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怕被啃出痕迹,团子说:“没事的,这是硬金。”

她去金店时,遇上甄亚卿,她看起来并不像为人打工的秘书,而像大家小姐。

她出门有保全,她逛很贵的店,她买钻石眼睛都不眨。

所以,她为什么要委屈在盛赞身边做一个小小的秘书呢?

这些,盛赞一定知道的,但为什么要对她说她是秘书呢?

凤凰告辞后,盛赞连手都不舍得洗,怕软糖的奶香味被他洗掉了。

他看见团子下楼,在厨房里与大厨子说话,声音软软的,如同他刚才抱过的婴孩。

等她上楼去,大厨子被他家先生拎到了院子里谈话。

大厨子说:“先生,这样不是办法,您觉得霸王硬上弓肿么样?”

盛爷说了句笨蛋,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厨子。

他上过了,后果很严重,这丫头逃走,跑去找了青蘅。

如果再来一次,她会不会去找安宴?

***

太过冒险,盛爷不敢做。

大厨子说:“亚卿小姐也挺碍事的。”

盛爷哼了哼,“你懂什么,笨蛋。”

大厨子挺委屈的,既然我什么都不懂,您找我聊什么啊!

敢怒不敢言的,揪着白色围裙。

盛赞说:“你多陪她说说话,这个家里,她也只愿意跟你亲近了。”

说到这,大厨子骄傲的抬起手给他家先生看,肥嘟嘟的手腕上圈着一只手表。

大厨子满心欢喜的显摆道:“小姐送我的呢,我真喜欢。”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一个人的习惯总会保留。

团子喜欢给家里的人买礼物,虽然被三千港盛宅里的女佣人骗过一次,但她还是愿意相信好的方面。

盛赞心头柔软,为了这样的团子,然后又凶神恶煞的瞪着大厨子。

“你个做饭的需要这么贵的手表做什么?”

大厨子护住肥手,“不,不许抢,小姐会生气的!”

盛赞扶额,隔天吃饭时将空空的手腕露在团子眼前,团子看都不看。

那天团子没课在家,她没课的时候,他总喜欢将公事搬回家里来做,一人一个房间,隔着一堵墙,他在陪伴她。

甄亚卿抱着文件上楼来,与盛赞告知这一天的行程,说道:“曼文夫人与您约了晚餐。”

“没空。”盛赞说。

似乎是预料到了,曼文的电话很是时候的来了,说道:“离烟回来了,一起吃个饭吧阿赞,她毕竟是你妹妹。”

在很久的时光中,三千港盛爷妹妹的头衔,一直是属于团子的。

区别只在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而离烟与他,是真正的亲兄妹。

但可笑的是,三千港三千巷里的丑团子,敢一声声唤他:“哥哥。”

而他的亲妹妹离烟,从未这样唤过他,她不敢。

***

晚餐定在私人会所,盛赞去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曼文,离烟,还有甄亚卿。

盛赞挑挑眉,看着甄亚卿。

曼文拉住甄亚卿的胳膊,说:“看什么?快坐,是我让亚卿来的。”

甄亚卿说:“抱歉,霍总。”

盛赞只能大肚挥挥手,“没什么好道歉的,点菜吧。”

席间,曼文谈到了团子。

她说:“住在你家里的那个女孩,你打算怎么办?”

盛赞低头夹菜,根本不予回答。

曼文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子,所以当年会抛夫弃子出来闯天下,她对子女有很强的控制欲,她帮盛赞脱离了三千港,理所应当的要接手他余下的人生,她自诩是在补偿他。

她不喜欢团子,因为团子是盛老爹给儿子找的儿媳妇,曼文喜欢甄亚卿,她想撮合他们。

她认为,盛赞与甄亚卿家世相当,样貌相当,相处多年,最合适不过。

她其实最瞧不起所谓的感情,感情是什么?能做什么?

