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之乱

整个“逆剑阁”,包括整个景州,甚至全天下都已在短短的数日,传遍了关于名满天下的风家少主风烈焰和断臂公子云恨天之间的“私情”,人人都在叹惜这样一个好男儿偏偏被另外一个近乎完美的冷情男子迷住了心,甘愿让一脉单传的风家断了香火。

风烈焰直到早上去城里闲逛,才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自是气的不轻,满脸黑线的回到“逆剑阁“,找到凌君烨,“凌兄,你知道外面关于我的传言吗?”

“知道,我昨天就知道了。”凌君烨挑挑眉,平静的说道。

“是啊,凌兄的情报网定是早就传回消息了,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风烈焰已渐渐平息下来了怒火,但仍没好气的问道。

“早告诉你又能怎样?既是传言,就不要当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凌君烨耸耸肩,无所谓的道。

“哼,我怎么会去在意那些市井之人的言论,我现在想的是,放出这些话的人是谁?他的居心何在?”风烈焰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握紧的拳头便得骨格“咯咯”作响。

“你和我想的一样!现在挖出幕后策划之人才是最重要的!”凌君烨点头表示自己的想法,又皱了一下眉道:“还有云天,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我生怕他为避嫌而与你不再相交。”

“不行!不能让这些传言影响到他,我不要和他绝交!”风烈焰急急地说着,却看到凌君烨的眉蹙的更紧了,似在斟酌着该不该问,好半天才终于问出口:“焰,有句话我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诚实的告诉我。”

风烈焰一怔,为凌君烨突然的吞吞吐吐而疑惑道:“什么事?你说吧。”

“你,对云天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弟朋友关系吗?”凌君烨小心措词道。

这话却赶巧被往大堂而来的落雪听到了,她身子一怔,忙站定,躲在门外边。

风烈焰和凌君烨均背对着门口,风烈焰被凌君烨直白的问题呆楞在了那儿,良久,才开口道:“凌兄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云天?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朋友间的喜欢,而是像…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一样?”凌君烨深吸了一口气,干脆的问道。

“凌兄!”风烈焰眉宇间已燃起了怒意,却又无法为自己辩驳,紧闭了眼睛数秒后,复又睁开,说道:“凌兄莫不是认为传言是真的了?”

“我只相信你亲口说的!”凌君烨对上风烈焰的双眸,定定的道。

风烈焰瞪着凌君烨,好一会儿后才淡淡地开口:“我情愿云天是个女人,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喜欢他,去爱护他,可是他终究是个男人,但是我也不认为我有断袖之癖,因为其它的女人我也不讨厌,其它的男人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明白自己的这种心态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亲近他,就是想包容他所有不可爱的缺点,怜惜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他不在我身边,我会很想很想他,只要看到他,我又会很开心很开心,为了他,我不惜找到幽州,不惜放下烈焰山庄的事务,不惜去违背我爹的教诲与大金皇室对立,你说,这算什么?”

“你说云天是不是一种蛊毒,把我的心迷住了?”风烈焰扬眉惨然的问道。

而凌君烨已被坦然诉说着内心感觉的风烈焰震憾到了,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的很多感觉和他一样,应该说,他们两人都中了云天的毒了,只是风烈焰性格本身外向表现明显,而他一向内敛沉稳,外人没有看出罢了,可是他却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心。

凌君烨自嘲的笑笑,又带着很弱的信心劝慰道:“焰,顺其自然吧!人生之事变幻无常,或许有一天我们都会走出来,看到另一片天空的。”

“呵呵,凌兄居然也会说这种玄妙的话了…你说我们?呵呵,我明白了,我早应该想到的,你对他要比别人好太多,还有你对他无止尽的迁就,跟我一样…”风烈焰苦笑着叹道。

门外的落雪,呆若木鸡,手指轻颤,心狠狠地跳着,想要离开,却迈不出沉重的步子,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终于能走动了,却步履踉跄,慢慢地绕回她暂住的屋子,躺在床上,用被子将头掩的实实的,泪水却像断线的珍珠倾泻下来,不能自己。

等她处理了那些求医之人的事情之后,她便远远地离开风烈焰和凌君烨,尤其是风烈焰,真的为她做的太多了,她已不忍心再欺骗他们,但是作为女人,她已没有了被爱的资格和爱人的权利,一旦揭露,她的身份还将是大金庄亲王的侧妃,除非龙傲天的一纸休书,否则她又如何以自由之身去过新的生活?

