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们看清武京皇城的旗帜,还有高高坐在马背上的太子时,都傻眼了,纷纷缩后,趁机溜走报信去了。

终于回到凤家庄了。

凤芷楼激动地挑开马车的帘子,探头向前看去,发现凤家庄的楼牌前,黑压压地跪伏了一大片,所有人都矮了半截,还真是壮观。

待太子的座驾到了之后,他翻身下马,让跪伏的凤家庄等众人赶紧起来。

凤大当家的凤清风带着众人起身,诚惶诚恐地站在太子面前。

“凤家庄,何德何能,让太子亲临驾临。”凤清风的汗水都流了下来,他虽然身份是一庄之主,却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里七上八下,生怕怠慢失礼了。

“我答应了凤七小姐,就会说到做到。”

太子宴说得大义凛然,风度翩翩,毫无太子高高在上的架子,他让众人起身之后,转身大步地走去了后面的马车前。

刚好此时,凤芷楼挑开了马车的帘子,正要下车来,可车的帘子却被太子用手擎住了。

凤芷楼一愣,太子怎么当全庄上下,亲自帮她擎着帘子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显露出了她和太子非同一般的关系,让芷楼心下有些不安了。

“凤家庄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很美。”太子微笑着说,眼眸望着凤芷楼,颇有深意。

凤芷楼别扭地笑了一下,她实在记不得何时和太子说过这样话,她赶紧抬脚下了马车,扭头望去的时候,发现凤家庄的人都张目结舌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这个凤家的七小姐了一样,似乎她离开凤家庄前前后后还不到三个月吧,大家不会这么容易就将凤七小姐给忘记了吧?

其实全庄的人之所以这个表情,皆因太子的一个擎帘的动作,连凤清风都连连擦拭汗水,不明所以了,一边凤三叔似乎看出了门道,低声地凑近了大哥。

“前些时间,云峥回来,不是说芷楼的夫君楚公子意外坠河而死吗,现在芷楼可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怕是咱们凤家庄又要有喜事了。”

“你胡说什么?”凤清风瞪大了眼睛,所谓一女不嫁二夫,这楚公子才死了几天,丧事还未尽,怎么芷楼会又要有喜事了那?这话说得,可是败了凤家的门凤。

“大哥你是眼拙了吗?这次您还真说了不算了,人家可是武京的太子,你就算有浑身的本事,也干涉不了了。”凤三叔提醒着大哥,可不能犯了糊涂,若这庶出的丫头再嫁了当今的太子,将来可是贵为皇后了。

“你的意思是…。”凤清风顿时醒悟了一样睁大了眼睛,莫不是太子看上了他的庶出女儿?

“哎呀呀,这确实…。我老糊涂了。”

凤清风刚才还很气恼,此时脸上倒是露出了喜色,如果是这样,那些俗礼可以无视了,凤家庄若是出了一个皇后娘娘…。

大颗的汗珠子从鬓角流淌了下来。

凤芷楼下了车,刻意拉开了和太子之间的距离,但却不敢离得太远,比竟人家是凤家庄的贵客,她必须尽了地主之宜。

广平知府大人几次凑上去,都没得到和太子说话的机会很是尴尬,想他这个芝麻小官,也不配和太子搭讪了,如果不是他姑母在武京的关系,他如何那样趾高气扬。

一个冷侯家的弟子装扮的庄民悄悄地走到了广平知府大人的眼前。

“大人,庄外你埋伏的士兵…”

“胡说八道,那些士兵怎么是埋伏的,是老夫用来保护太子的,你胡乱诬陷本官,本官就砍了你的脑袋。”

现在谁还护着谁啊,都自身难保,广平知府恨不得和这些家族撇清了关系。

冷侯家的弟子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悄然地退了下去。

太子宴举步走了上来,站在凤家庄的楼牌上,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楼牌,轻轻地一击掌,两个黑色劲装的男人从马车上抬出了一个宽大的匾额,匾额上蒙着一块红布。

“挂上去!”太子宴下令。

“是,太子!”

