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乔部长清楚陶沫背后还有一个陆家,还有之前的秦老首长,还有吴老,所以几方势力结合起来,陶沫的背景比起京城那些世家子弟只强不弱。

正说到陶沫,忽然门被敲响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柳队长打开门,“乔部长,任夫人,陶沫过来了。”

“快让她进来。”任老夫人面色一喜,随即笑着开口,之前在戈壁意外碰到的时候,任老夫人就极其喜欢陶沫,在经历了大型沙尘暴,缺水缺少食物的情况,陶沫却依旧固执的要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就冲着这一点,在任老夫人看来褚若筠比起陶沫就差了很多。

再者任老夫人的命也算是陶沫救回来的,从陶沫身上,任老夫人似乎又看见了年轻时的任五爷,那个风趣幽默的男人,一生醉心在医药研究上,虽然最终将命也留在了这片戈壁上,但是任老夫人明白任五爷是无怨无悔,在陶沫身上任老夫人看见那种纯粹的精神。

“乔部长,任夫人。”陶沫先一步走了进来,陆九铮跟在她身后。

对比陶沫满脸讨喜的笑容,陆九铮则显得冷漠多了,面瘫着峻脸,面对任老夫人和乔部长时,虽有尊敬,但是却少了像陶沫这般发自内心的喜欢。

“之前就说要好好谢谢你,没有想到你又救了我一次。”任老夫人目光慈和的看向陶沫,恢复了红润气色的脸上满是对小辈的关爱之色。

“您不要客气,我是个大夫,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本职工作。”陶沫眯眼一笑,或许因为上辈子是孤儿,所以对这种和善的长辈,陶沫是打心底喜欢。

走到床边,陶沫再次给任老夫人把了脉,湿寒排出体外之后,任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陶沫也放下心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平日里饮食上注意一下,还有老夫人你的胃不是很好,这一点必须得注意,最好找一个营养师合理安排一下饮食。”

大多数成功的人都有胃病这个毛病,毕竟一忙起来作息就不正常了,忘记吃饭是常事,长此以往下来,一般都有胃痛的毛病,不过任老夫人的胃病不算严重,不需要吃药,只要饮食注意了就可以调理过来。

陶沫也打算回考察组之后抽空拟一个药膳的方子出来,到时候让陆九铮帮忙送给任老夫人和乔部长,平日里多吃点养生的药膳,对上了年纪的人绝对有好处,只是方子还没有想好,陶沫也不打算提前说。

“好,我记下了。”任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把脉时神色认真而肃穆的陶沫,恍惚之间,似乎又看到了当初的任五爷,那个男人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可是一牵扯到本职工作,立刻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极其的认真专注,而当年任五爷吸引任老夫人的正是这一点。

任老夫人侧过身将放在枕头旁的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递给了陶沫,目光带着几分眷恋和不舍,缓缓开口;“这牛皮封面当初还是我亲自给他裁剪、缝制的,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陶沫,我将这笔记本送给你,希望对你这一次的考察能有所帮助,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夙愿。”

第二次考察,整个考察组的人都感染了未知的病毒,最终全员都牺牲了,这么多年了,任老夫人只想知道任五爷当年究竟感染了什么病毒?

任五爷临死之前还在做病理研究,可惜时间不等人,他的实验还没有出结果,人就去了,如今,任老夫人希望陶沫可以完成这一项研究,至少让她知道任五爷当年是因为什么而死亡而,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

这样贵重的笔记本,其研究价值不言而喻,陶沫愣了一下,随后郑重的接过笔记本,“老夫人,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任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就喜欢陶沫这种干脆的性子,她既然将笔记本拿出来了,就是真心实意的送给陶沫,如果陶沫如同旁人一般几次客套推辞,任老夫人反而不喜。

因为陶沫还要回考察组,所以此次过来也算是和乔部长、任老夫人辞行,下一次再见面,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等到考察组的工作告一段落了。

“那是陆家的?陆小九?”片刻之后,看着陶沫和陆九铮离开之后,任老夫人突然询问的看向一旁的乔部长,她就说以学长这冷淡的性子,对陆九铮这个小辈似乎太和善了一点,联想到他的姓,再想到他的年纪,任老夫人才想起这一茬。

当年陆司令老年得子,任老夫人和任五爷刚好在京城,他们还一同去了满月宴,没有想到一眨眼三十多年就过去了,当初那个被陆司令抱在怀里的小婴儿竟然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所以你就好好养着身体吧,有陆小九护着,你以为那些人能动得了陶沫?”乔部长点了点头,他们老一辈对陆小九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是陆家的幺子,当年陆小九出生之后,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嘀咕,说不定陆家就要出一个混世魔王了。

谁知道陆小九十多岁就进了部队,在京城销声匿迹了十多年,和陆小九同辈分的人现在都四五十岁了,和他同年纪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也难怪京城都将陆家幺子给彻底遗忘了。

考察组这边三个教授外加褚若筠、姚文峰连同陶沫和陆九铮都要一起回考察组,整个疗养院还是高度戒严着,出入都要经过重重关卡的检查。

小陈教授远远的看着走过来的陶沫和陆九铮时,不由冷哼一声,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就让陶沫再得意几天,到时候就有她受的!

马教授一直很看重陶沫,所以倒是为陶沫能医治好任老夫人而感觉到高兴,程教授最为高深莫测,此时面色如常,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对陶沫有任何不待见。

陶沫!姚文峰微微眯了一眼,远远的看着走过来的陶沫,乍一看,陶沫真的很普通,和那些大学生没有任何的不同,可是接触的越多,姚文峰发现陶沫身上的秘密似乎越多。

虽然说任何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但是对姚文峰这样城府极深的男人而言,外貌只是一方面,人格魅力其实更具有吸引力,陶沫的确引起了姚文峰的注意。

身为女人,尤其是一个精明的女人,褚若筠比任何女人都要敏感,此时她目光快速的从姚文峰的脸上扫过,褚若筠猛地攥紧了手,姚文峰眼中的那股神采让褚若筠眼神愈加的扭曲,陶沫这个贱人!勾搭了陆九铮不说,竟然还想要勾引姚文峰!