落雪越想越烦燥,想起还要带风烈焰去“回魂谷”见玉尘子,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便又烦起来了,眼一闭,什么也不想了,睡觉。

午时过后,上次那拨人又来到了“逆剑阁”大堂求见断臂公子云恨天。风烈焰去后院找落雪,落雪睡得正香,听到敲门声,起身开门,见是风烈焰,想起风烈焰对她的情意,脸上突然一热,小脸微红,讪讪地道:“风大哥有事吗?”

风烈焰自从对凌君烨说过那番话之后,一直心神不定,这会儿再见到落雪,便莫名的心跳不已,听到落雪问话,才勉强收起心神,答道:“云天,人已经都来了,在等你过去。”

落雪点头,“好,我就去。”

两人并排走着,都保持着沉默,气氛诡异无比,那一段到大堂的石板路突然变得好长,好不容易捱到大堂门口,落雪已有了最终的决定,便突然停下,口吻郑重的向风烈焰说道:“风大哥,谢谢你!”

落雪说完不等风烈焰回答,便换上冰冷的表情,径自走进大堂,丢下风烈焰一人独自站在原地怔忡着。

喧闹的大堂立刻因断臂公子的到来变得安静异常,落雪走到正前方,面对众人站定,清清嗓子道:“诸位,云某今日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现在天下传言四起,说我断臂公子云恨天与风少主有不正当关系,云恨天自问内心无愧,云恨天初入江湖之时便结识了风大哥,风大哥体谅云某无父无母孤独一人,便对云某如异姓兄弟一般照顾有加,如今偏偏被有心之人用来大作文章,恶意中伤我风大哥多年的好名声。”

“云某今日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这些,第一是为我风大哥澄清事实,希望大家不要误听小人之言,能够明辨是非。第二是要告诉大家,我们兄弟不会被这些宵小之辈的几句中伤之话而就此绝交,中了他人的诡计,反之我们一定会揪出此人,与之理论。”

落雪这番铿锵有力的话一出,立刻又引起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叫好,支持声一片。

“云公子就该这样!风少主是何等人?居然被说成这样,太阴毒了!”

“就是,等抓出背后之人,一定要他好看!”

“杀了他!杀了他!”

“这分明就是一条离间之计,怕云公子与风少主强强联手哪!”

呆滞在门口的风烈焰望向站在众人前面傲世天下的那张脸,心中异样的激动,他真的没有看错云天,他,值得他这样对待。落雪右侧站着的凌君烨亦赞赏的点点头,并向风烈焰示意着,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落雪见达到了效果,手轻轻一抬,止住了众人的激动,接着说道:“云恨天因私事令大家在景州多等了半月,在这里先向大家赔不是了!”

众人亦没想到冷面的云恨天会说出向他们赔罪的话,又是一楞,心下多了一分钦佩之意,然落雪接下来的话还是没有变,“但是,云某医人的条件依然不变,凡是愿意的,便可现在就请云某为你们诊治,不愿意的自可离去。”

众人既三番两次来到“逆剑阁”便是都打定了主意的,与其让自己时时忍受着痛苦,还不如涉一次险,而且他们已听说了十日前庄王府的事,既然这断臂公子肯在危急之时救陆海,便也会救他们的,不是吗?所以众人干脆利落的点着头。

落雪于狐皮椅上坐下,一精壮的汉子便上来抱拳道:“云公子,在下于三年前中了西域头佗的紫煞掌,到目前为止,武功尽失,而且中掌的胸口每隔一月便溃烂一次,痒痛难忍,不知云公子可有法子医治?如若能治好,在下承诺在伤好之后一定为云公子效命!”

