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晴天嗅了嗅衣服:“是有一股味道,我去洗澡。今晚他们俩要是不回来,我带你出去玩去。窝在家里不好。对了,有没有坚持锻炼?我都没功夫管你。”

余文佑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管那么细,正牌后妈!”

包晴天爆笑:“是,是,你山寨后妈管的更细。”

“可不是!”余文佑开始数落,“你们当兵的都习惯早起,连累我每天六点半跟着那两位跑步去。”

“六点半?比我晚多了,老娘5点40起。”包晴天鄙视他们。

“老卓差不多,他起来先做早饭。穆哥先在家打拳,回头才带着我跑呢。”跟穆景明俩货住在一起后,才知道神马叫做人民解放军啊泪流满面。余文佑是有晨跑的习惯,但没变.态到这个份上,当年没去考军校是无比明智的选择,那不是人类可以生存的环境。

包晴天一身清爽出来就嚷:“走,走,姐姐带你买衣服去。你一身什么鬼?”

“我平常都穿制服,常服随便了。”余文佑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你该买衣服了,怎么不穿裙子?”

“穿裙子怎么带qiang?”包晴天拿一块毛巾擦着短发,“我们跟边境的帮派都是老熟人了,哪天穿裙子目测没带qiang,非得被他们灭了不可。我们是上班休假一个样,所以不能带你走远了。不然他们玩个声东击西我一个人顾不上你。唔,果然还是警局安逸啊。”

余文佑:“…”就你敢说警局安逸…

正准备出门,余文佑接到快递的电话:“余先生吗?我是快递,有一捧鲜花麻烦你签收一下。”

“鲜花!?”余文佑疑惑,“你送错了吧?”

快递道:“你是余文佑先生吗?是的话没送错。”

“可是我没定花呀。”真奇怪,余文佑嘀咕,“老卓最近忙疯了都,谁那么无聊。”

包晴天一凛,用手捂死话筒,悄悄道:“说你在厕所,要他等十分钟,口气客气点。”

余文佑先打开免提,按着包晴天的话道:“那个…对不起啊,我在洗手间,暂时不方便,可以等我十分钟吗?”

快递不耐烦的道:“行,快点。送的人要求一定要送到本人手上。”

“抱歉,请你稍等。”余文佑挂了电话。包晴天已经拨通穆景明:“在警局?”

“附近?立刻去我们小区派出所看监控,有人莫名其妙送柚子花,快!”

余文佑反应过来:“包子姐…”

包晴天拍了拍余文佑的肩膀:“别紧张,有我在呢。”时间滴滴答答在走,余文佑目瞪口呆的看着包晴天居然火速换了一套十足女人味的装饰。将近十分钟时,快递又来了电话:“余先生你好了没有啊?大冷天的我们不容易。”

包晴天点了点头,余文佑道:“好了好了,对不起。我立刻下来。”挂了电话,余文佑心中碰碰直跳,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浮上。

包晴天微微错开三四步路,装作顺路的街坊跟着余文佑出电梯。一直走到小区门才看见一个拿着一大捧鲜花的快递员,正吸引着无数路人目光。包晴天不紧不慢的跟在余文佑边上,拿着电话有说有笑的模样,茶色眼镜后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余文佑十分紧张,签收时的字写的妞妞歪歪。突然一声qiang响,一个人翻身避过,就往这边冲过来。

一双有力的手扣住余文佑的脖子,耳边响起那个噩梦般的声音:“亲爱的,好久不见。”余文佑脑子一懵,差点吓晕了过去,游鹤轩!

迎面追过来的是持qiang的卓道南:“不想死的话,放开!”

游鹤轩微笑:“我若不放呢?被你抓到还不是一个死,卓队长当我三岁小孩?”

“砰!”又是一声qiang响,包晴天用更淡定的声音道,“可由不得你不放,三岁小孩都没你蠢。”

游鹤轩肩胛的血喷溅到脸上,余文佑感觉禁锢一松,几乎连滚带爬的逃向卓道南身边。游鹤轩剧痛之下还未待反应,已经被包晴天铐上。穆景明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结结实实的一脚踩在游鹤轩的弹口处:“你mb,还敢出现!”

游鹤轩忍不住痛呼出声,更让他觉得痛的是余文佑扑在卓道南怀里,抓着他的衣襟。那曾经是他的柚子!是他的!

