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般大费周章呢。

因着之前梅妃出卖过子安的事情,她身边的人对梅妃都不是太信任。

所以,子安不断地为梅妃说话,反而叫杨嬷嬷和伶俐担心子安会再次上当。

只是,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

子安沉思良久,把簪子递给伶俐,“你去一趟公主府,把这根簪子给公主,说是从孙嬷嬷那边搜出来的。”

伶俐一怔,“王妃,你任由公主去找梅妃吗?”

子安点头,“没错,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梅妃做的,公主去闹一闹,并无不可。若此事不是梅妃做的,那么,背后的人是要一箭双雕,嫁祸给梅妃也害了我,那就让那人以为自己成功了。”

伶俐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

壮壮回府之后还是很生气,琴之劝了好几句她都听不进去,琴之只得作罢,出去熬碗清心茶给她喝。

“公主还在气头上,劝也劝不进去。”琴之让琼华去库房那边取药,叹息道。

“公主是厌烦了,这些事没完没了的,且也心疼王妃,王妃为大周做了什么,所有人都看见,怎么就没个好报呢?“琼华也是抱不平。

“可不是吗?真不知道王妃前生做了什么,这辈子竟要遭这么多的罪。”

琼华犹豫了一下,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琴之见她欲言又止的,道:“怎么了?”

琼华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今日我出去买东西,听到茶楼里有人说王妃是狐狸精转世,祸国殃民。”

琴之大怒,“是谁在胡言乱语?就不怕嘴巴生毒疮?”

“哎,此事若让公主知道,公主怕要气死了。”

“你千万不能告诉公主。”

“知道,我怎敢说?”琼华顿了一下,道:“听闻这些传言是从刺州那边传过来的,刚好王爷去了刺州,不知道是不是去查这个事情呢?”

“真是荒诞,老百姓总不能信吧?”琴之说着,也有些担心。

“若一人说,当然不信,可人人都这样说,始终会信的,流言就是这样。”

两人都不禁愁了,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清心茶熬好之后,伶俐也来了。

壮壮刚饮了茶,见伶俐来到,便没好气地道:“你家主子让你来劝本宫不成?你回去告诉她,她要做乌龟,本宫不做,明日一早,本宫就去乐清宫。”

伶俐笑道:“公主误会了,不是王妃叫我来的,是我自个来的,王妃始终相信梅妃,只是,我等却不信。”她取出一根簪子,递给公主,“这根簪子,我曾见梅妃戴过,是从孙嬷嬷屋中搜出来的,那孙嬷嬷招认,梅妃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和这根簪子作为下毒的报酬。”

第七百四十六章入宫问罪

壮壮拿起这根簪子仔细瞧了瞧,“这是宫中寻常款式,不止梅妃,许多宫嫔也有。”

“是的,明日公主可问问梅妃,她若能拿得出来,便不是她,若拿不出来,八九不离十。”伶俐道。

“嗯!”壮壮把簪子收好,“你家主子还是那个态度吗?相信梅妃?”

“是的,她觉得梅妃不可能会是背后指使之人。”

“那她有没有说怀疑谁?”壮壮冷静了一些,也没那么生气了。

“没说。”

壮壮沉吟了一下,“其实梅妃真没必要这样做,但是,她曾出卖过子安,却那孙嬷嬷看着不像是撒谎,重刑下去,她坚持不改口,便可见她认为的指使者,是梅妃。”

“她认为?”伶俐挑眉。

“嗯,”壮壮想了想,“但是,如今先不说那么多,明日我入宫去问过梅妃才算。”

在壮壮心里,梅妃始终是嫌疑最大的。

虽然,她也隐约觉得不妥。

翌日一早,因着不是请安的日子,所以,入宫的不多,梅妃也稍稍起得晚了点儿。

壮壮却是一宿没睡,鸡鸣时分就入宫了。

到了宫中,天色才刚刚蒙蒙亮。

她来到乐清宫,也不许人去叫梅妃,只让她睡,她则一个人坐在正殿里喝茶。

冬梅让人伺候她,但是,壮壮却指着冬梅说:“不必这么麻烦,你来伺候就好。”

冬梅一脸为难地道:“公主,奴婢是乐清宫的掌事,这一天的事儿多着,如今还得去安排奴才们干活儿,不如,便让菊儿伺候您?”

