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侯夫人屋里,侯岳坐下,那鹅儿就上了茶。

果然不出侯岳所料,还真就是钱小姐的事。

“娘打算让你再娶一房媳妇,那钱小姐怎么样?”侯夫人道。

侯岳立马摇头:“那哪成,我这跟小淘成亲才没多久呢,这不是伤她的心吗?”

侯夫人自然不知道侯岳打的是一夫一妻的主义,还道他小夫妻新婚情浓,不愿伤小淘的心,便笑道:“这有什么关系,那钱可素进了门,宠哪一个还不是你看着办。”看着侯岳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侯夫人又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去年钱小姐家辞婚心里不痛快,可这事是做父母的做主,又轮不到她。”

“娘,我觉得这事还得斟酌,咱们侯家虽然是商人家,但嫡宗那边可是世代将门,咱不为自己的面子,也得为嫡宗的面子着想啊,合着,不能她钱家想咋样就咋样吧,再说了,真娶了进门,以王家女公子对钱小姐的维护,孩儿要是冷落了她,那王家女公子还不得来吵翻天,再加上小淘的性子,那孩儿怕是只能去学二哥,海角天涯了。”侯岳有些可怜巴巴的道。

听侯岳这么一说,侯夫人倒是有些着难了,她不能为了娶房儿媳妇反面把儿子逼走了吧。可王家女公子的话都撂了,又有大媳妇在帮衬着,这要不应的话,可是要把王家给得罪了。

侯夫人的心思,侯岳明白,无非就是怕得罪王太守,这时见她沉吟良久,便又道:“王家虽是官家,但现在天下大势纷乱,说句不好听的话,今后这天下姓什么的都有可能,但唯独姓杨的可能性最小,据孩儿所知,那王太守为人太贪,百姓民怨很大,手下的刘武周掌握着兵权,很有咄咄逼人之势,就拿这回君集小公子的事情来说,刘武周对王太守明显是阳奉阴违,王太守的处境并不太妙,我想,他不见得会为钱小姐的事来为难咱家。”

侯岳说着,心里却想着也不知刘武周同学多时把王太守拿下,突又想到,嫡宗那边似乎同王太守有牵连。当年,大哥的婚事就是嫡宗那边牵的线,这王太守一出事,侯家说不准就被卷了进去,越想,侯岳越不安,晚上,得跟小淘好好琢磨琢磨。

侯夫人见这三儿子似乎是铁了心的不想娶了,想都会王家女公子那跋扈的样子,她也就对钱家的女儿没了信心,也就不强求了,侯岳算是险险过了一关

而侯岳回到屋里,这事越想越头大,总觉的这家呆的有些不安生,对了,昨天老爹跟他说起永和田庄的事情,似乎很不高兴,那二叔的女婿差人送信来,说是田庄糟了马贼抢劫,损失很重,这眼看就要过冬了,请侯老爷补济补济。

听爹的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去年说遭了虫灾,今天年初又遭了水灾,侯府物资,钱粮拨了一次又一次,这回又来了个抢劫的,听爹的意思,是有意要派个人去查查,虽说田庄交由二叔管理,但总之它还是在侯府名下,这补济要了一次又一次,总得有人去看看,老爹跟他说这事,显然是想让他去,毕竟大哥的事情多。只是当时嫌麻烦没应,这会儿,那钱小姐和王家女公子老呆在府里,大嫂又时不时的来试探,更偶尔还弄几次巧遇什么的,让他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女人,很有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精神,赶紧着,他还是避避吧。

干脆就带着小淘去走走,也顺便补个蜜月旅行什么的。侯岳想着。

第二十七章 途中琐碎

第二十七章 途中琐碎

接下来几天,侯岳跟着侯老爷调集物资,季小淘就忙着收拾东西,然后去跟季娘子辞行,永和田庄那边离柳城远,这一去,怕是不到过年不会回来了,按侯老爷的意思,侯岳这回即是送物资,那水富的事情也最好查清楚,毕竟这之前,都是侯二叔方面的一面之辞,没到实地调查取证,总是不踏实的。

而且侯老爷对侯岳训练的府兵很满意,即然田庄那边有马贼,那为了保护田庄,侯老爷示意,侯岳此番前去,顺便训练一支庄兵,于是侯同学这会儿正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一场。