考察组这边一共两辆车,陶沫、陆九铮和马教授坐一辆车,褚若筠、姚文峰、程教授、小陈教授四个人正好一辆车。

经过检查,众人刚打算上车,门口的大兵放下电话,脸色一变快速的拦下要上车的陶沫和陆九铮,沉声开口:“抱歉陆上校,出了一点事,你暂时不能离开。”

刚打开车门的姚文峰回头看了一眼,将车门关上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接到上面的命令,陆上校暂时不能离开。”大兵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他只是接到命令拦截下陆九铮而已。

这边等了不到五分钟,却见腾市长带着几个士兵匆匆过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王书记的秘书,此时一行人倒显得来势汹汹,绝对是来者不善。

“宋秘书,就是他……胆大包天,身为军人竟然……敢袭击……国家公职人员……”声音粗哑的厉害,腾市长一双眼里喷着火,若不是喉咙太痛,说话不利索,此刻早就噼里啪啦的将陆九铮的“罪行”公布于公了。

陆九铮若是和姚文峰一样的家世背景,宋秘书今天绝对过来,可是陆九铮只是个普通的当兵的,虽然年纪轻轻军衔已经是上校了,但是宋秘书可是省委王书记的秘书,别说部队一个小小的上校了,就算是石溪市的一把手,宋秘书都不放在眼里。

至于宋秘书会帮着腾市长出头,一来也是陆九铮的确太嚣张了,一个上校竟然敢对一市之长出手,到现在腾市长脖子上还有五个乌青的指印,喉咙也受伤了,看得出当时陆九铮下手多狠,军政一贯是面和心不和,陆九铮敢出手,宋秘书就敢收拾他。

二来则是因为腾市长这边有了两个靠山,一个是黄源礼,另一个则是任明达,任老夫人的情况实属机密,宋秘书是昨晚上因为一份紧急的文件才连夜赶到石溪市的,所以更不清楚任明达对任老夫人下药的事。

宋秘书看中的是任明达身后任家的身份,陆九铮原本有错在先,腾市长又有两个强大的靠山,宋秘书看似简单的举动,其实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了。

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天气原本就炎热,腾市长的衬衫领口没有扣起来,此时脖子一昂,顿时露出脖子上那几个乌青的指印,再结合他刚刚所说的话,众人不由齐刷刷的看向陆九铮。

“哼,有些人真是目无法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上校而已,竟然就敢对腾市长行凶,谁给你的胆子!”小陈教授此时率先讨伐陆九铮,讥讽的话却是句句诛心,“若是日后你成了中校大校,那是不是连省长都敢打了?你这样的害群之马,根本不是保护群众而是依仗武力欺压群众!”

腾市长感谢的看了一眼“伸张正义”的小陈教授,歹毒的目光阴狠的盯着陆九铮,他一个小小的上校,竟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任主任的要求将陆九铮给弄死!

宋秘书比起小陈教授要厉害多了,此时他并没有开口指责陆九铮那高什么,只是语调冷淡的询问,“陆上校,关于腾市长对你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宋秘书,我可以申请检测脖子上的指纹和残留的DNA和陆九铮的指纹、DNA进行比对。”腾市长指了指自己乌青的脖子,为了留下证据,他昨晚上就没有洗澡,陆九铮就算要狡辩也不行,人证物证确凿,就凭着陆九铮胆大包天的行为,腾市长绝对可以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褚若筠看了一眼陆九铮,在心里头不由的感慨这就是没有家世背景所带来的弊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腾市长不是什么好人,他和陶沫原本就有旧仇,起冲突原本责任也是双方的,可是陆九铮没有靠山,那么这个责任就全算到了陆九铮头上。

今天如果是姚文峰打了腾市长,褚若筠可以肯定他连个屁都不敢放,敢和姚家过不去,腾市长的好日子那也是到头了,就算吴老有心维护陆九铮,可惜证据确凿,陆九铮不管如何处分肯定是要背的,若是没有吴老在,陆九铮说不定都能被腾市长弄出部队,开除军籍。

“你没有权利审问我。”冷沉的嗓音漠然的响起,面对咄咄逼人的腾市长和态度高傲的宋秘书,陆九铮却是波澜不惊,“请让开。”

自古以来军政是互不干涉,陆九铮是军方的人,宋秘书虽然身份不非同一般,但是他却管不了军方的事,因此陆九铮也完全不给他面子。

嗬!见过张狂的,却没有见过这么狂的!宋秘书脸色陡然之间阴沉了下来,原本对于腾市长的话,宋秘书是只相信一半的,毕竟腾市长不过是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小人,手段能力是有,只可惜都没有用在正途上,这些年也没有政绩出来,否则就不会一直在石溪市。

宋秘书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才来拦陆九铮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陆九铮竟然这么狂,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不给自己面子那就是不给王书记面子!今天这事如果不处理好,宋秘书丢的就是王书记的脸,一个给自己丢脸的秘书,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会重用的。

“陆上校,即使你是军籍,但是你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你可以将偷袭腾市长的事情解释清楚,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你还是这样狂傲的态度,那就不要怪我们公事公办了!”宋秘书冷笑的开口,一个小小的上校就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谁给他的胆子!也难怪陆九铮敢对腾市长出手,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姚中校,考察组随行军人都是由你负责的,你看这事?”一旁老神在在的程教授此时才开口,既然陆九铮说宋秘书和腾市长管不到他,那么姚文峰绝对可以管到他。

姚文峰虽然不知道冲突的起因,但是陆九铮对腾市长动手了是明摆的事,此时姚文峰正色的看向陆九铮,“陆上校,我以中校的身份命令你对宋秘书解释清楚事情的起因!”

