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芷楼皱着眉头,什么妖兽的真力,人不能驾驭,她只是流了点儿鼻血,许是躺得久了,上火而已。

就在芷楼坚信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时候,房间的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大约有四五个人朝这里走来了。

芷楼赶紧用绢帕拭擦掉了鼻子里流出的血,抬眸望去,只见曾夜来带着一个拎着药箱子的郎中,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一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刚才惊慌跑掉的丫头。

“凤七小姐,凤七小姐,我找大夫来了。”门外,曾夜来快步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上了年岁的郎中,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子。

原来龙门镖局的副镖头竟然是曾夜来,曾经和芷楼一起参加武京英雄大会,被鬼头陀伤了眼睛的那个捕快,是他将自己救回来的?

凤芷楼心中感激,若不是曾夜来路过救了她,她昏迷这么多天,就算不冻死,也被妖兽或者野兽撕扯了。

曾夜来看起来十分紧张,无暇寒暄,直接将万老先生让了进来。

“怎么醒来,就吐血了,一定是受了什么内伤,原本凤七小姐自己就是高明的大夫,不需我多操心,但在下实在不放心,还是请了万老先生过来,帮忙瞧瞧。”

“我其实没什么的。”

凤芷楼不想让曾夜来白白这么辛苦请大夫过来,只好听话地坐下来,万先生替芷楼诊脉,摸了左手腕,摇摇头,又摸了一下右手腕,又摇了摇头,然后瞪视着凤七小姐,良久才开了口。

“既然凤七小姐自己就是大夫,有些话,我也就不用隐瞒了,这病,很是离奇,我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老夫敢下断言,凤七小姐这病没的救了!”

万先生的话一出口,曾夜来就火了。

“你胡说,凤七小姐脸色红润,发丝乌黑,怎么会没的救了?”

“曾副镖头,老夫没有撒谎,我虽然不是什么神医在世,却也救死扶伤四十几年了,这病脉象很怪,断断续续,时快时慢,乃是劫脉之相,至少在老夫的诊断里,无药可救了。”

万老先生的表情严肃认真,胡须一起一伏,不像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的,凤芷楼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正如老先生说的,她的脉象果然存在劫数。

“他没说错,我的脉象确实无药可救了。”

凤芷楼刚才还当自己只是上火而已,想不到真的没的救了,她伤感地松开了手腕,眸光看向了窗外,原本以为魔性除去后,她就可以回到圣地和楚墨殇团圆了,想不到妖王的真力,她果真驾驭不了,剩余的时间也不过是五年而已。

短短的五年,在千万年龙族授命里,不过是转眼一瞬,她就算现在回到楚墨殇的身边又能怎么样?最后凄凉地死在他的怀中,留给楚墨殇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也许现在更好,就让他当自己成魔了,凤七小姐游荡在人间,直到最后的油尽灯枯。

“总有办法的,凤七小姐,你可是神医啊。”曾夜来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他的命是凤七小姐救的,现在轮到凤七小姐落难了,他却束手无策。

凤芷楼淡然一笑。

“曾副镖头说的对,总有办法的,至少我现在还没死不是吗?”

凤芷楼手指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里面有楚墨殇留给她的彩凤玉佩,不是说这凤凰可以无数次浴火重生吗?不知这次会不会再给凤七小姐一次机会?

“是啊,是啊…”

曾夜来的脸红了,倾慕的目光扫过了芷楼的面颊,又很快移开了,芷楼的乐观,让他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

“我当时还以为凤七小姐成魔了,头发红色,印堂发黑…原来真的只是病了。”一边站着龙镖头难为情了,他当时只怕受到连累,实在不该。

提及成魔的事情,凤芷楼不想隐瞒。

“龙镖头说的没错,我确实因为修炼,成了墨…”

还不等芷楼讲这番话说完,龙镖头就变了脸色,步子稍稍后退了一步,现出了不安的畏惧之色。

凤芷楼晓得龙镖头这样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连圣地那些长老都对她心有余悸,何况武京的一个小小镖头呢。

“不过你们不要担心,我魔性已除,也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这怎么可以?你还没康复呢,怎么…也要等病情好转一些。”曾夜来的脸憋红了,不知道怎么劝解好了,他可不管凤芷楼是魔还是人,他只知道凤七小姐善良仁厚,绝对不会伤害镖局里的人。