期间,离烟一直低头吃菜,她才是真的很抱歉。

她从小习惯了,父母强势的要将她打造成女强人,家中没有长子,父亲在政*坛的一切往后都需要她来接手,他们希望她能成为这个国度出现的第一个女上位者。

可过犹不及,物极必反,离烟从小就不是这块料,虽然读了政法大学,却年年低空飞过,教授导师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想反抗,却没有勇气。

她默默羡慕几年前突然冒出来的哥哥,他很坚强,自由,独立,他不会听从曼文的任何一句话,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很喜欢这个哥哥,却因哥哥脸上的严肃表情,而从未成功开口叫过他一次。

***

曼文最后总结,“下次,与亚卿父母一齐吃个饭吧!”

盛赞放下筷着,擦擦嘴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他站起来,忽略曼文,眼神在离烟脸上停留半秒,走出去。

离烟鼓起勇气追上他,唤他:“哥哥。”

盛赞停住脚步,太久未听见这样的呼唤,他很怀念。

离烟小小激动,说:“哥哥,我支持你。”

他背对着她,却有了些笑意,沉声说:“下次来玩。”

然后离开。

留离烟呆呆站着长廊里,欢喜不已。

她刚毕业不久,博士毕业,大龄剩女一枚,因为常年呆在校园中,心智并未被这社会污染。

她也面临要跟世家子弟相亲吃饭的局面,她决定要学哥哥这样,吃完走人。

重新坐回位置,甄亚卿递上一个名牌袋子,说:“小烟,祝贺你毕业。”

离烟接过袋子打开来看,里面是限量款包包。

她将袋子推回去,说:“我不用这么贵的包,我父亲是以廉洁公正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

甄亚卿的脸一红一白,曼文不悦道:“离烟。”

离烟站起来,说:“妈妈,我吃饱了,先失陪。”

她离开前,听甄亚卿得体的安慰曼文:“没关系的阿姨,小烟说的是对的,是我不周道。”

曼文顺着台阶下,约了她下次一起逛街。

离烟坐上自己的小红车,开去霍宅。

盛赞没想到,只是一句客气的邀请,这丫头就能这么快的跟过来。

离烟站在霍宅门口,小心翼翼的说:“我刚刚惹妈妈生气了,现在不能回家。”

盛赞让开门,示意她跟上。

离烟突然体会到了世上只有哥哥好。

作者有话要说:需要你们的留言和收藏~~

☆、第98章 释然1

团子在房间里,只听见盛赞出去一会,很快就回家,她抱着桶大厨子刚做好的焦糖爆米花,在看琴谱。

然后,又听见了盛赞下楼,去院子里开门。

团子站在窗口,看见院子外有一辆似曾相识的小红车,有个女孩,叫离烟。

她听见离烟上楼的脚步很轻,她与她以前一样,不怎么敢与他说话。

那是一种敬畏,和崇拜。

团子靠在窗台,无意的逗着狗狗,狗狗着急的蹭着地板,想去隔壁房间找男主人玩。

“去吧。”她说,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盛赞出门办事,团子下楼吃饭,大厨子准备了鱼粥,三千港出来的孩子,都喜欢海鲜。

院子里突然有声响,团子放下调羹,看见甄亚卿进来。

她似乎一夜没睡,身上有浓浓的酒味。

她说:“你出来一下,我们聊聊。”

团子点点头,与她走到院子里。

大厨子喜欢做菜,也喜欢小花小草,他将花园打理得很好,清晨,小花沾着露水,清新婉约。

甄亚卿说:“你别毁了他。”

团子笑了,觉得太过可笑,她一直认为,是盛赞毁了她。

***

甄亚卿说:“你不知道他有多努力,你不知道我们一起努力了多久,你……”

“够了,”团子打断她的话,“这些,你不用告诉我。”

她不想多说什么,因为长句子会暴露她的短处。

可甄亚卿不依不饶,她拉着团子不让她进去,她似是还未酒醒,说:“因为你,就因为你,公司失去了克罗地亚的所有生意。”

团子静静站着,甄亚卿的手指很柔软,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女孩。

克罗地亚……

“你拍广告那天,我们本来要去外省投标,却临时返航,为了弥补损失,我与霍沐熬夜加班,我们这些年一起吃过多少盒饭,喝过多少提神咖啡,一起做过多少案子,你都不知道。”

“说完了吗?”团子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

“你为什么突然回来毁了这一切!”甄亚卿控制不住的啼哭起来。

团子有些诧异,这个女人在哭什么?

