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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未然…”她哭喊着这个名字。

他竟然抛下了她,竟然撇下了她。

第一百五十九章

路乐乐半跪在地上,长剑深深的刺入黄土之中,稳住欲欲倒下的身子。泱未然曾今送她的发簪松斜的插在头发里,已经绾不住之前他为她梳的发髻,发丝散落,在干裂的风中飞舞,些许发丝沾着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黏在脸上,甚至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淹没在尘土中的人啊,她看不到他决绝的背影,亦看不到他抛下她时,他的神情。

所以路乐乐自始自终都不相信泱未然真的扔下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她张口欲喊,然后一口腥咸堵在喉咙里,让她梗咽不已。

一切恍惚的像梦,一切发生的又太快,那个握着她双手的男子竟然亲自的撇下了她。

手紧紧地握着剑,虎口的鲜血沿着雪白的剑刃滴落,在黄土之上溅起一朵朵妖艳的小碎花。

此时背上的小鸡少爷亦是一脸震惊和惊愕,它也万万没有想到泱未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但没有前来营救路乐乐,反而还扔下了她,扔在这杀机四伏甚至仍旧有顽固敌人的沙场。

这等于,他完全就不顾路乐乐的死活。

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趴在路乐乐的后背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的眼角呆滞的目光,还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绝望和痛楚。那可以,小鸡下意识的护住胸口,觉得压抑的慌,然而它却忍不住抬手放在她眼角,试图擦去她眼眶中的泪水

杀气比先前还重,几乎是从侧面压迫而来。

小鸡少爷慌忙的回头,又瞥见一只箭呼啸而来。

“乐乐。”它焦急的呼唤道,然而跪在地上的路乐乐,早就像失去了魂的木偶一样,呆滞的看着泱未然离开地方,完全没有感觉到身边的杀气也听不进小鸡的呼唤。

“乐乐。”小鸡的声音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那张脸上也苍白的吓人,可是任凭它怎么喊,路乐乐就是不回答它。

那箭越来越近,似乎要从路乐乐的脑穴穿过去。此时,小鸡少爷什么也不顾,徒手一挡,将那箭生生抓住,然而剑的力道出奇的大,竟然划过了它的手心,而幸运的时,同时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从路乐乐眉眼处擦过。

“女人,你疯了吗?”冰冷的血亦从它手心溢出,终于忍不住,小鸡少爷疼得之抽气,而这个时候,路乐乐才终于回头,看向小鸡少爷。

目光在注意到到它鲜血淋淋的手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当即惊醒,脸上露出一丝内疚,“你救了我?”

“我不救你,谁来救你。”它没好气的骂道,瞥见远处又涌出一些黑影,道,“乐乐,前方还有一匹马,赶紧上马突出重围。”

路乐乐咬了咬唇,嘴角有一丝苦涩。是啊,小鸡说得对,谁来救她?除了它,没人关心她的生死,怎么会有人来救她呢?然后又忍不住看了一样泱未然消失的地方,才低头撕碎衣裳,扔了一条给小鸡少爷,剩下的自己手心缠起来,强撑着站起来,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水。

“我不会骑马,但是我会保证让你也相安无事。”她提着剑,她回头朝小鸡少爷点了点头,便飞快的朝那马奔去。这是她对小鸡少爷的承诺。

粗糙的缰绳勒出了将手心勒出了血痕,路乐乐平稳这身子,用力的一夹马肚子,朝泱未然离开的方向追去,然而,那些刺杀她的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齐齐的挡在了她要离去的路上。雪亮的剑犹如坟场的墓碑一样,而那些眼睛冷漠的犹如她将死于他们剑下的猎物。

“小鸡,想不想死在这里。”路乐乐冷冷一笑,用力的握紧了手里的剑。

“我想和你在一起。”身后它的身影有一种难以捉摸的认真。

“可是,我不想死。”手腕一转,用力横劈而下,红色刺目的光带着震人的杀气掠去,空中只听到路乐乐说了一句,“因为我要活着问泱未然,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要忘记他们的约定。

那一剑,似乎使出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前面的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一道光从自己身前掠过,然后…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天色将黯,天空残阳如血,犹如温热的鲜血泼上去那样刺目。

