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心头烦燥无比,反正睡不着,不如出去透透气。她起身披上衣服,推开门,走入满院皎洁的月色中。

院中并没有他人,云钰信步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两脚在空中晃悠,却想起著名的诗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来。

同样的明月,同样的天空,如果现在不在清朝,她应该在做什么?

打游戏?聊天?还是在彻夜看碟??

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在这里发呆便是。云钰还是非常烦燥,她现在想上网!!非常非常的想上网,以前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百度一下。现在呢?她打哪里去找离火珠的使用说明书?白天从桑耶寺回来时,沐妍一脸郁闷,显然也是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她们光有逆转时空的东西,没有说明书怎么办?

状似轻快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云钰并没有回头。

能够将步子走的这么活泼的,只有沐妍。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睡不着的,并不只有自己一个人。

脚步在她边上停下,然后沐妍便跳上了栏杆,坐在她的身边。

“你这会在想四阿哥吧?”沐妍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满眼八卦。而云钰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愧是做娱乐版的,越发有气势了。”

沐妍笑了笑:“今天你和他在禅院拥抱的样子,教人好生羡慕。你看四阿哥看你的样子,多么的深情。这会你佳人独坐…”她笑的越发暧昧,“啊! 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他?”

云钰脸微微一红,有些嗔怒:“你不要胡说八道了,胤禛才只有十二岁,我可没有恋童癖。你有这种闲工夫,不如好好打探那珠子的使用方法。”

沐妍长长吁出一口气,调笑道:“你以为我像你啊,你在拥抱帅哥的时候,我可是拼死拼活的在骚扰一干喇嘛们啊…千辛万苦,连嘴皮都说破了,才拿到这个东西。”她纤手一扬,一张羊皮纸在空中挥舞。

云钰并没有注意到沐妍语气中略带的郁闷,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羊皮卷上,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这是什么?”

沐妍此刻笑的格外开心:“想知道吗?”

云钰急速的点头。

“求我!!”她故意板下脸,云钰冲上去对她一阵暴打,劈手夺过羊皮卷,跳下栏杆,冲回房里,迅速点燃了蜡烛。

沐妍也没说话,跟在她后面进了房,任由她展开泛黄的羊皮卷。

“…”云钰看了两三行,猛的一拍桌子,“这也太可恨了吧,全用藏文写,我哪里看的懂!!”

沐妍这才开心的笑出来:“看不懂吧?我就知道你看不懂…想知道就求我,说沐妍仙女,我想知道…”

云钰恶狠狠地看向她,双手握成拳,凭空挥舞。两人笑闹一番,沐妍便将搞来的翻译给了云钰。

只扫了一眼,云钰便立即喜上眉梢。

这珠子的使用方法十分简单,只要下将两颗珠子放在天山雪莲煮出的水中,在星光下反射光华便可以逆转时空。虽然这月光绝不能是一般的星光,而是在要在月全食的情况下的星光才有作用。

她自己虽然不知道哪天会月全食,但清朝可是有专门的钦天监,她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得意的笑了起来,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无论多大的烦忧,与这个好消息相比,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康熙给的假期在第二天便宣告结束,云钰需得折返回宫。而这次回宫,是云钰最为期待的一次。只要知道哪天月全食,她就可以回去了。

没多劳费心力,钦天监便给出了答案:在这一年内,都不可能有月全食。最近的一次,是在明年二月底三月初。

这答案云钰尚可接受,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足够让她做好准备。

大件东西一定是带不走的,但手镯啊、玉佩啊,鼻烟壶啊这些东西要多准备一些,一个袋子装在身上,到时候一并带走,回现代便衣食无忧。

另外,四阿哥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能全无表示,适当的提点是一定要告诉他的。

转眼便是秋去冬来。

四阿哥的婚礼被定在康熙三十年一月十九举行,取长久之意。而文定、纳采之仪便要在十二月举行完毕。

由于云钰是云铧的妹妹,近来又得康熙宠爱,所以皇子婚仪的纳采之礼,康熙便让云钰做为自己的代表前去赐赏。

这样一来,云钰便忙的不可开交。行纳采礼,所司具仪币,并备赐福晋父母服饰、鞍马。云钰虽然与费扬古并无父女之情,但也不能落了面子。她只是个九岁的女孩,要处理这些事情着实费心费力。

好在总会有人帮她,康熙给她这个差使,也不过挂个名头而已。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并没有因为穿越而失误,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流逝的特别快。终于到了行纳采礼的时候。

第一卷,钰落霜华 大婚(2)

清晨,天尚未亮。

服侍的嬷嬷已经请了云钰起床,冬天离开暖被窝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但云钰今天不敢耽搁,飞快的爬起来,梳洗完毕,任由宫女们为她梳出繁复的发型。

