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今听着就有些难受,忙别开头。
蛊惑儿看着涟皇后良久,突然笑了:“皇后的这番见解,真让人佩服。”
又过了片刻,蛊惑儿开始为涟皇后诊脉,而墨今则到外面透透气。恰好碰到湘雪园中正在赏花的宝婕妤,墨今有些诧异。
自宥淑妃去后,宝婕妤倒是表现的额外镇定,莫非她当真一点都不担心,她与其父兵部尚书通敌卖国之事,无人知晓吗?宝婕妤回身一看,正见到墨今正瞅着自己,她便笑了笑,走过来行了个礼:“宝弥参见昭仪娘娘。”
墨今也笑,突然觉得物是人非。往日此人口中姐姐长姐姐短的,虽不是真心却也听着顺耳,如今恭顺起来了倒是额外的生疏了。想当初她们几人刚进宫,琉玥倒是对墨今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反而宝弥显得活泼好相处,再一看现在,真是天渊之别。
墨今点了点头,就要转身走,并无应酬此人的心情。却被宝婕妤叫住:“娘娘可否听宝弥一言?”
墨今想了想,便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等着。
宝婕妤此时的表情倒不如方才那般轻松,而是有些惆怅:“宝弥也曾想过会有被拆穿的一天,如今倒有一个不情之请。”
墨今不语,宝婕妤继续道:“昭仪娘娘该是已然知晓我与父亲的真实身份的,不过这条路却也是我们早料到的,结果如何宝弥倒不是很在乎。”
墨今似有感慨,突然道:“方才,本宫突然想起琉玥、你、我三人的初时。好像也是在这园子里。那时的琉玥有些娇蛮,而你倒是识大体得多。而后,琉玥被贬入迁宫,而你就升了婕妤之位。如今琉玥以公主的身份嫁到了陆囿国,而你却以陆囿国探子的身份在此等候宣判。说起来,还真是造化弄人。”
听到这,宝婕妤笑了:“其实宝弥很羡慕琉玥,我与她一样都是离开了故土嫁到他国,处境却相差许多。不过宝弥从未到过陆囿国,对于它的想象也仅仅在于父亲与宥淑妃的一番描述。其实宝弥今日的请求,就是与此事有关。”
墨今沉默了片刻道:“你希望可以有回归国土的一日?”宝弥点了点头,跪了下去:“请娘娘成全,若是宝弥去后,骨灰可以回到故里,也算是尝了我的心愿!”墨今叹了口气,并无多说便转身走了,宝弥只是跪在原地,久久。
数月后,兵部尚书一案有了宣判。
宇文朝在与陆囿国正式交好后,并未及时的将兵部尚书此人惩戒,而是考虑到两国好不容易平息的和平。于是,作为人情,宇文朝便将兵部尚书、宝婕妤、陆修媛几人一并押送到陆囿国,听候陆圣王的判决。相信在那里,他们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这几人全都是上一代陆囿王的亲信,所作所为也都是挑起战事、为祸百姓之事。
而至于以后如何,墨今并无兴趣知道。但是,她却在几日后,接到了宝弥从陆囿国辗转传来的口信:“姐姐大恩,妹妹来世再报。”
而后来的史书上对于此人,只道“阡歆婕妤,欺君罔上”却无更多的说明了。
墨今苦笑的摇了摇头,并在手札中记录着:
“天慧四年,吾妹宝弥,终得偿所愿。”
而至于毓婕妤,自从此人被放出来后没几天,涟皇后便下令开始彻查她以往的言行举止,最终以皇后的权利判定毓婕妤“淫乱后宫的”罪名,并将其永远监禁在冷宫。
至于毓婕妤最终是否受不受的了冷宫的苦,是疯、还是死,则再无人问问。
墨今提笔再度写上:
“天慧四年,吾妹萌毓,自尝恶果。”
此时,陆囿国传来了消息,说是琉玥被封为月王妃,并深受民间百姓的爱戴。虽然以她的身份与再难有孕的身子,是难以登上王后的宝座的,不过却也是有得有失。
琉玥来信说道陆圣王待她极好,可她并不后悔年轻时的那些莽撞举动,若非当初也不会有今日的她。
墨今笑着将信反复看了几遍,心里着实为她欢喜,最后又添上一笔:
“天慧四年,吾妹琉玥,得享尊荣。”
五年后宁夏宫
公伯芸穿过几个回廊,沿途的宫女纷纷行礼:“姑姑。”她笑着点点头,待行到内殿外,正巧看到歌舒梵在那鬼鬼祟祟的,便上前一把拍住他的肩膀:“我说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做了亏心事了!小公主人呢,你怎么不陪着?又偷懒!”