包晴天挖鼻:“艾玛,年底的送老娘一大礼,嘿嘿,老天爷都觉得老娘要升中校的节奏啊。”嘴上说的嘻嘻哈哈,脚却极阴狠的一踹。其力道之大,连远处的卓道南都觉得菊.花一紧,卧槽,穆景明是勇士!穆景明更是感同身受,恨不得以手捂裆,尼玛这女人的凶残程度与日俱增。

“怎么?”包晴天挑眉,“听说我虐囚了?”

穆景明干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没看见。”

包晴天笑的极假:“穆同事有觉悟!”说完再补上技巧十足的一脚,游鹤轩的小腿骨应声而断。

槽!是武警中队的包晴天!太大意了!冷汗一滴一滴落下,游鹤轩咬牙死死盯着余文佑,眼里全是复杂。他没想过挟持,只是刚打听出来余文佑的下落,送一捧花远远见一面而已。没想到余文佑反应快到这个地步!上厕所只是托词吧?居然短短十分钟,以身为饵,三面埋伏,就这么恨吗?更悲哀的是,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恨,即使因他被抓,也没办法恨。看着把脸埋在卓道南怀中的余文佑,无限悲凉的想: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么?

游鹤轩是毒枭,归包晴天管,不一会儿武警其它人就赶到了。中qiang受伤又被铐的游鹤轩并不是超人,对上包晴天胜负就已经两可,加上穆景明和卓道南更无胜算,何况大部队抵达。不想当场死亡的话还是别反抗为上,配合的被人架着走了。包晴天自然跟回队里,余文佑看着押送队伍消失在尽头,声音还有在抖:“要不是包子姐,我今天算完了。”

穆景明拍拍手:“包子不在家也没事,你能出门么?知道我把你反锁在家的意义了吧!”揉了揉余文佑的头发,“回吧,今天运气好,我跟卓道南正在附近,顺便从包子手里沾光了。我不认识游鹤轩,不过卓道南你丫qiang法太差了吧喂!那么近都打不准,是不是武警出来的啊?没练过啊?”

“那是移动靶!”卓道南一阵后怕,“那人渣真特么敏.感,偷袭也能躲过,尼玛是人才!”

“能混到他那份上的何止人才,妥妥天才。不是自寻死路我们且抓不住他呢,柚子立功!”穆景明也很是佩服,卓道南qiang法虽不如他,但准头并不差,那么短的距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躲的过。不过,他这个时候冒出来是什么目的?

余文佑的惊悚还在持续,差一点,差一点没命了!如果再次被游鹤轩挟持,死定了。右颈剧毒物品植入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跳一跳的痛。无助的望着卓道南,他可真不想死。

穆景明道:“你们俩先回去,我去总队那边晃晃。”

“行,晚上你买菜回来。柚子吓着了,我在家陪他。”卓道南说着就把余文佑背上,径直回家了。

余文佑坐回沙发上,看着卓道南问:“死刑?”

卓道南冷笑:“立即执行!”

“不用审判么?”

卓道南道:“要啊,判决肯定是立即执行。放心,跑不掉。”

余文佑抓着卓道南的手掌:“可不可以快点审判?”噩梦不除,一世不稳。游鹤轩挟持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那个人的恐惧,哪怕过了一年半也没有消除一点点。在缅甸的日子更是他不敢碰触的回忆。“老卓,老卓…”

“我在。”卓道南温言道,“我们喝点热汤好不好?你的乒乓球呢?”

余文佑的手中出现一抹橙色,却还是抓着卓道南的大手不肯放。心里不住的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已经抓到了。那是最后的威胁,已经抓到了。相信包子姐的能力,相信武警看守的能力。身边还有两个保镖,没谁比游鹤轩差。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第92章 行刑

游鹤轩用手弹了弹铁栅栏,自嘲一笑:待遇不错嘛,单间。肩胛骨的子弹已经手术取出,不过射击距离太近,造成粉碎性骨折,右肩算是废了;左腿骨折的处理很随便,如果能活着,估计也瘸了。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痛感交相辉映,饶是身经百战也觉得难熬。止痛药是没有的,麻药更是退的比想象中的快,绝对公报私仇。长叹,小柚子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招人疼啊。

