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离忧愣了愣,有些失神,脑子里一直想着那天璃歌那张害怕的小脸,听到云轻雪说话,才回过神来,“雪儿再等一个月呗!朕以后翻牌子都翻你好不好?”

“讨厌了皇上,人家不要。”云轻雪娇嗔的在男子胸前轻打,“还记得我们相识那个夜晚吗?当时你驻扎在营地,我从家乡逃出来,被你的士兵们抓到,他们见我生得漂亮,就将我扒光,送到您营帐里去。当时我很讨厌你,所以用剑指着你,你欣赏我的勇气,就将我带了回来。一路上你对我照料有加,令我芳心暗许,说来,我们的缘份,还得感谢那几个抓我的士兵。”

后面听着的暗影有些想吐,他恭敬的守在后边,他们七大暗卫十分不喜欢这个新来的妃子,她和璃歌比起来,差远了。

白羽离忧疑惑的看向云轻雪,他有照料过她吗?他只不过吩咐暗影对她好点而已。

两人慢慢绕着荷花池走动,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大声的叫喊声,听那声音,好像就在前方。

“暗影,前面发生什么事?去看看。”白羽离忧说完,冷漠的牵着云轻雪,朝前方走去,后面的宫女们立即跟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要啊,我不要沉塘,呜呜…”

“放开我们,李容儿,你滥杀无辜,你不是人。”

“小姐,呜呜…李容儿,你放开我家小姐,不要将她沉塘,你要沉沉我。”小笼包话没说完,几名太监用剑指着她,几搡搡把她推进笼子里去。

而另一边,璃歌也被推进小笼子里,吊在岸边,准备沉塘。

“救命啊,暗影,你在哪里?有人要谋杀我们,救命。”小笼包扯着嗓子,蹬着脚大声喊道。

璃歌蜷缩在笼子里,害怕得瑟瑟发抖,她虽然会游泳,可不代表她钻得出这个笼子,“包子,你不要怕,要死,咱们也要笑着死。诅咒李容儿和连翘不得好死,我们就是做鬼也不放过她们。”

“呵,还在找石头呢,等把石头挂上,你俩就乖乖做水鬼去,看你们还牙尖嘴利。你们两姐妹等着去当落水鬼,小贱人。”李容儿愤怒的吼一声,指使太监们快点行动。

连翘愣在边上,有些害怕的说道,“容儿,要是被皇上发现了,会不会怪罪我们?虽然璃歌现在是奴婢,可她毕竟以前是皇后…”

“怕什么?皇上都不要她了,她是偷人的淫荡女人,这种女人,活该沉塘。”李容儿插着腰,冷声说道。

笼子好小,小笼包被卡在里面,她连动都动不了,只能扯着嗓子大喊道,“救命,暗影,你在哪里?快救我家小姐,呜呜…好可怜的小姐,小姐,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撑住。”

“再敢乱嘴,就一箭将她射死。”

“呜呜,暗影,救命。我就要叫,反正叫也是死,不叫也是死,我就要叫。”小笼包吼完,池塘另外一边的一行人已经迅速朝这边跑来。

“皇上,这是小笼包的声音。”暗影说完,咻的一下子窜到对面,当他看到眼前那一幕时,迅速蹬上轻功,飘过池塘,一下子将被放在笼子里准备沉塘的小笼包提上岸。而另一边,几名太监提着个笼子,里面装着瘦弱的璃歌,就在暗影准备出手的时候,白羽离忧咻地伸出手中丝线,猛地将笼子从池塘面上卷起,一下子扯到他脚下。

只听“咚”的两声,两个笼子立在两人脚下,对面的李容儿和连翘见此情景,急忙跑过来跪下,恶人先告状的说道,“皇上,你来了就好了,你要替我们作主啊,惩罚这两个害人的奴才。”