落雪的脑中迅速回想着玉尘子编写的“百毒心经”和“江湖奇事”里记录的,西域头佗的双掌从小在各种毒水中浸泡,后来练成了极阴极寒的紫煞掌,只要中了此掌,毒便沁入胸口,至五脏六腑,武功一般者,不出三天便亡,武功中等者武功尽失,还要月月忍受那钻心的痛苦,受不了的人,宁可自杀来解脱。

因为那毒均是各种罕见之毒混合而成的,天下几乎无人可医,而玉尘子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医过这样的病人,后来归隐“回魂谷”后,试着研制可解紫煞掌之毒的解药,后来虽制出了“回魂丹”,但到底能不能解这汉子的紫煞掌之毒还是未知数,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且就算可解,清除毒素之后还要由一位高手帮这位汉子打通全身各处因长时间被毒侵入的穴道,为其注入真气,助他恢复武功。

这实在不是一简单之事,落雪蹙着眉一言不发,那汉子和众人亦不敢言语,生怕扰了落雪的思路。

落雪思索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将这其中的复杂情况和各种可能会导致的结果给那汉子讲了一遍。

那汉子听完亦眉头紧皱,但只沉默了两分钟,便抬起头道:“云公子,在下深知我这伤很难医治,今日在下来求云公子,也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而来,若云公子愿意为在下一试,在下的这条命便交给公子,无论能否痊愈,在下都将感激公子一生。倘若不幸失败,在下就算因此而死,亦不会怪于公子身上。”

众人又是唏嘘声一片,都为那汉子的真性情而期待的看向落雪,“云公子,我们皆请求你无论如何为他试上一试!”

落雪看向凌君烨,凌君烨担心的摇着头,用唇语示意着落雪,“解毒之后谁人给他清除穴道中的毒素?甚至还要帮他恢复武功?若你为他做这些,将会影响你的功力哪!你不能冒这个险!”

落雪见凌君烨不赞成,又看向门口的风烈焰,结果风烈焰亦是同样的回答。

然黎落雪也好,云落雪也罢,她的心实在又狠不下置这个汉子于不顾,而且又突然想到,若今日给这些各条道上的人种下恩德,他日若上官雷背叛,或是南诏入侵,凭着这些人便可在江湖黑白两道一呼百应,这岂不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想到此,落雪觉得这汉子还非救不可了,不只为了她的私仇,还可用于国家大业之上,想来好处还是不少的,便微微一笑,看向那汉子,“好,云某答应你,可以尽力一试。就诚如你所说,若有差池,云某概不负责!”

“谢谢云公子!张青感激不尽!”原来那汉子叫张青,只听“扑通”一声跪下便向落雪磕头道。

众人亦是朝落雪抱拳表示感谢和恭敬。

风烈焰和凌君烨均黑着脸,瞪向落雪,落雪苦笑一下,命那张青跟她去偏房医伤,其它人今日先散去,明日再来。

落雪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才从偏房里出来,守在外面的风烈焰和凌君烨,包括凌冰月和南宫若兰看到虚弱的落雪,均担心的大叫着:“云天!”“云大哥!”

若兰和冰月已两步奔到落雪身旁,抢着搀住落雪,叫道:“云大哥?你怎么样?呜呜…你干嘛要这么拼命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们都可以为你去刺杀上官舞蝶的啊!”

落寻强撑起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若兰,冰月,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去涉险庄王府?”

“那我们去总可以吧?”风烈焰和凌君烨齐声道。

落雪摇摇头,“我现在还不想杀上官舞蝶,否则她早就是我的剑下之魂了,我要利用他们既替我报仇,还要为我r后做事,所以这步棋非走不可。”

“云天?你要做什么事?”风烈焰走近问道。

“南诏国虎视眈眈,意吞灭我大金;上官雷狼子野心,意想让江山易主。自古有国才有家,为了千万百姓安乐,我已答应皇上日后要为大金出一份力,所以这局都要早些布才好。”落雪低声解释道。这四人都是她信任的人,南宫世家正直仗义,为武林典范,若兰知道了,或许南宫越也会响应朝庭,组织武林力量,而风烈焰和凌君烨就不必说了,她都信得过他们的人品,所以才明白的让他们知道她的用意。

落雪的这番话惊得四人瞪大了眼睛,看看四周没有其它人,凌君烨忙道:“我们去我的屋里说。”

