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巧楠还特淡定的说:“我还有n个g,怕你邮箱崩了才没一次给你,随时可以问我要哈!不用客气。只要把卓帅哥的手机号给我,硬盘送你都没关系!”

余文佑泪流满面,到底是他太保守还是迟巧楠太开放。心里默默为老卓点了根蜡,爽快的把手机号码贡献出去了。迟巧楠当场打通了卓道南的电话,要了网络通讯方式就要告辞——泡帅哥嘛,文字的魅力远胜语言,火速回宿舍上网!

余文佑囧囧有神的送走三个彪悍的妹子,又拨通了卓道南的电话:“老卓你伤的那么重怎么描述的那么轻?”

“嗳?你电话来的正好,我正要打给你呢,杨队有事要问你,我开免提了哈。”

余文佑一愣,本能的说了句:“好。”

接着杨队的声音从电话里透过来:“小余,我是杨队。有件事要跟你确认一下。除了熊安民,你还得罪过其他人么?”

“没有吧?”余文佑想不出他能结什么仇。

“熊安民拍摄你跟熊远的摄像机找到了,一整段视频随后会在网上公布。但是熊安民说摄像机是教委的人给的,教委坚决否认。调查陷入了僵局,熊安民的确没有实力买这么专业的设备,市价大概要二十多万。教委也没有相关设备,我们小县城,私人也不大可能有。其它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唯独这一环无法闭合。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余文佑皱眉:“我连有钱人都不认识几个,更别提得罪有钱人了。”当时还没跟游鹤轩在一起,所以游鹤轩的仇家可以排除。难道见鬼了不成?

余文佑不知道的是整个公安局都被摄像机的事弄的头大。特别简单的一个案子,无非是新闻造假以别人的名义诈骗,当事人都抓到了,原以为破案是很简单的事,谁知道横空插出个“教委暗线”来,百思不得其解。杨队又问:“小余,你跟教委主任关系怎么样?”

“见过的不多,你怀疑他?”

“嗯…有点。”杨队不大确定,“教委主任比较小心眼,事情闹大了,他开始没扛住压力把你开除了,现在当然也是饱受非议。作为教委领导,不应该如此轻率,所以不单舆论有压力,可能组织上也有不满。熊书记来问过我,说如果真相大白,你还有没有可能回来教书。他来之前去过教委,我想他肯定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就刚才我接到消息,教委主任火速给仡熊村派了个暂时没有教师资格证的民办老师,可见心xiong狭隘,容不得你回去。所以我问你,有没有的罪过他。”

“不会吧?”余文佑愣了,难道是当初报道时什么都没有表示?教委主任似乎的确暗示过他…但是至于么?

第61章 身世

办案人员多少有些强迫症,不然也没办法干侦查。杨队无法从余文佑处获取相应信息,又掉头去查教委其他人员。事情曾一度被推上媒体热门,公安局来自各届的压力都非常大,全国网民都看着呢。现在虽说不如事发时热闹,但随时有可能再上热门,不得不精心。熊安民攀咬教委,教委拒不承认,双方正在死磕。教委主任能混到今天自然是有关系的人,哪能坐以待毙任由屎盆子扣自己头上?不免上蹿下跳,更是千头万绪。

屠则被三个极品家人拖累的没办法混京城,只能撤回玉明市。相应的余文佑的兼职也没法继续。日结工资的兼职,对方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就别浪费时间精力,赖账太多。余文佑就算闲着也没必要奉献给地产商。再次失去工作,抗打击能力更上一个台阶,还能盘算着把驾照考了,省的次次都要熊猫或骆驼接送,始终不方便。

游鹤轩有伤,就算在周边玩也不宜太累。正好玉明市风景如画,两个人清闲的逛着,珍惜难得的放松。可以想象,一个漫长的休假之后游鹤轩会忙到什么地步,余文佑也要跟熊友琴她们一样找工作,大概又要唱双城记,更夸张一点就要鹊桥相会了。走出公园,两个人挑了一家咖啡店坐下休息。游鹤轩暂时只能喝果汁,再叫上一份招牌甜点,看着玻璃窗外三三两两的行人,特别惬意。跟余文佑在一起的日子里,很多都是这样的安宁,似乎余文佑有一种特别的沉静,与他兵荒马乱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如果能在一起一辈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手机铃声打断了沉思,游鹤轩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电话里隐约泄出一长串的缅甸话,之后他的脸色骤然巨变!

