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哥爱着同一个女人,而且那爱,还不比大哥的少,他心里不难受吗?

“多谢。”逐野瞳简短地说道,目光并未与诺敏对视,左穆将那木匣子接了过去。

心中咯噔一下——

不妙,这看起来还蛮豪爽不羁的草原姑娘,好似又喜欢上他们家十三爷了。

不过,十三爷好似对人家女子无意啊。

诺敏听他不冷不热的声音,顿时牙一咬,把左穆已经拿走的木匣子又拿了回来,说道——

“看来十三爷对这礼物不是很满意,那就不勉强您接受了。”

说着,她拿着礼物,走回原位,坐了下去。

逐尧皇见了,侧头朝逐野瞳看了过去。

【三四六】

逐野瞳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左穆尴尬的空着一双手,噢,这个姑娘和以前那些喜欢十三爷的姑娘很不一样啊。

倒是和死去的兰陵王王妃秦流苏的脾性有点像,是个豪爽不做作的姑娘,而且敢当场给十三爷脸色看。

左穆悄悄看了看逐野瞳的脸色,他依旧没什么表情。

逐尧皇将视线收了回来,不动声色地说道,“卓力格图可汗不必特意备礼,倒是本王该好好感谢二位救了本王最疼爱的十三弟,本王该跟二位表示感谢,小宝——”

“将本王备置的礼呈给二位。”逐尧皇朗声吩咐道。

“是。”小宝将准备好的礼一一给了卓力格图和其其格。诺敏。

“谢兰陵王殿下。其实,能救十三爷的是整个安源部落乃至整个草原上无上的荣耀,况且,十三爷还曾经赤手空拳打退了赤那,帮我安源部落取得了胜利。如今,赤那已经乖乖签订了协议,不敢再乱来了…”

“真无聊。”

逐尧皇和卓力格图正商讨着国事,突然,逐野瞳小声说了句,卓力格图顿时愣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曾经听说日曜王朝的十三王爷乖张霸道无礼,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但是逐尧皇,淡定地很,仿佛没听见逐野瞳的抱怨声似的。

“大哥,我走了。”逐野瞳调转轮椅,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兰陵府大厅的门。

刚走出去,便听到兰陵府花园的假山那边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哭泣声。

他愣了一下,扭头对左穆说道——

“谁在那哭?”

“十六公主。”

“逐云霓?”逐野瞳皱了皱眉。

“十三爷,十六公主都在那哭了好久了,奴才们不敢上前,公主又好面子,大家伙只好装作没听见。”左穆说道。

“过去看看…”

逐云霓靠在假山洞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十六,你在干嘛?”逐野瞳看着假山洞里的妹妹,问道。

逐云霓一听逐野瞳的声音,她猛地转过身来,抓过地上的石头,毫不犹豫就朝逐野瞳扔了过去,逐野瞳一个闪躲,灵巧地避开了那石头——

“你干嘛打人啊?我好心来安慰你!”

“谁要你个没良心的来安慰我了!都是你不好!把我的豌豆花拔了,看来我真的要做一辈子的寡妇了,以前流苏在,她还能帮我出主意,给我勇气给我信心,还帮我找男人!现在她也不在了,你和大哥都不管我,我做寡妇坐定了!”

“怎么回事?”逐野瞳侧过头,问左穆。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花无缺他…”左穆顿下身子,将逐云霓那才刚刚萌芽就被狠狠扼杀的爱情简略地和逐野瞳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逐野瞳顿时明了。

“十六,过来。”逐野瞳对逐云霓命令道。

“干嘛?都是你不好!都是你当天把我和流苏辛辛苦苦种地豌豆花拔了!”逐云霓一边说着一边朝逐野瞳走过去。

“你还是逐家的人吗?那个破男人也值得你哭?!走!”逐野瞳拉着妹妹的手。

“去哪儿?”逐云霓哭丧着脸,问道。

“鞭尸。”

“…鞭…鞭尸?”逐云霓的眼泪顿时像水龙头一样,一关,马上停止了流,她讶异地看着她的十三哥哥。

“谁让他欺负了我妹妹的,死了也不能让他安生,本王没机会杀了她,便鞭尸来帮你泄恨!”

“…不…不用了吧,十三哥,鞭尸…还…还挺吓人的。”逐云霓只觉得脑后跟升起一股凉意。

“不行!必须要鞭尸!欺负了我妹妹的,祖宗十八代也不得安生,左穆!”

