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巡捕房的几人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朱长贵更是一张脸气的发青。“哼,你也别得意,不是要喝醋吗,你自己喝喝你们家有毒的醋吧。”说完招呼了一个小伙计过来,“去把吉祥醋坊的那坛子醋搬出来,让这女人知自己喝。”

那伙计麻溜的去了后面。

林蕙扯了扯阮会珍,阮会珍轻轻拍她的手,示意没事。

她看了眼旁边巡捕房的几个人,特别是那个高个子的头儿,心里暗自想着,到底巡捕房的人有没有被收买。这人看着好像也不想鸡鸣狗盗之辈,不过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呢。

好在她有后手,大庭观众之下,这次倒是能够安然无恙。

伙计抱着醋坛子出来,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

坛口已经开封了。一股酸酸的醋味散了出来。阮会珍过去看了看,摊子上面确实有自家贴着的商标,这是她当初让林蕙弄的,在自家醋坛子上留下铺子的标志,也是一种宣传。

“是咱们家的醋吗?”阮会珍问旁边的林蕙。林蕙走过去闻了闻,点头,“嗯。”只是脸上有些犹豫和担心。

“怎么样,敢喝吗?”朱长贵一脸得意道。他就不信这个女人真的敢喝。喝了更好,到时候被他们家自己的醋给毒了,也正好把这罪名算她们头上了。等这女人出事了,林蕙到时候还不是得求着他吗?

阮会珍白了他一眼,走过来把手放在坛口上面,“既然你说这醋有毒,那我自己喝一口。要是有事,那我们认了。可要是没事,这事情怎么算?”

她这话虽然是对朱长贵说的,眼睛却看着巡捕房那几人身上。

那个‘头儿’道,“如果没事,这事情就不关你们的事情了。”

“那我岂不是白白的被人泼脏水了。今天闹这么一出,左邻右舍的都弄不清情况,到时候谁还敢买我能家的醋?这可是断了我们家的生计了。”

“你的意思是?”

“这醋我待会喝,还请朱长贵的让你们家的伙计吆喝一声,把附近的左邻右舍的都叫过来,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事情给了断了。”

“你这女人,事儿怎么这么多?”朱长贵气的不得了。这要不是看在巡捕房的人在,他早就一个耳刮子抽上去了。

阮会珍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找事,我也没这么多事儿。你敢不敢叫人?还是说你心虚了,所以不敢让人知道。”

“有什么不敢的,哼,老子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朱长贵哼哼道。

说完一挥手,招呼店子里的伙计,“去,那几面锣鼓去附近走一圈,把人给招呼过来,咱庆隆酒楼今天就请大伙看一出好戏。”

等伙计们出去了,阮会珍和林蕙坐在桌子旁边守着醋坛子。除了林蕙有些担心之外,阮会珍倒是一脸淡定。

林蕙小声道,“会珍,待会让我喝吧,我小时候也喝过不少,不怕那味儿。”万一有毒,也不能毒了会珍。

“没事,我是东家,我喝才是最有力的证明。”

林蕙还要再说,阮会珍对着她摇头。

巡捕房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个黑瘦的巡捕道,“头儿,让她们继续闹下去?”

那头儿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用火柴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了阮会珍一会儿,“没事,再等等。”

“哦。”小巡捕觉得没劲儿,也觉得头儿今天可真是不对劲。平时最讨厌别人磨叽了,怎么今天这么有耐心了。

这时候的娱乐还挺少,一听有好戏看,附近闲着没事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伯都跑来了。

很快,庆隆酒楼的门口外面就围了一群人了。

阮会珍让人把醋坛子抱了出来,当着大伙的面,从坛子里面倒了一碗醋出来。将醋端起来,她对着围观群众大声道,“各位,我是吉祥醋坊的东家。今天这庆隆酒楼里有人吃饭,中毒了。”

听到这话,朱长贵差点倒抽一口血。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起来,开始对这酒楼指指点点。阮会珍笑道,“这朱掌柜说是我们醋坊的醋有问题,把这事情推我们吉祥醋坊了。我这人向来光明磊落,若真是我们家的事情,我绝对不含糊。可我也绝对不相信我们家的醋有问题,为了证明我们家醋坊的清白。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把朱掌柜说的这有毒的醋喝一喝,大伙看看我会不会中毒。”

说完就端起碗,当着大伙的面,就把碗里的醋喝的干干净净的。

好酸!忍着一股浓重的酸意,把碗口对着大伙看了看。表示自己已经喝了醋了。

那朱长贵见状,脸上露出冷笑。待会你这小娘们就笑不出来了!