至于侯小公子,听说侯岳要去永和田庄,再听说那里有马贼,便硬是把自个儿的名字添到了出发名单上,这小子是个定不下来的人,平日去跟人比斗拳脚还好,这成日让他去文会,清淡的,早有些不耐烦了,再加上前几天遇到霍飞白的事,他就觉的这文会清淡的更不自在,这会儿便叫嚷着要去永和田庄那边跑跑马。

因为侯君集要同行,侯老爷又不得不更慎重些,从府兵是拉出十二名身手不错的充当护卫,又写信给罗艺,让他们那边军营关照一下,可这信一写又坏事了,那罗家二公子罗志超带着四名侍卫乐颠颠的跑来,用他的话说,柳城三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要去斗马贼,怎么着也不能少了他罗二啊,这是他摆在台面上说的话,实则呢,是这家伙被自家妹妹罗月容给狠狠的打击了,两天前的校场比试,他硬是被罗月容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在军中丢尽了颜面,气的罗艺拍碎了一张大木桌,这事儿早被好事的人传开了,侯岳心中清楚,笑痛了肚皮却仍故做不知。

本来简单的一行,这一加再加的,就变的有些浩浩荡荡。

而就在出发的前一天,马邑侯门嫡宗那边终于来人了,来的是嫡宗那边的管家侯德礼,他带来了侯老太君给侯老爷的信,同时还给侯小公子带了两名貌美的使女。

侯岳看的是艳羡不已,却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季小淘却是嗤着鼻,她算是看出侯小公了这贪花好色的毛病打哪而来的,根本就是老太君宠出来的。

而从老太君信里的意思来看,她是不想让侯君集回马邑了,说侯君集这段时间在柳城的表现让她很满意,便请侯老爷继续代为管教,同时,还将一些产业也顺道一起拨到侯君集名子,并让侯老爷代为掌管。

侯岳私下同小淘嘀咕,很显然哪,侯门嫡宗那边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说,刘武周要动手了?”侯岳看着小淘道。

“这哪清楚,我大约知道一些事件就不错了,想知道哪一年发生什么事,那是想也不要想,百度大婶又没有陪咱们一起穿。”季小淘一边打趣着,一边在写着礼单,侯老爷送去的资助物资自不用她管,但她们做为晚辈,该要出手的礼物还是要出手的,而且侯二叔家前不久添了新丁,那给娃娃的礼物更是不能少。

季小淘掰指算着,两套上好茶具,一匹布料,四色点心,再加上两张狐皮,以及小儿的各种小衣,长命锁,小饰物,林林种种,还真花了她一翻心思。

最终侯同学也没想通嫡宗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季小淘倒是从侯夫人那里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侯君集的老爹也离开了马邑,带着家里回笼的现金去长安谋求发展。

“我觉的呀,也许嫡宗那边没什么事,老太君精明,人家掌握了一个发展真理,绝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侯君集的大伯一支留在马邑,经营着祖业,侯君集的老爹去长安另谋发展,开壁侯家的新战场,而侯君集,他得罪了刘武周,自然不能回马邑,去长安,他老爹才开始创业,诸多艰苦,再加上侯君集很有些张狂的个性,如今长安局势复杂,显然也不是君集公子合适的去处,所以,老太君干脆就把他放在咱们家,这是要咱们家扶持他。”季小淘边说边合上礼贴,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明早可以安心出发了。

“倒,这也说的通,老太君贼精贼精的。”侯岳一拍大腿,感叹的道。

一宿无话,转眼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三辆马车,外带几辆运货车,再加上鲜衣怒马的侍卫队,侯岳一行出发了。

侯小公子最近虽然过得挺舒服,但比起过去在马邑时那可是低调多了,这会儿,一出城,就故态蒙发,骑了前几天嫡门送来的千里青,带着同样骑在马上的男装使女,如脱缰的野马,一路前前后后的狂奔,还不时的窜到两使女的马上,豆腐吃个不停,惹的两使女面红耳赤。

侯岳和罗志超也管不了他,自由他去。

季小淘本来也同侯岳一起骑马的,可没骑多久,她就受不住了,在马上她紧张的要死,结果你越紧张,那马就越不舒服,险情出了好几次,最终季小淘放弃了,乖乖的回马车上去,心里暗暗发誓,等到了田庄那边,一定要找匹马,好好的练练骑术。

可这坐马车也难受,过了官道,那路就难走多,这时侯的轮子,那都是实木的,稍遇到一点不平,就能颠的人七晕八素,,于是,季小淘很郁闷的发现,她不但骑不了马,还晕马车,真是在家日日好,出门时时难哪。这更让她下了学会骑马的决心。