她今天是天子使臣,半点马虎不得。

康熙派人送来一套明黄的旗服,上面用金线绣着八条龙,穿上身之后华贵无比。而一同送来的旗头上装饰的也全是做工精细的凤凰金饰。

水色服侍着她换好衣服,不由赞叹出声:“格格,您这么一打扮,简直像是固伦公主。”边上的嬷嬷连连称是,云钰心中好笑,却也不说出口,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么打扮会不会抢了云铧的风彩,毕竟她才是正主,她才是将来的皇后娘娘。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衣服是皇帝老爷赐的,她能不穿么?只可惜没有相机,不然照下来,这个COSPALY比那些人搞的漂亮多了。

笑着甩去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云钰在一干人等的服侍下,上了车。

云钰端坐在车内,突然觉得恍然若梦,如果康熙赐婚那天自己答应了,这会自己在干什么?车子走的很平稳,只是微微有些摇晃。她觉得有些气闷,仿佛有点晕车,不由拉开车窗透透气。

眼神落在那一抹淡青色的衣衫上。

是四阿哥。

这纳采礼并不用他亲自前去,所以队伍中并没有他。云钰用力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但睁开眼,那身影仍旧存在。再细看周围景物,正在宫门。

车队正在接受例行检查。

而四阿哥就在宫门口,静静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辆马车,云钰只觉身上一冷,急忙收回眼神,放下车帘。

但胤禛那空洞而平淡的眼神却如同利剑,划破马车,刺得她浑身疼痛。身上金黄的龙凤似乎也在朦胧中腾空而起,在眼前不断的盘旋,转的人双眼发花。

见她身形有些不稳,一边的水色急忙扶住她,轻声劝慰道:“格格别担心,云铧格格不敢再欺负您的。即使她是皇子福晋,也比不得万岁爷宠您。或许万岁爷高兴了,封您个公主的封号也不一定。”

云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云铧以前也欺负这个小格格…而连水色都看出康熙十分宠爱自己,这意味着什么?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仔细想来,却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康熙膝下的女儿,此刻并没有多少适婚的。

这应该就是最关键的理由了吧?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康熙会这么看重她的蒙语课程了…

费扬古早已站在街口亲迎,将车队领入府内,而之后果然如水色所说。

费扬古一家对她极为尊敬,若非知道自己是费扬古的女儿,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冷笑,势利这个词,还真是古今通用。

纳采礼其实并不复杂,只需要费扬古率全家谢个恩,磕个头,然后请大家吃喝一顿便可以结束。但与皇室结亲被视为无上的荣耀,所以那宴请便十分隆重。

云钰作为康熙的代表,自然被推上首席。场面一时便显得有些滑稽,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坐了首席,陪着的全是三四十岁的成人…

这便是皇权。

席至半中,云钰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好在她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众人巴不得她走了好大肆笑闹,便没有一个不同意的,齐齐至门口恭送。

云钰上了车,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四阿哥那平淡空洞的眼神,无法忘怀。

“不要回宫,去安郡王府。”她深吸口气,下令道。水色看了看她,并没有阻止,一边的马夫得令后,便调头向安郡王府而去。

安郡王府见来人是云钰,便任由她往碧竹苑而去,沐妍正在吃茶赏花,见云钰面无表情的冲进来,不由愣在当场。

云钰见她发愣,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又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等只剩下她和沐妍两人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沐妍,我中招了。”

沐妍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明白。来,先喝口茶。”

虽然茶香四溢,云钰却没有心思品尝,接过茶杯,一口喝尽。她重重的放下茶杯,长叹了口气,显得十分郁闷。

沐妍动了动身体,挪开椅子,抽出胸前的帕子沾了沾壶口,压低了身子慢慢的给她续上茶。云钰见她不住打量自己,像是在思考什么,不由开口道:“你想什么呢?”

沐妍倒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壶,眉头轻轻皱起,显得有些犹豫:“嗯…我是说,你既然喜欢上了四阿哥,干脆就留在这里不要走好了。反正…反正在现代太累了,不如在这里当米虫。”

云钰听到这话,像是被雷击中,抬眼愣愣的看着她,眼底多了一分了悟:“你…不想回去?”