五人快速地去了凌君烨寝屋,坐定后,凌君烨先给落雪倒了一杯白水,让她休息一下再说。

等落雪感觉没事了,便莞尔一笑,“所以我猜放出我和风大哥谣言的人,不是庄亲王就是上官雷。因为我只得罪了这两人,但庄亲王龙傲天的可能性比较小,他…应该不会这样做,最有可能的便是上官雷。我在宛安的时候曾被上官雷之子上官莫带人堵截追杀,看得出他恨我入骨,欲除之而后快,但遇皇上微服而挡下了。”

“他们定是知道我和风大哥从幽州一路返回景州之事,便先要毁了风大哥之名,使得我们不合再下手。所以我猜定是上官家做的。”落雪分析道。

风烈焰点头,“对,上官家一直忌惮先皇赐予我风家的免死金牌和那一道密旨,而且还觊觎我风家的财力,多次拉拢过,都被我拒绝,加上这些理由,很有可能会是这件事的主谋!”

“免死金牌?密旨?”几人惊讶的问道。

“当年先父在世之时,与先皇曾在幼年就结为了异姓拜把兄弟。后来,先父又多次救过先皇的性命,他们二人情同手足,先皇便赐了我风家世代可用的免死金牌,只要大金皇室姓龙一天,我风家便可平安一日,这殊荣曾引起满朝震动,而且在先皇临终之时,又颁了一道密旨给先父,交待倘若先父逝去,便一代一代传于风家后人,这密旨至今谁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连当今的皇上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风烈焰娓娓道来这一段当年旧事。

情爱纠结

风烈焰讲的这一段故事令几个人咂舌不已,除了落雪不清楚风家现今在大金的位置,其它几人可都是清楚的很,难怪风家会这样风光,原来是因了上一辈的关系。

“那密旨不在你手上吗?”凌君烨疑问道。

“在,但是这密旨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打开,具体是哪两种,先帝有旨,不可透露于风家之外的人,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风烈焰面带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风大哥,我只要知道你们都是忠义之人就开心了。”落雪摇摇头,会心一笑,转而又面对南宫若兰道:“若兰,今日咱们说的这些话你可知道厉害关系?”

南宫若兰收起脸上调皮的酒窝,严肃的点头,“云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

“嗯。”落雪满意的应道,真是个冰雪聪明的丫头。

凌冰月见此忙插话道:“云大哥,我也不会乱说话的。”

“呵呵,好。”落雪嫣然一笑,“冰月什么都不甘人后啊!”

“那是当然,我才不要落在若兰后边。”凌冰月吐吐舌头,一脸嚣张的表情,逗得其它四人大笑起来。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几人又说说笑笑了一会儿,风烈焰突然记起那个叫张青的汉子,忙问道:“云天,那个张青怎么样了?”

“他应该没事了,但要完全恢复武功就不容易了,至少得一个月。我帮他已经把内功都恢复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重新再练习了。”落雪回答道。

“那你的功力?”凌君烨担忧的蹙起了眉。

“我的功力休息两日就好,凌兄不要担心。”落雪回了个安心的笑容,对凌君烨,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话她也听到了,既然不能面对,便装作不知道吧,这样彼此都会轻松一些不是吗?

“不行,云天我过一些真气给你,帮你恢复吧。”风烈焰说着已起身,就要过来拉起落雪,落雪忙摆摆手,“风大哥不要了,你的好意云天心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因为我体内有五十年的无上内功,所以根本没事的。”

“五…五十年?云天你…”几人同时惊叫,落雪郁闷,看那四人惊愕的表情,似以为她返老还童了一样,盯着她的脸。

“呵呵,是真的,我真的有五十年的内功修为,但这是我师公传给我的,实际上我只练了五年的武功。”落雪含笑解释道。

“天哪!你只练了五年?云天,我想晕死!”风烈焰震惊极了,一副崩溃的表情,落雪再看其它人,脸上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

“晕死?风大哥你不至于吧?”落雪白了一眼道。

“怎么不至于?你问问他们,哪一个练功不是至少十几年了,谁能赶的上你?”风烈焰指着凌君烨和若兰、冰月说道。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师公,你们没有而已。我师公在二十五年前便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而且他又给了我五十年功力,所以我才会有这这么高的武功。人和人永远都无法作比较的,我有的,你们没有,但是你们有的,我却没有。不是吗?”落雪说着眼睛便瞟向了自己的左边空袖,眼神立刻黯然了。

几人会意,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除了风烈焰已经知晓落雪师承何处,其它三人均不知,凌君烨隐忍着,但冰月已经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云大哥,“天下第一高手”竟是你的师公?太不可思议了!我好崇拜你啊!”