“青草,你自小就在庄上长大,庄子上可以骑马的地方?”季小淘问道。

“当然有了,庄子四周都是草场,庄上还有人养牲畜的,都要在草场上吃草,而且离我们庄子不远处还有一处马场,马场上的马可多了,有时还能带来野马群,我爹爹就曾套过好几匹马。”青草自小就在永和田庄长大,对于田庄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熟悉,只是在说到她爹的时候,神情暗淡了下来。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侯岳一头钻了进来,随后马车又继续前行了。

“怎么了,你不好好的骑马,却跑来跟我们挤马车了。”季小淘问道。

“别提了,侯君集那臭小子纯粹就是在我面前显摆。”侯岳一脸有些好气又好笑的道,季小淘掀开前面的车帘一看,侯小公子好艳福,三骑并骑,侯小公子在中间,一边一个使女探过身子喂点心,另一边一个使女就拿着帕子帮他擦嘴角,侯小公子却是一手搂着一个,左右逢源哪,也不怕从马上掉下来。

连罗二公子的身影也没见着,估计也是受不了回自个儿的马车了。

季小淘看着暗恨,这不是要带坏她家侯子嘛,咒他以后娶个恶婆娘,天天宅斗,整得他头大。心里想着,却是侧着脸冲着侯岳笑:“怎么,羡慕吧,要不,也入乡随俗算了。”季小淘又开始拿话挤兑侯同学了。

“哪能呢,咱可没那花花肠子,这艳福享多了拆寿。”侯同学颇有些心有戚戚的道,另一只手,却伸到季小淘后面,搂着她的腰,几个指头在那腰间直抓,季小淘最怕痒了,立时破功,扑哧一声笑开了。

侯同学和季同学这翻里打情骂俏,却让一边的小青草不自在了,这会儿整个人缩到马车的一角,下巴抵着胸口,两手搅着,眼观鼻子鼻观心,小脸红扑扑的。恨不得马车下有个洞,让她钻进去算了。

季小淘看着她那一幅难受的样子,好笑之余,就将她打发到前面车头上的位置,按现代的车位算,那就是驾驶员边上的位置,只可惜这是古代马车,前面可没挡风玻璃,那风沙扑面的,自然就没那么舒服了,不过,小青草却自在多了,长长的出了口气,象是逃过一劫似的。

“瞧你,正经点,这可是古代呢,要注意影响。”季小淘推开侯岳直往她身上靠的身子,死沉。

侯同学就郁闷了,为什么他要注意影响,人家侯小公子就张狂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了,他咋不注意影响呢。

于是侯同学得出结论,人于人,不能比,一比准能气死人。

第二十八章 为了生命安全,请远离丹药!

第二十八章 为了生命安全,请远离丹药!

永和田庄位于涿郡郡城的东北面,离罗艺的军营并不太远,也因此永和田庄的粮食基本就是为了给军营提供补济的。

之前,侯岳和季小淘就有些想不明白啊,那柳城在涿郡郡城的南面,却在涿郡郡城的北面弄一块田庄,这里再北就是东突厥,而东北面又同奚部落相临,时常受到这些游牧民族的攻击,再加上这一带马贼常常出没,不管从安全还是收益来说都是大大的不合算。

后来经侯老爷解释,两人才知道,侯家最初在这里建田庄,为的就是拉拢军中势力,以田庄的利益换取军中对侯家的保护,侯岳的爷爷也挺精明,相比起侯家其它的利益来说,这一块田庄的收益,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有戍边军这强力的保护,这才是侯门柳城这一支做大做强的根本保证,侯老太爷这一笔那可是非常合算的。难怪就算是最近两年,永和田庄遭灾,侯老爷还得不断的资助和补济。

其实自从大运河建成后,戍边军的补济大多都来自运河,再加上这几年,涿郡大灾小灾不断,永和田庄这两年根本就无力为戍边军提供补济了,但表面却是要做的,维持着永和田庄,就是对戍边军说,田庄仍在,侯家的保证就在。

侯岳一行到达永和田庄正是傍晚十分,入目的就是一片大大的草场,视野十分的开阔,正是一场雨后,晚霞带着红艳艳的颜色,映的草场上绿的红的相映的格外热闹,塞外之风扑面而来。

田庄的格局不小,四周砌着土胚的围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正带着人在庄口迎接。

“他是东家女婿,赵信赵爷。”青草在扶着季小淘下马车的时候,低声的介绍道。

因为水富的事情,季小淘对这个赵信的感觉并不好,总觉的他做事太绝了点,可这回见到人,看着却挺斯文,笑着,施礼迎接众人的样子却是很谦恭,就这表象,给人的印象分绝对不差。