审讯的人没从他嘴里问出一星半点,介于身上有伤,今天先放过了他。过几天再不说恐怕就得经历小黑屋了。其实有什么好说的呢?枭龙帮已成历史,半路加入的帮派如他所想,后娘养的专管送死不管好处。在枭龙帮时已经够身不由己,到别处去所遭受的更加难以形容。兄弟朋友四散,连王鸿都已经跟骆驼熊猫团聚。又干成一笔后,满世界都是无穷无尽的疲倦,才突发奇想的想去看余文佑一眼。知道危险吗?知道。还是去了。一方面是侥幸心理,年底警察都忙;另一方面…仅存于世的牵挂。他有些理解余文佑了,那种全世界都是人,但没有一个是自己人的感受。

细细回想起短短的一个照面,胖了。卓道南善于厨艺,变着花样做菜吧?当时就心怀不轨,现在到手了应该无比得意。出乎他意料的是余文佑,逃脱方向竟是卓道南的xiong怀。太信任,甚至爱上了,酸辣泡心脏真酸爽。也对,一年半的时间,足以。当初什么事都没发生,不也就这么点时间把人拐了么?何况卓道南趁虚而入。又想起私家侦探手中得到的关于余文佑获救之后的轨迹,穆景明大土豪,报恩都报的气势恢宏,几百万就这么往下扔。要是乔天淼有这么义气,他恐怕是另一番光景。所以常说黑道义气,切!

痛感越来越明显,分神法开始不管用,游鹤轩不得不集中精神胡思乱想。审判最快都要一个月的时间走流程,不知道包晴天那女人会想什么招对付他。失策啊!缉毒武警里有女警,但多半是协助排个毒什么的,比起普通女人当然厉害,但通常较量起来比较菜。他有看过资料但没放在眼里。快递员的手机里被他安装了个窃听器,当时电话有短暂的沉默,现在想来就是包晴天在设局。余文佑他很了解,如此迅捷的反应与布局能力,并不是文弱书生能够具备的水平。非身经百战的积累,不会有那样的敏锐。就如卓道南开qiang之前他已经躲开一样,直觉,非理论可以解释。

屋里特别黑,黑到以为自己失明的程度。游鹤轩伸出看不见的五指随意一挥,柚子,我想见你一面,你会不会来见我?

余文佑不想见。但是接到武警那边的信息时,他很职业的说:“需要我套情报就去,私情免了。”

卓道南噗嗤一笑:“哈哈哈,这话我要说给那渣听。”哼哼,都可以去套情报,那就是毫无感情公事公办了。

穆景明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去。”

“我怎么就没资格了?”

“你级别够吗?是当事人相关吗?”穆景明摊手,“要去也是老子去,放心,保证一字不落的带到。”我擦!当婊.子还立牌坊,害的人半死装你妹的深情。抓那渣渣的时候应该再补上两脚的,却被死包子震住,奇耻大辱!他的夫纲再也不会好了!

穆景明真的带着原话去见游鹤轩,顺便讽刺:“你总不会认为就你这鸟样,人家还会深情一片吧?真有那么蠢早蠢死了,轮的到你今天打申请见面?”

游鹤轩笑道:“穆局真是义愤填膺啊,如此上蹿下跳,不怕破坏他们两个的感情?”

包晴天展开一个笑容:“喂!你觉得以我的后台,现在再弄你一下,有没有纪.委的人找我麻烦?”

游鹤轩只能闭嘴,注射死虽然感觉很糟,但终究比被虐死强。虐人又看不出来的方法,他是行家,相信天敌不会差。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时候把一个队长放在眼里过。

审讯的日子越来越近,游鹤轩从最初的惶恐到苍白。等死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不知余文佑当时是不是也如此。铁笼、镣铐,他没有逃跑的任何机会。期盼日子慢一点,更慢一点,源自于求生欲。可在期盼中总有那么一瞬间希望直接杀了他算了,一了百了。身上的痛还在继续,包晴天两口子明明白白表示出厌恶,谁也不会给他认真治疗。肩胛大面积感染溃烂,恐怕只要出庭的时候有命在,就没有人会管。这女人真是太狠了。

