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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眸子下,是直挺的鼻翼,浅色的薄唇,还有苍白的皮肤。

可是…

可是,她身子晃了晃,眼底悲伤翻卷。

可是,眼前这个人,不是泱未然。

是一张完全陌生,却淡然不似人间的脸。用美也不合适,用秀也不合适,他没有未然那种出淤泥的清美,也没有姬魅夜那种让人窒息的妖邪之美,也没有君上那种有些狂傲的俊气。

他的五官十分的精致,却又十分的淡,淡的让人无法临摹出来,淡的像的湖面上的一抹青烟,淡得像是晨日的一缕光线,淡的像无法触及的一层薄雾,淡的像是一阵清风都能将他带走。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全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泪水浸透了指缝,染上了唇,那样的苦涩不堪。而这种苦涩又被心里的绝望和失落掩盖。

“你是谁?”擦去眼眶中的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

目光也无法从他那双蓝色眼眸离开,虽然,陌生,但是,这双眼睛却又让她觉得分外的熟悉。让她一眼看上,就觉得那个死去的人突然活了,就站在自己身前,用这般温柔的眼神会看着自己。

那人像是一怔,看了看路乐乐,抬手放在胸膛,然后垂首。发丝垂落,在他耳际旁轻轻的浮动,很轻。

“是路乐乐吗??”他行了一个礼仪,再次抬头凝着她。

“我是。”想不到对方竟然人是自己,“那您?”

“我是凤息。”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隐出一抹微笑,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之美,“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您见面了。”

“凤息?您是凤息大人?祭司大人?”路乐乐惊一跳,脸色突然一红,有些尴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这样失态,在大祭司面前如此无礼,而且…

“您唤我凤息即可。”他一直深深的凝着她,带着她无法看懂的专注,也更像是在探究,“终于见到您了。之前因为有事耽搁,不能如期在沧澜江等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要麻烦大人亲自来接,这已经是我的荣幸了。”路乐乐低头咬着唇,终于知道为何他身上有一种不似人间的超然。

这位南疆灵力强大,地位亦最高的,灵力也最强的,也是最神秘的任务——凤息大祭司。

未然到了南疆之后,就一直生活在他身边。未然的一切都是这位祭司大人教的,甚至是他的生命,他身体的毒素都是凤息大人在帮忙。

对凤息,在没有见到凤息时,她已经对他产生了崇敬,只是,没有想到,凤息大人的外貌看起来竟然是这般的年轻。

他是第一个,她看到,猜不出年龄的人。

(五)谁怜我痴狂

湛蓝色的眸子映着点点月辉,犹如一弯镀上了银光的碧水。

这双眸子,路乐乐心里一抽,真的是太像了。

“其实,能接您,也是我的荣幸。”他凝着她,声音很淡,话不多,间断的几个字。

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还是因为他那双太熟悉的眼眸,路乐乐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再去看那双眼睛。

就似乎,心里有一个伤痕,会被那双眼睛看透。

“凤息大人,这是西番莲的花是吗?”路乐乐俯下身子,捡起一片叶子放在手里打量。

“是的。”凤息点了点头,淡然朦胧的脸上始终保持温和的笑容,“这是西番莲,但是,在南疆西番莲却有一千年没有开过花了,只有这些挣扎的蔓藤。”

“那凤息大人您也没有见过西番莲?”

“见过,只是不是南疆的西番莲,而是西域的。”

“我也见过西番莲,不过也是西域的,很漂亮,也很神奇。”

“很漂亮?”凤息语气有些惊讶,瞧着路乐乐的侧脸,“您觉得西番莲很漂亮吗?”

“难道凤息大人不认为?而且,一千年前,西番莲可是南疆的圣花啊。”此时凤息大人的口气到让路乐乐觉得他有些奇怪了。

凤息抬起头,半眯着碧蓝色的眼眸凝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似乎陷入了深思,“以前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觉得西番莲好看。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脑子里竟然突然出现了它的样子,同时也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关于西番莲的一切。好像,从那个时候,我也慢慢喜欢上了它。”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更多的像是无奈的叹息。

路乐乐似懂非懂,觉得他的话如同他人一样,看不透,亦听不懂。

“有些东西,第一感觉往往是错的。就像将您一样,今日见到你,才发现你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记忆中?”这个三个字,让路乐乐惊了一跳,“凤息大人,您以前见过我?”

