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颜若歆,虽然聪慧,但却少了一些磨练。

他们从不敢爱到挚爱,却都没真正的学会爱,是一场磨练,让他们更加的认清了彼此。

颜若歆终于真切的明白了,她爱这个男人,就要一并爱了翾国。

只有翾国好了,他们才会真正的好了。

她与翾国一样,都是他无法舍弃的,嘶该总是让他在这其中徘徊挣扎。

她该同他一样,一起捍卫着翾国的和平。

“阿离,我会与你一起保卫我们的家,不允许任何人欺凌。”颜若歆静静的笑,那笑意里有的,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而是一种成熟的笑。

凌灏离的心,不禁悸动,微哑的吐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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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宫

太后手握着一把剪刀,动作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为桌子上的花,剪着多余的枝叶。

这时,腊梅脚下步子极轻的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欠身拜了拜,禀报道:“太后,颜贵妃已经去见过璃妃了。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因为颜贵妃一进门就屏退的左右,便是自己的贴身宫婢青巧,也被屏退了。”

太后手上的动作,只是微顿了下,又继续有条不紊的动作起来,似随口问道:“依你看,颜若歆这次会不会放过翘璃韵?”

腊梅是跟着太后入宫的,平日里,太后有事情,也不瞒她,她知道的自是比别人多。

“会”腊梅笃定的回了一个字。

“依哀家看,颜若歆就算会放翘璃韵一条命,也不会让她好过的。”太后放下手中的剪刀,捧起桌上的花盆,边欣赏,边道。

“可是,颜贵妃应该会顾及皇上的感受啊!”

“她就是顾及了皇上的感受,才会打压翘璃韵。”太后又打量了会儿手里的花,忽然一皱眉,视线紧紧的落在一片有一丁点黄色的叶子上,蓦地一松手,“啪”的一声,白瓷的花盆已经摔得粉碎,娇艳的花朵,已经被埋在了瓷器碎片和花土下。

腊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便听太后缓缓道:“有缺陷的东西,就不该存在。”

“太后说的是”腊梅连忙附和,又问道:“太后,可还需要奴婢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翘璃韵是颜若歆和皇上之间的一根刺,颜若歆是一定要拔掉这根刺的。只是,这跟刺,要如何拔,可要看她的水平了,一但拔不好,便会惹恼了皇帝。”太后端正身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般说来,颜贵妃八成会惹恼了皇上,皇上对乔家的血脉,可是珍贵得很。”

“这翘璃韵面上看着很聪明,就是太自负了,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太后的意思是,以后还要帮璃妃东山再起?”腊梅闻言,不禁不解。

“若是少了她,这后宫斗得也就没有意思了。而且,哀家手里,也没有翘璃韵那样的好筹码。”太后眼神微暗,随即又充满了斗志的问道:“哀家也只能帮她这一次,若是她再不争气,哀家只能拿出手里最后一张王牌了。”

“太后是想…”腊梅一惊。

太后对她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便站起了身,吩咐道:“将这里收拾下,哀家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是,太后。”腊梅欠着身,恭送太后离开后,才退出了宁安宫。

虽说,太后这些年来,什么都告诉她,好似对她信任有加,但巳谁都清楚,太后不过是因为太古寞,心里的话无处可说,才愿意告诉她。

她是做奴婢的,时刻不敢忘了自己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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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凌灏离离开了颜若歆的寝宫,去御书房处理军务。

如今这种战事下,她知道,他便是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她希望能帮他分忧,便一个人坐在桌子后,研究着如今的战事。

谁知,却迎来了一个数月不见的故人。

“娘娘,苏姑姑在外求见。”青巧站在门口处,低声禀报道。

颜若歆微愣,随即将手上的毛笔放下,吩咐道:“请苏姑姑进来”

不管苏姑姑曾经都扮演过怎样的角色,她对这位老宫人,也是尊重的。

因为,是她在凌灏离的童年,给了他温暖。

“是,娘娘。”青巧欠身,退了出去,须臾间,便领了苏姑姑进来。

“姑姑,请坐!”颜若歆迎出来两步,以示对苏姑姑的尊重,又对青巧吩咐道:“青巧,备茶。”

“是,娘娘。”青巧领命退了下去,苏姑姑却忽然跪了下去。

“姑姑,您这是做什么?”颜若歆一惊,立刻上前两步,伸手便去扶她。

苏姑姑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老奴想求娘娘,无论如何,这次一定不要对璃妃娘娘手下留情。”

“姑姑,起来说话吧!”颜若歆忽略她的话,劝道。

“娘娘若是不答应,老奴就不起来。”苏姑姑坚持道。

颜若歆收回手,站直身子,冷然的看着苏姑姑,“姑姑何必强人所难呢?”