一旁腾市长表情愈加的得意,冷哼一声,“在解释清楚之前,陆九铮你必须先得向我道歉!当然,看在姚中校的面子上,我是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漂亮话谁都会说,腾市长此时正是拍着姚文峰的马屁,反正要对付陆九铮的人是任明达,就算自己不追究了,任家也会整死陆九铮。

小陈教授此时也很是得意,只是暗自可惜出手的人不是陶沫,否则直接可以将陶沫赶出考察组去,不过陆九铮是陶沫的姘头,将他先弄垮了,再整治陶沫也更加容易。

“陆上校!”等了半天,却见陆九铮根本不理睬自己,姚文峰脸色微微一变,身为姚家嫡系最出色的一辈,再加上这些年在军区的发展,姚文峰一贯都是高傲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一个陆九铮竟然还敢当众不给自己面子。

陆九铮却是看都不看发威的姚文峰一眼,直接打开一旁车门,看了一眼陶沫和马教授,“上车。”

“你……你简直……狂妄……”腾市长粗哑着声音怒斥着陆九铮,他一个小当兵的,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这么狂。

“教授,我们先上车吧。”陶沫笑着看了一眼面色为难的马教授了,打开后座的车门让马教授上了车,自己则打开副驾驶的位置也坐了上去。

陆九铮随即上了驾驶位,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摆明了不理会宋秘书和姚文峰,姚文峰虽然是考察组随行军人里的最高长官,但是陆九铮是挂在操权这边的,所以从明面上来说陆九铮不受姚文峰指挥也正常。

“简直无法无天!”宋秘书被陆九铮这干净利落的上车动作气的脸色铁青,手一挥,对着四周的大兵下达命令,“给我拦住车子!我倒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不但公然袭击腾市长,现在还敢目无法纪的冲卡!”

门口的四个士兵迅速的拦到了越野车前面阻止陆九铮开口离开,一旁姚文峰脸色也是冷凝的有些骇人,陆九铮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过是因为操权和吴老的关系,今天如果不将这个面子找回来,一旦传回部队,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姚文峰没种,绝对会影响姚文峰的在部队里的威望。

快步走到了驾驶位的车门前,姚文峰板着脸厉声开口:“陆九铮,我以中校的名誉命令你立刻下车!”

气氛顿时显得紧绷起来,火药味十足,似乎一触即发,就在双方僵持里,得到消息的柳队长带着一队人快速的赶了过来,看着端着枪拦在越野车前的四个大兵,柳队长脸色猛的一变,“谁给你们胆子让你们持枪对准任老夫人的救命恩人!”

四个大兵被柳队长吼的一愣,再对上柳队长阴沉的表情,呆呆的一怔,随即快速的将枪收了起来,他们只是负责保护疗养院的安全,至于任老夫人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普通大兵根本不知情。

“我负责整个疗养院的安全,负责保护乔部长和任老夫人的安全,我倒不知道谁能越过我在这里指手画脚?”柳队长依旧很是难看,毫不客气的开口质问着姚文峰,随后冷冷的看向眼前的四个大兵,厉声开口下达命令:“将这四个擅自行动的士兵都给我卸了枪看押起来!随后我亲自审问!”

一听到柳队长这么严厉的惩罚,一旁的宋秘书和姚文峰脸色都异常的难看起来,宋秘书之所以能在外面呼风唤雨,凭借的就是王书记的关系,可是柳队长是乔部长的警卫队队长,对比起来宋秘书可是差太多了。

姚文峰虽然是姚家嫡系,甚至可能是日后姚家的家主,但是目前而言,他只是姚家的小辈,而柳队长代表的则是乔部长,所以即使被柳队长这样下了面子的质问,姚文峰却也只能将这口憋屈的恶气吞下。

“柳队长,实在是……”腾市长声音都有些的哆嗦,不过想到自己背后撑腰的任明达,倒还是将事情说了一遍,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陆九铮公然袭击我,这是触犯了法律。”

柳队长不屑的看了一眼腾市长,他一个小小的市长,竟然敢对陆司令的儿子说他公然袭击他,好大的脸面!不过柳队长也知道陆九铮的身份目前对外都是保密的,所以此时也不会点明什么。

“既然腾市长你指控陆上校袭击你,我会请示王书记的。”柳队长不方便越俎代庖,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所以此时柳队长拿起手机拨通了乔部长的电话,快速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也就腾市长这个蠢货听信了任明达的话,想要收买陆九铮从他手里拿回化验胆子,不过柳队长是真没有想到陆九铮出手够狠的,看那青紫的掐痕,当时他是想要杀了腾市长吧?不过左右这都不关柳队长的事。

乔部长还在任老夫人这边,王书记刚过来探望恢复过来的老夫人,听完柳队长的话,乔部长将手机放在一旁看向王书记,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这是你管辖下的人,你自己处理。”

“乔部长,请把电话给我。”王书记都快要气乐了,这个腾胡云还真是敢闹腾!之前他和任明达的人偷偷联系的事,柳队长这边都禀告了王书记,自然也知道腾市长昨晚上对陆九铮的威逼利诱。

王书记原本是打算等离开疗养院之后再来处理腾市长的事,褚老爷子他们私底下的那些谋算,看似天衣无缝,可是王书记明白乔部长这边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等着他们闹起来,到时候再一起收拾了。

也就腾市长这个蠢货还以为任明达身份了得,直接被任明达当了枪来使,但是毕竟是王书记管辖下的官员,自然需要他来处理,此时接过电话的王书记对着另一头的柳队长开口:“柳义把手机扬声器打开,你替我告诉腾胡云,既然他要告陆九铮,那就公事公办的走法律程序,先将腾胡云就地免职,等整个案子调查清楚了再说。”

听到手机里王书记的话,腾市长整个人都傻愣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王书记就这样将他免职了,可是还不等腾市长给自己辩解两句,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不管如何,腾市长的职位是被撸了。

一旁宋秘书表情也是僵硬的难看,脸色苍白成了一片,他原本以为腾市长这事只是小事,何不卖任明达和黄源礼一个面子,日后有什么事也算是他们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可是宋秘书却不知道性子一贯爽朗的王书记竟然动怒了,甚至还直接免了腾市长的职位,这根本就是犯了王书记的逆鳞。

