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程零无语地向她招招手,示意不用等他。

上面的肖瞳立刻就误解为程零在示意他不行了,于是又清脆地大声道:“大人你得骨质疏松了吗?”

“”程零忍无可忍,不甘示弱回一句:“肖瞳你得好动症了吗?”

“啊?”肖瞳先是傻眼,然后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的大人可是一点儿也不成熟稳重,太可爱了!

程零已经从下面走了上来,肖瞳坐在亭子里面喝水,见他进来,顺手就把嘴边的矿泉水瓶子递过去,程零也想也没想仰头就喝,两人的动作自然得连肖瞳自己都没察觉。

肖瞳笑眯了眼,下巴一抬:“大四的老人不行了啊~~哈哈”

程零撇她一眼:“储存体力。”

“解释就是掩饰~~”肖瞳继续摇头晃脑。

程零不为所动,从包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按上肖瞳脑门:“满头大汗的,别感冒了。”帮她擦干汗水,拿过肖瞳脱下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唇角有笑:“继续跑吧,我从后面追你。”

肖瞳立刻精神矍铄:“老人你确定你能追上我?”

程零轻睨一旁眉飞色舞的肖瞳,轻描淡写地继续喝水:“我是老人,你就是老婆。”

“老老婆。”一句话就噎住肖瞳,脸瞬间就红了,大人最喜欢一语双关了!她赶紧丢下一句“你慢慢喝,我我先走了。”就跑出去火速向上冲了好几个阶梯。

程零在亭子里直到肖瞳的大背包逐渐变小才悠悠地跟在后面,无奈摇摇头,这个傻瓜,逃跑倒是挺快。

上山的路越来越陡峭,石阶也越来越高,草木蔓延到路中间,石板变窄,只能一人行走。风也愈来愈强烈,在肖瞳耳边呼呼晃过,旁边的树枝花草也被吹得悉悉唰唰的响。肖瞳耗尽了大半体力,完全透支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哈气,不过一会,就看见程零已经走了上来,还是慢吞吞的,看见肖瞳累虚的样子,揶揄笑道:“这么快就累了?”

肖瞳两眼浑圆怒视程零大气都不喘一口的安然样,又不好意思接话,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程零目光炯炯,把肖瞳从石头上牵起来:“就快到了,我们走快点,一会儿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因为只能通行一人,程零让肖瞳走在前面,肖瞳不经意地从左边的护栏往山下一看,深不见底,冷风直扑向脸颊,脚一软,赶紧埋头加快脚步。程零在后面时不时地提醒她专心看路,前面的肖瞳已有些步履蹒跚,没了先前的活力,开始向程零抱怨:“我要死了早知道就坐索道了!十几分钟就上去了”

程零面无表情道:“你不是怕反弹吗。”

直接一句话又把肖瞳堵住,憋足了气往上爬,迫于无聊,又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怎么不走前面啊?”

“我要是走前面,万一你摔下去了怎么办。”

肖瞳听后没有回头,甜甜地笑了笑,又故意埋怨道:“哪有这么夸张,再笨也不会摔下去啊~”其实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大人真是闷骚啊>_<

“大人,还有多久啊?”

“快了。”

“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不要。”

“”

继续爬啊爬,肖瞳大汗淋淋,双脚抽筋,深邃地打量了下后面的程零,“大人,你都不累吗?”

“刚才储存的体力现在不就用上了。”

“哼,是你的背包比我的轻吧?”

“那我们换?”

“大人,我错了,快换回来!!”

“呵呵”

两个人一搭一唱地前前后后大约耗了近两个半小时,总算是到了顶,肖瞳也完全没了形象,马尾松松垮垮,几撮头发从项圈里跳了出来,乱蓬蓬的被山顶的风刮得四处乱飘,一手搭在程零肩上,弯着腰气喘吁吁地:“不行了不行了我要饿死,累死了”眼珠却四处转溜。

山顶的空气很清新,绿化建设得十分好,几个老式的梯阶通向后面的桃花林,花瓣有些被风吹出来,散落在地上,行人踏过,缓慢的一直延伸,就有一点像是那种仙境里的浮世,肖瞳这样想着,觉得有一些好笑,转过头,农家乐和酒店聚集在一起,一排排低矮的房子,古老的模样,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悠远的年代。

两人走进一家小酒店里,程零把肖瞳背上的包取下来:“先去吃饭,我们再把行李拿到房间。”

肖瞳眼睛一凛,连房间都订好了,大人又是有预谋的,太黑了!

