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妈?”傅政漠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能么?”

“你!”言棋脸涨得通红,大步一迈就要朝他挥拳,单景川这时把水杯交给顾翎颜,上前接过他的拳头,沉声道,“外面都是人,你闹起来了还收得了场么?这次行动已经失败了你还嫌不够糟糕?!”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邵西蓓这时回头看着傅政轻声道,“你先出去吧,我过会就来。”

她眼里带着点哀伤和乞求的味道,他沉默地看了眼床上肖安注视着她的目光,眼神一凌,微微握紧了拳走出病房。

“你怎么样?伤到哪了?”邵西蓓缓了口气慢慢开口。

“没事,脚踝这里擦伤,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肖安情绪也压抑得极好,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她点点头,“那就好,犯人没抓到?”

“身上有决定性证据的那个被他逃走了,我们一个警员还中枪了现在在抢救,因为情况特别严重,所以上头刚刚把武装警卫队也派来了,应该很快能落网。”肖安不徐不缓地说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

她低下头的时候脖间的吻痕若隐若现,他看得触目惊心,被下的拳已经握得生疼。

“你在这坐一会,我马上回来送你回家,好不好?”这时单景川安抚好顾翎颜小朋友,走到邵西蓓身旁,“我出去和他说两句。”

傅政站在走道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看到单景川走到他身边时随手抽了一根递给他。

“不必了。”单景川淡淡道,“不是公事,是私事。”

两个男人身形差不多高大,眉眼皆是上佳,来来往往的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傅政这时掐灭了烟,冷然道,“是帮你兄弟做说客来了?”

“我看不看得惯我妹夫并不重要,哪怕这个人和我有深仇大恨,只要他能对蓓蓓好。”单景川一字一句,“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脾气和心性都好,坦白说我觉得再好的男人她都配得上。”

“你是想说我前科累累对么?”傅政面容冷厉,“恕我抱歉,哪怕我自己再糟糕,再好的男人,我都绝不允许她动一点心思。”

单景川看着他,“拿自己的人生当儿戏的人,对待婚姻又会是什么态度?”

顾翎颜这时在病房里实在坐不住,微微打开门往外张望自家男人,傅政眼一掠恰好看到,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大舅子,令尊也许会把你的婚姻当成皮影戏来看,自家城门失火、还请挂心,不必牵连到我们身上。再者你们单家的人对待婚姻是什么态度人尽皆知,不用拿来做反面教材。”

谈话彻底破裂,邵西蓓这时从病房里走出来,傅政不再看向面色沉沉的单景川,提步就拉着她往电梯那边走,顾翎颜这时跑到他身边来,畏于他的脸色没敢说话。

“等久了是不是,等警队那边消息来了我马上带你走。”他缓了缓神色,把她拥入怀里浅浅地揉了揉她的发。

“爸!”顾翎颜还埋在他怀里时忽然听到他出声叫人,她刚想抬头说他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回过头真的看到了单利。

“你爷爷在家突然中风了,刚刚送到医院,你马上跟我走。”

暗线

傅政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反光镜里身边的人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他皱了皱眉,拿了瓶水递到邵西蓓手里。

她有些恍惚、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轻轻摆了摆手。

这不死不活的表情再配上刚刚她和肖安的对话他完全不得而知,傅政镜片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碰”地一声把水瓶甩到了车后座,暴力地打着方向盘、车子更快地向前滑去。

车开到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还没等他说话,她就慢吞吞地解了安全带开车门下车,傅政看着夜色中她的背影心里一团窝火,猛踩油门拐弯开走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邵西蓓从包里摸出钥匙,沉着脸坐电梯上楼。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暗,她干脆连灯也没开,随手把包往玄关一放,走回卧室直接躺倒在床上。

单家的人除了在R市的单群夫妇基本都到齐了,病房外乌亚亚一片有点吓人,顾翎颜跟着单景川一起来的,几乎有一大半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