余文佑吓了一跳,哪怕在缅甸遇险时,游鹤轩也是一副稳如泰山的神情,出什么大事了?

游鹤轩一直听着对方讲话,脸色越来越沉,手边的果汁杯都差点被掀翻。不多时,游鹤轩开口说了几句。余文佑只听懂“回来”两个字,十分不安的看着对方。

游鹤轩深吸一口气,道:“柚子,我有个养父你知道吧?”

“知道。”

“他家里出事了,我要去一趟,时间不定。”游鹤轩道,“我听说卓道南受了伤在修养,这样,你先去他那边。记住,寸步不离!到时候我去接你,或者熊猫骆驼去接你。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要信,明白了么?”

余文佑咯噔一下,那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做玉石生意有必要那么大动静么?持续透露出来的细节,让他不得不怀疑游鹤轩的职业。常言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游鹤轩醋卓道南不是一天两天,可现在却让他去卓道南身边!寸步不离?还有什么理由让游鹤轩把爱人寄放在情敌身边?无非是卓道南身边安全。为什么安全?因为没有黑社会愿意惹军人!否则无法解释,就算卓道南不是同性恋也不行!长期以来被他刻意忽视的不安逐渐具象,游鹤轩最初就表现出了对武警与警察的极大排斥,那个站不住脚的理由,他就算再单纯也不愿意相信了!是啊,明明早就有怀疑,一直不敢当面问,无非是自欺欺人。

“柚子…”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游鹤轩知道他的安排一定露陷了,可是他别无选择。骆驼和熊猫必须要带走,鸿哥只是生意伙伴里个性相投的人,老爷子那边动荡到什么地步还无法判断,能够豁出去保住余文佑安全的人,目前看来只有卓道南。不但是卓道南武警的背景,还有小县城相对安全,余文佑又涉及熊安民的案子,民警来来往往,关键时刻所有人都不想碰个□□。他不能让余文佑成为他的弱点,他必须最大限度的将弱点剥离出去,否则于两个人都是不可逆的结果!可是现在没有办法解释,解释的太明白,直接就把人推到卓道南怀里了。一贯单纯的余文佑,到底是凭什么就在只言片语中联系到真相的?无法细究,只得安抚道:“柚子,事情很复杂,我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下骆驼来接我,我绕一段送你去卓道南那里。等我回来那一天一定跟你说的明明白白,行么?”

余文佑冷笑:“有什么说不清的?”

节外生枝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可现在也只能耐着性子道:“柚子,我们的都不能选择出身。你不能,我也不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不想,就能不做。我没有父母,身不由己知道么?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跟过去斩断,但我也需要时间。现在是突发事件,我不能不管把我一手养大的父亲,我不回去,他会死的…那是我父亲!”

余文佑看到游鹤轩激动之下红了的眼眶,不由想到舅舅。你有一位黑道的父亲,我有一个涉毒的舅舅。怪不得追求时对舅舅不以为然,原来根本毫无畏惧。你到底有多通天的本事?到底做过多少恶事?你的巨额财产有没有沾过鲜血?你到底是不是我所认识的游鹤轩?

