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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恒戴罪立功,故而免了死罪,削去了顾大人大学士的官职,世代不再录用。而顾卿恒回来皇都的时候便没来得及恢复他皇都守将的身份,此刻自然便是无官可削了。

这倒圣旨上,却丝毫不曾提及顾荻云通敌叛国一事。

我亦是不知夏侯子衿的心中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不过他已经连着四日不来景泰宫,我纵然想问,也没有机会。想来,他此刻正是在严密地准备着,待准备妥当,想来与南诏的战争,便会开始了。

我又在景泰宫待了两日,便听闻这一日,夏侯子衿召见了顾卿恒。我正诧异着,为何突然召见他,听思音说完,我便起了身,朝外头走去。

思音忙追出来问:“公主可要准备鸾轿?”

我想了想,便摇头道“不必了。”语毕,也不看她,径直出去。

思音小跑着上前来,小声道:“公主您慢点儿。”

疾步走出一段路,突然又停下。想了想,还是朝另一面走去。不管夏侯子衿召见顾卿恒所谓何事,我都不能直接去御书房。后宫不得干政,何况我如今,还不是他的妃子。

站于长廊上,去知道,顾卿恒从御书房出来,必然要经过此处。那么我便在这里等着便好。

果然,等了一会儿,便见顾卿恒迎面走来。我回头让思音原地等着,便忙迎了上去,他抬眸瞧见我,略微吃了一惊,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上前朝我施礼道:“公主。”

我忙道:“不必多礼。”仔细瞧着他,他的脸色并不好,忧心地问,“身上的伤如何了?”

他怔了下,随即摇头:“无碍了。”

闻言,也放了心。望着他道:“皇上如此做,不过是暂时的,到时候会借机重新提拔你。”

他却是轻笑着,摇头道:“当初进宫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如今看来,已经用不上我了。其实,只要你过得好,我在哪里,都一样。”

鼻子一酸,想起那时候,我要他出宫去。他死活不肯,说是因为我过得不好,所以他才要留下。如今,他却这样说了…

其实,我真的已经过得很好了,他若是不闲刭进宫,我自然,是尊重他的。

只因我一开始便知道,他的性子,根本不喜这样的生活。

勉强笑道:“以往,辛苦你了。”

他摇头:“怎么是辛苦?是高兴着。”

嘴角轻笑,他从来这样,事事都是向着我,连着说话,亦是。

吸了吸鼻子,笑问:“皇上为何突然召见你?”

他笑得淡然:“与你说的一样,皇上是想安抚我。只是,我心里哪里会记着那样的事?我爹犯下死罪,皇上都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杀他,我还有什么不满的?而且,如今你也好,我心里,只有开心了。”

点了头,顾卿恒是个人才,这一点,夏侯子衿从来清楚。且,从来是公私分得清楚。

才要说话,便见不远处二人匆匆而来。

将至我们面前的时候,一人神色慌张,一个不小心便绊倒在拐角处。

那领着他的公公急着叫:“哎呀,还不快点啊!”

我上前问:“发生了何事?”

那太监回头,见是我,一下子支吾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却见顾卿恒的脸色一变,大步上前,揪住地上之人的衣襟,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我才看清,地上之人身着的并非宫内的服饰。而我,一眼便瞧出了,顾府的家丁!

心下猛地一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家丁哆嗦着,见面前之人是顾卿恒,抖得越发厉害了。颤声道:“少…少爷,老爷出事了!老爷…”

“什么?”顾卿恒的身子一颤,厉声问,“出了什么事?”

那家丁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却听我身边的公公道:“顾老爷死了。”

我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空白了一片,顾荻云,死了。

顾卿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不堪,猛地回身,冲那公公道:“你再说一遍?”

那公公也被他吓白了脸,一时间,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怔了下,突然转身飞快地朝前跑去。我吃了一惊,忙叫:“还不快追上去!派人,跟着他出宫去!”

边上的公公忙回神,应着声追上去。那顾府的家丁哆哆嗦嗦地起身,方要走,我却喝住了他,咬牙道:“不必追,你跟本宫去见皇上!”详细的事情,还是要听他说一说。

他吃惊地回眸看了我一眼,我已经疾步朝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外,李公公见我神色匆匆地上前,忙迎过来道:“公主,公主皇上此刻…哎.公主…”

我来不及听他说话,只道:“去禀,本宫有急事!”

李公公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忙点了头冲进去。很快出来,朝我道:“公主请。”

我回头朝那顾府的家丁看了一眼,开口道:“随本宫进去!”