“嘘!”歌舒梵被吓着后脸色涨红,连忙问着:“小姑奶奶折腾一下午了,这才被嬷嬷哄着了。我说你这是要去见娘娘啊?”
“废话!该传晚膳了。”
“可三刻中前皇上才进去。”
“什么!”公伯芸惊呼,连忙掩住口,将歌舒梵拉到一旁:“你胡说呢吧!我一直在外殿忙活,怎么没瞧见人啊!”
歌舒梵翻了个白眼:“这我哪知道啊!不过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进去的。”
公伯芸不信,就要辩驳,此时内殿里传来墨今唤她的声音,公伯芸得意的一仰头,扭着进去了。
哪知道一进门还真的瞧见宇文綦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正闭目养神,而墨今正走过来小声吩咐着:“叫御膳房小心准备着,皇上今儿个特意点了几道菜”
公伯芸细心记下了,便往外走,待走到裕华园时,正巧见到几位新晋的婕妤娘娘在谈话。
其中一位正蹙着眉:“昨日也不知怎的,本来皇上在我那儿吃得好好的,可还没一刻便走了,妹妹这也没做错什么呀,莫非是饭菜不合口?几位姐姐可有妙招?”
另一位接话道:“别提了,皇上可是神出鬼没的,今天翻谁的牌子再过三年你也不知道,那个文权的嘴巴啊,是越来越严了!”
第一位反道:“你以为文权有几个脑袋,感泄露皇上的行踪啊!”
第三位也有些苦恼:“要不,咱们再去请德妃娘娘做做主?若是连她都不知道皇上的事,这宫里怕也是无人知晓了。”
第一位又说了:“求过了,没用啊!你看自从皇后去了,德妃娘娘平日里就忙着处理后宫的事,哪有时间管你这些牢骚啊,再说了皇上去哪儿,德妃娘娘又不是神仙,能算得到吗?”
第二位叹着气:“可不是?我听德妃娘娘宫里的人说啊,这皇上可是一个多月没去了,内侍监那儿也说她的牌子被搁置许久了,你说咱们这要是去了不是给人家心里添堵吗?娘娘平日里待咱们不错,总不好在这事儿上给她不痛快吧?”
公伯芸听后笑着跑开了,正遇到芒月。
芒月这丫头,三年前被墨今嫁出了宫,还嫁了一户不小的人家。德妃娘娘手下的婢女谁敢怠慢,听说在夫家里,她也是备受长辈与夫君的宠爱的。
芒月一见公伯芸便乐了:“真巧,我才进宫来正想去看望娘娘”
哪知道公伯芸一把将她拉走,边走边说:“娘娘啊今儿个怕是没时间见你了。”
芒月一愣,随即掩嘴偷笑:“我说皇上这脚下无痕的功夫是更强了呢!你说皇上到底怎么办到的?莫不是有了什么密道一类的吧。”
“去你的!我还飞贼呢!”公伯芸斥了一句:“就是有啊,也是他一人知道,外人谁知啊!不过这宫里三年一次秀女选拔,一转眼,好像又要到了”
芒月乐了:“你烦什么,娘娘主管这事儿的都不急,再说了秀女选来选去,最后还不是就留了三五个在宫里,大多还不都让皇上赏给大臣或是将军了?说到底那些朝臣一上奏说是为皇上充裕后宫,其实还不是巴望着皇上赏赐几个吗?这年轻的但凡还未婚配的,也都伸直了脖子等着呢!”
公伯芸突然笑了:“你不就是上一次被娘娘浑水摸鱼嫁出去的!”