笼子里的璃歌一见是白羽离忧,急忙诚惶诚恐的跪下。她左手上绑着白布,白布上因为挣扎浸着鲜红的血迹,脸色惨白,样子楚楚可怜。

白羽离忧眼里闪过一阵心痛,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对准笼子轻砍下去,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杀了璃歌时,只见笼子瞬间闪成两半,里面的人则安然无恙。

璃歌蜷着身子,同样吓得不轻,现在的她,已经禁不起吓了,要是再吓吓,可能会疯掉。父亲、姐姐、风落雪和孩子的死给她造成的打击不轻,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撑不撑得下去。

男子砰的一声放下宝剑,伸出右手,把女子拉了起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好心痛,他比她更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啊呀…”璃歌痛呼一声,双腿发软差点摔到地上,男子迅速搂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看得在场的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白羽离忧不是很恨皇后吗?为什么会救她,还那么紧的抱着她。

“你怎么了?我看看。”白羽离忧推开璃歌,焦急的看了看她的手,还有她的腿,“璃歌?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

当他撕开女子左手上的血布时,看到的就是她一手血迹、肌肤溃烂的样子,他惊喜的皱着眉,将目光移向李容儿,冰冷而狠毒,“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抓她沉塘?她不是呆在冷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你要为我们作主,你看看我的手、我的胸。”李容儿说完,唰的一下撕裂自己胸前的衣衫,露出她里面溃烂通红的肌肤,“皇上,我和连皇上都有伤,全是被璃歌害的,她给我们缝胸衣,在里面洒了毒粉,还威胁我们,如果不让她打二十巴掌,她就不给我们解药,在我们受了二十巴掌之后,她才给我们止痒。我们一时气不过,才带她来沉塘的,她犯了这么大的罪,不仅偷人怀野种,还要害死我们,难道不该沉塘吗?”

白羽离忧一看到李容儿胸前的伤口,立即厌恶的别开脸,那伤口红肿溃烂,难看丑陋,和璃歌手上的有得一比。

“皇上,不是这样的。”小笼包一从笼子里逃出来,立即爬到璃歌面前,“皇上,是李容儿主动叫小姐去服侍她,上次你赶小姐走,她就把过错栽赃到我家小姐身上。四天前,李容儿跑到浣衣局,用脚将我家小姐的手踩烂,我家小姐的手差点废了。李容儿吩咐她做二十套胸衣内裤,且必须在三天之内做好。小姐没日没夜的赶工,人累出病来,手上伤口病情恶化,再加上她才流产,体虚,身体不好。我想起李容儿对小姐的迫害,一时没忍住,所以悄悄往胸衣上洒了痒痒粉,你要罚就罚我,与我家小姐无关。”

“奴婢就奴婢,还称什么小姐?是她先害我们,我才将你沉塘的,皇上求你明察。”李容儿说完,拉着连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下。

“皇上,你…怎么抱着她?”一旁的云轻雪婀娜多姿走过来,柔声说道。

白羽离忧这才发现,他竟情不自禁的搂着璃歌。

男子回过神,一把将女子推开,将云轻雪迅速拥了过去,冷眼看着地上的璃歌,“璃歌是朕的奴婢。朕虽废了她的后位,却没说过要她死,放她回冷宫,朕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

“皇上,那臣妾呢?”连翘手臂上血迹连连,皮肤被抓得血肉翻飞,白羽离忧一看到就觉得恶心。

“你们?未经过允许私自惩罚朕的奴婢,来人,将这两个妒妇就地沉塘。朕的奴婢,就是朕的女人,朕都没惩罚她,何时轮到你们了?”白羽离忧盛怒捏紧拳头,强忍住想一掌拍死这两个女人的怒气。

“不要啊皇上,求皇上开恩,我们知错了。”李容儿害怕的得满面泪痕,刚才那几名太监立即冲到她身边,将她一下子推进笼子,再在笼子外面挂上石头。

璃歌冷冷看着这一幕,如果是以前,李容儿被罚她会出面阻止,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心了,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她不喜也不悲,没有任何感觉,沉塘吧,就这样沉下去,伤害过她的人,她都要一一报复回来。

