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血流成河,而他不必在场。

卫朝枫撕完一个面包,这些年自甘堕落的苦日子过多了,倒也学会了勤俭,连掉在桌上的面包屑也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沾起来放进嘴里吃掉了,看得乔深巷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要是让唐卫两家长辈看见这唯一的少爷贫苦节省成这样,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卫朝枫倒不以为意,舔了舔手指,道:“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再约时间。”

“干什么?”

卫朝枫扫了他一眼。

乔深巷立刻顿悟,“哦,为了那个程意城呀?”

“乔深巷,”卫朝枫盯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一眼让乔深巷有点发毛,“放尊重一点。”

“……”

乔深巷没有见过卫朝枫谈恋爱的样子,也没有见过卫朝枫玩*女*人的样子,所以他实在搞不清楚那一位程意城小姐在这当中到底是属于哪一种。要说卫朝枫一边开着破破烂烂的麻辣烫店一边玩*女*人吧,乔深巷觉得他真是审美独特,挺有追求;但要说卫朝枫是一边卖麻辣烫一边谈恋爱吧,乔深巷觉得他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你放心,虽然我不再拿手术刀了,但看病我还是会的,”乔深巷对他笑了笑,自认对他猜得□□不离十:“对女孩子,负责任的态度是对的。她那道伤是你惹出来的,不治好她,你也没办法跟她分手。”

卫朝枫闭口嚼着嘴里的面包,没说话,喝了口水咽下去了,放下水杯,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这才抬头定定地看向一旁说话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反问了一句,“谁告诉过你,我治好她是为了和她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程意城和程倚庭这两个都姓程的女主,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后面的比前面的作一点……因为深深要比枫枫好说话,好说话的男人通常都会养出作一点的太太哈哈哈哈哈

说谎(1)

程意城出差回来,好几日没有见到卫朝枫。除了工作以外他没有用行动电话的习惯,程意城这才发现,一旦失去他的下落,她竟然对这个人无从找起。

这一晚,程意城来到卫朝枫的小店,肖原见了她,热情地出来招呼。程意城询问卫朝枫的事,肖原答得很快,也很肯定:“卫哥去外地进货了。”

“哦……”

程意城虽然点了点头,心里着实是打了个问号的。

麻辣烫的那些诸如鸡毛菜之类的原材料,还需要去外地进货……?只听过空运生鱼片的,没有听过空运鸡毛菜啊,来回车费都不够吧?

肖原这孩子对卫朝枫有点偶像情结,自然不会往腐败了堕落了出去*鬼*混*了的这方面想。在肖原心里,卫朝枫简直是当代农村小伙自力更生最终拥有一家店面的榜样力量。

一见程意城有点怀疑的意思,小朋友立刻拍胸脯为老板的人品作保证:“程小姐,你可不能怀疑卫哥啊。卫哥可是好人,外地进货便宜,现在肯为点小本生意还吃苦跑地进货的老板可不多了啊。”

程意城连忙笑着说好,心想卫朝枫这人收买人心当真是有一套,把个小孩收得服服帖帖,跑来这当牛做马,还被卫朝枫忽悠了当是在锻炼人生经验。

程意城挽起袖子进厨房帮忙,对肖原道:“今晚等客人走了以后,我们明天暂停营业两天。正好卫朝枫不在,我有点事想做,你一起来。哦,对了,把小龙哥也叫来吧,我需要帮手。”

小龙哥今晚照例是来吃夜宵的,坐下一听程意城有事相求,还没等程意城说是什么事,小龙哥立刻一拍桌子表示卫朝枫的事就是他的事,卫朝枫女*人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程意城脸一红。‘卫朝枫的女*人’这种称呼真是……

小龙哥豪气干云地答应了下来,“小程,说吧,要我干什么?人手不够的话,你放心,我再给你拉一帮兄弟过来。”

“不用了,小龙哥你过来帮忙已经足够了。”

