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寒拧紧的眉忽然略有些僵,双眼没有看向她的手指,只是凭着直觉忽然抬起手一把抓住花想容的手指,微微转过头,无神的眼像是在扫视房间,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忽然感觉到不远处蜡烛的温热传了过来。

“你……”花想容连忙坐到床边,看着他无神的双眼,伸手又在他的眼睛前摇晃了半天。那眼中没有一点波动……

天!发生什么事了?萧越寒竟然什么也看不见?

“你看不到吗?你说话呀……你是不是能看到?喂!”花想容努力的伸手在他眼前摇晃着,他的眼睛一点反映都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的睁着,可是眼中暗淡无光。

萧越寒却是再一次一把握住花想容的手,双眼虽无神,但脸色却万分的冰冷:“无忧?”

花想容猛然愣住,见他神色冰冷,略带着一份怀疑和不敢确信,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仿佛是什么也看不见了的双眼,呆呆的不能回神。

“是不是无忧……?”他又问了一句,手下却是紧紧的抓着她略带着薄茧的手,越来越用力。

第257章:失明

“是不是无忧……?”他又问了一句,手下却是紧紧的抓着她略带着薄茧的手,越来越用力。

花想容咬唇:“我……我不是。”她忽然连忙抽想要抽回手:“我不认识什么无忧!”

她怎么忘了?

当初自己伤他伤得有多深?一年半年他那冰冷的眼神,他告诉她,她以后叫无心。然后便不再管她,或者是将她遗忘。

可见,他肯定是不相再见到她这个无情无心的女人。

萧越寒双眼虽然不知为何看不见,但他却似乎是并不急,只是眯起眼,看不见一切东西的双眼却准确无误的看向花想容的脸,手下没有松开半分,即便是身体还很虚弱却也一点也未松开。

“你松开!”花想容咬牙,手下使劲的想甩开他的胳膊,却晃了晃怎么也不敢太大力,怕扯到他的伤口。

萧越寒未松,手下忽然轻轻的摸了摸她手心和指腹上的薄茧,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曾经的她,手上柔嫩细腻,哪里会有薄茧这种东西?

“你不是?”他虽然这样犹疑的问着,手下却丝毫没有松开,只是忽然安静了下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当感觉到她身上的味道是浓重的海边的潮味和鱼腥味时,他微微蹙了蹙眉。

“你放开我!我不什么无忧……我……我叫阿心。”说着,花想容小心的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掰开他有力的大手。

TMD!这么虚弱还这么有力气!他到底是真的受伤了还是假的受伤了啊?

而且……他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吗?

花想容掰了一会儿,却没掰开他的手,终于无奈的又有些泄气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不叫无忧!我叫阿心!”

“你的声音……”萧越寒迟疑了一下,手劲略松了一些,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声音?我声音怎么了?我声音天生的就是这样的!更何况这世界上声音相同的人也多的是!你放开我!”

听着她的语气,萧越寒脸上更是凝重了一些:“阿心?”

感觉到他深切的怀疑,花想容差点就承认了,可是想了想,万一他真的不想见到自己呢?他现本来就重伤在身,而且眼睛好像还瞎掉了,如果她承认自己是谁,他一生气,再受了刺激,万一一下子就隔屁死翘翘了怎么办?

“我叫阿心,是琼林海边渔村里的妇人!”说着,她小心的看着他无神的双眼:“你松开我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我好歹救活了你,你总不能恩将仇报的扭断我的胳膊吧?”

萧越寒无神的双眼又转了过来,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仍然一味的盯着花想容看。

花想容顿时被他那啥也看不见的眼神给盯得有些发毛,手下的挣扎更大了些:“你放开……”

“娘!”洗完了手,又厨房偷吃了好多东西的小阿灵忽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大大的叫了一声。

一听到一个孩子叫她娘,萧越寒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你放开我,我女儿在叫我!”花想容咬牙,像是找到了什么机会一样,忽然说:“我女儿都四岁了!虽然说你长的是很好看,可是我早已经嫁人,孩子都这么大了,就算你无依无靠受了伤,就算我救了你,那也不代表你可以这们抓着我的手吧?我告诉你,我可一个烈女!我可是要贞节牌坊的……你松开我……”

萧越寒的手劲终于又松了许多。

“娘!哇,大叔叔醒啦?”阿灵见状况有些不对,小跑着走到了床边,一把抱住花想容的腿,然后眼尖的发现萧越寒正睁着眼睛。

一听到这孩子果然是在叫她娘,萧越寒终于松开了花想容的手,无神的眼中闪过一抹隐约的失望,花想容却没有看到。

花想容趁机连忙收回手,对着被握得通红的手腕吹了半天,然后一脸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睁着的眼睛时,心里隐隐一痛,轻声问:“你眼睛是怎么回事?看不见东西吗?”