“副镖头对凤七小姐这份情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龙某心里明白,既然他这么坚持,凤七小姐还是留下吧。”龙镖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芷楼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376:镖局怪物

傻子都能听明白龙镖头这话的意思,连站在一边的曾夜来都不好意思了,连连打岔。

“我只是担心凤七小姐的身体,怎么说当初都是她出手救了我,不然我现在还是个瞎子呢,呵呵。”

他笑得时候,还不自觉地瞥向了凤芷楼,眼中丝毫不掩饰对芷楼的倾慕,事实上,他是喜欢凤芷楼,只可惜,他和她实在相差太悬殊了,人家是英雄大会的女战神,真武圣女,又是圣地的女主人,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无名鼠辈而已,心中的爱慕也只能是仰视偷窥罢了。

“所以,曾老弟决定不当捕快了,巴不得保一趟圣地的镖,好去看看凤七小姐,哈哈!”龙镖头的调侃,遭到了曾夜来狠狠地一拳头,他麦子色的双颊,泛出一抹抹尴尬的红。

龙镖头这么一开玩笑,让芷楼也有些窘迫了,她只能干笑了一下,看来这龙门镖局不能久留,别让曾夜来起了误会才好。

就在龙镖头调侃曾夜来的时候,门外一个护卫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着。

“副镖头,昨日那个怪物又来了,挡在镖局的门口,外面的客人见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起,大家都不敢妄动啊。”

“这是可恶,它已经堵着镖局的门口好几天了,我干脆去收拾了它。”

曾夜里眉头一皱,这几天真是怪了,自从救了凤七小姐回来后,就有一头虎头怪物逗留在镖局的门口不肯离去,它体型庞大,目光凶锐,每天都是夜幕降临的时候离开,天一亮再回来,搞得镖局这顿时间都没生意上门了。

怪物?

凤芷楼的眉头一皱,不觉想到了獬豸兽,难道是它尾随而来了?

“我就不信,它还是神兽吗?我去宰了它。”龙镖头抽出了佩剑,凶狠地冲了出去,这几天大家都很郁闷,这样被堵着大门,一干人等,都要喝西北风了。

“等等,我去看看。”

凤芷楼抢在了龙镖头的前面,率先奔了出去,如果门外等着的真是獬豸兽,就算镖局出动所有人去对付它,也不会是它的对手,他们的行为只会激怒獬豸兽,让它狂性大发。

曾夜来担心芷楼大病刚好,怎能是怪兽的对手,一把将她拽住了。

“凤七小姐,你虽然功力了得,可怎么说也是病人,不能逞强了。”说完,他飞身一跃,跃到了镖局的门口,大喝了一声。

“大胆怪物,敢挡我镖局大门,看我今天怎么砍下你的头颅!”

就在曾夜来劈刀砍去的时候,凤芷楼看见了两只锋利匕首的角,还有一张狰狞的虎面,那不正是她的獬豸神兽。

“不可!”

凤芷楼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獬豸兽似乎来了脾气,浑身笼罩在了一团雾气之中,一声鹰唳,顿时狂风四起,曾夜来手里的大刀脱手,被它一脚踩断,直扑上来,一双匕首的尖角刺向了曾夜来的胸腹。

曾夜来本以被强大的真力推倒,一时之间无法爬起来,怎么可能躲避过这对匕首一样尖角的袭击,他悲呼一声闭上了眼睛,可就在此千钧一发之机,一个红色的身影挡住了他,是凤七小姐吗?

“凤七小姐,危险!”

曾夜来已经欠了凤七小姐一命了,怎么能让她再这样为自己阻挡危险,他本要推开她,可奇迹发生了。

那个高大怪兽周围的真气气团在凤七小姐出现后,一下子溃散了,它扬起虎面,轻轻地叫了一声,乖乖地趴伏在了凤芷楼的脚边,脖子亲昵地蹭着她,眯着的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芒。

“这,这…”

随后跑出来的龙镖头还有镖局护卫和丫头们,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了,一个个表情石化了一样。

“怪,怪兽?”