“把花无缺的尸体挂到城门上去,本王要鞭尸!听说,花无缺原先还是前朝皇后指给流苏的驸马,非便是不可!”

“等…等…等一下啦。”逐云霓连忙擦了把眼泪,跑过去拦住了左穆,然后走逐野瞳的身旁,说道——

“十三哥,其实我也没有多伤心了,不用鞭尸了,流苏也不会赞成鞭尸的。”她怕了她这个哥哥了。

“流苏也不会赞成吗?”逐野瞳问道。

“嗯。”逐云霓连忙点头。

“那你呢,还为他哭吗?”突然,逐野瞳的声音低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

逐云霓听了,慢慢地蹲了下来,把头靠在逐野瞳的身上——

她伸手抱住逐野瞳,顿时又泪如泉涌,哭的好伤心,好伤心——

“十三哥,我不是为了花无缺哭,我是为了…我是为了流苏哭,她好可怜,她为了大哥,为了日曜王朝,为了明月朝,连命都没有了,可是,我却还误解了她,我去牢里看她的时候,还打了她一个巴掌。我好后悔好后悔,我为什么要误解她?她和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应该很了解她才是,可是,我竟然没有相信她,我好后悔呀…”

逐野瞳听着逐云霓的哭,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手拍着逐云霓的头,说道——

“你有我后悔吗?”逐野瞳的心针扎一般的疼!

“十三哥,流苏真的死了吗?真的永远离开我们了吗?那大哥怎么办?绮罗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啊…”

【三四七】

博物馆会议室外,人头攒动,聚光灯闪烁。

据说,今天有位神秘的历史学家和文物专家要来这里开会,历史和文物本来比较冷门,不过因为这个专家一直非常的神秘,所以,一大早这里就聚集了不少媒体。

流苏怀揣着几块玉佩和秦城也挤在人群中。

“姐,找这个专家真的有用吗?”秦城一边帮流苏挡着那些笨重的摄像机,一边问道。

“不管有没有用,我都不会放弃任何一线机会,我到图书馆查阅了资料,他在玉方面的研究成果领先国际,而且,据说他是个很独特的人,几乎没有以真面目现身过。我冥冥中觉得,他或许能帮到我什么忙。”

流苏紧紧抱着盒子,一边往人群里挤,生怕自己待会挤不进去。

“来了来了,厉教授来了。”

人群突然掀起一阵骚动,只见玄关处的大门敞开,一个高瘦挺拔的男子在保镖的拥簇下,朝会议室这边走过来。

厉教授原来这么年轻,他一身黑色休闲服,戴着墨镜和白色的鸭舌帽,浑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人群中的流苏愣了一下,怎么…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呢?

处理完所有的政务,逐尧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走回放置流苏棺木的婚房里。

流苏逝世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了,老四当真消失地无影无踪,没有再出现过。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而逐尧皇也没有去寻了。

接下来,该考虑回曜京登基了。

“流苏,我便是要守着皇位和你相伴一生了…”

他看着棺木中,静静睡着的她,喃喃说道。

她依旧穿着冥婚当日的红色嫁衣,她的容颜和装扮也永远停留在了嫁给他的那一日,永恒的刻在了这一日。

他起身,袖中的樱花钗突然滑落下来,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那樱花钗,是流苏的,他自在枫叶林拾起来后,就没有再离过身。

小小的一朵花,上面徒留着她的气息——

他起唇,念道——

“樱花落,凄凉。伊人逝,徒留伤。空留身影,于樱花雨,感伤。来年樱花落,盼得伊人归,樱钗插髻上…流苏…”

流苏,他念着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已经生生地长在了他的心上,生根发芽、越来越茂盛。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我的心,好疼,你感觉到了吗?”