萧越寒终于像是才反映过来,原来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微微蹙起眉,想起他率领五千精兵潜入西通国船营时,本来探子来报的消息与他预料中的相同,只是没想到南誉国君主忽然前往西通国船营,临时出了个主意,最后导致东寻国五千精兵猝不及防,全部中箭落水,估计现在是除了他,无一生还吧。

其他的士兵都还驻守在琼男海东边的海畔,此时也不知道他究竟昏迷了多久,却没想到醒来后睁开眼时,竟然是眼前一片漆黑。

见他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花想容也不再催促,只是俯下身轻轻抱起小阿灵。

“娘,这个受伤的叔叔真的被你救活啦?娘,你是神仙哎……阿鹿哥哥说,受伤的这个叔叔根本就是快死了!”

“臭丫头别乱说。”花想容轻轻捏了一下小阿灵的脸,亲昵的抱着她,却是又有些迟疑的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萧越寒,久久都没再说话。

“叔叔!叔叔你是不是已经好啦?叔叔你是不是不会死啦?”过了好半天,小阿灵忽然打破了平静,伸出一双小手做出了一个万分可爱的动作,笑眯眯的看着萧越寒。

萧越寒终于动了动,微微转过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却仍然准确无误的看向小阿灵。

第一次,花想容是第一次看到萧越寒对着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微笑。

“暂时不会死。”他淡笑,回答了小阿灵的疑问,声音却有些沙哑。

第258章:对不起

花想容见一旁的鱼汤快凉了,这才想起要喂他鱼汤来着,连忙将阿灵放到地上让她先去厨房自己找些吃的。

小阿灵忽然脸一红,没敢告诉她,她刚刚在厨房偷蘑菇吃,都快吃饱了。所以就喏喏的虚应了一声,转身又跑回了厨房。

“你饿了吧?”花想容拿起鱼汤重新坐到床边:“你身上的伤口很深也很多,而且被海水泡了太久,愈合的时间就会变的久了一些,现在绝对不能乱动。不过现在你醒了就没事了,只是虚弱几天而己,静养几天应该就能好了,来,喝些鱼汤吧。”

萧越寒迟疑的看着花想容,失明的双眼黯然无光,可是却仍是对她有着怀疑。

花想容看着他那双根本看不见自己的眼睛,心里有着些微的苦涩,见他并没有因为双眼失明而痛苦,只是眼中有着一瞬间的茫然,她叹息,盛了一勺汤放到他嘴边:“喝吧。”

萧越寒没有张嘴,只是微微眯起眼,“仔细的看着”她。

花想容顿时又有些发毛:“我说了叫阿心,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无忧什么的人,你别总是这样看着我!无忧是谁?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朋友?或者是你的亲人?”她忽然笑着问:“我们的声音很像吗?”

萧越寒顿时撇过头,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长叹了口气,随即苍白的一笑:“她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觉得你的声音与她的极像罢了。”

说罢,他扯唇又是淡淡一笑,虚弱苍白的脸上映上一层淡淡的笑意,显的越加妖艳妩媚,张开嘴,将汤喝了进去。

她不是我的什么人……

花想容愣愣的看着他,他说,说她不是他的什么人……

她忽然苦笑,幸亏自己没有承认自己是谁,否则恐怕,他现一定冷冷的让她滚开,宁可死也不要让她照顾了。

忍住莫名奇妙的呼之欲出的眼泪,她连忙扯出一脸难看的笑意:“是吗?呵呵……那我真是幸运啊……”胡乱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能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喝汤,然后轻柔的擦去他嘴边的残渍。

直到大半碗都喂了进去,他说饱了,然后又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花想容才终于敢收住脸上那难看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沉睡的男人。

“对不起……”她忽然淡淡的开口,然后咧开嘴,笑得双眼通红,盈满了泪水在眼眶里久久不曾落下,站起身捧着碗一步一步走回厨房里。

她从来都不肯去向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特别是萧越寒,即便是她有歉意,即便自己曾经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他,她也从未想说过这三个字。

可是当刚刚听到他说,无忧不是她的什么人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心底好凉好凉。

有些无助,莫名奇妙的,就是想跟他说这三个字。

刚一走进厨房,正扑在锅钱吃着小蘑菇的阿灵忽然满嘴是残渣的转头惊愕的看向花想容:“额……娘……”

