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从小在唾沫星中长大,心理很强大,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第三,最重要的一条,我们心意相通,有共同的追求,我们都是孤僻而且渴望温暖的人,靠在一起可以取暖。

第四,你经历过生死大劫,我内心坚硬,不会因为将来其中一人的离去,而颓废很久。

综上所述,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通时就想想我说的这四个理由。你一定会说服自己的。”

田景君转过脸背对着她说:“不用回去想了,我现在就想通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如果你再这样,我立即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飞侠,我求你了,别这样行吗?”他的声音很凄凉饱含着无奈和悲哀,扯得人心一丝丝的疼。

季飞侠快步转到他的对面,愤怒的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对吗?田景君,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承担结果的是我,主动的是我,你答应了我有什么损失!你说呀,你有什么损失!”

田景君无奈的说道:“我有什么损失?我就是不想,你根本就是会错意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越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犹豫,仿佛连自己也不敢肯定似的。

季飞侠大声吼道:“你有本事就转过身来,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田景君死活不肯。

山风吹动着他那宽大的衣衫,呼呼作响。

季飞侠三步并作一步,窜到她面前,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猛然发现他的眼睛发红,泪水险险落下。他仰着脸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往下落,低低的恳求道:“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我不想伤害你。”

季飞侠的胸中一阵酸楚,泪水涌上眼眶,她也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哽咽着自嘲说道:“我求你了,别拒绝我吗?我生平第一次求你,第一次爱人,别让我遭遇这么大的挫折好吗?你不怕我因此开始怀疑人生吗?”

然后她不等他回答,突然猛扑上去,掂起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咬上他的唇,就像一个饥渴了很久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可口的食物一样,慌乱、急切的,怀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田景君被她这一动作吓坏了,有些不知所措。等到他清醒过来,他机械的推开她,拒绝她。但是季飞侠就像一只水蛭一样沾着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田景君构筑了很久的防御工事,在慢慢的倒塌,他的阵地在被对方一点点的占领,直到最后溃不成军。

感情早已越过理智的大堤,泛滥成灾。汹涌澎湃着呼啸向前,势不可挡。

他的双手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环着季飞侠的腰,他的唇和舌开始回应着这热情的激吻。

夕阳西下,晚霞流金溢彩,山风飒飒,林涛阵阵。

两个人像在沙漠中跋涉很久的旅人猛然找到了绿洲一样,沉醉、狂喜、陶醉、拼命的汲取着生命之水。又恐是海市蜃楼,最终会消失。

很久很久以后。天气已从晚霞满天的黄昏过渡到了夜幕深沉。月亮从树梢上爬出来,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人间万象。

两人这才惊觉时间的流逝。

但是双方仍然紧搂着对方不肯松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季飞侠最先从迷醉中清醒过来,她轻声提醒道;“我们该回去了。”

“好。”田景君的声音柔得能挤出水来。两人紧挨着缓步下山。

两人一路上不明所以的微笑着,看着树笑,看着月亮笑,唯独没有看见从来寻他们的于雨和杨修。两人像是连体婴似的,紧挨着往前走。两个大活人被生生的忽视,这让两人很愤慨。

于雨愤怒的扯了一把狗尾巴草愤怒的说;“重色轻友的家伙,女人的友谊就这么脆弱吗?”

杨修也一样的愤怒:“男人的友谊也一样脆弱。”

于雨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惊问道:“他们俩以前不是一直暧昧着,究竟是谁先挑破的?”

杨修歪着脑袋皱眉思索:“按理说应该是景君,不对,以他那理性的性子是不会的。”

于雨心中电闪雷鸣了一阵才犹疑的说道:“难道说,是小飞侠。我相信她能。”

然后两人突然心有灵犀一点通,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分头打探。明天午饭时会和交换情报。”

到吃晚饭的时候,四人仍旧像以前那样坐着。于雨仔细的观察着季飞侠,发现这人此时像抽了鸦片似的,脸色淡红,眼晴明亮得吓人,神态像是在云雾里游走一般,飘飘然,然飘飘。

杨修则观察着田景君,也从他脸上发现了一种极力压抑的狂喜和兴奋,一种低调的幸福。

四人吃过饭,于雨和杨修本来打算继续打探,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季飞侠找了借口把田景君弄走。两人把话压扁了也挤不进去。