“皇上,璃歌也有错,你为什么只杀我们不杀她?璃歌偷人啊!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野种,这么大的罪,皇上为什么还留着她的命?是不是皇上根本喜欢她,所以舍不得杀她,要拿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来当垫背?”李容儿扯着嗓子,反正是死,她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们很无辜吗?”云轻雪走到璃歌身边,轻轻拉起她恐怖的左手,“你们这么狠,竟然用脚踩到一个奴婢的手上,十指连心,手痛,心也跟着痛。她只不过在你们衣裳上洒点痒痒粉,你们如果不贪,完全可以不穿。你踩烂璃歌的手,没给她治疗,她在你身上洒了毒粉,却给你们解药。依本宫看,你们俩都该沉塘,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想害人,反而被人害。”

“我呸!”连翘愤怒的看着云轻雪,“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脸指使我们?不就是靠身体迷惑男人,才得到皇上的宠爱吗?我就不信你不恨璃歌那个贱人,都犯了那么多罪,皇上还迷恋她。我敢说,只要璃歌存活的一天,就没有你们这些女人的份,要是璃歌不死,你永远走不进皇上的心。就算她死了,你这个荡妇也得不到皇上的心。”

白羽离忧目光阴冷,“你倒看得通透,来人,将她推下塘,省得朕看着心烦。”

“不要…她们罪不致死,不要沉塘。”说这句话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璃歌,她是受害者,是要被沉塘的人,是身负家仇的人,竟然扑通一声跪到男子面前,大声为连翘她们求情。

白羽离忧盛怒的将女子的手打开,冷声说道,“朕杀了你全家,你的爱人,还有你肚子里的野种。朕让你选择,如果现在给你一把剑,你会不会杀了朕?”

“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璃歌愤怒起身,“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有一天,我会百倍向你讨回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她本想解释,风落雪并不是她的爱人,她肚子里怀的也不是风落雪的种,而是他白羽离忧的,不过她知道,她怎么解释都没用。如果他执意要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好了,她没有解释的必要。

“既然这样,你还为这两个欺凌你的人求情?璃歌,朕等着你强大,等着你来报仇,朕讨厌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如果有种,就来找朕报仇,朕随时奉陪。”白羽离忧冷笑一声,打横抱起身边的云轻雪,在她脸颊上温柔的亲吻一记,邪笑的看着璃歌。

璃歌紧紧捏稳拳头,白羽离忧说得对,她不该为李容儿她们求情,是她们欺凌她在先,她要狠,比以前狠。

秋风呼啸,天气渐渐转凉,空气有很重的寒意,女子深吸口气,看着李容儿她们,冷声说道,“皇上说得对,她们犯了错,就该沉塘。”

“呵呵!滚回冷宫去,别妨碍朕和爱妃逛御花园。”白羽离忧说完,手掌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心。她那溃烂的手和绝望的眼神一直浮现在他眼前,他的心好痛,心如刀绞,很难受。

“小姐,我背你走。”小笼包愤怒的恨了白羽离忧一眼,背起璃歌,一步一步朝冷宫走去,后面,传来重物落水和女子惊叫的声音。

白羽离忧紧紧盯着那个背影,小笼包背上那抹纤细的背影,他对她恨入心骨,却又爱至骨髓,他讨厌她这个没骨气的样子,可这一切,都是他逼的。

不,不是他逼的,是她自找的。

璃歌,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宁愿怀风落雪的孩子,也不要我?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恨,恨吧!恨到天荒地老,恨到海枯石烂。

“皇上,你好像失神了,在为刚才那个奴婢担忧吗?”云轻雪疑惑的看向白羽离忧,将双手勾在他颈子上,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在他颈上舔吻。

白羽离忧立即厌恶的移开脖子,心中只有那个女人的影子,多少个夜晚,他幻想睡在他身边的是璃歌,可醒来,却是他孤枕一人。

“暗影,吩咐黎嬷嬷,等璃歌将手上的伤养好,再做事。”白羽离忧思索一下,随即又抬头,“还有,她不是才流产吗?你派个太医帮她把把脉,给她调理下身子,免得老了留下些难受的病。”