一路风尘,众人自然要赶梳洗一翻,就算是一路上精力过胜的侯小公子,此刻也显和有些萎靡不振,直嚷嚷着累坏了,这家伙从来都是嚣张的主,也没有客人的自觉,一进了侯二叔家的院子,就拉着两个使女,嚷嚷着去洗鸳鸯浴。

而赵信显然早将一切安排停当,等侯岳,季小淘等人梳洗干净后,一桌精致的饭菜,再配上一壶小酒,这样的安排,怎么着,都是让人舒心的一件事情。

从这饭菜上看,也知道这侯二叔家的厨子花了不少心思,要知道,这是在北方,讲究的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所以一般的厨子的手艺少有这么精致的。

酒席上,宾主尽欢,可季小淘心里却在嘀咕,他们这一行来,从梳洗好到吃完饭,那也差不过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怎么也没见侯二叔和堂姐侯云呢。

正想着,便听门来传来一阵脆爽爽的声音:“我岳弟和岳弟妹他们都来了吗?都是马场红杏姐的不是,拉了我跑了一天的马不说,还硬要我留下来吃晚饭,这不,怠慢了岳弟和岳弟妹,这会儿,姐姐跟你们陪不是了。”

随着声音刚落,一个一身马装,扎手口脚口,头带胡帽的拿着马鞭子进来,看着很是飒爽雌风,模样儿虽算不上俏丽,但全身透着一种爽利的劲儿,这在古代的妇女身上很难看到的,正是侯二叔的女儿侯云,侯岳的堂姐,其实也就比侯岳大三个月。

于是,各人便又重新见礼一翻,侯云看着侯小公子,又捂着嘴笑道:“没想到小公子如今都成人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结果被尿了一身。”立时引来众人的哄笑。

侯小公子胀红着脸,显然是觉得侯云这话落了自己的面子,总算是知道这是别人的地方没有发作,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倒让侯云一时悻悻,便又转过脸拉着季小淘坐到一边:“由的他们大男人聊到一块,我们到一边聊聊体已话。”随即又退了手上一只镯子道:“岳弟岳弟妹成亲,正赶上我坐月子,没能去成,这只镯子就全当是姐姐的贺礼,弟妹别嫌弃。”

这种礼尚往来是正常的,季小淘也就没有推辞,笑着收了下来,然后从挂在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块金锁片,全当是给小外甥的见面礼。

只是季小淘看着侯云的做态,总觉的有些夸张,她越想表现的亲热吧,可季小淘就越觉得这位堂姐似乎不太欢迎自个儿这一行人的到来,一个人真不真诚,看眼神就能看得大慨。

这时,下人才催了侯二叔过来,侯二叔这一进门,在坐的人都吃惊了,侯岳还夸张似的揉揉眼睛,季小淘连忙偷偷的踢了踢侯岳,让他别作怪,只是心里也奇怪啊,在侯府的时候,咋没听说这侯二叔是修道的呢,就算侯老爷不喜欢多嘴,但侯夫人肯定是要说的,要知道,她这回随着侯岳来田庄,侯夫人可是吩咐了好些事,没道理这事不提上两句的,转念一想,这事,说不定连侯老爷也不清楚。

这侯二叔一身杏黄道袍,头上扎着髻,上面,插了一根桃木挑子,举手投足间,居然也有一丝方外高人的样子。

又是一翻见礼,季小淘心中郁闷,本来一次搞定的事情,因为侯二叔一家的分批出现,愣是分成了几次。

见过礼后,侯二叔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瓶子,让每个人都伸出手来,然后每人分得了一粒丹药,侯二叔很得意的说,这是他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炼出来的强身健身丸,去病去灾的丹药。全当是见面礼,而看他那迫切的望着众人的眼神,恨不得大家当着他的面吞下去。

季小淘同侯岳对视一眼,晕,这能吃吗,保不齐吃下后,就来个汞中毒,铅中毒的,历史上,想长生不老的人多了去了,可大多都栽在这上面,顶顶有名的自然是始皇老大,而且好象那李二同学也在这上面栽了吧。

“厄,二叔,这么好的丹药我还是先收着,这一定要在关键时候用才好。”侯岳一幅得了宝的样子,季小淘发现,这来古代没多久,这家伙演技也飚涨了。

侯小公子拿着丹药,横看竖看了一会儿,也一本正经的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得回去孝敬老太君。”