昏昏沉沉的熬着,终于等到了该等的时间。审讯那天艳阳高照,晒的人暖洋洋的。本次公审不对外开放,并不热闹,法庭里很安静。余文佑作为证人出庭,忽然生出一股荒谬。昔日他一身狼狈为囚徒,游鹤轩衣冠楚楚为饲主;如今他整整齐齐坐着,游鹤轩苍白憔悴等死。一瞬间恐惧消失了,那个困扰他的噩梦,始终盘旋在心中的一块阴影被移除。你再聪明绝ding,不也立刻要死了吗?你知道再多的秘密,也与我无关。

游鹤轩被伤痛磨的几乎丧失所有神采,余文佑在看他,他也在看余文佑。没有直接证据,如果没有余文佑,他未必会爽快认罪。但余文佑这个证人太重要了,从枭龙帮的窝里救出,知道他两套身份,虽还有一争之力,但已经不想争了。其实做出去看余文佑的决定之时,很难说他不是在自杀的路上狂奔,哪怕上一次没被抓,那下一次呢?他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看,不过两三次,即使余文佑一个人也能知道花是谁送的了吧?清亮的声音平静的念着证词,这样的余文佑,不会包庇他。既然希望他死,他也了无生趣,那就皆大欢喜好了。

法官问游鹤轩是否认罪,游鹤轩爽快点头,并道:“我的合法财产,可以全部赔偿给余文佑。”

余文佑愣了一下,刑事判决可以附带民事案件,但一定是先刑事后民事。他的确要起诉游鹤轩,只不过不是现在。

游鹤轩冲余文佑一笑:“一个要求,熊猫的坟你知道在哪,把我葬回那里就行。”

“我拒绝。赔偿我会自己起诉。不需要你的施舍。”那块巨.大的心理阴影再次隐约浮现,余文佑猛的想起后面葬着熊猫的院落依然觉得恐惧,但他竭力维持冷静,哪怕装也要装的理直气壮。公检法是一家,这是他的地盘。

游鹤轩叹了口气:“算了,都给你吧。什么要求也没有。”

他们在一起时,游鹤轩无数次对余文佑妥协小事的时候,用的都是这样无奈并带着浓郁chong溺的语气。昔日的余文佑觉得甜蜜,现在的余文佑却觉得无比恶心。以前不理解相爱相杀四个字,觉得相互爱着的人怎么会舍得想杀呢?直到认识游鹤轩,才知道世界上就是有一种狠人,能一面爱着你,一面刀刀凌迟面不改色。

余文佑几乎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游鹤轩:不是你愿意陪我去死,就证明爱的伟大,你利用我的信任把我带去缅甸的那一天开始,你的龌龊就永远也洗不掉了。如果这都算爱,那这个世界上的爱字一定是贬义词。你失去生命,我失去自由,两败俱伤。你的死并不能换来我的自由,就算无数次心理建设,也没有任何理由原谅。

审判完毕,游鹤轩首次觉得“岁月如梭”那么贴切。从开庭到结束,那么快,快的想不起流程和内容。贪恋的看着余文佑那张漠然到有些冷硬的脸,很想在看他笑一次,可是再也不可能了。被人带走时,他还是回头紧紧盯着,众人侧目也盯着。余光测算转角的距离,倒数第三步,倒数第三眼;倒数第二步,倒数第二眼;倒数第一步…最后一眼。拐过门栏,所有的视线都被遮住,还是不舍得转头。柚子,其实我真的爱过你。

行刑前,游鹤轩要了一张纸和一只笔。右手已废,左手执笔写下工整的“柚子”二字。很少有人知道他两只手都很灵活,不管是吃饭还是持qiang,几乎没有差别。一封满是爱意的遗言,写完名字后却写不下去了。余文佑不会看,就如同法庭的最后时间,他在看余文佑,余文佑却在用眼睛寻找卓道南,那么善良的人却连最后的仁慈都不给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改写为画,一幅水准还凑活的素描柚子呈现在纸上。他曾经亲手设计的翡翠挂件被余文佑毫不留情的扔进深不见底的湖水中,可真要湖水竭才能重见天日。单手折好画,放在贴身口袋里,假装余文佑陪着自己。

死亡很恐怖,手脚全部被绑住也止不住的抖,紧张完全可以掩盖肩胛骨与腿骨的剧痛。脸上盖着黑布,看不见行刑人员的忙碌。心电图冰冷的探头贴在xiong口,不想死!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粗.重的呼吸在针头扎入静脉的一瞬间几乎停滞,游鹤轩忽然陷入梦境,他见到了爸爸,不是他爸爸的模样,而是一个土爆了的农民工,怒吼着拿着扁担打他的屁股:“臭小子,你居然只考了20分!看我不打死你!”妈妈把他护在怀里,柔.软和芳香的xiong部,朦胧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柚子,妈妈是什么样子?”

