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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因为你是韩愈的…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他压得很重。

“谢谢。”

师说一笑,说完又补了句:“你是个很不错的人。”

白杨耸肩,“几个月前韩愈要回中国,我很意外。”

“为什么?”

“他没说,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师说垂眼,“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学医么?”

白杨蹙眉,半响,说:“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我问过他,他说了两个字。”

“两个字?”师说的声音轻轻地。

“救人。”

白杨侧头看着她:“他母亲是舒缓性心脏衰竭,你不知道么?”

师说只觉得头顶募地轰炸开。

她倏地抬眼。

“什么?”她颤抖着声音。

白杨皱眉,“他初三那年没的。”

初三。

十年前。

她第一次遇见那个少年的时候,他满身狼狈,风雨不顾,眼里只有篮球,像是在压抑,痛苦的发泄。

那时候,她打着伞,很想走过去。

后来,传言里他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从问题学生转变为香山市的理科状元。

师说忽然明白了。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

她的病和他母亲的一样。

舒缓性心脏衰竭。

医学界断言:活不过35岁。

也就是说:她剩下的日子不到十年。

她望向江里,海浪翻滚。

一波又一波。

像是她的心情一样,久久不能平复。

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测完了最后一次。

师说坐在小店里,听着悠长的轻音乐。

不一会儿,白杨就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放她去外滩。

他递给她测试器和表格,“这仪器还挺好用的啊。”

师说莞尔,拿起表一看。

20时,15摄氏度,风向东南,晴。

她的心情不是晴天。

她的心情零下十度。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里。

白杨熟练的转着方向盘,师说偏着头看着外头的一片漆黑。

忽的,耳边他说:“你心情不好?”

师说一愣,回头淡笑,“没有啊。”

白杨挑眉,“我可是火眼金睛。”

师说回他一笑,没再说话。

白杨:“想韩愈了?”

师说突地抬头,“啊?”

白杨看了她一眼,耐心的解释:“他昨晚手术做到半夜三点,病人情况不稳定,他走不开。”

师说:“那么晚?”

白杨方向盘一转,“这是常事。”

三秒后,他又换了个嬉皮笑脸的语气,“这两天一过,他就来陪你。”

师说:“不是,我和他只是老同学,你别误会。”

“只是老同学?”白杨挑眉,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

是啊。只是么?

昨晚白杨问她:“你喜欢他?”

她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她说:“不是。”

似是担心他又乱开玩笑免得不可收拾,师说又加了一句:“他也是我的主治医生。”

这句话,没多想就脱口而出。

这样的话,医生关心病人,很正常。

白杨:“你生病了?”

师说轻点头。

良久,白杨想着觉得又不对劲。

他停下车,偏头看着她,慢慢的说:“什么病?”

师说淡淡的笑了笑,抬眼:“你猜到了啊。”

白杨不可置信,使劲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和他母亲一样?”

“嗯。”师说轻轻地点头。

韩愈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

他是她的主治医生,白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师说歪头一笑,“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白杨嘴角苦涩,“你心态不错。”

师说:“这算是夸人?”

“算是。”

“白天你问我他为什么学医?”良久,白杨说。

师说‘嗯’了一声,“你说救人。”

白杨:“我猜还有一个解释。”

师说看着他:“什么?”

“救你。”

、1—7—3

师说沉默了半响,将头偏向夜幕中。

白杨叹了口气,重新发动汽车。

到楼下的时候,师说下了车,白杨送她到楼梯口:“我是不是今晚说的有点多了?”

师说的脸色微微缓和,点头,“嗯。”

白杨皱巴着脸,“姓韩的不会宰了我吧?”

她轻笑着摇头,“有那么惨么?”

“当然有了。”

师说:“以前发生过?”

白杨重重的点头,可怜兮兮的说:“斯坦福的时候,我撮合他和一个女生约会,结果他狠狠的拒绝了人家,回来还揍了我一顿,好几天都不让我进屋,还藏了我的身份证□□,我足足饿了一周!”

师说:“够惨的。”

白杨撇嘴:“可不是。”

是啊。中学时代没少见到他拒绝别人。

又狠绝又果断。

不留情面。

师说笑笑,“天不早了,开车小心。”

白杨叹了口气,自知安慰不了她,还是问了句:“心情好点没有?”

师说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嗯。”

白杨:“唉,还是得男一号拯救你。”

师说笑,忽略他话里的调侃,“赶紧回去吧,很晚了。”

“成吧,早点休息。”

白杨踱步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她摇了摇手。

***

电梯徐徐上升。

反光镜里头倒映着她的身影。

纤细瘦弱。

师说足足发了几分钟楞,电梯至七楼,缓缓打开又关上。

她双手自然的垂下,右手手指无力的勾着包带。

眼底竟慢慢的湿润。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活的那么安静,平淡无波。

装着幸福。

多累啊。

师说回到屋里,习惯性的按下门口的灯。

等到视线回笼,这才发现沙发上竟坐了个人。

上周没打招呼他就离开了,几天未见,他的背影似乎颓废了点,萧条了点。

师说不觉有点心闷。

“回来了?”

宋裕的声音沙哑低沉,压抑在嗓子里头。

师说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裕一直都有她这里的钥匙,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就进来,一定是心情差到极点。

她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宋裕:“阿说。”

“嗯。”

“去外滩为什么没告诉我?”

师说怔住。

两年前的那个事儿宋裕一直放不开,自此不许她再去那半步。

白天,他去外滩附近谈生意,意外中看到她的身影,和一个男人。

是啊,男人的欲望总是如此的强烈。

她坐在窗前,笑的那么开心。

宋裕头疼。

她默了一会,轻声说:“我不没出什么事么,只是去工作。”

“工作?”

他的语气轻蔑,师说忍不住皱眉。

她看了他一眼。

宋裕嗤笑:“和男人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