一看到阿灵那滑稽的样子,花想容却是第一次有些笑不出来,将碗放下,无力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小阿灵那边圆睁的大眼。

“阿娘,你怎么了?”小阿灵见花想容有些异样,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天生敏感的心性却还是让她觉得花想容心情不好。连忙胡乱的擦了擦嘴,快步走到花想容身边钻进她的怀里。

暖暖的,软软的,小小的身子挤进她的怀里,一双胖呼呼的小胳膊一把搂住花想容的脖子:“娘,是大叔叔的伤没有好吗?不然娘这么这么不开心……?”

“没有,娘很开心。”花想容抿了抿嘴,却忽然觉得有些头晕。

“娘……娘……”小阿灵见花想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连忙惊叫着揉蹭着她的脸:“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花想容隐约觉得鼻子里边有些发热,估计是又要流鼻血,想到自己估计连一年的寿命都不到了,连忙将小阿灵放下,转身走到水盆边洗了洗鼻子,果然看到鲜红的血沾到手上,她微微顿了一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犹豫。

“娘……你鼻子怎么又出血?”小阿灵走了过来,不解的看着站在水盆边盯着手上的血迹发呆的花想容。

“那是因为你娘我偷吃好吃的东西了!笨阿灵难道不知道吗?每天都吃太补的东西会上火会流鼻血的……”花想容忽然笑嘻嘻的弯下身,掐了一下阿灵的脸蛋,然后转身将鼻子边上的血迹擦了擦,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过了没多久,花想容抱着趴在自己怀中睡去的小阿灵,将她放到小床-上,盖好被子。直起身时,又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估计是自己这几天太累了,缺少休息,心情又莫名奇妙的那么压抑,导致寒毒隐约的开始要发作吧。

她又费力的直起身走回到萧越寒的床边,看向他沉睡的脸色,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幽光。

萧越寒是东寻国的皇帝,一个皇帝失明了,那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看起来似乎是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痛苦?

为什么不顾自己的生死,硬是要御驾亲征的上战场杀敌?

有什么,置于让他这样的奋不顾身吗?

第259章:那么了解

第二日清早,花想容在小阿灵的床-上起身时,刚一穿好衣服走向主屋,就见萧越寒不知何时竟然坐起身,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坐起来,正喘息着,想要转身下床。

“你在干什么?”花想容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他的身子按住他不让他乱动:“我不是说过你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随便乱动吗?”

听到花想容的声音,萧越寒又有一瞬间的失神,无神的没有一丝焦距的双眼转了过来“看”向她,

“来,别动,我扶你躺回去。”花想容没看向他的眼睛,一味的皱起眉,扶着他要让他平躺回去。

萧越寒忽然抬起手,一把握住花想容的手腕,剑眉微拢:“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昨天晚上就有告诉你呀,这里是琼林海边的渔村。”花想容叹息着,扶着他躺好,帮他盖好被子:“你要听话哦!如果乱动的话,你这很容易残废的!难道你感觉不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吗?”

“渔村。”萧越寒微微眯起没有神采的眼:“你们是怎么救到我的?”

“我……”花想容咬了咬唇:“呃……我、我和我女儿一起在海滩边上洗衣服,她在一旁玩耍的时候说看到有人躺在那边,我就过去了,见你还没有死,所以就把你带了回来。”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其他人和我一起漂了过来?他们穿的是东寻国的盔甲……有没有看到他们?”萧越寒紧紧抓着花想容的手腕。

一想到那些冰冷的死尸,花想容叹了口气,没有甩开他的手:“都死了。”

感觉到萧越寒的手一松,花想容抿了抿嘴。

她从未看过在战场上杀敌的萧越寒,更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对手下的兵马,或者说是每一个士兵,都看得那么至关重要。

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他身上的伤看来,也肯定知道东寻国这次忽然大败,定是与墨离有关。

西通国那个年迈的老皇帝洪烈,看老昏庸,根本不可能会想出什么能胜过萧越寒的计策。

但是她知道南誉国也参与了这场战役,因为她看到过有南誉国的士兵实体漂到岸边。

这一次肯定跟墨离有关,不管是公孙长卿还是墨离,都是一个绝对有头脑的,而且绝对也不比萧越寒差。他们两人才算是棋逢对手,双方都是非死即伤。

怪不得这场三国的战役整整一年多都还没有结束……

一瞬间,花想容万分好奇,轩辕奥那小子怎么就那么坐得住。

恰逢三国战乱,一年多了,这三国都兵力损耗大半,若是此时北疆国想占领哪个国定是轻而易举。真不知道轩辕奥在想些什么。

虽然,虽然她也希望轩辕奥别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他并不是她,她又怎么可能会限制得了轩辕奥思想呢?