“暖暖的,香香的,总是哭…”

妈妈的味道,游鹤轩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呼吸由急促变为停滞,心电图仪器报警后,一切归于寂静和永恒。

余文佑望着湛蓝的天空,结束了!教会我爱的人,也教会我恨的人。我会忘了你,从此天道轮回,永不相见。

第93章 钱财

卓道南背着高烧的余文佑出了电梯,走到门口道:“穆局,开下门,我们回来了。”

开门的是包晴天:“好些了没?”

卓道南摇头苦笑:“好什么呀,一直烧。我先把他放回屋。”屠则设计布局的时候就把余文佑的房间放在一楼,以避免他生病时不方便,同时与穆景明夫妻的生活空间隔开,互不干扰。可见一个有生活经验的设计师的考量多么重要!

包晴天帮卓道南打开.房门,笑道:“咦?chuang垫换了个!没以前的好看。”

卓道南把余文佑放下,又在他身后垫了chuang被子才道:“单身狗脑子进水,给弄了个单人chuang垫,当然要换。”生活经验丰富的设计师偶尔也有抽风的时候,幸亏是软装…

“噗!”包晴天又问,“怎么不把他放下去?靠着睡舒服吗?”

卓道南叹道:“躺平没法睡,一直咳。”

包晴天摇摇头,胆战心惊的退回客厅。余文佑是她身边最脆弱的生物,看着就紧张。天哪!变天感冒而已,居然打着针都能转肺炎。并且在她心里肺炎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哪怕小时候得肺炎,还是该干嘛干嘛,咳着点而已。哪有余文佑那么大架势,太恐怖了,还是离远点。

卓道南安顿好余文佑,走到客厅里找水喝。穆景明问:“一个半星期了哈,怎么感觉比昨天还差?昨天好歹是自己走回来的呢。医生怎么说?”

卓道南道:“下车时倒是想走,一歪一扭的,地下停车场温度不高,我怕他加重,背着还更快。医生能怎么说?继续打针呗。看着吊瓶就心烦,冰冷的水直接到静脉,抱了两个热水袋都说冷。已经加强锻炼了,还这样。”卓道南郁闷死了,“住院好的快些,大冷天的来回吹风更难好。可是靖安没有好的私立,谁敢把他放医院里,我放假还差不多。”人家生病以天计算,余文佑以周计算,经济又紧张,不可能请假照看。想到此处就恨不得把游鹤轩挫骨扬灰!槽!

包晴天道:“还是吓着了吧?当时在玉明市的时候虽说常感冒,也不至于病成这样。”

卓道南揉着太阳穴道:“在他心里游鹤轩等于缅甸黑暗日子,不吓着才怪。在玉明市就确诊了应激性心理障碍的,眼看着好的差不多了,游鹤轩又蹦出来。丫没死之前他还绷着,一放松就不行了。”

“那你每天都接送?”包晴天也开始头痛,怎么每一次休假都赶上糟心事。哎哎,耐心不够,果然不能生孩子!

卓道南又灌了一杯水:“上班之前送去医院打吊针,中午接回来。都不敢反锁门,怕他自己打120医生进不来。”

包晴天皱眉:“不怕那帮毒贩把他骗出去?”

“瞎扯!”穆景明道,“有那么蠢吗?”

包晴天摊手:“上回就差点骗出去了。”

“让他带了几个gps的芯片,不是脖子下的那个。”穆景明道,“那种可以强行接通监听的。他收在空间里了,情况不对就拿到手上,我们能方便追踪。”

“耶?空间还可以这样用!新技能啊!”包晴天点赞。

“真特么是异次元!”穆景明抽抽嘴角,“一放进空间,完全没有信号,除非他拿到手上。不过他能随意收放,还是方便的。”

卓道南笑道:“本来就是异次元,上回他放了半个苹果进去就忘了,过了一个月才想起拿出来都没有氧化。唉,要不是别人无法探知空间,我们可就发财了。别的不论,把新鲜松茸囤半年,到过年的时候不得天价?”