罗志超则是啥也没说,就把丹药揣口袋里了,至于丹药的最后去向,那就天知地知了。

倒是赵信,看都不看一眼,就着一口水就那么吞了下去。

“怎么样,这回感觉怎么样?”侯二叔急切的问道,听这侯二叔的口气,敢情着,这位二叔炼出了什么东西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者说不确定,他这一招是拿大家当小白鼠啊。

“没什么感觉。”赵信道。

听了赵信的回答,侯二叔一脸疑惑的嘀咕:“怎么会没感觉呢,德上道长说了,这个方子炼出来的丹药,会让人神清气爽,飘飘欲仙的。”季小淘在一旁听了觉得很搞,飘飘欲仙,感情这丹药还有白粉的效果。

而就在这时,赵信却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道:“有…有感觉…要如厕。”说着就一转身飞快的钻进屋子里找马桶去了。

季小淘这回无比同情这位赵信。

当天晚上,赵信整整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见人,那脸惨白惨白的,走路的时候,两腿都打卷儿。

季小淘立马把分得的丹药化在洗脸水里倒掉,侯岳则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勉强站定的赵信,摇着头自言自语:“记住,为了生命安全,请远离丹药。”

第二十九章 田庄的过关游戏(1)

第二十九章 田庄的过关游戏(1)

季小淘的感觉很敏锐,堂姐侯云确实不待见侯岳一行人的到来,而根子上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田庄的归属,侯二叔一家自打那年在洛阳造纸作坊被吞了后,对侯老爷是心存芥蒂的,因为当时正值侯家洛阳商行开业,当时是侯峰在洛阳管事,侯二叔找到侯峰想请他帮忙把纸坊夺回来,侯家虽然说在柳城还有一点小小的势力,但洛阳什么地方,那是东都,历史沉淀可能比不上长安,但人家繁华着呢,炀帝老大天天在大业宫里花天酒地,更时不时的到西苑花园去花差花差,他所在之所,那就是全国的权利中心,也因此,洛阳的牛人多着呢。

侯峰背地里悄悄的托了人打听,才知对方的后台是右骁卫大将军赵家,那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侯家惹的起吗?侯峰再三思量只得劝侯二叔咽下这口气,钱没了,咱们可以赚,可要是自不量力,跟这样的人斗,那最后弄不好连命都得丢,命没了,那就真啥都没了,侯二叔也不是个不识数的,这时候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侯二叔的独子却是个倔脾气,硬着脖子要跟对方死磕,可没多久,就被人打死在一条偏街上,报了官,闹哄哄的一阵,最终官府却拿了一个混混儿交差,算是给了侯家面子,侯二叔到这时也冷心了,侯二婶也因为子亡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走了。

侯二叔回到柳城后,就自请去了永和田庄,跟家里很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儿,虽说明知形势逼人,倒底心里却是有些怨的。

到了田庄,侯二叔不太管事,以前都是由水富在管,可自从赵信入赘后,侯云的心思就活络,想出来自主门户,借着田庄同军方的关系,再加上她刻意结交的马场张家,那就能在涿郡立足。因此,去年年底的时候,侯二叔曾写信跟侯老爷隐晦的提及,想要侯老爷把田庄划在他的名下。

侯老爷在商场打滚了一生,侯二叔这点心思他一眼就能瞧出来,打心眼里,侯老爷也想帮衬着这二弟一点,可这田庄却不行,虽说现在,军营的补济已经完全脱离了田庄,但是田庄在这一块多年,又同军营打交道打的多,那关系自然密切起来,比如说,庄上好多人家的女儿都嫁给了军营里的将士,所以说,田庄就是侯家同军中的一根扭带,做为侯家当家人,不可能把这样一根决定着侯家命运的纽带送给别人,哪怕是自家二弟也不行,所以,侯老爷当然的拒绝了,这让侯云心里一直憋着股气。

所以侯云对侯岳一行自然是不太待见,何况,前几次物资都是由管家带人送来,这回却是侯岳亲自来,还要在庄上训练庄兵,无疑的,侯云认为,这是侯老爷削权行为,这让她心里怎么能痛快,所以,尽管那天她知道侯岳等人傍晚会到,却还是在张家马场吃了饭,姗姗来迟,当然,表面上她还得做的热情,对于田庄,她并没有放弃,因此,跟这个堂弟还是得搞好关系。

