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之音!恩人呐!!!余文佑高兴的道:“好啊好啊,那你快点来!”

游鹤轩顿时心情飞扬:“马上!你等我。”说完挂了电话,钥匙扔给钟点工,顾不得刚到家,直奔楼下取车去也。

余文佑大大松了口气,女孩子们一年到头在外面打工,父母比较心疼,何况是追男朋友大计,都不让她们做什么家务。如果余文佑不找个落脚点,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她们频频暗示,却没有一个人表白,余文佑无从拒绝,只能忍受。还得注意说话方式和不能厚此薄彼以免引起误会,脑细胞都快死完了,真是度日如年!好在游鹤轩真给力,挂了电话不到一个钟头,就出现在了余文佑家门口,十分愉悦的一面脱鞋一面对屋里喊:“柚子,我来了。”

余文佑一呆:“这么快!?”

游鹤轩环视了屋子一圈,七个小姑娘,心里就默默卧槽了!竞争对手太特么多了吧!?

熊桂好奇的问:“余老师,这是?”

余文佑才想起她们才从外面回来,没见过游鹤轩,一一介绍了一番。游鹤轩打过招呼后才道:“镇上碰见熊二了,不然还有的走。”说话间已经改了开始的计划,“你手头的事忙完了吗?忙完了就走吧。过年很多年货要办,晚了就没好的了。”

余文佑忙点头:“我没什么要忙的。”

熊桂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余老师要去哪里?”

余文佑笑着解释:“我跟他一起去县城里过年。”

熊桂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立场拉着人家去自己家过年。只得闷闷的道:“早点回来啊,不然我们就要出门了。”

余文佑心里哼哼,一定等你们出了门再回来!游鹤轩忽然坏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出来递给余文佑:“年底清货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块不错的料,叫人雕了,送给你。”

余文佑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青翠透亮的玉石,忙推回去:“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再没见识也知道透如玻璃一般的翡翠是什么价格!

游鹤轩指着玉石道:“你先看看形状。”

余文佑仔细看了看,囧了,居然是一只柚子!哦,不对,半只柚子。柚子头处有个扣儿,穿过一根银色项链,十分精致。余文佑无奈的说:“就算是只柚子,也是个很贵的柚子!”

游鹤轩摇头:“很便宜的。”

这下连妹纸们都开始鄙视游鹤轩了。

游鹤轩道:“我专门做玉石生意的,还拿不到便宜货就只好吊死了。何况这块是打了镯子之后剩下的边角料,没见就指甲盖大么?就是朋友间送的小玩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是形状刚好,所以就顺手拿了。”

余文佑将信将疑。

游鹤轩根本不容拒绝,绕道余文佑身后,硬是替他带上了。熊丹拍手笑道:“好漂亮!”

游鹤轩笑道:“是吧!”太苦逼了,为了让小柚子收下,特别弄了个小的。以后一定要换一个,不然那帮损友一定笑他小气。

余文佑皱着眉头,决定给游鹤轩留点面子,等人走了再还给他。熊友琴眼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什么。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正好看见游鹤轩亲昵的拍了拍余文佑的头,心慢慢的沉了。

第19章 除夕

去县城过年是临时做的决定,余文佑需要跟村里打声招呼。村里见他有地方过年,不过说几句客套话虚虚的一留。大家都心知肚明,过年么,全家团聚的日子,冷不丁的插个外人进来客人主人都别扭。余文佑能有去处,村长很高兴,硬是拿了一串香肠让他们拎走了。

游鹤轩把车停在镇里,出村的路依然是靠两条腿走。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问过好后,竟不知道说什么。游鹤轩看着余文佑,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mo不着的东西。他的直觉没错,余文佑的确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至于为什么?余文佑自己也不清楚。从理智上讲,游鹤轩做朋友都没得挑,无非就是忙一点儿,不经常见面。非要说距离产生疏离,也不尽然,他在卓道南面前就自在很多。想来想去也只能解释为性格问题。卓道南一看就是个傻大个,二的让人无语凝噎,还好吃!而游鹤轩似乎有点过于精英了。余文佑囧囧有神的想,莫非是因为他跟卓道南都是穷鬼所以格外亲切!?

