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廊道,昏暗的灯光,长排的沙发凳,像是两条平行线,一直蔓延去了未来。偶尔的灯影交错,被路过车灯照亮,又不分彼此。

手机的屏幕光亮了再暗,万秦动了动,看着通话记录中那个熟悉的号码摩擦着,几次想要拨打过去。

“你在给谁电话?这时候,人都睡了,就别为难你的员工了。”妇人从病房内出来,背着光凝视着他。

万秦将手机塞入口袋中,转身即走。

妇人缀在身后,问他:“你去哪里?”

“妈,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守在医院。”

万太太嗔怪他:“你陪着安琪不行么?那么大的公司难道还需要你每天守着。你到底是公司重要,还是安琪重要。”

万秦冷笑,毫不犹豫的回答:“公司重要。”

万太太愣住,将病房门关紧了,走到他身边。在黑暗中仰视着自己的儿子:“你还在怪她?”

万秦道:“我跟她早已没有了关系,怪她什么。”

万太太抚着儿子的手臂,叹气道:“你们这些孩子年轻气盛,总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受了伤才知道回来。安琪在国外撑了那么久,她已经知道错了,也道歉了。你作为男人,应该原谅她。”

万秦不吱声。

万太太继续道:“安琪本质不坏,她爸爸的公司在国外也发展很好。你们本身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能够再续前缘也是好事。等到安琪病好了,你们就结婚怎么样?”

万秦只觉得无力:“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老人家就不要插手了。”

“你这孩子,我这不是担心抱不上孙子嘛。”

万秦懒得再说,继续往电梯口走去:“我根本不爱她。我走了,这些天都不会过来。”

“你站住。”万太太提声大喝,“你还想去见那个小明星对不对?那种女孩子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想着钓金龟婿,爬你们老板的床,与男明星闹绯闻,你也不嫌脏。”也许觉得过分,万太太放缓了语气:“安琪对你死心塌地,你好好的跟她复合。结婚了,生了孩子,我就不管你们了。你要跟女明星来往,或者养其他女人我都不再过问。”

万秦突地一笑:“妈,我不是爸爸,我不会三心二意的找别的女人。安琪也不是你,她不会容许她的老公在外面送别墅给其他女人。她没有你大度。当然,我也觉得妈你太大度了,所以爸才会不停地找女人来刺你的心。”

万太太怒道:“你胡说什么。”

万秦深吸一口气,将怨愤压了下去,挣脱万太太的控制,道:“我们年轻一辈的事情,不需你插手。我娶老婆,不是老爸娶老婆,妈你看中的人不一定是我要的女人。”刚刚说完,本在值班室的医生突然跑了出来,看见万秦,惊诧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万太太心里一惊:“白裘,怎么了?”

“安琪的病房警铃响了。”

万太太吓了一跳,拖着万秦就往病房里去:“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呢。快去看看,一定是你要走让她害怕了。”

万秦不敢甩开母亲的手,半拖半拉的回到病房,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安琪的喊叫:“它没有反应,它为什么不动?我怎么敲打都没有感觉,医生,我是不是残废了?”

白裘急忙道:“骨头还没完全好,哪里会残废。”

安琪哭道:“你骗我,你以前就喜欢骗人,我不相信你。”她捶打着腿脚,哭得声嘶力竭。那么美丽的女人,一旦觉得自己不在完美,对她的打击如世界毁灭。

她那黄金波浪般的发丝搅成了钢丝,面上的泪痕像刀凿上去的历史痕迹,手背上早已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她的腿挺直着被人抬放在床上。她在哭泣,在痛喊,柔弱无助的模样让最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忍不住心软。

她转向万秦:“带我去美国,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变成残废。”

万秦道:“我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安排。”

安琪泪如雨下:“我要你带我去,我只要你。”

万太太推了推万秦,安琪伸手,喊他的名字。一声声,呼唤着她生命中唯一的浮木,祈求着救赎。

“她这算是爱你?”折腾了好久的白裘总算回到了办公室,刚刚进门就嗤笑:“居然说我是骗子,她骗的人还不多。如果当初不是她自己离开,你们会闹到这个地步。”

万秦给两人倒了一杯咖啡,他想要喝酒,医院不容许。

白裘推开窗户,半靠在窗台上,对着万秦嘲笑:“现在知道女人疯狂了吧?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你有什么可以吸引她的地方。让她这样子折腾,折腾着你丢了工作来陪床还不够,还要一起去美国。呵,是不是回来之后你们连孩子都有了。”

“你在气什么?”万秦问。

“我在气你傻。”他顺了口气,再问:“你给顾小姐打了电话?她没发脾气?”

