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凌灏离已经阔步向外走去。

颜若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深思,凌灏离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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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灏离派出去找凌无双的人,最终并没有找到凌无双。

为什么呢?因为凌无双一出颜若歆的寝宫,就拉着皇甫睿翀去了一个很椅的地方,看也没再看皇甫睿渊一眼。

怨他,恨他吗?

不,凌无双一向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是以,嘶怨怪皇甫睿渊,或是郁采珍什么,她只是觉得,若是皇甫睿渊真的娶了郁采珍,她就不该再去破坏别人的幸福。

皇甫睿渊看着前方两人,急急离开的背影,微顿脚步,眸色越发的幽深,就是不露一点的思绪。

“小师叔喜欢无双公主,对不对?”郁采珍苦笑,她想漠视,有些事情却无法漠视。

皇甫睿渊微皱眉,看了她一眼,未搭话,便抬步离开。

郁采珍轻舒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她有些怕他,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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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翀出奇的配合凌无双,没有再靠奚落她找乐子。

不过,走了两刻钟,也不见她停下来,且越走,越往没人的地方去,不禁让他心里诧异。

“吴双,你不是打算带我一起去殉情吧!”皇甫睿翀反手握住她的手,扯住她的脚步。

“你才殉情呢!”凌无双很是不悦的呛了回去。

皇甫睿翀被呛得一哽,但他告诉自己,好男不跟女斗,特别是眼前还是个失意的女人。

“那你带我去哪?”

“去喝酒啊!”凌无双边答,边拉着他又向前走了去。

“行宫里没有酒吗?为何要走这么远?”皇甫睿翀顿了顿,又道:“你恨我哥,也不能折磨我作唯复吧!”

“你不愿意去就算了”凌无双觉得他很吵,一把甩开他的手,自己一个人向山里走去。

“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你就耍公主脾气。”皇甫睿翀赶忙快步跟了上去,怕她一个人再出点什么事情。

凌无双看着他又跟了上来,心里不禁有略微的感动,“谢谢你,黄翀。”

“不必谢了”皇甫睿翀的语调不禁也好了些,“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那里。”凌无双指了指前边,皇甫睿翀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发现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一片梅花。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啊?”他不解的提出自己的质疑。

“因为你笨”凌无双很顺口的奚落他一句,便向着自己指的方向,快步而去。

皇甫睿翀不满的瞪了她的背影一眼,还是决定不跟伤心的女人,一般见识。

看着她大概又走二十几步的样子,忽然一弯身,人就不见了。

他一惊,急快跟了上去,“吴双”

“呆子,我在这里。”凌无双从山洞里,探出一点头,无奈的喊道。

“你喊我什么?”皇甫睿翀弯身钻了进去,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很不快的盯着她。

“没听到就算了”凌无双耸耸肩,摸出火折子,动作熟练的打了火,走到一处,将蜡烛点亮,黑漆漆的山洞里,立刻便有了光线。

这个山洞的特点是,洞口很小,但洞里很高。

而随着烛火一凉,皇甫睿翀看着室内的摆设,不禁愣了愣。

这里的布置,俨然就像是一处典雅的花厅。

“这里不错吧!”凌无双看他有点惊讶的样子,很是自豪的说。

“你的秘密基地?”皇甫睿翀走到桌边,看了眼布满灰尘的桌椅,问道。

“恩,算是吧!”凌无双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你又点头,又摇头的,算是什么意思啊?”皇甫睿翀很怀疑她是不是被皇兄刺激傻了。

“我是在五年前发现这里的,每次来梅园行宫,都会来这里玩。”凌无双不慎在意的回了句,从地上拎起一坛子酒,又走了回来,放在桌子上,将一条丝帕扔给皇甫睿翀,“擦擦桌椅”。

“好”皇甫睿翀捡起她的丝帕,将桌椅上的灰尘简单的擦掉时,凌无双也拿了酒碗回来。

“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全啊!”皇甫睿翀坐下身,不禁感叹。

“恩,那些摆设原本就有,但这些酒是我带来的。”凌无双在他对面坐下,刚要去拎酒坛子,就被皇甫睿翀接了过去,“我来吧!”

皇甫睿翀倒了两碗酒后,又打量了一下洞里的装潢,不禁好奇的问道:“这里是你们皇家的地方,你猜这里会是谁的呢?”

“我猜是父皇的吧!我在这里见过父皇的字画。”凌无双叹了声,想起了那个诅咒,“我们凌家的人,大概真的都无法得到真爱吧!”