“讨厌!你笑我!”说着芒月就追着公伯芸打,两人笑闹了好一阵。
说起三年前,这芒月先是听到大家传新科状元如何了得,便上了心。而后在一次宴会中,更是对此人一见倾心,只可惜她是女儿家又在宫里当差,便不好开口。那之后秀女选拔那阵子,墨今却突然提起这事,芒月这才知道原来人家也对她有所注意。于是就在墨今的撮合下,芒月便嫁与了此人。
这边厢儿,墨今正与宇文綦说着话:
“皇上,这次的秀女选拔其中也有几位老臣的家眷,您看”
“恩,准了。”
“臣妾是说,断不能怠慢人家了。”
“恩,准了。”
“鑫儿也大了,是不是该”
“恩,准了。”
墨今一惊,宇文鑫这才刚过十岁,她就随便一提,他也准了?
“那臣妾可请旨了。”
“恩,准了。”
墨今一怒,手上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宇文綦这才睁开了眼,无奈的叹道:“朕都准了。”丫墨今噗哧一笑,有些负气的将小锤子往旁边一扔:“依墨今看这秀女也别选了,选来选去也不见有人上心,臣妾累了几日也讨不得一点半点的好。”
“恩,也准了。”
躲在门外的歌舒梵听着直乐,突然一阵疼痛,一转头就见到文权正揪着自己的耳朵。两人闪到角落,文权一个巴掌拍向歌舒梵的后背:“你个臭小子,皇上跟娘娘的墙角也是你能听的!”
歌舒梵搔搔头:“我就是好奇皇上怎么进来的,还想着说不定能听出来呢。”
“呸!”文权一抹嘴:“连你干爹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就奇了!干爹您不知道,那怎么来这儿了?”
“说你笨,你还真是人头猪脑啊!皇上不见人,我先来这找十有八九就找到了!再说了,也不是每次都被皇上甩下了不是?”
“是是是,干爹说的是!”
许多年后,墨今再度翻阅自己接续涟皇后所写的手札,却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封皮被浸湿后,渐渐翘起。而她就在其隐秘夹层中发现一封信,甚感奇怪。
一读之下发现这正是姐姐写与她的,而姐姐先前所言心系之人,正是宇文綦的兄长大皇子:
这大皇子是有才之人,并无太大野心,对朝政关注也不多,反而沉迷于诗词歌赋。而后先皇认为大皇子并不适合做继位人选,便将太子之位属意与宇文綦。而当时的雨涟起先也是先皇有意将她许给大皇子的,在她进宫走动之时,两人也互许心意,到让人羡慕的紧。
当时的宇文綦年仅十五岁,雨涟也只不过十七。正当先皇准备在雨涟十八岁时,就为她与大皇子办婚事的前一年,怎知大皇子突患一场急病,撑不过三日便去了。
临去之前,他便对雨涟说最为舍不下父皇、皇弟与她。
而后大皇子去了,丧事一过雨涟便回到家中,紧闭房门三日之久。当她再度出来后仿若变了个人般,以前的天真活泼仿佛不见了,人却稳重了许多。
其父闻人狄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先皇心疼雨涟,便下令以后不许任何人再在雨涟面前提起此事,久而久之,这段过往也被大家淡忘了。
直到多年后,先皇身子也开始转坏,最后已经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于是他便有了退位让贤的念头。可当时的朝局正是老臣居多,尤其以宰相与礼部尚书争得最为凶,先皇担心他去后宇文綦面对此况,会孤立无援,便将雨涟叫到宫里。两人谈了许久,其中之内容并无第三者知晓,而雨涟也未有半字透露,这段往事也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朕知道此事是委屈你了,但是”
“不,雨涟不委屈!他去的早,临走前曾经说过要雨涟代他好好照顾弟弟。如今,我爹又身在局中,若是不能当头棒喝,怕是会不得善终。所以为了皇上您,为了家父,为了他,也为了纭泓,雨涟愿意入宫,义无反顾。”
雨涟哭着并笑着,在她心中的幸福永远都停留在十七岁的那年春天,而以后她也会一直陪伴在他的亲人们左右,这种幸福也会一直延续下去,因为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此后,雨涟入宫并被赐住春华宫,先皇在位之际春华宫的主人正是大皇子的母妃。
雨涟与他在此相识、在此相知,而他生前最爱兰。
最后雨涟写道:“吾妹墨今,幸也。”
看到此,墨今的泪已经止不住,她笑着也哭着,慢慢将信燃着:“吾姐雨涟之幸,亦是墨今之幸。”
“皇上驾到!”