现在老爷子情况紧急,单景川又不放心别人送她回去,那边高琦琦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催,嗓门大得连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单景川一直好脾气地应答,把一边的单利和瞿音看得直皱眉。

旁人的目光让顾翎颜浑身不舒服,只好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唤他。

“怎么了?”他扫了眼周围,微躬身摸了摸她的头,“我和你妈妈说过了,等爷爷的情况出来了我就送你回去,顺便再去帮她买点东西。”

顾翎颜毕竟还是知道轻重的,看他浓眉紧锁便不再说话,连手机也不摸出来玩,乖乖地点头。

“颜颜。”他看她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心下不忍,缓了缓口气轻声道,“你去陪奶奶说说话,嗯?”

单老夫人虽然平静地坐在一边,但仔细看放在膝上的手一直微有些颤抖,顾翎颜看了看他柔和下来的眉眼,慢慢朝老夫人走过去。

“奶奶。”她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老夫人一愣、侧过脸朝她微微点头。

她打量了会老夫人,看了眼病房道,“爷爷会没事的,上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身子骨倍儿棒,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被她脱线的形容词给噎了一下,嘴角慢慢浮上一丝笑意,“那就托你的吉言了。”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老夫人看着病房门慢慢开口,“生命弥足珍贵,如果到最后的时候,再感到为对方做的事还不够多、对他还不够好,就已经晚了。”

“如果你真的对景川有心,希望你以后能和他相互扶持、体谅对方。”

顾翎颜对单家这个家族一向是有些畏惧和避忌的,实在是没想到今时今日会听到老夫人这样一句话。

单利看着那边的一老一小,回过头对单景川沉声道,“我调查过她的家庭背景,你看看你自己挑的那个未来岳母,把你当成什么使唤?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瞿音在一边也强忍着怒意,“景川,这小姑娘再好,你再喜欢,你也不应该那么草率,她那种妈现在杠上你了,以后你若是不要她女儿,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

“你还年轻。”单利手背在身后,难得的语重心长,“今后有的是机会,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过一辈子的,现在冲动,到了以后连后悔也来不及。”

夫妇二人一人一句,单景川眉宇间渐渐染上阴霾,刚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就突然打开了。

“单老先生现在身体没有大碍。”医生拉下口罩走出来,“只是神志还不是特别清楚,家属不要吵到他,让他在病房静养,过一段时间或许会恢复,我们会及时跟踪治疗。”

门口的所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单老夫人有些激动地捏了捏顾翎颜的手,老人的手掌带着些粗茧,刮在皮肤上有些痒,却又温暖切真。

顾翎颜自己年长的老人那一辈四个都不在了,从小就没有此类概念,这时想到若是今后嫁进来,这也便是她的爷爷奶奶了,倒也感觉不坏。

单景川扶着老夫人进病房之后又折返出来,在走道里把等在门口的顾翎颜拥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鬓角。

“谢谢你颜颜。”他语气低沉而由衷。

顾翎颜这时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很希望能帮你点什么,老是你照顾我、为我烦这烦那的,现在还要加上我妈。”

“以前我听说过十二孝好女婿。”他松开她一些,点了点她的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退,反正在部队里练了一身肌肉,总不怕你妈拿乱棍把我打死。”

纵使所有人都不看好,对我而言,只要有你便是最好,无关其他。

这时走道里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女人搀着一位拄着拐杖的年迈老人正朝他们走过来。

单景川上前几步,恭敬地弯腰对老人说了声“忻爷爷”,抬头对上面前女人的目光。

“锅子,好久不见。”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看上去比单景川微年长几岁,笑起来眼波流转,长得极好看。