沐妍急忙摇头:“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怕你放不下四阿哥。”

云钰的眼底升起一股黯然,噤声半晌,才又缓缓开口:“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我要做的事情太多,我挂念的人太多…虽然有些喜欢,但只要时间久了,还是会忘记的。我…不要待在这里…”

沐妍见她如此说,便也没有开口,垂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云钰发泄了一通,但也只能发泄一翻。她又不能将胤禛一同带回现代,那样历史可就真要改变了。不过发泄过后,心里还真是舒服一些。

纳采礼之后不久,便就是最重要的大婚礼了。

在大婚礼之后,四阿哥便要分府而立,真正意义上成为成人。康熙三十年一月初一,四阿哥府祗装饰一新,处处被大红色装扮着,喜气四溢。连空气中都可以闻到欣喜的味道,一派欢天喜地的气氛。

只是作为婚礼的主角,胤禛显得有些奇怪。

他并不热衷于这场婚事,每日如常的请安、早课。这般举动看在一干阿哥眼里,他立刻被批判为冷血以及没有人性。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不知道是谁将四阿哥平日里练字的纸张收集起来,用锦盒装了,送到云钰手上。云钰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他一遍遍地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反反复复,一笔一画。

第一卷,钰落霜华 大婚(3)

大婚的时日越发接近,费扬古已经将嫁妆送到了长春宫。锦缎丝绸,翡翠珠宝,古玩文房…林林总总无数,云钰心下算过,这些珍宝,不说多,两三万两银子总是值的。费扬古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看来他是下了血本了。

太阳已经渐渐的西沉,染红一片云彩,艳丽的就像是大婚时的吉服,明媚的让人睁不开眼。长春宫里人来人往,都在为明天的大婚做准备,四处都透露出欢喜。

云钰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向那一弯明月。

那月光清冷而透澈的撒在大地上,冰凉彻骨。这华光透过琉璃瓦折射下来,照在手中的玉如意上,映出淡淡的光华。

只要过了这一夜,胤禛便要搬出宫去,住在那后世的雍和宫里。

虽然已成定数,心中却仍旧不舍。云钰轻轻的抚摩着手中的玉如意,任由冰凉的触感透入骨髓,这原本是要送给四阿哥的贺礼,祝他万事如意。

但是,他怎么可能万事如意?这如意送出去,却像是讽刺,她终究还是没送出去。

她的确是喜欢上四阿哥了呢…不然为什么心头像是针刺般痛苦?真是好笑,居然喜欢上一个小自己十三岁的男孩。

云钰只感觉两颊冰凉,伸手触及,湿滑一片。

这是…泪水。

尚不及擦去,却闻听身后有人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直向她这里而来。

“格格,格格!!”云钰回头看去,那在走廊上快速奔跑的人正是水色,只见她一脸喜色,手中挥舞着绢帕,像是得了极好的消息。

“什么事?”云钰深吸口气,只盼夜色够浓,不至于教别人看出自己微肿的双眼。

“呼…呼…”水色在她身边停下,大口的喘着粗气,喘的话都说不上来。云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水色受宠若惊,忙顺了顺气,开口道:“格格,钦天监的大人说,后天晚上便是您要的日子!!”

云钰顿时双眼放光,激动的握住水色的双手,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这么说?”她的手指关节有些泛白,面上却泛出奇异的红色来。

水色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一张纸书交给云钰:“这是钦天监的张大人让我交给您的。”

云钰急忙接过,就着皎洁的月光展开纸书,那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月全食即将出现的时间,以及大约的时长。

她如获至宝,小心的将纸书折叠起来,收进贴身的口袋里。云钰深吸口气,跳下栏杆,眉飞色舞的开口:“水色,去,把我所有的细软全部取出来,我要清点一下。”

水色有些莫名,但主子发了话,她也只好跟着进了屋,手脚麻将云钰收到的赏赐全部取出,就着灯火,放了一桌子。

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宝光四射。

烛光下,那些宝石珠串折射出七彩的霓光,相互辉印。这种光彩真的能使贪财的人迷失心智,云钰突然想到《雪山飞狐》里那个闯王的宝藏,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面前的这些宝石珠串都能发出如此迷人的光芒,更何况那个全是宝石的山洞…她甩了甩头,仔细的查看起桌上的物件,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等她回到现代,就可以不用工作,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充当社会的蛀虫了。

二十七件宝石手链、项链;六只精巧的鼻烟壶;十支掐丝金线发簪;五方端砚。这些都是可以一个袋子装走的,云钰左顾右盼,却没发现可用的容器。她皱了皱眉,拿起剪子奔到床前,伸手“嘶拉”一声,从床上扯下一大块布。

“帮我缝个大袋子,要把这些都装进去的。”云钰顺手将布扔给水色,示意她赶紧动作。

水色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格格…您要离宫出走吗?”