“皇上,她能活到老吗?依属下看,这是个奢望。”暗影意味深长的说完,转身退下。

“皇上真仁慈,对一个奴婢都这么关心,可臣妾不要,臣妾只要皇上关心我。呜呜…皇上,臣妾不要你关心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云轻雪瘪着嘴,娇羞的样子很惹人怜爱。

白羽离忧淡淡扫了她一眼,“雪妃,你是不是太过火了?她不是奴婢,是朕曾经的皇后,不要忘记和朕的约定,我们只是在做戏而已。”

“皇上,就算做戏,也要做得真不是吗?再说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这样说,会很伤我心的。”云轻雪声音放轻放淡,透出一股隐隐的威仪。

“朕要做戏,随便拉个女人就能做,雪妃,别忘记,你和朕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白羽离忧说完,厌恶的放下怀中女子,邪魅冷酷的凑向她耳朵,“雪妃,朕不缺女人,可你需要朕。以后在她面前做做戏,在朕面前,就免了。”

男子说完,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后面的侍卫立即跟上,气得粉衣女子直踩脚。

原来,他只把她当作交易,只是用她来刺激那女人而已。连翘说得对,他喜欢那个女人,不然不会找这么多妃子来刺激她。

只要她存活的一天,这后宫都没有其他女人的位置。

呵,女子皱眉,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小肚鸡肠,和那些普通女人一样了?她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不会为情所困,不会为了个男人伤心。

白羽离忧利用她,她何尝不在利用他?

两人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谁先付出真感情,谁就输了。现在看来,她似乎快把持不住,要将心奉献给那权倾天下的男子了。

浅浅的金色阳光下,男子身形修长,风姿潇洒,美如冠玉。阳光折射出他俊逸的影子,冰冷的目光像无尽的雪山,那湖泊色的蓝眸,则像深海里珊瑚折射出的丽影。一袭风华绝代的白袍,腰间华贵的红绸飞舞,头上戴着尊贵无比的王冠,脸形如刀削斧阔般刚硬,鼻翼宛如蝉的蝶翼,漂亮而光滑。唇若含丹,呈艳丽的粉红色,好看性感的薄唇永远紧抿成一条线,凌厉刚毅的气势有天然的王者之风。

他像雕塑一样站在那簇盛开的樱树面前,任凭点点樱花落下,打在他洁白的锦袍上。微风轻拂,男子乌黑的墨发随风摆动,像翩跹飘飞的黑色蝴蝶,邪魅而妖艳,宛如条条黑色缎带在头上飞舞,有些蔓妙沙华的诡异与风情。

脑海里,不时浮现美丽温柔的母妃,冰冷坚毅的父皇,脑子里出现得最多的,是满身是血的她。

伤了她,却痛了他。是他将她武功尽废,还逼她喝红花,打掉她腹中孩儿。他记得,当时两人在打斗时,她的下腿就有深红的鲜血的流出,可他不理会,他心中只有仇恨,他只想复仇。

“阿璃…”他轻嗔出声。

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叫过她,以前这样叫她,充满了虚情假意,连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他。他是一国的皇帝,竟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半夜,一袭黑影矫健的溜进冷宫,朝鬼屋迅速跑去。他的声音极轻,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也听不见。

鬼屋里,一盏幽暗的烛光下。小笼包胖乎乎的小手拿着两只鸡蛋,轻轻碰撞几声,开始细心的剥鸡蛋壳,不消几下,一个圆润白皙的鸡蛋剥了出来,还是热乎的。

“小姐,来,先吃个鸡蛋。”小笼包将鸡蛋递给璃歌,璃歌脸上有泪,泪水和着鸡蛋胡乱的啃了起来。

“小姐不要哭,不要悲伤,要是老爷看到你这样,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小笼包懂事的将璃歌眼角的泪抹干。

