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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差点儿没回手抽自己一个嘴巴。

好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灵魂,难不成住进这孩子的身体之后,言行间真就成了孩子?

鄙视自己啊!

与之相比,孟子歌到还是保持着惯有的风范。

不惊,也不燥。

只是在她朝他伸出小指的时候,十分配合地也伸过手去与之相勾。

但却无言!

如意突然生出一种感觉,他此时不言,那就是不诺。

但再想想他之前确也说过让自己放心,便觉得许是自己多想。

两人这一番在旁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言行,让那萧家老头儿狠不得自戳双目。

陶然居的尊主啊,江湖中谁人不知道那是当世第一杀手组织。

虽对他萧家有大恩,可他从不敢以此炫耀,更不敢以此为傲。

现在,亲眼看见这样一幕,萧老头突然就在想,这算不算是窥了人家的私密?会不会被就地处决?

……

这晚,孟子歌一行就在萧家住了下来。

各人有各人的心事,萧家上下都在猜着来人究竟是谁,但是家主有吩咐,不得妄议,否则乱棒打死。

卿如意则是反复地懊恼一件事,该死的,白天问那个萧老头儿她的身子要调理多久,对方好像还没回答。

这一晚上,其实所有人睡得都不好,还有干脆没睡的。

如意这些年浅眠,往往是森林里有一丁点儿动静,白狼还没醒,她到先醒了。

憨厚的狼大哥总是心疼的劝她不要害怕,凡事都有它们,就算她一直睡着,它们也会护着她。

萧府认亲

但是没办法,杀手的天性,睡觉是人体防御最松懈的时候。想要保命,就得睡一半醒一半。

她前世活了二十几年,看了二十几年的日出日落,看起来是什么都有了,但其实,于她来说最奢侈的东西,是“明天的太阳”!

因为浅眠,所以她知道从天玉山上下来的那十名黑衣护卫在夜里全都护在她的门前。

因为浅眠,她也知道天还没亮的时候,院子另一头的三夫人就已经起身,往别处匆匆而去了。

但如意没动,哪怕她觉得那三夫人离开的时候还特地往她这边走近了站上半晌,她还是选择继续睡觉。

直到天大亮,她起身打开房门时,看到萧老头带着全府上下亲眷齐齐站在她的门前,甚至那老头的眼里还噙了满眶的泪。

女孩眉头紧皱,她早猜到萧家八成是要搞出什么事儿来,但却没弄明白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

不等她开口,就见那萧老头蹒跚着往前呛了几步,一旁的下人紧着去扶,都被他一把甩开。

一直到了她面前,这才两手往如意的胳膊上一抓,老泪瞬间就滑了下来——

“我的女儿啊!呜——”

如意有点儿懵。

紧接着,那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的三夫人也跟着上前,哭得比萧老头还要甚。

她瞅着要不是一旁有丫头扶,她八成就要往地面上跌坐了去。

“孩子!”意思一样的话,由这三夫人叫出,凄凄艾艾的,让人听着十分揪心。“娘哭了八年,总算是把你给盼了回来。孩子,你可知道娘亲这些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这一切,都是孟安排的

如意怔然,再抬头去看,但见这小院子的大门口,孟子歌正一袭紫衣翩翩而立。

已入冬的天气,让这个清晨的风冷得刺骨。

如意突然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把她带到萧家来治病,再安排这一场稀里糊涂的认女,然后,他就可以放心离开,把她丢给这一群根本不是家人的家人。

“孩子!”那看上去年已六旬的萧老头又再唤一声,将如意的目光成功拽了回来。

她真的很怀疑,往前再推八年,这老头也该年过五十了,生得出她这个孩子来么?

但这个不是关键,萧家既然以奇药闻名,说不定就真有这方面的良方。

况且三夫人这么年轻,此种可能完全成立。

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等她确定自己是该说话的时候,一张口,却是问:

“那你们说说当年的情形吧!看看与我知道的对不对得上,别弄错了!”

话一出口,下意识地就闭住了眼。

能这样说,便表明她是认了!

不管这事是不是透着蹊跷,也不问萧家这样做究竟是何原因,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相对严谨的理由,只要对方能给,她就点头。

果然,听她这样讲,萧家上下显得十分高兴。

萧老头更是老泪纵横,抓着她哭得更厉害。

到是三夫人抽泣一番之后总算稍微冷静下来,然后绢帕往眼角一抹,开始说:

“你是你爹的老来子,生下你的时候,你爹不知道有多高兴。本来还想说等你过了百天就抱着去庙谢还菩萨,可没想到,将将满月就被一伙贼人偷走。萧家派人一直追,直追到那片迷踪森林,这才让那些偷走你的人失了踪迹……”

他若要放弃,她又能说什么

三夫人声泪俱下,说得字字带血。

“娘生下你时正值盛夏,屋子里太热,是以门窗都开着,这才给了贼人可乘之机。想来,那些人应该是与你爹爹有仇,这才撸了你去。”

如意想,如果她是个普通孤儿,应该会很高兴被这样一户人家认领,从此有爹疼有娘爱,还有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钱财。

然而,她不是。

她清楚地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冬日,她是在一伙人厮杀过后的一片血泊中醒来。

有一个与她现在的模样有几分相像的妇人紧紧搂护着她。

面前这个欲认她为女的年轻妇人竟扯出盛夏时节,显然是因为她根本不可能记得自己的出生,和婴儿时期那段本不该有记忆的成长。

如意低下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再抬头看向院门口那一抹紫影时,唇角扬起一个无奈的苦笑。

何必呢!