万秦垂首,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要拍戏,我过去陪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是忙,真正相聚的也不多。”

白裘不耐烦的说:“重点。现在你没在顾小姐身边都快两个月了吧,女人是要哄的。安琪是赖定了你,你不能拿着自己的婚姻跟她胡闹。”他将窗帘推开了些,露出另半边天空来。

月亮只是黎明前夕的一个薄薄的白饼,太阳快要伸起了。

他说:“我不去美国。元晴受了点伤,我要去法国看她。”

白裘笑道:“你丢掉一个重病患者去看轻伤患者,嗯,蛮拎得清。”

万秦冷笑道:“我当然分辨得清楚,安琪早就与我家人串通一气,想着加入万家来。当我是傻子。”

“她不是因为爱你入狂?”

“很多年前起,我就丢掉了对她的爱。你说的,该忘的人早就该忘了。”

白裘闷笑起来,拍拍兄弟的肩膀:“你这个人,够绝情。”

万秦的咖啡喝完了,他将空杯子丢弃在了桌面上,临去之前只说:“这话,应该对安琪说。”

“喂,你就这样走了?”

门关上了,白裘在后面追喊:“混蛋,告诉我怎么走桃花运啊。”

45、三二号绯闻(上) ...

顾元晴觉得异常的疲累,一个人在异世生活,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

以前受了委屈可以找六嫂七嫂出主意,冷了热了伤了都有嬷嬷和贴身宫女照顾,无聊了可以拉着太监们陪着她去骑马。

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体贴入微的亲人,没有针锋相对的友人,连相爱的男子在重要的时刻也无法保护她。

她不是无知少女,虽然明白男子该以事业为重,可他却在安琪身边,她向他索吻,他……今天还没有一个电话过来。

顾元晴极力控制着脸上的肌肉,面对探视的同事开朗的笑,对护士医生安抚的笑,演戏之时隐忍的笑,每笑一次,她就听到心里的小小加菲卷缩着身子在无声哭泣。

她忍着,不去看小加菲,不去询问它受了什么委屈,更不去问它想要如何。她只是置身事外的望着,看着内心的小猫咪在地上翻滚,撑开四肢在心头抓挠,听着它喵喵的叫唤。

在医院呆了半夜,第二日清晨就出院继续拍戏。

已经入了秋的天气,到处都是半红半绿的枫叶飞舞。飘在发顶,小心翼翼的拿下来夹在书页里,闻了闻,告诉自己过了半年。

那一个生日,那一次贴身相舞,那一夜无数的亲吻都在内心徘徊,然后合上。

导演体谅她的身体,提前将她的戏份拍完就嘱咐她好好回去休息。杜麟被安薇儿拖着,一时半会分不开身。她也不想见他,这种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软弱。

大雁朝的迦顺公主应该是无忧无虑,不识人间苦痛的女子。

她善于伪装,也习惯了伪装。

从酒店偏门在保安的保护下回到居住的楼层,在口袋里东摸西摸怎么也找不到房卡。

她颓废的甩了甩手臂,垂着头,觉得自己真是失败头顶。

一只骨节分明手将卡片插入门锁,‘咔嚓’着,门开了。她愣了愣,仰头朝后看去。

万秦拨弄着她的额发:“进去吧。”

顾元晴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半夜的飞机。本来准备去剧组接你,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导演说你提前走了。”他推开门,撑着她的背后进去,再反锁上。接过她的外套、挎包放在客厅沙发上,又钻进了浴室,不多时传来放水的声响。

顾元晴呆呆的跌坐在单人沙发中,傻傻的问:“你这次出差多久?”

“等你好了我再走。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

她根本不担心公司,有这么一位工作狂的老板,公司的运作一直都是飞速奔驰着,哪怕他突然离开一年,公司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不多时,万秦卷着袖子出来,打开衣柜拿出浴袍,解开她手上脖子上的饰品,散开长发,抱着她入了浴室。她迟钝的任他动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十分的困惑。

万秦大多见过她精灵古怪或是冷漠高傲的样子,哪怕是温柔恬静的神态也见过,这般木纳出奇的让他心疼了起来。在他不不知道的时候,在陌生的地方,她被昆琮伤害,并且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没有陪伴在身边,是他的错。

现在只希望,他还来得及弥补。

撩开她的发丝,在她嘴角印下亲吻:“先洗澡,洗完了出来吃饭。”

顾元晴垂下眼睛,点点头。

万秦捏了捏她的脸颊,瘦了。指腹在她眼皮上摩擦,睫毛如柔软的绒毛在手心浮动,内心痒痒的,胸口满胀的,他突地抱紧了她,捏着她的下颌,吻了过去。唇瓣狠狠地摩擦,勾着她的舌尖,舔舐她口腔中的每一片方寸之地,掠夺呼吸,越拥越紧。

