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

流苏的一颗心,仿若失去了方向的浮萍。

她跪在逐冥冽的龙床的帘幕外边,低垂着头,太医来了,多海也匆匆赶来了,当她看到紧闭着双眼昏倒在龙床丄的逐冥冽时,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救皇上,一定要救皇上啊…”

她回头看到跪在地上的流苏——

“啪…”她抬手,狠狠的一个巴掌摔在了流苏的脸上,流苏的脸,偏向一边,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那火辣辣的脸也让她感觉不到疼痛了…

多海的眼泪夺眶而出,“流苏,你走吧你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刺激皇上,难道你要他死了,你才甘心吗?!”

“多海…”流苏抬起头来,那脸颊上,几个深深的红印,=,

“你快出去,求求你,快点离开这里吧…”多海将她的手拽起,往逐冥冽寝宫外拖,“你走,你快点走…”

“走啊!!”多海用力一推,将流苏推出了寝宫大门,流苏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多海看着她,说道——

“流苏,我是女人,是先皇赐婚,名正言顺的四王妃,从我进四王爷府的那一天起,皇上都没有在我的房中留宿过,就连说话的次数也用一只手的指头数的清

可是,我从来没有因为皇上爱的是你而怪过你怨过你,相反的,深深为你们祝福,因为我深深爱着皇上,所以我爱着他所爱的。

曾经我是那么信任地把皇上交给你,因为你可以让他高兴让他快乐,你能做到我做做不到的。

流苏,我把今生对皇上的爱都交给你,我不嫉妒不争宠,我把你当成亲姐姐一样…

可是我今天告诉你,我不会再退缩了,我爱皇上,我比你更爱他,真正有资格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夜深了,凉风习习,她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被逐冥冽囚禁在了这里,她的贴心的宫女都不在她的身旁,夜深露重,没有人来为她批件衣裳,只能任风吹过她淡薄的身子。

【二五三】已不可自拔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要面对,都只能在各自的命运里颠沛流离。

就算一步步走向毁灭,在地狱里沉沦生生世世,也不愿退却。

一直守护在逐冥冽身边的罗念从寝宫内走了过来——

“主子,天凉了,您起来吧,若是着了凉生了病,皇上会担心的。”

流苏怔怔地抬起头,她的身子还在颤抖,方才逐冥冽握着她的手一起刺入他胸口的情形,依旧在她的脑海浮现——

冷面阎罗逐冥冽,真的好决绝,好狠烈。

他对这世界无情,他连对自己,都是无情的啊…

“罗念…”半晌过后,流苏才颤声开口,“四哥他…他会不会死?”

罗念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主子放心,太医看过了,剪刀还未刺中心脏,所以,皇上不会死的。”

“真的吗?”流苏猛地抬起头,紧张地问道。

流苏听了,顿时,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他没死,太好了。

“主子…”罗念说道,“皇上的一生,从幼年到登基,经历了太多悲苦,心中亦留下了永难愈合的伤口。皇上对任何人不信任,他的心中只有你,只有你啊,可是,主子为什么要在他的心里,刺下最深的伤,留下最深的痛?为什么毁掉皇上仅存的希望呢?”

“罗念,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是…”

“皇上有旨,宣流苏主子…”正在这时,李德全过来传逐冥冽旨意了。

流苏听了,便知逐冥冽已经脱离了险境,她连忙擦干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李德全往寝宫内而去。

抬手掀开珠帘,只见逐冥冽半倚靠在床边,赤倮着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那被剪刀刺中的地方已经包扎好了,看到流苏进来,他也看了过来。

四目交接,却无话可说。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皇上,臣妾为您更衣…”多海走了过去,拿过逐冥冽的袍子,要替他披上。

“走开。”谁料逐冥冽却冷冷说道,多海的手一震,僵在了原处。

“流苏,你过来…替朕穿衣…”逐冥冽看着垂首站在珠帘处的人,说道。

流苏听了,低着头往逐冥冽身边走过去,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红肿的脸颊——

仿佛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一般,多海突然站了出来,挡在流苏的面前,说道——

“流苏,皇上是那么爱你,如果你不能给予相同的炽热和温暖,那么就请你不要再用这种方式伤害皇上折磨皇上,你转头离开这里!”