里面,意外地瞧见,晋王也在。

夏侯子衿抬眸朝我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我身后顾府家丁的身上,眸中露出一抹诧异。身后之人已经哆嗦着跪下,叩首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王也是吃了一惊,低声问:“他是谁?”

抬眸,看向夏侯子衿,忍不住上前,咬着牙道:“顾府的家丁进宫来说,顾荻云死了。”

此言一出,面前二人皆露出错愕的神情。夏侯子衿的神色一变,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大步下来,沉声问:“顾荻云死了?”

是,我也不相信。

回眸,看着地上之人,他依旧俯首撑地,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我瞧着他,开口道:“皇上问你话,还不将事情详情禀告!”

“是,是!”家丁依旧低着头,开口道,“今日管家给老爷送饭的时候,发现…发现老爷在房里死了…”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听夏侯子衿厉声问:“怎么死的?”

“被…被杀。”家丁颤抖答着。

我只觉得心头一紧,有人行刺!我只是想不通,夏侯子衿削了他的官职,且都已经找到了他通敌的信件了,为何还会有人要杀他灭口?

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夏侯子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半晌,竞一句话都不说了。

晋王朝地上之人道:“下去。”

那人才反应过来,忙叩首告退。

晋王又朝外道:“来人!”

李公公推开门进来,听晋王沉声道:“马上派人去顾府,封锁顾荻云身亡的消息!”

听他的语气有异,李公公脸色一变,忙应声下去。

而我,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他们都知道,唯独我不知。

继而,又想起这几日,夏侯子衿都在御书房里忙碌着,从来不曾过景泰宫来,我亦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今日,却又见着晋王也一并在御书房,二人关着门,必然是在商量着什么重要之事。

瞧见夏侯子衿略微退了一步,晋王忙开口:“皇上…”

他却伸手,示意他不必出声。

晋王却低头道:“请皇上恕罪。”

他冷笑一声,摇头道:“终是胱努低估了他们。”

他们的话,说得我一阵迷糊,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二人,终是忍不住开口问:“皇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迟疑了下,转身取了桌上的信,递给我,轻言道:“你自己看吧。”

伸手接过来,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桌上,那里,还有着很多想这样的信封。看过去,有的已经拆封,有的,还没有。而我手中的这个,是才拆封不久。

迟疑了下,终是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

摊开,上面,不过是寥寥数语。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四年前,夏侯家谋权篡位,纵火东宫。而如今,太子尚在人世,呼吁那些忠于荀家王朝的忠臣,拥立太子登基称帝。

指尖一颤,抬眸看着面前之人,他转身道:“这些,便是顾卿恒带回来的信件。朕已经看过,所有的信件,内容皆是一样。”

谁也不曾想到,顾荻云藏起来的,根本就不是通敌的信件,竟是这样!

所以,当时他才没有公布信件的内容。我一直觉得奇怪,既然是通敌的信件,而夏侯子衿一直不想放过南诏,居然会不以此为借口发兵…而如今,我终是知道为何。

脱口道:“那顾卿恒…”

晋王答道:“他回来的时候,并不曾看过这些信。”

因为上面都是封住的,有没有看过,一目了然。而顾卿恒的性子我了解,他不是那种私下会看的人。

而我,亦是知道,此事定是沅贞皇后搞的鬼。

我们算计了这么久,却不想,还是被南诏先行了一步。

晋王又道:“这些信件怕是很多人手里,都收到了。”

他的话,我如何不明白?只要收到此信件的人,一旦听闻顾荻云被刺杀的消息,首先会怀疑的,无疑便是夏侯子衿。

当初顾荻云入狱,罪名便是与行刺皇帝的刺客有关。这一点,朝中的人都是清楚的。这样的罪名,夏侯子衿却愿意下旨放人,他此举已经很让人吃惊了。

如今顾荻云还是死了,谁都会以为夏侯子衿不过是表面上放人,暗中,刺杀。

顾荻云是两朝元老,如此一来,夏侯子衿“诛杀”前朝老臣的动机,还不够明显么?