两个男子手各持匾额的一角,突然飞身而起,跃上了凤家庄的楼牌,匾额挂上之后,红布一拉,赫然是“天下第一庄”五个大字。

全场一片哗然,广平知府大人的脸阴阴的,掏出手帕擦脸,现在他就算再恨凤家庄,也得和凤家庄搞好关系了。

“天下第一庄?”

凤清风举目望去,顿时热泪盈眶啊,凤家庄有了这个匾额,是皇恩浩荡,天大的恩赐啊,他噗通跪在了太子宴的脚下,各种长者和弟子也纷纷跪下。

“太子这么看得起凤家庄,是凤家庄的大幸啊。”

“这是你们应得的荣誉,因为你们凤家庄出了一位贤德仁厚,武功超群女战神。”太子的这番话,还让凤芷楼有些难为情,但她同样感谢太子的好意,有了这个匾额,再也没人敢到这个楼牌下生事,否则就是藐视武京皇朝了。

太子让凤清风带众弟子起身,并宣布了另一件大事。

“凤清风教女有功,德高望重,特封为二品侍乐侯,凤云峥忠厚侠义,公正果断,特封为三品守护者,守护六大家族的平和和稳定。”

这样的任命,让在一边侯着的知府大人连连点头,也脸色苍白,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凤云峥,官衔都在他之上,他的气焰已经尽了。

凤清风携儿子凤云峥感谢皇城的封赏,并前拥后簇地将太子迎进凤家庄的宗宅,随着太子一行人进入宗宅的还有二十几个红木箱子,凤芷楼一边走一边纳闷地回头看着,该给的荣誉也给了,该封的也封了,难道太子还要给凤家庄送什么礼吗?

244:太子驾临

虽然很多人都质疑红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太子宴未发话,没有人敢提出质疑,只能按照太子的要求,将箱子放了宅院一个比较安全的房间里,有守卫看护着。

太子宴的驾临,让整个风家庄都沸腾了,可唯独不见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凤娇,一个是凤二叔,奇怪了,这样大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二叔和凤家这位嫡出的姐姐呢?

凤清风在宗宅大设酒宴,款待太子,并叫人安排所有随行护卫的食宿,竭尽所能照顾周到,庄里有什么美酒美食都拿出来,费用庄里尽数掏了。

“恭迎太子殿下,凤某先干为敬。”凤清风高兴啊,开怀畅饮,宗宅里歌舞升平。

凤芷楼被凤大当家的安排坐在了太子殿下的身边,一边陪太子喝酒,她一边伸着脖子朝外看着,除了凤云巧,凤月等凤家嫡出的子女挤在门口,一个个花痴般地看着太子,仍旧不见凤娇的影子。

太子殿下今日也很高兴,杯盏不停。

凤芷楼的目光在正堂周围又环视了一周,仍旧也不见凤娇姐的影子,这才忍不住向太子开口了。

“我有事要暂时离开一下,太子殿下慢用。”

太子宴刚刚端起酒杯,听到芷楼说话,目光亲昵地看了过来。

“你也离开这里很长时间了,一定是想你的姐妹了,去吧,日后再离开凤家庄,回来的机会就少了。”

凤芷楼听着太子这话有些奇怪,虽然她打算不久再去武京看望楚小鱼的伤情,可终究还是要回凤家庄的,回来后,便会长期居住于此,为什么说机会少了呢?

太子说完,继续和凤大当家的说话了,两个人倒是难得的默契。

芷楼因为心里惦记着凤娇,没再多问太子话中的意思,她匆匆站起来,退出了宗宅的正堂。

正堂外,一些凤家弟子远远地看着她,神情恭敬,态度拘谨,不敢过来搭讪,凤芷楼虽然将她们一个个瞧了个仔细,却还是没有凤娇的影子,凤娇姐到底忙什么去了?