“住口!!”逐冥冽闻言,冰冷地声音喝道。

“皇上…”多海回头,“你不能再宠着她了,她已经拿剪刀此你了…”

“朕叫你住口!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逐冥冽的声音陡然如万年冰窖,将多海骇住了,她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什么了,黯然地退回一旁。

“流苏,过来…”逐冥冽朝流苏伸出一只手。

流苏抬起头来看着他,多海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回响着,“如果你不能给予相同的炽热和温暖,那么就请你不要再用这种方式伤害皇上,折磨皇上…”

“…”流苏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的脸…”逐冥冽锐利的眼睛却一眼看到她脸颊上的红肿,他顿时双眸一凝,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

“皇上你的伤…”多海见他不顾才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就移动身体,连忙开口阻止…

“有人打你了?”逐冥冽将流苏拉入怀中,弯腰,双手捧着她的脸,问道,身后的多海顿时浑身僵直。

“不,没有…没有人打我,你受了伤,穿好衣裳歇着吧…”流苏为了转移逐冥冽的注意,慌忙低下头去,说道。

“你撒谎!谁将朕受伤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了,是不是?”逐冥冽说着,猛然回过头去,一双如鹰的冷眸看着多海,多海吓得后退了两步,双手紧紧地搅在一起,“你打她?!”

他的声音冷酷至极,无情无爱。

“皇上…臣妾,臣妾…”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多海没有打我…”流苏连忙否认道。

“罗念…”逐冥冽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多海,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狠。

“末将在…“

“领流苏下去歇息…”

流苏连忙说道——

“四哥…不关多海的事,真的不关她的事…”

“罗念!!”

“是!主子,先走吧,皇上有伤呢…”

流苏被罗念带了下去——

逐冥冽突然拉过多海的手,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顿时痛得多海快要昏厥过去了,但是她使劲忍着,一双水眸闪烁着…

“皇上…”多海的双唇在他的眼前颤抖着,她在他的面前悲哀如尘土,纤细的好似风雨中飘摇的落花。

逐冥冽一字一句,清晰明白地说道——

“朕胸口刺了这一刀,朕才明白,朕爱她已经不可自拔,朕被刺的无怨无悔!”

【二五四】

太医们一一退了下去,罗念来到逐冥冽的龙床前静立,他几度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逐冥冽捂住胸口站了起来,冷冷说道。

罗念立即跪倒在地,双手将逐野瞳头顶的碧玉簪双手奉上——

“皇上,四爷让末将呈给皇上的碧玉簪。”

逐冥冽听了,抬眼,淡淡地眼神掠过那碧玉簪,这碧玉簪有断裂破损过的痕迹,看来,是逐野瞳特别珍视之物。

逐冥冽从罗念的手中拿过那碧玉簪…

细细的凝视着。

“十三爷还有一句话带给皇上,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虽非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雪纷飞,严寒骤然而至。

逐冥冽和逐野瞳被困在雪山中,他们的身上都受了重伤,将士们死伤无数,剩下的粮草只够两天了,情况紧急。

休战的间隙,兄弟两人背靠背坐在雪地上,鲜血染红了皑皑的白雪——

“十三,你先走…”逐冥冽支撑着庞然的身躯站了起来,用寒铁剑支撑着身体,他深邃的眸子扫过前方堆积成山的尸体。

“四哥…不行,我们要同进退!我们一定可以突围出去的和大哥汇合的,我们不是已经说好,等回了京要痛饮三天三夜,不醉不归吗?唔…”

突然,逐野瞳脑袋遭到重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罗念,带十三爷出去!”

“四爷,那…那你呢…”

逐冥冽深邃的眸子,泛着冰冷的寒光,那微微眯起的瞳仁,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雪下的越来越大,已经快要达到膝盖的位置了——

逐冥冽一人留在了雪山之中和敌人殊死搏斗,他已经引逐野瞳脱离危险的。

此时,大雪纷飞,又冷又饿,逐冥冽站在雪地里。

天地之中,傲然而立,雪花飘落在她

“十三,四哥…一定会坚持回去和你会面的…”逐冥冽从怀中掏出逐野瞳遗落在雪地里的碧玉簪,说道。

“皇上,十三爷虽是秦岑国王子,但是秦岑国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覆灭,如今剩下一小方领地,不成气候,皇上不如…”

“闭嘴!”逐冥冽猛地一个用力,手中的碧玉簪顿时化成了碎片,一点一点从他的指尖落下。

“皇上,据臣收到消息,兰陵王目前占据了延州一带,想必是要攻打曜京了,这个时候皇上应该笼络民心啊,十三爷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皇上为何不留在身边,为己所用呢?”