手里的剑几次都险些脱离的手飞出去,而路乐乐有时候也觉得手臂不再是自己的,甚至当鲜血贱在自己的脸上,她有一种恍惚似梦的感觉——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啊,怎么可能啊。

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如他突出重围的,身下的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口吐白沫,看样子也是坚持不了多久,而他们立在十字路,全身似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手腕箭已经在本能的逃生中断掉,而其他的伤口鲜血不止,就连身后的小鸡少爷受了伤,而那每一剑——都是为她挨的。

尘土厚重的大路上,竟然找不到丝毫马车留下的痕迹。或许是为了逃避追兵也或许的逃离她吧,他们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乐乐…向左吧。然后将马耳朵罩住,赶它向右,这样会引开后面的追兵。咳咳咳…”小鸡少爷的说道,语气淡定,然而夕阳下,路乐乐没有注意到它虚弱的苍白的脸,和它后背的一只羽箭。

“好。”路乐乐翻身下马,脚刚落在地上,身子就往前一个趔趄,体力不支的险些摔倒,然而考虑到小鸡少爷,和前方那个人,她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

第一百六十章

为了防止后面的追兵沿着脚印追上,路乐乐不得不得自己跳入水中,将马按照小鸡少爷方式将马赶走。即便是落日下沉,水还是有些温度,然而在步入水的时候,路乐乐全身都是一个冷战——自己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冷水会让伤口恶化,更何况她们没有多余的衣衫和消炎药。

水临近腰部,路乐乐才错误的发现,这条河非常深,很可能要淹没头顶。用最外面扫尾赶紧的小衫脱下来,裹紧了小鸡少爷,然后高高举在头顶,以免让它沾水,这个动作,分外的吃力而且难受。

“乐乐,你疯了吗?”看到路乐乐将自己托起了,小鸡少爷大惊,心里又慌又赌,急忙大叫,“你要做什么?”

“水感染了伤口要恶化,你受伤了。”路乐乐轻轻的说道,水已经淹过了胸脯,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极其难看。也是在刚才它才发现,又有一只箭竟然穿透了它的身体。

“乐乐。”小鸡少爷声音一颤,那双宝石般的墨瞳孔中掠过阵阵难以描述的忧伤,“你知道,你这样可能会被淹死的。我不要你死啊…“”

酸痛不堪的手臂扔在流血,路乐乐仰起头,看着小鸡少爷,“可是我也不要你死,因为现在就只有你没有抛弃我。”当所有人都抛弃她是,它仍旧还在,当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生死时,它还说乐乐,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死啊。

“乐乐,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它探出满手是血的手放在她手腕处,眼中有认真和执着。

“好,小鸡少爷,记得你今日在这河中说过的话,永远不抛弃我。”不久之后,当路乐乐站在圣湖上,俯瞰着山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再次想起了这句话时,嘴角只有一丝冷嘲。

水慢慢淹过路乐乐的脖子,双手举着小鸡少爷,她已经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幸好礁石处有一块小木板,路乐乐将小鸡少爷放在上面,托着终于上了岸边。

伤口当即撕扯着的疼,泡水之后的伤口和身体都在呼啸的疼,和颤颤的发抖。路乐乐踉跄的跑向林子里面,将小鸡少爷放在干草之上,然后顶着快要支撑不住的皮囊找了几味草药,咬碎,在脱去它的衣服,替她检查着它的伤口。

箭被某种力道挡住了,幸运的这只箭已经折断,而且没有穿过心脏——它曾经被人一箭穿心,指尖停留在心脏的伤口上,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给你拔,你要忍住痛。”

夜幕还没有全部落下,夕阳的最后一道红霞将这个小林子染得旖旎而美丽,她湿漉漉的头发,密长的睫毛,担忧的眼神,还汗珠的鼻翼,已经因为害怕而发抖的唇,此时被渲染的如此美丽,又有画中不真实的女子,让它想要紧紧的藏在怀里不让人窥视,以前觉得她可爱的打紧,第一次…它觉得她有一种能让它心跳停滞的震撼之美。这种心跳的急剧加速,是千年来前所未有的…