程意城也不多说客套话,提了两桶油漆,往地上一放。小龙哥两眼一直,“立邦漆,国际驰名商标哇……”

程意城也不跟他客气了,给在场的两位男士一人一把刷子,“卫朝枫的这家店好久没有翻新过了,外面的店牌也掉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两天刚好是周末,这里也不大,我粗略估计了一下,照我们三个的速度,可以来得及把这里翻新一下。”

肖原当即裂开嘴笑了,连连点头立刻开始动手干活。小伙子心头乐开了花,有这么贤内助的老板娘,老板的麻辣烫生意很有希望冲出小镇走进大城市啊!

小龙哥也很有干劲,他是底层出生,对这种包工头似的活很有感情,就像狗狗看见肉骨头会流口水,小龙哥看见立邦漆就想动手刷墙。

小龙哥眼珠一转,用手肘推了推程意城。

程意城:“怎么了?”

小龙哥:“嘻嘻,小程,看在我给你做苦力的份上,你和卫朝枫那小子结婚那天,可不能收我份子钱……”

“……”

程意城囧。

三个人就这么热火朝天地干了两天。

隔天,傍晚时分,小镇白日的喧嚣渐渐隐去,家家户户的灯开始亮了起来。程意城刷完店门口‘卫记麻辣烫’的最后一个字,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薄汗。

“小龙哥,肖原,来看看,”程意城愉快地回头,喊道:“这个行了……”

她就这样看见了背后正缓步走来的卫朝枫。

古龙写过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名字叫柳长街,身份只是一个小镇上的小人物,其胸襟与智慧却无人能及。程意城在很小的时候就想,一个叫做长街的人,多么奇特而又诗情画意,一个人若是能有与长街融为一体的能力,该是怎样的一种本事,胸怀辽阔,大隐于市。

直到她看见卫朝枫。

还是那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衣,还是那双都已泛黄的耐克球鞋,从天幕长街走来,就像是一个没有历史的存在,看不清楚表情,却分明给人一种很微妙的错觉,就好像在那件衬衫那双球鞋上都没有落下任何烟灰气,某种底性始终都在,而他只是不想揭示,任由时间停止在了他所不反对的那一个点上。

程意城放下手里的刷子跑过去,一连串的问题,“你回来了?从哪里回来的?这两天去哪儿了?累不累?以后还是带一支电话吧,不然我怎么联系你?”

卫朝枫噙着一抹笑意,捂住了她说个不停的嘴。

“你在干什么?”

男人只字不提自己的事,只轻轻一句问话,就把程意城的注意力转了个相反的方向。

“哦,这个,”程意城指了指身后的小店,看见肖原和小龙哥都正冲着她在笑,这种身后有朋友力撑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她看了看卫朝枫:“喜不喜欢?惊不惊喜?没有太多惊喜的话总会有点意外的感觉吧。”

卫朝枫一看那喜气洋洋粉刷一新的大红色牌匾,咧开嘴笑了,程意城的审美观。

“确实……”很喜庆……硬是将一个麻辣烫小店包装成了一家本土暴发户的感觉。

“你说还行就行,”程意城挺高兴,拍了拍他的肩,忽然说:“就当做是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啊,小寿星。”

卫朝枫停住了脚步,一愣,皱了下眉。

程意城摸了摸他的脸,“为什么这种表情?你该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吧,你身份证上写着的,今天就是了啊。”

她没有在意他的异样,拉着他的手走进去,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店,连程意城自己都感到很有一种‘夫妻同心,红红火火’的未来憧憬。

小龙哥很识时务地过来拍了下马腿,“卫朝枫,感动吧?你这个老婆,了不得啊!”