林蕙担心的看着阮会珍,在场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看着阮会珍的反应,就等着她中毒倒下了。

就连巡捕房的人,也有几分紧张。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啥事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明天就入V了。十点入。

故事到了这里,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呢。相信追到这一章节的亲,应该是喜欢这个故事的吧。如果有条件,希望亲们能够支持我的首订哦。这个很重要,关系到后面文章的成绩。所以湖涂十分需要大家的支持。希望喜欢的亲,能够继续支持湖涂哦。么么哒???

第19章

第十九章

说好的有毒呢?

炒菜能放多少醋,客人能吃多少啊,怎么就中毒了。这醋坊的东家喝了一碗醋啊,也没见到什么事情啊?

巡捕房的人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朱长贵。

朱长贵一脸吃惊,显然也是被这个结果给惊呆了,他张大嘴巴,肥胖的脸挤作一团,“不,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有毒的啊。”

阮会珍放下碗,笑道,“朱掌柜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们家的醋有毒,我都喝了,你还这么确信,看你这样,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朱掌柜自己放的毒呢。”

“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朱掌柜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道。

阮会珍道,“我当然不知道朱掌柜怎么会做这事情了。不过现在我已经证明了,我们家的醋没问题。而且不止没问题,吃了之后,还能开胃健脾,现在天气马上要热起来了,适当的吃点醋,对身体也会有好处的。我们家吉祥醋坊的醋是可是流传百年的手艺了,味道更是独具一格。若是有需要了,欢迎大家去我们醋坊买醋。”

阮会珍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开始为自家的醋坊打起了广告了。

看着朱长贵一脸青白交错的样子,她心里更是舒坦多了。幸好她有空间水,刚刚故意把手放到坛子上面的时候洒了水进去了。

要不然还真要着道了。

趁着人群还没散去,她看着巡捕房的人,“您看,我们醋坊的醋是没问题的。那么现在别人中毒了,也只能是庆隆酒楼自己的菜有问题了。当然,这事儿怎么办,我也管不着。”

巡捕房的人一听,顿时忍不住对这个女人竖起大拇指。这女人也太狠了,事情完了之后还要把庆隆酒楼给拉上,这以后谁还敢来庆隆酒楼吃饭啊。

看来这新开的酒楼,日子是不长了。

那些围观群众们果然对着这酒楼指指点点的。本来这酒楼出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不过经过这么一遭,大伙可都知道了。反正省城最不缺的就是酒楼了,这种出了事的酒楼,谁还敢来啊。而且这些酒楼出事之后不自己找问题,还把事情推到醋坊上,真是太不负责了。只怕要真是吃出问题来了,还要被倒打一耙说是自己有病呢。

群众散去,林蕙也准备拉着阮会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阮会珍却不能这么走了。她往巡捕房那边走去,对着那个‘头儿’笑道,“这位长官,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今天这事情可真是麻烦您了。下次有机会了,一定摆酒招待各位长官。”

今天她能够不给朱长贵面子,但是可不能得罪了这些巡捕房的了。毕竟官字两个口呢,这些酷吏可是她们这些老百姓的克星。

这变脸的速度……

这些巡捕都表示服了。这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啊。外表柔弱,做事霸气,胆子够大。现在还来没事儿一样的过来和他们套近乎。真不像女人啊。

“我叫霍城。”这‘头儿’突然道。

阮会珍怔了一下,立马满脸笑意,“原来是霍长官啊,来省城之后,我就听过霍长官的大名了,您可是个好警官。”

霍城闻言,嘴角扬了扬。然后毫不客气的接受了阮会珍的奉承,“谢谢。”

阮会珍暗道这人果真不客气,脸上却陪着笑脸。

霍城抿着唇挑眉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警服,转身对着巡捕房的人道,“走了,回去。”才走了两步,突然转身看着一脸铁青的朱长贵,“走吧,朱掌柜。”

“霍长官,这事儿真是和我们酒楼没关系。”朱长贵脸都急白了。他现在都没想明白,那坛子醋怎么就没出问题了。

“回巡捕房去说吧。”霍城挥了挥手,两个巡捕房等人就上去把人带走了。今天这事儿也确实是这朱长贵不老实。让他们巡捕房抓错人不说,还被人笑话。这事情可不能这么解决了。

巡捕房的人咬牙切齿的上来抓人。

黑瘦的那个巡捕赶紧道,“头儿,这可不好吧,三爷可是打了招呼的。”