接下来这几天,侯岳便在田庄里摸底,这次马贼的劫掠让田庄的损失不小,庄上的粮仓被劫一空,就连田地里成熟的粮食也被马贼给收了,庄丁伤三十几人,死十二名,这抚恤也要花去庄上不少银子,难怪赵信要问侯家要资助,这种情况下,没有资助,田庄过不了这个冬天。

不过,这里面侯岳也发现了诸多疑点,比如说,田庄里有一座烽火台,只要出现敌踪,田庄上只要当燃烽火,戍边军自然就会赶到,怎么可能连地里的粮食都让马贼收走,这得多少时间。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得其解。

罗志超很干脆,不明白,咱就去问,戍边军那里由罗二公子出马,那是分分秒秒搞定的事,听说罗志超要去军营,侯小公子也乐颤颤的跟了去了,说是要见识见识天下闻名的燕云十八骑,看他那样子,还想掂掂别人的身手,侯岳只希望这小子别死的太难看。

几天的底一摸,田庄的事侯岳也大致有数,不过他也明白,许多事他只了解了个表面,他总觉得,有许多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回屋里同小淘同学死琢磨,两人都有些云山雾罩。

“别想那么多,你就把它当成一个过关游戏,每一个疑问主是一个关卡,一关一关的过,总会通关的。”季小淘拍拍手道。

侯同学想想也对,这饭还不得一口一口吃不是。

这天,季小淘早上起来,外面太阳已高高挂起,说实在的,来到这时代,睡懒觉成了一种奢侈,在跟随季娘子的时候,季娘子早早会叫她起床,稍微赖一下就会挨骂,嫁给侯岳后,那就更得早起床,请安什么的都得赶早,还是在这田庄,那风水轮流转了,侯同学累的要死,季小淘倒是可以逍遥了,天天跟着侯云去骑马,看草场上日出日落,早上再睡个懒觉,这才是她理想中的米虫生活,只是说到骑马,季小淘有些脸红,人家骑的是高头烈马,她骑的是最温顺的小马,没法子,一上马,她就晕。

出了房门,就看到侯岳坐在院子里,顶着太阳,眯着眼睛,看着手上一张纸。

“怎么,今天没事了,有工夫在这里晒太阳了。”季小淘走到他身边,顺手扯了他手上的纸看,却是一溜子的人名,后面注了钱多少,粮食多少。

“干什么?准备贬卖人口啊?”季小淘好奇的道,拉过一张小马扎就坐在侯岳的身边。

侯岳看了眼小淘,伸手指在她下额处一挑,然后伸到小淘面前,小淘一看却是一粒粗盐粒子。

“太奢侈了吧,这时代盐可精贵着呢,居然用它来刷牙。”侯岳调侃着道,他可是不止一次看小淘拿盐刷牙了。

“这北方,风沙大,干燥,火气也大,这两天牙齿出血了,我小时候只要牙齿一出血,姥姥准用盐给我刷牙,还挺管用,这盐虽然刷的时候挺难受,可刷好后,牙齿挺清爽舒服的。”季小淘白了侯岳一眼,还说她呢,也不知是谁说再不把牙膏弄出来,这口气可就不太好闻了,弄了半天,最后却是弄了半罐子盐来。

随即又把手上的纸抖了抖,拿眼瞄着侯岳。

“这不是要建庄兵吗?这段时间我可花了不少心思,你手上的名单就是我看中的人,手上功夫不错,更重要的是,都有打猎的经验,保不齐这里面就有几个象顺溜那样的好手呢,我打算也弄一支骑兵出来,个个都配上弩箭,以骑兵对马贼,呵呵,那就是针尖对麦芒了。”侯同学有些得意的道,至于后面的钱,自然是他收买人的价格,这掉脑袋的活儿,没有足够的价格,有谁会拼了命上的。

两人正说着,就见那侯云带着一个女子进来,季小淘他们暂住的院子正好在侯云住的地方隔壁,两座院子中间就隔了一面矮墙,却各有门户,进出之间互不干扰,倒是很得季小淘的心,虽然半夜里常常被小外甥惨兮兮的哭惊醒,接下来肯定侯云骂奶妈子的声音,但总好过住在一个屋檐下,现代的人,总是特别注重私生活的独立性的。

“岳弟,岳弟妹,你们这回过来,我看没带什么下人,青草年纪又小,一些粗活可干不动,我把我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头拔过来,也好给小青草搭把手。”侯云说着,就让那跟在她后面的女子给侯岳和季小淘见礼。