云钰轻快的摇了摇手,微笑道:“才不会,本格格不过想把这些东西贴身放着,这样哪天万一被皇上赶出宫,这些赏赐也不会丢。”

水色这才点了点头,找出针钱,做起口袋来。

云钰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到胤禛那里去一趟。后天晚上就是月全食了,自己或许在那之后,便再也见不到他。而明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根本不可能有空跑出来…如果今天不去,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云钰自是不肯留下这个遗憾以后郁闷一辈子的,加上她本来就打算提示四阿哥些东西,以免他在将来的九龙夺嫡中吃亏,所以她是一定要去见上胤禛一面。

只是想来容易做来难。

为了在明天的婚礼上精神百倍,胤禛这会早已经歇下,水色千辛万苦,外加送出去十两银子,这才让那些奴才帮忙唤了四阿哥出来。

等胤禛转到假山石后面时,云钰已经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了。

胤禛一身白衣,略显瘦削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逸出尘。他一路行来,步伐都是极快,却在走近云钰的时候慢了下来,渐渐的在离云钰约一米的地方止住了。

云钰只觉喉咙干涩,方才想好的许多话此刻都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呆呆的望着胤禛,用眼神描绘他的样子。

而胤禛只是在她对面默默的站着,也不说话。

可云钰分明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仿佛那颗心就要从胸口跳出,快速而热烈。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声音里是说不尽的郁闷:“你明天就要大婚了。”

这句话像是利刃,一下子插入胤禛的胸膛,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更加急促,半晌才回出一句话来:“只要你现在说一句不,我马上和你走。我们离开皇宫,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去。”

云钰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凝视着胤禛闪闪发亮的双眸,继而柔柔笑开:“这怎么行呢?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能过的惯民间那种日子。云泥毕竟有别,别说傻话了。”

胤禛似乎有些气愤她不相信自己,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如果不是希望我不要娶云铧,你这会来找我又是做什么?”

第一卷,钰落霜华 大婚(4)

云钰心底一阵难过,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挣脱他的捁制,往后退一步,微笑道:“你是不是很讨厌八阿哥?”

胤禛先是一愣,随即用力点头,面上掩饰不住厌恶之情:“我的确讨厌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张永远只会笑的脸我就不舒服。皇阿玛还夸他‘机智聪慧’‘有乃父之风’,哼,不就是会点小聪明吗?”他皱了皱眉,又看向云钰,“不过…这和你找我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打算让我在大婚前去殴打八阿哥出气么?”

云钰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摇了摇头,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你…想不想当皇帝?”

胤禛眼中跳起一小撮火焰,但也只是闪了一下,便立即滑灭。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皱眉道:“你疯了么?这种话也是随意说出口的?不要命了么?”

云钰没有理会他,仍旧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想不想当皇帝?”

胤禛似乎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紧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云钰也没再说话,任由他去想,手里却已经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望着胤禛有些僵硬的侧面,她突然间有些后悔,历史上也从没有说过,四阿哥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当皇帝,若是他并不想当皇帝,却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卷入夺嫡之战…真不知道是历史本该如此,还是因为她的涉入才会如此。

“想。”胤禛眼里闪过几缕复杂的神色,然后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

云钰这才长吁出一口气,心头的大石仿佛放下,她也不想问胤禛原因,只是轻轻的开口道:“如果你想,那么我下面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好了。”

胤禛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不过云钰并没有让他有发问的机会,而是迅速的开了口:“八阿哥,如果你想,那么…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太子,也不是大阿哥。你最大的敌人,将会是八阿哥!”她略做停顿,皱了皱眉,又道,“还有…你看顾些十三阿哥…他很喜欢你的,在他心里,你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胤禛被她说的有些莫名,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云钰,云钰知道他一肚子疑问,但她也不想解释,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匪疑所思,常人也不会相信。

她脸上再度浮起一抹微笑:“祝你…幸福。”想到即将要永远的分别,云钰心里忍不住的泛起一阵阵难受,眼眶微微发红。她急忙转过身,闷声道:“也不早了,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去给你送贺礼。”

胤禛并没有作声,云钰也不再回头,迈步便往自己住处而去。

步子尚未迈开,她却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揽入怀中,淡淡的檀香气息一下子将她紧紧环绕起来,胤禛从背后紧紧的搂住了她。

云钰被他这么一抱,一抹暗红从双颊一直延伸到耳根,脸上更是隐隐发烫。

胤禛的下巴抵住她的头发,轻轻的摩梭,他紧紧搂住云钰,像是发誓般开口:“虽然你刚才说的我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不会让你受丝毫的委屈。如果一定要当上皇帝才能实现这个目标。那我就一定会做到,绝不食言!!!”

云钰知道他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她也不想解释,只是柔顺的将身体依靠在胤禛的怀里,享受着这最后的温暖。

从今往后,她便又是一个人了,孤身在爱情的路上寻觅,却也别有一番风景。

翌日。

四阿哥穿戴整齐,一身礼服衬得他格外英气逼人,行至乾清宫,跪礼于康熙。由于赫舍里早已不在人世,而佟皇后也已归天,康熙身边陪着的便是四阿哥的生母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