顾翎颜站在他们旁边心里“咯噔”一声。

她发誓她从未见过单景川脸上出现过现在这种神情。

傅政回来的时候直接进了主卧,邵西蓓睡得很浅,他一躺上床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

“几点了?”她揉了揉眼睛小声问。

“没看。”他脱下眼镜随手甩在床头柜上,从后搂住她的腰,沉沉呼了口气。

浓浊的酒气和香烟味扑面而来,鼻息里还飘来刺鼻的香水味,她睁着眼睛背对着他,很快听到了他绵长的呼息声。

重新回到他身边,她拒绝了肖安、也清楚地明白那么多年的朋友关系绝对回不到从前;她一向敬如兄长的言棋在病房中暴怒地针锋相对;她除母亲外最珍惜的表哥也立场两难。

因为傅政她经历过多少难堪,这些她不是受不起。

而现在他也许又故技重施,像从前一样,带着一身她最厌恶的味道半夜躺到她身边、用刚搂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抱住她。

“按铃。”傅政从后狠狠踹了闵骁司一脚、示意他按陆沐公寓的门铃,闵骁司刚被他揍了一顿,揉着屁股咬牙切齿地按门铃。

邵西蓓来开门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一愣,回头看了陆沐一眼,还是把他们放了进来。

“伯母打扰您了。”闵骁司笑眯眯地说,“我有几句话想和嫂…邵小姐说。”

陆沐淡淡地笑了笑,拿起刺绣走到书房去了。

“嫂子。”闵骁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邵西蓓愁眉苦脸地装孙子,“昨晚是我硬拖傅政去应酬从R市来的几个的,那几个人叫了女的进来,我和傅政都没有,我举双手发誓,说谎我以后就生不出儿子!”

早上傅政醒过来的时候邵西蓓已经带着芋艿不知去向、连个早饭也没留,他一想就知道是昨天晚上出了问题,下班之后直接把罪魁祸首拖过来解释。

傅政靠在阳台门边看着邵西蓓,冷着脸一言不发。

“嫂子!我都发那么毒的誓了,你就从娘家跟傅变态回去吧!”闵骁司压低声音、英俊的脸皱成一团,“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啊!”

邵西蓓看了傅政一眼,笑了笑起身去帮闵骁司开门。

傅政这人一直是又变态又不要脸,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邵西蓓听了闵骁司的解释后也没怎么说话,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他在客厅里打好电话,迎面陆沐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这样辛苦地百般算计又是何苦。”陆沐在桌上放下刺绣,“那时候我就说过,她离开你你们两个都轻松。”

“伯母。”傅政这时走到陆沐面前,从裤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刺绣上,淡淡道,“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说完,他转身便直接进了邵西蓓的房间。

陆沐低头看了那样东西一眼,几乎是立刻大惊失色,一向淡漠的脸庞都微微颤抖。

浴室里邵西蓓洗澡的水声停了下来,她仓惶地拿起那样东西,连刺绣都没拿,几步走进卧室把门锁了起来。

“早上起来如果再看不到人,我会把这个东西掐死在你面前。”邵西蓓洗完澡走进卧室,傅政背对着她,手里正提着芋艿的脖子,冷声道。

邵西蓓把毛巾一丢,几步走过去把芋艿抢回来,“当时你自己把芋艿带回来的,现在拿它出气做什么?”

傅政冷哼一声,嫌恶地避过芋艿从后抱住她,“明天阿迁生日,你跟我回去一趟。”

她一听到这话一愣,还没转头便被他扣得更紧一点,“别回娘家回上瘾了,下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前天算轻的。”

前天?邵西蓓想了想,脸一红用手肘从后推了推他。

前天她下面皮都擦破了,这两天走路还很难受,这么粗暴他还好意思说轻的?如果重的她是不是就得下半身瘫痪了?

傅政这两天本来工作就很累,人搞定了他洗完澡就搂着她睡熟了,邵西蓓闭着眼睛,却还是像昨天晚上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她要出病房时,梁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病房拐角,一字一句地说,“邵西蓓,一个两个都为你要死要活,现在傅政把我甩了、仕途利益全都不要了,你高兴了吗?”