壮壮眸色淡淡地扫过冬梅那张年轻但却世故的脸,她端着一脸的恭谨,但是话却不是那么个意思。

“废话什么?让你伺候你就伺候,乐清宫没了你就转不了吗?”琴之冷冷地道。

冬梅连忙作揖躬身的笑说:“瞧姑娘说的,伺候公主是奴婢的福分,只是,这乐清宫确实也忙,皇上说午膳过来用,奴婢还得让小厨房那边准备准备呢。”

壮壮勾唇一笑,“原来还得伺候皇上啊?甚好。”

冬梅躬身,“既然公主体谅,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走?”壮壮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冷冷地盯着她。

冬梅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公主,请不要为难奴婢。”

“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公主为难你?”琴之怒道。

“跪下!”壮壮厉声道。

“公主…”冬梅心底有些慌神,但是兀自维持着脸上的镇定,“奴婢不是有心开罪公主,只是,着实是…”

“跪下!”壮壮眸色阴寒,“不要让本宫说第二次。”

冬梅虽不甘心,但是也只得跪了下来。

她朝身边的宫女打眼色,示意她去请梅妃。

壮壮见到了,但是也不阻止,只是悠然地喝着茶。

小宫女连忙去找梅妃,梅妃听得公主一大早便来了,正拿冬梅出气,她便连忙起来。

换了身衣裳,简单盥洗便出来见壮壮。

来到正殿,见冬梅跪在地上,脸色微微沉了一下,冬梅自打被升为掌事之后,态度一直比较倨傲,如今怕是得罪了公主了。

这位皇姑姑的脾气…哎!

梅妃笑着上前,福身行礼,“臣妾参见公主。”

相比起梅妃温婉的笑容,壮壮一张脸可谓冰寒至极。

“梅妃,本宫久没来你这乐清宫,竟不知道这乐清宫如今是了不得啊,便连一个小小的掌事,也敢顶撞本宫。”

梅妃知她难缠,那冬梅是疯了不成?竟去得罪她。

她愠怒地瞪了冬梅一眼,又堆起笑脸道:“公主息怒,是臣妾管教无方,回头臣妾定好好教训她。”

冬梅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做声,只觉得梅妃无用软弱,被人欺负到乐清宫还不甘反抗。

“梅妃,坐吧,本宫有一事请教!”壮壮淡淡地道。

“是!”梅妃坐下来,“公主请吩咐。”

“吩咐不敢当,”壮壮取出一根簪子,丢在了梅妃的面前,“这簪子,你也有,能不能把你的取出来?”

梅妃瞧了一下,道:“对,这簪子臣妾也有。”

她喊了一声,“菊儿,去首饰盒里把这根簪子取过来给公主瞧瞧。”

她的眸光扫过跪在地上冬梅的脸,见她脸色忽然变白,梅妃心底不由得也咯噔了一声,莫非,出了什么事?

壮壮一直盯着梅妃,见她开始神色不变,但是在眼睛瞥过冬梅的脸时,她明显有些探究和怀疑。

壮壮心底升起狐疑,莫非,真的怀疑错了她?按理说,若是她指使,拿出簪子的时候,她就该变容了。

但是,却在见到冬梅脸色苍白的时候,她才有异色。

这意味着,冬梅总是做一些阳奉阴违的事情,她这个做娘娘的,甚至有时候也管不得她。

菊儿很快就回来了,噗通一声跪下来,带着哭腔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簪子,竟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梅妃大吃一惊,“可都找齐全了?这簪子本宫素日最喜欢戴,应该是放在显眼的位置,怎么就找不到?”

菊儿是贴身伺候的人,首饰等她也有权去碰,如今不见了,她难辞其咎,因此,带着哭腔道:“奴婢已经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壮壮冷冷地道:“那梅妃不妨看看,这根簪子是不是你的?”

梅妃疑惑地看着地上的簪子,着菊儿取过来。菊儿爬过去把簪子拿了递给梅妃,梅妃仔细看了一下,道:“这根簪子是臣妾的,内府做的这些簪子,其实是有分别的,臣妾是梅妃,因此,簪头上雕刻了一朵梅花,但是纹路很淡,若不细看,看不出来。

她说完,抬头见壮壮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她心头一慌,“公主,这根簪子,在哪里找到的?”

