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官装男子的话,凤芷楼晓得太子确实是仁义之士,知道她一个女子难以抵挡如此卓越的武者,才这样让人带话过来,但她能退出吗?

她不能,肩负的责任,让她必须站立在这里。

“芷楼谢谢太子的好意,如果需要,芷楼会使用太子的特赦之令。”

“那就好,下官先走一步。”

官装男子这才回到了武场里,然后目光扫过了所有人,并没有一个人打算退出这次英雄大会,对于这些超级武者来说,皇城的英雄大会是对他们多年苦修的一个承认,所以谁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当然,最大的诱惑是,最终的胜出者,将被武京太子亲自接见,还很有可能见到连武京皇朝都畏惧的圣地使者。

“为了圣地的武学,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这是参加武者的誓言,武学圣地,成为吸引所有人的一个宏大目标。

稍等片刻之后,仍旧没有人举棋离开,官装男人这才收了规则文书,转身走了下去。

官装男人退下去之后,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凤芷楼,她是今日武者中唯一的女人,似乎也应该举棋最先离开的一个,可弃权时间已到,这女子还稳坐在那里,很多人都不理解,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凤芷楼这样被人盯着,实在不自在,加之太阳很晒,有点昏睡的感觉,她随手拿出了一把小花伞,轻轻打开,遮住了众人的目光,也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凭空的,武场之下,多了那么一抹绚丽的风景。

129:离洛公主

129:离洛公主

看台上,楚小鱼见到了那顶花伞,气恼地低嚷着。

“你们看看,她多得意,一会儿比武,看她还怎么这样神气?”

“小鱼,凤七小姐只是打个伞,这太阳很大…”楚大善人不喜欢孙女儿这样刁钻,总是针对凤芷楼。

“你看看她的伞,和我们的都不一样,那么古怪,我说她身上有妖气,爷爷你信不信?那天她还拿着一块玉佩,将我的手烫伤了,这点,小叔可以作证。”

楚小鱼希望楚言玉能帮她说说话,可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回应,回头时,发现小叔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武场里的凤芷楼,处于严重的神游之中。

“小叔,你说话啊。”楚小鱼打了楚言玉一下。

“真美啊…”楚言玉失神地说,说完了,他才恍惚过来,竟然问小鱼怎么了,气得楚小鱼直接跳了起来。

“都疯了,她到底有什么好,太子给她腰牌,你就这样痴傻发愣,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她是个妖精。”

楚言玉瞄了小鱼一眼,倒没说什么,目光继续向武场看去,人又失神起来。

武场里,凤芷楼手指抚弄着什么东西,那正是随后追来的混宝,可能是昨夜一直看着主人,混宝有些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没了意念,他的蒲扇脚露了出来,接着是小细腿儿,若不是凤芷楼,狠狠打了它一下,它没准儿一会儿就显出原形了。

就在大家都等待比武开始的时候,北面响起了高高的喊声。

“太子驾到!”

太子来了?

凤芷楼赶紧抬头看去,北面的段玉阶之上,一阵号角鸣响,接着雕龙刻凤的一排巍峨建筑之前,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冕驾,前后左右,都跟随了金甲护卫,而冕驾之上坐着的正是凤芷楼在街头遇到的黄衫男子。

此时的太子宴已经不再是普通人的打扮,他一身皇子锦袍,头戴金色通天冠,此时,他正稳稳端坐在那里,威严冷静。

刚才的官装男人恭敬走了过去,伏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太子宴的目光朝着芷楼这里看了过来,当看到那顶小小的花伞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子,用不用暗中帮她?”官装男子问。

“若危及性命,保她出局,离开皇城。”太子宴说。

“微臣明白,可若对方不肯放手,要致她死地呢?”官装男人继续问。

“随你处置。保她周全就行。”

太子宴的声音很低,眸光继续望着那顶小小的花伞,也许他真的可以破例帮凤家庄,即使比武的结果,她早早出局。

官装男人领命离开了,一个官者将参加英雄大会的武者名单给太子过目,太子宴才将目光从那顶小小花伞上移开。

凤芷楼已经觉察到了太子的目光看了过来,她赶紧垂下头,刚才进入皇城,她的身上带着太子的特权腰牌,已经让很多人起疑了,她不能让人觉得,她和太子关系异常。

许是坐等的缘故,竟然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看,是离洛公主…”突然不知谁小声地喊了出来,虽然距离很远,却也听得清晰。