芷楼皱起了眉头,走进了宗宅的庭院,正要四处再看看的时候,凤月却不识趣地从后面追了出来,讨好地凑到了芷楼的眼前。

“七妹,你真厉害啊,连太子都请到武京来了。”

“太子只是遵守承诺,不是我厉害。”

凤芷楼不想搭理凤月,这女人这般主动,准没什么好事儿,芷楼只是应了一声,继续朝前走,可凤月不死心,又追了上来。

“听说你丈夫,楚墨殇死了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没别的话可说了,走开。”

凤芷楼白了她一眼,一把将凤月从眼前推开了,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既然早就知道了,还来打听什么,大哥凤云峥前些日子回来,定然会将这件事告诉大家了,可以想象,凤月和凤云巧一定在背后幸灾乐祸了好久,就差笑爆了肚子了。

凤月被芷楼推开了,还不死心,又赖皮赖脸地凑了上来。

“这件事,我听了也很难过,其实现在看,他死了也不算是件坏事,时机也刚刚好,这不,又来了一位太子爷…。”

凤月这样凤风凉凉,诸多暗示的话,让凤芷楼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她秀目圆睁地看向了这个嫡出的姐姐。

“你什么意思?”凤芷楼抿着唇瓣,拳头握得死死的,无疑,太子宴的到来,让某些心术不正的人开始胡思乱想了,甚至背地里编造出凤七小姐勾引太子的许多精彩情节来。

凤月嘿嘿一笑,跳开了几米,一双眼眸眯成了一条缝隙。

“没什么意思,只想你下次去武京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找个武京的夫家,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兄弟…。”

“凤月!”

凤芷楼被激怒了,原来她凑上来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就是认定凤七小姐和太子关系暧昧,想借助这个关系,进入武京皇城。

看着凤芷楼凝结了紫气的拳头,凤月吓得又后退了好几步,尴尬地吞咽着口水。

“我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不能因为搭上了太子爷,就六亲不认了。”

“好,你既然这么说,我现在就六亲不认!”

凤芷楼说完,抬起了手掌,还不等打出去,凤月抱着脑袋就跑,她怎么会不知道凤七小姐的厉害,大哥回来已经描述过了,那些超级武者个个都强悍无比,却成了庶出妹妹的手下败将,自己这点能耐,怎么可能抵挡得过。

眼看着凤月没命地跑了出去,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跟头摔了出去,实实在在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她疼得大叫了起来。

凤月这么一叫,凤芷楼差点笑喷出来,怎么大平地,她还摔跟头,看来自己离开凤家庄这段日子,凤月不但没什么长进,还退步了。

“什么东西绊了我?是什么?”凤月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发现青石板的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她懊恼地挠了一下脑袋,又看了一眼周围,狼狈地跑掉了。

凤芷楼刚才被凤月气得够呛,现在却笑得前仰后合,就她这么笨,还想进武京?大平地都能摔跟头,到了武京不是给凤家庄丢人现眼?

眼见凤月的影子不见了,凤芷楼这才抬脚向宗宅外走去,既然凤娇姐不在宗宅里,就一定和凤二叔在药房里忙活呢,自从自己走了之后,凤二叔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药房经常出现脱不开身的状况。

因为途中不想再遇到相凤月这样的凤家弟子的讨好和纠缠,芷楼选择了小路去药房,一路上,她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还真是感概万分,那些斗嫡姐,被嘲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同样的,她想到了被屡屡退婚的懊恼,如今她又是孤家寡人了,却再不用为婚事闹心了。

就在芷楼走得步履轻松之时,耳边的一处院墙后,穿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大人,真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不放弃还能怎样?现在太子都来了,我这个芝麻大的官,还能使出什么本事来?”

听这声音不是那个广平知府大人吗?

