皇子,不仅救不出衡王,甚至还会使他葬身于皇城之中。

“好,待你将对此事的顾虑都消除之时,再行动也不迟。”三皇子明白七王爷的意思,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七王爷,打算住在七王府中,待七王爷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毕竟身在皇家都必须明白,利用一个人的弱点来使他屈服也只能是暂时的,只有得到这个人的忠心,使他甘愿为自己所用,才是长久之法。

古婳知道三皇子来到了七王府,心中的想法是非常复杂的,当初三皇子不辞而别,古婳看似并不在意,实际上心中还是生出了个无法解开的心结。

“还请你们不要暴露我的存在,就当我从未来过。”一日,古婳将七王爷和景雪灵都叫到房间里,反反复复的叮嘱他们,一定不要把她在这里的事透露给三皇子,甚至还请七王爷告诉丫鬟和下人们都要为自己守口如瓶,绝口不提自己身在七王府中之事。

七王爷和景雪灵答应了古婳的请求,虽然他们可以不说此事,但古婳只要出现在三皇子面前,一切便会前功尽弃,所以古婳只能整日与简玉轩一同待在房间里,不踏出房门一步。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犹豫再三

一日晨间,七王爷与三皇子相约在正厅议事,二人关于如何解救被围困在都城中的数十万百姓和衡王一事,都各执己见,虽分歧不大,但经过几番商议最终才达成了共识。

“王爷今日邀我来此议事,是否考虑好了?”三皇子坐在七王爷对面,带着满脸的笑容问道。七王爷担心衡王的处境,但好在如今衡王对二皇子来说还有些利用价值,不会那么轻易威胁到他的安全。

三皇子此刻更担心的是景安帝,二皇子夺位后曾多次提刀闯入景安帝寝殿,欲逼迫景安帝交出玉玺一事三皇子也曾有耳闻,而且景安帝不仅已经毫无价值,还成为了二皇子的绊脚石,若说二皇子哪日真的丧心病狂,将景安帝狠心杀害,待自己回去也为时已晚了。

“不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七王爷轻轻摇了摇头,他也明白如今衡王对于二皇子就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若是将多年来支持衡王的势力集结起来,或许能与那些想驱赶二皇子下位的军队纠缠一番,现在只要能够保住皇位,对二皇子来说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这所有的事都要依靠衡王来替他摆平,此时他又怎么可能亲手折断自己的左膀右臂?

“只是你我已经耽误了多日,又如何能够再浪费时间从长计议啊?”三皇子开始焦急了起来,他不明白七王爷连续多日耗着自己却不肯利用他的江湖人脉来支持自己,究竟是何用意,但成败在此一举,有了七王爷的帮助,此次回都城必定能够事半功倍,所以还是要劝说七王爷听命于自己。

“你可否保证不伤分毫的将我父亲从都城中救出来?”七王爷见三皇子的情绪有些急躁,便决定表明自己的用意,他迟迟不肯答应帮助三皇子,其实并不是暗藏私心,只是害怕若如此贸然行事,会危害到衡王的安全,所以只得日思夜想,将所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都列在脑中,再想出对抗之法将其一一排除。

“只要王爷肯出手相助,又何惧会伤及衡王毫分?”三皇子明白了七王爷的用意后,才松了口气,既是担心衡王的安危,那自己便有十足的把握进入都城,劝说衡王归顺于自己,如此一来衡王既得了自由,又可以继续保持对景家的忠心,三皇子也可以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两人都受益匪浅,何乐不为呢?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妥,二皇子心思难测,若我父亲肯归顺于你,二皇子气急败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事已至此,七王爷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都告诉三皇子,毕竟二皇子的为人他们都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一战本就希望渺茫,又因自己和三皇子失去了唯一可以仰仗之人,这样如何能让他克制住内心的怨气,不迁怒于衡王?