“什么意思?”皇甫睿翀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没懂她什么意思。

“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凌无双举起酒碗,一仰而下。

“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喝酒?”皇甫睿翀不太赞同的摇摇头,不过还是陪着她,将自己碗里的酒喝了下去,又给两人各自倒了一碗。

“我是江湖儿女啊!”凌无双不甚在意的回了句,又道:“我给你讲讲那个关于翾国皇家的诅咒吧!”

凌无双觉得自己的心里很憋挺慌,似乎说什么,她心里都会痛。

特别是给皇甫睿翀讲完这个关于翾国皇室的诅咒后,她心里已经疼得厉害,举起酒碗,再次一仰而下。

“没想到还没有这种传言”皇甫睿翀不禁在心里感叹,还真是准啊!

比如说凌灏离,他也是无法与惜儿在一起的。

如今各国间的形式,很不容乐观,周国,北昱国,以及扈达一个部落的王,已经联合,这也是周国敢明目张胆骚扰顕国边境的原因之一。

若是翾国不肯帮周国,那搞不好周国就会掉转枪头,先对付翾国。

即便,顕国愿意与翾国结盟,也是远水救不了近渴,因为顕国与翾国唯一相近的地方,隔着的确实连绵高耸的山脉,就是他这样一个武功颇高的人,走在上便,依然很是吃力,更何况是大部队了。

若是不能从山脉过,顕国和南峣国的军队,想要救翾国,就要从周国而过。

试问,周国怎么会让顕国的军队通过?

若是强行走过山脉,士兵疲乏不说,南峣国身后,还有一个北昱国在虎视眈眈。

一百年前,南峣国和北昱国其实就是一个国家,但因为兄弟纷争,夺嫡风波,才会分裂出两个国家。

多年来,南峣国与北昱国纷争不断,虽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彼此之间,也在等待一个机会,吞并了另一个。

是以,南峣国与北昱国是绝对不可能联合的。

若是,南峣国敢派军队,吃力的支援翾国,北昱国必然会派兵攻打南峣国。

风墨远也是个有远略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简单来说,那一带高耸入云的山脉,已经彻底的隔开翾国与南峣国,顕国联合的可能。

如今,翾国可以联合的只有周国,还有一个离翾国最近的扈达部落。

据传,扈达这个部落的王,十五岁登上汗王的宝座,这些年来嗜杀成性,不断征战,将原本扈达最小的拓跋部落,已经变成了如今的与其他两个部落不相上下。

而这个拓跋部落正是与周国暗中联合的那个部落,翾国想独善其身,站于事外,根本就不可能。

是以,翾国自然也是这些国家的联盟了。

但,也因此,扈达其他两个部落联合了起来,同仇敌忾,很是忌惮拓跋部落的势力。

而那两个联合的部落,已经与顕国达成协议,若是顕国能攻占周国,便再一举攻占了翾国的边陲要地,从这里再攻占拓跋部落。

这些事情,还是于昨日,探子一起来报的。

父皇已经在催促他回国,因为战争一起,他流落在外,很是不安全。

收到这样的消息后,也更加的让他明白,惜儿这事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即便,她是父皇的心尖,但身为一个帝王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奈,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毁掉国与国之间的盟约,与一个被大山隔开,断然不可能联合的国家联合呢!

即便,他做了帝王,他也会按照盟约,攻打周国,再攻打翾国,与扈达另外两个部落,再合力攻打拓跋。

这样的战争,一打便是多年,惜儿若是不走,她在翾国皇宫,将会是怎样的心情?

除非,翾国能与拓跋部落联合,攻下周国,才可以强大的,不让任何人进犯。

这样的乱世,有的时候不是谁嗜杀,才会战争不断,不过都只是想让自己的子民过上好日子。

而且,又有哪个帝王,不想一统中原的。

但,拓跋部落与周国互利互助多年,周国公主更是拓跋部落的王后,翾国想要拓跋部落与他联合起来,攻打周国,怕是基本不可能。

这样的局面,并不是凌灏离不够雄才伟略,而是多年来,凌灏离都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凌灏离十九岁,才将政权夺回来一部分,那时候拓跋的汗王已经与周国和亲,娶了周国的公主。

凌灏离即便有心拉拢,拓跋的汗王也定然不会与一个内部还不安定,指不定谁做主的国家合作,而舍掉实力强大的周国。

是以,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内部,还是外国,翾国都很是被动,凌灏离若是想扭转局面,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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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翀凝着已经有了些醉意的凌无双,在心里叹了声。

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与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做朋友,但是显然纷争一起,他们之间便很难再友好相处了。

翾国的皇室,人脉并不旺盛,六位皇子,一位公主。

若是凌灏离想与拓跋部落联合,和亲便是最简单的办法,而凌无双便是和亲唯一的人选。

只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丫头,若是去了扈达,与心思缜密,极为善用手段的周国公主争,定然讨不到便宜吧!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带走她,不想让她遭受那般无情的命运。

他蓦地握住她的手,心里想着,嘴上便脱口道:“吴双,跟我走,好不好?”