“不需要崇拜我,冰月…”落雪正说着,听到有人敲门,凌君烨一个眼神,几人都不再说话了,开门一看,是凌君烨手下一个兄弟,“总舵主,云公子医治的那个叫张青的要找云公子。”

“好了,知道了,你带他来这儿。”凌君烨吩咐着,并转身对落雪点个头示意着。

不一会儿,那张青就来了,进门就对落雪跪下了:“张青谢过云公子救命之恩,他日只要云公子用得上张青,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

“好,兄台起来吧。云某现在不要你做什么事,只要你尽快恢复你的武功,日后需要你,自会差人找你的。你回去吧。”落雪接下张青的承诺,这人的武功一旦恢复,可不算低,从他的内功修为就可看出,所以他要留作大用之上,上官舞蝶的事就不用他参与了。

“是,张青这就回去,时刻等待公子命令!”

那张青退下之后,风烈焰向落雪赞赏地伸出大拇指,“不错,这步棋下的好,这张青之父乃是两省总督,手握重兵,而张青此人,听说在未被西域头佗所伤之前,武功可不低呢,今日云天你给了他这恩德,他日便可借助这股力量牵制上官雷掌握在云贵方面的重军,皇上的胜算便又多了一分。”

“他的背景我倒是不清楚,看来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啊。”落雪微带兴奋地点头,红唇微翘,凤眼微眯,说不尽的迷人,风烈焰的心跟着狂跳起来,怕被落雪看出异样,忙别开脸道:“我们该去用晚膳了,云天累了三个时辰,一定饿了,凌兄,走吧。”

“好。”凌君烨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朝门外走去,心中却苦涩难当,他和风烈焰两人要去争一个男人吗?那眉、那眼和那诱人的红唇,无不时刻牵动着他的心,但他只有默默压下那不该有的欲望,坦然面对。

饭厅里,冰月为几人斟满了酒,落雪端起一杯,尝了一口,酒入喉咙,便想到了宛安那一夜。燕冰寒的酒,燕冰寒的话,希望他真的不要再到大金来了!落雪仰头喝下一杯,斜睨着对面的风烈焰与凌君烨,再忆起大堂里他们之间的对话,落雪“呵呵”笑开了,起身,“风大哥,凌兄,这一杯酒云天敬你们!希望我们永远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

“兄弟”那两个字,落雪咬的很重,风烈焰和凌君烨一楞,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什么,眼神均黯了下去,凌君烨“哈哈哈”笑着,眼睛里有着自嘲与不甘,还有着珍惜之意,“好!我们喝了这一杯!”

风烈焰呆呆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极力忍下心中的悲伤,豪迈地道:“生死相依!云天说的好!我们干了!”

两个姑娘看着三个男人的狂饮,都觉察到了三人似在隐忍着什么,不敢问,只有笑嘻嘻的加入其中,五人直喝到午夜。

落雪从没有醉过,和燕冰寒喝到半夜,她也没像今日这样放纵的醉过,“一醉解千愁!呵呵,酒真是好东西,风大哥你说是不是?”

“云天,酒醉心自明,你…知不知道?”风烈焰绯红的脸,扬着迷人的笑。

“嗯,听说过。酒也不是个好东西,它会令人…上当,会被别人…利用…”落雪断断续续的说着,若是当年她没有接下那杯酒,便不会被人捉歼在床了吧?呵呵…

“利用?云天谁利用你了?”风烈焰带着一丝清醒地道。

“没有,过去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是云恨天,谁也不能再害我了…”落雪闭上了迷蒙的眼睛。

“云天,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走,我送你回屋去。”凌君烨勉强起身,摇晃着走到落雪身边,风烈焰撑起身子道:“我也送你回屋去。”