“这点你大可不必忧心,待那日我便先派人绕入都城后方,将二皇子控制住,随后再前去拜访衡王,定能让他归顺于我,如此便皆大欢喜了。”三皇子得意的笑了笑,仿佛这一切他早有计划,如此一来既不会让二皇子有反击之力,又能够让衡王平安摆脱二皇子的控制,往后继续做他的衡王,也让七王爷无法再反驳下去。

“如此或许行得通,只是还请三皇子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我父亲的安全。”七王爷上前向三皇子行礼,算是提前感谢三皇子对他们父子的恩情,但七王爷又被三皇子拦住,不许七王爷再与自己如此多礼。

“你看,又生分了不是?”三皇子注视着七王爷,朝阳缓缓升到天边的最高处,窗外的万丈光芒透过窗变为了隐隐微光,轻柔又和缓的照在二人的脸上,又让他们想起了多年前曾无话不谈的自己和对方,那时两个天真的孩子整日无忧无虑的嬉戏玩耍,不曾各执己见争执不休,也不曾各自心怀所想,任何事都能一拍即合,到了今日再回想起来,难道,那样的日子都被时光偷走了吗?

“今日的阳光与多年前一样,你可否有兴与我一同出去瞧瞧?”七王爷缓缓望向窗外,温暖的微光将他照的越来越不真实,想起多年间发生的事恍如昨日的一场梦,可这梦醒时分,一切都已成为定局,既是无法躲避,不如坦然面对。

此时的古婳依旧躲在屋里不肯出去,她不知道若是与三皇子相见该说些什么,索性就直接不见,这样也就不会有让她烦心的事了。

“你整日躲在屋里,不觉烦闷吗?还是你就那么怕一个负心汉?”简玉轩的伤势相比多日前刚被古婳捡回来时已经好多了,但想要起身依旧有些艰难,他躺在床上,将双手悠闲地背在脑后,玩笑般讽刺着古婳竟对三皇子如此惧怕。

“现在最不怕的人就是你了。”古婳在远处望着简玉轩,她挑了挑眉,将简玉轩讽刺她的话反击回去,简玉轩被她的反击堵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古婳也趁着简玉轩伤病在身行动不便,常常捉弄简玉轩,一是为了报复简玉轩先前的所作所为,二是实在闲来无事,只能以此来打发时间。

七王爷与三皇子在王府闲逛之时,正好经过古婳住的院子,简玉轩听到了三皇子与七王爷的谈话,于是便故意大喊大叫,意在将三皇子吸引过来,用实际行动来反驳古婳刚才的那句话。

三皇子以为七王爷的府中进了贼人,于是便冲进院中查看情况,七王爷虽知道这是古婳的住所,想要拦住三皇子的去路,但三皇子为了府中众人的安危,执意前去捉拿盗贼,古婳听到了三皇子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情急之下,只好躲进了被窝,与简玉轩挤在一起。

古婳刚刚躲进去,三皇子就猛地将房门推开,进屋查看情况,见到床上的动静,便立刻道了声抱歉,随后便跟着七王爷出去了。

虽然三皇子并未生疑,但他总觉得屋内的气息非常熟悉。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升温感情

经过多日的相处,简玉轩对古婳的态度与从前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从前简玉轩不论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又强势霸道难以接近的样子,即使是对古婳这个天生的血咒之主也从不例外。

但在七王府中的这几日,简玉轩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不仅对古婳言听计从,还总爱说些玩笑话来逗古婳开心,甚至面对古婳接二连三的刁难,简玉轩都逆来顺受,与之前对待古婳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日,古婳坐在离简玉轩几米远的凳子上,两眼无神的发着呆,她微微皱起眉头,一只手慵懒的托着她那张白嫩的脸,另一只手无力的摊在桌上,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面,看起来很是烦闷。

“做什么呢?竟无聊到这种地步。”简玉轩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他缓缓坐起身来,远远的望着正在发呆的古婳,时不时注视一下古婳那只还在桌上胡乱敲打的右手。

“你醒啦!”见简玉轩终于醒了过来,古婳皱成一团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顿时喜笑颜开,带着满面的笑容望向简玉轩。其实古婳并不是担心简玉轩的伤势,又或是担心简玉轩会长睡不起,她只是闷在屋里对一切都没了兴趣,唯有捉弄简玉轩能让她开心些。

“你需要什么吗?”古婳上前几步,关切的看着简玉轩,一看古婳这副无事献殷勤的样子,简玉轩就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毕竟多日来自己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忍受古婳的捉弄,古婳下意识低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茶杯,那正是简玉轩来到七王府后一直使用的茶杯。

“那给我些水吧。”简玉轩明知那杯中装的肯定不会是普通的水,却还是叫古婳将茶杯递给他,毕竟早知有诈总比不知情时误饮要好的多,可简玉轩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被加入杯中之物究竟是什么。

