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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旁有香芒色的路灯,时间虽还早,灯却已亮了起来。

她的声音轻轻地,在这幽静的小店里显得悠远绵长:“一般待在学校的时间比较多,偶尔会出去逛逛,不过都是在学校附近的地方走走而已。”

韩愈:“还有呢?”

师说想了想:“还有就是…会和舍友去古街巷尝小吃看杂耍什么的。”

“唔,小吃?”

“对啊。”

“都有些什么?”

“麻辣烫啊,臭豆腐,冷面,还有杂粮煎饼什么的。”

韩愈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边吃边看杂耍。”

师说笑着点头应和,“对啊对啊,巷子里有一家北京杂耍,挺好玩的。”

“还有呢?”

“还有…”

“嗯?”

“周末会去市书店转转淘淘好书。”

韩愈挑眉,“哦?”

师说继续说:“有时候会待一天吧。”

韩愈:“这么久?”

师说:“反正回学校也没什么事啊。”

韩愈眼眸深邃,却含着温柔:“都看什么书?”

师说歪头一想了想,“我看的挺杂乱无章的。”

韩愈笑了一声,“比如。”

“哈利波特。”她歪头一笑。

“最喜欢《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师说惊讶的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还记得,“嗯。”

韩愈扬了扬唇,也学着她之前淡定的语气冒出几个字,却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懒样儿,笑了笑。

师说眨眼:“笑什么?”

“我笑了?”

师说点点头,语气中肯:“笑了。”

“记得那次在书店看到你拿着哈利波特,我就挺好奇的。”

“好奇?”

韩愈:“很少有女孩子喜欢看这种书。”

师说:“是么?”

韩愈:“嗯。”

师说‘哦’了一声,狡黠一笑:“你那么了解女孩子啊?”

韩愈皱了皱眉:“…还好吧。”

师说抿着唇忍着笑意,那些年他换女朋友的频率高达百分百。

韩愈抬眼:“你笑什么?”

师说无辜的眨巴眨巴眼:“我笑了么?”

韩愈:“笑了。”

师说:“哦,下意识吧。”

韩愈轻轻叫她的名字:“师说。”

师说闻声看他。

韩愈:“我也就了解你而已。”

师说心里一颤,硬撑着问了句:“…了解我什么?”

韩愈挑眉:“很多。”

师说撇了撇嘴,眼珠子轱辘乱转:“还不都是病历里头的。”

“不止。”他说。

师说募地脸有点烫。

韩愈:“师说。”

师说:“啊?”

韩愈:“你紧张什么?”

师说指尖轻挠着手心:“…有么?”

“有。”

师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你都能看出来?”

韩愈朗声一笑,“我早说过,我不仅会看面相,还对读心。”

师说扬了扬眉,“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韩愈:“晚上告诉你。”

师说假意皱了皱眉,“想这么久?”

韩愈:“现在说不会有惊喜。”

师说看着他的眼神微微一滞。

在师说的印象里,这似乎是两人认识以来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像是很熟的朋友,随便就能聊出一箩筐的话来。

当然,前提是,对方是他。

很会转移话题。

这一招哄了不少女生吧?

师说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韩愈问。

师说一怔,“啊?”

他又问了一次:“刚刚想起什么了,觉得好笑?”

师说脸颊一红,干干的弯了弯嘴角,话锋一转,“说说你啊。”

“唔,我?”

师说点头。

韩愈一手搭在身旁的椅子上,一手扣在桌子上,食指微微弯起,轻轻敲打着桌面。

良久,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当时只想着好好学医。”

师说抬眼:“为什么要做医生?”

韩愈忽然一笑,“这个问题你问过。”

师说:“嗯?”

“我的答案不变。”

那天他送她去高铁站,她也是这样问他。

他说:等你学会开车,我再告诉你。

韩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三天测完,我教你学车。”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

不是商量。

是通知。

师说咬着唇,“你不用上班么?”

韩愈恍然一笑,“教你学车的时间还是有的。”

师说看着他的眼神,不明所以,立即转移话题,“那个…你在斯坦福学医的时候,金融课那边就从来没有被你父亲发现过么?”

韩愈:“所以你猜到这个人就是白杨?”

师说:“我也是瞎猜,你之前说找人替你读金融管理。”

韩愈点头,“我们的内部档案掉了个,所以假亦真时真亦假。”

“白杨也是被家里人逼得学医?”

韩愈:“他家是中医世家,到他这儿是一脉单传。”

师说叹了口气,“那他父亲一定很生气吧?”

韩愈的声音募地一低:“断绝关系了。”

“啊?”

韩愈寥寥几句:“走一步看一步。”

师说:“那你呢?”

韩愈:“几个月前回的国,他还不知道。”

“知道后会怎么样?”

韩愈摇头,淡然一笑,“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时间过得不是很慢,两人像老朋友似的随便聊着。

很快就要八点了。

韩愈拿着测试器和记录表出了小店,师说原地等着。

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夫妻一样,她等他回家。

她看着夜色弥漫的上海,心底莫名的暖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将测试器装进她的包里,又递给她记录表,笑的孩子气,“没错吧?”

师说拿着那张纸,一怔。

顿时觉得有种不可思议和莫大的惊喜将她贯穿。

熟悉的字体和笔迹。

铿锵有力,力透纸背。

他写着:20时,17摄氏度,风向南,晴。

师说募地抬眼。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或许是刚从深夜中走来,衣服外头蒙了一层细细的凉意,却软软的滴在人心里头。

师说想问他:那个便签是你写的么?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韩愈:“怎么了?”

师说慢慢的摇头。

忽的,韩愈的手机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紧皱。

等到他挂掉电话,师说忍不住问:“怎么了?”

韩愈嗓音低沉,深深的看着她:“一个病人,我现在得回趟医院。”

师说:“那快去啊。”

看出他的担心,她又补充,“我自己打车就可以回,你赶紧去吧。”

韩愈皱了皱眉头,“我给白杨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师说:“不…。”

“在这等着。”

师说看了他几秒,乖乖的点头。

韩愈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又想说点什么。

嘴张开又闭上,最后还是点头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墨色里头,直到变成一个小点。

夜色正浓,江边的汽笛声悠远绵长。

宁静,安详。

师说在小店里等了没有一会儿,就看见白杨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她其实想走的,可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