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嘿声一笑,换上新买的火红色灯笼袖透视罩衫,细纱的质地看得见里面水蓝色纹胸。“怎么样时蕾?”张着手转了圈摆个诱人的POSE。“里面穿个红的抹胸。”

边喝水边审量了一番。“穿黑的好看,红的不模糊成一团了?”

“我好像没有黑的…”她去衣柜里翻。“有白的。红配白是不是太怯了?”

“嗯,有点乍眼,我好像有件黑的,你翻翻。”

“在哪呢?”半个身子又埋进柜里去。

何香晋绷着小脸,来回地看两人说话。她们不是情敌吗?算了,时蕾既然都不计较她还说什么呢?原谅小邢一回吧。“我的黑色抹胸借给你穿吧。”看她多有度量!

邢影犹豫地着看看她干扁的身材。“你那么小,我可能穿不了。”

“谁说我小!”她挺起胸,“比你有料好不好?”

“靠~我验验!”扑过来就掀她的小格子睡裙。

时蕾喷笑。伸个懒腰爬上床,刚上来电话就响了。她提醒下铺打闹的两个人:“接电话。”都跟没听见似的,“可能是许泽!”

何香晋被邢影按在下面脱衣服挣扎着大叫:“接电话我要接电话!”

邢影不理,打定主意要扒光这小鬼的衣服看看她的料。

“快去接电话,呵呵…”好痒哦,何香晋笑得直喘气,“可能是师哥找你,快去接!…好了嘛,那没你大就是了,你快住手啊小邢!求求你了,啊!”啊,真的把她裙子脱了。

“闹闹闹!”时蕾抱怨着下床,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十分没有耐心地收了线。成心折腾人哪?盘着手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看看来显,笑着接起。“干嘛?”

“喵儿~~”电话里传来细细的猫叫声。

时蕾哑笑要求:“请用人类的语言杨毅!”

“用你母语不更好吗?”一阵咯咯的笑声后问,“这么晚了你在哪呢?”

“我在寝室…”

“靠,寝室不接我电话,你不想混啦?挂了我往你们寝室打。”一会儿座机响,接起来就听她劈头训人,“咋的,大城市人儿了牛叉了呗,这还没出去多长时间呢就不想接俺这农村来的电话了?”

“打电话特地嘱咐我做人别忘本是吧?替市长谢谢你了。”

“嘻嘻,你们学理的,礼义廉耻道德观差,我不嘱咐点行吗?将来可别揣着一肚子学问直奔邪路啊。”小丫头的声音清脆好听,却是不噎人不张嘴。

“别找骂。”这孩子到死也改不了这种让人挠头的性子,“前天陪你唠半宿了还打电话来磨什么嘴皮子?”

“喵喵喵~”跟着她的后半句话一通乱叫,等她停了才说人话,“我跟于一刚从小蛮子家回来,还有季风丛家一大帮全去了,就差你了,你说你那么早回学校干啥?”

“喝啦?”时蕾抱着电话爬上床,“前儿你就问过了,这不翅膀偏张罗回来吗?”

“那小子没安好心眼,着急回去看大一美眉吧?是不又泡到你们学校了?”

“你可以出山去给人打板儿算命了。”小嘴叭叭叭地一说一个准儿。

“他也就那点出息了。对了,小蛮子怀孕了,两个多月了,过年差不多就能生了吧?”

“你当都跟你似的七个多月就出来?”不自觉地望向照片,上头那个有着灵动大眼的泼丫头可没一点早产儿的模样。“真快呀,人家都当妈了。”

那边不假思索就丢给她一句。“你总跟翅膀黏着也快!”

“有你这么恶心的吗?”时蕾咬牙切齿,“你现在越来越跟个流氓似的了,于一怎么管孩子的!”

