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峰犹豫了一下应好,两人约下傍晚六点在一间茶餐厅见面。

男人得讲风度,季峰提前十分钟来到约会地点。

一个女人朝他走了过来,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时,他还没把她还昨晚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联系到一起,以为是生意场上认识的人,起身和她握手,接着礼貌地寒喧道:“你也到这里来吃饭?朋友过来了吗?”

女人怔了一下,莞尔一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是,我也是过来这里吃饭,朋友过来了,就是你。”

季峰愣住,仔细地有些无礼地打量女人,女人乌黑的长直发,五官秀丽,肌肤清透,白色七分袖立领雪纺衫,蓝色长裙,不是很惊艳,但绝对的优雅,周身上下透着一股翰墨清香,属于知识女性特有的味道。

“我叫安知岚,JN大学讲师。”她自我介绍。

她是大学讲师!季峰呛了一下,拼命咳嗽起来。

安知岚微笑着给季峰递纸巾。

“昨晚是你吗?”季峰费了老大劲才问了出来。

“是我。”安知岚给两人的酒杯斟满啤酒,举手酒杯,轻笑道:“我知道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为我们的过去,先干了这一杯。”

安知岚喝光了杯里的酒,微笑又满上一杯,说:“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昨晚的君子行为,不然,我想我今天会后悔得想去跳楼自杀……”

昨天,她暗恋了十年的男人告诉她他要结婚了,她想与过去斩断,于是浓妆艳抹去了酒吧,恰遇上蒋次友,三言两语后,蒋次友听说她要破处,兴致勃勃给季峰打电话。

“要跟过去告别也用不着糟蹋自己。”季峰不善言辞,温和地半带责备看她。

“昨晚想通了,我决定放下过去,你呢?咱们给彼此一个机会怎么样?我猜,你心中也有一个无法企及的人。”安知岚笑着说。

她比自己漫长的相亲史上的每一个女人都优秀,完美地糅合了含蓄与张扬,青春和成熟,季峰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安知岚二十八岁,两人年龄差不多,爱好说不上很同步,差岐却很小,谈及家庭工作,社交和时事等各类话题时都不会冷场,她是一个很好的演讲者,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跟她说话非常愉快,她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事业天地,却又不会高飞得不想在家庭的小树上降落。

第五次约会时,季峰直言不讳说:“我很奇怪,你暗恋的那个人怎么会没注意到你的好?”

其时他们在一处咖啡馆的雅座里,旁边假山流水,清幽雅致,安知岚抬头看了季峰一眼,起身坐到他膝上,俯下头,嘴唇轻触上他的嘴唇。

她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季峰并不反感,可是,他却身体僵直,嘴唇闭得死紧,两只手紧紧攥起拳头,像一个随时要反击侵犯自己的歹徒的深闺女子。

“你看,这就是原因。”安知岚笑了笑,离开季峰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只是比较意外。”季峰有些尴尬,安知岚很真诚,跟她相比,自己付出的真心太少了。

“你不用解释,我也还没放下过去。”安知岚笑,有些苦涩地问道:“能讲讲你心中的那一位吗?”

季峰不想讲,宋初一是他心中最美的一份存在,安知岚可能会成为他的妻子,以后他会带着她和宋初一陈豫琛接触来往,他不想安知岚以后带着有色眼镜看宋初一。

季峰不想讲,安知岚却讲了。

她和那个男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不是哥哥爱护妹妹,妹妹小鸟依人那种,两人从小一直斗,争做孩子王,争考试第一,争周围邻居的夸奖,争所有能争的。

“我们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一直同个学校同个班级,这种斗争一直到大学毕业,我突然发现,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会是一片灰白,就在那时候,我发现我喜欢他。”

于是她跑去向那个男生告白,男生像是不认识似瞪圆眼看她,然后,他出国了,不再和她争,本来,两人都是要留校任教的。

男生出国后,两人没有再联系,她没有留在母校,离开熟悉的城市来到G市进了JN大学,从彼此熟悉的同学圈子退出。

跟季峰在酒吧相遇那天,她接到男生发来的一封邮件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也许他也是爱你的,只是自己没察觉,而你的表白太突然了。”季峰沉吟着道:“你都说你退出彼此熟悉的圈子了,他怎么打听到你的邮箱的?费了不少工夫吧?”