游鹤轩自知踩到了余文佑的死穴,思绪纷乱中,平常的巧舌如簧统统作废。等待骆驼的焦急、不知老爷子状况的焦虑、对余文佑即将前功尽弃的烦闷交织在一起,无话可说。

“黑道老大,”余文佑突然说话,但声音很平静,“不管说的怎么呼风唤雨,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你没有办法大声说出你的职业,哪怕你再有钱…我因为爸爸得到过很多人的照顾,尤其是大学的时候,学校里不管发什么类型的奖学金,永远都不会忘掉我的一份。我也是孤儿,能走到今天,无数次依靠了我爸爸用生命换来的光环。你要我怎么跟人解释,我的伴侣是个黑社会?”

“你不说谁知道?”游鹤轩质问。

“我知道!”余文佑回答的斩钉截铁。

游鹤轩无言以对。

骆驼开车来接,两个人默默回家各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不到一个小时,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游鹤轩不停的打电话,好像是在指挥什么。熊猫坐在副驾驶,烦躁的把一根烟捏的稀烂。从三个人的反应来看,问题很严重。

游鹤轩终于放下电话,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柚子,我们还要僵持下去吗?我可是…很可能一去不回啊。”

“帮派火拼?”

游鹤轩叹了口气:“差不多吧,我很久没管事,具体也不知道。也不妨告诉你,我养父的儿子死了。他唯一的继承人。”

余文佑怔了一下,满脸的难过:“所以你要回去继承家业?”

“没有,儿子都被人剁了,还有什么家业可以继承?”游鹤轩道,“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涉及他们家的事了,就算我想,我那位哥哥也要容的下我才行。实话告诉你,他容不下,半点都容不下。所以我离开了,很多年没有回去过。我去处理一下琐事就回来。对将来的影响,至少生意不会像现在顺利。翡翠是奢侈品,没有点后台会很难做。做生意的人都是肥羊,不找个靠山只能是被人吃肉的命运,破财还好,命都未必保的住。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之前跟养父之间的一些合作。”

余文佑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不想跟游鹤轩分开,可是更不能跟混黑道的人在一起。如果只是找个靠山,他能理解一些。因为商人的确不好混,别说游鹤轩这样的翡翠商人,当年屠犹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犹太人有钱,希特勒需要军费。信仰什么的,对于混到最高统治级别的人而言,其忠贞度恐怕比街边奶茶店里的牛奶还稀缺。只是心里还是很失望,也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再者游鹤轩的隐瞒也让他不快,一开始如果什么都知道,两个人都不会陷入如今的境地。

“柚子,”游鹤轩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余文佑的额头,“你等我回来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是故意欺骗你到今天,只是我当时就亮了身份,你再不会搭理我。柚子,我损失不起。我想慢慢脱离,等你发现的那一天,什么事都已成过去。事发突然…我…我…曾说过,如果有人那真情换,倾尽家产又如何?如果你想要的仅仅只是我不沾黑,并不难,因为我知道你吃得起苦。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我,好么?”

熊猫朝后忘了一眼,心里更加烦躁。怎么就看上了一个装x犯?嫌钱不干净你特么倒是别用了!大房子住着,进出好车伺候着,又嫌来路不当了,槽!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要脸不要脸啊?

余文佑的脑子乱极了,他无法判断游鹤轩说的哪一句是真话。钱帛动人心,他真的不会继承家业么?一个出门在外的生意人,就算继承了家业,他能知道么?就如游鹤轩的黑道背景,要不是今天,他根本就蒙在鼓里。他无法越过心结,如果这一步可以妥协,那下一步呢?今天能为爱情退让,那明天是不是就能进一步为金钱权势退让?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和感觉,他有一个整整三立方米的异次元空间,如果失去理智,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心里真的很难受,他不想与一个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将他护在怀里的人分开。回想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爸爸之外,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疼过他,疼到无微不至。铁石心肠都化了,何况一个求爱若渴的人。