包晴天一脸鄙视:“除非很多人有该技能,否则最大可能还是被关在铁笼子里,让他囤什么就囤什么,不配合就打。只要不是毒品,他抗的过个屁。”

“法治社会好吗?”卓道南不服气的道。

“法你妹!法制那么ding用老娘不得失业了。”包晴天翻个白眼,“你去跟那几个边界政府讲*制呗!”说完又“咦”了一声,“你怎么变熊猫了?”

穆景明一脸黑线:“别提了好吗,现在全局的人都在背地里说‘穆局好狠,也不悠着点’。”

包晴天狂拍腿:“哈哈哈哈哈!老头子你有那么好体力吗?你们局的人不行啊,迷信权威。要不要我替你解释一下?哈哈哈哈哈!”

“行了啊!给你男人留点面子。”穆景明简直乌云罩ding。

卓道南也爆笑:“包姐真汉子!哈哈哈哈!穆局口味略重!”

“重你妹!”穆景明没好气的说,“你连真男人都搞,我就对着一男人婆,你跟我说口味重。”

包晴天mo着下巴道:“我觉得我还是比柚子更男人点。”

卓道南认真辩解一句:“以前身体很好的,他有晨跑的习惯。我认识他这么久,感冒了连药都懒的吃的主。前天晚上暴躁的抓头发,天天打针,烦死。”

穆景明皱眉:“你们钱还够不够用?柚子这月工资扣一半了都。”

“暂时还有,不够了问你借。”卓道南笑道,“我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了。”说完话卓道南去洗手间抹了把脸,跑去客房补觉。余文佑白天黑夜的咳,他休息时间特别少,战斗还未结束,保存体力尤其重要。现在穆景明两口子在家,他能放心睡一觉,晚上还有的磨。

余文佑小睡了一下又咳醒了。休息不好是难以康复的重要原因。睡不好胃口就不好,养出来的肉又掉了,不知多少女同志会对他羡慕嫉妒恨。肺部拉扯着痛,伸手去够水,想压一压咳意,没想到手不稳,反而把水壶打在地上。心里暴躁极了,好没用!

包晴天听到动静冲进门来,立刻指挥穆景明拖地,自己坐在chuang边问:“难受的很?我送你去医院?”

余文佑摇头:“今天打过针了,去医院也没用。”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突然一阵反胃,踉踉跄跄的跑到厕所大吐特吐,中午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能吐出来的都是胃酸。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包晴天眼疾手快的扶住,等他吐完一把将他扛到沙发上。穆景明手忙脚乱的倒水:“喝点温水。”尼玛卓道南是个人才!他一个人怎么搞的定的?

余文佑无力的靠在包晴天身上,就着穆景明的手喝了小半杯水才顺过气。呕吐加咳嗽拉伤了喉咙,温水都火辣辣的痛,还好没出血,前几天差点把卓道南吓死。眼前两个菜鸟估计得疯。

包晴天僵着一动不敢动,问穆景明:“要不还是住院?我去武警医院弄个单间。”

“再单间也人来人往。他病着,人家弄走都不知道。”穆景明当着余文佑自然是说危险,实际上则是他对姑父承诺过尽可能不放他离开视线。如果不能确定跟什么人接触,就不能排除其危险性。谨慎为上,省的将来有不可挽回的事出现。

再彪悍的女人,身体也比男人要软。余文佑迷迷糊糊的道:“我妈妈要是有包子姐厉害就好了。”别的女人他不能放肆,但包晴天是不怕的。靠着很舒服。

包晴天捏捏余文佑的脸:“那是,你姐姐我天下无双!唉,咱俩都没被谣言波及,要不然索性做实了谣言,你把你家老卓送给穆老头,跟我走吧!”

穆景明怒道:“我擦,你有没有节操啊?他才多大?你就打坏主意。”

“没办法,比你帅啊!”

“去去!”穆景明没好气的道,“少不正经,别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感情。”

余文佑笑着挪开,找了个大抱枕靠着:“穆哥乱吃飞醋。”

穆景明语重心长的道:“好孩子,别被那只死包子带坏了。论节操,她给卓道南提鞋都不配。”

余文佑竖起大拇指:“勇于夸奖自己也很厉害,你是不是想说连包子姐都让你给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