一路安静到游鹤轩家,余文佑环顾左右:“咦?熊猫和骆驼呢?”他可没忘记据说那两位也是苦命的娃。

游鹤轩扶着鞋柜的手一顿,才道:“难得年假,早跑出去疯了。”

余文佑笑道:“找女朋友去了吧。”

“神算子!”游鹤轩伸出大拇指,“一放假就撒欢似的,留着我一个人扫尾。”

余文佑没接这话,而是反手把项链取了下来,认真的对游鹤轩说:“这个,我真不能收。”

游鹤轩不高兴了。

“玻璃种吧?”余文佑道,“鹤轩,真的太贵重了。”

游鹤轩一阵肝疼,怎么就这么轴呢!扶额道:“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库存?”靠啊,老子已经挑了个最小的了!

“呃…”

“翡翠那玩意,本来也不值钱!”游鹤轩睁着眼说瞎话,“都是炒上去的价格。当然了,炒的越贵我们赚的越多。其实原石么,只要会看,根本要不了几个钱。”

“你是说赌石吗?”

“赌什么啊!采矿不好过赌?赌石是另一条道,跟赌博差不多。我们做生意的人都是算成本收益的,不跟他们玩。”游鹤轩又道,“我呢,是从人家那里进了矿石,运到厂里打磨一下,再倒卖给做首饰或者摆件的商人。卖成品首饰没点门路不行,我们嘛,赚个辛苦钱咯。只不过偶尔看到有意思的,自己叫人打磨一个来玩。你手里那个,就是边角料。做豆荚不够长,做平安扣又小了,雕佛么显的小气。总之干什么都不行,我看见了,人家就收了我一点手工费。带给你玩的,也算是特产。”说的算是真话,例举的东西当然不能做,不过可以做翡翠xiong针的镶嵌,但在他得老年痴呆之前大概是不会说出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余文佑也不想较真,可是他没有乱收东西的习惯。能不能收,得看他是不是还的起想应价格的东西。只得摇头说:“链子也很贵啊。”

游鹤轩快崩溃了:“小祖宗!拿来拿来,我给你换条银的总行了吧?”

余文佑脸一红,好像自己是有点无理取闹了。可是…

游鹤轩见他别扭到坐立不安,早心软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是我疏忽了。”

“我不是有意辜负你的好意,只是…”

“我知道!”游鹤轩打断余文佑,“也没什么,就算是朋友也要有分寸。不然时间长了,彼此都觉得自己付出的多,友谊就到头了,那多可惜。怪我没说清楚,没想到你不知道里面的道道。”说着就走到电视柜下面翻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条银色的链子。捡了一番,拿出条银制的,把翡翠柚子上面带的白金的换下来,笑道;“好了。”

余文佑窘的不行,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

游鹤轩笑问:“我有没有礼物啊?”

“呃…对不起…”

“做顿饭给我吃好不好?”

“啊?”余文佑尴尬了,他真的只能做熟啊!最拿手的就是荷叶闷饭菜,所以一天到晚吃那个。但是刚噎了别人,这样简单的要求根本没办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两个人跑去外面买了一圈年货,多半是食材。游鹤轩很有购物欲,什么衣服围巾之类的,特别想买了装饰到余文佑身上。但今天显然已经吓到对方了。游鹤轩十分痛苦的想:小柚子,你的下限太高了!追你真tmd不是一般的辛苦!

过年是人多事才多,两个男人能有什么事?几乎就是做饭、做饭、做饭…游鹤轩对余文佑平淡到十二分的厨艺绝望,还不如他做的好吃!自觉接过做菜的任务,余文佑乖乖的在一旁打下手,恨不能当场就被卓道南附身。提起卓道南,不由咽了咽口水,他好想剁椒鱼头!超市里居然没有专门做鱼头的剁椒,真是天要亡他。这都过年了,连购物宝上的劳模都放假了!老早他本来想买一点屯着,结果仡熊村没鱼头卖!光有剁椒够干嘛的啊?老卓,你快回来!!!

除夕夜吃火锅,游鹤轩的水平也就比余文佑好那么一丝丝,火锅是最保险的。锅底直接买,兑水一煮,随便弄点什么都好吃。县城里的点心也没什么好的,游鹤轩没经验,没想到先从玉明市带一点回来。头一回操心过年的事,经验严重不足。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你以前怎么过年?”

“打工,”余文佑一面涮着羊肉一面说,“除夕到初七,工资是平时的三倍。”

“服务业吧?”