闲扯了几分钟也没啥重点,嘻嘻哈哈地从小蛮子怀孕聊到丛庆交了女朋友,于一的爸妈明天又要出国玩了厂子给于一管,他都没空送她上学了。又提到季风和叫叫,那两人终于凑到一起,虽然一个在外院读研一个是北理工大二学生,但两个学校离得很近,据同在北京的丛家观察,一年来的进展还算顺利。但到底怎么样谁也看不出个中纠葛,季风打小就死心眼儿,叫叫不说黄他俩指定就完不了。杨毅叨唠当年丛家暗恋季风的事儿,当笑话似地说,时蕾听得鼻尖沁汗,一劲儿告诉她别当丛家面咧咧。挂了电话还有点儿不放心,几个人都般对般玩到大的,别再因为这点陈芝麻烂谷子惹得丛家和季风以后见了面抹不开脸,又发了个短信嘱咐一遍,死丫头嘻了马哈的也不听没听进去。

邢影出去洗漱了,小晋的睡裙被抢走,只穿着内衣裤正在试邢影下午出去买回来的几件新衣服。见时蕾打完电话马上拎个塑料袋子过来,颇为开心地举起。“师哥给你买的。”

时蕾看那包装袋就没什么好预感,接过来伸手进去一摸,脸黑了大半。掏出来件玫瑰色蕾丝胸衣,前扣设计,两条细细的肩带。“这个精神病儿…”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件性感过份的礼物。邢影这妮子也够不正常的,居然能忍受自己男朋友给别的女人买这种东西。

这边正在心里骂着,不正常的家伙就回来了。“哟,打完啦?”邢影把脸盆塞进备品架,“换上看你能不能穿啊,我怎么觉得你穿这罩杯的大啊,翅膀一口咬定你就是这号的。”

“困死了,睡了。”她把内衣装回袋子往下铺一扔,放了蚊账躺下闭上眼。

“试一下啊。”邢影身手俐落地爬上床梯,“让我看看翅膀是不是真有双慧眼。”

“让他给你买看准不准?”

“我不一样,我穿紧身衣服谁都能看出来,你成天穿个麻袋他要真买准了我才服他。”

“你才穿麻袋呢,俩人都不是一般闲!”时蕾不为所动地撵她,“下去睡觉。”

“快下来小邢!”何香晋拉着她,“时蕾刚才看过尺寸牌了,肯定是能穿,不然就叫你拿去换了。是不是时蕾?”

邢影不甘心地低头。“靠,真有C吗?”

“你呢?”何香晋披了个毛巾被凑过来讨打地问。“A的?”

“那你的就得算是陷下去那档的。”

又掐起来了。

大一的时候,有一天翅膀来看她,在寝室外边敲门,她着急下去开门,踩空床梯崴了脚。他在外边听见噗通一声跟着她尖叫,轻易踹开了门锁进来骂了一句你真笨得灵巧,背起她下楼去校医院拍片检查。自认倒霉地趴在人背上,听他油腔滑调地说:“以前看着还以为你戴了海棉的,原来是软的,瞧不出来还挺有本钱呢。”气得她都忘了脚疼,直想从跳下来自己走。不过他硬是没放过这吃豆腐的机会,背去背回,还大力要求把她抱上床。幸好丁冬同意让她睡她的下铺,他冲丁冬磨牙,第二天买了一大只奶油蛋糕给她,坏心眼地祝她再胖十斤。第二天是小冬的生日,没任何人提醒,他却记得清楚。翅膀心很细,他的脑子里存档了很多东西,小冬的生日,历任女朋友的名字,19栋的栋花礼拜几上体育课,还有她的胸围。

时蕾翻个身,书架上的泛着柔光的照片上,翅膀很拿情地对着镜头,薄薄的嘴唇挂着隐约的笑。据说薄唇的人也薄情,处处留情是不是也应称为某种程度上的薄情?他这个人倒是够重情,但平均分到每个女人身上的就少了。以前好像讨论过这个话题,当事人撇着嘴说这理论太偏,并用她的专业知识反驳:“那一根电线接进去,电视二百二的,冰箱就零电压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并联?”

感情又不是电源,怎么并联?