“如果爱我,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单身着,就不可能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安知岚笑,摇动着手里的酒杯。

她身上唯一不像知识女性的一面就是酒量极好,大约是暗恋无望后经常喝酒养成的,季峰同情地看着她,暗恋无果又无法放下,痛苦的滋味他一直品尝着,很了解。

“过几天我公司年会,你来参加吧。”他说。

“你确定?”安知岚问,他邀请她在他的圈子里出现,差不多就是在向她求婚了。

季峰嗯了一声,该放下了,再不放下,说不定会影响宋初一和陈豫琛的感情生活。

宁悦听季峰说邀请了女朋友参加公司年会并没有感到欣喜。

服装厂发展很好资金充足,两个月前,季氏走到山穷水尽,季峰收购了季氏,整合了资源,除了季氏原有的连锁超市和地产,服装厂又插足了织布行业,季峰如今在商场上举动轻重,他的一举一动不仅是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整个季氏集团的起落,集团公司几千员工的命运,还有拥股股东股民的财产浮动。

结婚要慎重,离婚更不能儿戏,可以说,季峰带了女朋友在人前出现,差不多一辈子就定下不可能反悔了。

宁悦沉默了许久问道:“阿峰,你真的放下初一了?”

放下了吗?季峰自己也不知道,他顾左右而言他,说:“妈,安知岚很不错。”

连名带姓称呼,感情怎么样可见一斑,宁悦憋着一口气问道:“你们上过床了吗?”

季峰僵住,尴尬着,吱唔了许久,摇头。

“亲吻了吗?”最难出口的问出来了,再问下去宁悦从容多了。

安知岚嘴唇在自己唇上触过,一触即离,不算亲吻吧?季峰略迟疑,还是摇头。

“牵手了吗?”宁悦失望地问。

握手过,但是,不算牵手吧?季峰摇头。

“男女朋友会做的事你们一样没做过,你想带她在人前出现?”宁悦哭笑不得,儿子在商场上很精明,感情上却是个木头疙瘩,他难道没想过结婚后要和老婆上床吗?

“妈,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跟她相处很愉快……”季峰滔滔不绝说,要说服宁悦,同时也是说服自己。

“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有反对你和她结婚。”宁悦摆手打断季峰,“妈只有一个要求,在带着她出现在公司年会之前,你和她上床。”

离公司年会还有三天,季峰纠结着,第一天过去,第二天过去,第三天晚上,他给安知岚打电话。

“今晚我想去你那里。”

“明天年会,你公事忙的过来吗?”安知岚问,语毕醒悟过来,片刻的沉默后,她报了一个地址给季峰,又悄声说:“记得买避孕套。”

记得买避孕套!季峰脑袋里轰隆隆响着,作贼似买了避孕套后,他连开车都不能了,手脚不住打颤,怎么也无法镇定下来。

不就那回事吗?听说,做那种事是男人的本能。

不然,先试一试,别到时连套子怎么用都不会。季峰咬牙,颤抖着打开避孕套盒子。

捏炸药包似拿出一个撕开包装,季峰哆嗦着拉开自己的裤链。

那物软垂着,怎么也套不进去。

怎么回事?季峰去看彩盒外面的演示说明。

必须是棍棒状态才能行。

季峰想像安知岚就在面前,软虫儿一点反应没有。

如果今晚是要去赴初一的约会要与初一这个哪个呢?

有反应了,还很强烈,强烈得让人忍无可忍。

……

车窗外人流穿梭不息,车灯广告灯闪烁不停,季峰瘫倒在座位上,许久后,傻傻呆呆剥掉套子,那里面沉沉的一袋,量很足。

还要去赴约吗?