“没有。”他诚实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凝着她。

“大人,您在这里吗?”小湖的后面出来小童子的声音,路乐乐回头便看见一个白衣小男儿提着灯笼跑了过来。

“何事?”凤息回头,声音平淡如水,然而这一刻,路乐乐却感觉到他的语气有一种掩藏的霸气和威严。

“溯月世子在找您,据说有重要的事宜要和大人商量。”

“好,你下去吧。”他点了点头,那小童子便颔首退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您一路疲劳,还是早些休息得好。”凤息转头看向路乐乐,眼眸温柔似水,像是一位故友那般。

“谢谢。这里夜色很美,我想再看看。”

“那好,不过夜风薄凉,您还是加一件衣衫。”说完,凤息错身从路乐乐身边走过,轻盈的脚步让他看上去犹如一抹月下的轻风。

而就在那时,她闻到了那熟悉的墨竹香。心猛缩进,她慌忙回头看去,已经看着凤息大人走远,纤瘦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湖的尽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见过她,却要说,你和我记忆中的相差很大?

明明不喜欢西番莲,却有突然觉得它漂亮无比。

小风在看到凤息大人的时候,早早的展开躲到一边,看到凤息的离开,它又唧唧咋咋的飞了回来,然后停在路乐乐肩头,仰着头,看着前方的花圃,突然仰头唱起了歌。

故人遇新人/

新人辞故人/

雾里云里笑/

真相是假象。/

“小风!”路乐乐身子陡然一僵,震惊看着肩头的灵鸟,浑身的血液慢慢的凝固起来。

溯月说灵鸟是珈蓝那族退化而成,已经不能成人性,然而还是有一些通灵性,甚至能预言。

而刚才,小风突然唱到的这个类似诗句的歌声,应该是预言吧。

新人辞故人?真相是假象?

其实,预言什么的,她是最讨厌的了。

所以,平静了片刻之后,路乐乐很想把小风给扔掉。

这便是路乐乐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凤息大人。然而,那晚之后,凤息大人却如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若云和溯月也没有提及,自然,路乐乐也不方便过问。

本来预计,第二日要将未然的盒子交换给凤息大人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几人随即赶着马车朝南疆的月重宫前去。

而路乐乐,没有想到,此时,等着她的却是另一番命运,远不是她现象的那样简单。

不归路,始终是一条不归路,踏上了,便永无回头之日。

巍峨的古老建筑,不同于之前看见的吊脚小楼,放眼看去,那南疆的宫殿犹如一座座大理石砌成的古堡,绵延十里,完全显示了皇家的荣耀和辉煌。

几千年的历史,并没有让这座古老的宫殿有任何岁月的痕迹,那雕刻着西番莲图文的墙壁,那尖顶的房顶,似乎岁月在很快的倒流,让她看到了千年前的情景,一切,都那么的近,近在眼前。

(六)谁怜我痴狂

绵延的铺着红色地毯,犹如从天宫排列下来。

溯月说,这阶梯足有2478阶。

南疆皇宫的后面有一座巍峨的高山,笼罩在浓雾之中,烈日下,也只可以看见云端处偶尔搂在外面的建筑。

南疆皇室掌控着权,而月重宫则控制着力。所谓的力,就是上天几千年前眷顾这个民族所赐给他们的力量,让月重宫以及皇室相互挟制,相互挟持,包围这片神奇而神秘的土地。

就而事实上,这几千年来,虽然不断有外敌侵犯,而这片土地到底还是没有被外人入侵,它神秘如初,完美如初。

而这阶梯最高点则是到达月重宫的宫宫门,那个地方,也在某种情况下,高于南疆皇室,甚至,历代以来,就连皇室进入月重宫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而路乐乐的到来,则直接越过了皇室,进入了月重宫。