甄亚卿说:“你是他的灾难!”

“不,”团子甩开她的手,“他才是我的灾难。”

这句话,还有两个听众。

离烟抱歉一笑,盛赞站在门口。

“来人。”他说。

身后走出两个保镖,将甄亚卿抱了出去,塞进车里带走。

团子重重松了口气,越过他时,不耐的说:“她真的只是你的秘书吗?我怎么觉得她是你女朋友?”

一句话结结巴巴,却气势汹汹。

盛赞指着离烟说:“我妹妹。”

团子说:“又见面了,来我房间玩好吗?”

离烟先是看了看盛赞,见他微微点头,才开心的与团子上楼。

“团子。”盛赞在楼下唤她。

团子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他说:“看来激将法没用,我准备换秘书了,男秘书好不好?”

***

团子心烦,拉着离烟进了房间。

将男人和大狗锁在外面。

只有大厨子可以进去,奉上可爱的点心与奶茶。

大厨子会做全三千港最好喝的奶茶与珍珠。

团子说:“你喝!”

她对喜欢的人,总是很殷勤周到。

“你叫团子对吗?”

团子点点头。

离烟心中想,妈妈,您错了,甄亚卿没有团子好。

团子送给离烟的礼物不算贵重,那是克罗地亚圣堂外面的花树上结出的花朵儿,她将它风干制成书签。

离烟很喜欢,小心收藏,与团子说:“哥哥很喜欢你,连我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

“他为了你与妈妈吵架,这世上他是唯一不怕我妈妈的人,太神气了。”离烟葱白。

团子手指卷着琴谱,低喃:“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好?”

“想去兜风吗?”离烟问。

团子看着她笑了。

两人同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最后作罢。

团子手机响,是安宴。

安宴说:“嗨。”

“嗨。”

“天气很好,要不要出来兜风?”

“我有妹妹在身边不方便。”

她自觉的,将离烟当成了妹妹,却被离烟告知,“我比你大两岁哦!”

***

但约会还是成行了,带着离烟与安宴见面。

因为有两位淑女,所以不去兜风,改为下午茶。

英式最正统的下午茶,伯爵奶茶醇香甘甜,大厨子要是知道有人煮奶茶与他不相上下,估计又要抓狂了。

离烟滴溜溜的看着安宴,问他:“安氏科技安总?”

安宴微微诧异,随后听离烟说:“我妈妈安排了我们下周相亲。”

场面一时静谧,离烟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她已经相过好几个世家子弟,安宴的资料她可以倒背如流。

安宴先笑了,说世界好小。

然后看着团子,说:“今天见过了,日后就不必相看了,我有喜欢的女孩。”

离烟顿觉哥哥与嫂嫂的关系很复杂啊,怎么办啊!

团子与离烟说:“你出去等我,待会儿我们去逛街。”

离烟乖乖避开,团子再次重复:“安宴,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啊,你已经说过了,但是我……”

“我一直有喜欢的人。”团子打断他的话。

“……”这是安宴未想到的。

团子说:“我很爱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在一起了吗?”安宴问。

“没有。”团子说,“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

安宴有些失落,却更觉团子磊落,这个女子不爱欲情故纵,她一开始就将话说的很清楚。

“你真的很好。”安宴认命的笑了笑,语气惋惜不已。

***

“真想知道那人是谁,我很嫉妒。”他也坦荡,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