苏姑姑似乎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轻迂了口气,却坚持道:“即便娘娘认为老奴是强人所难,老奴也还是要劝娘娘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苏姑姑,你该比谁都清楚,乔楚楚对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颜若歆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苏姑姑,倒是想听听她的解释。

苏姑姑这人,绝对算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从来都是,她想说的说,嘶想说的,便会只字不漏。

且,大部分,能让她愿意失了身份的人,也只有凌灏离一人了。

这一次,大概又是为了凌灏离吧!

嘶是不明白,于她和凌灏离之间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翘璃韵消失。

但,问题是,翘璃韵是好好的大活人,她没有办法让她消失。

而且,翘璃韵不但是忠臣之后,亦罪不至死。

嘶能紧紧只因为翘璃韵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就心狠手辣的除掉她。

“娘娘也应该很清楚,只要璃妃娘娘活着一天,就会与娘娘作对一天。谗言多了,娘娘和皇上之间,难免就出了间隙。”苏姑姑极力游说。

正如颜若歆所说,巳谁都清楚,翘璃韵于凌灏离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以,伺会极力游说。

而颜若歆的坚持,她也想到了。

“本宫与皇上之间的感情,若是靠杀人来维系,岂不是很可悲?”颜若歆神色渐冷,嘶能给苏姑姑一点认为可以游说她的机会。

苏姑姑见颜若歆变了脸色,也不好再坚持,只好道:“看来是老奴失言了”

颜若歆闻言,再次欠下身,伸手去扶她,“姑姑,你没有失言,本宫明白,你是真心为皇上好的人。只是,有些事情,既然是皇上的心结,还是要交给皇上去解。若是我们强行插手,只能将这个结,越结越乱,让皇上一辈子都放不下。”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就终有一日被发现。

嘶希望,有一日,他会痛心疾首的发现,她亲手害死了他想遥护的人。

既然,她爱他,就该多给他们的爱一点信心,而不是忙着铲除异己。

苏姑姑只得借着台阶下,就着颜若歆的搀扶,起了身,却还是不甘的补了一句,“娘娘就不怕,皇上一辈子都放不下?”

“人一辈子,谁没几个放不下的人呢?本宫不会强迫皇上放下璃妃的。”

只要她知道,他爱的人,从来都是她,便好。

至于翘璃韵,这道他心头的伤,她愿意陪着他一起呵护。

她如今最想的,不是除掉翘璃韵,而是希望她可以幡然悔悟,做回一个纯净的人。

苏姑姑看着这样的颜若歆,心里忽然多了一丝欣慰,“娘娘变了”

“人总是要改变的,没有人会一直停在原地。”颜若歆温和的看着苏姑姑笑,“姑姑,你来这趟的好意,我懂。但,不是每次,你只站在皇上的立场看事情,都是对的。且不说,皇上对璃妃还有多少感情。但,等有一日,时局稳定,皇上定然是要为乔太傅翻案的,若是被人知道了璃妃的事情,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还是娘娘考虑的周全,这件事情是老奴没有考虑周全。“苏姑姑没有犹豫,恭敬的道。

或许,她的想法,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改变。

但,颜若歆的改变,让他在欣慰的同时,也不禁又多了分尊敬。

“姑姑快别这么说,本宫也不过是顺了皇上的意。”颜若歆谦虚的回道。

“娘娘谦虚了”苏姑姑恭敬的又回了句,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姑姑有话便说。”颜若歆主动替她打开话题。

苏姑姑这才问道:“老奴只是有些不解,梅园行宫时,伺候娘娘的安姑姑,到底是何人?”

“姑姑为何问起这事?”颜若歆心里微惊,面上却无一点波动。

“老奴只是觉得那位安姑姑有些眼熟,本以为是以前老宫人的原因,便没往心里去,可后来老奴又听说,行宫里,根本就没有一位安姑姑。”苏姑姑很巧妙的,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没错,刷非行宫里的人。”颜若歆爽快的解答她心中的疑问,又继续道:“她是本宫皇兄的师姑,那些日子在本宫身边,不过是为了保护本宫而已。”

安姑姑是凌灏离娘亲的秘密,凌灏离在不知道之前,她还不能透漏给任何人。

即便,苏姑姑曾是凌灏离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也不能透露半句。

“看来是老奴年岁大了,眼拙了。”苏姑姑没有再追问,而是告了退,“娘娘,天色不早了,老奴也告退了。”