霍城冷笑,“小黑,我巡捕房可不认什么招呼,要么关,要么拿钱赎人。放心吧,这事情我会去和上面说的。”

陈小黑闻言,眼睛一亮,自然不再多说。毕竟头儿要是真的能拿到赎金,弟兄们可又能分到一笔了。

等人都走了,林蕙过来拉着阮会珍,“会珍,你真的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舒服,我舒服的很呢。放心吧,醋本来就有消毒的功效,没事的。她抓起旁边的醋坛子,“也别浪费了,回家咱们自己还能吃呢。”

林蕙无奈的把醋坛子抱在怀里。

回到家里后,林蕙一直有些担心,又很自责。

这次的麻烦也是她惹来的,要不然庆隆酒楼那边也不会盯上她们了。经过这次之后,也不知道醋坊的生意会受到什么影响。

阮会珍却压根没在意这些。回来后,就躲进了空间里面喝了好些空间水。喝了之后,之前喝醋的那点子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从空间出来之后,她就让林蕙算一算这阵子的盈利。

林蕙赶紧把这两个月的账本给阮会珍看。

“一个月才入了五块大洋不到,这生意也特差了。”阮会珍摇摇头,对这个数据真是看不过去。

林蕙吃惊道,“这已经挺好了,以前我经营这里到时候,一个月两三块大洋都难有。”

“咱们光房租都要几块大洋呢,再加上咱们人工呢,还有其他成本呢,这么一算,没准还亏了呢。”阮会珍越说,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她将账本放到桌上,“这次虽然闹事了,不过也算是帮着咱们醋坊打响了名头。趁着这次机会,咱们得再找一些固定的客户才行。”

“你的意思是?”林蕙不解,

阮会珍手指敲击着桌面,暗自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本钱。之前卖人参,剩下一千大洋,除了开铺子之外,在上海也没有用多少,眼下还剩下九百多大洋呢。本钱应该够了。

她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林蕙,这阵子你只管把店子里的醋酿好,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就行。”

又看见小辉在边上鞋子,提醒道,“小辉入学的事情也要尽快安排了。因为后面我们会很忙。”

林蕙以为阮会珍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没想到还真被说中了。第二天开始,她们就忙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阮会珍的一番宣传起了效果,每天的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林蕙不止要忙着酿醋,还得照顾生意,确实比之前忙多了。

而阮会珍也整天不在铺子里,天亮就往外面跑。

因为之前已经说好了,林蕙自然不会再过问阮会珍的行踪。只是趁着忙完了之后,就带着小辉去学校。

小辉已经识字了,所以入学很方便。小辉的年龄也刚刚够入学标准,很快就背着小书包入学了。

林蕙发现小辉入学之后,阮会珍更忙碌了。每天出门更早,回来的更晚了。

直到半个月之后,阮会珍拖回来一批酒瓶子模样的瓷瓶和玻璃瓶,她才知道原来这阵子阮会珍都是去定做这些东西了。“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啊?”

林蕙好奇的拿着这些瓶子。

阮会珍拿着这些瓶子看来看去的,笑道,“当然是用来装醋啊。”

“装醋?”

“对啊,你想想,咱们这醋坊在这个位置,平时都是谁来买醋啊?也只有这附近的左邻右舍的人。这点人能消耗多少醋?就算咱们再怎么宣传,也没用,所以啊,要想把醋卖的多,就得把醋卖到更远地方去。比如说省城其他的区域,或者出了省城呢。

在上海的时候,阮会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了。

这个时代,除了洋货之外,国内的很多产品都是只在某个地区很出名,但是出了这个区域之后,就又是另外一个品牌称霸当地。

而醋这样的调料品,现在还处在拿着自家的瓶子去醋坊打醋的模式。

“这得花多少成本啊。”林蕙担心道。

阮会珍笑道,“确实成本增长了,可是咱们价格还能继续提高啊。而且也不能全部都用这种漂亮的瓶子。其他的我还可以用竹筒装,或者葫芦装,还有一些可以用小坛子装。当然,不同的包装,咱们的价钱也是不一样的。每一个层次的客户,咱们都能满足。”

林蕙点点头,又道,“那我们怎么把醋卖出去?”