血蓬勃而出,她飞快的将药敷在在它伤口之上,颤抖着手系好。而等做完这一切,她也终于如失去电力的人偶,彻底的倒下来了。

浑浑噩噩的,她看到泱未然站在百花丛中,衣阙翩翩,细碎的白花从他头顶飘落,而他脸上的笑容明媚如初,正向她伸出一只手来,“我在这里等你了好久了。”。

“未然…”她喃喃,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说完她边跑过去,却发现身子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大声呼救,然而泱未然似乎根本就像没有听到,甚至连目光都移开了她。而此时,身边有一个女子慢慢的走了过去,穿着白色的衣衫,举止优雅,走到泱未然身前。两人十指相扣,相拥着着转身离开。

“礼儿。”

“熙然哥哥。”那女子突然回头看向路乐乐,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露出一丝惊讶,指着路乐乐,“熙然哥哥,那个女子是谁?”

泱未然回头,陌生的打量着路乐乐,摇摇头,“不认识。”

“不,不…未然,你认识我啊,你认识我啊…”路乐乐大声喊道,泪水滚落,“我是路乐乐啊,我是路乐乐啊…”

泱未然神情没有多大变化,“我不认识什么叫路乐乐的。”

“未然,你是中了一月相思,将我忘了吗?我是乐…”她突然停止,绝望的不再说话,就算他没有中毒,他也不会记得路乐乐这个名字,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叫路乐乐啊。

“礼儿,我们走吧。”泱未然冷漠的睨了她一眼,牵着花葬礼再次离开。

“未然…”她哭喊渐渐苏醒,手抓到一把干草,睁开模糊不清的眼睛,看到身前有点点的火堆,而有人将她拥在了怀里,正一点一点的替她清理伤口。

那人的动作很轻柔,做得格外细致,甚至她都感觉不到疼痛,身子软软的落在对方的怀里…他的身体很暖,指尖很冰,落在她脸上时,她本能的抖了一下。

对方似乎意思到她怕冷,忙将冰凉的手移到火苗之上烘烤。半响拿回来,已然温热。

粘着身体的湿衣服被慢慢退去,她有些想阻止,可是自己连能睁开眼皮都格外的困难,只能迷糊的知道,最后自己不着寸缕的蜷缩在对方烘烤过而温热的怀里,此时的她犹如落水的孩子,抓住了一块浮板,不肯松开,更重要是的,这个会考暖自己来哄她的人只有泱未然啊。

如果这个是梦,她不要醒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下颚被抬起,那冰冷的而柔软的唇覆落下来,灵活香软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刹那间,苦涩的药沿着喉咙在被灌入口中。

一整夜,对方都在重复着这个喂药的动作,一整夜,对方似乎都在忙碌着烘烤着的身体,然后将她被抱在怀里。

手心抵触在她的后背,宽大的袍子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着,几乎将那张苍白的小脸也遮住,银丝垂落,拂过她的面颊,姬魅夜突然收手,脸色看起来非常的疲惫的憔悴。

“殿下,路乐乐能使用泱未然的这把剑,是不是因为她体内有汮兮的灵力。”看着姬魅夜的样子,珈蓝难免担心,一千年了,鬼姬殿下从未受伤,而自从遇到路乐乐就连续收到了两次,一次是被她用剑斩的,这一次是因她而原体受损。

“本宫已经将遏制她灵力的结界打开了,现在她能更加灵活的运用自身的力量。然而…”他顿了顿,眸光似寒星闪烁,“她的灵力远比汮兮的要强很多,甚至可以说,你都不是她的对手。”

“如果这样,到时候汮兮的灵魂从她身上出来,她若是反抗,那岂不是要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汮兮的灵魂?”金色的瞳孔浮起一丝疑惑,手指落在她唇角,自言自语道,“她不就是汮兮么。”

“殿下…”珈蓝焦急的回望了一眼幻影,对方也是这般惊恐而震惊的神色。

“你们先下去查一下,这次伏击我们的人到底是谁?还有——密切监视泱未然。

珈蓝领命,跟着幻影掠上夜空。

“幻影,你有没有发现,殿下有些不对劲?”珈蓝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轻轻的抵着它那娇媚的眉心,不安的问道。

幻影回头看了看那林子,脸色异常冰冷,“果真如花清语那个贱人预料的那样,殿下已经分不清那个女人到底是汮兮还是路乐乐了。”