柳队长是懒得去看呆傻的腾市长,向着越野车走了过来,对着车窗玻璃后的陶沫和陆九铮微微一笑,敬了个军礼,“一路顺风。”

“柳队长,再见!”陶沫微微一笑的摆摆手,陆九铮发动汽车,黑色的越野车随即快速的开出了疗养院的大门,消失在绿意盎然的道路上。

姚文峰没有想到王书记对陶沫和陆九铮这般看重,此时看了一眼脸色又恢复冷漠的柳队长,“抱歉柳队长,刚刚是我唐突了。”

“姚中校客气了。”对于其他人,柳队长是一贯的冷面无情,此时冷冷的回了一句,随后带着被看押的四个大兵大步离开了。

姚文峰看了一眼腾市长和宋秘书,随后摇摇头也上了车,越野车再次离开,宋秘书最后也离开了,唯独腾市长一个人被门口的大兵赶到了疗养院的门外,他面色如土的站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不,自己怎么能被免职呢!”许久之后,腾市长猛的反应过来,随即向着疗养院冲了过来,想要进去找任明达,可是门口的大兵却直接出手将腾市长给挡了下来。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粗哑着声音,腾市长疯癫一般的开口,可是几个士兵却如同木头人一般,依旧牢牢的将腾市长挡在外面,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只怕此时就不是拦住人了,而是直接将他给抓起来审问了。

从石溪市到川渝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从川渝到依兰村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这一路上足足有四个多小时,陆九铮开着车,陶沫则回过头看马教授讨论着这一次的考察,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倒是过的很快。

中午时分汽车就到了依兰村,报出身份得到通行之后,两辆越野车向着驻地方向开了过去,“大叔,我陪教授走走,他有点的晕车。”

马教授毕竟年纪大了一些,这样连续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子,身体僵硬的有些难受,现在到了村子里,正好下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陶沫刚陪同马教授下了车,突然看见不远处焦元脸色苍白的跑了过来,他身后不远处则是几个猛追不舍的村民,一边还听见有人喊着,“快抓抓他,抓住这个杀人犯!”

陶沫一愣,就看见焦元砰的一声摔在自己面前,原本攥在手里头的一把菜刀也掉在了地上,菜刀上赫然是干涸的血迹,明亮的阳光之下,反射出骇人的光芒。

“怎么回事?”陶沫一愣,扶起有些神色慌张的焦元,却见后面的村民已经都围了过来,当看到地上带血的菜刀时,众人的表情更为的激动,好几个男人都要扑过来,但是看到陶沫和马教授,估计是顾虑他们的身份,此时倒没有扑上前来,却是牢牢将陶沫、焦元、马教授三个人给团团围住了。

这些都是郝家的人?陶沫看了一眼四周,倒是想起来了,之前郝二癞那个老光棍逼迫潘蓝蓝嫁给他,给郝二癞撑场子的正是郝家的那些亲戚,听说都是拿了郝二癞一百块钱的好处费,所以郝家几十号人才会逼迫焦家将潘蓝蓝嫁给郝二癞,否则就将失踪十多年的郝丽丽还回来。

☆、第193章 疑点重重

“杀人偿命,这和你们考察组的人没关系!”说话的正是郝二癞的大嫂,是个能和焦奶奶对骂厮打的泼妇,此时郝大嫂恨恨的盯着焦元,厉声指控:“你们焦家害了我小姑子还不够,现在又害了我二弟!你们真以为我们郝家没人了吗?”

“对,杀人偿命!将焦元这个凶手抓起啦!”一旁郝家其他的人都高声喊了起来,一张一张的脸庞上满是仇视的怒火,原本他们都贪图郝二癞给的钱,前几天才会帮着郝二癞逼上焦家,让潘蓝蓝嫁给郝二癞这老光棍。

可是谁知道焦家竟然这么狠,就因为搭上了考察组的关系,潘蓝蓝不嫁给郝二癞也就算了,焦元竟然还敢将郝二癞给杀了。

经济越贫穷越落后的地方越讲究同姓同宗的团结,焦家这样行事,郝家如果不讨回一个公道,以后在村子里郝姓的人就没办法立足了,谁都敢欺负上头。

更何况郝二癞是个老光棍,他死了,可是他之前在外面发财带回来的钱都还在,郝家已经决定将郝二癞的这笔钱按照人头家家户户都分了。

拿了郝二癞的钱,不管如何郝家人也要为郝二癞讨回一个公道,否则心里头多少有点的心虚,担心晚上睡着了被已经死掉的郝二癞找上。

“焦元,怎么回事?”陶沫再次看了一眼地上血迹已经干涸的菜刀,她是不认为焦元这个才十七岁的大男孩会杀人,可是看郝家这些人来势汹汹的架势,只怕这事和焦元有牵扯。

焦元清秀的脸上是一片的茫然,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陶沫,随后又快速的低下头,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这让陶沫不由的眉头一皱。

“焦元你这个杀人凶手!”郝大嫂一看焦元这模样顿时就气焰嚣张起来,不过多少有点忌惮陶沫和马教授,恶狠狠的开口:“他有什么可说的,杀人偿命!焦元既然敢杀了我二弟,那就要偿命!”

“就是,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为什么他会拿这杀了二癞的凶器?而且一看到我们就拿着菜刀跑!分明是做贼心虚!”

“对啊,幸好我们赶来的及时,否则焦元把菜刀藏到外面的戈壁里,风沙一掩埋,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二癞虽然被杀了,但是他的魂一定还在这里,指引着我们找到焦元这个凶手!”

郝家众人七嘴八舌的怒骂起来,要将焦元这个杀人凶手给抓起来,郝二癞发了财回到依兰村之后,出手阔气了很多,郝家人都巴结着郝二癞,自然不会有什么冲突矛盾,唯一有矛盾的就是焦家!