这个名字实在熟悉,一下子将凤芷楼的所有昏睡念头都驱散了,她立刻扬起了花伞,瞪圆了秀目向北看去。

离洛公主,一直让凤芷楼好奇的女人,竟然也来了英雄大会

宫殿之北的过廊里,一个温婉女子婀娜而行,不紧不慢,身形交错款摆,隐隐合着韵律,说不出的优美,说不出的妩媚。

头上几星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那张脸很美,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让芷楼凭空想到了红楼梦里瞄着的林黛玉,人美,神美,又夹杂一丝丝楚楚之意,让人怜惜。

纤细银纹绣百蝶度花的宫衣,腰身紧收,一袭拖曳绵长的白玉兰长裙,上面坠着一款凤凰玉佩,虽然看不出凤凰雕刻的纹理,却又晓得,应该是什么稀罕之物。

玉佩真的是楚墨殇送的吗?凤芷楼很想走近看看,到底有几分相似。

凤芷楼稍稍有些走神,虽然早早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里洛的美严重的打击了。

凤芷楼低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人家锦裙珠钗,自己铠甲束装,相比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女人味儿,还有这性情,任谁不喜欢那种温柔似水、美丽贤淑的小女子,像凤七小姐这样的,走路如风,偶尔还会蹦跳的,怎么会吸引男子的眼光?

凤芷楼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何楚墨殇不为她做片刻的停留,有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依偎在身边,就算天下皆红颜,他都不想要了。

无论如何想象,楚墨殇和离洛公主都是金童玉女,同样的白衣,同样的风韵…

失神之间,凤芷楼手里的花伞不自觉地垂落了下去,大片的阳光照射进来,一直躲避在花伞下的混宝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主人,你怎么了?”混宝扯着两只耳朵问。

“没什么?”

凤芷楼抽了一下鼻子,硬生生地将难过吞了下去,今日来皇城,可不是来吃离洛公主的醋的,而是来为凤家庄而战的,所以就算离洛如何美丽,如何优雅,她也不能让人家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天下无处不芳草,凤芷楼做人,要么去争,要么给人自由,这样自哀自怜算了什么?

说好的,不是真的,何必再想。

凤芷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北面,许是打算独善其身的缘故,她竟然觉得离洛公主没那么美若天仙了,相反她的容貌让人凭空让人觉得有些伤感。

就在凤芷楼放松心情,移开目光之时,又一抹身影跃入了她的眼帘,原本她期待的是楚墨殇,可出现在视野里的却是另一个让她感到意外,却又熟悉的男人。

“咦,怎么是他?”

凤芷楼几乎惊呼出来,在离洛公主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那不是涅容止还能是谁,曾经追杀楚墨殇到夺命崖下,想在成亲之夜羞辱自己的险恶之人,他怎么会出现在武京皇城之中,看他这样紧跟着离洛公主,好像和武京皇朝关系匪浅。

既然离洛是楚墨殇的女人,为何要和楚墨殇的仇人在一起?

蓦然的,凤芷楼有点愤怒了,离洛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打算和楚墨殇成亲,就该一心一意,为何和涅容止这种男人搅在一起?

不乱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凤芷楼就讨厌的就是朝三暮四的女子,想不到堂堂武京公主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谁,主人,是谁,混宝要看…”

虽然混宝处于隐身的状态,却也能想象,它伸长了脖子到处寻找的样子。

“我让你说话了吗?”

凤芷楼不悦地打了一下身边的混宝,刚好打在混宝的耳朵上,混宝吃痛不敢说话,可它仍旧在寻找着,是什么人让主人这么紧张,当它顺着主人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个黑衣男子时,立刻瞪大了眼睛,这个男人他认识…

“主,主…”

支吾了两下,混宝看到了凤芷楼生气的目光,马上用手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再忍不住再开口说话。

凤芷楼盯着涅容止,她发现那个家伙对离洛公主十分殷勤,一直随在左右,离洛公主莲步上前,坐在了雕刻凤凰的椅子里,涅容止站在她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离洛公主立刻瞥目过来,看向了凤芷楼。

凤芷楼马上拿起花伞遮住了面颊,心里猜想,是不是涅容止在公主面前造谣生事,说她和楚墨殇成亲的那件事,并添油加醋说她和楚墨殇的关系,如果是这样,那可给楚墨殇引来了大麻烦。

女人都善嫉,何况楚墨殇和凤芷楼之间确实有福夫妻之实,她又怎能当作没有发生?

涅容止一直围在离洛公主的身边窃窃私语,离洛公主却只是听着,看着,似乎,她对涅容止没那么热情,连笑都没笑一下。

既然离洛公主出现了,楚墨殇也应该不远了,凤芷楼挑眉向后面望去,可让她感到失望的是,楚墨殇并没有出现。

为何在这种场合,他不和未婚妻一起出现,却让涅容止这种人尾随在离洛的左右?莫非楚墨殇顾及太多,不愿在公开场合和凤芷楼一同出现?