“这可麻烦了…”珈蓝叹息道。

天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路乐乐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火苗仍旧燃烧的很旺,而天空白色是曙光穿透了林子刚好落在她脸上,让她不适应的垂下眼眸,刚好看到小鸡少爷将小拳头举在耳边,缩在了它怀里。这是在正王府每个清晨都看到的情景——又是梦吧。

蜷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凝起的眉看起来有几分疲惫,而撅起的唇又那样的讨人喜欢,扯着头,她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它的眉心。

谁料对方突然醒来,趁机仰起头,吧唧一声在她唇上吃了豆腐,漂亮的眼瞳还有一些狡黠的笑意。

这突来的一吻,让她当即愣住,随即狠狠的掐住它的脖子。

“你刚才不是也吻我吗?”它委屈的撅着小嘴儿,“为什么我亲你,你就要掐我?”

“你知道吻眉和吻唇是不一样的吗?”真是没有学好的孩子。

“我认为是一样的。要不,下次我吻你的眉心,你吻我的唇。”

路乐乐手一抖,然后一把丢开它,却觉得手臂撕裂的疼,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烘干和衣服和伤口,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昨晚,是你在照顾我吗?”伤口被抱扎好,衣服也烘干了,看着它疲惫的面容,她小声的问道。然而昨晚却感觉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泱未然吧,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抱着膝盖坐起来,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之间。

“难道,我不该照顾你吗?”它反问,直直的看着她。

许久,她慢慢起身,蹒跚的走到河边,低头看着河里憔悴不堪的自己,鞠水草草了洗了一把脸,然后折回来,找了一些野果填腹,将小鸡少爷抱了起来,背起泱未然遗落的剑一瘸一拐的走出林子。

“你要做什么?”注意到她行走的方向可能是泱未然去的地方,小鸡少爷惊慌的问道。

“去找泱未然。”她回答的很干脆,眼睛看着前方,而声音却是那样的底气不足。

“难道你疯了吗?”它厉声道,“路乐乐,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没有看到昨日他是如何丢下你的吗?如说把你丢在那种危险的地方,而头也不回的离开吗?难道你没有听到他对人说,不要管你吗?”

“我知道!”她打断它,怒目而视,“我知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更要去找到他,问一个明白,问他为何要忘记约定,为何要弃我不顾。我需要泱未然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合理的理由?”它笑,眼底泛起阵阵杀意,“什么理由才算合理?而且对你来说,你希望他给你什么理由?而且,如果他给的理由合理,你会怎么做?”

“我想他知道自己中了一月相思,怕自己会忘记我,怕我会痛苦…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呵呵…”它冷笑,“路乐乐你知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如果泱未然真的怕你痛苦,怕你看着他去死,那完全可以在另外的地方扔下你,而独自离开。为何,偏偏在那样的情况下丢下你,不顾你的生死。你还认为,他这样对你,是在乎你的感受吗?”

“为什么,你总是要揭开我的伤疤?那你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如果真想要我死,早在皇他大可以不管我?”她厉声质问,声音因为激动而在发抖。

小鸡少爷别开头,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冷声道,“本少爷也不清楚。”其实,它也想知道,然而比起这个,它更不愿意她去见到泱未然。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路乐乐看着它难受的样子,捧着它的小脸儿,低头看着它认真的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知道你心里对泱未然昨天做的事情有嫉恨。可是,小鸡…你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如今他中了一月相思,我不能就这样走了,那是我欠泱未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你义无反顾的去找他,甚至,明知道,出了这个林子,外面可能有埋伏的敌人,你也不怕吗?”

“不怕。”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曾经有人说我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执着,在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弃的。”幽幽的白光之下,那个银发金瞳人看着她的眼睛,说了这个话。

“难道你也不怕,他会又丢下你?”