所以郝二癞失踪了一晚上之后,郝家人就怀疑是不是焦家害了郝二癞,果真,他们刚找到焦家,就看到焦元鬼鬼祟祟的想要出去,被大家这么一追赶,就看到了焦元藏在衣服下的菜刀,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这分明就是焦元杀害郝二癞的铁证。

“焦元,你怎么说?”陶沫从心底是不相信焦元会杀人的,毕竟他只有十七岁,郝二癞可是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从体力上而言焦元也不是郝二癞的对手,更何况焦元这表情不像是杀人凶手,而像是隐瞒了什么不愿意说。

可惜不管陶沫如何询问,焦元却都是低着头不说话,愈加坐实了他杀害郝二癞的罪名。

“说不话来了吧?焦元分明就是凶手!”看着焦元低头不说话,郝大嫂更加得意起来,抓到了凶手,郝二癞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那些钱他留着也没用,不如造福郝家这些帮他讨回公道的家人。

“你这个杀千刀的老荡妇!凭什么说我孙子是杀人凶手!”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叫骂声响起,声音太刺耳,让人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却见焦奶奶从不远处奔了过来,对着郝大嫂张嘴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妇,我孙子可是老实人,村子里谁见到了不夸几句,说我孙子是杀人犯,老娘撕了你的嘴!”

“我呸!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孙子就是杀人犯!这菜刀还染了血,他要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到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郝大嫂原本就是个泼妇,所以此时毫不客气的杵着腰,和焦奶奶对骂起来。

两个女人越骂越难听,什么脏话、不堪入耳的话都纷纷骂了出来,焦奶奶虽然性子刻薄贪财,但是对焦元这个孙子疼的像是眼珠子一样,哪里能容忍郝家人这样辱骂焦元,骂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此时直接就对着郝大嫂扑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嘴巴不干净的小荡妇!看老娘撕了你嘴巴,让你骂我孙子!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小荡妇!”焦奶奶一把抓着郝大嫂的头发,抬手就向着她的脸上打了过去。

郝大嫂也不是好欺负的,此时更是依仗着身高体壮,一把将就撒泼的焦奶奶推摔了出去,将被抓散的头发顺了一下,不屑的看着摔在地上又开始叫骂的焦奶奶,淬了一口吐沫,“你骂什么骂?焦元杀了我二弟,这可是铁证如山!有本事你这个死老太婆去公安局骂,看看他们会不会将焦元这个杀人凶手给放了,还是将他枪毙了!”

“你给我闭嘴!郝二癞那个老无赖,谁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我孙子昨晚上一直在家里睡觉,你敢再胡说,老娘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将你们郝家闹的家破人亡!”焦奶奶喘息着,态度强势的维护焦元这个孙子。

村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将村长和其他人都惊动了,此时众人也都聚集在外围,纷纷议论起来,焦元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所以四周村民大都数都相信焦元是清白的。

毕竟焦元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凶手,平日里性子就好,对长辈也很尊敬,潘蓝蓝能健康长大都是焦元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护着的,说是他杀人,村子里人都不相信。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省几句!”村长实在感觉丢脸,这些村子里的老娘们,只要一张口,那嘴巴比粪坑都要臭,什么话都敢骂。

村长看了一眼焦元,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染血的菜刀,不由叹息一声,“焦元,你说说这菜刀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这就是焦元杀人的凶器!”郝家人抢先的接过话,四周村名看着这干涸了血迹的菜刀都有些的胆战心惊,这菜刀上可沾染了不少鲜血,这要是用菜刀砍了好二癞,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村长板着脸怒斥了郝家人一句,随后又看向焦元,态度是极其的和善,“焦元,你不要怕,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考察组的同志都在这里,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焦元依旧苍白着脸,看了一眼众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再次低下头来,焦元这样的态度,让郝家人更是嚣张起来,纷纷指责焦元就是凶手,四周原本相信焦元的人此时也都有些的迟疑了。

“村长,我看焦元分明就是担心我二弟娶了潘蓝蓝,所以才起了杀心,将我二弟给杀了,以绝后患!这菜刀上的血肯定是我二弟的。”郝大嫂指着地上干涸血迹的菜刀,再次将杀人犯的罪名扣到了焦元头上。

村长这一下也为难了,焦元根本不开口,也不说这染血的菜刀是从哪里来的,这不等于是默认了郝家人的指控,承认自己杀了郝二癞。

“村长,郝二癞现在只是失踪了,并没有人看到尸体,也没有人看到焦元行凶杀人,所以现在指控焦元是杀人犯还太早了。”陶沫终究是想护着焦元。

陶沫余光扫了一眼围拢的人群,在人群后面看到一张偷偷摸摸的身影,正是罗哥身边的狗腿子小黄鱼,想到之前从郭子四人那里问到的口供,再想到郝二癞被杀的事,陶沫此时向着村长道:“如果村长相信我,我可以让考察组的人帮忙寻找一下,当然,焦元也暂时由我们看押起来,直到将事情给查明白了。”

一旁马教授低声开口:“陶沫,你这样做好吗?”考察组毕竟纪律严明,陶沫冒然将焦元带回去绝对不可行。

陶沫自然知道考察组的纪律,不过陶沫总感觉罗哥突然出现在依兰村、郝二癞发财回来强取潘蓝蓝,到此刻被杀,焦元成为凶手,这一切都让陶沫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线索关联着,只是陶沫暂时还理不出头绪来,所以她只能先将焦元保护好,防止他也出现什么意外。

“村长,我还是暂时将焦元带回去吧。”陶沫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郝家人,焦元这小身板可架不住他们这些人的粗手粗脚,情绪愤怒之下,郝家人绝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算打死人了,现场十二多人,也会来个法不责众。

“这样真是太好了,只是给你们考察组添麻烦了。”村长感激的看向陶沫,毕竟焦元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