琴之回答说:“梅妃娘娘,这根簪子是在孙嬷嬷的屋中搜到的。”

“孙嬷嬷?哪个孙嬷嬷?”梅妃一脸的狐疑,下意识地看向冬梅,冬梅却已经有些瑟瑟发抖。

“皇太后曾送了四个嬷嬷去摄政王妃,其中两人被打发了,还剩下两人,一个孙嬷嬷,一个陈嬷嬷,这根簪子和一百两银子是从孙嬷嬷的屋中搜出,她对子安下药,被伶俐当场拿住,一番严刑她招供了,说是梅妃指使她做的。”

第七百四十七章你竟敢冤枉贵妃

壮壮的话不带一丝情绪的色彩,平铺直书,仿佛说极等闲之事。

但是,她的眼睛却锐利得像一把剑,这把剑,就钉在梅妃的脸上,梅妃脸上眼底,任何的一丝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梅妃张大嘴巴,骇然布满了眼底。

“不!”梅妃悲愤地道,“那孙嬷嬷陷害臣妾。”壮壮冷冷地道:“孙嬷嬷招供,说是你宫中的冬梅与她联系,给了她毒粉让她加在子安的胭脂和香囊里,子安前些日子昏迷,便是因为这些药粉,孙嬷嬷指认,冬梅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和一根簪子作为报酬。

梅妃转头看着冬梅,眼底充满了狂怒,“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冬梅方才有些慌乱,但是,见梅妃发难之后,反而不怕了,“娘娘,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

她知道梅妃的手段,她不敢怎么样,自己又是皇上提拔起来的人,她讨好皇上都来不及,否则这些日子她怎会容忍自己?

壮壮瞧出了端倪,她看着冬梅,“你先出去,本宫有话跟梅妃说。”

冬梅站起来,“是!”

遂转身昂头出去了。

梅妃看着壮壮,摇头,眼底已经噙泪,“不是臣妾!”

她不知道如何辩解,她出卖过子安,谁都不会信她的。壮壮看着她,也有些辨不清真假了,“是不是你,本宫先不下定论,但是,你屋中的冬梅,是逃不了的,孙嬷嬷已经招认,是冬梅联系了她,也是她给的药粉。本宫今日来,本是要为子安出一口气,但是如

今…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去调查,查出来,你自己处理。”

说完,她站起来,“但是,此事绝不能不了了之。”

说完,带着琴之和琼华,冷冷地走了。

梅妃握住拳头,眼底升起狂怒。

公主显然是不完全相信她的,子安更不会信,作为被害的人,且又那孙嬷嬷指认了她,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谁会信她?

这事儿,就算闹到皇上跟前,自己也是不占理。

她自己倒罢了,若被冤枉落实,会害了皇儿。

脑子里反复想起这些年在宫中的日子。

这件事情,是谁陷害她?

她不需要思索太久,脑子里便自动迸出一个人来。

宜贵妃。

那贱人!

梅妃所有的隐忍,最后都化作了愤怒。

她这些年,什么都忍,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所依靠,容貌不是特别出色,留不住皇上的心,娘家也没有得力,没有后盾。

即便是得摄政王和王妃支持,曾得了个协理后宫的权,却也总是被宜贵妃压制。

她以为,只要自己忍,虽屈辱一些,可日子总过得下去。

没想到,如今火直接烧到自己的眼前来。

还能忍吗?

如今,连一个宫女,都能欺负她。

冬梅,冬梅,连名字都在提醒她,若隐忍下去她在这宫中,便连宫女都不如。

想到这里,所有的软弱隐忍,都悉数褪去。

她所遭受过的屈辱欺负,都变成了力量。

“来人!”她缓缓地吩咐。

“娘娘!”菊儿走进来。

“叫月大人带几个人去冬梅的房中,但凡发现可疑的东西,一律带到本宫的眼前来。”

冬梅在门外听到这话,蹬蹬蹬地进来,瞪圆了眼睛看着梅妃,“娘娘,您这是不信奴婢吗?”

“是!”梅妃盯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

“奴婢没做错什么!”冬梅理直气壮地道。

“做错没做错,不是你红口白牙说的。”梅妃声音再高了一度,对菊儿说:“还不赶紧去?”