“如果他给了我合理的理由,要我走我就走,要我留就留。要丢下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

“我?”它微微愣住。

“你说过,永远不丢下我,那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满足的呢?”她低头,额头放在它脑门上,轻声满足的说道。

“好,我陪你去。”她密长的睫毛扫在它脸上,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它爽快的答应,当然,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荒无人烟的大路,两人行了一天,才勉强找到一座残破不堪的房子。此时依然接近黄昏,天气炎热难耐,虽然小鸡少爷怕冷,但是路乐乐却发现,白日的它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而且脸蛋儿一直都非常的苍白。

到了那户人家,路乐乐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老实的农妇让他们随便弄些吃的,顺带给她弄来一些热水,她便认真给小鸡少爷检查伤口看是否有些发炎。

“小哥哥,这个小弟弟长得真是可爱。”农妇家的小女儿端着算是他们吃的最好的白面窝窝头进来,看到路乐乐怀里的小鸡少爷,不免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哼。”小鸡少爷显然对别人如此打量自己非常的不满,脑袋一个劲儿的往路乐乐怀里钻,顺带睨了一样那小女孩儿示意她赶紧离开。

“你也觉得它可爱吗?它的名字叫小鸡。”乐乐有些疲惫的笑了笑,拿起一只有些梆硬的窝窝头,撕成一小块的递到小鸡少爷嘴边。

“我才不要吃这个东西。”

“你不吃,我把你扔了。”她笑着咬牙切齿的威胁到。

“你不是说了不要丢下我吗?”非常委屈的将那冷飕飕馒头咬住,它略带哭腔的说道。要知道,这个鬼东西,更别说吃了,它连看都不想看,此时,它只想喝人血。

“是你不能丢下我,没说我不能丢下你。”她满意的笑了笑,又撕了一块放在它小嘴里。

“那你让这个小鬼不要这样看我?本少爷不喜欢!”它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小女孩儿白皙的脖子上,漫不经心的咀嚼着。

此时农妇也走了进来,抱着一件干净的衣衫,她憨厚老实的丈夫也跟了进来,顺带将一块糖递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我们这里偏僻,这些衣服都太粗糙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谢谢。”路乐乐感激的说道,看着天空渐渐落下的夜幕,“大嫂听说你们当家的是担夫,每日都在这附近走动,有没有看到这两日一行商队或者几个商人模样的人经过,其中有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长相清美,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然后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路乐乐尽可能将泱未然一行人描述的清楚。

农夫想了想,道,“前天我替人挑担送草药去朴城,倒是遇到了有点像小公子说的那群人,不过,那个年轻人长相我倒是没有看清楚,只是无意间看到他撩开马车帘子,眼睛到也是蓝色的…不过。”农夫沉默了半响,“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像是瞎子,眼睛雾蒙蒙的一片。”

“瞎子?”路乐乐喉咙一阵梗咽的疼痛,这里已经是他中了一月相思的第十日,不过第十日,他已经看起来像是瞎子了!难道病情又恶化了吗?

“麻烦你们告诉我,他往哪里走了。那个朴城到底在那个方向?”路乐乐慌忙站了起来,拿着剑背在了身上。

“一直往南,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你再向左,行个百里路,就能看到朴城了。可是,小兄弟,你现在要走吗?此时都天黑了,这里不安全啊。”

“没关系,我不怕的。”路乐乐擦了一把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又拿出一定银子递给了农妇连忙感谢,小跑着出了院子,到了门口,一眼瞥见门口拴着的一匹瘦弱的马,便又出钱给买了过去。

“小兄弟小心啊。”那妇人在后面提醒道,“你还是不要走那片密的林,虽然说是近路但是夜里听说又狼出没,还小心为妙。”

没等那农妇说完,路乐乐已经扬起鞭子朝林子里面冲去,既然是近路,她又怎能放弃——此时的她,内心执着的想要看到抛下自己的人,对于前方隐隐掩藏的恐惧,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就在前天,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怕第一次拿起剑,将挡着自己的人一个个的斩下,那种为了活着,而杀死别人的痛苦,远比这种恐惧来的可怕。

这样的事情都经历了。她还怕什么。

所以,看到月光下,那些点点的闪烁的阴冷绿光,路乐乐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慌和恐惧了,而是下意识的握好了手里的剑,顺便将背上的小鸡少爷困在胸前——她不能再让它受伤。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里的地形几乎是十里一个小坡,草木密集,所以狼出没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然而,看到月光下那些雪白罕见的狼时,路乐乐也惊了一跳,且不所它们外形矫健,且说那些雪白的皮毛,这些一定是传说中快要灭绝的雪狼,然而,为何竟然出现在了邻近江南一带。

而怀里的小鸡少爷眼眸微微的眯起,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冷光。

这个太不正常了?