肖原也跟着哼哼哈哈,“卫哥,这是程小姐的主意,这两天她弄得可辛苦了~~”

卫朝枫抬手摸了摸墙壁,油漆还未干透,一摸,连温度都仿佛是有些热的,就像血。放进了感情,就会更热,一旦流血,也会流得更快,像自杀。

“程意城,”男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问了句很神棍的话:“你喜欢这种食品连锁店是不是?有特别喜欢的么?我收购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程意城&小龙哥&肖原:“……”

三个人一致地都傻啦。

其实那句话说完,连卫朝枫自己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应该。太不应该了啊,他是脑子被雷劈了么?说出那种不负责任地、不符合他如今身份的话。可是他就是那么自然地说出来了,就像一种冲动,因为明白自己已经必然会对眼前这个女生做出某些辜负,所以在她意识到这种辜负之前他想尽力对她好,以使日后他对她还有挽回的余地和筹码。

卫朝枫难得地进退两难,试图辩解,“呃,我的意思是……”

尚未等他理出一个辩解的思路,只听得身旁爆发出一阵轰隆的笑声。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龙哥爆笑,搂着卫朝枫的脖子,简直快把肺都笑出来了。

“我说,卫朝枫,老婆这么能干,感动是应该的,可是感动成你这样的,也很少见啊!”小龙哥爆笑得简直快飙泪了,重重拍着卫朝枫的背,快把他拍得吐血,“清醒一点,卫朝枫同志。少看点偶像剧,还收购~~~你个小学没毕业的,你懂收购两个字怎么写嘛?”

肖原一听,力挺偶像,“小龙哥,话不能这么说,卫哥可是初中毕业,上过夜校的!”

程意城&小龙哥:“……”

卫朝枫烦躁地抹了一把脸。

程意城任由另外那两位去吵闹,将卫朝枫拉到一边,有点尴尬地笑了下,“你……不喜欢啊?”

“不是,”卫朝枫握起她的手,上面都红了,磨起了一个个的小泡,“你有正经工作的,我这里这样子,你不用浪费力气在上面。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啊。”

程意城摸了摸墙壁,没有意识到男人心里的隐晦,她对他说的,一如她心里所想的那样,很诚恳,“很有历史的老房子了,连墙上的砖缝都有十多年的历史了,附近的老人们总是说,黄梅雨水多,它仍然会变得更暗,更旧。不管这是对历史的眷恋而有的固步自封,还是单纯用以讲故事的手段,我始终认为都是好的。也许你是男人,男人天性会有喜欢征服以及拥有新事物的脾性,但我不是。”

程意城是那一种,对旧事物怀有朴素审美观的女孩。这种女孩绝不多,她却偏偏是其中一个。

就好比她知道,美索不达米亚上那经历历史变迁的村落与庄园,同样是用旧砖建成的,而据说那些砖,正是从巴比伦的废墟里获得的,用手摸一摸,更古老,也许还更硬,但一切都不会改变千年之后的人们,对它会有的敬畏与尊重。

“卫朝枫,我喜欢最寻常的那一种生活,没有太多波折,平平顺顺有一点满足就够了;我们之间,谈结婚或许尚早,但即便将来没有在一起,这一程在一起的时光,我也希望能给彼此留下的是一想起来就会笑的内容,”她搓了搓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可能会倾向于选择比较不热烈的那一种生活方式,我确实……不太喜欢承受太过起伏的感情。”

卫朝枫沉默不语,定睛望着眼前的这个女生。

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这世上关于女人,一旦涉及吸引力这件事,男人就会变得很难有理性。女孩子有一种释放吸引力的能力,瞬间性、非刻意,甚至是错误的、不可存在的,却恰恰会造就一种长期的严重后果:逆势而生的诱*惑*力,见识一次,就是一生。

程意城这样的女孩,可遇不可求。

没有悲念,也没有欲望,她就这样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指责身边还有支离破碎,也不想指责这个世界还有种种遗憾。

“呐,说点什么吧,”程意城推了推他,掩饰微妙的压力,卫朝枫每每沉默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讲太久的话,不知道这样会让人不好意思的吗?”