墨今拭干了泪,起身望去。`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犹如当初她在明雪宫初见般,挺拔而撼动着她的心。
而她的笑容明朗依旧,清雅间融合着娇媚,款款踱步迎上:“纭泓”
番外一
天慧十五年
一身穿黄色锦缎秀裙的少女远远走来,只见她稚嫩的脸上稍显困惑,就在这园子里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圈子,似是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才对。
早先她见此处兰花甚美,便停下来多瞧了会儿,哪知道儿这园子越走越深,待到返回之时却找不到东南西北。正巧此时一宫女行来,少女大喜,忙跑过去问:“这位宫女姐姐,请问宁夏宫该往哪个方向。”
那宫女笑笑便往后一指,道:“这条路要一直走,过了晨露亭不多远就到了。”
少女点了点头便往那边跑去,心里着实有些烦躁,生怕娘亲寻她不着会着急。这才想着,脚下也不敢停,哪知道刚跑过晨露亭便与一人撞个正着。少女惊呼一声,收势不减的往后仰去,顿时吓得捂住了脸。
天旋地转之后,少女心魂初定,抬眸一望却见到正上方一双黑眸正瞅着她。少女一慌张连忙挣脱,却又因为用力过猛跌了下去,这一下委实摔得不轻,痛的她小脸紧皱、眼泪迸出。
男子嘲弄的一笑:“救了你一次,又要摔一次,真是不死心。”
少女一气却又痛的张不开口,只能紧咬着牙关怒视此人。
男子笑着蹲下身子盯着她,声音更低了几分:“哪个宫的?可有户籍?”
少女不语就那回视着,双眼中丝毫不掩饰愤怒的情绪,小嘴撅的老高。男子看了片刻似是愣了一下,便伸手过去一把揪住她两片翘起的唇,紧紧捏住不放手,任她双手紧掰着他的,却也撼动不了半分,愣是越挣扎越疼。
男子越来越上瘾,就逗弄着她看着她憋红脸:“呦!都肿了!”
少女泪花四溅,眼泪哗哗的流。
正当此时就听一道声音:“哎呀,太子殿下!”
只见来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行礼,然后又有些为难的看着宇文鑫仍不放手的欺负人,心里着急:“这,太子殿下,奴婢奉命前来寻此女,昭仪娘娘正在传呢。”
宇文鑫微挑着眉,随即放了手,又一把拉起少女,一边说着“那走吧”一边往宁夏宫走去。少女挣扎着,终于开了口却是委屈至极的娇嫩:“太子殿下,民女知错了。”
“恩。”宇文鑫应了声,脚下不停:“错在哪儿了。”
“民女不该瞪您,求您不要坎我的头。”说着说着,那止不住的泪就更多。
宇文鑫一愣,回身一瞧:“谁说要坎你头?”
少女跟他来个对脸,吓得忙低垂了头:“戏台子上都这么演的。”
宇文鑫翻了个白眼,拖着她继续走:“放心,你的脑袋本太子会好好保管。”
少女一愣:“我的脑袋是我的,干嘛你保管。”这一下连尊称都省了。
“不信你试试。”宇文鑫撂下狠话,使劲的拉她。
那身后的宫女瞧得一身冷汗,这太子是宫里最不好惹的,脾气古怪得很。虽然他往日甚少生气,却叫人难以捉摸,今儿个也不知是怎的,非要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这下子可不好办了。
宇文鑫一路拖的将少女带到宁夏宫外殿,正见到墨今与另一妇人正在谈话。
“儿臣参见母妃。”宇文鑫行了个礼,少女见到有机可乘,连忙扑向那妇人的怀里。
少女委屈的腻在妇人怀中:“娘亲,心儿好怕。”
那妇人笑着道:“心儿先来拜见昭仪德妃娘娘。”
被唤心的的少女微微抬眼,正瞧见坐于上首那高贵谦和的女子,不禁愣住,随即脸色大红,忙不迭的跪下行礼:“民民女叩见德妃娘娘。”
墨今一笑:“平身吧。这便是兵部侍郎之女?”