他怕她藕断丝连?如果是那样,他真是小瞧了她。

就在凤芷楼翘首以待的时候,一个宫娥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银色的托盘,走过来后,宫娥将托盘放在了凤芷楼面前的桌子上,托盘里有一盘梨子,还有一副画卷。

“凤七小姐,这是公主差奴婢送来的,这梨子很新鲜,很慢用,画卷乃是公主亲手所画,请七小姐过目。”

宫娥说完,转身珊珊而去。

奇怪,离洛公主听了涅容止的谗言,应该憎恨凤芷楼才是,怎么送了梨子过来?这梨子金黄滚圆,倒真新鲜,可凤芷楼和离洛素未蒙面,更无交情,她这样送东西过来,不免让人心中生疑。

130:踢蛋旋风腿

130:踢蛋旋风腿

托盘里还有一副卷着的画卷,是离洛公主所画,她送画卷何意?难道想向凤家七小姐展示她多才多艺?画卷展开,竟然是一副山水画,画工倒还精致有功底,一看就是经过多年锤炼的。

画卷上,远处是青山,近处是溪流,溪流的边上是一株桃树,树上桃花怒放,零落几朵飘下,顺水而走。

奇怪,画什么不好,偏偏画这样的桃花随水,怎么看着有点凄凄然然的感觉。

当凤芷楼看向画卷右上角的题诗时,立刻皱起了眉头。

奴身似落花,君心如流水。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鹂儿枝上扰妾梦,不得随水任西东。柔肠百转绕损折,流水东去不复回。

竟然是这样的一首诗,这诗所含意思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右下角提了两个字“离洛”

凤芷楼可不是什么傻子,这竟然是离洛耻笑示威的画卷,而这梨子,寓意为“离子”,她这是让凤芷楼识相离开,别庸人自扰,免得落得个被流水抛弃的残局。

好一个武京的公主,表面温柔似水,却腹藏阴嫉,凤芷楼用力将画卷放下,举眉望去,只见离洛公主正淡然地笑着,笑得清冷,索然,一丝丝清高,让凤芷楼越发觉得她并不美丽,而是冷漠疏离。

原本凤芷楼口决定和楚墨殇假成亲后,断了关系,就算相见,也当作不识。

原本她也要独善其身,撒小行走五湖,不愿搅乱人家离洛公主的生活。

可现在,凤芷楼改变主意了,既然离洛这样暗示驱赶于她,她若退怯了,放弃了,不正好应了人家的落花流水一说,被这女人看贬,笑话,凤芷楼岂能甘心,更加不服气。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离洛,你若和我争,我就争给你看!”

凤芷楼再次拿起了画卷,高高提起,从画卷的中间拦腰慢慢撕开,一丝丝,一点点,让离洛公主看得清晰,画卷撕开了,她的纤手轻轻一扬,轻蔑地扔在了地上。

背面的宫城之下,离洛公主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面色变得苍白,她哪里想到,一个来自凤家庄的小小女子,竟然敢公然和武京的公主对抗?

两个女人的暗暗较量,就这么无声无息,毫无硝烟地开始了,可第一个回合,身份没有将凤芷楼压住,离洛公主稍稍有些不安。

一切准备就绪,官装男子出现了,开始宣布比武开始。

“比武现在开始,各地参加的武者一共四百八十人,一共分三场,一百六十轮,比武分十天进行,十天之内,所有武者都不得离开皇城,一场第一轮,黄慕世家黄埔欣荣对冷家,冷月心,二场第一轮,由武京司晨大佐对东次宫本青衣,三场第二轮…”

凤芷楼分在第三天的,第六十五轮,遭遇的对手很可能是白面浪子,或者布达斯的十步索命将军,也有可能是冷侯世家的人,如果凤芷楼胜出,会一直比试下去,对手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凶残,如果失败,将在第三天离开皇城,或死在武场之上。

超级武者,最高境界,出手不留活口。

听到了宣读的场次,白面浪子红肿着面颊,竟然浮现了得意的冷笑,目光饶有兴味儿地看向了凤芷楼,这厮没有因为三十个耳朵而收敛,他似乎很兴奋,也很激动,能和武场里唯一的女人比武,那将是一场很有趣的较量。