想要放弃就直说好,何必要费这样的力气再为她安排一个富足至此又看似美满的家……

虽说有过承诺,虽然说过那承诺重若千金。

但他要放弃,她又能说什么?

“我知道了。”如意淡淡出声,“父亲,母亲,还有后面这些亲戚,日后你们再慢慢给我介绍吧!我……饿了。”

似没想到她这样就信了,萧氏一家其实还准备了很多很多说辞,甚至三夫人还想过她若不信,自己可以哭瘫在当场。

但是她就这么信了!

没有一点挣扎,也没有一点质疑。

安安静静的,接受了一个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只是,她也没有高兴,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在找到了爹娘之后,不是应该与亲人抱头痛哭的吗?

果然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剧目呢

为什么这个女孩如此淡然,如此不喜不怒不疑不问?

萧老爷子搞不明白了,下意识就回过头往门口望去。

只这一个动作,如意突然就想大笑。

虽然院门口一直站着的那个人已经离开,萧老爷子看个空,她却瞧得实实在在。

昨天晚上折腾一宿,怕就是为了一起演出这一场认亲大戏吧?

“孩子!”到还是三夫人打破僵局,主动上前来拉了如意的手,“不是说饿了么,走,娘带你去吃饭。”

如意没动,被拉住的手轻轻一甩便收了回来。

然后再开口,还是那样淡漠的语气——

“不能吃饭,给我些水果吧!”见三夫人微怔,便又把话对着萧老爷又说了一遍,最后又补充:“昨天问你我这病要治多久,你还没回答。”

萧老头咽了咽口水,只觉得面前这个孩子与昨日大不相同。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份能跟陶然居的尊主有说有笑的嚣张。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跟那尊主一模一样的冷。

甚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种冷并不只在她的声音、表情。

而且从骨髓中点点湛发出来,透过身体,让一种冰气渐渐罩满了这个小院儿。

“大,大概要两年吧!”这话说得没有底气。

就准备再肯定地重复一遍,却听得面前女孩轻声说:

“我知道了。”而后转身回屋,“砰”地一声,房门重新关起。

门外的人面面相觑,冷场的尴尬点点蔓延,让屋子里的女孩笑得更甚。

“果然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剧目呢!”如意轻语,却不愿再去猜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有一天,她卿如意不会再是别人…

反正走不了,反正她的确需要萧家的照顾。

好在才只八岁,她的人生,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和等待。

总有一天她会健康,等到她能够展翅飞翔,卿如意就再也不是别人的负累。

所有事情,别人可以,她也一样可以!

……

今冬的雪天来得早,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一个八岁女孩纷乱的心绪,明明是风往北吹,那些雪花却飘得乱七八糟,一点也没有章法。

孟子歌在萧府又留了两日,终是在一个天还未亮的早晨无声无息地离开。

还是来时那辆马车,还是十名黑衣护卫,但马车里,却少了一个八岁女孩,这一整行人,便也少了几分笑语。

萧府人未送,只萧老爷在院子里冲着门口磕了一个头。

孟子歌临行前往如意住着的方向看了一阵,半晌,终还是挥了挥手上了马车踏雪而去。

这条小巷极长,一行人还没等拐到街上,府门那边就已经看不到踪迹。

只闻得有阵阵马蹄声渐远,雪地上留下的轮子印便也跟着渐浅,不一会儿就被漫天的飞雪层层盖住,掩去了所有来去痕迹。

……

“尊主。”马车忽然停住,赶车的人回过头来,冲着车帘里头道:“姑娘……姑娘在外头。”

孟子歌轻闭住眼,继而一声低叹。

到底还是没躲过这一见,他之所以这么早就出门,便是打定了避而不见的心思。却没想到……还是没避得过。

车帘轻启,紫袍男子弯身而出,再跳下车来。

那等在巷子口的女孩儿头上已经盖了厚厚的一层雪。

孟子歌拧了下眉心,然后快行两步上前,伸手就往她头上扫去。

怎么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那层雪落,打在如意眼里,那感觉就好像是八年前她刚刚睁眼时,也有片片雪花冰凉而入,逼得她不得不再次闭上一样。

她不喜欢这样的回忆,只因为一想到那片迷踪森林,就会连带着也想起他对她的承诺。

什么一诺千金,到今天,还不是要一拍两散。

“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女孩抬头,直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眼。

她现在已经不再怕他,前世那个潇洒绝代的卿如意重新回归,就算这个人气霸天下,她也能一笑对之。

只是就有一种不甘窝在心底,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弃她。

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只睡了一觉的工夫,这个世界于她来说就翻天覆地了呢?

“怎么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她决定不问那个最想知道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好歹相识一场。”

孟子歌把头垂下,卿如意一身淡紫在这种月日交辉的清晨,显得有些耀眼。

从打天玉山上下来,她就执着地也选择紫色穿在身上。

那些从天玉山上带下来的衣裳统统不要,一路上只挑热闹的镇子一头扎进去,直奔成衣店去选各种各样的紫色。

他也不拦着,就由着她折腾。

对于这个女孩,孟子歌简直是能宠就宠,能惯就惯。

手臂侧扬,一把取下身后的披风包住如意小小的身体。

孟子歌的声音很低,但如意听得清清楚楚,他说:

“我想让你再多睡一会儿。”

她动了动唇,有一点委屈——

“根本就没睡,猜到你要走。”再盯看他,认真地问:“你想让我留在萧家吗?”

不得不面对分离一场

她不说直接拆穿直接说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人,只是问他:

“你想让我留在萧家吗?”

孟子歌的回答是:

“我只希望你能有一个安稳的家,好好调养身体。怎么看,萧家都是最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