季峰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在大街上穿梭,城市的夜晚妖娆多姿,靡迷地摇摆着,骚-痒直拂到人心窝里去。

季峰茫然恍惚。

一处幽雅的住宅区出现在眼前时,季峰怔住了。

不知不觉中,他竟是来到陈豫琛和宋初一的新家外面。

好久没来了,要不,去看看他们吧。

中投发展得极好,目前已是行业中的老大,这处住宅区是中投开发的,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的高档别墅区,陈豫琛、吕颂和孟元月各一幢。

孟元月那一幢她和高英住着,沈靖华不集训时就会过来。

这晚陈豫琛带着儿子去串门了,宋初一一个人在家。

做了母亲的宋初一少了婚前的明净剔透,多了成熟女人的慵懒韵味,比婚前略胖些,身材很丰-满,在家中穿戴没那么严谨端重,头发用丝带松松扎着,身上穿着一件浅粉吊带直筒棉裙,随性中透着无限旖旎的风情,季峰心跳短促,两只手不知搁哪里好。

季峰很久没来了,宋初一高兴地请他进来,季松喜欢喝松针茶,正好家里有松针,宋初一遂问道:“喝松针茶怎么样?”

松针茶泡起来比较费事,正好可以多说几句话,季峰笑着点头,左右看了看,问道:“沈翰和宝宝呢?”

“去元月家了,宝宝天天光想找小星玩。”说到儿子,宋初一止不住摇头。孟元月的儿子比她儿子大了近两岁,儿子却总想当老大,小星不肯,每次见面两个小朋友都要较劲,然后不欢而散,可回家来没一会儿,就各自想念对方了,不是小星过来,就是儿子过去,幸而挨在一起,要离得远了,大人整天围着他们转不用做事了。

说着儿子,宋初一不自觉就唇角高高翘起,眉眼弯弯,没有笑声,笑意却无处不在,季峰痴看着,渐渐忘了控制。

泡松针茶比较费工夫,宋初一把松针洗净剪段,装进大肚瓶,倒了开水盖上盖子,一切就绪方得空抬头和季峰对视说话,这一抬眼,便对上季峰痴迷的火光隐隐的眼神,不由得吓了一跳。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太静了,彼此细微的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

第53章 渣男从良记

对吕颂这种公用黄瓜,孟元月是极不屑的。

作为医生,不止是心理上,她生理上也有洁癖,所以,吕颂在她面前装了许久的孙子,她仍是无动于衷,即便后来听宋初一悄悄透露,知道吕颂是儿子的爸爸,她仍然没有嫁给吕颂的打算。

高英疯了以后,嘴里整天叨念着宋初一不愿意离开G市,孟元月于是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来到G市陪高英,这下吕颂更便利了,天天跑她面前来露脸,中投开发了明湖别墅区后,宋初一和陈豫琛送了她一套别墅,吕颂也搬到隔壁,更加方便了,跑得更加勤了。