村长的顾虑和陶沫是一样的,首先就是保护焦元的安全,若是让郝家人这么闹下去,真的起了冲突都有可能将焦元打伤或者失手打死,陶沫愿意接手,甚至让考察组的大兵帮忙寻找郝二癞是再好不过了,不管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坐在地上撒泼的焦奶奶这会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旁郝家众人却有些的不满,毕竟陶沫之前就帮了潘蓝蓝,甚至还让她去了考察组做饭,明眼人都看出来陶沫对焦元和潘蓝蓝很照顾,陶沫又要将焦元带走了,肯定是要包庇他。

“就算你们上川渝县公安局报案,找不到尸体,也没有其他证据,焦元最多也就是个犯罪嫌疑人,保释了也可以离开公安局。”陶沫看向不甘心的郝家人,继续开口道:“如果焦元真的是杀人凶手,我会亲自将他送进监狱。”

“那我暂时就相信你的话。”郝大嫂点了点头,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考察组的这些专家教授,而且村子里的熟菜和鸡蛋家禽都要卖给考察组,真的得罪了人,那就少了一大笔收入。

更何况在郝大嫂看来考察组的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应该是不会说谎的,不过首要的就是要找到郝二癞的尸体,有了尸体,就能指控焦元了。

半个小时之后,考察组驻地。

村子里出了杀人案,考察组这边也收到了消息,“陶沫,你一个小小的考察员,没有经过我们三人的同意,你凭什么擅自做主?如果焦元和潘蓝蓝是间谍,泄露了考察组的机密情报,这个责任你担负的起吗?”小陈教授率先发难,板着脸厉声指责着陶沫。

“小陈教授,这件事不怪陶沫,当时是我同意将焦元带回考察组暂时看押的。”一旁马教授连忙开口给陶沫辩解,之前马教授就担心这一点,不过陶沫坚持要将焦元带回来看管。

在马教授看来陶沫这是好意,毕竟郝家那些人来势汹汹,说不定一闹之下就将焦元给给打了,陶沫这样做至少能保障焦元的安全,不明白马教授实在不明白小陈教授为什么要处处和陶沫过不去,明明这只是一件小事,到了小陈教授这里就被渲染成了间谍泄密的大事件。

陶沫和马教授将焦元带回考察组就交给了操权处理,将他关押在一间空余的教室里,派了两个大兵看守着,陶沫这么做最主要的是因为村子里有罗哥这些人在,卢轻雪也出现了,陶沫不放心将焦元放到外面去。

隐隐约约里,陶沫总感觉整个依兰村似乎蒙上了一层白纱,让人看不清楚,只要解开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一切都将抽丝剥茧的明朗起来。

“马教授,你不用给陶沫脱罪了,哼,她无组织无纪律也不是头一天了!”小陈教授态度高傲的嗤了一声,明显是打算抓着陶沫的过错不放,“程教授,你是此次考察组的领队,我认为陶沫这样擅自行动,将考察组的安全置于不顾的行为,必须要严厉处罚,以儆效尤,否则日后大家都有一样学一样,我们的考察组还有纪律可言吗?还谈什么保密性!”

程教授思虑了一番,随后看向陶沫,“陶沫,你虽然出于好心,但是的确没有考虑到考察组的安全性和保密性,鉴于你的行为,考察组决定给你记过一次,全组通报批评,你服从处罚吗?”

“我服从决定。”陶沫平静的点了点头,心思还在被看押的焦元身上。

程教授也没有想到陶沫这么干脆,她若是一直这么识时务,那么他们也不会要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中医天才,可惜陶沫太出色了,她将所有老一辈子的专家教授都压的无法出头,让大家名声扫地,所以陶沫会被打压、会被毁也是大势所趋。

这边考察组决定了对陶沫的处罚决定众人也就散了。

“他们怎么说?是不是难为你了?”等候在外面的操权连忙迎了过去,唯恐陶沫在里面受了委屈,“你这一次的确太着急了,至少让我出面,我倒要看看小陈教授怎么刁难你!”

“操大哥,不用担心,只是记了一过,通报批评一次,”陶沫笑了笑,看向陆九铮,“大叔,焦元关押在哪里?我想过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吃饭。”低沉的声音响起,陆九铮看了一眼有些急切的陶沫,“是我们的人负责看守的,其他人都见不到焦元。”

“这我就放心了。”陶沫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会肚子的确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倒是走在最后面的操权疑惑的看了一眼陶沫和陆九铮,总感觉这两人有什么瞒着自己,但是想不明白之下,操权也不着急,反正最后还是会知道的。

吃过迟来的午饭,陶沫和陆九铮、操权向着关押焦元的教室走了过去,姚文峰忽然半路拦了过来,态度依旧冷傲,只是看向陶沫的眼神多了一抹深究,“我也听说了焦元的事,既然涉及到了考察组的安全,我们就一起过去。”

从明面上而言,姚文峰依旧是整个考察组安全的最高指挥官,而且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操权也无法拒绝,所以原本的三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

废弃的教室也被改装成了一个简易的房间,放了钢丝床,此时焦元失神的坐在床边,陶沫他们开门进来都没有发现,直到操权出声,焦元才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当看到陌生面孔的姚文峰时,焦元神色顿时充满了戒备。

“焦元,你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可以告诉我那把染血的菜刀是怎么回事?”操权率先开口,他还是很喜欢焦元这个孩子,若不是有他护着,潘蓝蓝在焦家只怕早就被磋磨死了。

毕竟当年焦运良再婚,郝丽丽心理有些的扭曲,整日里就虐待潘蓝蓝为乐,焦奶奶又痛恨潘蓝蓝身上流淌着潘家的血,对潘蓝蓝也是打心底痛恨,若不是由焦元一直护着,潘蓝蓝这些年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可惜不管操权如何开口,焦元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焦元看起来有些的清瘦,可是他的眼神一直都是干净明亮的,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懂事的孩子固执起来会这样,明显牵扯到了凶杀案,却还是死咬着不开口。