在月重宫宫门关上的那一刻,看着那些直达天际的白玉主子,看着那绵延的白玉庄严的建筑,看着几乎百米不见一人月重宫,路乐乐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里犹如一座没有围墙的天牢,将她一直囚禁于此。

而在进入月重宫之后,她的生活一直有人照顾,却在也没有看到过若云,溯月,甚至是那位同她居住在一起的凤息大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看到,前几日清晨她很早清醒,属于无聊,就进入了月重宫的后山,听到了有巨大的水声,似乎像是瀑布。

水从天上来。此时,远远听着,她便能想象位于南疆最高的山峰上,一处瀑布应该来至于天际。

然而,还没有进入,便有白衣小童子将她拉住,说那边是禁地,没有凤息大人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

就在那个时候,她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正深深的凝视着自己,回头,果真看到凤息穿着祭司的白袍站在花丛中,一如初见那样,淡然如烟,闪瞬间而过。

这样又过了几日,路乐乐在照顾自己的小童子身上问不到关于若云消息,甚至,她觉得若云来过,被拦住了月重宫的宫门之外。

入夜,路乐乐终于坐不住了。因为,她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更不能让豆豆就在这里出生。

那只雕刻着西番莲的盒子静静的放在了窗台上,笼着月光。路乐乐手指轻轻的放在上面,叹了一口气,“未然,我要带着豆豆离开了。”

“对不起,我无法等到祭司大人为你渡化了,因为我不能让豆豆留在南疆。这里,对我豆豆都是一个无尽的囚笼。”

“而且,更多的是,我不想在参与任何南疆的任何事宜了。”

这么做,她不认为自己的自私的。因为,作为一个平凡人,作为一个母亲,她此时更重要的是保护自己肚子里的豆豆。

在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失去一起,因为没有彻底属于过她的。而此时,肚子里的豆豆,就是属于她的。她的心愿很小,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月重宫即便是白日也无法见到人影,更别说过晚上,所以,路乐乐穿上白衣小童的衣服之后,很快的离开了自己的寝殿,然后穿过悠长的白玉长廊,悄然的没入月色之中。

此时,天空却是一片幽蓝,这个是一个奇特的漂亮的情景,像是倒影上了一张蓝色的水镜。但是她无心欣赏如此美丽的景色,只是飞快的沿着自己来时做的标记,悄然的离开。

肩头的小风突然蹦起来,展开翅膀,仓惶的飞开。

路乐乐定睛一看,看到白玉小路的尽头,站着一抹如烟的身影,在月下,显得格外的朦胧。只有那一双眸子,却是那样的深切和真切,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来。

“凤息大人。”这算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吧。

“您还没有休息?”凤息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包袱上,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您来的正好,我本要打算向你辞别,却一直见不到大人。谢谢这些日的您的照顾,但是路乐乐是外人,不便呆在月重宫打搅,所以,今日打算离开。”她也不卖乖子,其实,凤息这些日子有意无意躲着她,虽然本身忙,但是她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是在故意躲着她。

湛蓝色的眼瞳瞬间黯然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戚。

“您如果要离开,纵然是我也无法拦住您。因为啊,你总是这样啊,安静不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突然有些苦涩起来,然后走上前来,轻轻的握住路乐乐的手。

淡淡的墨竹香,无奈的口气,还有那你总是这样,让路乐乐心里一阵抽痛。

手被他轻轻拉住,那种久违的温暖从指尖传来,像是听到有人在说,我会沐春风。

未然…这个名字,几乎在那一刻,她就要脱口而出,可是,这是一个陌生的人,陌生的凤息大人。

(七)谁怜我痴狂

“那既然凤息大人如此说,我今晚就离开吧。”

“可否先随我去一个地方?在你离开的时候,要不要去看一下圣湖。”

“不想。”她后退一步,脱离了他的手,决绝的说道,“我不想知道关于任何南疆的事情。我不想参与,这些都和我无关。”

