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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韩愈的短信。

他说:睡不着?

师说纳闷,这人的读心术难道都到了如此神话的地步?

她咬着唇,半响才回复。

——你怎么知道?

韩愈的短信很快过来。

他说:猜的。

——这么准啊。

韩愈:睡不着在想什么?

——乱七八糟的不知道。

韩愈:试着用右手揉揉太阳穴,顺时针方向。

他回复的很医学化,师说忍不住笑了。

她试了试,真挺舒服的。

良久,他发消息过来:是不是好了很多?

师说:嗯。

韩愈:睡吧,数星星。

师说忍不住笑了。

她的心情莫名好起来。

夜深人静,海阔天空。

***

第二天师说起的很早,师爸不在家。

师妈已经做好早餐。

师说坐在椅子上,拿起面包圈,“妈,我中午吃完饭就回上海了。”

师妈抬头,“这么早?”

师说:“嗯,明儿工作挺忙,今回去想多休息会。”

师妈:“也好。”

两个人,三个菜。

吃得很慢。

师妈默了一会儿,说:“你爸知道你不喜欢看见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师说夹了口青菜放在师妈碗里:“妈,吃这个。”

师妈叹气,知道她不想提这个话题:“对了,昨晚我想了一下,宋裕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又这么喜欢你,况且,有他照顾你我放心,我想着不管怎么样等你小舅舅结婚后,你们也订婚吧。”

师说猛地抬眼:“妈!”

“妈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就想这样下去?”

“妈,您不能逼我啊。”

师妈眼睛一颤:“妈也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不愿意看见你就这么孤零零的活着。”

师说没说话。

半响,她开口:“妈,你有没有想过,最多再过个五六年,我…”

“阿说。”师妈立即打断她,眼睛又红了一圈。

师说苦笑:“就让我这样子过吧,再说了,现在不都流行单身一族么?”

师妈转过眼,偷偷抹了把眼泪。

一顿饭,竟吃尽了眼泪。

“阿说。”

“嗯。”

“多吃点,这个酱菜你以前可喜欢了。”

“嗳。”

都说,儿女难受的时候,更心疼的是父母。

这么多年,师说知道。

早饭刚吃完,袁来和叶琳就过来了。

几个人陪着师妈说话。

师说在一旁笑着看。

叶琳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温柔贤惠。

从她的一字一句中就可以看出来。

师妈问:“袁来那么闷的一个人,你怎么喜欢上他的?”

袁来喝了口水,表示不满:“姐,有你这么说自个亲弟弟的么?”

师说和叶琳一笑。

师妈嗔道:“怎么,我还说不得,赶结婚前你的那些糗事啊我都得和小叶唠唠,免得小叶嫁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姐…”

师说笑出了声,“小舅妈,袁来的样儿多着呢。”

袁来蹭的一声弹了下师说的脑门,“叫我什么?”

师说调皮的吐吐舌头,“袁来啊。”

“再叫?”

师说立即躲到叶琳身后,瞪了袁来一眼,“小舅妈,我告诉你啊,他都多少年没女朋友,那时候我还以为小舅舅是…”

“嗯?”袁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出来试试?”

师说嘿嘿一笑,慢悠悠的吐了三个英文字母:“g—a—y。”

叶琳忍不住笑出声,师妈笑着嗔了师说一眼,“没大没小的。”

师说扮了个鬼脸。

客厅里热热闹闹的,气氛欢快。

袁来的脸黑的像锅底。

中午的时候,叶琳操刀,不让师妈进厨房,师说跟在后头不时地打个下手。

叶琳做得一手好菜,袁来有福了。

“阿说。”叶琳一边切菜,一边笑着叫她。

师说将土豆洗好放在案板上,“怎么了?”

“你小舅舅说的没错,你真的很讨人喜欢。”

“…袁来说的?”

“你不信?”叶琳笑。

“他不说我爱和他拌嘴就成。”

叶琳笑着摇头,“他很宠你。”

师说眼睛一挑,“小舅妈,你不会吃我的醋吧?”

叶琳噗嗤的笑了,“你还真是可爱啊。”

师说嘻嘻一笑,将土豆地给她,“你这么好,小舅舅怎么追上你的?”

叶琳一片片的切着土豆,眼神温柔似水。

她说:“其实,是我先追他的。”

***

师爸一直没有回来。

中午吃完饭,师说又歇了会。

袁来送她去车站。

车子刚开出小区,袁来说:“宋裕昨晚就回了上海。”

师说一惊:“开车回去的?”

袁来点头。

“小舅舅。”

袁来抬眼。

师说:“让你为我操心了。”

袁来:“你啊…”

师说微低着头,脚下蹭着软垫子,像是知道袁来要说什么,她忽的抬眼:“别再担心我的事了,我自己可以做主。”

她的这句话,无疑是告诉她别再插手她和宋裕,她知道,每个人都希望她嫁给他,是么?

袁来恍惚笑了一下,阿说长大了。

他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有空多给我打电话。”

师说笑了一声,“要是小舅妈吃醋了怎么办?”

袁来挑眉:“都想到这一层了?”

师说抿唇,眨巴着眼,一本正经:“这是女人的天性。”

袁来笑了笑,说:“有空还是多回回家,你也不小了,要懂事儿。”

他话里有话,师说听得出来。

半响,师说:“我知道。”

袁来在心底叹气,“嗯。”

***

师说是下午三点多到的公寓。

简单的收拾了下,洗了个澡。

给苏莟打了个电话。

听见她在那头笑的开心,师说越是心酸。

“我挺好,已经找中介盘了一个店面了。”

师说:“这么快?”

苏莟:“赶紧做点事儿,转移下注意力。”

师说哦了声,手机贴紧耳朵:“需要什么给我电话。”

“放心吧,保证拉你下水。”

师说无声的笑了会:“现在干什么呢?”

苏莟:“在打扫店里卫生呢。”

“这么勤快?不找个人帮忙?”

“□□教导我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师说笑出了声。

两人又说了会,这才挂了电话。

晚上,师说睡不着,站在书架前,立了半响。

然后,在最上头最右边挑了本书。

是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

喜欢的书,她百看不厌。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本她格外的小心翼翼,看了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有翻出来过。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深爱。

想将它细细珍藏,舍不得它沾上一点俗世之气。

直到现在,她仍旧记得那是高考前的两三周,她从旧书店里新淘到的书,爱不释手。

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摸黑钻到被窝里,一手揣着小充电台灯,一手轻轻地翻着看。

那种感觉特别奇妙,像是喜从天降,雨后甘霖。

霍达在书的后记里最后一句话是:请接住她,这是一个母亲在捧着自己的婴儿。

这本书,拿起了,便再也放不下了。

她那时候在想,如果她是书里的一个人物,她会希望是谁呢?

不,不是玉儿。

后来,所有人都没了,只剩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