245:凤七小姐发怒

凤芷楼担心广平知府再使什么计谋对付凤家庄,忙俯耳过去,倾听了起来。

“说的也是,这个凤家七小姐本事实在大,连太子都能请动,让我们一时不敢动凤家庄了。”

“唉,看来,此生,我这口气是出不了了,想那小月姑娘花容月貌,原本该是我的夫人,却被这个凤清风霸占,不取他的首级,我死不瞑目啊。”

“那大人不如…。”那个男人压低了声音,想是要什么对付凤家庄的伎俩来。

“你还敢胡来?赶紧死了这条心吧,别因小失大,引火上身。”广平知府此话声音极低,带着畏惧之意。

“太子早晚要走,我们在皇朝有一品大元撑腰,还怕了二品,三品的官儿吗?大不了鱼死网破!”另个人阴暗地说。

“你别胡来,还记得当初那个算命的先生警告过我们什么吗?”广平知府提醒着另一个男人,竟然说到了一个算命先生,想不到堂堂知府大人,还这么迷信。

“东方有凤?”

“对,就是这句,我们那时的理解是东方有凤家庄,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想想却不是啊,这个凤,不是指的凤家庄。”

“那指的是什么?”另一个男人不解地问。

“是凤后,凤家庄要出皇后娘娘了,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凤七小姐就是这个凤。”

“这,这,原来是这个凤?我的天,多亏大人提醒,看来这凤家庄真的不能动啊,就算一品大元也保不了我们了。”

“你我还是早早离开这里,免得惹事上身,其他几个家族愿意如何,就随他们,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随着对话声渐渐远去,凤芷楼还发愣地站在墙根儿下。

“东方有凤?”就这么一句话,将两个密谋的家伙吓跑了?凤家庄要出皇后娘娘?还是凤七小姐?这不是胡扯吗?凤芷楼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太子宴,不过太子这么一来,好事儿人的嘴巴真是闭不住了。

不过他们跑了也好,至少芷楼知道知府大人不敢再加害凤家庄,也就安心了。

转了个弯,眼前就是凤家庄的药房了,远远的还能闻见淡淡的草药香气,凤芷楼实在想念凤二叔和凤娇姐,着急见到他们,干脆奔跑了起来,到了药房的门口,她用力一拉房门,高兴地喊了一声。

“二叔,凤娇姐!”

她本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可门开了之后,只有那个小药童在地的中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筛着药,好像马上就睡着了,却没有凤二叔和凤娇的影子。

咦?这人哪里去了,莫不是采药去了?

“二叔呢?”凤芷楼大声地问了一句,小药童拿着筛子抬起疲惫的眼眸,看了她一眼,朝药房的里面努了努嘴。

凤芷楼抬起脚,向里面走去,进入药房的内室时,她抬起了眼眸,让她感到吃惊的是,凤二叔竟然躺在床榻里,好像病了。

“二叔…。”

凤芷楼走了过去,凤二叔这才听见声音,扭头看了过来,他的脸色苍白,发黄,眼圈凹陷,人瘦了一大圈,和芷楼走的时候,判若两人。

在凤芷楼的印象里,二叔一直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的,就算有时候感染小伤寒,也是熬药吃了就好了,怎么现在却病成了这个样子?

凤二叔看到了凤芷楼,想支撑着坐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

“二叔。”凤芷楼赶紧走上去,将凤二叔扶着坐了起来,他虚弱得连喘息都费力了。

“芷楼回来了…二叔实在动不了,不然就出去迎你了,咳咳。”他捂着嘴巴咳嗽了起来。

凤芷楼看到二叔这个样子,实在心焦,她着急地问。

“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说完她抓住了二叔的手腕,竟然感染风寒加上心力交瘁的结果,显然二叔有繁重的心事,所以一个小小的风寒,让他病得卧床不起。

凤二叔摇着手,说是小病,不碍事的,他看到芷楼回来,病就好了许多了,说着,就要下床,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地面上。

