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不飘摇,云不飘摇上一章:第 14 章
  • 风不飘摇,云不飘摇下一章:第 16 章

   在加拿大,本来这种事情是不会被干涉的。但是因为在此桩爱情之中牵扯了太多的因果,所以他们面临了不曾有过的压力。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风明仕。他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甚至对于叶飘,他都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他也不想有什么印象,在他脑海里,叶飘总之是比不过雷楚云的。儿子的选择让他恼怒,让他在雷奉先面前丢了脸。但是,他也只能冷淡客气的说:“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答应了楚云些什么。”

   雷家人不好说什么,而雷家的代表出人意料的竟然由雷已夕来担当,她的反对方式也很古怪,不理叶飘,不理雷楚云,甚至连风褚宁也不理了。她每天出没于各个酒馆舞厅,用荒诞的生活与爱情大唱反调。

   叶启温一向游离在儿女间的感情之外,蒋淑惠也是很久之后才后知后觉。她没给叶飘解释的余地,也没给叶启温发表意见的余地。她的反对斩钉截铁,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叶飘,别人我管不着,你,绝对不许和姓雷的姓风的有半点瓜葛!”

   雷已庭自然是不会同情他们的,他总是在叶飘心烦意乱的时候,诡秘的出现在她身边,幸灾乐祸的说:“放弃吧,你们不该在一起。”

   而其他的朋友,连好脾气的Gerry都算在内,也纷纷有些抱怨和不满。

   总之,他们的爱,没人欣赏,更别提祝福。

  

   这样旗帜鲜明的反对,有多半是来自对雷楚云的怜惜。因为雷楚云太平静了,她的态度仿佛这激烈的情变是昨日放映的电影,而并非她本人亲历。十几年来情感的幻灭就由这个瘦弱纤细的美貌女子独自消化了,甚至和风褚宁都没有来一次面对面的交谈,也没有机会互道珍重。

   唯一能透露她的悲怨的,大概就是她的钢琴。那段日子,她练习得格外刻苦,只是无论弹什么曲子,都蕴含了一种极深的哀伤,随着音符铭心刻骨的敲入了每个听者的心里。而这些人中最被震痛的,就是每天仍然会不自觉的走到雷家琴室后墙的风褚宁。他总是静静的听完全部,让自己心中的疼痛与熟悉又陌生的琴声一起尽情到达极致。然后在最后空荡的回音中过滤了时间和爱情,忘记自己,也忘记叶飘。那个时候,在短暂的一刻里,在眼泪流下的瞬间,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感觉是幸福的。

  

   叶飘竭尽全力的给自己鼓劲,她每天起床都要像催眠一样对着镜子发呆,然后心中默念:一切会过去的,会好的,会和他走到底的。

   如果不这么做,她几乎没有和风褚宁牵手的勇气。

   其实她不害怕人们的轻视和反对,尽管连母亲都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支持,她也并不害怕。因为有风褚宁在身边,那些都不是问题。她害怕的是,自己会主动放弃,放弃风褚宁,放弃这段被唾弃的爱情。

   当她看到风褚宁强自坚持的笑脸的时候,当她被风褚宁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当她凝视风褚宁充满心事的背影的时候,她总会迷惑,这个人还是那个不求成功只求坦荡的男孩吗?还是那个笑容干净问心无愧的男孩吗?他苦苦追寻的无怨无悔的人生还存在吗?她千呼万唤的爱情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不,不是了,不在了。

   他被改变了,是叶飘自己亲手把他改变的,把他身上那些叶飘曾经从骨子里膜拜的金子一样的光辉,一点点的掩埋了。

   爱情开到荼靡,荼毒了他,也荼毒了她。

  

   如果说他们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在感受爱情,那么从并肩站在世人面前开始,他们真正的思考了爱情。而深思熟虑以后,随着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不可预料的事情一起,他们不约而同的给了爱情统一的诠释。尽管这个诠释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但多年之后,无论叶飘还是风褚宁,都没有后悔过。

  

第三十七章 我们都“坏了”

  

   那天晚上的天气就有些古怪,天空是红色的,不是那种霞光漫溢的红,而是阴沉沉的血红,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

   在这样不协调的颜色中,Gerry气急败坏的出现在了叶飘和风褚宁的面前。

   “Beruna,我想和Windy单独谈谈。”Gerry说,他的语气很冷淡,显然对两人不屑一顾。

   “好吧。”叶飘讪讪的走开,她有点惭愧,其实她和风褚宁并不亲密,就这么走在街上是连手都不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熟识的人,她却总是不自觉的低下头。

   “什么事?”风褚宁看着叶飘的背影说。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一点!”Gerry有些气恼的说,“比如,已夕!”