半年前,高英精神好转回了B市,吉婶跟着回B市照顾她,吕颂干脆找借口留宿不走了,孟元月连客房都不给他睡,他就睡客厅沙发。

孟元月要把他扫地出门很简单,让她头疼的儿子小星。

也许是父子天性,小星也不知吕颂是他爸爸,可就是喜欢吕颂喜欢得不得了。

三十一岁了,孟元月还有很多男人追求,可她就是提不起谈恋爱的兴趣。

这天因前一天做了台手术很累,早上孟元月起床有些迟了,好在家里现在早餐是吕颂做,送小星上幼稚园也是他的事,离上班的时间虽然紧些,还是不用怕迟到。

淋浴刷牙,孟元月穿戴整齐然后小楼吃早餐。

长方型餐桌主位空着,左右坐着一大一小两人,小星围着脖兜,吕颂围着厨房围兜,桌上摆着煎蛋、烤面包、热牛奶、稀粥、小菜……中西合壁色香味俱全。

“妈妈早上好。”小星在孟元月坐下后,凑到她身边,叭叽一声糊了孟元月右脸一脸颊的口水。

“妈妈早上好。”吕颂装嫩也凑了过来,孟元月给左右夹击,尚未回神,吕颂啾一声吻了上来。

“吕颂!”孟元月阴森森看吕颂。

吕颂身体发颤,眼角向小星求救。

“妈妈你怎么啦?你别生气,我害怕。”小星很配合,滴着鳄鱼泪抱住孟元月手臂轻蹭。

孟元月一口闷气堵在喉间,发火的话骂不出来。

“你和我哥想办法把吕颂赶到别的城市去。”这天晚上,孟元月去宋初一家串门。

“你自己赶不就得了。”宋初一有些心不在焉。

“你别光顾自己幸福不管小姑子姐妹。”孟元月发火。

“我不是不关心你,你自己要真狠得下心又很讨厌他,用得着我们出面赶吗?”

宋初一无奈,吕颂的过去是不咋滴,可这三年,一个大家公子为了孟元月成了住家好男人,酒吧夜总会从来不去了,每天跟陈豫琛探讨炒菜心得,请教怎么哄女人孩子开心,鞍前马后围着孟元月打转,高英和吉婶走后这半年,孟元月家里的所有活儿都是他包了,收拾屋子搞卫生做饭炒菜煲汤,连陈豫琛都说吕颂再这么搞下去,他要给比下去了。

吕颂还不知小星是他儿子呢,为孟元月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错了。

孟元月找不到盟友,愤怒地倒沙发上叹气,“我不回去了,你不帮我搞定,我就赖你家不走。”

她说到做到,宋初一吓了一跳,她家中秘密不少,孟元月真的不走了,听到一些不能听的和不能看的怎么办。

见宋初一着急了,孟元月斜眼看她,酸酸说:“你结婚后这三年变得更漂亮了,就像天天泡在蜜罐里似的,甜得让人看了真想咬一口,身边有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宋初一微笑,心念一动,俯到孟元月耳边悄悄说话。

“才不要,他那么脏,都不知搞过多少女人。”孟元月皱眉。

“别进去就行了,折磨他,他如果忍不住又出去胡混了,你正好可以逮着他把柄逼他走。”宋初一捂嘴笑。

孟元月和吕颂的僵局其实是吕颂太胆怯,孟元月太彪悍,两人要是走出关键性一步,未来定是一片光明。

怕孟元月不行动,宋初一又悄悄讲了许多让人脸红耳热的话,拉了孟元月上二楼阳台,让她趴到那张情趣躺椅上领略妙趣。

孟元月从躺椅上下来是满脸绯红,额头汗密布,呼吸很急促。

做妇产科医生看多了病人的身体,她对性有一种下意识的排斥,但是身体的本能压制不了,三十一岁的女人了,很成熟,熟得汁-水要滴出来了。

晚上,小星睡觉了,吕颂还不愿睡,敲孟元月房门,挨挨擦擦请示:“元月,你要吃什么宵夜吗?”

“要。”

“想吃什么?”吕颂乐了,桃花眼高兴得眯了起来。

“要吃你的丁丁。”孟元月哼哼,虽然心中臊得慌,可气场一点不弱。

吃自己的丁丁?丁丁是什么?吕颂急了,孟元月好不容易想吃一次宵夜,如果侍奉不周……吕颂脑海里浮起自己被扫地出门,提着一个小包在暴风雨里孤零零独行的悲惨景象,霎时间泪流满面。

他不会是玩的太疯染上脏病丁丁已经废了吧?

想到吕颂是因为丁丁废了才没有出去花天酒地,孟元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声喝道:“去拿把菜刀过来。”

只要不是赶他出门就行,吕颂忙不迭下楼进厨房拿菜刀。

“把裤子脱了。”孟元月抢过菜刀,恶狠狠看吕颂。

吕颂至此明白过来,孟元月说的丁丁是自己那个,不是什么新菜式,刹那间心花怒放,羞羞怯怯往下扒裤子,一面小小声说:“元月,情趣虽然不可少,不过,你温柔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