“我认识他比你久,爱他比你久,没人比我更讨厌你。”梁珂这时放开了她的手腕,“你有可能觉得我是因为得不到他才说这种话,确实有这个原因,但绝不全是。”

“你现在还不离开他,以后你一定会比死都难过的。”

这种话她从前听多了也没什么感觉,可让她怎么也无法忽视的是,梁珂那时的眼神她记得一清二楚,并不是恶毒或者讽刺里的任何一种,竟然是一丝极深的怜悯。

邵西蓓睡醒起来做好了早饭,拿着帮傅政晒干的换洗衣服走进卧室的洗手间。

他刚起没有戴眼镜,抱着手臂跟着她走进去,看着她跨腿勾在洗漱台边伸长手臂够柜子里的牙刷,也不帮忙。

“嘶…”她牙刷没够到,就皱着眉把腿收回来,继而含羞带怒地别了他一眼。

“不要拿了,反正今天就回家住了。”傅政随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道,“我用你的。”

傅政脾性冷、平时连喝水都不会愿意共用一个杯子,现在竟挺自然地用他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洗漱杯握着她的牙刷刷牙。

邵西蓓看得眼有些热,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何必再去想些有的没的?这些日子历历在目,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不能为他的过去洗白,但至少现在还能让她对他们的未来有一丝期许。

朝夕相处,相濡以沫,过去的不如意,忘不了那就抛在脑后便好。

“妈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过来看你。”

早饭后邵西蓓抱着芋艿和陆沐告别,傅政站在她身后面色如常,陆沐看了他一眼,目光参杂着些不露痕迹的情绪,最后只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单老爷子总算神志恢复了些,看清从前的老邻居站在面前时高兴得胡子一抖一抖,忻颖扶着忻老爷子在床边坐下,大方得体地笑,“单爷爷,我和爷爷又来看您了,今天您精神气色可比前两天好!”

忻家以前和单家走得很近,单老爷子从小就极喜欢忻颖,只可惜忻颖后来只身一人去了美国念书,好几年都没回来过。

“阿颖…”老爷子握着忻颖的手,半响长叹一口气,“身边有个乖巧懂事的孙女比什么都贴心…景川终究是个男孩子,再懂事我看着也不赏心悦目。”

忻颖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邵西蓓,连忙拿了盒点心放在茶几上,“我在国外也很想您啊爷爷,我知道您一向最爱吃这个,买了好几盒,等你一出院就能大快朵颐啦!”

正聊着不赏心悦目的黑面人就到了,忻颖帮单老爷子垫高了枕头,让两位老人家慢慢聊,自己朝站在门边的单景川走去。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张黑脸,难怪你爷爷嫌弃你,这么看来我小时候给你取的绰号真是取对了。”忻颖跟着他走到病房的厅里,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两年在美国好么?”单景川伸手帮她倒了杯水。

“能不好么?生活不要太滋润哦。”忻颖妩媚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比我更滋润,那么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你倒下得去手,她才高中吧?你这还是以前一看到小姑娘就脸红的锅木头吗?”

单景川脸上表情柔和了些,将水杯递给她,“她大二了。”

“你爸妈会同意么?”忻颖想了想道,“你这乖孩子可不像我,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那种黄毛纹身轰趴男的,我爸妈都看开了…我想起来了,那一阵因为你那黄毛,我天天能听到隔壁你爸拿鞭子抽你的声音!”

她兴高采烈地调笑,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了开,“国外你爱好的那种应该铺天盖地吧?”

忻颖大波浪卷发下的眼眸秋波顿生,红唇轻启,“sucksindeed!”

单景川有些无奈地瞟了笑得东倒西歪的人一眼,“你确实还是比男人都男人。”

“知道就好。”忻颖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爷爷身体也好起来了,今晚快带你姐去喝一杯庆祝一下,我没几天就走啦!”

“等会我要去送颜颜回家。”他考虑了一下,“要不晚点?”

忻颖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一会,贼笑着点点头。

顾翎颜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单景川的第三个电话响了,她沉着脸扫了一眼,半响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那边他稳稳的声线传了过来,“没在漫画书店门口吗?”