“可是,这是命。”他悲泣怜悯的看着她。

“我痛恨命!”她厉声尖叫,情绪突然失控起来,“正是因为命,我成了该死的命定中人,我被迫失去自我,活在比人的阴影下,被人利用被人玩弄。我还有因为命运,而一次次放弃我自己的爱人,甚至逼不得已要将他杀了,为了那该是的命运,我甚至还要让他讨厌我,恨我,憎恶我。”

“如果可以,我只想成为一个什么平凡的人,留在自己爱人的身边,一起携手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滚落,她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失声痛苦。

“我要富贵,我不要权利,我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这样简单。”

“乐…”凤息藏在身后的手不经意的颤了一下,半响,他走上来,抬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到底终于看清楚了,你爱的那个人是姬魅夜。”

“…”路乐乐惊愕的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眸,似乎,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温柔的将她耳边的发丝细细的挵好,然后抬手,手指凌空画了一个圈,“你看,你在这里能看到什么?”

他手指到过的地方形成了一面镜子,在里面,她看到了一群白色的东西在移动,仔细看去,竟然是白骨,而空中那明亮的竟然是死灵魂。

它们踩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的前进,有许多白骨已经破碎不堪,然而他们没有停止,似乎,经历了长途跋涉。而此时,又赶往某个地方。

天空中飞舞的亡灵,犹如一盏盏明灯,在前方为他们引路。

终于,那些骷髅军团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是收到了命令一样,高举着双手,双腿跪在地上,仰望着天空。

半响,做完仪式之后,它们底下的泥土竟然慢慢松动,裂开,最后它们下沉,被埋入泥土之中——这是传说中的自我埋葬,也同时意味着它们找到了新的栖息地。

路乐乐不由的疑惑,睁大着眼睛始终觉得这一片草地有些眼熟。而此时,画满突然转动,路乐乐倒抽了一口凉气,那草地的前方竟然是茫茫沧澜江。

蔓延的长草,黑色的巨石,那是她离开的地方——绝情崖。

而此时,那里正站着一个人,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纤长的身子,银丝的头发轻轻的拂过他白色的面具,那妖娆的曼珠沙华,犹如鲜血泼印上去。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呼吸凝住,抬起手隔着那张水镜,轻柔的抚摸着他脸的轮廓。

此时,似乎感觉到有人凝视着自己,姬魅夜突然抬起头,看向水镜的地方,金色的妖瞳敛着嘲笑的杀气。

“啊!”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她惊得连连后退,被那种被那种嗜血却有冷冽的眼神惊住,路乐乐捂着胸口,半天都喘不过气来,而肚子的豆豆,似乎感应到了路乐乐的恐惧,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看到吗?”水镜渐渐消失,凤息叹了一口气,“沧澜江不可能拦得住他了,不消数日他定然横跨沧澜,赶往这里。”

“凤息大人,这都是姬魅夜和南疆和月重宫的老账,你给我看这些,又能怎样?”她咬着唇,看着远处,“现在,你让我看的已经看了,那我可不可以离开了?”

“所有问题的发生都有一个原因。而中原有一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系令人,您之所以被选为当初的命定人,是因为,你才是这个这个结的系令人。”凤息长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当年姬魅夜被逐出南疆,他又发誓一定要会回来的原因?”

“因为你们当年绑架了汮兮,让她死在了圣湖之上。”

凤息摇头凝着路乐乐,“你和他都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事情只会像千年前那样重蹈覆辙。我刚刚要您看的不是水镜里的情景,而是想要您看到你过去的记忆,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远处的白衣小童子慢慢的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只盒子,然后高举着呈在凤息的身前。

他接过,打开盒子,拿出一枚紫色的水晶球,然后将路乐乐是双手放在上面,“这是你当年留下的第二个记忆,在这里,是所有过去的真相。”

她惊恐的要收回手,却被他轻轻的拉住,然后听到他那飘渺的声音飘渺而来,“不用怕,我一直在这里。”