四下无人,逐尧皇的脸上褪去白天的威严,褪去了兰陵王那高高在上的气势,他趴在流苏的棺木上,一脸的悲痛,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神,此时盛满了满满的哀伤。

此时此刻,他不是身负重任,胸怀天下的兰陵王,他只是一个思念自己妻子的普通男人。

对着冰冷的棺木和无声的她,把满腹的思念都告诉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父王…”突然,有双小手拉住了他的袍子,小声地喊了一声。

逐尧皇低头,只见小绮罗正仰起头看着他——

“绮罗,你来了。”逐尧皇弯腰,摸了摸女儿的粉红嫩白的小脸。

“父王,你也想娘了,是不是?”小绮罗抬手,乖巧地把手贴在逐尧皇的脸上,关于逐尧皇才是她亲生父亲的事实,她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也想她了?”逐尧皇握着女儿放在他脸上的小手,问道。

“嗯。”小绮罗使劲点了点头,“我想娘想的睡不着,我想父王一定和我一样在想娘了,所以,我就让小哥哥和我一块来找父王了。以前,娘跟我说过,一个人想念会很难过,如果两个人一起想念就可以互相安慰互相温暖。父王…”

小绮罗把自己小小的身子,窝进逐尧皇的怀里,揽着他的脖子,说,“我们一起来想我娘吧。”

逐尧皇听了,不觉安慰,流苏,你把女儿教的真好。

“绮罗,你不怪父王了吗?”

“怪。我还是怪父王没有保护好娘,因为父王答应过我,说几天后娘就回来了,但是娘却永远离开了我。可是,我知道父王也很难过,也很伤心…我和娘,都不希望父王太伤心太难过的…”

小绮罗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

逐尧皇听了心里发紧地疼,他竟然拥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难道,上天如此残忍,美好的人,只让他拥有一个吗?

“父王,你还会娶妻子吗?”小绮罗突然问道。

“父王只有你娘。”逐尧皇坚贞不移地回答,他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生世世长相依。

人间天上,唯流苏无双。

也只有流苏,才配得上兰陵王。

【三四八】

那个男人,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神秘厉教授的侧脸,可是那种强烈的熟悉的感觉令流苏的心跳陡然加速,那抱着玉的双手不自觉开始颤抖。

厉柏森在众黑衣墨镜保镖的簇拥下缓缓走来,气势庞大,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浑身散发着冷傲而优雅的气息,令周遭的人油然而生一种惧意和敬意,原本喧闹的现场,竟安静了下来,众人自动分成两排,迎接他的到来。

厉柏森一脸冷酷,那无情的薄唇微微抿紧,朝会议室里走进去。

有人试图上前,当刚跨出一步,那面容坚毅的英俊保镖便发出警告的眼神,没有人能轻易靠近厉柏森。

流苏呆呆地看着她,直到他要走进会议室了,才突然醒悟过来,她抱着她的玉佩盒子,往他身后跑去——

“厉教授,厉教授,我有重要的事情请教你,请等一下。”

顿时,厉柏森的保镖齐齐上来,将流苏挡住了。

“厉教授,厉教授…”流苏拼命地想要挤过去,但是,无奈她力气太小根本没有穿过众保镖,反而还被一把推倒好远,然后一个不小心,身后那笨重的摄像机重重地打在她的头上,顿时她只觉得一阵疼痛传来,伸手一摸,一手的血,她额头被摄像机撞破了。

“姐,你没事吧。”秦城见状连忙掏出纸巾捂住流苏流血的额头,双手将她揽在怀里,急切地问道。

那些保镖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面无表情。

“没事没事,城城,快点,我们挤过去。”流苏根本顾不上自己在流血,她只想追上厉柏森的步伐和他说几句话,厉教授给她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让她觉得,他可能帮得上她的忙。

“姐,他不会理我们的,先去医院看医生吧,你看你的血都流到眼睛上了…”

“不行,这是唯一的机会,待会他就要走了…”流苏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已经穿越回来快两个月了,不能再等了。

那边的厉柏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保镖们见状,立即上前,将他围在中间。

而厉柏森摘下墨镜,缓缓地转过身来——

好英俊的男人,深邃而精致的五官,俊美而坚毅的脸庞,剑眉之下,一双墨黑清澈的眼眸,却冷冽如冰,高挺的鼻梁优雅有型,绝美坚毅的薄唇有着无情的弧度。

一眼他就看到了流苏,那张慌张的女人,满脸是血,不知为何,看到她受了伤害一直拒绝去医院他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意,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朝流苏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擦干净。”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块白色的手帕递到了流苏的眼前。

流苏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手帕,微怔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冷傲异常的男人——

顿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脑海呈现缺氧的状态,“四…四爷…”

这个叫做厉柏森的男人竟然和逐冥冽长得一模一样,从样貌到气质,简直活脱脱一个现代版逐冥冽。

难怪!难怪他一出现,她就觉得熟悉了,原来如此…

厉柏森皱了皱眉,重复说道,“擦干净!”他命令的语气,不容流苏迟疑,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令周遭的人不禁为流苏捏了把汗。

“四…四爷,你是四爷吗?”