凤芷楼面对这厮的轻视,脚尖突然抬起,轻轻一踢,一个十分张扬的动作,白面浪子的脸色顿时变了,这女人好不嚣张,竟然敢暗示要将他踢爆。

“小丫头,你最好别遇见我,不然看看爷爷怎么让你难堪,让你尝尝爷爷的转奶功。”白面浪子这次不敢大声嚷嚷了,声音震动着空气传了过来。

凤芷楼听了此话,却笑了,然后同样的话语回敬了他。

“那你可要夹紧你的裤裆!姑奶奶会踢蛋旋风腿。”

“你!”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白面浪子在嘴巴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也就止住了声音,他盼望着能和凤芷楼进入一个场次,到那个时候,比武场上,可就不容这个女人放肆了。

第一轮比武开始,黄埔世家和冷家的武者走了上去,随后其他属于第一轮比赛的武者也纷纷入场,一声鼓响,双方飞跃而起,卷起一阵阵劲风,距离武场近的人都能感觉到劲风袭面。

这真是最高级别的较量,凤芷楼可是开了眼界,这些高手都是真气三重天以上的武者,已经无法用段来衡量他们武学了。

看台上惊声一片,能看到这样高层次比武的,不枉此生了。

凤云峥紧握着拳头,看得热血沸腾,并懊恼自己才是五段真气武者,何时才有资格登上皇城,同时也在担心自己的庶出小妹,揪心难受,这样的比武,别说芷楼上场,就算站在一边,也被武动的真气伤到了。

“芷楼,别打了…”凤云峥担心的自语着。

“卡嚓,噗通!”

几乎是转瞬之间,黄埔家的武者就将冷家的武者打倒在了武场里,确切地说是一掌击毙,冷家的武者连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心脏被震得粉碎,气绝身亡。

“黄埔欣荣胜出,下一场,对金钩毒手。”官装武者丝毫没有因为有人死了而大惊小怪,他命人将尸体拖走,开始宣读下一场比赛。

黄埔欣荣威风地走了下来,等待半个时辰,迎战金钩毒手,他的手甚至还有冷月心的血,却冷漠淡然。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武场,没有关注到皇城的变化。

皇城最高的建筑,赏月殿的平台上,站立一袭锦装白衣男子,他玉带缠腰,剑眉入鬓,身材修长如玉树临立,神情高贵如一轮朗朗明日高悬九天,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没人注意到他的来临,他几乎是悄然而至,无声无息,他不是别人,正是楚墨殇。

131:不拘小节的女子

131:不拘小节的女子

楚墨殇站立在赏月台上,幽深的目光看向了武场,这些在比武场上你来我往,恶斗拼命的武者,他并不放在眼里。

先期的比试不过是优胜劣汰,小角色的争斗,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他要关注的是一个女人的状态和傲气,假如她没有信心临战,又怎么会将真气提升到最高境界。

八十八股真气,在坐的所有武者都无法拥有,更加遥不可及,可不为人重视的凤七小姐却拥有了,她应该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可芷楼没有临战经验,就怕她出手之后真气失控,不能击退对手,反而伤了自己。

楚墨殇的身后还跟随一个男人,正是离去的飞渊,他顺着少主的目光看了一会儿,低声说。

“少主,宴太子已经设定了比武规则,这规则听起来,似乎有些偏袒凤七小姐…”飞渊这话说得非常慎重,少主作为一个身份敏感的人,已经为凤家庄的七小姐破例多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他哪里敢细问。

“继续说。”楚墨殇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仍旧望着前方。

飞渊授意,这才敢继续说下去。

“一向公平,公正的宴太子,竟然要求对待女武者,尽量点到为止,不得致命,可英雄大会之上的,进入皇城参加比武的女武者只有一人。”

飞渊说完,又看了一眼楚墨殇,见少主没有回应,于是又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一个让人费解的举动?说明太子确实在偏袒凤七小姐…”

“还有什么举动?”

楚墨殇眉头蹙起,他只知道太子宴将特权腰牌送给芷楼,让她破格进入皇城,又附加比武规则,已经很不正常了,怎么还有其他更不正常的举措?

“太子命人暗中保护凤七小姐,这在英雄大会上是严重违禁的,他打破了自己订立的法令,这是徇私…”

徇私二字说出来,飞渊立刻闭嘴,垂下了眼眸,对于一个随从来说,他已经说得太多了,但对少主的忠诚,又让他不能隐瞒。

楚墨殇的目光猛然眯了起来,直射向了凤芷楼,虽然他对此没做出什么激烈的回应,可神情已经比刚才凝重了一些。

“少主,别怪飞渊多嘴,太子宴对凤七小姐不一般,少主如果…”

“好了。”