余文佑点头:“我在花城上的学,当时市中心有一家高档面包店,味道很赞。全年营业,除夕到初七面包会卖的贵一点,就是加收了服务费。有时候外国人来买,还会给点小费什么的。很划算。”

“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多少有一点吧,”余文佑淡淡的说,“习惯就好。”

游鹤轩说:“我不习惯。”

余文佑愣了一下,mo不准对方的意思。游鹤轩继续说:“都是孤家寡人,以后就凑一起过年吧。我平时到处跑还算热闹,一到过年就…”

“同是天涯沦落人。”余文佑道,“两个人过年,我也觉得新鲜。”

游鹤轩很想现在就把话摊开,可到了嘴边,还是忍了。大过年的,把人吓走了,岂不是刚好往那帮小丫头怀里推?何况还mo不准他的性向,唔…想了想,便借着春晚说话:“去年爆了个大八卦,网上闹腾了好久。”

“嗯?什么八卦?”

“一个弹钢琴的,一个演戏的,知道吧?”

余文佑点头:“开学的时候听同学说过。”

“你怎么看?”

余文佑不大肯定的问:“你…看不惯?”

游鹤轩大笑:“我有什么看不惯的?再固执的人,也总不至于看不惯自己吧。”

“啊?”几个意思啊!?

游鹤轩挑眉问:“你看不惯?”

余文佑很想把刚才游鹤轩的原话复述一边,但还是只摇了摇头:“个人自由,别人没什么资格评论。”

“你是我朋友,不是别人。”游鹤轩意味深长的说,“你的看法,对我很重要。”

余文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自己想多了?还是…

“柚子!”

“嗯?”

“你还没回答我。”

余文佑略微有些尴尬:“我不在意。”

“真的?”

余文佑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我也是,所以没什么好歧视的!”

饶是游鹤轩心有所想,也没料到老天如此给力!他想的是步步为营,然后雷霆一击把人掰弯,万万没想到对方本来就是个弯的!满脸的错愕都来不及掩饰。太好了!

余文佑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缘分两个字,忙忙人海中,两个孤儿不期而遇,居然连性向都一致,拍电影的节奏吧?尽管现在社会比过去开明了太多太多,网上也有无数同性恋高调秀恩爱,然而实际生活中却很少见。就这么随便一碰,居然碰上了一个。余文佑有些茫然,今后要怎么相处呢?一如既往么?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相处方式了吧,除非改变关系。想到此处,脖子上原本略带凉意的翡翠忽然变的烫人!这玩意不是普通朋友送的吧!?最可怕的是扪心自问,动心吗?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心里暗骂一句:我了个去!剧情太神展开了好吗!

游鹤轩撑着下巴看余文佑变脸。他也算处心积虑的讨好了,现在看来成效不错。能纠结就是破冰成功,要是现在那只小柚子还从容的谈笑风生,就该他去哭了。考虑到余文佑的职业,游鹤轩还是决定缓一缓。现在的师生关系特别操蛋,老师都快变弱势群体了。从余文佑上课认真的态度来看,他很在意他的职业。那么,就不能操之过急。职业跟他二选一,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必输无疑。毕竟,才认识三个月。要想个什么办法呢?

倒计时的钟声敲响,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喧嚣直上云霄。游鹤轩看着落地窗外烟花斑斓,又瞬间而逝,突然就改了主意:“柚子!”

余文佑条件反射的抬头:“哎?”

“人生苦短,惜取眼前人,如何?”

第20章 合意

沉默,在屋中蔓延…

窗外的鞭炮由剧烈归于寂静,只余下电视机里传出广告的声音。良久,游鹤轩道:“柚子…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拒绝才不伤人?”

余文佑看着游鹤轩。

游鹤轩轻笑,他比余文佑大整整十岁,而且没经历过纯洁校园的洗礼,似乎一出生就在混社会,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表白一定有答复”的天真心态。余文佑的拒绝在意料之中,不过来日方长,想追人不下点苦功夫怎么行?所以他这个表白的比被表白的轻松的多。

余文佑依旧沉默,游鹤轩也不逼问,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催促:“天晚了,去睡吧。我睡熊猫的房间。”