“陶沫相信郝二癞不是你杀的,你却不开口是为了保护真正的凶手?”姚文峰突然开口,声音显得冰冷而犀利,“三十多年前焦家和潘家发生了血案,死了很多人,所以值得你保护的人并不多,一个就是你奶奶,还有一个就是你父亲,至于潘蓝蓝一直在考察组,不可能溜出去杀人,而你奶奶之前还和郝家的人起了冲突,她不可能在杀人之后这么镇定,更何况你奶奶年纪大了,也杀不了郝二癞。”

随着姚文峰的话,焦元神色看似未变,可是不由自主攥紧的手,微微紧缩的瞳孔都说明了他在紧张。

“那么真正杀了郝二癞的人只可能是你的父亲焦运良,而你看到了那把染血的菜刀,想要给你父亲遮掩,才会想要将染血的菜刀送出去掩埋。”姚文峰锐利的目光紧迫的盯着焦元,以一个十七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大男孩而言,焦元镇定的表现已经让人吃惊,但是他毕竟太年幼了,在姚文峰这些人面前却是无处可藏。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半晌之后,焦元淡淡的开口,看了一眼众人之后低下头,一副拒绝再次交谈的意思。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姚文峰认为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所以此时倒也不留在这里讨人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陶沫之后,将军帽一戴大步走了出去。

陶沫留了下来,可惜不管陶沫如何询问,焦元是真的半个字都没有说,陶沫也只能离开了,房间里静悄悄的,焦元看着关闭的房门,忽然诡异一笑,整个人神色都扭曲了几分,和刚刚那苍白的模样截然相反。

锋刃一直在暗中监管整个考察组和依兰村,所以陆九铮要搜集郝二癞的资料倒是方便了很多,此时天色暗沉下来,宿舍里,陶沫翻看着手里头关于郝二癞的资料。

“大叔,我怎么感觉郝二癞是掉进别人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了?”陶沫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后背挺得笔直的陆九铮,再对比一下自己,拿着资料靠在床头,脱了鞋子,双脚晃悠的懒散模样,陶沫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和大叔果真有代沟。

听到陶沫的话,陆九铮回头,看到陶沫这姿势,不由眉头皱了一下,“坐直了。”

“不要,挺那么直,腰都要痛了。”陶沫偏偏反其道而行,此时身体一软,直接躺到了床上,顺便还耍无赖的滚了两圈之后平躺在床上,双手高举着手里头的关于郝二癞的资料,“且不说酒吧那里肯定有监控,这年头谁还带着十多万现金出行。”

陆九铮倒不是看不惯陶沫的坐姿,而是因为坐姿不对会有损视力,结果陶沫竟然直接躺床上了,陆九铮不得不放下手里头的资料走了过来。

陶沫眯眼一笑,依旧懒骨头一般不想动,陆九铮弯腰将人直接给抱了起来,结果陶沫双手迅速的抱住陆九铮的脖子,双腿无赖的缠在陆九铮的腰上,如同无尾熊一般的撒娇,“大叔,你看考察组环境多简陋,连个沙发都没有,做木头方凳上看资料,不但屁股痛,腰挺的也不舒服。”

陆九铮手底下带出来的那些兵,哪一个看到陆九铮不像是老鼠见了猫,就算最开始进入锋刃那些新兵刺头,看到陆九铮那非人类的各项训练记录之后,对陆九铮也只有无比的敬畏和崇拜。

可是偏偏陶沫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偏偏就她敢和陆九铮反着来,此时,看着无赖一般懒在自己身上的陶沫,陆九铮峻脸的面瘫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打是舍不得,骂也也舍不得,陆九铮知道陶沫是吃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偏偏陆九铮却是甘之如饴。

“大叔,你给我当人肉靠椅吧。”陶沫抬起头对着陆九铮笑嘻嘻的开口,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身体还左右扭动着,看着陆九铮那刚毅的下巴,陶沫心里头痒痒的,支起身体,吧唧一口啃在陆九铮的薄唇上,樱唇下移,最后无赖的用小虎牙磨着陆九铮的下巴,“大叔……”

呼吸陡然之间粗重了几分,陆九铮抱着陶沫的手臂微微的收紧,低沉的嗓音带着感性的嘶哑,“别闹。”

“那大叔你就答应我吧。”在陆九铮的下巴上留下了一排牙印,陶沫清澈见底的黑眸滴溜溜的瞅着陆九铮,大有他不同意自己就赖在他身上不下来的趋势。

陆九铮不得不在床边坐了下来,陶沫见好就收,在陆九铮身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后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低头将陆九铮的手拉了过来环在自己腰上,陶沫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叔,这上面说郝二癞这些年一直在石溪市混日子,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郝二癞贪生怕死,道上的人对他很是瞧不起,所以郝二癞不可能突然富起来。”

根据锋刃调查的资料显示,郝二癞是突然暴富的,然后他就回到了依兰村,甚至都没有再去石溪市,这样看起来郝二癞是在躲什么人,而根据当时同一时间段石溪市的调查情况,在郝二癞回来的三天前,石溪市发生了一件酒吧帮派争斗而导致一人死亡的恶性事件。

而被打死的人叫杨洋,是个帮派头目的老来子,当时杨洋带着十八万现金来酒吧和人交易,想要私下购买一件盗墓出来的瓷器,可是谁知道杨洋碰到了老对头,他还没有交易就和老对头带来的人大打出手。

根据警方这边的口供显示杨洋当时被人用酒瓶子砸伤了脑袋,混乱里,不知道怎么着了火,械斗的两帮人都停止了打斗,纷纷逃离着火的酒吧,杨洋额头上的伤口过大,导致了失血过多,最后死在了酒吧里,随身携带的装有十八万现金的黑色皮包也不见了。

警方这边的调查显示当时太过于混乱,这十八万肯定是被人见财起意的捡走了,而杨洋的尸检结果则显示他的死亡原因是头部遭受二次重击,导致了昏迷,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窒息而死。