她的小姐,好苦好可怜,每个宁静的夜晚,小姐都会思念死去的父亲和姐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你也吃吧,不然凉了不好吃了。”璃歌说完,作势就要帮小笼包剥鸡蛋。小笼包一把抢过她手中鸡蛋,几下剥开,囫囵吞枣的塞进嘴里,一边塞,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小姐,真好吃。”

“包子,秋天到了,天气渐渐转凉,有点冷!”璃歌抱紧身子,端着墙角的那碗菜汤轻轻吸了两口,“要是冬天,漫山遍野下着大雪,整个皇宫笼罩在银雾之中,井水早已结冰,我们怎么洗衣裳?手会不会生冻疮?到时候,这双手一定会废了。”

“小姐别担心,皇上准许你休息好再去浣衣局,那我们就多休息几天。如果到了冬天,我们就…一边烤火一边洗衣,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也不知道活不活得到那天。”

“包子,你跟了我,天天都在受苦。你看你,都废了。”璃歌将手伸向小笼包的脸,轻轻抚摸着她柔滑的脸蛋。

小笼包懂事的摇了摇头,“小姐,这样不是更好?我正好可以减肥。”

她们吃的什么?他没看错吧,冷汤和鸡蛋。男人手指捏着紧紧的,幸好他早有准备,去御膳房偷了些鸡,还将她以前的衣裳被子拿了些来。

“小姐,我好想吃鸡肉,哎,看来这个梦想,是实现不了了。”

“暗影权力那么大,他不给你吃吗?”

“我才不要他的,上次他给我一只鸡,我一时气愤把它扔了。早知道当时别耍什么性子,将那只肥腻腻的鸡拿来,我不吃,可以给小姐你吃啊。都怪我,我一想起白羽离忧对小姐犯的罪行,就讨厌暗影。除了给你治伤的药,他的什么我都不要。”

“咦,包子,我上次藏在墙角的馍馍呢?竟然没有了。”璃歌疑惑的挠了挠干草堆,那里什么也没有。

小笼包疑惑的看了看,“是啊,我也看见你放在那里的,怎么没有了?”

“找到了,只剩一块布!”这块布,是她用来裹馍馍的,“难不成,这里有老鼠,老鼠把我们的馍馍偷吃了?”

“极有可能是,这里没别人,除了老鼠…就是那边的棺材。”

“不要提棺材,上次的事我还没忘记…”

突然,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吓得两姐妹缩在角落,紧紧抱在一起,小笼包颤抖的摇了摇璃歌,“小姐,外面…是什么?不会是鬼吧?”

“会不会是…上次那个白影,不要啊,我怕。”璃歌也害怕的抱紧小笼包,两人谁都不敢上前。

“小姐,别怕,你…你呆在这,我去外面看看,说不定有人想害我们,装鬼躲在外面。”小笼包说完,起身准备朝外面走,后面的璃歌一边拉住她,“要去…一起去。”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向大门,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来了,璃歌鼓起勇气,唰的一声打开门栓,她连亲人都死了,还怕什么鬼?

“小姐,这里没人,别害怕。”小笼包说完,猛地瞥见门口有个白色的包袱,“咦,这是什么?”

璃歌也疑惑的看向地面,她隐隐闻到,有烤鸡的香味,“拿进去看看。”

璃歌一把提起包袱,砰地将门拴上,走在最前面,朝墙角迅速走去,“包子,以后我什么都不怕了,呵,你看我这个样子,自己都像鬼,还怕那些做什么?”

心死了,泪干了,爹爹不见、姐姐不见,孩子不见。一夜失去所有亲人,她怕什么?她什么都不怕,她连死都不怕,更何况鬼。

轻轻打开包袱,里面有几个小布袋,打开第一个袋子,里面竟然有一只鸡。那鸡烤得金黄酥脆,看起来很惹人馋。

璃歌将那只金黄灿灿的鸡递给小笼包,继而翻开另外的布袋,“怎么是我的衣裳?”