古婳趁着简玉轩沉睡之时偷偷在杯中的清水里加入了半杯白醋,还有一整个柠檬的汁液,白醋与柠檬的汁液皆为无色,要想混入水中而不被人发觉简直是轻而易举,简玉轩凑近些细闻,也只觉水的味道有些不对,却不知水中掺入了什么,直至大口饮下,才知他实在低估了古婳。

尝到水中滋味的简玉轩尽管已经极力忍耐,还是不受控制的将水从口中喷出,甚至都溅到了身在几米之外的古婳身上,简玉轩的脸色绿了起来,酸涩的味道蔓延到肺腑,简玉轩直捂着胸口干呕,而一旁的古婳却来了精神,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合,仿佛方才无精打采之人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那那是什么?”古婳突然停止了大笑,直勾勾的盯着简玉轩床边被角下掩盖的地方,简玉轩闻言也望向床边,不一会儿,简玉轩的脚边就爬出一只身形浑圆,长着无数条腿的小黑虫,它正慢悠悠的往床下爬去,此时古婳还未发声,却先闻简玉轩一声惊叫,那种惊恐的气息如同白日见鬼了一般。

“哈哈哈,有什么好喊的!”古婳嘲笑过后,接连不断的笑声又重新出现,甚至盖过了简玉轩一脸的惊恐。一只小虫而已,本不该如此大惊小怪,但当时简玉轩发觉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便伸手将棉被掀开,这时他才发觉,果然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何时?我我一直与它们共眠?”简玉轩低头看着从腿边一直延伸到脚边的小黑虫,围成一团一团,又铺成一片片黑色,就如同寂静的夜空一般漆黑阴沉,再细看它们的无数条腿还有些恶心,它们爬时的动作很轻,以至于简玉轩的腿上已经爬满了小虫,还没有任何知觉,看到这些,简玉轩顿时被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语无伦次的询问着古婳是何时将这些小虫搬到他的床上去的,而他自己又与小虫一起待了多久。

“没有多久,”古婳伸出右手将食指轻轻点在下巴上,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其实那些小虫确实是古婳昨日在王府院中的花坛里抓来的,但真正放在简玉轩的床上,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而已,可古婳有意捉弄简玉轩,又怎么可能将实话告诉他?古婳的嘴角微微上扬,戏弄道“仅是一日一夜而已。”

“什么?”看到眼前的那堆小虫,简玉轩又想起两日前,古婳曾拿来一个瓮放在自己的床边,说是为了庆祝自己伤势恢复而带来的贺礼,待自己满心欢喜的打开时,瓮中的毒蛇猛地探头,若不是自己反应快,必定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

那条毒蛇自然是古婳叫下人们从七王爷府中的鱼池抓来的,虽然毒蛇想要探头,但古婳还是提前试过的,那条毒蛇根本无法从瓮中脱身,更不可能对简玉轩构成威胁,毕竟玩笑可以开,但若是危害到简玉轩的安全,便不能算作是玩笑了。

这几日,古婳还常常亲自下厨替简玉轩做饭,但能吃的算作少数,味美的几乎没有,既难看又难以下咽的却不在少数,古婳常常偷着再次加工那些吃食,比如在米粥中加入辣油,在糕点中加入食盐,每次都让亲自品尝味道的简玉轩哭笑不得。

面对古婳的戏耍,捉弄,简玉轩都不曾放在心上,或许少数玩笑古婳开的确实有些过分,但简玉轩却从来没有因此对古婳发火,二人的感情也因此渐渐升温,没有了从前的那些隔阂,他们整日打打闹闹,直至一日,却突然如同约好了一般,都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当初给我下药之事是否与你有关?”简玉轩严肃的望着古婳,质问古婳是否是当初给他下药之人,而古婳也乖乖的坐在一旁,不似平日里那般无法无天的只知捉弄简玉轩。

虽然时隔多日,但简玉轩依旧对此事耿耿于怀,若不是因为当初古婳在他的药浴中撒入了药粉,他也不至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也是因此,他那段时间才会变得无比虚弱,让二皇子有了可乘之机。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下药后果

“是我。”古婳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古婳觉得既然简玉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也没必要刻意隐瞒,只是当日的细微之事放到如今来看,却酿成了大祸,见简玉轩神情严肃,古婳也不好细问当日之事,却没想到简玉轩竟突然开口,以解自己心中之惑。