轻轻掀了窗帘向外边看,能看见黑的天,不见星星。学校里光太亮了,加上S城的星星本来也不好看,乌了巴涂几颗点在天上,像是被氧化了。

高二那年时蕾跟杨毅还有丛家去蔡小欣家所在的乡下看到的星星,那叫一个亮,光泽让杨毅耳朵上的钻石都为之失色。四个小女生躺在四轮车的后车箱里叽叽喳喳,杨毅和小芹菜争论星座,丛家偶尔慢条斯理地纠正她们的错误。她则愉快地听着,嘴角甜美地上扬,开始的时候也有插嘴发表意见,但身下铺着泡沫垫子的车斗躺起来太舒服了,还有满天醉人的星光。她们从学校到家里到个人感情,说到将来,杨毅想要一个玻璃房盖的房子,“能抬头就看见星星,”啪地拍下胳膊,“还能不让蚊子咬。”小芹菜想去法国看星星,在塞纳河左岸,喝着咖啡…她把从言情小说和旅游杂志上得到的一些有关法国的浪漫风情从记忆里挖出来给大家听,如果不是杨毅一直打蚊子,还真仿若置身于那个温柔如情人眼波般的国度。丛家要考大学找好工作,赚钱!或者当警察保卫治安,抓贼。她的钱包在商场屡屡被偷,萌生了这种让人大吃一鲸的念头,虽然与星星无关,但的确是个理想。只有时蕾对着满天星星发呆,每个人都得有理想吗?连杨毅都有。坏了,她从来就没想过,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吗?只是懒于去想,也懒于解释。杨毅眼中折着星光,为她打造理想:“搭个猫房子,找个公猫,饿了吃,困了睡,生一窝猫崽儿。冬天大雪封门,全家猫偎在桌子前玩毛线团儿,讨论晚上吃咖哩鸡汁味还是烧烤牛排味的鱼片儿…”伴着她小孩般脆生好听的声音,她脑中跳过一只猫,又一只,第三只…然后在车斗里幸福地睡着了。

就这样吧,一脑袋怪念头的死丫头那会儿大概被星光软化了,设计出的理想听着还挺正常的,而且也足够她想要的简单,反正她也懒得再去想别的。房子家里有,接下来就是找公猫,得找个安分顾家的,她可没那闲情逸致一天到晚盯着他以防他去野猫身边打转儿。

3、关于纨绔子弟

时蕾看好的公猫就是他,被几个男生围在中间谈笑风声的这只,电工学院团委副书记敬敏航,软件工程专业,比她大一届。

去年甫一入学时的迎新联欢,电、法、人文三院共办篝火晚会,刚上大二已经当上团委一把手的敬敏航站在调音台的后方,游刃有余地应付每一个突发事件。火光映得他的五官清晰,一直挂着客气的笑容接物待人,温文有礼的样子。却在别人不察时轻轻松气,脚尖不耐烦地打着拍子,时蕾一看见他这副人笑眼不笑的模样马上想起于一来。总是戴着好脾气面具将自己与人隔离的于小锹,早早遇到了杨毅,自愿让她刺烂他的假面。时蕾觉得亲切,像是见到了故人,目光不觉在他身上多加投放。很快便换回同等的注意力。

时蕾选上礼仪部长的那天,敬敏航跟团委几个干部约学生会新上任的头头们出去吃饭。饭桌上团委宣传部长透露,刚开学那天,时蕾坐在电院新生前排最边上,穿着麻质的曳地长裙,举手投足愣是把中文系众多美女比得黯然失色,很给电院争气。难怪她明明参选学习部,却进了礼仪部,一个学院的礼仪部长,颇有院花的意味。敬敏航静静地坐在一边笑,像只优雅的猫,旁若无人。学生会和团委经常横向联合搞活动,彼此也都渐渐熟悉起来。