酒店里也是古色古香的装横,朴素简约,来来往往的游客登记或是退房。

跟着服务员走到酒店餐厅,里面大多是游客,坐满了人。程零一手提着两个背包,一手拉着肖瞳从旁边的过道拐到最里面的一间包房,服务员把门打开,程零把肖瞳手握紧。

“爸,妈,我们刚到。”

程零的话像一把AK47唤醒了筋疲力竭的肖瞳,浑身一个激灵,僵住,无比颤抖,不敢相信地望向包房的餐桌。

圆桌旁坐了四个人,肖瞳忽然间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为什么乌鸦和庄画会坐在里面这个问题她就不追究了,重点是另外的两个人

她好像听到程零叫爸妈?肖瞳现在的表情就像活吞了一条金鱼,极为生动。幸好脑子还没卡带,立即反应过来,咧开嘴巴微笑:“阿姨,叔叔好。”

“好,好!快来坐。”程零的妈妈冲他们俩招招手示意,保养得体,身穿运动服让她看起来十分精神,只是眼角的细纹遮不住真实年纪。而程爸爸有些微微发福,坐在里面也算是和气,怎么看怎么有点像像吉祥物!

肖瞳闷声笑笑,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想这些,她都要佩服她自己了。再看看旁边的“罪魁祸首”,肖瞳又有一种被拐卖的心情。

程零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和肖瞳坐下来,突然一颤,感觉到旁边一条哀怨的视线,肖瞳一张放大版咒怨的脸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咳”程零心虚地咳两声,撇开头。

再看向程零父母,肖瞳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倒是程爸爸和蔼对肖瞳点点头:“你就是肖瞳吧?”

“嗯,是的。”在老人面前,当然要老实稳重点。

好歹丑媳妇见公婆要留个好印象。

丑媳妇?

肖瞳再一次被自己呛到,她什么时候成了丑媳妇了!虽然她现在形象是“豪迈”了些,但至少她还不是程零的媳妇!竟敢骗她上山见父母!不早说也就算了,还让她以这个头发散乱,满脸通红的形象出现在二老面前,丢脸!

大人又把自己的名字给出卖了,太太阴险了!

“小瞳家里是Y市的吗?”程爸爸继续询问。

从肖瞳直接跳到了小瞳,肖瞳汗颜,摇头:“父母都在B市工作,我自己在Y市上学。”

“嗯那令尊,令堂在哪高就?”程爸爸直奔主题。

连令尊令堂这么严肃的词语都出来了,肖瞳继续紧张,这就叫,盘问家底了吗?程零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夹菜,程妈妈赶紧招来服务生:“麻烦把蛋糕拿上来。”,用手指戳了戳程爸爸:“你调查户口啊,看把人家小瞳吓到了!”

显然程爸爸和程零是一个德行闷骚。被老婆斥责后就沉默了,无奈只好把注意力转到乌鸦和庄画身上:“亦焱你怎么不介绍介绍你女朋友!”

那边乌鸦轻佻地揽过庄画的肩膀,正欲开口,不料“啪”地一声被庄画一手打掉,庄画警告地瞪了乌鸦一眼,转过身:“叔叔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肖瞳的朋友,庄画。”

肖瞳心中了然,庄画这几天一直追问自己关于乌鸦的事,果然是这个原因。她笑笑:“是啊,叔叔,我和庄画还是一个寝室的呢!”

“哦?你看看,太有缘了!。”程妈妈眼睛一亮,笑着推推旁边的程爸爸,然后向肖瞳指了指程零和乌鸦:“他们俩呀,从小玩到大,这次亦焱回来帮了零蛋公司的大忙。”

“零零蛋?”肖瞳抓住了关键词,该不会是指大人吧?这种怪异的名字!?好好想笑!气沉丹田,憋住,用眼神和大人交流,原来你还有这么这么外星的外号!哈哈,

大人不食烟火的形象瞬间崩塌。

“呵呵,这名字可爱吧?”程妈妈提到自家儿子的名字来了兴趣,“他们俩小时候,我带亦焱和零蛋回老家过年。那时候两个孩子特别皮,趁大人不注意就跑到后院去玩,后来听亦焱给我讲,咱们家程零本想怂恿他去树上掏鸟蛋,亦焱倒是聪明,死活不干。零蛋只好自己上树去掏,摔了个大跟头不说。等我们全部找来的时候,你猜他在干嘛!”