芷楼看着体弱的二叔,眼睛红了,在凤家庄,她最亲的两个人就是凤二叔和凤娇姐了,看到他这么难搜,芷楼的心里怎能不难受。

“你躺着,我去给你熬药,我躺着。”凤芷楼将二叔按着躺了下去,凤二叔抬了一下手,欲言又止地闭上了眼睛,他实在太虚弱了,没有力气说话了。

凤芷楼转身出了内室,她亲自抓药,熬药,小药童放下筛子,站在凤芷楼的身边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良久才开口说话

“姐姐,二叔生的是心病。”

“我看出来了,会是什么心病?”凤芷楼用蒲扇扇着火苗,扭头问小药童。

“是因为凤娇姐姐的事情。”小药童低声说。

凤娇姐?小药童这么一提醒,芷楼才注意到,怎么二叔病得这么严重,凤娇姐不在身边服侍呢?在芷楼的印象里,凤娇可是个孝顺的女儿。

“凤娇姐去哪里了?我回来怎么没看到她呢?她爹病成这个样子了,她还到处跑什么?”凤芷楼低声问。

小药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房门,冲着芷楼招招手,示意她出门再说,防止二叔听到了,凤芷楼觉得纳闷,忙放下了蒲扇,和小药童走出了药房。

距离药房很远了,小药童才擦了一下眼睛说。

“凤娇姐姐两个月前嫁给慕容世家的少爷了。”

凤芷楼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要跑出这么远来说,竟然是凤娇姐出嫁了,这种事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用得着这么神秘兮兮的吗?小药童还真是够神经的。

不过听说凤娇姐出嫁了,不在凤家庄了,芷楼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以后想见到凤娇姐,就得等着她过节的时候回娘家才能看到了。

“原来是出嫁了?二叔真是的,女儿出嫁不是好事吗?至于愁成这个样子吗?不如这样吧,我去一趟慕容世家,让凤娇姐回来看看,就说二叔生病了,慕容世家知道这种情况,一定会通情达理的,会让她回来的。”

凤芷楼扑扑身上的烟尘,让小药童回去看着药,照顾好了凤二叔,她去去就回。

可这些交代说完了,小药童还是没走,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凤芷楼,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说了一句让凤芷楼大为震惊的话。

“姐姐,不用去了,凤娇姐姐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在哪里?”凤芷楼有些想不通了,回来了,就去看她爹啊,怎么还不见了人影子。

“死了,尸体抬回来了…。”小药童叹息地说。

“你说什么?”凤芷楼的头皮都炸了,凤娇死了?怎么可能,自己离开凤家庄才三个多月,凤娇怎么就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一会儿出嫁了,一会儿死了,到底是出嫁了,还是死了?”凤芷楼要晕了,心口一阵阵发闷。

“你跟我来。”

小药童知道凤芷楼不信,拉着她的手就往庄外跑,一路奔向了凤家庄的墓地。

凤芷楼被拖着手,跑得心里发毛啊,小药童带她来墓地做什么?

终于,在一座墓碑前,小药童停住了,她指着一个墓碑对凤芷楼说:“凤娇姐姐埋在这里了。”

轰隆一声。

凤芷楼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她定睛看向了那个墓碑,上面赫然写着。

“爱女凤娇之墓。”

真的死了,凤芷楼整个人呆住了,几乎不能思考了。

曾经那个胆小的,偷偷摸摸照顾她的好姐姐就这么没了,躺在了冰冷的坟墓里?眼前,还是那夜,凤娇抱着包袱匆匆而来,将五百两银子塞给她,让她连夜跑路的情景,这才几天,就阴阳两隔了?

“凤娇姐…”

凤芷楼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墓碑就在眼前,人不死,如何写了她的名字,噗通一声,芷楼跪在了地上,几乎泣不成声。

小药童用衣袖抹着眼睛,抽搭了起来。

“凤娇姐死了之后,二叔就一直病着,庄里的人,都指指点点,让二叔抬不起头来,这病就越来越重了,他干脆连门都不出了。”

“抬不起头来?”