卫朝枫忽然拉过她的手,令她环住了他的腰,他以一个精准的姿态低下了头,不容她抗拒地倾*身*吻*她。

只见不远处的两位——

小龙哥:“(⊙o⊙)……”

肖原:“(⊙o⊙)……”

比起肖原这个没见过猪有几条腿的,小龙哥好歹也是见过猪跑的,震惊过后迅速地恢复过来,竖起大拇指怒赞:“卫朝枫可以啊,深藏不露。看这下手的姿势,绝对是老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仔细想想,在这个全民开微店的时代,我还在写一个开麻辣烫小店的男主,感觉我内心其实也蛮想去开一家这样的小店的。。。。

说谎(2)

当天夜晚,卫朝枫接到乔深巷的电话。

程意城正和卫朝枫在新粉刷的店里庆祝生日,顺带庆祝翻新的店面重新开张。肖原订了蛋糕,小龙哥带着一帮小兄弟过来捧场,自带了免费酒水。入夜,卫朝枫将店外的卷帘门‘撕拉’一声拉下,灯光一关,握了几盏手电筒一打,卫朝枫笑笑,拽了句洋文说everybody,不醉无归!这一场民间自制派对就这样被他瞬间炒热至高点。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瞬间煽动性的能力的,这是一种资本,除非经历过,而且必须经历过无数次,否则绝对练不来,哪怕只是万分之一。这是卫朝枫的本事,可惜程意城并没有看懂。

当乔深巷的电话过来时,卫朝枫正被一群人闹着抹蛋糕,脸上被抹得一塌糊涂,程意城想替他挡开些,反而被他拽进去一起疯。

长裤口袋的行动电话持续震动,卫朝枫掏出来看了下屏幕上的号码,定睛闪神的瞬间连电话都被小龙哥抹了块奶油。卫朝枫笑骂,“等着,我接个电话,回来收拾你。”

小龙哥正在兴头上,不肯放他走,“什么人的电话啊这么重要。”

卫朝枫一个闪身,异常轻松地就跳出了狂欢的局,晃了晃手里的电话,“生意上门,订外卖的。”

“哦哦,那你快去接吧。”小龙哥虽然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嘻嘻哈哈,但正经起来也是很正经的,深知男人最要紧的就是接客赚钱的时候。就比如他自己吧,要是有人在他介绍小*姐谈价格的时候跟他打岔,他绝对会用一种‘我正在干正经事’的态度告诉你不要妨碍他人工作。

卫朝枫从厨房后门走了出去。凌晨的冷风一吹,令男人脸上方才还在狂欢的表情迅速灭去。

“找我什么事?”

“卫鉴诚进医院了,”乔深巷的声音很低,言简意赅,“谢劲风在医院负责,公司和病房两边跑。暴雪的股价动荡了很久,市场都在猜测卫鉴诚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这件事被市场知道的话,恐怕暴雪的日子会不太好过。机构那边暂且压住了消息,媒体就不得而知了,能压一天是一天,这年头,记者都盯得紧,棘手得很。”

卫朝枫没有太多意外的情绪,甚至都没有停顿,“你想说什么?”

乔深巷咳了一声,很显然,他并不适合当说客,尤其是卫朝枫的说客,“我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通知你这件事而已,毕竟我看见了,总不能当没有看见。……你知道的,谢劲风一直在找你。”

“所以呢?”

乔深巷咳出一把深情的声线,打了一张感情牌,“一个女孩子,不容易。谁都知道的,过去暴雪的困境,是你暗地动用了唐家的资金拉了暴雪一把。虽然当年也是谢劲风开口求的你,但你点过头,也帮过她,还是瞒着‘鬼城’帮她的,这情分,不能说没有。”

“乔深巷,”卫朝枫声音很静,是一种经历过太多、已经不想再经历重复的那一种淡静,带着一丝无所谓的疏离,“我现在不过是一介路边小摊卖宵夜的人。你说的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圣经》上有句话,你日子如何,力量也如何。