一个丫头捂住了脸,生怕那怪兽一口将凤七小姐的手臂咬掉了,可听了一会儿,好像么人惨叫,才敢将眼睛上的手移开了,吃惊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看,吓唬了你们几天的怪兽,现在像不像大猫啊?哈哈。”

一个护卫忍不出笑了出来,这让倒在地上的曾夜来脸色惨白,大没面子,他刚才一副要保护凤七小姐的壮汉模样,现在却要人家凤七小姐出手来保护她了,就难堪的是,凤七小姐,连个手指都没伸一下,怪兽就屈服了,这不是让他丢人吗?

凤芷楼轻轻地拍了一下獬豸兽的脑袋,真的好像哄大猫样子。

“我只是在镖局里休养,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你不用担心了,不过…你这样在这里出现,会把大家吓坏的,最好还是先离开,等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的。”

不晓得凤七小姐的话,獬豸兽是不是已经听懂了,它慢慢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了芷楼身后的一干人,突然伸展开了翅膀,呼的一声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鹰唳几声,便消失在云端了。

凤芷楼这才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它是我的坐骑獬豸兽,我让它先离开了…是不是吓到家了?”

芷楼问了这句话,才晓得问的真多余,身后的人一个个张口结舌,表情各异,似乎仍旧不能相信眼睛看到的,说来也是,这么大的一个怪兽,却听命一个小女人的,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简直堪称神话。

“你,你的坐骑?”一个丫头舌头都打结了,估计要好几个晚上不用睡觉了。

“我,我的…”

凤芷楼别扭地笑着,突然发觉獬豸兽不合适在人类的世界出现,它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曾夜来别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原来是你的坐骑,难怪会听你的,差点闹出了误会,这,这外面风大,你还是回房里去休息吧。”

“我还是不在这里叨扰了。”凤芷楼既然来了武京,再留在镖局里有些说不过去,不如去楚大善人家里看看,算算时间,楚小鱼和大哥的好日子也快到了,不知道他们的婚事会不会如期举行,毕竟小鱼的病现在还没有根治的办法,想找到火猿的骨骸壁登天还难。

377:百两黄金(求月饼)

龙门镖局原本就是容易招惹是非的地方,凤七小姐住在这里只会让镖局更加引人注目,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不明真相的民众前来围观,对着镖局的大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龙镖头本想出口挽留的,可看看周围,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毕竟镖局还要吃饭,若是和怪兽扯上什么关系,哪里还有人敢来镖局投镖。

曾夜来见龙镖头面色为难,也不好再挽留凤芷楼,却义气地拍拍胸膛。

“这几天镖局的生意少,你的身体也没好,这样到处走,实在让人不放心,如果凤七小姐不嫌弃曾某武学浅薄,在武京这段时间,我来给你当贴身侍卫。”曾夜来闷声说完,转身就吩咐镖局里的人找匹马来。

虽然芷楼很想推辞,但见曾夜来一脸的黑线,晓得就算推脱了,他也不会同意,说来从镖局到楚府,也就大半天的路程,所经之处也是武京最繁华的街道,能出什么大事儿?曾夜来有些大惊小怪了。

“好好,有曾老弟保护你,我也放心了。”龙镖头象征性地表示着,其实内心里巴不得凤七小姐赶紧走,龙门镖局庙小人微,招待不起这样的大人物。

芷楼颔首微笑,还是感谢了龙镖头这几天的照顾。

就在芷楼准备离开镖局,和龙镖头寒暄道别的时候,镖局的不远处的大街上,一队人,抬着一顶秀绒的轿子,匆匆朝这边来了。

“怎么看着像楚家的人?”龙镖头举目远眺着。

“是啊,为首骑马的,好像是楚小善人啊。”一个护卫十分确定,这是楚家的人。

来的确实是楚家的人,一匹枣红的马背上端坐的正是美若潘安的楚言玉,他还是那般的闲情逸致,来带龙门镖局门前后,翻身下马。

“才得到消息,知道凤七小姐在镖局里,我爹就马上吩咐我过来,接凤七小姐回去,在此,言玉代表楚家全府上下感谢龙门镖局对七小姐的照顾。”