“这些衣裳全是小姐…当皇后时穿的,还有被子,是谁拿来的?这么好心。”小笼包惊奇的展开那些衣裳,在上面闻了闻,还有洗过的芳香。“会不会是暗影?他怕我不要他的鸡,所以将鸡包在衣裳里,偷偷放在门外。”

“除了他和萝裳姐姐,我想不到这皇宫里有谁会帮我们。”璃歌叹了口气,摸了摸空瘪的肚子,“说真的,一只鸡蛋真的吃不饱,我好饿。”

“那咱们把它吃了。”小笼包说完,兴奋的将鸡掰开,唰的一掌撕下块鸡腿,递给璃歌。

看着诱人的鸡腿,璃歌咽了咽口水,“等等,我看看有没有毒。”璃歌说完,从篮子里拿出一根银针。

在试过之后,两人才松了口气,看着银白的银针,璃歌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她不能死,要为家人报仇,一定不能死。

确认鸡肉安全无毒,两姐妹开心的吃了起来,香味弥漫到满屋,很香很酥的味道。

第075章三妃同怀胎替她擦药

在鬼屋休息了半个月之后,璃歌的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上次那包袱里不仅有衣裳、被子和食物,还有药膏,在擦了之后,果然奇效无比,她的手已经好了大半,只留下一些浅浅的疤痕。

身子一恢复,全是无休止的干活。黎嬷嬷时刻派人盯着璃歌,她要洗得慢点,又是几句大吼,不过经过上次李容儿和连翘被沉塘的事后,黎嬷嬷也不敢打璃歌,只能骂她几句。

李容儿和连翘,当天被沉塘后,就死了。尸体被捞起来,扔到后院的枯井里,那口枯井,里面葬着很多人的尸体。

几乎没有人敢去后院,因为那里阴森恐怖,时常有鬼怪出没。

“璃歌,跟云儿们将这些晾干的衣裳拿到凤仪宫去,雪妃娘娘要。”黎嬷嬷扯着嗓子,将几件漂亮的纱裙装在盘子里,递给璃歌。

璃歌沉眸,跟在云儿后面,淡淡走出浣衣局。

越过重重走廊,璃歌端着清香的衣裳,朝凤仪宫走去。

大老远的,走廊上,璃歌远远看见一行人从那走过来,背面的男子身材高挑,一袭白色锦服,后面的人都为他马首是瞻。

是白羽离忧,她吓得立即退到边上,云儿她们则立即跪在边上。见她们跪下,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后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隐隐有女子娇笑的声音,有点像云轻雪的声音。

“呵呵,皇上,你们这走廊好漂亮,上面雕刻着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图案。”云轻雪娇笑一声,挽着男子走到走廊中间。

璃歌则跪在最后面,紧紧低着头,深怕被白羽离忧发现。

“啊,本宫的衣裳全部洗干了,你们浣衣局动作可真快。”云轻雪停在云儿面前,和善的朝云儿笑道。

“参见皇上、雪妃娘娘。”云儿带头,几名宫女恭声行礼。

白羽离忧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将目光停在最后那名瘦削的女子身上,还好,她的左手已经康复,脸上气色红润,不再那么苍白。

“后面那个,把衣裳端过来,让本宫看看。”云轻雪说完,将手指向璃歌。

璃歌淡淡抬头,将手中玉盘端到云轻雪面前,“请娘娘过目,全都清洗干净。”

云轻雪得意的看了白羽离忧一眼,挑起其中一件紫色纱衣,“怎么这件衣裙裙摆这有污渍?这还有个小黑点。”

“回娘娘,奴婢看看。”璃歌掀开衣裳,衣裳上面很干净,云轻雪说的污渍根本没有,“娘娘,恕奴婢愚昧,没找到什么黑点。”

“皇上,这奴婢胆子可真大,敢和臣妾顶嘴,您要不要亲自调教调教?”云轻雪说完,笑吟吟的看着白羽离忧,目光却是如冰般寒冷。

“朕没这个兴趣,叫她将这些衣裳拿进凤仪宫去,朕不想看见她。”白羽离忧冷然说完,领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上去。