“是!”菊儿闻言,急忙便去了。

冬梅连忙拉住菊儿,不许她去,回头悲愤地看着梅妃,“娘娘若不信奴婢,何必答应皇上把奴婢升为掌事?”

梅妃冷冷一笑,“用皇上来压本宫吗?皇上说你聪慧,可你如今看着,却是愚蠢至极,皇上再赏识你,却也不会为了一个奴婢与本宫翻脸。”

冬梅一时慌了神,不对,梅妃往日不是这样的啊,往日但凡她有什么得罪不敬,只要说了这话,梅妃总是忍下去的。

怎地今日不一样了?

菊儿推开她,便出去喊月大人。

月大人是乐清宫禁军首领,得了梅妃的命令,马上带人去搜冬梅的屋子。

这一搜,便搜出了一大堆的东西。

光是梅妃的首饰,就有十几件,都是她寻常不太戴,放在箱子底下的,可也价值不菲。

还有一些花盆古董,藏在她的床底下,月大人一翻,劝都找了出来。

而在她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瓷瓶,瓷瓶里装有药粉。

这些东西往冬梅的脸上一放,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了,喃喃地道:“不是我的,这些东西不是我的。”

梅妃冷冷一笑,“不是你的?确实都不是你的,是你偷的。”

梅妃看着这个瓷瓶,打开倒了丁点在纸上,然后对菊儿道:“你马上出宫去找王妃,便说本宫请她入宫一趟。”

“是!”菊儿急忙便去。

梅妃一定要力挽狂澜,她已经没有任何靠山,不能再失去慕容桀和子安的支持。

不管最后子安信不信她,她要做完自己的事情。

“娘娘,您不能冤枉奴婢,奴婢是皇上提拔起来的,您不能随便把东西放到奴婢的房中便说奴婢偷的,奴婢没有,更没有指使那孙嬷嬷,奴婢压根不认识她。”

冬梅一个劲地辩解,但是字字句句,都指向梅妃故意陷害她。月大人拱手道:“娘娘,东西确实都是从她的房间搜出来,至于她说不曾见过孙嬷嬷,这是假的,臣亲自见过她们鬼鬼祟祟地在御花园的假山后会面,当时臣不知道她们在密谋下毒陷害之事,只以为是寻常

聊天。”

“你血口喷人!”冬梅怒道,“分明是你们眼红我得皇上赏识,你们眼红我。”

梅妃厌恶她那张张牙舞爪的脸,连看都不愿意看她,只下令道:“带下去,先打五十大板,丢入暴室,等本宫见过王妃再定夺。”

“不…”冬梅跳起来,一脸的惊恐骇然,五十大板,那就直接要了她的命啊,哪里还用如何处置?

她这次是真的慌了,没想到一贯软弱的梅妃,要么是不动手,一动手就要命。

“娘娘恕罪,奴婢真的是无辜的,是…是宜贵妃娘娘…”梅妃怒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说是宜贵妃指使你的?本宫与宜贵妃感情甚好,谁不知道我们亲厚?你竟敢当着本宫的面诬陷宜贵妃?来啊,拉下去,打!”

第七百四十八章翻脸

冬梅被拖了下去,嘴里还嚷嚷着说是宜贵妃指使。

梅妃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没有让人去阻止冬梅的话,就让她嚷嚷。

不用冬梅说,她也知道是宜贵妃。

冬梅说出来,不过是为她自己找了一条死路。

“诬陷”贵妃,当诛!

乐清宫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宜兰宫去。

宜贵妃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手里执着一卷书,听了宫女的禀报,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是么?”

