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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思音的手上前,我凝视着她,半晌,才笑言:“本宫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说。”

她略微怔了下,随即淡声让身边的人都退下。

我亦是屏退了众人,二人往前,过亭子里坐了。

她站着,我让她坐了,她才坐。

她抬眸看着我,半晌才道:“娘娘也有了帝裔了,太后高兴得不得了,皇上还特地下旨,恩准娘娘不必过熙宁宫给太后请安。只是娘娘却不在寝宫内休息…

…,,

我知道,她最疑惑的,不是我不在寝宫内休息,而是,我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等着她过来。凭她的聪慧,不会傻到以为我出现在这里会是偶然。

浅笑一声,道:“本宫倒是觉得奇怪,安婉仪都怀了帝裔了,怎的皇上没有给你晋位?”

她微微一怔,却是谈笑一声道:“嫔妾之前冲撞了太后,太后也是念在嫔妾有了孩子的份儿上,才不计较的。晋位一事,嫔妾没有想过。”

凝视着面前的人,我开口:“安婉仪真是淡定,实叫本宫佩服。”不过我想,太后也不是没有那个意思。等孩子出世,她便会步步高升了。

瞧着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我笑道:“皇上登基四年,子嗣单薄,本宫亦是希望安婉仪可以平安诞下皇嗣。呵,不过本宫有孕一事,怕是安婉仪还要先本宫一步知道。”

我不会忘记,那时候,她认识的太医帮我把过脉。那时刚好离我怀孕两天,也许,是真的把不出来。也许,那太医医术高明的话,是可以把得出来的。我只是,赌一把。

明显瞧见安婉仪放于石桌上的手微微一颤,我不待她开口,直接道:“本宫向来不喜拐弯抹角,安婉仪与他的事情,本宫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手猛地收紧,我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是猜对了。

半晌,才听她低声道:“娘娘调查嫔妾?”

睨视着她,我根本没有调查过她。不过,她会以为我调查她,那么也是正常的。我以大宣公主的身份,突然去她的凌泺居。如今,我虽然不言明“他”是谁.不过她一听便知。

我冷笑一声道:“调查一说未免太过严重了,只是,这后宫之中,谁没个防人的时候呢?你安婉仪,不也是瞒着本宫怀孕的事,不说么?”

她脸上的神色终是不再平静了,猛地起身朝我跪下道:“娘娘您误会了,他…不,当日徐太医也不能肯定娘娘是否有了身孕…”

“哦?”我一挑眉,看着底下之人,“这么说,他是真的与安婉仪提及了此事?”

悄然收紧了藏于广袖中的手,原来,那太医也不能肯定。所以,他也不敢说。也许,还有一点,便是他也有着私心,只因,他心仪着安婉仪。

后宫的女子,母凭子贵,所以他不希望别的人怀孕。

面前之人低下头,咬着唇不发一言。

不知为何,瞧见这样的安婉仪,我竞从她的身上,瞧见了千绿的影子。

我猛地起了身,低头看着她,沉声道:“他隐瞒本宫有孕的事,究竟想做什么?”

安婉仪吓了一跳,忙道:“娘娘,徐太医只是…”

“是不想除了你之外有任何人可以怀上帝裔么?”我的言语犀利。

她终是慌了神,我上前一步,瞧着她,压低了声音道:“还是…你安婉仪与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

其实,此事,她那事便与我承诺过,她腹中的孩子,是夏侯子衿的。我也相信,今日,我依然相信。

她的身子一颤,急忙矢口否认:“嫔妾与徐太医清清白白。”

我笑一声,伸手扶她起来,触及她的身子时,明显感到她的手臂一颤。我没有理会,扶她起来,转了身道:“安婉仪应该不会拒绝本宫去你的宫里坐坐吧。”语毕,不看她,径直朝鸾轿走去。

凌泺居。

屏退众人,我上前坐了,抬眸瞧她,菱唇轻启:“本宫突感不适,宣徐太医来替本宫瞧瞧。”

安婉仪咬着唇,却也不敢造次。

徐太医很快便来了,见了我,恭敬地下跪行礼。

我只淡声道:“安婉仪先下去歇息吧。”

她不觉朝徐太医看了一眼,只能福退下。

门被拉上,徐太医才低声问:“敢问娘娘哪里不适?”