楚言玉话说得亲切,自然,完全当凤芷楼是自家人了,说完了,他叫人奉上黄金百两,感谢龙门镖局这段时间对凤芷楼的照顾之恩,说来,这百两黄金在武京住最奢华的酒楼一年都够了,可对于豪门大户的楚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这,这怎么使得…”

面对百两黄金,让急于将凤七小姐送走的龙镖头面红耳赤了,这几天都是曾夜来照顾凤七小姐,他和镖局的人都敬而远之,怎么好意思收了楚府的钱财。

“收了吧,楚家送出的东西,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楚言玉可不管龙镖头收不收黄金,他叫人放下黄金,然后转身挑开了秀绒轿子的轿帘,眸光看向了凤芷楼,脸上又洋溢了方才迷死人的微笑,让人忍不住萌生一种想揉烂他一张脸的冲动。

凤芷楼吸收了妖王的功力,才算适应了一些,可体内两股真力仍旧在暗暗较劲,让她有些吃不消,此时能有个轿子坐,倒是不错,于是她提起裙子,上了轿子。

“起轿!”一声高声地吆喝,轿子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

就在轿子调转方向要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楚言玉和曾夜来充满火药味儿的争吵声。

“曾副镖头,您还是在这里止步吧。”

“我说过的,要照顾凤七小姐,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在武京这段时间,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可我们楚府不缺跟屁虫,你不觉自己是多余的吗?”楚言玉说话真够阴损的,说人家曾夜来是跟屁虫,傲慢的态度可想而知。

“你说什么?楚言玉,别以为你是楚府的人,财大气粗,我就不敢揍你。”

“楚某虽武学浅薄,倒是愿意奉陪。”

“好,今天我就请教几招!”

几句话下来,两个人好像要动手了,凤芷楼赶紧挑开了轿帘,发现轿子的外面,黑脸的汉子和白脸的美男都拉开了架势,准备大打出手了。

“好了,曾副镖头也是一番好意,索性镖局到楚家也不是很远,镖局有事,曾副镖头再赶回来也不迟,就让他跟着吧。”

凤芷楼开口说话了,楚言玉才收了拳头,紧锁的眉毛很快舒展开了,愤怒也瞬间收敛了,好像变了一张脸一样,又温和地笑了起来。

“既然凤七小姐发话了,你就跟着吧,我们楚府一向乐善好施,素有善人的美誉,倒是不多曾副镖头一张嘴。”

楚言玉眯着眼睛,笑里带着讽刺,定是曾夜来对凤七小姐的殷勤,招惹了他的烦感,武京人哪个不知道,凤七小姐一向都是楚家人照顾的,何时轮到他曾夜来不放心了。

曾夜来的拳头还紧握着,眼睛瞪着楚言玉,然后飞身上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轻轻摇动的轿子在缓缓前行着,芷楼挑开一截轿帘向外望去。现在的武京皇城已经是秋初了,触目都是暗暗的黄绿色,盎然生机已悄然退去,秋瑟正缓缓而来。

相比起圣地,芷楼更加喜欢这里的四季更替,春的淡,夏的浓,秋的瑟,还有冬的冷,武京的街道还是那么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此情此景,让芷楼心中满是惆怅,她举目望向了天空,不觉想到了楚墨殇,不知他此时在做什么?想必会早早起来,穿上龙帝锦袍,威严地走上大殿,接受长老,尊者的膜拜了吧?

没有了凤芷楼的日子,圣地也许会更加安宁,夜明珠依旧闪亮。

尴尬地收了目光,芷楼发觉自己的心境竟然没有那么坦然,越是想放弃,越是记挂在心。

就在芷楼思虑万千的时候,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前方隐约地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有些咱乱,接着有人大声地呼喝了一声。

“赶紧调头,换条路走,前方迎面来的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御驾!”

“快点,快点!还磨蹭什么,晚了,是要杀头。”

皇上和皇后娘娘?凤芷楼心中一惊,怎么这么巧,竟然遇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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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万两黄金求月饼,晕倒,呵呵。

378:相约不如偶遇

想当初,离洛公主在皇城应外合叛乱之时,皇上不是中风了吗?皇后娘娘没有了月娘的血,已是老态龙钟,命不久矣,如何能这样公然到武京街头来,这完全不符合皇后娘娘爱美如命的性格。

“糟了,怎么忘记发布的皇榜,今日皇上和娘娘要走这条街道的,这不是找霉吗?”