顾元晴觉得自己要被对方汹涌的情潮给吞噬干净,鼻翼堵塞,唇舌被卷走,她还回应着他,双手抱住他的颈脖,整个人被他抵在光滑的墙壁上。人是热的,瓷砖是冰冷的,心脏的跳动如擂鼓,他的手不停地揉捏着她的背脊,攻击意味十足。

她面色潮红,不知道是呼吸困难还是情动难忍,直到腰间猛地一痛,她‘啊’的呼出声来。低头看去,两个人已经衣服散乱,她的丝绸衬衣已经被解开了大半的钮扣,露出里面白底的胸衣来。她浑身一抖,突地推开对方,整个人由腾空落地,跌跌撞撞的稳住,水雾迷蒙中只能听到万秦粗重的喘息。

她说:“你出去,”停了停,“我要沐浴。”

万秦似乎答了一声,滚烫的手心从她的腰间挪开,那里已经有血迹渗透。他说:“注意伤口,我去准备替换的药。”

顾元晴点头,眼角落在他那有点奏摺的裤管上,然后是垂着的手,指尖有点黏稠,是血水,被侵透的血。她眼睛酸涩,眨了眨,不敢再看,只好偏过头去。大片的墙面镜中一个妖冶的女子,衣裳散乱,面色酡红,发丝纠结,如同妖魅蛊惑的狐狸精。她揉着衣襟,越揉越乱。

万秦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就像安抚刚刚受到惊吓的猫咪。此刻的她在他眼中是脆弱的,需要呵护的,让他心心念念牵挂又舍不得伤害的小猫。

他出去了。

46、三二号绯闻(下) ...

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因为是酒店,每天都有固定的人来打扫。顾元晴最宝贝的零食被放在专门的柜子里,依次排列整齐,有些新的口味,不是他走之前添购的那些。

杜麟。

万秦打电话叫了医生,将顾元晴包内的病例本念了一遍,还有所需药物也全然告知,又叫了两人份的午餐。他昨天赶飞机,一直都在工作几乎没有休息。到了酒店他开了新房间,再去大堂专门等着顾元晴回来。

在路上肚子里滚了很多话,真的看到她病歪歪的样子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人生太多的误会和不确定,他解释她肯定会听,只是心里如何想得谁也猜不到。这么推测起来,其实万秦对顾元晴的一切了解太少。

他只是受到她性子的吸引,对她真正的家人是一无所知。从她给的资料中,她寻找的人也不知道名字,只有外貌描叙的一个道士。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何要找他,万秦全部都不知道。甚至于,飞枭这个人长得是圆是扁,他也不知。

她身上太多神秘的地方,偏生还有杜麟在里面捣乱。对了,欧阳锋那个臭小子翅膀硬了,也敢跟他挑衅了。

什么时候起,人见人欺的顾元晴十八变,成了人见人爱的美人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唯一发现原石宝藏的挖宝人,哪里知晓,在不知不觉中这块原石早就被无数的收藏家惦记了。

顾元晴在浴室中待得有些久,万秦迟疑了一会儿去敲门,顾元晴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脑袋,瘪嘴:“伤口流血了。”

她又变成了爱撒娇的猫咪。

万秦笑道:“出来吧,我叫了医生给你包扎。”想了想,确定穿着浴袍无法换药,干脆去翻找两件套的睡衣。

“衣柜里有一套机器猫图案的睡衣,你帮我拿来。”

直到顾元晴穿着那一套可爱的机器猫睡衣,无限愁苦的换了药,再哼哼唧唧的吃了饭,两人都一直未曾说话。

沉默,在安琪车祸发生之后,成了两人交流的方式。

躺上床休息之前,顾元晴半磕着眼,望着万秦依次摁下开关。原本明亮的房间里头顶首先陷入了黑暗,然后是两壁的小灯,她觉得自己躺在空荡荡的棺材里,身下压着柔软的垫子,背脊先沉淀下去,然后是两边的手臂。眼界的方寸之地她只能看到他在门口的上半身。啪的,床头灯也暗了,他的身影只有一个轮廓,脚底有一线阳光从厚重的窗帘斜进来,直到她的床沿。

这像是最后的期翼,她用很轻很轻的呼吸说:“我看到她亲吻你了。”

“什么?”万秦问。

她张了张嘴。这才记起万秦根本不知晓她偷偷回了国,更是不知道她去了医院看视安琪。那一天的阳光太利,割伤了她周身无处不在的盔甲,她被紫外线给烫伤了,拖着伤口回到法国,再被世情中的恶魔给折磨,留下了血淋淋的伤口。

“没什么。”她找回了点力气,翻了翻身,将伤口对着空气,双手合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姿势。她人已经受伤了,心不能见光,她要好好的捂着。