待到两人走远,杨修喟然叹道:“剩女如狼,我辈如羊。”于雨最恨剩女二字,杏眼一瞪:“我呸,应该是剩男如狼。”两人你瞪我我瞪你。

互瞪了一会儿才杨修才说道;“我看小季平常很不张扬,没想到人家一旦行动那就是雷霆万钧、霹雳炮火,不愧是企业家女强人就是有魄力。”于雨一脸有荣与焉。

谁知,杨修把话锋一转恨恨的说道:“不像某些人,表面如螃蟹,张牙舞爪,实则胆小如鼠,光说不行动。”

于雨也听懂了对方的话中话,她习惯性的白眼一翻,反口相讥:“切,想让人家行动,自己也得有资本,就某人那样,二得像二百五,傻得像傻根,别说是好猫,就是瞎猫,人家也不要那种没品味的耗子。”

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烽烟四起。

而另一边则是风景这边独好。

季飞侠像只小鸟似的依偎在田景君的怀里。

田景君此时已恢复了正常的智商水准,他低头一笑调侃道:“我真没想到,竟然能亲眼看到你小鸟依人的姿态。”

季飞侠也不恼,调皮的接道:“其实我早想依了,不过没找到大树。”

田景君大煞风景的自嘲道:“可惜是一棵快倒的枯树。”

季飞侠说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再孬的树到了我手里也会变好。所以你就放心吧。“田景君的心中一松,他想着自己到李家村一年多来的种种奇遇,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特和诡异。

他沉默一会又缓缓说道:“飞侠,你知道吗?我的母亲曾经也是一个女强人,一个什么都不服输的女强人,可是,她在我父亲走后没多久却…”季飞侠当然听说过,他的母亲秦朝朗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女企业家,最后不顾家族的激烈反对毅然嫁给田景君的父亲。却在丈夫死后没多久,便抑郁而终。

田景君笑笑:“不知你信不信,我见到你之后就会相信,如果你遇到你爱的人会比那些小女人还小女人。我妈妈就是这样,那真是百炼钢化成绕指绕。她在外面风风火火,说一不二。但一到了家里就温柔得不得了,大事小事都是我爸爸做主。”

季飞侠不愿被自己的婆婆比下去,连忙说道:“那以后咱们家也由你做主,我什么都不管。”

田景君笑道:“我可没有旁敲侧击的意思。”

季飞侠狡黠的说道;“以后家里的大事都交给你,比如美国总统竞选,中东问题,朝鲜问题都由你裁决。小事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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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我是自愿的 ...

田景君听着她这种有趣的回答,不禁朗声笑了起来。他的整个人也随之生动起来,比起前几天来真是判若两人。

田景君一直在季飞侠家里盘桓到深夜,才慢腾腾的离开。他刚离开又回来,笑吟吟的说道:“我来借本书看。”

“自己挑。”

季飞侠趁他挑书的时间,躲入厨房,闪身进入空间去看看。

此时空间里的草莓小番茄都熟了,她顺手摘了半盆,又把泉水引到厨房的水桶里。在这一瞬间,她真的想把这个秘密告诉田景君。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等等再说。

她把水果端出来放在桌上。又砌上两杯玫瑰花茶。

田景君顺势坐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我这次去医院复查,大夫说,我的癌细胞暂时控制住了。”

“那是好事,有的癌症并非不能治。”

“可是,我是到了你这里到好转的。”田景君笑道。

“有的人不知好歹,非要离开,电话也不留一个。”季飞侠又猛然想起了他的贸然离开,一脸的不满。

“我不是回来了嘛。”田景君无奈的说道,心里却嘀咕道,原来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翻旧帐。连他妈和飞侠这样的女人也不例外。想到这里,他不禁又酸涩而又幸福的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常常将她们放在一起比较了。