楚墨殇打断了飞渊的话,脸色凛然。

飞渊赶紧住口,安静地站在了一边。

楚墨殇仍旧站在赏月台上,居高临下,良久之后,他的目光渐渐从芷楼的身上离开,看向了端坐在北面大殿之下的离洛公主,她白裙袭地,稀点淡粉,犹如一朵莲花盛开在那里,她直视前方,目不转睛。

离洛的身边站着的是涅容止,此时,涅容止不停俯身下来,凑近离洛公主的耳朵,不知私密地说着什么。

一边站着的飞渊握紧了剑柄,蹙起了浓眉。

“少主,要不要我去告诉公主一声,少主已经来了,也提醒一下涅容止,别太过分了。”

“不用了。”

楚墨殇摇摇头,低声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这里。”

“可是…涅容止在少主不在的期间,一直滞留在武京,想方设法接近离洛公主,他明知道离洛公主是少主的…”

飞渊的话,还不等说完,楚墨殇便打断了他。

“你先回去,待比武结束后,我会自行离开。”

“是,少主。”

飞渊垂下头,向后退去,然后转过身悄然地离开了赏月台。

飞渊走后,楚墨殇才举步上前,伫立在白玉的栏杆儿之前,北殿之前,涅容止轻轻地摇着扇子给离洛公主扇风,讨好之意尽在眼中。

许是武场里太热了,观看比武的凤芷楼将头盔摘了下来,扔在了一边,一头青丝飞瀑下来,随风扬起,引来了不少男子的窥觑,她好像有些坐立不安,不断地擦汗,过了一会儿她又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顿时苗条的身材尽现。

看着眼珠子几乎定格在芷楼身上的武者们,楚墨殇的脸色变了,手抓住白玉栏杆,手背上青筋直冒——

凤芷楼真的热,热得要命,人家都穿薄薄一层,楚大善人却让她穿这么厚重的铠甲,这不是要将她热死吗?摘掉了帽子,脱掉了铠甲,才稍稍清爽了一些,她长长地出了口气。

殊不知她一个脱铠甲的动作,是多么大胆,不拘小节,虽然里面是丝绸的罗衫,却仍旧让四周的男士垂涎欲滴。

凤七小姐真的那么姿色平庸吗?

当然不是,如果宫装加身,碎步莲花儿,凤家的七小姐不晓得要迷死多少男人了,冷侯家的二公子不就是因此害了相思病,落得个残废的下场,就算钢铁支撑,到现在还不肯死心吗?

凤芷楼用手不断地扇着脸颊,希望凉爽一些,可刚扇了几下,就觉阵阵凉风吹来,浑身凉爽起来。

“主人,我用耳朵给你扇。”混宝蹭了一下凤芷楼,耳朵摇动得更快了,犹如电风扇一般。

还真不错,凤芷楼笑了起来。

比武场里,生死的较量还在进行着,三场下来,拖走了三具尸体,大家都不死不休。

十六轮比武下来,四十八人,只剩下了三人,其他的不是死,就是伤,死者被抬了出去,伤者却不甘心在初赛中就被淘汰,与复赛和决赛无缘了,他们暗暗感叹,十几年的修为,还是太浅薄了。

凤芷楼捂住嘴巴,一阵阵恶心,那些断掉的手臂还在抽动,血腥的场面比比皆是,有个人被切断了脑袋,骨碌碌地滚下来,那种恐怖无法形容了。

混宝死死地抓住了凤芷楼的手臂,不断地发抖着。

“主人,我们还是回家。”

“胆小鬼。”凤芷楼虽然害怕,却装着坚强,低声地数落了它一句,混宝不是雄性的吗?怎么胆子还这么小,比武就会有死伤,哪能因为死了几个人,就要临阵脱逃的。

“混宝胆子不小,可混宝怕主人死。”混宝烦忧地说。

“我还没死呢,笨蛋。”

凤芷楼打了混宝的脑袋一下,发现混宝浑身都湿透了,许是泪水太多了,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条条小河流,朝四面八方流去。

132:让男人流口水

132:让男人流口水

想不到混宝这么脆弱,从比武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无声地哭泣,每看到一个人被横着拖下武场,或者掉了脑袋,丢了手臂,它就好像看到自己的主人被拖下去的情景,揪心难受,泪水奔流不止。

各种难过,各种伤心。

“这哪里来的这么多水?”一些武者的鞋子湿透了,才注意到地面上已经汪水如泽国了。

“是啊,这水…”

大家顺着源头纷纷看向了凤芷楼。

凤芷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样下去,大家一定怀疑凤七小姐胆小,吓得尿裤子了,可就算尿裤子,也不该尿这么多啊?

凤芷楼真是无地自容,她用力揪住了混宝的耳朵。

“你别哭了,再哭,我把你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