   “已夕”这两个字对于加拿大人的发音是个挑战,但是Gerry却说得字正腔圆,这个名字他从小念到大,已经从口舌念到了心里。

   “是吗?她好吗?”风褚宁自嘲地笑了笑,他早就不是那个可以随时兼顾别人的周到的男孩了,现在的他,自顾不暇。

   “不好!不好透了!”Gerry扭过了脸,“她每天酗酒,烟也抽得厉害,如果……如果不是我跟着她,那现在不知有多少男人和她上过床了!”

   风褚宁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你了。”

   Gerry躲开他的手,苦涩的笑了笑说:“谢我?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帮不了她,她永远不会听我的。我和你不一样,我在她眼里,而你,在她心里。”

   Gerry捂着头,样子很痛苦,他继续说:“我喜欢已夕,喜欢了很久,可能比她喜欢你的时间还要长一点点。可是,她不喜欢我。你和Cloudy,Beruna恋爱之后,我以为她会接受我的。我们也的确接吻了,做爱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她只在乎我带了什么颜色的眼镜,穿了哪个牌子的衬衫,却根本不想听我说我是多么的爱她!”

   最后,他告诉了风褚宁一个酒吧地址,让他去把雷已夕带回家。他说他不敢再看雷已夕了,太难受,上帝和爱情抛弃了他。

  

   风褚宁在那家叫“another night”的酒吧找到雷已夕时,她已经醉成一滩了。她迷迷糊糊的坐在一个印加男孩的腿上,那男孩显然打算把她带回家。

   “已夕!”风褚宁一把拉过她。

   “啊……哥!”雷已夕兴奋的扑到了风褚宁怀里,“你来找我了?”

   那个印加男孩很不满,他骂了几句脏话,雷已夕毫不客气的回骂了更多。

   “走吧!”风褚宁没想在这里闹事,他独自抵挡了印加男孩扔来的酒瓶子,把雷已夕拖出了酒吧。

   “狗娘养的杂种……”雷已夕仍旧滔滔不绝,直到走出门口才停了下来。

   “哥!你坏了!”雷已夕打着酒嗝说,风褚宁的胳膊蹭伤了一块,流了点血。

   “不是坏了,是破了。”风褚宁拉住摇摇晃晃的雷已夕说。

  

   这样的解释他说过无数次,从雷已夕7岁时摔倒的那次开始。那时候雷已夕的中文还说不太好,她在外面摔了跤,就嚼着小嘴跑到风褚宁身边哭,她不会说疼,只好用了个差不多的词——坏了。

   风褚宁便一边小心的替她包扎一边解释,不是坏了,是伤了,破了。可能是这样的宠爱对雷已夕来说太珍贵了,在那个年纪她只能把风褚宁的心疼和自己的“坏了”联系在一起。于是,自那以后,她就不断的“坏了”,甚至故意的让自己“坏了”,即使到了已经完全懂得其中含义的年龄,还固执的不肯改掉小时候留下的温馨的语病。

  

   “哥,就是坏了,我这里坏得厉害!”雷已夕把风褚宁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的,也一样坏了!我们都坏了……”

   雷已夕握得很用力,风褚宁却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已夕,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不回去!”雷已夕红了眼睛,“你这是干什么?干吗还来管我?哥,你不爱我,雷楚云不爱,叶飘也不爱!你们都不爱我,既然不爱,就别来管我!”

   风褚宁一把抱起了她,任凭她拳打脚踢就是不放手。他坚定的对雷已夕说,也好像对自己说:“从你一生下来,从你叫我‘哥’开始,我就决定管你,所以要管一辈子!”

   雷已夕在他肩头渐渐没了动静,她低声啜泣,半梦半醒的搂着他的脖子,一会喊哥,一会又喊叶飘,直到最后混混睡去。

   风褚宁没开车,就这么一直把她抱回了家。这种近乎肉体上的惩戒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责任感,尽管他很明白,有些伤害是诚意和努力都不能缓解的。

  

第三十八章 变

  

   风褚宁把雷已夕送到家后才发现她的醉酒并不寻常,她的样子越来越奇怪,就像没有知觉,神游太虚,久久不能恢复。

   第二天,焦急的廖绸珍请来了Dr.Alex,诊断结果令所有人如坠冰窖——雷已夕吸毒了。

   她吸毒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三个月,但这短短的90个日夜,已经足以摧毁她的一生。

   一向优雅的廖绸珍也无法优雅了,她抓着雷已夕哭着问为什么,雷已夕面无表情,任由她反复摇晃。

   为什么?