“对了,我的主治医师还问有什么奇遇没有,还说如果有,他将会开发出来,以便拯救更多的人。”田景君一边吃水果一边随口说道。季飞侠心中微微一动,开发出来,拯救更多的人?在这之前,她还真没想到。她自回乡以来,就想着如何创业挣钱,再加上家里的事,一波接一波,几乎没间断过。再者当时,她只知道泉水能促进动植物生长,对于病人还没有尝试过。现在田景君的身体确有好转。她得了这种天赐之物,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社会?季飞侠认真的思考着。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头绪。

田景君自从回到李家村后,像久旱的庄稼得了雨水一样,迅速恢复了生机。对于这种转变,他一般都认为是李家村的空气环境的功劳,还有感情和心情方面的。对于别的方面,他从来没想到。他随口说完这番话,再一次慢腾腾的告辞离开。

季飞侠把他送到院门口,嘱咐道:“明天早点过来。”

“好。”

“啧啧,今天还没过完呢,又想着明天的见面了。”于雨在田景君走后,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一边去,你也不一样。”季飞侠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

“哼,有的女人在异性和同性面前总是两副面孔。”季飞侠不理会她的吐糟。

“看来,我是碍着别人的眼了,得,赶紧搬出去算了。”于雨自言自语的说道。

田景君和季飞侠的感情确认后没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其实李家村的村民早就对他俩有所怀疑,但又听说田景君身患不治之症,人们也就没多想。但现在看着两人同进同出,那神情,连瞎子都明白怎么回事。

事情一传出来,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季飞侠的大姐季盼弟。

她匆匆过来,一脸忧虑的问道:“飞侠,听说你和姓田的在处对象,是真的吗?”

“是真的。”季飞侠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你糊涂啊,那姓田的人虽不错,但他的病…你就不怕以后遗传到孩子啊。”季盼弟一脸的焦急。

“孩子还是没影的事,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不生了。”季飞侠说得很轻巧。这下季盼弟更急了,在她的眼里根本不能理解女人不生孩子,就像母鸡不下蛋果树不结果一样,不合规矩和本份。她扒拉扒拉的劝了一大堆,季飞侠点头认真听着,也没怎么反对,但季盼弟看得出来,她根本没听进去。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她皱着眉头叹了一句。季飞侠只好又反过安慰姐姐,一长串一长串的摆道理讲事实。

“我发现你比那电视上的女律师还厉害,说话一套一套的。”季盼弟由衷的叹道,只得暂时偃旗息鼓。

季盼弟又呆了一会儿才离开,临出门时刚好和田景君撞了个招面,季盼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田景君,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他这人在季盼弟所见过的男人中算是最好的了,但是…可是当着妹妹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心事重重的离去。田景君看着季盼弟远去的身影,随意的问道:“大姐不同意?”

季飞侠笑道:“没事的,她是一个明理的人,过段时间就想通了。”

田景君随着她进屋。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缓缓的说道:“她不同意是正常的,如果我是她也会阻挠。”

季飞侠挨着他坐下,碰碰他的胳膊安慰道:“别瞎想了,没什么能阻挡得了我。”

田景君的神情略微有些呆滞,和昨天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我着实太冲动了。”季飞侠一脸的大度:“没关系,我早就原谅你了。”不就刚开始的拒绝吗?她又不是小气的女人。

“我是说我太冲动,以至于答应了你的要求。”

季飞侠心里一咯噔,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表情。把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

“飞侠,你听我说…’田景君一看她这副表情心里立即慌乱起来。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听到类似的话。”

“好好,我以后不说行吗?”田景君软声下气的恳求道。

“于雨说她再过几天就搬出去住。”季飞侠的脸色渐渐好转,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

“你什么时候搬进来?”

“我——”田景君有些犹豫。

“绑——”茶杯又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我很快就搬。”

“别整得像我强迫你似的。”

“我是自愿的。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靠,又卡文了。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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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同居 ...

“是自愿的?”季飞侠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笑喷了:“你是在娱乐我吧。看不出来你还具有幽默细胞。”

田景君一脸的正经:“我是个正经的人。”说完,他又喃喃自语道:“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哼,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也许,像人们所说的,无论何人都具有多面性的性格。季飞侠以前跟田景君相处了半年,只觉得他是一个温厚谦和的人。跟他在一起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对方越来越不可琢磨。有时幽默风趣,有时…她一时想不起适合的词语来概括。随着两人交往的加深,她发现他们的性格越来越契合。这让季飞侠心生庆幸和幸福。这不正是她所追求的感情吗?