“你给我下药时,起初我并没有发觉,只觉得整日昏昏沉沉的”简玉轩望着古婳充满疑惑的双眼,他知道古婳对这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有很多不解,但却不想开口询问自己,所以简玉轩便自己开始解释,既让古婳明白当日之事,又给了自己和古婳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二人相处时的气氛太过尴尬。

简玉轩告诉古婳,当时自己并未发觉药浴中还被添加了其他的药粉,不然也不会如此纵容古婳这样的行为,而且若不是如此,古婳也不会次次得手,但正因古婳常常将陈清风给的药粉掺杂在简玉轩的药浴中,简玉轩才渐渐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若是细数时日,便要从古婳逃出都城后开始说起了,当时简玉轩的身体越来越无力,甚至连头脑都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简玉轩几次寻来太医为他诊治,但都不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说是简玉轩整日疲劳过度所导致的精神不振,修养几日便无大碍。

陈清风的医术整个都城中无人能及,他特意调制的药粉又怎会让医术浅薄之人轻易分辨出来?虽然简玉轩也曾请教过陈清风,但既是他给古婳的药粉,必定能够认得出来,而且古婳还曾叮嘱陈清风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知道了古婳的用意,陈清风也就不再多嘴,也同其他太医一般随意搪塞简玉轩几句,此事便过去了。

但后来简玉轩总觉得身子疲累不堪,精神一蹶不振,甚至还曾昏睡过几次,一觉醒来便是几日之后了,二皇子以为简玉轩身中剧毒便叫来陈清风替简玉轩解毒,但他并没有如此好心,简玉轩卧床不起正好任他操控,所以他也仅是让陈清风用药吊着简玉轩的精神,看起来病情缓和了许多,实际上还是没有恢复行动能力,治标不治本。

陈清风本不想与丧尽天良的二皇子为伍,迫于二皇子得权得势,拿他全家人的性命加以要挟,他虽暂时服从于二皇子,但同情简玉轩也是被困笼中之鸟,所以便暗中增加解药的药量,陈清风还留了一手,他提前告诉告诉二皇子,简玉轩的病已渐渐痊愈,只需十几日的时间便可彻底恢复,如此一来也不至于让二皇子发觉自己解救简玉轩一事,或是以此威胁到自己家人的性命。

从那以后,每次陈清风替简玉轩诊治之时,二皇子都要在一旁听着看着,生怕简玉轩与陈清风之间会策划什么阴谋,有几次简玉轩曾找到单独与陈清风谈话的机会,也曾多次询问此事是否与古婳有关,但陈清风答应过古婳,便一生都不会将此事泄露给他人知晓。

虽然陈清风矢口否认,但简玉轩一直觉得此事与古婳脱不了干系,毕竟那时能够常常接近自己的也就仅有古婳一人而已。简玉轩本不想将这一切告诉古婳,也不想因此事责怪古婳,但事实便是如此,如若当日古婳不曾在自己的药浴中撒入药粉,自己也不会受制于二皇子,更不会放任他如此胡作非为。

“抱歉,我不知当日的行为会让一切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古婳深感愧疚,不论是在宫中备受二皇子折磨的简玉轩,还是被二皇子摧毁了安宁无处可去的无辜百姓们,于古婳而言都无法做到无愧于心,毕竟当日之举,本是针对简玉轩,不曾想无形中反倒成为了二皇子的帮凶,为虎傅翼,实在罪无可恕。

简玉轩摇摇头,示意古婳不必如此自责,毕竟事到如今也不全因古婳而起,一切本就该怪二皇子心狠手辣,且自己鬼迷心窍帮二皇子做下错事,即使受尽折磨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古婳。

虽然简玉轩让古婳不要在意此事,但古婳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为表歉意,古婳主动替简玉轩倒洗澡水,还向简玉轩要了在药浴中撒入便能够稳固神魂的药粉,准备让简玉轩在这固魂的药浴中好好泡个澡,洗尽多日以来的疲乏。

正在古婳将热水缓缓倒入浴桶中时,门外就传来了七王爷与景雪灵谈话的声音,自从古婳将周老头一事揭发以后,七王爷的性情也变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陆柯云的离开,景雪灵整日茶饭不思,七王爷也特意陪她聊天,帮她解闷,甚至二人的感情又回到了当年在衡王府时那般没有芥蒂,畅所欲言。