游鹤轩头一次嫌高速太快,当熟悉的景色滑过眼前时,分别即将来临。余文佑在武警中队的对面下车,拿出行李背在肩上,掏出□□放在游鹤轩的手心。

“你干什么?身无分文怎么活?就算你要花卓道南的钱,也要等我回来,正式跟我分手的那一天。现在,你还是我的男朋友!”游鹤轩忍不住的激动。

余文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鹤轩,我希望你记得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第62章 离谱

再一次把银行卡放到游鹤轩的手心里,余文佑十分平静:“我会住在你那套房子里,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我会等你…等到你给我答案为止。”

游鹤轩如鲠在喉,余文佑越平静,就代表他思维越清晰,几乎没有钻空子的可能。他明白余文佑没有说出来的全部含义——不在乎他的出身,但在乎他的选择。出身无法改变,成年后却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只要他不再涉及黑道,哪怕他倾家荡产都无所谓。是期望,也是最后的退让。

“老大!”骆驼按了按喇叭催促。

“等我回来。”游鹤轩说完就上车了,他信得过余文佑的承诺,所以也从不惧卓道南的存在,讨厌不代表害怕,否则宁可把人带在身边。

骆驼与熊猫对望一眼,都是一脸无奈。“老大,你真就只认定他了?”骆驼觉得邪门了!他对余文佑印象不差,但也仅限于不差,完全看不出有倾国倾城的气质。可他们老大自从见了那位,基本上一刀斩断一个排的前缘。从来流连花丛,笑看一群美人为他争风吃醋,突然间洁身自好绝不沾染任何是非!不是工作缘由连酒吧都不去,哪怕余文佑不可能看见的地方。最奇葩的是还在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买了套房,当做攻克余文佑的根据地!爱情有没有那么玄幻啊?又忍不住道,“我看…要不老大,我们还是换一个吧?”那货真的不适合咱啊!

游鹤轩一脸木然:“你们不懂。”

骆驼和熊猫齐齐心里骂娘,卧槽老大要去演电影!正要开口,却又听游鹤轩模模糊糊的道:“他是我最后的…”惨淡一笑,“先回吧…”

熊猫直翻白眼,骆驼长叹了一口气,将油门一踩到底。

那辆熟悉的越野车带起一路灰尘,消失在视野。余文佑拖着沉重的步伐,几乎是步履蹒跚的穿过马路,在武警中队的大门口拨通了卓道南的电话。不一会儿,卓道南吊着膀子走出来,咧嘴一笑:“怎么愁眉苦脸的?又吵架了?我都快成居委会大妈了。”

余文佑全身无力,脱下背包就塞到卓道南怀里:“我不舒服。”

卓道南单手接过包,忙问道:“病了?”

“下班了么?”

“早下了,一直在等你电话。你要住多久?我很快就要去蓝河县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卓道南从接到余文佑的电话开始,就有些不好的怀疑。现在还无法判断小两口是分手还是单纯吵架。余文佑孑然一身,不看好点万一想不开就糟了。

余文佑道:“那你送我回去吧,我们到家再说。”

“走着。”

两个人打车到游鹤轩位于县城的住所,余文佑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浓郁的灰尘味迎面扑来。卓道南赶忙打开窗户透气,回头一看发现余文佑跟断了气似的软在沙发上,看样子打击不小,不敢直接问,转个话题道:“你的猫怎么办?”

“打电话给友琴了,来不及等她领猫,把钥匙放在牛奶箱里藏着。她等下应该就能到那里把猫带走。”余文佑双手捂脸,“老卓,我想我大概是失恋了。”

“失恋还有大概不大概的?”卓道南在余文佑身边坐下,“有才有貌,就算失恋了,再找一个不就行了?游鹤轩那小子劈腿?你等着我揍他去!”

余文佑苦笑:“劈腿好处理多了,他…是黑社会,估计地位不低…”

卓道南脸色一变,做生意的人跟黑道有个酒桌交情不算事,但本身要是黑道就很麻烦。立刻掏出电话拨给卓远洋:“老爹,你帮我查一个人,看他有没有案底!”