流苏颤抖着声音问道,她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着厉柏森的脸,她想要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在做梦?否则,世间怎会有外貌和气质都如此相似的人?

厉柏森的保镖们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女人够大胆竟然敢碰厉四哥的脸,他们额头开始冒汗,怎么办?四哥从来准任何女人靠近的,看来这个女人的手保不住了,而他们竟然没能拦住这个女人,也个个都要受重罚了!

该死的女人!

厉柏森站在远处,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胆敢摸他脸的女人,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

“四…”突然,流苏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她晕了过去。

厉柏森伸手将她抱住了,然后在众人更加诧异的眼光中,将流苏打横抱起,转身往外走去。

“姐…姐姐…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姐姐去哪里?”秦城见了,连忙追了上去。

“把他也带到厉园去。”厉柏森沉声吩咐道。

众人翘首以盼的厉教授新闻发布会取消。

当流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偌大的房间里,房中布局,简约大气,房中的家具和装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摸了摸额头,额头上缠着纱布,看来有人替她包扎了伤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低头,脖子上的玉还在,另外的装着三块碎玉的盒子,也摆放在床头。

她这才吁了口气,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拿着盒子,往房间外走去,站在房间外的露台上,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幢深具欧式浪漫风情的豪宅,豪宅处于半山腰,面积大的惊人,流苏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头。

豪宅的每一处设计,都能看出建筑师别具匠心,每一处都是用心雕琢,从外立体面形式到窗花,屋顶,露台等细节都可以看出不同的创意缩在。

而豪宅内巨大的花园设计更增添了浪漫气息,体现出稳重,大气和浪漫之感。

每一处无一不凸显豪宅主人的权势和地位,以及他高超的品味。

这是个掠夺性极强的主人。

这是哪里?

城城呢?去哪里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厉柏森教授的新闻发布会上晕倒了,只因为,厉柏森教授长得和逐冥冽一模一样,她一时接受不过来,就晕倒了。

“秦小姐,你醒了。”

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流苏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高大的保镖站在她的身后,厉柏森的保镖因为看起来训练有素,素质极高,她开口问道——

“你好,你…在喊我吗?请问这是在哪里?我弟弟秦城呢?”

“秦小姐,您的弟弟已经回去了,您放心,他没事,而且,他也知道您在这儿。”

“哦。”流苏点了点头,“那…这是哪里?”

“四哥在下面等你。”保镖尽职尽责地说道,他对流苏彬彬有礼。

“四哥?”她微怔。

保镖解释道——

“厉先生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四哥。”

“就是厉教授吗?”流苏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竟然如此巧合,厉柏森教授也在家族中排行老四,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天意吗?

“是的。不过,研究历史和文物只是四哥近期的小爱好,四哥真正的身份是帝豪集团的掌门人,秦小姐,您这边请。”男人领着她,穿过重重走廊,一边走一边向她解释道。

帝豪集团?那是传说中的商业帝国,掌握着经济的命脉,但是据说帝豪的掌门人从未现过身,一直以神秘的形象存活在众人的想象中。

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厉教授,厉四哥,厉柏森!

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到他这神秘的豪宅里面来呢?

“秦小姐,到了,四哥就在里面等您。”保镖将他带到一幢神色的雕花门面前。

话说间,那门自动打了开来——

这是一个大的离谱的客厅,装潢豪华的惊人,两侧分别站着二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墨镜保镖,一张白色的长长的桌子,厉四哥坐在桌子那头。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黑色的休闲风装束,此刻的他,一身手工缝制量身定做的高级西装,浑身散发着冷傲,邪魅,阴佞的气息。

流苏抑制住内心的紧张,穿越保镖,朝厉柏森走了过去。

这个冬天,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雪,当雪停的时候,春天便开始到来了。

仿佛是等待了一个冬天那么久的时间,终于,流苏也没有醒过来。

兰陵王从十六城回到了曜京,隆重登基,号逐尧皇,成为日曜王朝第五任皇帝,前朝公主花纤骨因舍身取义被日曜王朝的人接受并颂赞,她被册封为秦皇后,绮罗郡主被为长乐公主,仍旧住在当初流苏住的华清殿。

但是,因为伊人已逝,整个登基和册封的过程简单却弥漫着悲伤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