“可以先放到别人的店里卖。这个我已经有了打算了,今天咱们先把这些醋给封装好。”

两人动作很快的把醋都封装到了瓶子里,一共八十瓶醋。往日里一瓶醋的分量也就卖个七八文钱左右。如今阮会珍定的是两铜元。即便把瓶子的成本算上,一瓶醋也能赚一铜元。

林蕙激动的眼睛都睁大了,“会有人买这么贵的醋吗?”

“会有的。”阮会珍驽定的笑了笑。任何时代,都不缺爱买贵东西的顾客。

第二天一早,阮会珍就把瓶装的醋还有竹筒、以及葫芦状的醋瓶醋出了门。

这些日子阮会珍已经把省城都给跑遍了,不止为了做这些瓶子,同时也对这个市场进行了进一步的了解,包括省城如今又哪些产业,有哪些醋坊,有多少洋行。

对于省城已经门清了,阮会珍也早就计划好把醋放到哪些店子里去卖了。

这时候除了卖醋的地儿之外,还有一些酿酱油的作坊、卖油的铺子,还有一些卖粮食的地儿。

阮会珍把省城的区域进行划分之后,在每个区域中选择了其中一家店面较大,生意教好的店子一一登门。

“放在我们这里卖?”卖油的铺子老板娘有些不乐意。

阮会珍笑道,“我也不白放,平日里一个月的租金我给你五毛钱,这是白给的。如果卖出去了,我每瓶醋给你拿价格的一成给你。若是卖的多,我就给的多。这也是另外一笔收入。”

老板娘一听心里也心动了。

同行是冤家,不过醋和油完全不冲突。反正人家来买油的时候,自己顺道再提一提醋,卖出去了自己赚了,卖不出去自己还能白拿租金,自己完全不会亏本。

这样一想,完全是百利无害的好生意。

老板娘立马笑开了,“行,咱们做生意就讲究结个善缘,就按着你说的来吧。”

当然这些醋也不是就直接放在这里的,还得签个合同,证明每月拿了多少醋过来,具体价格多少。以后就按着这样的法子来对账了。

用这种法子,阮会珍连续跑了几天,终于把整个省城都跑遍了。

摊子铺开之后,阮会珍就发现醋坊太小了,人手不够。

光是前期的第一批货上货都成问题了。

“还是得请人。”阮会珍道。

林蕙心里正因着如今的局面高兴,听到阮会珍说要请人,犹豫道,“我忙一点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这第一批货卖的怎么样。”毕竟以前生意确实不咋样,万一把人请了,结果货卖不出去可怎么办。

阮会珍道,“现在省城来干活的人不少,请几个人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你这门手艺如何保密,能不能做到?”

她现在可不想技艺被人偷了去了。别的不说,林蕙这酿醋的手艺真是好,比她以前吃过的醋正宗多了,真正的百年老醋,林蕙道,“这个没事,我们家百来年的手艺,能够保证技艺不外传的。要是真的请了人,就让他们做一些粗活,其他要保密的活计,我自己一个人做就行了。”

阮会珍对这种事情也并不是很了解,自然也不管那么多。反正技术方面的事情都是交给林蕙了,自己只管销售,两人分工合作。

“那好,咱就先请几个老实的工人回来。这铺子估计也不够了,把后面的空房间也清理出来。”

两人动作麻利,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空房子给弄出来了,又在外面贴了一张招工启事,一次招两个人。

这时候的工作可不好找,所以招工启事贴出来之后,很快就有人来应聘了。

阮会珍和林蕙一起把人给筛选了一遍,最后请了一个老老实实的老头,还有一个身材强壮的妇女。

有了工人了,林蕙就赶紧带着他们一起酿醋。

第一批醋酿成功之后,阮会珍就找了一辆马车,到处去送货了。

“头儿,那女人整天干什么啊,看着就没消停过。”陈小黑嘴里叼着一根牙签,靠在墙角,看着坐在马车上的阮会珍。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时嘴里正含着一根烟。正是前几天和阮会珍见过面的霍城。

霍城此时穿着巡捕房的制服,帽子却斜斜的戴着,制服的第一颗扣子也解开了,显得有几分散漫。他吹出一口烟,道,“查清楚没有?”