大一下半年,时蕾升官当了副主席,好几次两人去外院联系学生活动。单独相处的时候敬敏航话并不少,甚至有抱怨,不该受老乡哄骗参加竞选,做这种不打粮食的活实在不符他个性。“不过也有收获,比方说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师妹。”他会开这种玩笑,但学不来某只兽类那种邪门歪道的眼神看人。敬敏航是桂林人,青山秀水的玲珑地儿,不像她们家穷山恶水,只出得来翅膀这种刁民。想着他家乡甲天下的风景,再细端详他,竟也觉得有着眉目如画的清朗。这人挺好的,没什么个性,在时蕾看来,没个性的人才不会有缺点。所谓个性么,还不就是那些别人坚持不来的毛病。比方说一个人就习惯晚上写东西白天睡觉,个性吧?晚上老不睡觉是好事儿吗?时间长了不神经衰弱的!再比方说她们这一帮人的个性,季风冲动,于一冷漠,丛家家温吞,杨毅嘴损又爱惹事儿…听听,全是贬意词,而她的个性就是懒惰。杨毅早早发现她正经比一般人懒,管她叫懒猫。她说要见了时蕾之后才知道猫是多么勤劳的动物,猫饿了还知道抓耗子,时蕾饿的时候要是正赶上懒劲儿上来眼前没有现成的食物就宁可挺着。相处越久啊,对这个人个性品行的好与坏就成了习惯,失去了衡量的标尺。所以翅膀贪杯好色兼赖皮,也可以理解成为一种个性吧,没了这些还能叫翅膀吗?不喝酒,不泡妞,买苹果时不让人饶一个桔子,这样的翅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唉~明明眼前的人是她想圈养的公猫,为什么又想起那匹东西啊?刚开课第一天就这么头脑发昏。丁冬昨天下午才到校报道,看到屋里多了两个可以被呼来唤去的大一新鲜人乐够呛,三个越聊越投机的死丫头吃吃喝喝闹了大半夜。唉~困呵。

“叹什么气啊?”敬敏航放下餐盘,在她身边坐下。

“不是叹气,是打呵欠。”时蕾擦去眼角的泪珠,不意外他过来,“什么时候回的?”

“前天晚上。听张扬他们说你回来接新生了,”他不避讳地以纸巾摘掉她下巴上的饭粒,“很稀奇喔,这么积极。”

“赶鸭子上架。”她懒懒回答,没多解释。瞟了一眼餐巾纸上的米粒儿,她果然是在半清醒状态,竟然能把饭吃了满脸。

“怎么就一个人?”

“丁冬打汤呢。”受不了那南方人的精致生活,大清早起床就喝汤。“回来了。”

“嗯,等了半天才告诉我没有酸辣汤,可恶,打了蛋花汤回来。”胖乎乎的湘妹子把汤碗放到餐桌上,收回手在脸侧摇了摇,“嗨~敬哥哥。”

敬敏航也照样晃手,咧嘴打招呼:“嗨~蓉儿。”

“说了你叫人家冬儿嘛。”新学期,新气象,争取一定让敬哥哥叫对她的名字。“你第四节也没有课吗?”

“唔,上午只有一节大课。”他不客气地拿勺舀汤喝了一口,皱起了好看的眉,“怎么这么酸?”

“放了很多醋啊,因为我想喝酸辣汤嘛。”丁冬抿着小嘴乐,“好不好喝?”

他这是好喝的表情吗?敬敏航苦笑。

时蕾用勺在餐盘里把饭堆成小山,又按平,翻来翻去也不往嘴里送。

“你在挑什么?”丁冬好奇地瞅着她的饭。

“珍珠。”

“滥幽默。”送了她两颗珍珠白眼。

“没胃口?”敬敏航嚼着饭抬头,“晚上请你们出去吃点什么吧?”

“好啊。”

“嗯。”

从音量就可以判断出两个人对食物的感兴趣程度。

丁冬观察了她一会儿,小心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蕾蕾?一个暑假你跟非哥两个…”更过分的想像情节终止于时蕾射过来的嫌恶目光下。“不是就不是嘛。”呜~蕾蕾讨厌啦,怎么可以当着敬哥哥的面用看狗屎的眼神看她!

“你们吃吧,我回寝室补一觉去。”

“等等我,”敬敏航跟着站起来,“听一下你们学生会那边迎新生什么活动。拜拜蓉儿。”

“拜拜敬哥哥。”甜甜地回答,桌子呜呜直颤,“哎?蕾蕾,你手机。这丢三落四的女人…”眼见两人走出去,小冬拿起手机,来电:翅膀。“喂?非哥啊,是我。”

电话里愣了一下。“…谁啊?小冬?时蕾呢?”

“她回宿舍了,手机忘在食堂了。有急事吗?”