凤芷楼止住了哭声,用力擦了一下眼睛,什么抬不起头来?凤二叔和凤娇姐做事循规蹈矩,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人死了,谁还敢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隐约的,凤芷楼觉得没那么简单,刚才小药童说凤娇的尸体是被抬着回来了,那说明,她死在了凤家庄外…。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凤娇姐怎么会死了?”

“他们说凤娇姐姐与家丁周全私通,被捉奸在床,证人证据确凿,慕容世家下令将姐姐执行了家法,活活打死了,尸体就这么送回来了,凤二叔不服,可人家一口咬定,还有证人,就这么凤娇姐被草草掩埋了,二叔也病了。”

“什么?”

凤芷楼一听此话,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凤娇姐的为人,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和人通奸,打死她也不信,这分明就是慕容世家的陷害,她二话没说,转身就向庄外走去。

“姐姐,你这是去哪里?”

“找慕容世家评理!”

246:潜入慕容世家

凤芷楼一股怒火烧燃在心间,她不能接受凤娇姐三个月前还是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死了,她记得离开凤家庄的时候,凤娇姐送出庄来,还说她不愿嫁到慕容世家去,说这个慕容展公子是个好色之徒,可亲事已成,不容得她反悔,想不到自己才走,凤家就着急将她嫁出去了。

慕容展!

凤芷楼暗暗地念着这个名字,狠狠地扬着马鞭,骏马撒欢地奔驰了起来,她恨不得一步冲到慕容展的面前,将他碎尸万段。

天色渐暗,风从迎面呼呼吹来,周围渐渐灰暗了下来。

冷风,让凤芷楼打了一个冷战,人也稍稍冷静了一些,她知道自己这样公然闯进慕容世家去询问真相,慕容展定然狡辩不承认,凤娇姐的罪名也别想洗清。

据小药童说,凤娇姐已经下葬了四天,慕容世家定然认为万事稳妥,此时掉以轻心,自己若悄悄潜入慕容世家,也许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为了证明凤娇姐的清白,她必须忍着心里的怒火。

快马加鞭,片刻不停,天黑的时候,凤芷楼已经到了慕容世家,她将马拴在了远处一个树林里,然后徒步进了慕容村庄的街头,在一个成衣铺子前停了下来,买了一身丫头的布衣,这才朝慕容之家的大院走去。

虽然天色已黑,慕容世家却倍显小心谨慎,很多弟子在街头巡逻,若不是芷楼提前换了衣衫,这样行走还真容易被抓去盘问。

“刚才我们的人从凤家庄回来了,想不到武京太子真的去了凤家庄。”

“现在凤家庄今时不同往日了。”

“唉,凤四小姐一死,咱们家族和凤家庄的亲戚关系断了,大当家的今日得到消息后,正为这个发愁呢,早知道就让三少爷收敛一点了,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假如凤四小姐不死,好歹也是个靠山啊。”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凤家的七小姐这么本事,和皇城有了关系,就差了那么几天而已。”几个慕容世家的弟子小声地嘀咕着。

他们口中的三少爷就是慕容展?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其中似乎真有蹊跷。

凤芷楼低着头,继续朝大院里走去,刚好几个和芷楼穿着一样的丫头要进入大院,芷楼便跟在了她们的身后,混了进去。

刚走了一会儿,迎面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手肘里还挎着一个包袱,好像要跑路的样子。

“嘿,周全,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一个丫头大声地问。

“你小声点儿。”

周全凑了过来,做出了噤声的动作,他小心谨慎,好像做了贼一样,那丫头却笑了:“三少爷不是刚刚提拔你了,你怎么却要离开了?”

“三少爷让我出去办点私事儿。”周全低头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