楚言玉十分懊恼,命令队伍赶紧掉头,虽然轿夫们已经急速转身了,可还是晚了一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御驾到了,因为遇到了阻塞,不得不停了下来。

阻挡御驾可是死罪,不知道皇上能看在楚家的面子上,让了他们一码。

“大胆,竟然敢阻挡御驾,找死!”

单凭这一声吼,就知道来人功力深厚,刚刚调转方向的轿子在真力的劲风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糟糕,出手的是太子宴手下的大内高手官装男子,他的功夫,凤芷楼见识过,虽不能说可以贯压群雄,但是掌风扫死几个普通武者还没那么困难。

那时,这个男子身份神秘,就算皇城的人也很少有知道他的名字,芷楼离开武京的时候,才从太子宴的口中得知,这个不肯透露姓名男子的名字,叫徐盖,曾经是硝芒城的人,后来背叛了硝芒城,流失街头,得到太子宴的赏识,成为得力的护卫。

都说硝芒城的人不是恶棍,就是流氓,所以没有什么忠心狭义可言,可这个徐盖却是个特例,忠肝义胆,对太子宴更是死心塌地,报太子的知遇之恩。

此时,徐盖因为轿子惊扰了圣驾,一掌狠狠地打了过来,芷楼可以飞身跃出,轻易躲过,可几个轿夫怎么办?

无疑,她躲避了,轿夫就命丧掌下。

芷楼魔性已除,怎能任由无辜的人枉死?

“住手!”

眼看掌风袭来,芷楼被逼出手,迎上了徐盖的这一击。

凤七小姐原本自身的修为就不算低,加上在死亡沼泽学了《乾坤破》,威力大增,几日前,又吸收了妖王的真力,若打出五层,准能将许盖大人重伤倒地,她的目的是阻止,不是杀人,所有手掌稍稍舒缓,只用了两层功力而已。

尽管如此,掌风打出之后,芷楼还是大吃一惊,虽然这妖王的真力和体内的真气互不相容,撕扯抵抗,可同时打出的时候,却齐击对手,虽然只有两层的真力,却还是造成了大面积的杀伤力。

嘭!

一声沉闷的响声,紫衣的大内高手徐盖大人的身躯飞了出去,若不是他及时稳住身形,一定会撞在御驾之上。

官装男子捂住了胸口,强忍着,将喉咙间涌上的咸涩吞咽了下去,好强的真气!他差点就出了大洋相,无疑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会死得难看。

吃力地抬起了眼眸,徐盖只是看了一眼,就惊住了,想不到出手的是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她也认识。

“凤七小姐?”徐盖不敢怠慢,忙走上前一步,拱手问候,他十分懊悔,若是知道轿子里的是凤芷楼,他如何也不会打了刚才不敬的一掌。

“徐大人,你没事吧?”

凤芷楼的双脚落在了地上,赶紧上前询问,她不希望伤了徐盖,当初他对初出茅庐的凤七小姐,也算照顾有加了。

“凤七小姐只是打出了两层真气,徐盖就差点丢了性命,真是自愧不如。”徐盖摇着头,心中暗自钦佩凤七小姐,这才几月不见,功夫就长进得如此神速了。

“我刚才也不是有意要出手和大人迎掌,实在是不想让这几个抬我的家丁受到伤害,才不得不出手,得罪了。”

就在凤芷楼诚恳道歉的时候,御驾之上,真丝纱幔被一只手轻轻地掀开了,赫然露出了太子宴英武的面颊,他已然黄袍加身,头顶君主皇冠,此时正蹙眉凝视着凤芷楼,眼神复杂难解。

虽然芷楼嫁入圣地没有多久,可对于他来说,却好像隔了无数的春秋,这个在武京街头偶遇的女子,深深地盘踞了他的心。

“这就是凤七小姐?”

太子宴的身边,一个妩媚的女子垂眸看了下来,眼中现出清冷的颜色来,这就是太子宴迎娶一周有余的司徒冷凝皇后,她是守疆大臣司徒大人的掌上明珠,为了稳固疆域,让江山长治久安,太子宴最终钦点了她为太子妃,登基后,封为皇后。

“是。”宴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漠然,淡然地回答着。

“她不是嫁入了圣地吗?贵为人人羡慕的龙后,可以享受长生不老生命泉水的滋润,怎么舍得离开圣地,跑来了武京?”