“都死了……”萧越寒忽然眯起眼,无力的低叹。

“你……你是东寻国的什么人?”花想容忽然回过神来,故意傻问。

萧越寒的神色微微一凛,随即淡淡一笑:“与其他人一样,一个普通的士兵罢了。”

“是吗?”花想容忽然用力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的衣服呢?”萧越寒忽然摸了摸身上的粗布衣裳,然后转眼“看”向花想容,淡淡的问。

“啊……衣服?”花想容一愣,想起上边绣着的金龙,果然看到萧越寒的眼中有着一丝怀疑。

差一点就露出马脚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花想容连忙笑着解释:“我可没贪拿你的衣服哦,那天救你回来时,你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碎掉了,衣不蔽体!那衣服根本就是烂掉了,所以才给你拿了我自己做的衣服让你穿上的!”

萧越寒勾了勾唇:“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花想容不满的大叫,却也小心翼翼。

她道萧越寒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腹黑极的聪明人。一看到他勾唇笑着问,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怀疑。

幸亏她有够了解他,否则恐怕现在真就着了他的道儿了!花想容撇嘴,忽然大叫:“怎么着?你嫌弃我给你做的衣服不够好啊?那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你脱下来呀!脱下来呀!”

“你做的衣服?”他忽然又问。

“废话,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你做的啊?”花想容翻了个白眼。

萧越寒却是反而笑了出来,笑得有着淡淡的无奈。

“你不仅声音像,连脾气也像极了她。”他道,声音暗哑。

花想容微微一愣,呆愣的看着他笔直“看”过来的双眼。

“若不是你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若不是你会做衣服,恐怕你就真的是她了。”这句话,他说的时候声音极小,似乎并没有想让她听清。

可是花想容却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花想容咬唇,从床边缓缓的站起身,犹疑的看着他虚弱的脸上泛出的一丝无奈,看着他若有若无的叹息。

她忽然庆幸,庆幸自己满身的鱼腥味遮盖住了身上那因为寒毒而让血液与身体上飘散的异香,也忽然庆幸自己学到了曾经太多不会的东西,更庆幸身边有个阿灵。

否则恐怕,像萧越寒这样奸滑的绝对不容易骗过的人,肯定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他当真这么了解她么?

花想容忽然转过脸,鼻尖泛酸。

第260章:亲手扼杀的孩子

又过了几日,这一天一大清早花想容抱着换下来的被褥和衣服还有床帐等等东西拿出去全都洗完时,累得要死要活的她抬起眼看向天边晚霞,已经是日落之时了。

她吃力的捧起木盆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看着通红的手。

这一年多以来,她常常干这些活,所以曾经一沾到手洗衣服就会裂开的手上的皮肤,现在早已经出了茧子,再也不像曾经那般的柔弱。

回到家里,推开房门,一转头,忽然看到小阿灵正拿着一根不知是向谁要来的毛笔,胖胖的小小的身子正跪坐在床-上,居然在萧越寒的脸上胡乱的画着东西。

“天啊!”

这不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在皇帝老儿脸上画王八吗?

“阿灵!”花想容连忙放下手里的木盆,快步跑到床边一把将阿灵抱到一旁,垂下眼看着她手中的毛笔,怀疑肯定是隔壁家那位在整个渔村上唯一一个看过书的会写几个字的阿林那小子的东西被她捣鼓来了。

她又转眼看向似乎是在睡觉的萧越寒的脸,顿时一脸瀑布汗,果然画的是乌龟啊……

花想容抹了抹汗,伸手在小阿灵的屁股拍了拍:“臭丫头,谁让你在他脸上画画的?你想死啊你……”

“唔……娘……”小阿灵撅起嘴:“阿灵也想向阿林哥哥那样学写字学画画!阿灵也要纸,也要写字画画……”

“你……”花想容迟疑了一下,其实像阿灵这种四岁的年纪,别说是在古代的孩子中其实已经可以上学堂了,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已经上了幼儿园小班了。

“好了,过几天娘叫你阿林哥哥教你写字。”说着,花想容又拍了拍小阿灵的屁股,将她放到地上:“快出去玩去!你老娘我还得给你叔叔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