我轻笑一声道:“今日本宫独独宣徐大人过凌泺居来,相信徐大人心里,也是清楚的。有些事,本宫不想拿到台面上来说。相信徐大人也是聪明人。”

我特地选择这里,即使我不点破,他也该知道,他对安婉仪有情的事,我已经知道些许。

他的脸色未变,只跪下道:“娘娘想要臣做什么?”

凝视着他,真是聪明之人。

他与安婉仪在宫中这么多年,都不走错一步,若是没有他帮着安婉仪隐瞒怀孕一事,怕是谁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这禁宫里,只有理智的人,才能长久地活下去。

他,也是个干脆的人。

为了心爱的女子,能这般付出的,亦是我所欣赏的。

我伸出手,低声说着:“本宫怀孕了。”

他怔了下,才抬眸看我。他的手并未伸出来,看来,那时候他虽然不确定,心里,依然还是有数的。

示意他起身,与他轻言一番,他的眸中微微有了讶异,听完了,才低了头道:“既然是娘娘吩咐的,臣自然办好。只是臣,也有一事相求。”

“哦?”冷了脸色瞧着他,真好啊,事情还没开始办,就想跟我做交易了。

他迟疑了下,附于我的耳畔说了几句,复,又重新跪下道:“请娘娘成全”

起了身,径直出去,行至门口的时候,略微停滞了下,浅声道:“希望徐大人是个聪明人。”语毕,也不回头看他,直接推门出去。

思音等在外头,见我出来,忙小跑看过来,扶了我道:“娘娘,回宫了么?”她皱眉看着我,生怕我有什么事。

我摇头道:“不,去熙宁宫。”

她皱起了眉头:“可是,皇上不是说…”

她还想说,我却已经径直上前,她轻呼了声,终是作罢。

此刻,给太后请安的嫔妃们已经散去。我进去的时候,太后正再寝宫稍作歇息。

进门.朝她行礼:“母后。”

她略吃了一惊,起了身道:“皇后怎的来了?”

我笑道:“哪有不来跟母后请安的理?”

奶娘抱了辰璟进来,他又长大了好多,我看了心里高兴。不管千绯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

原是想抱抱他,太后却执意不让,说我有了身孕,当万事小心。不过,从太后的神色里,我亦是看得出,对辰璟,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心下浅笑,也不枉千绯千方百计保住这个孩子。

孩子饿得快,奶娘带他下去喂奶的时候,我似乎隐约瞧见他的眼睛随着我动了动。

我欣喜地叫:“母后,他看见了!”

太后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朝我道:“是啊,太医说,璟儿没有完全失明,只是视线会比较模糊。”

原来,太后早就知道了?

不知怎的,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突然觉得很开心。

想来,是自己也即将有孩子,那是母爱吧。

又坐了会儿,起身的时候,我突然按着小腹惊叫一声。太后吓了一跳,忙问我:“怎么了?”

皇后腹痛,太医很快便来了。

自然.是徐太医。

他为我把了脉,才向太后道:“启禀太后,皇后娘娘似乎之前身子受过重创。”

太后的脸色一变,厉声问:“怎么回事?皇后怎么样?”

徐太医忙道:“臣会尽力保住皇后腹中的帝裔。”

“母后。”我唤她,她忙上前来,我便让屋内的人都退下。

她急着问我:“怎么回事?”

我低声开口:“母后该知道,当日姚行年欲要行刺于我的事情。”见她点了头,我又道,“其实,是因为他知道臣妾怀了帝裔,想谋害皇嗣。”

太后的眸子一紧,怒道:“什么?那你为何当初不说?”

“母后。”我咬着牙,“您也知道,臣妾如今的身份是大宣公主,宣皇是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说出臣妾怀了皇上的孩子的。大宣,如何会让一个没有出嫁的公主先怀上孩子?”

依旧,是用了大宣的面子。

太后的眸中染起怒意,我接着道:“此事皇上不知,臣妾也不想让他为难。

不说出来,便只能革了姚行年将军一职。”却不足以毙命。

可,如今让太后知道,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姚行年想养老,我也不会太便宜了他。他的下场,在他朝苏暮寒射出那一箭的时候,便已经注定。

听太后咬牙道:“姚行年以为这样,日后的储君便会出自他们姚家么?”