这事儿,侯岳自然不管,交给季小淘,小淘看那女子,二十岁上下,穿着青布褂子,头上挽着个髻,清清爽爽的,模样儿也很清秀。

“叫什么名儿?”季小淘问道。

“奴婢青梅。”那女子站在一边,低着头道。

青梅?庄上人家的女儿,取这个名字倒是有些不俗。季小淘谢过侯云,就带着青梅下去。

那侯云又约小淘去骑马。

“得,她那骑术,去骑马那纯粹就是让马憋屈,今天还是好好在家,给我做烧饭婆。”侯岳在一旁道,他心里嘀咕啊,来庄上这些天,云堂姐天天带小淘去骑马,白天见不着人影不说,晚上回来累的半死,倒头就睡,这不是影响他们性生活的和谐吗。

“怎么说话呢?”季小淘踢了侯岳小腿一脚,横了他一样,却是眼波流转,这家伙那点花花心思,她清楚着呢。

侯云在一旁格格直笑。说:“岳弟,岳弟妹感情真好啊。”那眼中竟有一丝羡慕。

第三十章 田庄的过关游戏(2)

第三十章 田庄的过关游戏(2)

侯岳这些日子难得清闲,再加上天气已冷,这大好的太阳,又怎肯浪费,拉着季小淘在院子里晒太阳,季小淘坐在矮几上,这深秋的太阳,晒在人身上也有一种冬日暖洋洋的感觉。

“要是有一张躺椅就好了。”侯岳这厮越晒越懒,拿背靠在季小淘的身上,被小淘握着拳头锤了几下,说道:“想要躺椅也不难,赶明儿我画了图叫我爹做两张。”季小淘道,季爹的木工活不错的,反正衙门里坏了的家具,季爹都能修,这躺椅的制法也不难,原来小淘家里就有一张老式的躺椅,因为时间用久了,那椅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所谓久病成良医,季小淘没事的时候摆弄了几回,到是把椅子的结构摆弄清楚了,等回去画了图,季爹准能弄出来。

想到这里,季小淘平静的心倒是有些蠢蠢欲动起来,这个时代大多都是低矮的家具,后世那种高脚家具刚刚兴起,凭后世那点见识,弄几个别出心裁的款式那也是能胡弄人的,季小淘嘀咕着,自个儿爹在衙门的那份差事清苦的很,就纯一劳力,做死做活的上面也没人瞧见,不若让季爹辞了,最近她省吃简用的,再加上侯岳那份,倒也存下了些私房钱,可以先试试水。

“想什么呢?”侯岳摸着下巴,歪着头看着这小淘,这姑娘这会儿咬着牙,不知在跟什么较劲儿呢。

季小淘略有些兴奋的把刚才脑子里转的东西说了说,侯岳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现在开始用高家具的还都是些高门大户,他们可以趁早占领高端市场。

季小淘得了侯同学的支持,就恨不得立马飞回柳城,拉了季爹季娘子开始搭台子,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却又进屋找了纸笔,开始埋头在纸上画起来,脑子里拼命在回想着后世新房里的家具,却发现好多都不现实,都组合的,倒是以前外婆老家的一些家具现在回想起来正巧可以用上,由此可证,太超前的东西利用率也不大。

侯岳看着小淘一幅沉迷的样子,那心也琢磨了,小淘已经找到了她种田生涯的一个支点,那他呢,不能让小淘专美于前,小淘这姑娘有劣根性的,一旦让她走到前头,保不齐会笑话他白穿越一回的。

侯岳想着,那手仍摸着下巴,有些毛刺刺的,胡子又开始冒尖了,这时代刮胡子就是麻烦,不由的他的心里转到了刮胡刀身上去了,现在这种电动的刮胡刀弄不出来,以前自家老爸那个时期的手柄刮胡刀到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侯岳又想着,他家的粮食产业已经是这个时代的支柱产业了,这刮胡刀弄几把自己用用还成,要不要把它扩大成产业还得思虑思虑,毕竟这时代,拿把菜刀刮胡子的大有人在,那罗二前些天不是拿一把大剑愣是把下巴刮的青皮青皮的,顺溜的很,没一丝不便的。

侯岳想着,还是把这念头放下,这就一芝麻,他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是紧跟侯小公子,然后抓着机会,争取以后进入李二的公务员的序列比较好,唉,公务员是他心中的痛啊,他考几回愣是没考上,这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

侯岳心思百转后,又回到了原点,倒是心安理得了,又走到小淘身边,看着她画的东西指手划脚。

“不是吧,老板椅是这样的吗?”