   叶飘很清楚,三个月前,雷已夕一字一句的对她说绝不原谅,没想到,她连自己也没有原谅。

  

   休学,戒毒,疗养,这些冷漠的字眼和花一般的雷已夕连一起念时是那么的让人唏嘘,但也无法改变重来了。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雷已夕开口提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想见见Gerry。男孩丝毫没因为她的遭遇而离弃,相反的,他为能陪伴在雷已夕身边而自豪,并且真心实意的坚持每天为她祈祷。就算雷已夕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魔鬼,但在Gerry心里,她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有着洁白双翼的大天使。

   后来Gerry对风褚宁说,雷已夕见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不带那个黑色的眼镜了,很好看的,我喜欢。因此Gerry笃定,其实雷已夕在他的眼镜和衬衫之外,是看见了他的,而他,深感幸福。

  

   雷已夕可能从很小的时候就预计到结果了,只不过那时她暗自接受的风褚宁身边的人是雷楚云,并非叶飘。也正是因为这个偏差,才使她的结尾附带上了可怕的海洛因。

   而叶飘的心,却被彻彻底底的四分五裂了。她没有去探望雷已夕,她害怕看到那张娇蛮的脸,她没办法面对那张脸庞的任何表情,无论鲜艳,还是苍白。

   他们的家人,雷楚云,雷已夕,雷已庭,Gerry,棉棉,班长……她和风褚宁的爱情承载了太多人命运的悲喜,已经超出了爱情范畴的极限。

   因此,叶飘突然意识到,该好好享受一下爱情了,好好的。

  

   风褚宁拿着叶飘写给他的纸条,微笑的走到坐在秋千上的叶飘身旁。虽然他已经看到了叶飘,但是他还是依照约定先展开了纸条。那上面的颜体字很漂亮:“都看到我了,真是的……快点过来吧!”

   “是我!”叶飘回头抢着说,“你没认错!”

   “不会认错,闭上眼我也能认出你。”风褚宁说。

   “认错过一次。”叶飘低下头,风褚宁可能不记得了,他们在Belle花园的第一次会面,他就把她认作雷楚云了。然后引起了她的心伤,然后引来了他的安慰,然后就在彼此手心写了字,然后她就爱上他了……

   再不会认错,其实是由当初的认错才肯定的。

   不止是心,眼睛也一样会骗人。

  

   “你啊,想了太多我想不到的。”风褚宁坐在叶飘旁边的秋千上,“别总这个样子,女孩子不应该这么坚强。”

   两个秋千高低交错,没有一同起落。

   仍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叶飘却有了些不同的感觉。她渐渐发现,曾经那个让所有人信赖的,大声说问心无愧的风褚宁好像又回来了。的确,虽然雷已夕的堕落让人悲伤,但是在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风褚宁好像重新掌握了自己生活的脉搏。

   叶飘很欣喜,她不愿意让风褚宁因为她而失掉信条,即使这对她自己来说意味深远。

   “如果不坚强怎么办呢?”叶飘看着天空说,“我想至少以后有个故事讲,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我曾经很爱很爱一个人,and he had been here yet(他曾经在这里)。”

   “不过,我还是希望这段时间能长点,至少要两个人旅行一次。这样,老了的时候我就可以向孩子们炫耀,我以前和一个很棒的男孩来过这里,景色美极了。”

   叶飘转过头,灿烂的笑着,那样的笑容让风褚宁目眩神迷又悲痛万份,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认真的说:“叶飘,我从没后悔过。”

   叶飘闭上了眼睛,到了现在,风褚宁的不后悔,已经让她心满意足。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第一次像情侣一样在多伦多的街头牵起了手。那一刻,叶飘还幻想着,如果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可是,当他们到达叶飘家的时候,当蒋淑惠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从房子里飘荡出来的时候,叶飘知道,对于平静的幻想是不可能了。无论是继续还是结束,都不可能了。

   蒋淑惠的声音就像沁了血,让叶飘和风褚宁的生活同时变形。

  

   “叶启温,我不会成全你和廖绸珍,永远不会!”