七王爷与景雪灵推门进来,正看到古婳不紧不慢的倒着热水,一旁的简玉轩则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眼带柔情的望着眼前的古婳,便顿时心生疑惑,眉头紧锁。

“与姑娘相处多日,竟不知姑娘还是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之人。”七王爷有意讽刺古婳与简玉轩,言外之意便是说古婳不仅与三皇子旧情难忘,如今又与挑唆二皇子谋权篡位,与整个云栖国为敌的反贼勾搭在一起,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是否有可比之处?”景雪灵也轻笑一声,她很明白七王爷的意思,自然也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古婳留给景雪灵的印象不错,但今日之事却是丝毫不关乎印象的。

这几日景雪灵一直陪伴暂住在七王府的三皇子,她不仅不赞同古婳心向简玉轩的做法,甚至还觉得古婳看人的眼光实在低劣,三皇子再怎么样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而且从来行得正坐得直,简玉轩这种一无是处的乱臣贼子如何能够与三皇子相提并论?

景雪灵自小便行事坦荡光明磊落,从不做损人利己之事,最看不起的便是简玉轩这种只依靠女人来达成自己目的之人。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水性杨花

景雪灵从小便崇拜她的堂姐大皇女,在景雪灵看来,不论大皇女做什么都是她今后的榜样,是她努力的方向,所以她也常常关注着大皇女,甚至可以说是对大皇女身边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就连大皇女与简玉轩之间的事也打听的一清二楚。

若从简玉轩被古婳救回王府之后算起,景雪灵与简玉轩非亲非故并无交集,不论简玉轩从前如何也轮不到景雪灵来管,但若要从简玉轩还身在皇女府时算起,便是与景雪灵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景雪灵知道大皇女备受简玉轩冷落之事,知道简玉轩挑拨二皇子与大皇女反目成仇一事,甚至连简玉轩在与大皇女的大婚之日与二皇子合谋造反一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又加上简玉轩怂恿二皇子谋权篡位之事举国皆知,所以从那时起,景雪灵便开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简玉轩心生厌恶了,今日又见简玉轩欲与三皇子争抢古婳,对简玉轩的态度自然更好不起来了。

七王爷与景雪灵此次前来本是与古婳有事商议,但商议的话题却生生被他们转了方向,讨论起了古婳与三皇子往后是否真的再无关系了,还是古婳打算既与三皇子藕断丝连又与简玉轩暧昧不清。

“三心二意?水性杨花?不知七王爷此话是何意?”面对七王爷和景雪灵如此不着头脑的话,古婳的脑中顿时混乱了起来,明明多日来自己都与七王爷和景雪灵在一起,并没有做出任何会令人误解之事,那七王爷认定自己三心二意,水性杨花,此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七王爷摇了摇头,他冷笑一声,毕竟在堂堂皇子与心思缜密的反贼之间,任谁都能轻易做出选择,古婳迟迟不肯与两人断清联系,又不明白自己此话何意,在七王爷看来,古婳就是在装傻,借此来逃避这个话题。

“古婳,你可是真要为了这个背叛云栖国的反贼与三皇子划清界限?”一想到过去简玉轩的那些所作所为,景雪灵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论是如此对待大皇女,还是搅乱云栖国的安宁,简玉轩都不可原谅。她生气的指着简玉轩,又严肃的质问着古婳,像是此事也与她有关一样。

其实在当日古婳反反复复叮嘱七王爷与景雪灵不要将自己身在王府一事告诉三皇子时,景雪灵就曾对此心生怀疑,只是她连日以来并没有将这种想法表露出来罢了,景雪灵觉得古婳刻意躲着三皇子,便是想与三皇子划清界限,而今日自己又亲眼所见古婳与简玉轩相处时的气氛不同寻常,必定是一时糊涂选了简玉轩。

景雪灵说这一番话并不只是因为一直对简玉轩的印象不好,想要为大皇女打抱不平,也是从心底希望古婳不要被简玉轩所迷惑而做出错误的选择,对于景雪灵来说,简玉轩既可以蛊惑二皇子与景家反目成仇,自然也可以迷惑古婳,让古婳做出非她所想的判断。