卫朝枫挂断电话时闭上了眼。

烟火众生的日子过久了,他已经没有力量,也不想再有那样带血*光的力量了。

乔深巷放下电话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来自身旁的一道炽热期待的视线。他朝那个女生摊了摊手,略微有些尴尬地表示尽力了,事关卫朝枫,回天乏术。

谢劲风靠着病房外的长廊墙壁,看见乔深巷摊手无奈的姿势,才收回了视线,眼中的又一次期待落了空,她终于有些落寞地弯下了始终笔直的身*体。

“不能怪他,”站在卫朝枫的立场,乔深巷可以理解:“他当年已经为‘暴雪’做过那么多,否则今日的暴雪早已不复存在。谢小姐,你要明白,那些事都是他瞒着‘鬼城’做的,处在那种组织势力,又是那样的身份,私下敢逆唐律之意行事的人,迄今为止只有他一个。以至于后来他被内部弹劾,权利架空,虽说原因当然不止这一件,但这一件起码也是触怒唐家的导火索。‘暴雪’毕竟,没有抚养过他一天。……所以,说他没有感情,见死不救,显然是不可以的。”

谢劲风抬眼,望了望窗外的一轮明月。

她一字未语,而脸上有的那种难过,已经太深刻了。

乔深巷对这样的难过太熟悉了,任何伤过心的女孩都会有这样一种后遗症。眼前的这个女孩,陈年是否有过一段伤伤心心的感情,已无从查证,也无人再问。应该是有过的吧,乔深巷想,否则行走修罗场、见惯生杀的谢劲风,内心怎么会仍然存着一方柔弱,怎么会仍然对‘卫朝枫’三个字学不会死心。

“不要想太多了,早点休息,”乔深巷挤出些笑容,试图安慰她:“卫朝枫也不是不可能改变心意,也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他生日,才不想谈这个话题。”

谢劲风皱眉,“今天他生日?”

“我不清楚,”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记住另一个男人的生日,“只是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很吵闹的声音,很多人在闹他生日快乐,似乎在为他举行狂欢聚会。”

谢劲风笑了下,分明带着一丝露*骨的同情。

“他的生日不是今天,他用的是假*身*份*证。”她重新站直了身体,终于找到了比自己更值得同情的人,“自欺欺人的游戏,玩上瘾是很容易的,但玩得久却不容易。他这个人,狠起来太没有余地了,也太能牺牲旁人了,不觉得吗?此刻陪在他身边把他当成自己人、却连他真正的生日都不知道的那些人,很可怜。无非是卫朝枫一时兴起,玩过家家游戏麻醉自己的牺牲品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听了个行业培训,看着身边几百位同行,我发现我对这一行还是很有工作热情的,连业余写的男主都无一不是搞金融的,可是最后我自己成家却找了个连金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理工男。。。大概 这就是命。。。

犹豫(1)

中秋将至,程意城提前好久就问了卫朝枫的打算。

“我……没什么家人。”

说这话的时候,卫朝枫微微垂下了头,方才还热情洋溢的一个人,一低头就有了忧郁少年的影子,青葱纯洁得很。

程意城瞪着他,有些不可置信,追问了一句,“一个都没有吗?”父母?兄弟?总有一个吧。程意城惊讶地反问:“你不是说,你来自哪个哪个村吗?”

“我是来自村县啊,可是我们那儿计划生育政策实行得可好了,”小卫老板一昂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我可是独生子女~~”

“……”

程意城很是无语了一会儿,推了下他自我亢奋的脑袋,“好吧,我知道了。不过你观念有偏差,独生子女政策是当年的事,现在二胎政策都陆续放开了,所以你这种傲娇感可以收一收了。”

卫朝枫咂了一下嘴,“女孩子,多逛逛街,关心关心衣服包包,整天对着电脑研究形势政策,会老得很快~~”

“可是我干的就是行业研究啊。”

“……”

呃,也是。

卫朝枫转了转眼珠,忽然想到了什么,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