“大叔,事发当日,郝二癞就在这个酒吧里喝酒,所以很有可能是捡到了十八万的黑色钱包,又担心被杨洋时候会报复,干脆拿东西砸死了杨洋,携带十八万逃走了。”陶沫越想越感觉是这样,否则郝二癞到哪里去弄十多万现金。

“当然,郝二癞的性子杀人是不敢的,他当时可能只是想将杨杨打昏,却不知道当时着火的酒吧密布着浓烟,所以郝二癞没有看见杨洋额头上之前被酒瓶子砸中了的伤口,他再被郝二癞砸了一下当场就昏迷了,最后窒息而死。”

陶沫将资料翻到第二页,舒服的靠在陆九铮的怀抱里,“大叔,你看当时尸检结果出来了之后,杨洋的父亲就悬赏了一百万要找到杀害杨洋的凶手,郝二癞肯能是怕了,所以躲了三天之后就带着钱回到了依兰村。”

“现在的问题关键是郝二癞为什么要娶潘蓝蓝?潘蓝蓝只有十六岁,绝对比不上村里那些漂亮成熟的女人,郝二癞名声坏了,但是他有了钱,要娶个漂亮媳妇肯定是可以的,他为什么盯上了潘蓝蓝,而且罗哥同样盯上了潘蓝蓝。”

陶沫正色的开口,快速的拿起床头柜上关于罗哥的资料,“这上面显示罗哥比郝二癞早一步到了依兰村的,若不是有焦元搅合,潘蓝蓝应该会嫁给了罗哥,毕竟他比郝二癞年轻,也有钱,长的也好看,或许这就是罗哥的目的,他要让潘蓝蓝心甘情愿的嫁给她,可是为了什么?”

“如果郝二癞是被罗算计的,那从酒吧械斗到杨洋死亡都是罗哥布的局,那这个卖盗墓来的瓷器的人肯定是罗哥事先安排的。”陆九铮一针见血的指着郝二癞资料里的盗墓两个字,“三十多年钱,潘家和焦家关系密切,而且村里人都说他们两家在外面发了财,可是具体做什么发了什么财,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潘家和焦家也一直都极其保密。”

陶沫猛地直起了身体,回头错愕的看向陆九铮,“大叔,你是说潘家和焦家祖上可能是盗墓的,罗哥也有可能是盗墓的,或者是从事盗墓销赃的,所以罗哥有可能意外知道了潘家和焦家祖上的秘密,所以他故意设计了郝二癞,用他杀害杨洋的事逼迫郝二癞去娶潘蓝蓝,从而让潘蓝蓝想干情缘的嫁给罗哥。”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在陶沫的脑海里陈列着,三十多年钱,潘家和焦家会突然交恶,甚至发生了血案,导致死了二十多个人,很有可能是分赃不均导致的,潘蓝蓝是如今潘家唯一的人了,如果当年那笔盗墓的财宝还在,潘蓝蓝或许是一个线索,所以罗哥才会大费周章的部下这个局,罗哥这么小心翼翼用迂回的手段,很有可能是担心消息传出去,被其他人盯上了。

“那卢轻雪呢?她如果是幕后那个神秘的组织,不可能看上一笔盗墓的财宝。”陶沫忽然开口,卢轻雪明显也知道自己和大叔都在怀疑她,可是她依旧有恃无恐的故意接近自己这边,看来她背后的组织的确强大,强大到根本不怕陶沫和陆九铮他们怀疑调查。

如果说潘家和焦家的事是一张小网,那么卢轻雪背后的组织、第二次考察组、那个荒废的生化实验室废墟则织成了一张大网,如今敌人在暗处,大叔则在明处,而且暗处的敌人甚至比大叔还要强大,陶沫不由的担心起来。

陆九铮伸出手揉了揉的头,将她皱起的眉头抹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担心。”

“嗯,大叔,我明天去试探一下潘蓝蓝,看她知道不知道关于盗墓的事情。”陶沫点了点头,温顺的依靠在陆九铮的怀抱里,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无比的认真,不管如何,她一定不会让大叔出事的。

焦元杀了郝二癞的事情在依兰村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一把染血的菜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所以一时半刻也不能盖棺定论。

村子里老一辈人又开始迷信起来,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总说是古井里的老龙王发怒了,所以之前吞了郭子四个人,现在又吞了郝二癞,尸体都被老龙王是吃了,自然是找不到。

潘蓝蓝这几天一直在厨房里帮忙,因为没有单独去外面,倒是不知道焦元杀害郝二癞的传言,这会大清早的她正在给土豆削皮,看到陶沫过来了,小姑娘脸上不由露出喜悦的笑容,“陶研究员,你来了,我这里乱糟糟的,都没地方给你坐了。”

“没事,你继续忙,对了,这套护肤品送给你。”陶沫将手里头的化妆品礼盒递了过去,说实话潘蓝蓝长的的确不算丑,因为现在只有十六岁,所以还没有完全那种稚气,但是五官明艳动人,日后绝对会是个美人胚子。

“谢谢。”没有女人不爱护肤品的,尤其是戈壁这种环境下,阳光灼热,不保护一下皮肤,脸都会被晒的脱皮,潘蓝蓝好在年轻,皮肤底子又好,所以看起来还算白皙。

陶沫拿过一旁的碎瓷片帮着削着土豆皮,看了一眼潘蓝蓝,“蓝蓝,你有想过日后怎么办吗?考察组终究是要离开村子的,你如果一直留在这里……”

潘蓝蓝削皮的动作一顿,随后苦涩的笑了起来,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奈,“哥说了要带我出去打工,可是奶奶年纪大了,爸爸他这些年一直劳累,身体也不好,精神也不大好,哥肯定是能外出打工的,我也不想一个人离开。”

对潘蓝蓝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而言,虽然她的童年是灰色的是充满了痛苦的,但是焦元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像是一道暖阳,让潘蓝蓝心里头没有丝毫的污秽和黑暗,纵然焦奶奶这么多年对她很不好,但是潘蓝蓝还是不愿意离开,这里是她的家,这些都是她的家人,离开了,她就成了没有家的流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