既是杀人,那么便是心中有鬼。而只要手中有这样密件在手的人,会愈发地深信,太子还活着的事情。

虽然,苏暮寒真的还活着,可我却知道,此事与他无关。沅贞皇后是不知道他活着的消息的,所以,她在骗人!她先是用北齐出兵削弱天朝的实力,再用这一招散了朝中的人心。

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南诏便会趁机发兵了。

微微握紧了双拳,我只盼着晋王派去的人可以赶上,及时将顾荻云被刺杀的消息封锁住。

可是顾卿恒…

想着匆匆离去的他,心头不免揪起。此事现在不能点破,我不知道他会否误会了夏侯子衿。或者,他会以为,今日夏侯子衿突然召他进宫,是想支开他。

这样想着,心里不免纠结起来。

三人都不说话了,隔了会儿,听晋王道:“皇上,还是臣过顾府去看看。”

见夏侯子衿点了头,晋王才退下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不免朝我看了一眼,却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出去了。

我与夏侯子衿面对面站着,他却不看我,薄唇紧抿着,一声不吭。

迟疑了下,我终是上前道:“皇上该做的准备也做了,只是我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方才晋王说请他恕罪,那么此事,他定然是交给了晋王。

我想,大约是保护顾荻云之事。

只是,却还是让别人得逞了。

他微微哼了声,开口道:“沅贞皇后当真算计得好,她觊觎朕这江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她这智慧,朕倒是越来越欣赏了。”

我一怔,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便听外头传来刘福的声音:“皇上,太后来了。”

他本能地朝门口望去,沉声道:“快请。”

我倒是惊讶了,太后此刻突然来,莫不是听到了些许风声?可,夏侯子衿不是说了,要封锁消息么?

正想着,便见太后扶了浅儿的手进来,才站定,她又让浅儿出去。我忙上前朝她行礼,夏侯子衿道:“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也不看我,径直上前,低声道:“哀家方才来的时候,碰见子郁,见他行色匆匆,便问了他。怎么,是真的?”

略微松了口气,太后既是这般知道,那么消息该是没有传开的。

此事,他也不打算隐瞒太后,只点头道:“是。”

闻言,太后的脸色一变,咬着牙道:“沅贞皇后究竟想干什么?她还到处散布前朝太子尚在人世的谣言,妄想动摇人心!她这还不是司马昭之心!”

太后是聪明人,这样一来,她早已经猜得十之八/九。

夏侯子衿的脸色变得难看,我不知他是不是因了太后的那句“到处散布前朝太子尚在人世的谣言”,太后是以为苏暮寒已死,可夏侯子衿的心里却清楚着。

只因当日,是他亲口下令说韩王已死,是他主动放过他。

“皇上。”上前,拉住他的依旧,轻声唤他。我只是想告诉他,此事,绝对与苏暮寒无关,我愿替他担保!

他摇了摇头,告诉我他没事。

太后瞧了我一眼,又道:“她手里根本没有太子,哀家倒是想看看,这出戏.她究竟闲仵么唱下去?”

“此事朕心里有数,母后且回宫去,朕想让几位将军进宫来商议一些事情。”他看着太后,淡声说着。

太后迟疑了下,终是点了头出去。

我抬步欲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听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留下吧,跟朕一起听听他们的说法。”

我怔住了,他却已经放开我的手,转身朝前走去。想了想,终是抬步跟上去听他大声道:“刘福!”

门被“哗”地推开,刘福慌忙跑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宣陈将军和余将军进宫来见朕。”

“是。”

刘福下去了,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如他一道从长葫归来的将军不止是两个,他却独独只宣了这两位将军。而我的心里已然明白一切,在国难当前,那些将军都能在战场上勇猛杀敌。可是如今,是内乱。

只有陈、余将军两位将军,是彻彻底底的保皇派。其他的,即便不是前朝忠于荀家的人,也会是容易动摇之辈。

“皇上。”上前,握住他的手,忧心地看着他。

若是找到顾荻云与南诏通敌的证据,那么,单凭沅贞皇后指使顾荻云刺杀夏侯子衿这一条,天朝便能光明正大地向南诏开战,且,谁都不能说什么。可如今却成了,夏侯家谋害前朝太子,而太子却并未身亡,南诏要以此开战,还要瓦解天朝朝中的势力。

这一切,对夏侯子衿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他回握了我的手,回眸朝我一笑,低语着:“没事。”

他从来都说没事,再危险,他都想要我放心。

很快,两位将军便来。他松开握住我的手,直面看着下面。

陈、余将军两位将军跪下道:“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两位将军免礼。”他开口说着。

他们谢了恩,起身。只听陈将军问:“皇上急着召见末将入宫,又何事?”

将桌上的信件递给他们,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

之间余将军的脸色都变了,怒道:“居然有这种事!岂有此理,皇上,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陈将军亦是脸色难堪,握紧了腰际的剑柄,沉声道:“皇上,此刻皇都,还有着其他的将军。”

余将军厉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陈将军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