余文佑瞬间就别扭到了极致,呃…睡…游鹤轩的…chuang!?可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低头轻轻道了声晚安,逃也似的回了屋。关上门后,余文佑把自己摔到chuang上。刚才差一点点,就一点点…可是他不能,心里狠狠的念了三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念完以后,无穷无尽的委屈扑面而来。老天既然要给他特异功能,为什么不连同身世一起给?他要出身权贵,还有什么怕的?永远无法忘记爸爸死亡的模样,永远不会忘记毒贩都是装备精良的如同军队一般的存在!他不能连累无辜,何况是…他所在意的人。游鹤轩又聪明又善良,他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他,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就好了。余文佑捂着脸,洗脑一样的不停的对自己说:一个人很好,真的很好…

每家每户的除夕都有故事。在仡熊村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熊远跟几个表兄弟玩,鞭炮炸在身上,幸运的是没受伤,不幸运的则是新衣服被炸了一个窟窿。懂事以后几乎从来不哭的熊远嚎啕大哭,那是余文佑送的保暖内.衣,那是他的宝贝,才穿到身上,就烂了!几个表兄弟也被他吓到了,村里子本来就小,大过年的都欢天喜地,就熊远一个人扯着嗓子大嚎,村民都纷纷出来看热闹。得知是新衣服被炸烂了,都哭笑不得。熊桂推了熊娇娇一把,笑道:“大师,快给人补上。我耳朵都要炸聋了,从来不知道熊远这么能哭!”

熊娇娇也笑的不行,对熊远招手道:“快别哭了,姐姐给你补。”

熊远挂着两行鼻涕,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对方,再怎么补也不可能跟新的一样!大人们都很不厚道的看笑话,熊远更委屈了,刚停下的哭声再次嘹亮。只有熊远的大舅母安民嫂很不高兴,平时公婆就拿自家东西哄熊远,唯一的外孙看起来比孙子还金贵。刚才问过是她儿子炸的,回头一定要她陪。以前装的那么乖,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在绝大多数成年人看来,小孩子么,哭哭闹闹是常事,根本不值得在意。熊远哭的没意思了,更印证了大人的猜测。农村孩子衣服上有个洞更是不值得一提,哪个男孩子衣服上不是这里破那里开的?熊远的外套口袋盖子还不翼而飞呢。只有熊娇娇比较心软,搂着熊远哄道:“你信我,补的比新买的还好看呢!”

熊远早无计可施,否则也不会用哭这种看起来弱爆了的方式表达不满。虽然不信任熊娇娇,可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跟着熊娇娇回家。仡熊村是单姓村,换言之不用往上数,当下彼此都是亲戚。已婚人士除了要看孩子的,早就开了麻将桌,未婚的只好按年龄层挤在一起玩。熊娇娇要补衣服,一个村的女孩子哗啦啦的全跑去看热闹。熊娇娇把火盆拨了一下,添了两块炭,就对熊远说:“衣服脱下来吧。”

熊远抽抽噎噎的把衣服脱光,熊桂眼疾手快的帮他套上外套,熊丹还问:“就穿着空棉衣,冷不冷?”

熊友琴更直接,把熊远赶到火堆边坐着:“靠近点,别感冒了。”又扭头问熊娇娇:“打算怎么补呢?”

熊娇娇看了看破洞处,从针线盒里捡出了块淡黄色的棉布,飞快的剪了个小熊的图案,在破洞处比了比,又问熊远:“好看不?”

保暖内.衣是深蓝色,烂的地方在胳膊处,贴上淡黄色的小熊倒像原本就有的花纹装饰,熊远这才点点头表示同意。熊娇娇的手特别巧,不过几分钟就补完了。熊远脱了棉衣,把保暖内.衣穿上,随手揪了一截纸巾醒鼻子。声音闷闷的说:“谢谢娇娇姐姐。”

一群女孩子都笑了,熊娇娇又问:“棉衣要什么花样?”

熊远摇头:“棉衣就算了。”

熊桂点了点熊远的额头笑道:“你真奇怪,外面的衣服不补,偏补里面的。”

熊远瘪着嘴说:“余老师给买的!”

熊友琴抽抽嘴角,亲爱的余老师,你敢不敢再完美一点!?你要逼死老娘的节奏啊!