程妈妈等不及肖瞳细想,迫不及待捂着眉角笑出声:“那孩子居然在生吃鸟蛋!。”

生 吃 鸟 蛋 !!!!!

肖瞳内伤都快憋出来了,这么极品的事儿也只有极品的大人才干得出来。生吃鸟蛋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肖瞳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结果感染到一桌的人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程妈妈似乎说得还不痛快,煞有介事地点点手指对着程零:“你还别说,你三姑妈到现在还记得这事呢!年年过节都要拿出来说一说。”

“妈!这么久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程零面露窘色,对上肖瞳嘲笑的眼光更是无言。

“哎哟,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程妈妈不满的瞪程零一眼,又碰了碰老公的手肘:“这孩子小时候那么讨人喜欢的,长大就变成这样,真是”

说归说,可眉宇间又洋溢着骄傲的神情,是啊,哪个母亲不为自己儿子骄傲,更何况是这么优秀的儿子。

“请问蛋糕是现在吃,还是饭后吃?”房门被推开,服务员提着一盒蛋糕问道。

“现在先点蜡烛。”程妈妈指挥服务员把蛋糕放到圆桌中间。

肖瞳不解扯了扯程零衣袖,悄声问道:“你妈过生日?”

程零淡定地转头,轻吐三字:“我过生。”

“”>_<可不可以不要在同一天出现这么多震惊的事,她消化不好啊!

她现在不能表现出很惊讶!二位终极BOSS坐在这儿,要让他们知道她竟然不知道程零今天过生,会不会把她大卸八块!

心里憋得难受,视线又飘去庄画那里,接收到质问视线的庄画轻松地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视线再飘回来,服务员正在找打火机,肖瞳杵在程零耳畔:“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今天过生啊!?”

“现在知道也不迟。”

“可可我什么都没准备!”肖瞳心急。

程零莫名地问道:“准备什么?”

“礼物啊!”

“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肖瞳脸唰地红掉,大人你不要突然说这么肉麻,她反应不过来!

窃窃私语间,蜡烛已经被点上,两位家长看到他们俩呢侬细语的亲密样,相视一笑:“来把灯关了,零蛋吹蜡烛。”

黑暗的包房被烛光照亮,橘黄的光线摇摆不定,映射着每个人的脸,肖瞳俯过身:“嘿嘿,零蛋,生日快乐。”话音刚落,程零突然抓住肖瞳的手把她拉近,黑暗中,一个吻亲上她的脸颊。

肖瞳吓得推开程零,埋下头不敢乱瞄,天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人你以为他们看不见吗?她心脏怦怦乱跳,耳根滚烫,连程零一口吹熄了蜡烛也浑然不知。服务员把灯重新打开,肖瞳一抬眼就看见庄画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被看见了!

像做贼被捉住一般,心乱如麻,程零切了一块蛋糕放到肖瞳面前,肖瞳赶紧接过,眼神定定地望着盘子里的水果蛋糕,生怕看见两个老人家的表情。

“小瞳啊,你们年轻人多吃点,爬了很久吧?”

吞下蛋糕上的水果,肖瞳回答:“嗯接近3个小时吧。”

没等程妈妈开口,乌鸦噗哧一声:“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地造一双!三个小时都让你们爬上来了,哈哈。”他一只手搭上庄画椅子的后背,朝她抛了个媚眼:“亲爱的,看我们多聪明,一个索道十五分钟搞定。”

庄画碍着有老人在不好太猖狂,咬牙切齿低声道:“姓段的,你再叫恶心点,小心我把你嘴巴撕掉!”