两人跌跌撞撞的扶着落雪回到屋里,自床上放好,风烈焰拉过被子给盖上,“凌兄你回去吧,我守着云天。”

“不要,我也守着他,那两个丫头有丫环去照顾了,我不想回去冷冷清清的屋子。”凌君烨自椅子上坐下,用手撑着额头,拒绝着。

“那我们都在这儿过一夜,明早云天醒来肯定吓一跳。呵呵。”风烈焰低笑出声,又怕惊了落雪,忙掩着嘴巴道。

落雪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梦到了什么,紧蹙着眉心,一会儿右手又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着,张嘴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娘,你在哪里…谁来救我…”

风烈焰忙跳到落雪床边,紧紧地扣住落雪颤动的手,“云天?云天?不要难过,风大哥在你身边呢!”

落雪似乎听到了风烈焰的话一般,渐渐平静下来,沉沉地睡去。

凌君烨则心疼的望着那因惊恐而惨白的脸,也因风烈焰而泛起了丝丝酸意。

夜,无声地过去。

落雪也在阳光的刺激下睁开了眼睛,欲起身,感觉头疼的厉害,不觉“哎哟”出声,这一声惊醒了趴在椅子上睡觉的风烈焰和凌君烨。

“云天?你醒了?怎么了?”风烈焰又抢先一步坐到床边,关切的问道。

“风大哥?”落雪惊讶极了,再转头,凌君烨正站在那儿看着她,“凌兄?你们怎么在这儿?”落雪四处看看,没错,是她暂住的房间啊。

“云天,我要先纠正你一件事。”凌君烨的脸色有点冷,弄得落雪和风烈焰莫明其妙。

落雪顿了顿,才喃喃地开口:“什么事?凌兄你说。”

“以后不要再叫我凌兄了,我听着别扭。”凌君烨似乎从未用这种口气说过话,自己说完便有些脸红,看到两人不解的神情,才讪讪地道:“你怎么不叫我凌大哥?叫什么凌兄,难听死了!”凌君烨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剩下的两个人更加迷茫了,待反映过来,落雪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风烈焰却用怪异的眼神瞧着落雪,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凌兄是嫉妒了。”

“啊?嫉妒?”落雪瞪大了眼睛,忽的明白过来,再看此刻她和风烈焰近在咫尺的距离,便不着痕迹的道:“风大哥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都有些饿了。”

风烈焰忙起身道:“你先去清洗一下,我在饭厅等你。”

落雪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现在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叫她好生烦恼,同时,她内心对这两个优秀的男人充满了抱歉,抱歉因为她的身份给那两人带来的困惑,如果他们知道她的女人的话,会不会…不行,现在还绝对不能说,否则就更难相处了,而且看龙傲天的意思,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的,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吧!

饭厅里,凌君烨一直沉默不语,他一个人干坐到这儿,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争取了,因为他疯狂的嫉妒风烈焰,嫉妒云天自然地对风烈焰展露的柔情,他决定了,不再退缩了,他也要为自己博上一博!

落雪到来的时候,其它四人均已就位了,这一顿饭除了若兰和冰月,那三人都吃的索然无味,不期然的目光相遇,落雪快速的避开,然后匆匆扒了几口饭,道:“你们继续吃吧,我肚子饱了,出去转转。”

那一吻的风情

中午的时候,昨天的那些人遵照约定又来了,落雪一个一个把了脉,这十来个人的伤医治起来并不麻烦,但因为人多,落雪足足又忙了十来日,才基本上大功告成。

落雪与他们的约定是十日之后宛安见,因为还有些日子,宛安离景州又只有三天的路程,所以凌君烨便希望落雪再住上几天再去。

落雪是想先解决了若兰的问题,她一直跟她住在“逆剑阁”,时间长了,落雪实在不好意思,便想着让南宫若兰回齐州南宫世家去。

所以饭后,落雪便郑重的道:“若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不要跟在我身边了,我没有固定之所,这里也只是因凌大哥的原因,才暂时栖身的,所以,你还是尽快回家去吧。”

“云大哥,你又要赶我走吗?”若兰一听急了,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又忙问向凌君烨,“凌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住在你这里?”

“哪的话,若兰姑娘你想住多久就多久,凌大哥怎么会生气呢?”凌君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