“连你也要开始忤逆朕了吗?”

“皇上啊…”

“滚出去!!”

天牢,李德全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三王爷逐野瞳本系秦岑国皇室之人,此等乃混淆皇族血脉大罪……现推出无门,立即斩首!钦赐…”

“谢皇上恩典!!”逐野瞳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十三爷,请吧…”

狱卒拿过沉重的铁链,锁住逐野瞳的手脚。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地面被烤的散发出灼人的热气,整座皇宫好似一座死牢,了无生趣。

从天牢到午门的路上,浩浩荡荡御林军分布在两侧,手持刀枪,押着逐野瞳奔赴刑场。

逐冥冽坐在午门的椅上,身后站着一干侍卫,他望着前方走来的人,面无表情,双眸冷峻,浑身散发着仿佛来自地狱的气息。

逐野瞳身著白色囚服,手脚上了铁链,每走一步便发出声响,一头墨玉般的黑发散落,凌乱不堪,但是,他那英俊的脸庞,依旧桀骜不驯,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依旧器宇不凡,他坚毅的唇,苍白而没有血色,紧抿成一个弧度。

就这样,他一直被押到了逐冥冽的面前。

“十三,朕要杀了你,你有什么话说?”逐冥冽缓缓开口问道。

逐野瞳的脸昂然撇向一边,冷冷说道——

“十三只有一个要求,我要站着死,绝不下跪!”

“好!不愧是日曜王朝的大将军王,身经百战,铁血男儿!朕今日成全你!”逐冥冽长袍一甩,猛地站起来,抽过令牌,狠狠丢在地上,厉喝一声——“行刑!”

话说间,魁梧的侩子手高举起锋利的尖刀,那刀在烈日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逐野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逐冥冽如鹰的眸子看着他,一眨也不眨。

那刀朝逐野瞳的头上砍了上去…

“刀下留人!”突然,一个娇喝声响起,刀猛地在半空中停住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逐野瞳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了过去——

逐冥冽也看了过去——

只见,流苏穿着一声白色的丧服,手中高举着着逐尧皇曾经给了逐野瞳的尚方宝剑,一步一步朝刑台上走了过去。

“流苏…”逐野瞳的眼中闪过一丝信息的神情。

她来了!她来了…在他临死之前来看他来了…

他在天牢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令他辗转反侧的,就是这个女人。

流苏手持上方宝剑,一直走到逐野瞳的身边,然后看着逐冥冽说道——

“我有先帝上方宝剑在手,谁敢杀十三爷!”

“尚方宝剑?”逐冥冽冷冷一笑,“流苏,你认为区区一把尚方宝剑对朕有用么?”

“你…你连先帝爷爷的尚方宝剑也不认了?”

“哼…”逐冥冽站了起来,张开双手,“这日曜王朝是朕的天下,朕只认朕自己!其他任何东西都号令不了朕了,包括——兰陵王!”

据说,兰陵王要到京了,他逐冥冽期待着与逐尧皇兵戎相见的那一刻,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精彩!

即使届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也不在乎!

他的表情已经让流苏明白,这尚方宝剑确乎是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那好,要杀你连我一起杀好了!”流苏将尚方宝剑扔到地上,走到离逐野瞳更近的位置,说道。

“流苏!”逐野瞳看着眼前这个此生挚爱的女子,顿时心中涌起一起好感动的感觉,他看着她,眼睛突然感到有些湿热——

顿了一顿,他朝她吼道——

“矮到死的家伙,你在乱说什么?!谁要你死了,我不许你死,你必须给我活到一百岁!!但是,本王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过,我不许你那么嫁人,你在那破山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了,本王是你们家里的男人,多以,本王死后,你要守着本王的骨灰先过五年!然后…然后有谁对你好,像像本王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武功高强,有情有义的,你…再考虑看看…不过,你不许把本王的骨灰拿走了,本王的骨灰要一直留在你身边,你敢忤逆本王的意思,本王做鬼也不放过你!”