云轻雪似笑非笑的挑起璃歌的下巴,娇声说道,“长得真是水灵,可你这手,真是难看,上面全是疤痕。罢了,本宫没时间和你废话,将这件披风也一并拿回宫吧。”

璃歌抬眸,这才看清,云轻雪肩上披着白羽离忧的淡黄色披风。她接过披风,和众人一起朝云轻雪颔首,慢慢朝凤仪宫走去。

走到凤仪宫,云儿吩咐璃歌将这珍贵的披风拿到内殿去,内殿空无一人,璃歌轻轻走进去,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

这些曾经,都是她的。

走到柜子旁,璃歌看到柜子上面有几件婴儿的小衣裳,她激动的一把抱住那些衣裳,捂在心上,“孩子,要是你没走,娘亲就可以将这些衣裳给你穿。娘亲还会为你缝许多新衣裳…”

桌上除了衣裳,还有许多小玩意,有木头制成的拨浪鼓,有布偶娃娃,有小木剑…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里,也是她被他灌红花的地方。

紧紧抱着那些衣裳,璃歌伸手拿出一只拨浪鼓,在手里轻声摇了摇。小小的拨浪鼓很好玩,宝宝一定很喜欢。还有这些珍贵的小衣裳,一定很保暖,宝宝穿上,一定很漂亮。

要是她生个小公主,一定貌美如花,不遗传她的美,也该遗传白羽离忧那绝世容颜。要是是个小皇子,肯定也俊美无双,招人喜爱。

“不知道你碰本宫的东西做什么?那些衣裳和玩具,全是皇上赐给本宫,为将来出世的皇子准备的。”

一阵清冷幽深的声音响起,吓得璃歌赶紧转身,一转身,她就看到满眼恨意的云轻雪,“参见雪妃娘娘,奴婢进来放披风,不小心碰了它们,是奴婢的错,还望雪妃娘娘别生气。”

“本宫听说曾经的皇后荣冠天下,脾气冷得像冰川,火的时候又火得像火山。怎么如此胆小?吓到了?本宫有那么吓人吗?记得那日宫变,在广场上,你只身维护你爹,可是连死都不怕,现在怎么成了这副德性?”云轻雪冷笑一声,拂袖坐在椅上。

璃歌沉眸,小声说道,“回娘娘,的确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责罚。”

“喜欢这些衣裳吗?可你的孩子穿不上了,他已经死了。难过、忌妒?都没用,谁叫孩子不是皇上的种呢?听说你做的胸衣很好看,能将胸部托成漂亮的圆形,能不能帮本宫也做一套,不过,本宫可没欺负你,你可不能在胸衣上面洒痒痒粉哦。”云轻雪说完,突然朝璃歌笑了起来。

璃歌不解她的意思,只得点头,“雪妃娘娘喜欢哪种款式?也就是图案、丝绸的质地等,奴婢好按照您的喜好来做。”

云轻雪站起身,走到璃歌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将一瓶九花玉露膏放到她手上,“你手上还有些难看的疤痕,涂了我这九花玉露膏,保管过不了几天,你的手就能恢复如初。这些小孩子的衣裳,曾经是皇上为你的孩子准备的,你全部拿走吧。如果本宫怀上龙嗣,自会另做新的。”

说完,又将那一大堆衣裳玩具塞到璃歌手里,眼带笑意,不知是为了璃歌给她做胸衣伪装的,还是真心的。

璃歌急忙点头,抱紧那些衣裳,就像感觉抱紧自己的孩子一样,“谢谢雪妃娘娘赏赐,奴婢一定尽快将胸衣制作好。”

“好了,退下吧。”云轻雪说完,闭目假寐。

等璃歌退下之后,她冷冷捏住五指,形成五爪的形状,对着铜镜中娇美的自己冷声说道,“别以为本宫喜欢赏赐你,本宫只是不想皇上看到那些衣裳睹物思人,徒添烦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