“你们误会了,我与他并无男女私情。”古婳本不明白七王爷与景雪灵今日在此大闹是何用意,但景雪灵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古婳恍然大悟,她突然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解释道。

“那你与他?”景雪灵看古婳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装傻,也不像是在敷衍自己,顿时有些羞愧,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又多么丢脸,她将指着古婳身后躺着的简玉轩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又慢慢低下头,古婳瞧见景雪灵的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景雪灵还是不解古婳与简玉轩的关系,依旧固执的轻声询问古婳。

“我与他不过是从前有些交往,故人之谊而已。”古婳回身望着了一眼躺着的简玉轩,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景雪灵又细心的看了一眼简玉轩的表情,见简玉轩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景雪灵这才相信了古婳所说,与简玉轩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的话。

“是是我们误会你了,抱歉。”景雪灵的脸上有些难堪,她尴尬一笑,随即又向古婳道了个歉,承认方才之事是她太过断章取义,误会了古婳,还请古婳不要放在心上,但景雪灵对简玉轩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甚至连半句话都不曾对他说,似乎还是对他厌恶至极。

“你们兄妹俩还有心思拿我们做文章,可知三皇子此次前来意欲何为?”简玉轩丝毫不肯示弱,也不知是因为自己被七王爷和景雪灵所冤枉咽不下这口气,还是眼看古婳被二人误会,想要替古婳鸣不平,总之态度与先前相比恶劣了不少。

“你倒是说说,他想要做什么?”景雪灵平日里端庄大气,从不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今日见了自己厌恶许久的简玉轩,却顿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往日从不曾出现的大小姐脾气也全都在简玉轩身上使了出来。

“自然是让你们加入到他的军队中,只是”简玉轩很不屑的看着景雪灵,如今云栖国的时局动荡,宫中不得明主,三皇子此时来七王爷的府邸,定是想要拉拢七王爷与景雪灵这两个皇亲加入到他的阵营中,为他的那一方势力增砖添瓦画龙点睛,除此之外必定别无他意,简玉轩的嘴角突然上翘,意味深长的说道“王爷可别信错了人,选错了路。”

衡王是个空有愚忠之人,并不无深谋远虑,只是七王爷此次前去解救衡王,衡王也不一定会认为七王爷是因担心他的安危而来,尤其在他的心里,七王爷不过是个杀兄谋权的逆子,又怎会放在心上?

七王爷开始对此事有些犹豫,他明白简玉轩的意思,况且他自小便对政权与领兵之事没有兴趣,朝堂上的事也甚少过问,虽然他也曾暗中培养了一些势力,但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争夺天下的野心,仅是为了危难之时能得以自保罢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齐三到来

一日午间,风吹的轻盈和缓,伴着微微花香拂面,王府中的景色如画般引人眷恋,而景雪灵却趴在桌边发呆,她深知自己的行为辜负了如此的满园春色,但身体却不听控制,只想懒懒的望着窗边,触碰那与自己相隔甚远的点点微光。

“小姐,小姐!”景雪灵的丫鬟急匆匆的跑到景雪灵的身边,还带着满脸的笑意,虽不知她因何事如此开心,但她的吵闹却打破了屋内的平静,惊着了肆意延伸的慵懒,惹恼了一旁发呆的景雪灵。

“究竟何事?竟也值得你如此慌张?”景雪灵并未起身望向身旁的丫鬟,不见她满脸笑意,只闻她接连不断唤着自己的声音,便猜测丫鬟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不过自陆柯云离开以后,在景雪灵看来,便再没有能让她忧心烦闷之事,所有的忧心都来自于对陆柯云的思念。

“小姐,你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丫鬟并未因景雪灵的态度而收了心中的欢乐,她依旧兴致勃勃的与景雪灵搭话,但似乎景雪灵并不买账,见景雪灵许久不曾出声,丫鬟犹豫许久才失望的道“奴婢打听到攻打都城的数支军队中便包括了张将军的一队人马。”

“是与不是,与我何干?”景雪灵一听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陆柯云离开七王府后多日未曾寄回过书信,景雪灵本就因担心陆柯云的安危而整日忧心忡忡,此刻丫鬟还在自己面前说些既不合时宜又与自己无关的话,更让景雪灵烦闷至极。

“小姐不关心其中是否有张将军,那小姐就连姑爷也不关心了吗?”丫鬟此时的语气相比之前似乎平静了不少,景雪灵依旧不愿抬头,看不见丫鬟此时的表情,或许因为景雪灵几次的不耐烦,丫鬟的兴致也被削减了大半,不再如方才那般兴奋了。

“你这丫头,张将军与他有什么”正在景雪灵想要抱怨丫鬟说话东一句西一句没有联系的时候,却突然收了声,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思考许久,突然坐起身来,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所有动作几乎都在一个瞬间完成,景雪灵起身之后一副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是啊,确实有关!”