六月中旬的时候,一连下了几天雨。度假村的游客减少。季飞侠和田景君撑着伞,漫步在度假村的山间小路上。

“我们还没有在这里度过假呢,今天也尝试一下。”季飞侠跺跺脚,抖掉雨水,笑着说道。

“山腰上的那间屋子就是为你建的,你竟然没住过?”

“我是说我们没住过。”季飞侠脸不红面不赤的补充道。

“呃…”田景君当时语结,呵呵笑了两声。

雨越下越大,两人相互扶携着钻进了半山腰上的一座木屋。

雨滴劈里啪啦的落在屋顶的玻璃上,声音清脆。透过窗户朝外看去,雨雾茫茫。

季飞侠的心情此时非常的轻松惬意,表情也活泼了许多。她往田景君身边靠了靠说道:“这木屋在雨天和夜晚非常得有格调。看来你在设计它的时候是怀着一颗浪漫的少男之心吧?”

“少男之心?早就过了。”田景君温和的笑着。他的手掌自然的抚上季飞侠的肩膀,轻轻的揉着。比起专业的按摩还舒服。季飞侠半闭着眼睛,两人随意的交谈着,天南海北的聊着。说着说着,季飞侠的倦意慢慢袭来,到最后竟然睡着了。

田景君说了一句话半天没人回答,一低头才发现对方竟然睡着,他低头轻轻一笑,顺手拿了一床薄毯盖在她身上。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雨小了一些,雨滴啪啪的砸在屋顶,像一首单调又和谐的音乐。渐渐地,田景君也有些困了,他动作轻柔的往床上一靠,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早,阳光灿烂。季飞侠才慵懒的伸伸胳膊,笑着说道:“这雨声有催眠的效果,睡得真香。”

一个星期后,于雨果真搬了出去。临走时,季飞侠多少有些不舍。

“其实,你不走也没事的,这么多房子呢。”这倒是真的,别说他们三个,再多几个房子也够住。

“切,我不走难道要留下来当电灯泡吗?我一向是个有眼色的人。”于雨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着箱子。

“唉,女人的友谊在浓烈的爱情面前简直太脆弱了。”

“…”季飞侠无语以对。

“你看我就要走了,来,附耳过来,我给你一句忠告。”于雨贼兮兮的说道。

“什么?”季飞侠疑惑的伸过脑袋。

“你小心些,人家田大哥可是多愁多病身,嗯哪,动作轻点。”

“滚——”季飞侠气恼的挥出一拳,于雨尖叫一声。在楼下搬东西的李振东一听到她的叫声,连忙跑上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季飞侠斜了一眼:“闹着玩的,看把你紧张的。”

李振东不好意思的摸措后脑勺,又讪讪的下楼继续干活。

在梨山养鸡场,田景君也在忙着收拾东西。不过,相比较于雨,他的东西简单得出奇,随便一打包就行了。李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眯着一双眼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田景君。

“李大爷,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去吧,反正离得也近。”李大爷爽朗的笑着。满脸的皱纹也随着颤动起来。

“要好好相处,谈恋爱容易,过日子难哪。”李大爷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文化不高,心中的感慨也只能用这种质朴的语言表达出来。

“好的。”

“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憋着。”李大爷又扒拉扒拉的说了一大堆。田景君也不觉厌烦,认真而耐心的聆听着。

“对头,就是这种态度,以后你也要用这种耐心对待飞侠。女孩子家总喜欢唠叨的。”田景君笑了笑,没想到李大家还挺幽默的。他摇摇头说道:“飞侠不是这样的,她跟别人不一样。”

李大爷又抽了一口烟袋,假咳了一声说道:“谈对象的时候,谁都觉得对方跟蝎子尾巴独一份,你过过就知道,其实大家都差不多。”李大爷说完这句颇含哲理的话,便再不作声了。田景君默默品味了几秒钟点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