“干嘛?公器私用啊?”卓远洋没好气的道。

“有个疑似黑社会的人老是在柚子身边绕啊绕,你查查,叫做游鹤轩,”说着扭头问余文佑,“身份证号码知道吗?”

余文佑想了想,不大确定的报出了一串号码。他只看过一两眼,不知道能否记住。不过已经够了,游鹤轩并不是什么常见名,公安系统也不会收录全国人名。查了半天,系统内也没有一个叫做游鹤轩的人有犯事记录,卓道南才轻轻松了口气。

谁料余文佑道:“真后悔不知道熊猫和骆驼的真名。当老大的没案底的多了。”游鹤轩虽然表现出对警察的厌恶,但也从来就敢直面卓道南,如果他有案底不至于嚣张至此。黑道老大说来风光,实际上还不如一个县级二代能唬人,老百姓会畏惧,当兵的怕你个鸟,逮到了没准还顺手立个功。这也是游鹤轩非要把他送到卓道南身边的原因。想到此处,又补充了一句:“他自己都没否认。”

卓道南满脸严肃的问:“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余文佑摇头:“我不大清楚,大概是他养父的儿子被人杀了,帮派受到重创,他要回去收拾残局。”

卓道南斜眼看着余文佑:“不对啊!就这点事儿,他随便扯个理由就把你糊弄过去了。你怎么发现的?”

“他要我跟着你,寸步不离。”余文佑低头道,“他还不知道你就这几天要转业的事,他不喜欢我提你,所以我还没告诉他你已经安排好了,估计当你还要一阵。平常听都不愿意听你名字,一出事就把我往你这里送,不是很奇怪吗?再加上以前的猜测,他可能心情很乱,就没有否认。”

“那你打算怎么办?”卓道南愁死了,忒特么点背了!好容易谈一次恋爱,尼玛是个黑社会!卧槽!伸手拍拍余文佑的肩膀,“我最近闲,要不我们回去一趟看老头子?我给你们爷俩做好吃的。”

余文佑摇头:“我要找工作。身上只有在屠则那里兼职时赚的钱了。鹤轩的钱我不想用,将来他要金盆洗手了,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他要觉得‘事业’比我重要,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卓道南听他说的云淡风轻更担心:“你没事吧?不高兴就说,哭也行,砸东西也行,别憋着,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余文佑轻笑:“能有什么?多大的事都经历过了,大不了失恋,何况他不是还没回来么?现在人家养父危在旦夕,不让他去就是我没人性了。将来…将来再说吧。”

嘴上说的轻巧,可实际行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余文佑觉得他的皮肤饥.渴症被游鹤轩惯的加重了,受打击的时候真希望有个人来个拥抱。很多次他都希望妈妈还活着,就是因为哪怕只是活着,都能让他撒个娇。在仡熊村被诬陷的时候游鹤轩如同防火墙一般将他安安稳稳的护着,任凭外面雨打风吹,始终有一个温暖的港湾能随时接纳,那时候想总算可以从期盼妈妈活着的幻想中走出来了,甚至心里还骄傲的赌气,老师有什么好?大不了不干了!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又回到了从前。从未得到过与得到后失去,在心里感知上天壤之别。又一次,被至亲抛下…那滋味真是…没法儿描述。

熊安民的事还没完,又出游鹤轩的事。生活一直不停的打击着余文佑,看的卓道南都心惊胆战。这孩子倒霉透了!一百个鱼头都补不回来。心里堵的难受,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办?怎么办?不能叫熊远,以免产生不好的联想。说来要是没有熊远这一茬,也不至于被打击的那么严重。就算发现了游鹤轩是黑社会要闹分手,一想起明天还要上课,按照余文佑的性格,早麻溜的滚回去备课了,哪还有功夫胡思乱想?如今是爱情事业两失利,要不是误打误撞跟他成了哥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好一个人,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性格也好什么都好,混到现在的地步,也是奇葩!于是下定决心道:“走,我们去西山庙里逛一逛,回来我给你卤鸭掌当零食吃!”