宜兰宫的人事流动很快,宜贵妃每隔一阵子便要打发一批人出去,再收一批人回来。

她打发出去的理由,自然是伺候不得力,因此从她宫里出去的人,经过内府的安排,最后分流到各宫去。

宫中,宜贵妃是以难伺候出名的,因此,从她宫中出去的人,其他宫也没有说太忌讳不能用,相反,因为她规矩十分严格,她宫里出去的人,会比寻常的宫女好一些。

横竖不是进殿伺候的,便是收回宫中,做些洒扫日常的活儿,一不打紧,自然,也有做事稳妥,提拔上去的。

方才说话的叫青凫(fu),入宫不久,教引姑姑刚教完规矩,宜贵妃宫里又打发了几个人出去,内府便急忙把人送过来,千叮万嘱要她们好好伺候。

因此,如今宜贵妃身边,一个旧人都没有,都是新人。

梅妃宫中却是从不敢用宜贵妃打发出去的人,只是,她也没提醒任何人不能用。

宜贵妃十分擅长分析人的心理,且懂得如何钳制一个人。

她甚至不需要用武力和其他手段。

就像得对梅妃那样,梅妃知道她那么多秘密,但是她有警告过梅妃一句叫她不外泄吗?

不,她不说,但是也知道梅妃不会透露。

她只是让梅妃知道她有足够的能力,转黑为白,颠倒是非。

她拿捏了梅妃的弱点,怕事,谨慎,懦弱,且她的话,在宫中也没什么力量。

因此,宜贵妃对梅妃一直扮演的角色,都是十分满意的。

“此事闹大了,娘娘可有对策?”青凫问道。

宜贵妃抬了抬下巴,神情轻蔑,“要什么对策?”

“就不怕梅妃去皇上跟前说吗?”

宜贵妃笑了一下,“她敢吗?”

“只是,她请了摄政王妃入宫,她不敢,摄政王妃也不敢么?”

宜贵妃悠闲地看着窗外,日光斑驳,是极好的天气。

“夏子安信她?梅妃可是害过她的,若她这样也信梅妃的话,那可就真的是愚蠢了。”

她转头,看着青凫,笑意越发加深,“本宫盼着她信,只要她信了,本宫就等着她去找皇上。”

“娘娘都安排好了?”青凫道。

宜贵妃不做声,只是嘴角的笑意加深。

无论夏子安信与不信,她都不打紧。

夏子安不信,此事便不了了之,顶多,是她下药失败了而已。

夏子安信,此事闹开,皇上那边就等着她闹,如此,便落实了民间所传的一切。

子安响午的时候入宫。

来到乐清宫的时候,便见冬梅奄奄一息地被丢在院子里。

子安皱了皱眉头,但是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进去。

梅妃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子安走进来。

“见过梅妃娘娘!”子安上前行礼,态度有些生疏。

梅妃轻声道:“坐!”

“谢娘娘!”子安坐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梅妃看着她,轻轻叹息,“本宫知道你不信,可确实不是本宫做的。”

梅妃的话很无奈,也很绝望,她甚至没有办法去为自己辩解。

子安却忽然笑了,望着她,“梅妃娘娘…”

子安在乐清宫逗留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出宫回府了。

倒是有消息传乐清宫传出来,说王妃和梅妃娘娘吵了一架,王妃走的时候,是气冲冲的。

这话传到宜贵妃的耳中,宜贵妃却有些诧异,“吵了一架?”

“是的,吵什么无人知道,但是听得乐清宫的人说,王妃还砸了一个杯子,走的时候,一脸怒气。”

“梅妃呢?”宜贵妃好奇地问道。

“听说梅妃娘娘在王妃走后,关门哭了半个时辰。”青凫道。

宜贵妃摇头,“不对。”

“娘娘觉得什么不对?”青凫连忙问道。

“夏子安就算不信梅妃,也不会跟梅妃吵起来,你去打听打听,是因为什么事?”

然而,青凫却打探不出什么来。

而且,这件事情,仿佛就这么完结了,谁都没有再提起。

冬梅死了,尸体被卷出了宫中。

宫中人人都知道,梅妃和王妃结怨,但是因为什么事,却没有人知道,总之入宫请安的时候,两人都是冷冰冰的,不会理睬半句。

这天,壮壮找到胡欢龄,说起两人的事情。胡欢龄一向得不到这个大长公主的喜欢,如今见她主动来找,不禁受宠若惊,她是不关心梅妃和夏子安的事情,但是见公主烦忧,她也便烦忧了起来,道:“是啊,都是妯娌,一家人的,若真有什么嫌隙就

不好了。”

“可不是吗?本宫夹在两人中,也很难做人。”壮壮道。

胡欢龄想了一下,道:“不如,本宫办个家宴,就邀请几个宫嫔和王妃们入宫吃酒,趁机调停一下。”

壮壮对她这个提议很是赞赏,“皇后想得周到,有什么不愉快的,摊开来说,一家人莫非还能记仇记一辈子不成?”