面对景雪灵突然转变的态度和情绪,丫鬟也并没有被吓到,似乎这便是她的目的,也可能早就料到景雪灵会有此反应,景雪灵与丫鬟互看一眼,皆面带微笑,景雪灵一声不响的拉起丫鬟便往门外走去,看她去的方向像是要去拜访三皇子。

“三皇子!”景雪灵急匆匆的走入三皇子住的院子,见正在院中与七王爷一同品茶的三皇子,于是便兴奋的唤了三皇子一声,三皇子见来者正是景雪灵,便也笑着迎了上去,虽然景雪灵与三皇子之间非常合得来,这些日子景雪灵也常常陪着三皇子,但二人从前便交情不深,在景雪灵看来,不论长幼辈分,自己须得唤他一声“三皇子”才不会乱了尊卑。

“郡主这是有何喜悦之事?”三皇子见景雪灵笑容满面,又如此神采奕奕,便知景雪灵定是遇见什么令她开心的事了,毕竟自从三皇子来到七王府,就不曾见过景雪灵如此模样,他曾询问过七王爷,得知景雪灵因丈夫的离去而情绪低落,而今日的景雪灵却如此兴奋,想必十有八九是与陆柯云有关。

“三皇子可曾听闻军中有个将士?名唤陆柯云。”景雪灵紧紧的盯着三皇子,脸上还挂满了对三皇子接下来所说的期待,虽然三皇子曾从七王爷口中听闻陆柯云与景雪灵感情深厚,对陆柯云与景雪灵的现状稍稍有了些了解,可即使三皇子从不知陆柯云是何人,从景雪灵那关切的表情中也能看出,这个陆柯云便是景雪灵最爱之人。

“巧了,我近日恰好听闻张将军新添了个得力的副将,此人正是姓陆。”三皇子本想逗逗景雪灵,谎称从未听闻军中有个姓陆之人,但景雪灵炽热的目光在一点点的灼烧着他,根本容不得他的话语中包含任何一丝对景雪灵的欺骗,他淡淡一笑,又道“那个副将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丈夫。”

景雪灵听到三皇子这么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也曾听过一些关于张将军的事,知道张将军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做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之事,且从年轻时就常常带兵打仗,为云栖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张将军现在也欲攻打都城,但好在陆柯云在他的手下做事,处境也还不算太坏。

景雪灵又转念一想,虽然张将军是个明事理之人,陆柯云必定不会受他亏待,但自己还是非常担心陆柯云的安危,毕竟这关系到整个云栖国和千千万万百姓们的性命,实在马虎不得,若是这条路选错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景雪灵决定要亲自去都城一趟,即使不能够劝说陆柯云从这场战争中退出,自己起码也能与陆柯云在一起,时时刻刻陪伴在他左右,虽然景雪灵不能帮陆柯云什么,甚至还有可能也陷入危险之中,但也只有这样,景雪灵的心才会安定一些。

景雪灵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古婳,顺便来此与古婳道别,毕竟此刻只有她自己能明白心中所想,她迫切的想要与陆柯云相见,自从景雪灵听闻驻扎在都城外欲攻打都城的军队都蠢蠢欲动之时,心中便开始整日惴惴不安,有时一觉醒来梦到陆柯云在军中受伤,甚至会心慌到难以呼吸,唯有亲眼见到平安无事的陆柯云,景雪灵才能放下忧虑,安稳的过日子。

“不可,你怎能此时赶往都城?”古婳的表情异常严肃,虽然此刻景雪灵坚定的眼神不容反驳,但古婳还是要决心劝阻景雪灵,毕竟此去路途遥远危机重重,且不说军中之人是否就是陆柯云,即使是他不假,景雪灵赶往都城又能对他有何帮助?对陆柯云来说,不仅毫无益处,景雪灵还会变为他行军打仗时的阻碍,心中记挂着景雪灵的安危,难以全心全意上阵杀敌。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气息熟悉