陈小黑正盯着远去的阮会珍,听到这话,赶紧回过神来,“查清楚了,这女人没来省城多久,听那个姓朱的女人说了,几个月前才租的这个铺子。之前这个铺子是那个姓林的女人在开,后来开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做到的,这阵子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霍城听的有些不耐烦,伸手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重点。”谁管她做什么生意啊。

陈小黑吃痛的摸了摸脑袋,“嘿嘿,这女人是从哪里来的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听说她第一次来这铺子的时候,是带着一个老妇人,而且喊那个老妇人喊娘,后来两人离开了一阵子。朱长贵闹事的那天才回来的。”

“喊娘?应该是亲妈吧。”霍城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这到底是成亲了呢,还是没成亲呢?看着丫头年纪不大,应该是没成亲的。

“头儿,甭管是亲娘还是养娘,反正我觉得这女人挺厉害的。连朱长贵在她手里都没讨着好处。你看那庆隆酒楼都要关门了。”

霍城把烟掐灭了,扔在地上,扶正了帽子,“说起朱长贵,不是说他离开巡捕房之后就不见了吗,找到人没?”

“没,连酒楼都没回,人就不见了。这事情咱正纳闷呢。黄三爷那边和局长说了,得把他这小舅子给找到。这几天咱们兄弟几个可真是费了不少力,就是没找到人。我看八成是没戏了。这朱长贵以前没少得罪人,我看估计是被干掉了。”

“找不到就算了。不过就是个姨太太的兄弟,过阵子黄三就不会惦记这事情了。”霍城把衣领扣好,整个人又恢复到严谨认真的模样。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纯良的味道。

“你先回去吧。”

陈小黑一愣,“头儿,你一个人去哪儿?”

霍城弹了一下帽檐,轻轻一笑,“去做件好事。”

阮会珍忙活了快一天后了,还没把货送齐。

这是第一批货,所以阮会珍很是认真,清点的很仔细。便是坐着马车,也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而且让她郁闷的是,在半路上送货的时候,马车的车轮竟然卡的不能动了。

车夫是个瘦小的老头,不能完成这种事情。

“真是对不住啊东家,要不您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人搭把手。”请来的车夫满脸紧张。

阮会珍看了眼大街,人来人往,来去匆匆的,可不好找帮手。

她道,“找人快点,我可以给修车的钱。”

车夫一听还给修车钱,顿时笑开了。

眼见车夫走了,阮会珍也无聊的坐在马车上,正打量着街上的小贩们,眼角突然扫到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走过来。一路上大伙见着那人了,还招手打招呼。

“霍队长您来啦。”

“霍队长,到咱们家来坐坐吧。”

旁边的小贩们纷纷的打招呼,让阮会珍十分的诧异。看那些人的样子,也不像装的啊,不是说这时候的巡捕房都很黑吗,见着都恨不得躲起来才对。这霍队长竟然还挺受欢迎的。

只见霍城很是友好的回应大家,而且还在伸手帮着大伙搬东西。

阮会珍暗道没想到这霍队长私下里还挺热心的。

阮会珍并不想和这霍队长打照面,所以干脆转个身,装作没看到。偏偏这位霍队长却往这边走过来了。

“哎,这不是阮掌柜吗。”霍城微微惊讶道。

阮会珍眼见没地方躲了,只能笑呵呵的抬头,“是霍长官啊,好巧啊。您来这地儿办公?”

霍城抿嘴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认真,“这儿是闹市,人多了容易生事,咱们当然要多费点力了。”

“霍长官真是尽职尽责啊,我们这些老百姓看着都觉得有安全感了。”阮会珍满脸笑容,嘴里使劲的说着好听的话。

“阮掌柜过奖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职责之内的事情。”

他看着阮会珍的车子,“倒是阮掌柜,怎么把马车停到路中间?”

阮会珍道,“这车子坏了,车夫去找人来修了。”

霍城笑,“我们巡捕房的人在这里,还找别人做什么?”

他弯下身子检查马车,“哪里出问题了?”

阮会珍显然会儿没想到这巡捕房的人会这么乐于助人,一下子有些意外,“额,就是车轮子不知道怎么卡住了。”

霍城弯腰检查者车轮,看了一番,然后鼓捣了一阵子,阮会珍还没见他怎么弄的,就见着他站起来,把马拉了拉,“好了。”

“这就好了?”阮会珍看着已经可以行动的马车,满脸惊讶。刚刚那个马夫明明还是很为难的样子。

不过甭管怎么样,都是人家帮忙弄好的,阮会珍满脸感激的笑道,“真是多亏霍长官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耽误道什么时候,今天实在不便,等改日请霍长官吃饭。”

霍城点头,温和的笑道,“阮掌柜这么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