余文佑有气无力的说:“党员不得有宗教信仰。”

“我现在是有神论者!”

“嗯?”

“还是觉得你得罪了神仙!”

“…”

“走走,别窝在家里。”要找点事做,有事分神就不胡思乱想了。

“坐车时间太长,不想走。等下爬山爬到半路就爬不动了,上不去回不来。”

“别介!”卓道南拎起余文佑的胳膊,“走不动哥背你啊。”

“扯!你自己还是病号呢。你不能用文雅一点的方式安慰一下我吗?”

卓道南嗤笑:“老子又不是文艺兵。”

“…”

“那你想怎么样嘛?咱俩逛菜场去?看中神马吃神马?”

“…”你除了投喂还会做什么?

“说话,别闷着,我看着瘆的慌。哭啊闹啊都没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真怕晚上回宿舍了,你一个人寻跟绳子吊房梁上。”

“你才吊房梁上呢!”余文佑终于忍不住炸毛,“你电视剧看多了啊?谁告诉你失恋一定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有老子未必失恋呢!什么脑回路啊?以后你就带着琼瑶片的逻辑破案?想象力离谱到这个份上,还是去做文艺兵好了!”

卓道南哈哈大笑,对着余文佑的肩膀一顿猛拍:“对嘛!对嘛!不高兴火气撒出来,苦大仇深的做什么?我又不是外人!装x给谁看?不就是失恋嘛!大不了我带伤陪你醉一宿!”

“都说了还没有失恋!我就是不高兴,你个单身狗,绝对是羡慕嫉妒恨到变.态了!气死我了!”余文佑恨的挠墙,卓道南绝对是被外星人辐射到基因变异了!神经病啊!抄起一个抱枕狠狠砸过去。偏卓道南不躲,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仿佛在说:来来来,继续砸,随你小爷高兴。

余文佑泪流满面的倒在沙发上,老天,给我一个哥们的正确打开方式好吗!?

第63章 想通

不得不说卓道南大老粗方式很有效果,至少干扰愁绪的功力一流。游鹤轩的事并没有做出最后决定,余文佑大可不必只有悲观,被卓道南一闹,心情的确开阔了许多,理智一一归位。但看着卓道南那一脸傻x的表情还是觉得不爽,就道:“我要吃鱼头!你现在去买。”

卓道南看了看天色:“快黑了,大鱼头未必有。”

“我就要大鱼头!”余文佑直接耍赖!

擦啊!为什么别人眼里的乖宝宝到他跟前就硬是熊上三分?人品问题吗?卓道南抽抽嘴角:“行,行,少爷,我去给你买大鱼头。一起去?你看中哪条挑哪条?”

余文佑环视了屋子一圈:“我在家搞卫生,全是灰没法住人。”还要住一阵子呢。

“也行!你先搞着,我去买菜,回头帮你一起弄。”卓道南拍着xiong脯道,“整理内务,我们当兵的是行家!等着哈!”说完一路狂奔,尼玛菜场要关门了啊啊啊!

余文佑一个人打扫着卫生,顺便整理思路。其实今天不过是第二只靴子掉下而已,打击很大,却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感。如今选择权不在他手上,再彷徨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工作,如果游鹤轩选择他,他还能暂时依靠;如果游鹤轩选择出身,那可是一点经济来源都没了。很现实的问题。更现实的是他暂时不能在这里找工作,因为熊安民已经被抓,流程也启动了,他现在是红人,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看样子还是只能找兼职。他毫不怀疑自己对知识的扎实程度,先联络屠则,看有没有新工作可以做,其次是在网上找兼职。优势是中英文双通,可以做一些文字翻译或者给一些对外的购物宝店做店小二。打小工他经验值爆表,别说温饱,顿顿有肉毫无问题。等卓道南去了蓝河县,他跟过去可以正式找工作,或者折回玉明市,想来熊友琴三个腐女不会介意跟他合租,gay蜜么,心塞!