这一日,从熙宁宫出来之后,不知怎的,心情有些沉重。

又隔三日,听闻顾卿恒出发去边疆的消息。央求了夏侯子衿让我去送送他。

他起先不同意,缠了他好久,他才终是松了口。

换了衣服,只带了思音,还有两个侍卫。

马车将要出宫门的时候,突然听见外头有人道:“皇后娘娘…”

微微吃了一惊,这声音,我自是听出来了,是千绿。

这次我回宫之后,都没有见过她。却不想,今日她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喊停了马车,思音扶我下了车,见千绿上前来,朝我行礼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她的神色里,依旧不见半点恭维。

我不说话,她却径直开口:“娘娘如今高兴了吧?”

我浅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她亦是笑,却不答,只道:“嫔妾知道娘娘去哪里。但求他事事小心,不过这些话,娘娘自会交待他。娘娘若是有空回桑府看看,望您告诉二老,不必挂心嫔妾与姐姐。”

终是怔住了。

想来爹和夫人还不知道千绊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外传的。千绿却要我说,她们一切安好。

冷笑一声,我只径直转了身。

开口:“惜贵嫔当真甘愿陪伴太后青灯相伴么?”

她并未上前来,只淡声道:“不甘愿,又当如何?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手微微一紧,站住了脚步,依旧不回头,只道:“当年桑府的传言,呵。”

没想到,她却道:“嫔妾从来,不信这个。”

到底是讶然了,我还以为,她会说,信。

呵,我也不信。

上了马车,车帘落下了,才听得菊韵的声音传来:“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奴婢找了您好久,娘娘…”她的声音终是随着马车的行进而隐去了。

也许一并隐去的,还有我与千绿那实为名分上的姐妹身份…

出了宫,直达顾府。

换了寻常的服侍,顾府的家丁不知道我的身份,只说要我等着,他先进去通报一声。

很快,便瞧见顾卿恒匆匆出来,瞧见我,便要行礼。我忙拦住他,朝他道:“好了,又不是宫里,还管这些虚礼作何?”

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笑言:“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进门,一面道:“你要去边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又如何,会不来?”

回眸,看着身边的男子,他的笑,一如既往地温和。接着开口,“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他忽然缄默了,不再说话。

二人已经穿过前院,我才想起,这是我第一次,踏入顾府。

突然间,觉得无限感慨。

他似想起了什么,拧眉朝我道:“三儿,我整理我爹的遗物之时,发现一些东西。”

我微微吃了一惊,他已经侧身,引我上前。

开门的时候,我已然知道,这便是顾荻云的书房。

他走上前,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盒子,打开,我瞧见里面,有着一块碎了一半的玉佩,它的穗子被火烧焦了一大半。边上,还放置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这是…”

抬眸看着他,他已经将东西取出来,递给我道:“虽然如今,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我只是觉得,该让你知道。关系到那个人,他是,你的先生。”

最后一句,令我徒然心惊!

与苏暮寒有关的事。

颤抖地接过来,第一张纸上,只是写了,这块玉佩的主人,是姚振元,下面,还有录口供者的签字,画押。后面一张,便是说,五年前,东宫失火的时候,姚振元却不在皇都。

心头震惊,那时候,姚振元是皇都守将,他不在,多奇怪一阿。他既然不在,玉佩又如何会落在…

目光落在那被烧焦的穗子上,双手猛地握紧,玉佩,是在东宫发现的,是么?

所以夏侯子衿才说,东宫失火的时候,无人相救。

我原来不知,顾荻云一直在调查此事。

咬着牙,姚家!

只觉得心纠结得厉害,一口气憋在心头。飞快地转身出去,顾卿恒忙追上来,开口问:“去哪里?”

“姚府。”冷冷地说着。

什么人都没有带,只顾卿恒陪着我去。

姚府的家丁不认识我们,我什么都不说,只将手中的玉佩交给家丁。

不一会儿,便见他跑出来,朝我们道:“二位,请进。”

客厅之中,远远地便瞧见姚行年。

他是不知道来者何人。

待我们走得近了,才瞧见他的眸子猛地收紧,“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我道:“怎么是你?”

我冷笑一声道:“怎么,难不成见了令郎的玉佩,你还以为是他借尸还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