此时天空的月亮已经大半圆,还有几日便是满月,所以,此时为路乐乐凝好的结界并不是很强大,但是能轻而易举的阻止这些狼的进攻,自然路乐乐在反击的时候,她手里的剑又能轻易的斩开结界。

两人都负伤,掩盖不了血腥的味道,所以,头狼终于按捺不住,突然发起了进攻,于此同时,狼群也俯冲而下,一齐向路乐乐袭击来。

虽说,之前杀了人,然而面对着毫无人性的畜生和传言中最凶残和饥饿的狼,路乐乐手心还是溢出了汗水。

在路乐乐的剑斩出去的那一刻,小鸡少爷竟然发现那一匹头狼竟然冲破了结界,直奔而来。

这个是最简单的结界,然而也不是如此轻而易举的能破的——此时,小鸡少爷心里再度疑惑了起来。

赫然起身,它将手放在路乐乐身后,五指曲奇,一道闪电般的凌厉光线从它手心碰触,瞬间冲上来的几匹狼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起来。于此同时,路乐乐手里的剑也挥了出去。

“乐乐,力道不是在手上,是要在腰上,丹田提起,将体内的聚集…”它已经解开了她体内某种封印她力量的东西,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还是很难运用,因此,它开始慢慢的引导她,另一只的手也放在她后背上再度将它的灵力激活。

“轰隆!”一声巨响在林子里破云而出,漆黑的天空一度雪亮如白日,树林的草木统一朝一个方向歪斜,犹如洪水涌过。

路乐乐立在马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又看了看遍地的雪狼尸体,面露惊恐和难以言表的震惊之色。

“乐乐,你放我下去。”小鸡少爷从路乐乐怀里挣脱掉,然后下马,走到那些了狼的是尸体前面,随即在他们的四足上竟然摸到了一种红色的泥土。、

背对着路乐乐,小鸡少爷的脸上在月光下有一种骇人阴冷,眼底的煞气翻搅——泥土成红色,放在鼻翼竟然有腐尸的味道,这个竟然是冥上脚下骷髅城堡的泥土。

而这种攻击人的雪狼是专人饲养最后抹上了泥土而故意放在这里等他们的,所以能冲破它的结界。

目的是什么?置它于死地!这不可能,因为它是姬魅夜,夜是它的天下,它的主宰,没人能在夜里伤害到他,更何况就是区区几十匹雪狼。

回头看向路乐乐,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把剑,小鸡少爷心里露出隐隐的不安。对方的目的还是她啊!

泱未然,你到底要做什么?!小鸡少爷默默的念道这个名字,手心里的泥土化成更为细碎的粉末从指缝间滑落。

“我们快点走吧。”路乐乐俯身拧着小鸡少爷,笑嘻嘻的道,“不要害怕了,刚才看到了我的厉害吗?天啊,我当时就觉得心里有一股灼热的力量,而且手里的剑也轻了很多,斩下去毫不费力。”

小鸡少爷勉强一笑,看着她手里的剑,突然问道,“乐乐,你会不会用这把剑来对付我?”

“啊?”路乐乐愣住,遽尔明白了它是开玩笑,便伸手调戏的勾起它的小下巴,“你怕啦?以后只要你不听话,我就用这把剑抽你的屁股。”

快马加鞭,路乐乐不敢有丝毫停歇,如果说,泱未然前天从这条路经过,而且要了药材,那说明他病情已经极度恶化,不适合赶路,必然会在朴城歇息,所以,她必须赶在他离开之前在朴城找到他。

冷飕飕的疯突然刮来,夹带着一些雨丝,路乐乐抬头一看,见有浓浓的乌云席卷而来,慢慢的移向天空的明月,将其掩盖。看样子天气突然变化,要下大雨了。

“乐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小鸡少爷看着那些黑云,觉得眼前的东西模糊不清,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忙拉住路乐乐的衣服询问道。

翻卷的云海,若隐若现的闪电,还有奔驰恐慌的马,以及身前女子独有的温度,它捧着头,后脑勺封着银针的地方剧痛欲裂,有什么破碎的记忆在脑子里拼凑。

“还是进城再说吧。”路乐乐扯了扯衣服,将小鸡少爷脸遮住,没有注意到它脸上的恐慌。

大雨果然急促而下,打落在身上竟然有冰凉的刺痛,怀里的小东西紧紧的缩成一坨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