“有何不可?”见古婳如此阻拦,景雪灵的脾气又如同被火烧一般爆发了出来,景雪灵不解,她此刻别无所求,仅是想见陆柯云一面而已,又为何会引来众人的劝阻?景雪灵向古婳表达了非去不可的决心,心中又细想,古婳会摆出如此严肃的表情,不过是因为担心自己而已,并无他意,只要能够让她放心,赞同自己的做法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放心,我会顾好自己的安危,平安到达陆柯云身边的。”

“这一路上凶险万分,你如何能够平安到达?即使你好不容易到达了都城,就能安全吗?”古婳依旧不肯同意让景雪灵去都城寻陆柯云,甚至因景雪灵试图说服古婳,让古婳变得更加急躁了起来,古婳想让景雪灵知道,并不是她到达了都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要一同面对的危险还数不胜数。

“为何到达了都城还不安全?”景雪灵对古婳的话感到疑惑万分,既是自己能够平安到达都城,越过了一路的艰险困难,与陆柯云相见,又为何还有危险?即使城外纷乱,待自己加入了张将军的队伍中,被成千上万的将士们保护着,又怎会有任何时候比那时还要安全?

“你这一去于陆柯云有害无益,即使一路的艰险都没有伤你分毫,都城中与张将军的军队也都不是安全之所,你还是景家的子孙,身在都城中会更加危机重重,毕竟都城外又无数人想要攻占,抢夺都城,取代你们景家。”

古婳觉得此刻若再不将话说个明白,往后便再无机会了,景雪灵执意要前去寻找陆柯云,若是此次不从中阻拦,纵容景雪灵到达都城,便是如同亲手送她入深渊一般,再无回头之路了,陆柯云仅是郡主的夫婿,并无太多的利用价值,若是此时有个景雪灵入都城,岂不羊入虎口瓮中之鳖,正合了奸人的心意?

“言之有理那此事便先作罢,待我回去与我哥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古婳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景雪灵,终于说到了景雪灵的心中,她虽为见陆柯云失了理智,却也要顾全大局,到那时若是自己被奸人利用,最多也就是搭上条性命而已,不需多言,但陆柯云必定会舍身相救,若真如此,岂不害了陆柯云?

这么重要的事景雪灵确实是该与七王爷好好商量商量,但说起此事时七王爷又何尝不曾劝诫过她?只是话中字字离不开景雪灵的安危,从未提到景雪灵此去会惹得陆柯云前途堪忧甚至会代替景雪灵成为众矢之的,唯独古婳的言语说到了景雪灵最关心之人,让她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冲动,将一切从长计议。

景雪灵起身离开,古婳亲自送她出去,景雪灵自听完古婳的一番话后便一直低着头,直至出了房门依旧如此,但她的样子却不像是在低头看路,而是若有所思,或许她真的会为了不成为陆柯云的负担而放弃此行。

景雪灵走后,古婳望着门外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景雪灵并没有直说不再有此意,但既然肯说与七王爷商议一番再做决定,此事必是有些转机。

果然,灾难总不会这么容易过去,但古婳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王府中发生的事件件都在折磨着自己,景雪灵的想法还未完全浇灭,就又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景雪灵总想念着陆柯云,日日为此忧心,而暂住在七王府中的三皇子这些日子也并不闲着,三皇子的手下怕王府守卫不够森严,客房不够安全,于是便常常在王府中来回走动,趁机观察是否有会危害到三皇子安全的人或物,但经过多日的观察,危机没有发现,却发现了简玉轩与古婳的住处。

因为简玉轩与古婳的住处花草有些异样,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七王爷被贬多年,有时闲来无事便会栽些花草,春日里的院中群花盛开,和风细雨轻盈的敲打着雨后花苞上的点点露珠,每一片绿叶都不甘用自己来衬托花朵的娇嫩,皆顺着藤蔓奋力向上攀爬生长,直至掩盖住王府的围墙,整个王府中无一处不显示出春意盎然,唯独简玉轩与古婳的院中花草凋零,枯枝败叶,让整个院子看起来都黯淡无光,远远望去不仅感受不到暖暖春意,甚至还觉得实在冷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