乌鸦早已习惯庄画的狮子啸,清清耳朵不以为然。

山上的酒店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都是一些家常菜,却也色香味俱全。肖瞳实在是饿着了,不顾及淑女形象的硬是吃了两碗饭。程妈妈暗自瞧着也颇为喜欢,不扭捏作态,大方亦然,样貌也端正,自家儿子的眼光她还是比较放心。

“对了,今天晚上好像有一个篝火晚会,叔叔阿姨你们去吗?”庄画放下筷子,淡淡问道。

程妈妈摆摆手,“不去了,这个老头子不喜欢热闹,你们年轻人去好好玩玩吧!”

结果程爸爸不满意“哼”了一声又不说话,那模样在肖瞳看来,真的是和大人一模一样!

谈笑间,一桌人也吃完了饭,大家今天都挺累,特别是程零和肖瞳,程妈妈也让他们俩好好休息,一行人起身走出餐厅,各自回房。

两位老人不在了,庄画和乌鸦一路上楼简直是吵翻了天,多半是庄画在怒吼,乌鸦又要故意去动手动脚地调戏。

肖瞳和程零走在他们俩后面轻笑,“真是一对狗见羊!”肖瞳有感而发,程零则是点头赞同。

拿了房卡终于进了房间,两个“狗见羊”也终于消停了,庄画两眼放狠光怒视了乌鸦一会,顺手把肖瞳拉进房间,“嗙”地一声关上门。

“好了好了!我的庄大女王,气什么呀!”肖瞳跪在地毯上清理背包,冲坐在床上的庄画安慰道。

“哼,别吵!我要想个办法整整那个姓段的!”庄画气呼呼地把窗户推开。一眼从窗户望出去,层层叠叠的小山丘被霞光映得分外通红,几朵漂浮的轻云也被夕阳晕染,竟有些火烧云的姿态杵在天际。山腰的雾气,偶尔蔓延到山顶来,朦朦胧胧好生漂亮。房间里通了风,气温有些降低。

肖瞳从包里翻出了一件外套穿上,抖了抖背包,竟然翻出了一套还未拆封的洗漱用具。她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的爬爬小山,然后下午就回Y市,哪知道要在山上过夜,什么东西也没准备。这肯定是大人在车上给她整理行李的时候放进来的,呵呵,还真是什么都预谋好了!肖瞳无奈苦笑。

“庄画你怎么会跟乌鸦上来的?都没告诉我。”肖瞳突然想到庄画没有通知自己她也要来云缙山,问道。

站在窗户旁的庄画一听更气,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我才不会来!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跟那花花公子上来!”

肖瞳若有所思点点头,也对,她也是被骗上来的!

不过她不明白庄画怎么会对乌鸦态度这么差?其实乌鸦人也就是轻浮了些,爱玩了些,人倒是不坏,回忆起在程零公司的他,认真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她小心翼翼问道:“你和乌鸦不会是在闹别扭吧?”这倒是很有可能,谁能把庄画气成这样啊!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飞扑过来,庄画有些微怒:“我能和他闹什么别扭!哼”

看到肖瞳欲言又止,庄画又补充了一句:“我对那种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最为厌恶!!”

富家公子好像说得通,可游手好闲就冤枉人家乌鸦了,乌鸦不是在程零公司帮忙吗?难道他没有告诉庄画?

肖瞳叹了一口气,现在无论说什么庄画都不会听进去的,算了,让他们俩自己去闹吧。

收拾了一会,火红的夕阳渐渐沉下去,夜幕悠悠来临。蓦地,外面的黑暗突然被打亮,碳火燃烧的味道飘进房间,两人从窗户望下去,嘈杂的人群陆陆续续地朝远处移去,两堆熊熊大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天际。篝火晚会似乎开始了。

庄画把手上的毛巾放下,说道:“走吧,反正都来了,好好玩一把!”