不知不觉,客厅已经窗明几净,空气里充满了打扫过后的清爽味道。卓道南也回来了。他拎着个巨.大的雄鱼,进屋就叹:“你个麻烦精,非要吃大鱼头。菜市场就只有被人挑剩下的,最大的才一斤多。”

余文佑目测了一下雄鱼的大小,好奇的问:“那你在哪买的?”

“饭店呗!他们养着活鱼,我挑了一条最大的。”卓道南一脸快表扬我机智的表情,“雄鱼身味道还凑活,就是刺多,今晚先不弄了。明天给你展示一下老子的剔鱼骨头的手艺!”

“剔鱼骨都会!?真新西方培训过啊?”余文佑惊讶了,做菜做的好的业余人士很多,但连剔骨这样专业的技能,非厨师上哪学?

卓道南笑道:“唉,我又没什么爱好。老头一天到晚不着家,还不许我出去玩,最狠的是游戏机也不给。每次出门就哐哐哐的把门窗全部反锁,目的是为了让我好好学习。你说我一文盲,看着那么多作业本,要得忧郁症了有木有!找遍了家里,带字儿的都是正经书,地摊文学都不给我留一本。最后也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本菜谱,就照着学呗。后来电视有了美食节目,更好学了。剔鱼骨不是什么难的活计,初学要耐心,我跟坐牢似的,别的没有,时间管够!”

余文佑忍不住笑了:“那你当什么兵?去做厨子不好多了?”

“别跟人说去哈。我高二那一年,跟混混打架,脑袋被人开了一口子。”说着指着脑袋右后侧的部位道,“看到没?就这儿。当时我还意识清醒,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看见老头子哭着拿头撞墙。出院后他要我去当兵,我就去了呗,不过是偷偷去的,虽然是省的老头子想不开去跳楼,但是还是忍不住气他一下。”

“啊?那招兵的人没问你口子哪儿来的?你不说我还以为你那口子是当兵时弄的呢。”余文佑默默吐槽,从你交朋友就知道,小时候肯定熊出天际!

“唉,说磕的呗。我们那里你也看到啦,算荆南比较富裕的地方,招兵那叫一个难。我进部队才知道,有些地方当兵还得买指标!贪.污.腐.败好路径。哪像我们那里,只要不是特别挫,一报一个准。我这样的体格正是当兵的好苗子,哪能不要呢。再说了,中二年纪熊点儿没事。当兵要血性,真要你这样面软软的人家还不稀罕呢。不暴躁一点,那能是兵么?真要动刀动qiang打起仗来,没点哥们义气撑着,杀人能不手软?”

“啊?那你杀过人没?”

“你这不废话嘛!我武警啊兄弟!职业里有一条押送犯罪分子。就前儿,他们劫囚车,都把我战友捅的差点嗝屁了,我能不弄死他?”

“呃…”余文佑还是略觉得血腥,“对了,你胳膊怎么样了?单手做饭方便不方便啊?”

“我的亲兄弟,您老才想起这茬儿啊?早好了,不就一个口子么,又不伤筋动骨的,医生唧唧歪歪的非要吊着,烦!”

类似的话游鹤轩也说过,而且骨折还是因为保护他。晃了晃脑袋,继续追问:“然后呢?那拨人死了?”

“死了啊,武装袭击,当场击毙。武警配qiang就是这个原因了,没qiang很麻烦。”

余文佑很幼稚的问了一句:“可以只打肢体吗?”

“你说肢体目标大还是躯体目标大?”卓道南叹,“哥哥又不是神qiang手,还能指哪打哪?能打中就不错鸟!怎么?吓着了?”

“有点…不习惯…”因为你从来是以*身份出现的…

卓道南翻个白眼,下了结论:“看吧,当兵就不能要你们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