那妇人瞅了眼心儿的红脸,有些责怪的语气:“是啊,这丫头平日里也算乖巧,今儿个也不知怎的,这么没规矩!”
心儿听着就垂下了头,脸色更红,诺诺的站在原地。
而那宇文鑫则早就坐到一旁正对着她的位子,上下止不住的打量着。墨今见了先是一愣,然后轻咳两声:“鑫儿,怎么这么瞧着人家。”
此话一出,却不想下首的宇文鑫没反应,倒是那心儿惊得抬起头。
墨今这才意识到这声鑫儿倒是叫了两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儿羞得脸更红了,一侧目又见到那太子直瞅着自己,顿时又羞又气,频频往娘亲那儿看去。那妇人也有些尴尬:“这,莫非是我家心儿方才得罪了太子殿下?”
宇文鑫勾起嘴角,态度顿时与方才在晨露亭判若两人,声音也低沉老练许多:“倒也谈不上。”
墨今也有些诧异:“心儿是第一次进宫,皇儿可不要欺负人家。不如先带着她到处逛逛吧。”
宇文鑫垂下了眼态度极古怪,向墨今行了个礼:“儿臣遵命!”随后他又意味不明的瞧了眼心儿,拉着不情愿的她走了。
心儿被一路拽到裕华园,宇文鑫才松手,然后指着一棵大树说道:“这里你来过吗?”
她似是不解,想了想困惑的摇着头。
宇文鑫眼睛一眯,向她逼去,吓得她频频后退,没几步便背贴树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困住。心儿心慌的涨红脸:“太子殿下,民女真的没来过。”
宇文鑫越逼越近,直到两人的气息将要相融在一起,他鼻尖挺翘的磨蹭过去,似是贴上又好似未有,惊得心儿不敢大力呼吸。而她胸前更是憋了口气,生怕一个大喘便要肌肤相亲。
渐渐的,宇文鑫的眼中溢出笑意,柔且暖:“心儿、心儿、心儿,你叫心儿?”
这一声声叫的心儿胸口乱撞,大眼频频眨着:“你你你是”
宇文鑫见她小嘴微张,呼出口的呼吸香喷喷的,便有一亲香泽的冲动,待他渐渐压去,快要亲到之时,却从那口中蹦出:“你是那水痘哥哥!”
顿时,先前暧昧的气氛一散而光,宇文鑫双目微眯,语气似有威胁:“你、再、说、一、次!”
心儿尚在认出故人的惊喜中,根本来不及体味他的不悦:“水痘哥唔”
她双目大睁,不明为何他要堵住自己的嘴,他口中似是有东西窜入来,搅着自己的:“唔,放开”怎奈不论她如何挣扎也难以挪动分毫。
宇文鑫双眼未闭,一边啄着咬着一边打量她的眸子,一手悄悄伸向她背脊往怀里一带,两人便贴着毫无缝隙。他享受着怀中的软绵,笑着闭上眼。
片刻后,直到心儿喘不上气他才放手,双手仍旧换着她,声音沙哑许多:“你可知被男子亲过就要非他不嫁?”
心儿惊恐的推着他,不依不饶:“你胡说,我才不要嫁你!”
宇文鑫不解:“为何?”
“你你你屁股上有痘疤”心儿一说完脸就红了,忙低下头不敢瞅他。
宇文鑫耳根子也有些蹿红,抿紧嘴角,气的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很好,这下子你不嫁我都不行了。”说罢,他便一把抱起心儿往裕华园外走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惊得瞧着这一幕,全都吓得不敢抬头。就只见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好似气得不轻,而那怀里的姑娘红着一张脸,满目泪痕。
一个时辰后,心儿才被送回宁夏宫,并跟着妇人告别了墨今。
再回程的马车上,那妇人瞧着女儿一直默默不语,一会儿还哭了,她便惊道:“到底出何事了!莫非是太子他”
哪知心儿一听到太子儿子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娘亲!女儿的清白毁了!”
妇人傻住。
另一方面,宇文鑫到宁夏宫向墨今请旨。
墨今一听也是一惊:“你要纳妃!”
宇文鑫郑重其事的回道:“是,儿臣要纳妃,非狄心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