  

第三十九章 婚姻背面

  

  蒋淑惠第一次发现叶启温和廖绸珍之间的异样,是在丈夫的桌子上看见廖绸珍的书法之后。

  女人多是敏感的,尤其到了这样的年纪。偏偏她又恰得令人艳羡的老公和才色具备的美貌芳邻。

  初时,蒋淑惠隐忍下来,默默观察。廖绸珍的态度到没有十分不自然,只是在她闪亮的眸子里,叶启温的倒影格外清晰,即使蒋淑惠立在他身边,她都没遮掩一下。

  渐渐的,叶启温和廖绸珍的交往越来越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两人无所不谈,知己的就如同高山流水一样,而谁也不能否定,这其中还多少有些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情分。

  这些,蒋淑惠一点点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那段日子里,她几乎成了私家侦探,其他的事情自然顾不得了,乃至叶飘突然回北京,她都没来得及详细问问。

  然而叶廖二人只是神交,顶多在个有情调的馆子喝喝咖啡,或结伴逛逛私人画展。所以蒋淑惠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揭发,可越这样,她就越气闷,越按捺不住。因为神魂的契合往往比肉体的媾和更让人心碎。而这样心灵的折磨自然带到了生活中,她和叶启温的口角愈加频繁,终于,在一次关于雷家的“家常话”中,蒋淑惠爆发了。

  

  “雷奉先一年到有半年出国,那天我听叶飘和雷已夕说话的意思,他在中国是有人了。”蒋淑惠说。

  “哦。”叶启温看着书,无所谓的应到。

  “怎么一点也不惊讶?”蒋淑惠狠狠的盯着他说,“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叶启温合上书说,“那是人家的私事。”

  “哼!”蒋淑惠微微攥紧了拳头,“私事是没错,这样的话恐怕只有亲密的人才互相说吧!”

  叶启温没回话,最近蒋淑惠的情绪一直忽高忽低,他全当成是更年期的作用,通常他都会找个法子躲开,这次估计也是一样了。

  “别走!”蒋淑惠拉住他,“心虚了怎么着?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说什么?雷奉先的事我确实知道些,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叶启温说。

  “是啊,你们之间还是不提他的好,毕竟他是人家正经八百的老公!”蒋淑惠冷笑道。

  “淑惠,你今天怎么了?”叶启温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

  “我没怎么!是你怎么了!你不敢说,好,我替你说!你叶启温也是堂堂知名教授,就甘于填补失去丈夫的有夫之妇的寂寞吗!”蒋淑惠激动的喊。

  “你……你别胡说!干绸珍什么事!”叶启温面颊绯红,话都说不利落。他没想到蒋淑惠会扯到他和廖绸珍身上。

  “绸珍,叫的真好听!叶启温,你……你无耻!”听到情敌的名字,蒋淑惠彻底崩溃。

  “我要出去一下。”叶启温闪开蒋淑惠,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蒋淑惠拦住他。

  “淑惠,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来了加拿大这么多年,你也该明白了,夫妻之间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也有隐私,所以,我不想告诉你,你也不要乱猜测。”叶启温冷冷地说。

  “还有,”他走到门口,回头补了一句。“雷太太的家庭生活,是你我都不能干涉的!”

  “你!回来!”蒋淑惠无力的大喊,望着叶启温的背影,她放声痛哭。

  那天,恰是叶飘从北京归来的前一天。

  

  对所有孩子来说,听自己的母亲讲述自己父亲的外遇,都是一件残忍的事。尤其象叶飘这样从心眼里崇敬父亲、相信爱情的人,就更加的难过。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没劝慰蒋淑惠,也没替叶启温辩护。她只是表情冰冷的默默听着,然后被蒋淑惠的眼泪慢慢吞没,那种她仿佛并不拥有的液体,对她却有非凡的杀伤力。

  其实叶飘很明白自己父母间的差距,尤其是来加拿大之后,这种差距是不可避免的。叶启温儒雅,蒋淑惠世俗;叶启温是体面的专家,蒋淑惠是不起眼的家庭主妇;叶启温英文流利,蒋淑惠日常发音还不准;叶启温喜欢看中外期刊,蒋淑惠更乐意琢磨超市目录;叶启温越成熟越有魅力,蒋淑惠越年老越色衰……

  但是叶飘还是不能接受父亲的背叛。

  叶启温自由恋爱,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就是为了出国以后和发妻分道扬镳么?蒋淑惠做好早餐,熨好衬衫,把自己的丈夫收拾得干净整齐,就是为了让他遇到更好的女子么?爱情就是这样喜新厌旧么?婚姻就是如此不堪一击么?

  不对,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