小姑娘们都还没当家,对余文佑漫手撒钱不会划算的行径毫不在意,都只有赞赏,一屋子芳心乱蹦。余文佑要是知道了,更想死了。他要卓道南买保暖内.衣就是为了低调,没想到熊远全给他招了。而且当时明说了是卓道南送的,可死心眼的熊远只认余文佑,这下可好,误会了个彻底。

熊桂大笑:“余老师要找个人当家才行,男人家真不会买东西,过年的新衣服怎么买里面的?应该买外面的才对嘛。他的棉衣都好旧了。”

是的,熊远的外套都是用妈妈的旧棉衣改的,所以烂不烂的根本不在乎。正长身体,他们家做不到每年都做棉衣,只好将就着对付对付。平常甚至都做不到干净整洁,今天过年,好歹没什么污渍。正因为如此,旧棉衣掉色到发白的问题暴露的尤其明显。熊娇娇想起他的身世,觉得真可怜。熊远的妈妈就是嫁给外乡人的典型反面教材,她们几乎从小就听自己的父母嘴里不要远嫁的告诫,例子自然只有一个。这也是余文佑被他们当做盘中菜的原因,很帅、很近、很善良。已经是她们所能接触到最完美的男人了。熊友琴的大学同学里,也有很好的,可是那太遥远,二十来岁的姑娘已经知道什么叫世俗眼光,门第、财富,婚姻的槛,而余文佑会在这里留下。

热闹的除夕过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年伊始。余文佑一觉醒来,以要去给村长和书记拜年的理由告辞。游鹤轩怎可能放过?他一年到头忙死,就过年能囫囵休息一周多,当然要抓紧机会!于是十分从善如流的表示,他也要去感谢救命恩人。余文佑张了张嘴,拒绝的理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人家要去谢救命恩人,他以什么立场去阻止?只能带着游鹤轩一起回村。

村子里特别热闹,小孩子们都在捡昨天放剩下的鞭炮,每捡到一个都如同中奖一样开心。游鹤轩可谓是经验丰富,直接从袋子里拆出一条鞭炮扔给孩子们,一瞬间全村的孩子都疯了,抢鞭炮的声音差点就盖过了游鹤轩放的拜年炮。村里跟游鹤轩都是老熟人,村长热情的拉他进屋,又是端茶又是递烟。游鹤轩老油条,几句恭维就把村长说的眉开眼笑。两人又去书记家拜年,正好撞上熊远的大舅母安民嫂。安民嫂心情很好,逮着余文佑把一辈子学的夸人的话都抖落出来——熊远不再闹,她不用赔钱,失而复得尤其让人欣喜。听了来龙去脉的游鹤轩,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平时网上都喜欢骂个圣母什么的,可真的当圣母站在面前,对游鹤轩这种深谙厚黑学的人来说简直难以言喻。当然,他也一瞬间就找到了切入点,给了余文佑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余文佑故意耗时间,每家每户都串到。可是再怎么耗,仡熊村也就一点点大。不得已回到住所,还没开口,游鹤轩就一脸深沉的问:“那个叫熊远的孩子怎么回事?”

余文佑果然中计,顺着话题就说:“父母离婚,爸爸不管。全靠妈妈支撑,ting可怜的。”

“上学也没钱?”

“那倒还好,”余文佑十分感叹的说,“幸亏义务教育普及了,要赶上前几年,早辍学了。”他小时侯那天价的学费啊!每到报名的时候,甥舅两个就在家里狂抓头发。舅舅并不机灵,又拖着他,没办法出去打工。县里的工资奇低,卖苦力的钱和赶集贩货弄的钱仅够温饱,学费只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最恨的是经常要交什么试卷费、补课费,哪怕十几二十块,也搁不住每个学期来一回。余文佑这辈子不恨他妈都做不到,要不是那么娇气,起码舅舅能出去打工,流水线也能有一千多一个月,熬过那几年,老实巴交的舅舅根本不可能去走歪路。最穷的那几年,他百家饭都吃过,有什么过不去的槛?他的妈妈,要有熊远妈妈那么坚强就好了。唉…人都死了,还能说什么?

游鹤轩想了想又道:“高中要钱吧?”

余文佑飞远的心思被抓了回来,条件反射的点点头。

“孩子ting乖巧的,我看着都不忍心,”游鹤轩快被自己酸死了,“到了他上高中,你记得提醒我一声。一个好孩子,别埋没了。聪明孩子就要托一把,将来有出息了他就能帮助更多的人,社会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我也这么想。”余文佑说完就顿住,老大,你能别这么合我的心意么!?天要亡我啊啊啊啊!