“恩,姑姑早点休息。”颜若歆微颔首,目送她离开时,眼中却不禁透着几分担忧。

首先,苏姑姑是个执着的人,她认定的事情,绝对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她只怕嘶答应对付翘璃韵,苏姑姑会亲自动手。

其次,她怕苏姑姑已经认出鬼魅了。

女人的嫉妒心,有的时候是可怕的。

虽说,苏姑姑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但一面对凌灏离的事情,却也多少有些偏执。

当然,她很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不要成为真的。

苏姑姑是这宫里,难道公正,公平的老人,嘶希望她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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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灏离一直忙到亥时,才过来颜若歆这边。

尽管,他之前已经派人通知过她了,但她还是一直等到他回来。

他一看她还坐在灯下看书,便有些不悦的皱紧了眉宇。

“朕不是说了,让你先休息,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凌灏离夺过她手里的书,微斥道:“看多了,伤眼睛。”

“好,不看了。”颜若歆笑着站起身,拉他坐下,关切的问道:“边关的战事如何?”

“表面上看,好似很激烈,但却没有胜负之分。”凌灏离冷笑,凌浩然居然真敢与他玩这一套,那也就别怪他以后处理他了。

“下一次有消息回来,又要半个月了,不知道顕国那边,会是何等反应。”颜若歆不禁有些担忧的道。

凌灏离忽然撤回自己的心腹,只怕皇甫睿渊会不满。

“这种时候,他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周国如今,一方面与宁王联合,又派人送了求和书给朕,希望再结盟约。是以,皇甫睿渊是不会与朕撕破脸,给周国机会的。”凌灏离的眼中,尽是自信的神彩。

没与周国撕破脸之前,他即便是再有野心,也没顕国会与顕国一起夹击周国。

皇甫瑾称帝时,并没有雄霸中原之心,开战也只是危自己的国土安模

是以,那时候即便他有心联合,皇甫瑾也不会愿意。

而且,他还忌惮着拓跋部落。

如今,皇甫睿渊称帝,竟是为他解决了拓跋部落的威胁,让他有个机会扩张翾国。

但,他很清楚,得到的越多,以后付出的只怕就越多。

“估摸着,拓跋飏也很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颜若歆神色认真的分析道。

“没错”凌灏离赞同的点点头,“如今翾国很安全,只需要安内便可。”

谁又能想到,原本进退不得,只能受周国胁迫的翾国,如今会成了诸国想要合作的伙伴。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世事无常。

“好了,夜深了,明儿白日,朕再与你说这事。”凌灏离说着扶起她,向床边走去。

颜若歆无奈的失笑,只得被他半搂半抱的带到床边。

“我为你宽衣”她说着抬起芊芊玉手,按在他的玉带上。

“雾公平,朕也为你宽衣。”凌灏离贼贼一笑,大掌已经抓住了她的腰带,还不待她多做反应,她的腰带已经被他扯掉,瞬间衣衫大敞。

随即,他揽着她的腰,已经极快滚到了床铺上,他高大的身躯,正好将她娇弱的身段,罩在了身下。

夜,正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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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翀又在山林中,找了两日,都是以打猎为生。

但,他却不会再打,太小,太可爱的动物了。

免得又有人冲出来,说他吃了人家的宠物,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应付。

只是,他没想到,即便他不再吃兔子肉了。但,还是遇见了兔子女。

思思一看他的身影,立刻便兴奋的冲了过来。

“太巧了,我们又见面了。”

“恩”皇甫睿翀只是用鼻子发出了一个音,抬步便继续向前走去,一点想要理思思的意思都没有。

“上次误会你了,不好意思。”思思很有诚意的说了句,又将话折了回来,“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那么可爱的兔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皇甫睿翀不想与她多言,而且,他觉得她的话很白痴。

他露宿山林,不吃野味,应该吃什么?

他觉得耳边的女子,有些“嗡嗡”得他心烦,便又加快了些步子,想要将女子甩开。

“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思思一急,不禁小跑着跟上他,“我家就在这山里,还想请你去我家做客呢!等等我。”

皇甫睿翀闻言,蓦地顿住脚步,有些激动的问道:“你说你家住在这山里?”

“是啊!”思思点点头,“看你一身脏兮兮的,肯定是在山里迷路了吧!”

皇甫睿翀的眉角抽抽了两下,还是“恩”了声。

他现在急于找到山里的住户,便只能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了。

不过,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这小丫头居然也是住在山里的。

他一直以为这样灵秀的山林中,隐居着的,都是他母后那样超凡脱俗的人,怎知这野丫头,居然也是山中的住客。

他怎么看,她怎么更像是陪上爹爹上山打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