“电视机柜拿来干什么,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视机,还有那个,不是吧,沙发也画,貌似这个时代没海棉吧,强力弹簧也不知能不能打出来…”侯岳嘀嘀咕咕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季小淘被侯岳嘀咕的一阵心烦,那手便狠狠的掐了他腰上软肉一把,这人,知道她画的不好,还来添堵。又不是要去参加比赛,能弄个清楚子丑寅卯就不错啦。

侯同学乐呵了,那笑容跟偷了腥的猫,他就喜欢逗的小淘直跳脚。

正好看到门口奶妈子抱着小外甥,便乐颤颤的跑过去,抱着五个月大的奶娃子,就凑到小淘身边:“小淘,我看咱们也得赶紧些,别整那安全期了,先弄一个出来玩玩。”

小淘同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点,这家伙,这奶娃子是玩具吗,不过,看这厮,用他那毛刺刺的下巴却碰奶娃子粉粉的小脸蛋,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季小淘同学这会儿倒是有些心动了,也是,孩子总是要生的,迟生不如早生。

看得出小淘同学的意动,侯同学心里也乐滋滋的,开始的时候他到也赞成迟点要孩子,可架不住一个两个的关心啊,特别是眼热啊,那罗志超罗家二公子也就比他大二岁,女儿都已经五岁了,这不,前不久家里的娘子又为他添了一个儿子,这家伙成天介的在侯岳面前现,一付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弄的侯岳那心也痒痒的。

奶娃子被侯同学的胡渣子刺的哇哇大哭起来。

而随着奶娃子的哭声,隔壁院子传来一阵稀里哗啦,杯盘砸碎的声音,中间更是夹杂了侯云堂姐的冷言冷语:“怎么,觉得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了,没味口,行啊,去隔壁吃去,人让我送那儿了,以后要见,去找三公子啊,就怕你没那个脸。”

季小淘搬了凳子,站在墙头,那侯云两口子正隔着石桌站着,地下,全是碎了的杯盘,还有一地的饭菜。

“你多心了。”赵信弓着腰,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声音更是感觉不到什么波动,又招手叫来下人,让他们收拾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侯云牙齿紧咬着下唇,脸色时白时红的,显然憋气的很,这时又大声的冲着下人道:“忠哥儿呢,奶妈把忠哥儿抱哪去了。”

这边奶妈听到声音,连忙抱过奶娃子,快步去见侯云,一脸小心样。

季小淘下了凳子,看来,这侯云堂姐的婚姻生活并不好,小淘琢磨着刚才侯云说的话,觉得她嘴里的人怕就是今天一早送过来那个粗使丫头青梅吧。

这时青梅来招呼三公子三少夫人吃饭了,看桌上精致的三样小菜,季小淘明白,当日他们刚到田庄那顿饭菜肯定是出自青梅之手,一个味儿。

青梅低着头在一旁侍侯着,季小淘总免不了拿眼神探究,却被侯岳用眼神止了。

侯岳冲着小淘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儿,别人掺和不得。

第三十一章 田庄的过关游戏(3)

第三十一章 田庄的过关游戏(3)

第二天下午,侯君集回来了,看那一脸的糗样,绝对是刹羽而归啊,他回来的时候,侯岳又去庄里摸底了。

季小淘也刚回来不久,她在张家马场里发现几颗茶树盆景,因为是放在屋里,秋天抽的一茬还鲜嫩着,季小淘便磨着张家娘子西门红杏,硬是采了一大捧回来,来剪了几根春天抽的新枝,准备拿回来扦插。

季小淘又去借了一个篾盘,正搓着茶叶的时候,那侯小公子进门了,脸颊上青紫了一块,下马的时候,明显腿都打弯了,一进院子,就闷不啃声的坐在那里,跟斗败的公鸡似的,蔫了,后脚,罗家二公子子就跟进来。

“这是怎么了,遇上马贼了?”季小淘看了看侯小公子,然后朝着罗二公子问道,只是罗二公子子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兴灾乐祸。

“呵呵,这小子自不量力,居然去挑战燕云十八骑,被人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这还不是自找苦吃。”罗二公子子笑呵呵的道,又背着手,走着官步到小淘身边,看着篾盘里的茶叶道:“这马上就入冬了,哪儿找来的茶叶,还有,你这是做什么,要做茶团,先得蒸啊。”罗二公子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