流苏听了他孩子气的要求和咆哮,脸上流露出温暖而纯真的笑意——

“哪有你这样的家伙,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说这些。”

“这是本王给你的遗言,你要记着,知道吗?”他霸道地说道。

“说够了没有!”逐冥冽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流苏转过头,义无反顾地迎上他那冰冷的视线——

他立在那里,有如索命的撒旦,可是,她不会退却的——

“皇上,如果你要杀十三爷,那么请你连我一起杀了吧。”

逐冥冽冷冷一笑,“你这是在威胁朕么?你以为朕疼你宠你,就舍不得杀你了?朕告诉你们,没有人能威胁的了朕!”

【二五五】传说

“皇上!!”一旁的罗念听了,猛地跪倒在地上,“皇上三思啊!”

“逐冥冽,你我兄弟之情早在天牢便一刀两断!而你,也早就不是我逐野瞳的四哥!我的心里再也不会有那个和我一同骑马,一同打仗,为了保护我而将自己陷入危机,差点牺牲性命的四哥了!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流苏是无辜的,你若杀她,你如何向绮罗交代!”逐野瞳望着逐冥冽,字字泣血,句句如刀。

他那如星的眸子透着悲愤的目光,在那刀要向他脖子上砍去的那一刻,他已经彻底死心了,逐冥冽,让一切的情意都见鬼去吧!

“逐野瞳!你在说什么?什么叫要杀要剐,我不会让你死,也不许你,你听到没有。如果你死了,你的骨灰我不会保管的!”

“来人!把她拉下去!”逐冥冽下令将流苏拉离刑台,几个强壮的侍卫立即上前,将流苏脱离逐野瞳的身旁。

“不!放开我!逐冥冽…让他们放开我…”流苏使劲挣脱着钳制,“不许杀他,我不许,你听到没有!”

“拉下去!”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冷酷,无情,残忍…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逐冥冽,如果你杀了十三,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会杀了你为他报仇的!”

流苏一边挣脱着,一边回过头朝逐冥冽吼道,但是,她根本无法挣脱这些人的桎梏!

“行刑!”冰冷的一声令下,流苏仿佛听到了人头落地的声音。

顿时,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她只听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猛地转过头——

只见…逐野瞳倒在了地上…

她愣了,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呼叫,忘了思考…

狱卒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看到他凋落的人头,只看到地上有鲜血慢慢流出来…

“逐野瞳…逐野瞳!!”终于,她醒悟了过来,她疯了一样挥手打着身旁的侍卫,但是,他们死死将她拖住了。

“逐野瞳!!”她悲怆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泪如雨下

这时候,天空的太阳突然隐去,乌云遮天,一片昏暗…

他死了么?他真的死了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流苏失声痛哭,张口狠狠咬住那侍卫的手臂,侍卫一个吃痛,流苏终于逮到机会不要命的往刑台上冲过去

“你不会死的,我知道你不会死的…逐野瞳…逐野瞳…”

她疯了一样地往逐野瞳的身边跑过去,但是——

“马上把十三爷拖下去!”逐冥冽拦住了她,将她一把紧紧地抱在怀里,按住她的头,不让她看到逐野瞳!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魔鬼,你放开我…”流苏使劲捶打着他,张嘴咬住他的胸口,狠狠地咬住——

直到咬出血来,但是逐冥冽始终按住她的头,不让她看。

“你放开我…逐野瞳,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啊…”流苏整个人哭到泣不成声,她突然伸手,狠狠掐住逐冥冽的脖子,那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肤里面——

“放开我,不然我会掐死你!”她说着,逐冥冽的脖子已经出现了血痕

但是,他浑然不动…

“拖下去…葬了…”他说。

“逐野瞳,逐野瞳,不要啊…不要…”流苏想要转头看他,但是她动弹不得…

突然眼前一黑,流苏昏倒了过去。

逐冥冽将昏厥的她打横抱起,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往他的寝宫走去。

这一天,皇宫第一片枯叶无声的飘零,萧瑟的秋天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

“你们听说了吗?十三爷死了…”凤鸣轩里,有人在议论着逐野瞳的生死。

“什么?!!我们的十三爷…死了,这怎么可能,十三爷可是咱们日曜王朝最年轻的大将军王,武器高强,英勇无比,敌人闻风丧胆,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听我在宫里当差的舅舅说,是皇上下旨砍的头,因为他们喜欢同一个女人…”

整个曜京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人们都在私下传说,大将军王十三爷逐野瞳被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