凌无双一惊,急忙将手抽了出来。

她的拒绝,让他清醒,皇甫睿翀端起酒碗,一仰而下后,才歉意的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凌无双摇摇头,轻声道:“谢谢你,黄翀。”

“恩?”皇甫睿翀有些没懂她的意思,谢他什么?

“黄翀,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怕我难过,才要带我出去玩,对不对。”凌无双感激的笑笑。

皇甫睿翀看着她的沮丧,微一皱眉,刚要开口,便又听她道:“我不会走的,我曾经说过,若是我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就帮皇兄去和亲。”

皇甫睿翀大惊,激动的问道:“难道,你想嫁去扈达?”

凌无双立刻摇头,眼中有着惊惧,“我不要去扈达,听说那里的人都是茹毛饮血的。”

皇甫睿翀本来还很紧张,这会儿竟是被嘶加掩饰的害怕,逗得失笑。

“没那胆子,还充什么英雄?”他不禁嘲笑道。

“我可以嫁去周国啊!”凌无双嘟着嘴,谁规定和亲就一定要去扈达的,难道那些蛮夷,娶不到女人吗?

“嫁做周国的帝王妃?”皇甫睿翀故意逗她。

“黄翀,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凌无双咬牙,也懒得与他多言。

“好了,不与你闹了。”皇甫睿翀看她真的生气了,这才收敛起了自己的调笑,严肃的道:“周国倒是有几个出类拔萃的皇子,尤其是那个周景澜,最得周国君王的喜爱,你若是能嫁给他,也算是不错。”

“哦,周景澜。”凌无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可是显然兴趣不大,继续喝起了酒来。

“你就那么喜欢我哥?”皇甫睿翀看着她失落的模样,不禁问道。

其实,他真的不懂,为何凌无双会喜欢皇甫睿渊,从他们认识开始,皇甫睿渊似乎都没与凌无双说垢句话,她为何喜欢他?

不解,还是不解。

凌无双没有答他,而是改为道:“那不是也喜欢郁医女。”

凌无双一直觉得,皇甫睿翀跟她就是一种人,都没心没肺的。

很多事情,别人看着不在乎,其实他心里却是在乎的。

“我哪有”皇甫睿翀赶忙否定。

“敢做不敢当,你不是男子汉。”凌无双对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刚刚皇兄赐婚的时候,她都看到他的失落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是一点点。”皇甫睿翀勉强认下。

“什么叫只是一点点啊?”凌无双不给他机会打马虎眼。

“珍儿在没有认得我哥之前,与我最要好,我就以为她喜欢,会嫁给我了。”皇甫睿翀有些烦躁的说完后,举起酒碗,一口就灌了下去。

“就这样?”凌无双听得有些直眼,原来这世上有人比她还笨,连什么是喜欢都不懂。

算了,她还是喝酒吧!因为她觉得和笨蛋没有办法沟通。

“凌无双,你那是什么表情?”皇甫睿翀恶狠狠的瞪着她,真恨不得冲过去,扯住她的脸颊,将她的嘲笑扯没。

“黄翀,你若是再啰嗦,我就把你赶出我的地盘。”凌无双醉眼朦胧的看着她,严正的警告道。

“凌无双,我比你大,你知道不知道?你怎么总是叫我的名字,叫声黄大哥听听。”皇甫睿翀很是不满的要求道。

“不要”凌无双直接决绝。

“那你为什么就能叫我哥黄大哥。”皇甫睿翀觉得这是不公平待遇。

凌无双的表情微窒,因他的话,心尖一痛,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都有一个黄大哥了,怎么叫你黄大哥?要不这样好了,我以后叫你黄二哥吧!”凌无双不太情愿的回道。

“这也太难听了”皇甫睿翀抗议,“要不,你以后叫我翀哥哥吧!”

凌无双翻了下白眼,决定不再理这个呱噪的男人,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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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渊与郁采珍各自回了房间后,郁采珍怎么都坐不住,便去了皇甫睿渊的房间。

“当当当”郁采珍轻敲了几下门,低声道:“小师叔,我是珍儿。”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边拉开,皇甫睿渊看着门口的女子,声音无波的问道:“何事?”

“我…我可以进去说吗?”郁采珍微垂着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进来吧!”皇甫睿渊往旁边一让,让了郁采珍进门,随即又将门关了上。

“小师叔,你为何要答应皇上的赐婚,你明明…”郁采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甫睿渊抬手掩住了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