与此同时,房间门铃响起,外面乌鸦地声音清晰可闻:“亲爱的,你不是想去篝火晚会吗!快开门。”

开门,庄画鄙夷了门外的乌鸦一眼,沉默不语自顾自地下楼。站在一旁的程零拉过肖瞳,浓密有致的眉微微蹙起:“怎么穿这么少?回去多加一件。”

肖瞳无奈拗不过程零,只好又倒回房间又加了件薄毛衣,等她出来时,乌鸦和庄画早已不见踪影,程零静静地靠在墙上,见她出来,抬手帮她理顺了长发,“走吧。”

并肩步行到篝火的场地,肖瞳被风吹得干冷的脸颊渐渐回温。两堆大火越烧越旺,下面枯木和木炭被烈火烧得噼啪作响,黑色的灰尘从火堆里飘出来。不过一会,冰冷的身体就变得暖洋洋的。周围全是人,大人们站在篝火旁聊天,把两手摊在火焰旁上下翻动,小孩子嬉笑打闹地围着篝火绕圈捉猫,几乎要蔓延至山脚的火光将春寒的料峭驱赶至尽。程零和她绕着火堆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乌鸦和庄画,只好作罢,站在人群中。酒店的灯火和眼前的篝火映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过了一会,有工作人员抬上来一架烤全羊放在两堆篝火中间,孜然飘香的味道让在场的人都咽了把口水,这样的烈火配上美食,让人们都忘却了都市的喧嚣,即使是刚认识的人也能侃侃而谈,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起了头,带动了全场唱起了民歌,仿佛回到了最纯朴的年代,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经理主管们在这里也是厚实的运动衫加登山鞋,毫不顾及形象地手抓羊肉;那些每天呆在教室里面或是临升学压力而日益呆板的孩子终于找回了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纯真。

可谓是百态横生,嬉笑一片啊。

肖瞳也被逐渐感染,向程零唏嘘道:“如果每个人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卸下所有的包袱那多好啊!”抬眼望去,程零一双幽眸犹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清泉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他伸出两手紧了紧肖瞳的外套,然后一手搭上她毛茸茸的头顶,轻轻地揉到:“如果都卸去了所有包袱,那就没了任何压力,没有了压力,那这个社会就会乱套,知道吗。”

肖瞳懵懂地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颇为沉重的话题,拉着程零的大手把他带出人群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酒店的后门,稀疏苍老的古树遮不住零星般的月光,点点落在几节室外的楼梯上,冷风呼呼地从四周吹过,远离了大火,周围冷却下来,反而是程零被肖瞳牵着的手掌出奇的温暖,耳边依稀可听见篝火那边的歌声,刚才在火旁站累了,肖瞳直接一屁股在楼梯上坐下,也拉着程零坐下来,见他面露疑色,肖瞳对他狡黠地笑道:“咳咳!本大人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否则别怪本大人不客气了!”

不料程零听后,眉一挑:“哦?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大人”?”想到肖瞳有时改不过称呼直接叫他大人,程零就觉得好笑,这会她自己倒成了大人。

肖瞳一窘,反抗道:“这个不是重点!我的问题才是重点!”现在是她要发问,不能被大人抢了主动权。

见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程零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轻笑道:“问吧,我的大人。”

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吓到,肖瞳蜷在程零怀里不敢乱动,程零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身体的温暖传到肖瞳这里,心如小鹿乱撞。一阵安静后,肖瞳慢慢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肖瞳的?”

皎洁的月光忽而被薄如蝉纱的云雾遮住,肖瞳看不到程零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让我想想。”程零慢慢开口。

想,还要想!他到底瞒了她多久啊。肖瞳有些不满地挣了一下被程零箍住,她讥讽道:“大人还真是健忘啊。”

程零当作没听到,细细解释:“最开始是觉得你的文字具有强烈的画面效果,勾起了我的兴趣,才准备和你合作,那时候还不知道你。”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啊?”肖瞳心急地追问。

“那次奖学金颁奖典礼,你的名字。”程零不急不慢地说道,“筱瞳,肖瞳,这么相近的名字你觉得我不会察觉吗?”

“可是,和我同名同姓的人都数不清,更何况只是名字相近,你别告诉我你光是凭名字就知道是我了。”肖瞳觉得这理由太牵强。

“笨,就算光凭名字不知道,我们在网上聊天,你言语间也早就暴露了你是Y市A大的。”

肖瞳沉默地望着山下,程零见她不语,又幽幽吐出一句:“你难道忘了论坛管理员的权限了吗?”

“嗯?”肖瞳不解。

“查IP。”程零眼睛看着黑漆的远方,眸子清亮,唇角上扬,似乎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