“咋不把脑子落了呢。”翅膀咬牙骂道,“没事儿,晚上去你们学校玩,请我吃饭哦。”

“好啊,来吧。”

“嗯,那我中午就不吃了,攒到晚上一起,挂了。”

“非哥拜拜。”嗳?不对,“喂?喂?”挂电话好快呀。晚上敬哥哥说请吃饭的,这可怎么办啊?王对王,不死棋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呀?”丁冬像个屁股着火的维尼小熊一样在寝室转来转去,“小邢你还描什么描啊?出大事了!刚答应敬哥哥了又答应非哥,蕾蕾一定会骂死我的。”

何香晋托着下巴看邢影化妆,听见丁冬的话扭头问,“那个敬哥哥是哪个嘛?”

“就是和蕾蕾最纠缠不清最似有若无最暧昧的那棵电院校草啊。”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憋死,丁冬眼神因缺氧变得迷离,“快帮我想想要拒绝谁,非哥见了敬哥哥肯定要打起来的。”

“别整得好像约你似的。”邢影继续修眉毛,“闲吃萝卜淡操心~时蕾又不是偷汉子怕什么?”

说话可真难听,何香晋和丁冬齐刷刷地翻白四只眼。“小冬讲讲那个校草的事。”何香晋盘腿一副听故事的样子。“难道说蕾蕾不喜欢师哥是因为他吗?”

“谁说蕾蕾不喜欢非哥!”丁冬捏着拳头,“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信我,她一定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两个人实在太熟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不自信,怕将来一旦相处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咳~”时蕾推门而入,无奈的表情证明她一字不落地听进了丁冬的填鸭式传道,“催眠呐丁大仙儿?”

“蕾蕾你要原谅我。”丁小冬只差当下跪倒在地,“非哥刚才来电话说晚上要过来我没经你同意就允了。”

“允就允了呗。”时蕾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特地向她汇报的必要,走过去挑起邢影的脸,“你是不是修太细了妖精?”随手拿起眉笔把玩。

“可是敬哥哥说晚上请吃饭…”

“啪”,笔铅在手背上按断,稍许惊慌浮现时蕾脸上。

邢影“靠”一句抢回来。“紧张个屁!”拿过卷笔刀重新削笔。“你跟那个什么敬哥有啥对不起翅膀的事儿啊?”

“算了,”时蕾慢了半拍儿才缓过来,“告诉敬敏航改天吧。咦?我手机呢?对了,落食堂了,你给我拿回来了吧?”

“诺。”恭敬地将手机双手奉上,看她发完短信,“敬哥哥不会生气吧?”

“不用管他。”

“蕾蕾你果然比较在乎师哥,”何香晋佩服地望着丁冬,“小冬姐说的是对的。”

因为回绝敬敏航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而回绝翅膀却是不管什么理由都没用!时蕾又怎么肯多费一分力气。“我去学生处了。”手机揣进兜里出去了。

邢影若有所思地看着半关未关的门板。“她怎么好像挺害怕这俩人见面?”

“主要是怕非哥。”丁冬苦着脸。非哥一惯还是挺和蔼的,上天垂怜,除了对上敬哥哥。

“排球赛?”奇怪。

“不办舞会?”失望。

“这算什么嘛?”不满。

“找中文系联欢!”提议。

“我们学校的事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啊?”时蕾凶巴巴地吼向提议者,安抚另外三种情绪,“我这是提前透信儿,团委和学生处已经批准了,明天校广播会正式通知各系做准备工作。”

翅膀沉吟着。“外语系也行。”S大就这两个系女生比较有人样。

“边儿去!”邢影挥手,“蕾子,咱还是办个舞会吧。给个机会让新老生们交流一下嘛。”

“你就知道耍浪!”翅膀斜眼瞪她。

“你妈逼的你挑衅哪?”邢影阴侧侧地举起烟头往他手背上按去。

翅膀连忙缩回手,没有气势地放话:“你犯虎别说我收拾你。”

丁冬晃着果汁杯。“要打球不会放在体育节?为什么要当成迎新会的节目啊?谁的主意?张扬?”

“我知道是谁,”何香晋举手道。“就是帮我拎行李那个。”

“嗯,他是体育部长。”

“长得帅吗?”邢影凑过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