十岁的女童穿着男子才有的劲装,拿着金色的弓箭,飞奔过长廊,而她的身后,有一群跌跌撞撞的宫人,慌张的换着她的名字,“殿下,殿下…”

女童回身,笑吟吟的看着身后的宫人。阳光之下,她的眼瞳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八)谁怜我痴狂

跑在最前面的宫女大概六十来岁,撑着要气喘吁吁的对前面的神乐喊道,“殿下,莫菊求你先把衣服换好吧。”

神乐看了看后面那群宫人手里的鹅黄色纱衣,当即蹙眉,嚷道,“不换!将日我自同父皇上疆场,保护南疆,才不要留守在宫中几月出来一次跳什么飞天。”

“殿下,您赶紧换了吧,皇后还在正庭宫等你呢,舞师也在候着。”

“莫菊,您最疼我了。我真不喜欢学飞天舞,您就让我去后院子学习练箭吧,刚好父皇也会去那儿。”神乐走了回来,拉住莫菊的衣袖开始撒娇。生在宫中,母后的严厉自然让她不敢亲近,而一直照顾她的奶娘则时刻的包容着她,偶尔有机会放任撒娇。

“神乐!”正当这个时候,长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呵斥声。

神乐一惊,忙放开了莫菊,朝那个人行礼跪下。众宫人也是大骇,慌忙跪下,大气不出。

“儿臣参见母后。”

“你当真还当本宫是你的母后?”神蕊的声音带着怒意,“你还真知道自己是儿臣?你可知道大祭司和舞师现在都在殿内等你。你堂堂一公主,竟然这般不懂分寸,将来南疆如何交予你手中?”

“母后,儿臣不愿学习飞天舞守在宫中。更愿意像父亲那样…”

“住口!你是南疆公主,学习飞天,在祭祀上祈福月神是你的职责。”

“母后以前口口声声说女儿职责重大,难道女儿学习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飞天舞。难道飞天舞就能保护我南疆皇室,如此以来,我更愿意习武,学兵法像父王一样守在边疆保卫我国土。”神乐抬头头,金色的眼瞳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母后,一字一顿的说道,“而且,儿臣并没有资质学好飞天。白王爷有两个女儿,她们年纪和儿臣相仿,而且南疆上下都知道她们秀外慧中,比起从不曾见过人的儿臣来说,她们更适合跳飞天舞?”

神蕊脸色顿时一白,厉声道,“你是责怪母后?”的确,神乐只从出生之后,除了祭司和宫里的几位专门照顾她的宫人,并没有见过其他的外人,这无非是因为祭司曾预言,这孩子在十一岁之前会遇到一个命中的劫难,甚至可能因此死去。

她的孩子只剩下一个了。

“儿臣不敢。”神乐见母亲脸色不好看,自然知道自己此时失礼顶撞了母后,忙垂下头。

“你不敢?本宫看近日你父皇将你宠坏了,忘记了以前学的规矩和礼仪。南疆尚有公主,你却要白王爷的女儿以郡主的身份来学习飞天舞。这话要是传出去,其他三族该如何看待皇室?皇室脸面何存?”

“既然这样,那便罚你去月重宫后山思过,舞师也给你撤了,直到你在月重宫自己学会了飞天舞再回来。礼戒你也必须每日抄一篇!”神蕊的脸上有不容反抗的威严,“在此期间,你不得见任何人,甚至是你的父皇!”

“啊?母后?”

“皇后,公主殿下年纪尚小不懂事,罚她抄礼戒便可。那月重宫几月,还不要舞师,公主殿下她…”

“她不是一向真强好胜,要驰骋疆场吗?若是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她这公主也白做了!”说着,神蕊转身带着宫人离开。

神乐一听,小脸儿当即惨白无色,无力的跪在地上。

月重宫本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而且那后山据说只有犯了最严重错误的人才会到那里,“母后,儿臣不愿去月重宫。”

她本身就被囚在宫中,但是至少有莫菊,还有宫女陪她说话,至少她能看到父皇,受到了委屈至少能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