司徒冷凝的眼眸盯着御驾前的女子,就是这个女子让宴魂不守舍,洞房花烛的时候,还酒醉喊了她的名字,这点司徒冷凝可是牢记在心。

“也许她鲁莽犯错,被圣地赶出来了也说不定!”

啪的一声,宴将纱慢放下了,冷冷地下了命令。

“相约不如偶遇,既然龙后来了武京皇城,朕和皇后岂敢有不敬之礼,马上带龙后入宫,朕要盛宴款待。”

凤芷楼惊愕抬眸,这个声音…

御驾里的皇上竟然是登基即位的太子宴,那么里面的皇后娘娘,就是他后来娶的新妃了,宴下了这个命令,听不出一丝请的意思来。

“皇上,芷楼这次也是偶然来了武京,正要去往楚家看望未来嫂嫂楚小鱼,所以暂时不能去皇城接受皇上的宴请了。”

“既然龙后惦念楚家的人,不如就将楚府的人一起接进皇宫住上几日,这样龙后就能赏脸在皇宫里多留几天了。”

宴的声音再次从纱幔中传出,若说刚才是请,现在就是胁迫了,将楚家的人都接进皇宫,不是成了人质,好一个太子宴,想不到他竟然还记恨凤七小姐嫁入圣地之恨,难道他忘记了吗?似乎那日,他也被逼无奈决定放弃,现在如何不能释然。

楚言玉不是傻子,皇上的话的意思,他岂能听不明白,竟然要让楚府的人都去皇城,这不是要将楚家的人当了要挟龙后的人质吗?

看来皇城大劫之后,太子宴对凤芷楼并未死心。

379:她的夫君

凤芷楼冷冷地站在原地,如果现在她想离开武京,脱离太子的视线简直易如反掌,仅仅一个獬豸兽,就会让宴的皇城人仰马翻。

可这样轻率离开不是最佳的办法,让楚家承担这份得罪皇上的恶果,是万万不可的。

纱幔的后面,宴紧握着拳头,眉额灰暗,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胁迫留下凤芷楼想做什么,也许是为了颜面,更多的是为了心中一直没有实现的夙愿。

抚琴舟上,翩然起舞,那种意境是任何女子都不能带给他的感觉,此时再次见到她,他竟然还是这般凌乱。

楚言玉不敢怠慢,疾步走到了凤芷楼的身边,低声说。

“皇城绝对不能去了,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过去的太子宴了,他独揽武京大权,比他父亲更加铁腕,又去了疆域大臣的女儿,兵权在握,势不可挡了。”

“可我若不去,他就会让你全家都进入皇城,表面是请你们做客,内里却是要挟,就算有朝一日,我离开了皇城,你们楚家得罪了皇上,也无法在武京立足了。”

凤芷楼说的是事实,楚言玉眉头一皱,不敢言语了。

“朕的热诚邀请,难道龙后就这么不赏脸吗?”宴的声音再次传出,接着纱幔一挑,他抬脚从御驾里走了出来。

正如楚言玉说的,现在的宴面色冷冽陌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满腔热诚的男子了,发生的很多事情,让他收敛了原本的面目,戴着面具面对天下的百姓。

此时,宴走到了距离芷楼不到十米的范围内,停住了脚步,眸光倨傲地直射过来。

“也许彼时,你是让武京所有热都威慑的龙后,位居圣地神殿之上,万人敬仰,可现在,你只是一个被圣地放逐的魔女而已。”

这句话,让芷楼倍感吃惊,想不到圣地樱草坪一战,凤七小姐成魔,被长老们放弃一事,宴竟然也知道了,难怪他敢对龙后发出这样的命令,无视圣地的威严,定是认为凤芷楼已经成了龙帝的弃妇了。

龙帝的弃妇,就是不受宠的女人,凤芷楼就算挂了一个虚名,又有什么意义呢?

“试问这世间,谁对你凤芷楼情有独钟?难道你现在还没明白吗?棋子和心爱女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