第21章 告诫

熊友琴年三十晚上浓郁的芳心被毫不留情的片片肢解。据她观察,游鹤轩跟余文佑之间不是一般的有问题。年前的翡翠链子由不得她不多想,那可不是普通朋友之间能送的,尤其是一般男人根本不可能细腻到送一个含有对方小名含义的饰品。更别提游鹤轩专门来接人一起过除夕,初一又一起拜年,拜完年后躲在屋后面搞烧烤。连续几日同进同出,说不是情侣,也只能是不了解什么叫做同性恋的人才会相信。

在腐文化深.入大学角角落落今天,熊友琴就算不是脑残腐,那也是有腐倾向的。看到小帅哥难免yy一下,可这个小帅哥同时也是自己看上的,情况就不那么美妙了!同时也心生一丝担忧,同性恋在大城市不算个事,但是在闭塞的仡熊村…熊友琴自问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以自己为代价去掩护,并且如果余文佑骗婚的话,她甚至会揭穿。可是如果余文佑坚持不结婚呢?恐怕所面临的舆论压力呈排山倒海之势。

望着生养她的山村,熊友琴毫无留恋之情。愿意考教师资格证,愿意回来,是因为最开始以为会有好归宿。她不可能嫁到本村,那是乱.伦。附近的村子可以嫁,但是她不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山内外的差距,没有人比她更深刻的体会什么是女权。这里很传统,传统到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但是,很少有人想过,传统即男权。任何一项传统的规定者,都是男人。每一条,都对女性不利,哪怕有些看起来对女性有利的,也无非是奴隶主给奴隶的一点点甜头。想要嫁给余文佑,别的都是借口,真实唯有他来自山外来自都市。

其实村里的女孩子心里都是明白的,但是没有像她一样形成系统的思维,她们只知道余文佑脾气好心地好,这样对人好的概率会很大。其实她们也在不满传统,只是不知道如何反抗如何辨别,甚至不知不觉的在遵守着既定的轨道往前走。就如村里的阿妈婶婶们一样,立场转换后,比谁都更维护传统。熊友琴不想让人主宰她是否可以工作,不想让人主宰她的子宫。工作和生育,只能是她想或不想,而不是她的主人施舍或不施舍。这番心思谁能懂呢?如果没有人懂,那么她就一个人。只要离村子够远,哪怕孤独终生家人也鞭长莫及。想到此处,不由又同情余文佑,好死不死一个同性恋,跑到村子里来干嘛?找死!可惜她不是救世主,现在ding着奇葩的思维,都快自身难保了,顾不上别人,唯留一声叹息而已。

余文佑有客人,妹纸们却不管不顾。能在家的时间不多,能刷存在感的时候必须要怒刷!面对妹纸们,余文佑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欢迎。一屋子人,谁都对他有企图,但唯有游鹤轩最难缠。妹纸们么,无非是菜市场买菜的心思,这颗白菜够水灵,想买!掏出荷包数数钞票,看够不够数而已。感情是没有的,直白的实际利益的考量。即使拒绝了,所伤的无非是面子。他要拒绝全部,那么所有的妹子都伤了面子,反倒无所谓了。哪个妹纸年轻的时候没追过一两个偶像男神呢?等真的找到合适的人之后,男神也好偶像也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她们是最好的干扰器,即使游鹤轩想要表现出十分的占有态度来,也得看看眼前的一群干不干。

游鹤轩郁闷非常,想一展厨艺先俘获人的胃,对不起,女孩子们更擅长,不单厨房被她们承包了,连被子都被拆了洗干净了,手洗!她们和她们身后的妈妈们,还各展所长,生活的角角落落能想都想到了。游鹤轩自问没有女人细腻的心思,只好甘拜下风。好好一个年假,就在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中度过。以至于不得不走的时候,游鹤轩哀怨的对余文佑说:“陛下,千万别把臣妾打入冷宫!”

余文佑忍不住噗:“什么鬼!?”

“你看你的后宫之庞大!”游鹤轩化身怨妇,“你种*马*文男主啊!连内.裤都有后宫给你做好了!好歹给我留点大房的体面。”

余文佑本来听到“内.裤”两个字就想撞墙的,听到后面一句又笑了:“别演清宫戏行不?什么大房二房的?小姑娘家家闹着玩呗,你还当真。”

游鹤轩鄙视:“你当她们闹着玩,她们谁闹着玩了?那什么熊桂,恨不能把你就地正法了!晚上锁好门吧亲爱的,她们还要几天才走呢。当心晚上爬窗户把你睡了!苗女多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