床沿那一缕光线固执的落在被褥上,她踢了踢,它还在。光线越炙热,她身体就越冷。

万秦走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躺在了她背后拥抱了她。

“我跟安琪从小一起长大,她父母与我爸妈是多年好友,生意上也有往来。她从小长得漂亮,性子很讨大人喜爱。我十五岁就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等到入大学,我更是大半的时间在世界各地飞,很少有时间陪伴她。她是大家闺秀,爱玩,外面的诱惑越来越多,她身边的男人也各有千秋,我不再是她的护花使者。两人吵闹过,年轻气盛,都觉得对方应该为自己多考虑。那时候双方父母都觉得我们迟早会结婚,小吵小闹无伤大雅。直到,她被一位王子看重,说要分手。

我们虽然没有明白的说是恋人,可所有的人包括我们自己都认为对方会是自己的唯一。

我接触过很多的明星和名门淑媛,看过太多失败的婚姻,渐渐觉得只有一起长大的女人才会保留最真挚的感情。我对她开始提出要求,不许她跟男人太过于亲密,不许她在外过夜,不许她……参加夜会。去国外留学,我自是挂一个名头,大部分的时候是将家族事业扩展到国外更上一层楼。她视野逐渐开阔,见到的人也越来越多,然后情敌时不时出现。她偶尔也会用其他男人来刺激我,我性格颇为尖锐,实在气了就拿出管理员工的那一套对待她。

我自己都不知道,员工是员工,情人是情人。员工只要有钱就可以搞定,可是情人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感情。

两个人越走越远,父母看不过去,让我们回家相聚一段时间,其实是暗中策划让我们结婚。那时候她有一位阿拉伯王子在追求她,她不忍分离,最后还是回来了。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没了多久她又走了。我没追她,觉得强求的求不来。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家族企业说起来多么容易,实际上里面有不少的蛀虫。我正处在公司的整合期,无法去顾及感情。两人不了了之,一直到她这次回来。”

“她说服家人,说想要做全职太太,不再出去游荡。我母亲很喜爱她,固执的想要我们复合。被我拒绝,之后来了法国。”那一段时间,他重新寻找到爱情,陪伴在顾元晴身边,与她相互作弄的玩耍,一起没心没肺的闹,从内心深处一点点溢出的甜蜜。

顾元晴不会为了爱情丢下工作,她也欣赏万秦沉迷事业之时的认真;顾元晴不会耍小脾气,她似乎很懂得进退,知晓小性子耍太多会惹人厌恶;顾元晴不会左右逢源,实际上她太懂得自己,与人相处唯心而已,真正能够与她玩笑的人不用担心她两面三刀。

她的真诚、爽朗、理智、冷静和可爱相辅相成,合成了一个亦正亦邪,似娇似憨的神秘女人。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想要与她交心,想要将她纳入羽翼,好好守护。

“她要我陪她转院去美国,我拒绝了。”他抚了抚她的额头,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你累了,睡吧。”

他的手心干燥,覆在她冰冷的肌肤上,半响都没捂热乎。顾元晴在静谧中,呆呆的看着那光影越来越暗,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似乎还听到万秦的耳语,转头碰了碰他的脑袋:“你为何不陪她去?”

万秦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被她压了半天,整个手臂都麻木了。

“我为何要陪着她去?”

“她喜欢你。”

万秦笑了笑,掀开被子,撩开她衣摆查看腰间的伤口。没有再见血,看来两人睡觉都很安分:“我不爱她,没必要给她希望。”

他站起身来:“而且,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和胁迫。她要求太多,太无理了。”

顾元晴瞥嘴:“真无情。”

万秦露出怪异的神情,问她:“你觉得我需要可怜她?”

“她伤了腿,不再完美无缺,你还舍弃她,会让她一蹶不振。”

万秦打电话叫餐,抱着她去了洗漱,两人站在洗手间,一人一个口杯一根牙刷,同时面对着镜子刷牙。

他含糊的说:“她只是我的友人,对于友人,陪在医院呆了一个月已经仁至义尽。”他漱了口,呲牙道:“你会让你的友人对你得寸进尺么?”

“不会。”作为公主,她的友人都是利益的交换。真的得寸进尺可得付出高昂的代价。

“所以,我离开了。”他呼出一口新鲜的空气,咬了她耳垂一口:“我很厌烦她的纠缠不清,当断不断。相比下,你的豁达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他板正她的脸颊,“你的智慧只会让其他女人自叹不如,反而让我越来越担心。”

顾元晴疑惑:“担心什么?”

“担心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你会报复。”

“咦,”顾元晴笑道,“的确,我还在想到底要如何修理你,才能发泄这一段时日挤压的坏情绪。”

万秦舒心的笑了起来:“我拭目以待。”

47、三三号绯闻(上) ...

“然后!”

“然后我就来片场继续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