“我到家了。”她慢慢走上楼梯,“你早点回去吧,这两天你爷爷身体刚好,你多陪陪他好了。”

她平时讲电话一向是叽里呱啦一大堆话、更不会说话这么客气,单景川多了解她,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她声音一扬,又克制了一下,“…我说我没事,你回去吧,放你鸽子对不起了。”

单景川握着手机坐在车里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半响沉声道,“那好,你早点睡。”

“晚安。”她挂下电话,拿钥匙开了家门。

高琦琦正在屋里盘着腿抽烟,见她回来了,尖声道,“他走了?我还想叫他帮我去买袋桂圆回来的。”

“你以后不要打电话给他了。”顾翎颜放下包,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哟,吵架了呀?”高琦琦斜眼看着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这种人能忍你狗脾气那么久不错了!”

“是啊,你使唤他那么久也高兴了吧,给那帮老女人吹嘘得也够了吧,我随我爸,就这点出息,管不牢枕边人的。”顾翎颜往浴室里走,“你现在开始看他顺眼了,我倒提前知会你一句,你那做警局局长的丈母娘梦马上该破灭了。”

没等高琦琦发飙动手,她“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浴室门。

顾翎颜开了淋浴器,连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走了进去,凉水哗哗地从头上浇下来,她闭着眼睛站了一会,抬手抹了抹脸颊。

原来他小时候顶撞他爸染黄毛不止一个缘由;原来她天天嘴里喊的“锅子”也是别人取的;原来他不止对她一个,对另一个人也可以稍解风情地谈天说地。

现下看来,该别做白日梦的人是她才对。

那样一个可以让他都有不同眼神,全美顶尖院校毕业、家庭背景与他相当的漂亮女人,她能拿什么去比?

她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六点多的时候傅政的车已经到了,邵西蓓今天稍稍早关了店门,换了一身衣服,还匆匆化了个淡妆。

傅政看着她上了车之后坐在位子上紧张又出神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拉好刹车、眼眸一闪,“碰”一声把她压在了座椅靠背上,又凶又重地亲了下去。

她的连衣裙实在是方便他作案,他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灵活地从她大腿内侧探了进去,直直贴着她薄薄的内裤揉捏起来。

邵西蓓真没想过他这时候还能逞兽性,打不过他只好咬了他舌头一下,用力把他推开。

“阿迁和你爸妈要等急了,而且现在下班高峰时段车又很堵,到你家肯定已经晚了。”她又急又羞,想把他的手从裙底下抽出来,“晚…晚上好不好?”

面前的人嘴唇被他吮地有些肿,细嫩的脸颊微微泛红,简直比什么饭菜都可口,傅政眼眸微沉,不动声色地再用力伸了一指直接探进了她里面。

“不好。”

他压在她身上一进一出地动作,另外几根手指还配合着揉着花|瓣的外穴,车里安静,他手指夹带出来的粘腻水声清晰可见,邵西蓓拼命压抑嘴边的息音,指甲都快掐进他后背的皮肤里了。

傅政看她咬着红唇不出声的样子,嘴角一勾,又添了一根手指连连捅到最深处,这刺激她实在是受不住,眼角都微微湿润,下面咬着他的两根手指,浑身抖了好一会,闭着眼睛轻轻吟了一声。

幸好宠物店后门是一条小路,经过的人不多,他车窗玻璃又暗、基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邵西蓓睁开眼看他冷峻的脸庞近在咫尺,简直想狠狠用手挠花了才好。

傅政自己没舒坦、但还是停手抽了纸巾帮她擦拭,清理完后她裙子上有一小块水渍怎么也擦不掉,急得她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小声骂了他几句。

“你说什么?”他用纸巾擦了擦手指,淡淡道,“我都还没有亲临上阵,怎么能说是禽兽呢?嗯?”

臭变态!

邵西蓓狠狠对他翻了个白眼。

来开门的是傅迁,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一向沉稳的少年连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哥,蓓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