“既然公主不反对,那本宫便着手去办。”胡欢龄欢喜地道。

“嗯,”壮壮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道:“人不必多,昭贵妃那边也招呼一声吧,她若来便来,不来便算,不强求。”

胡欢龄眼底有些异样,她试探地道:“这昭贵妃,和公主有不愉快么?”“没有!”壮壮立刻便说,冷笑一声,“人家可是皇上宠到心尖上的人,本宫怎么会跟她有不愉快?自开朝以来,便不曾见过后妃直接可以住在皇上的寝宫里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皇后呢,可就是皇

后,也不能住在皇上的寝宫里啊?皇帝是昏了头了,被这么个狐媚勾了心,连祖宗规矩都不管。”

胡欢龄心里头也是恨,若说宠也就罢了,可宠到一直和皇上住在一起,那就真的过了。

而且,那孙芳儿以前还是南怀王的未婚妻,真是不要脸。

壮壮似乎真和她有不愉快,忍不住继续吐槽,“如今已经这么不得了,若怀上龙种,怕是得再进位分啊。”

胡欢龄一怔,“如今她已经是贵妃,还能进?”壮壮瞥了她一眼,“本宫往日也不喜欢你,但是,你入宫以来,也算是克尽己任,后宫上下归心,这皇后你做看来是合适的,本宫昔日也看错了你。只是,你到底出身摆在那里,若你被孙芳儿抢先一步,只怕…”

第七百四十九章和稀泥

胡欢龄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的着急。

她就是想遏制孙芳儿,才会找了个婉慧来。

只是,皇上来过她这里两次,也见了婉慧两次,就是没办法“推销”出去,皇上压根连正眼都不看婉慧。

公主说得对,如果那孙芳儿真的怀上了龙种,自己出身又不高,这皇后之位,怕是要拱手相让的。

壮壮察言观色,知道已经戳中了胡欢龄心底的弱点,便做好人安慰道:“罢了,本宫心里不快,和你多说了几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至少,如今皇上还得用胡家的…”

最后家财两个字,壮壮便没说了,但是,胡欢龄心里明白。

只是,听了这话,她心底越发的不安。

胡欢喜说了,不能分红,也就是说,她已经没多少银子可拿出来了。

宫中打点的还是有的,可皇上那边,若没点贡献,她这后位还会稳吗?

且有那孙芳儿一天,皇上都不会发现她的好。

京城的传言却也尘嚣日上,开始只是在百姓间流传,渐渐地,官家贵族里也听到这些狐狸精的传说了。

但是谁都没有在子安的面前说,子安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在胡欢龄举行家宴的那天下午,慕容桀从刺州回来了。

一路风尘仆仆,他是不带喘口气地赶路回京的。

回到京中,洗了脸,吃了一顿,便神定气闲地对子安道:“一切都妥了。”

“流言止住了?”子安问道。

“不,越发扩大了。”慕容桀神秘一笑。

子安怔了怔,“扩大了?那是怎么回事?”

慕容桀伸手抚摸她的脸,“从明天开始,你去西苑小住,不要回王府。”

“为什么啊?”子安奇了,他一向不喜欢她和秦舟接近,如今竟然还要搬去秦舟那边住?

“便宜秦舟那银贼了!”慕容桀轻叹,但是,脸上却没半点担心。

“说说你的计划。”子安哪里能忍受问号一直在脑子里盘旋,怎也得问个清楚明白。

慕容桀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床榻,“本王好好跟你说,慢慢跟你说,仔细跟你说。”

门外,小荪扳着手指算着,“一个,两个,三个…”

杨嬷嬷打了她的脑壳一下,“什么一个两个三个的?”小荪道:“我听礼亲王府的大金哥哥说,王府的大金黄狗做爹爹了,它媳妇下了六只狗崽,大金哥哥说,大金黄狗睡了它媳妇六次,所以生了六只,我这不是算着王爷最近睡了王妃几次吗?嬷嬷,我估摸着

,王妃若怀了,得有十几个。”

杨嬷嬷一脸惋惜地看着小荪,“长得倒是挺好,就是蠢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