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上一章:第 24 章
  • 风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下一章:第 26 章

聂嫣蓉是在临近转院回宛城的时候,知道自己子宫被切除的。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只是在众人不注意的那一瞬间,拔了输液针头就往窗台扑去…

幸而顾恒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了回来,若不然,真要她这样扑出去…

这可是十六楼!

聂明蓉后怕的差点昏过去,掌珠站在慌乱的人群之外,听着聂嫣蓉隐忍不住的一声一声痛呼…

她的伤口崩裂了,鲜血很快把绷带濡湿,医生匆忙的准备再一次缝合,护士步履匆匆的进进出出…

她向后退,一直向后退,退到整个身子贴在墙壁上,再动弹不得,她开始发抖,抖到最后几乎站立不住,蹲下来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聂嫣蓉再次缝合伤口之后,麻醉剂的药效没有过去,她沉沉的睡着,眼角的泪痕,却清晰可见。

本来定好的行程不得不再次延后,可聂明蓉却得先回去宛城去。

聂家那么大一个摊子需要她来支撑,她本就年轻,资历不够,经验不足,坐在这个位子上想要服众,就得不要命的拼搏努力。

她放不下聂嫣蓉,可聂家上上下下如今都需要她来支应门户,她不得不走。

幸而傅太太从宛城赶来,聂明蓉这才将掌珠留在杭州,飞回了宛城。

聂明蓉辅一离开医院,傅太太就变了脸色,傅竟行今日有重要事情不在,傅太太沉着脸叫了周山和顾恒过去。

出了这样大的事,任谁也不敢再隐瞒,傅太太听得聂嫣蓉被摘除了子宫,当即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顾恒和周山吓的半死,赶紧扶了她坐下来,傅太太却抹着泪咬牙切齿的道:“事到如今你们还瞒着我,嫣蓉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别以为我不知道,眼瞅着订婚的日子没几天了,竟行却说什么出差一直不回来,我告诉你们,我早听人说了,竟行来杭州不是一个人吧,他带哪个女人来的!”

顾恒和周山咬死了牙关不肯开口。

傅太太气的脸色雪白,指着两人连连说了几个‘好’字。

“行,你们忠心耿耿,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那我就自己去查,若让我查出来是谁害的嫣蓉成了这样,我定然不饶她!”

傅太太怒到极致,拿了手机就要给傅老爷子打电话,顾恒见状不由得连呼不好,要真闹成那样,聂三小姐岂不是声名扫地,今后还怎么抬起头来?

顾恒立时想到要给傅竟行打电话,可电梯门打开,傅竟行已经沉着脸快步走了出来。

“您不用去查,我告诉您就是。”

傅竟行伸手把傅太太的手机拿过来,直接挂断递给顾恒。

傅太太恨的抬手去捶打儿子:“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嫣蓉伤成这样子,你还护着那女人,竟行,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要分清楚,妻子和外面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我和她已经断了,彻底断了,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和她不会再见面。”

“她是谁,你告诉母亲!”

傅太太恨的直跺脚,傅竟行却是深沉若水:“我告诉您可以,但是您得答应我,不能伤害她分毫,因为,自始至终都是我缠着她的…”

傅太太闻言,脸色越发的白了几分,她怔怔的后退了两步,心却一个劲儿的往下沉去。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能这样说,可见那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124是谁,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124是谁,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能这样说,可见那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不近女色,性子冷漠,她曾经很欣慰这些,因为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儿子像那些纨绔一样,三不五时的传出各色各样的花边新闻来,让家中父母捶胸顿足,为他忧心。

只是随着他年纪渐长,她却又恨不得他立时找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娶回家中,生儿育女,她好含饴弄孙。

直到嫣蓉出现…

她最初以为,儿子找到了喜欢的女人,就该彻底的稳定下来了,可后来,渐渐的她也看出来了几分,竟行并不怎么喜欢聂嫣蓉。

她以为嫣蓉这样好的性子,他们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越来越好的,可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儿的女人,把她好端端的儿子迷成了这样?

她从未曾见过竟行对一个女人上心到这样的地步,维护到了这样的地步,甚至连她这个一向受他尊敬的母亲都被他这样警告。

“只要你肯和她彻底了断,一心一意对嫣蓉,我可以答应你,既往不咎。”

傅太太说到这里,忽又摇头叹道:“你又在骗我,既然你决定了断,回到嫣蓉身边,我再知道她是谁,又有什么意思,竟行,自始至终你都从未想过说出来的吧。”

傅竟行垂眸不语,傅太太苦涩一笑,抬手理他衬衫上的褶皱,“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想什么,我难道会不知道,自小到大,你就是个有主意的,你决定的事,谁都反抗不得,为这个,你爸爸没少揍你,但你仍是这个性子,一意孤行,谁都拿你没办法,竟行,我知道,你喜欢的,定然也是个好姑娘,只是,男人活在世上,责任总是重于感情的,嫣蓉如今这般,你若不疼她,她怕是活都活不下去,妈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苦,竟行,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该再出尔反尔,妈希望你今后,把心思收回来,放在嫣蓉的身上,她会是一个好太太…”

傅竟行不说话,只是目光越过身量娇小的傅太太,定格在不远处的掌珠身上。

她孤零零一人坐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他们的交谈她听到了多少。

可他觉得她的脸容似有些过分的苍白,再无一丝的血色。

他的手指根根攥紧,攥到心口发疼,终是缓缓的点了头。

如果是她,那么千里万里,刀山火海,他也不会放弃。

如果不是她,那么换做任何一个,都无所谓,他真的,无所谓了。

“您放心吧,我答应您的事,从不曾食言过,我会对她好的。”

傅太太见他终肯开口承诺,到底还是欣慰的点头,迷途知返,他终究还是她的好儿子。

而这,也是嫣蓉的好福气。

傅太太小家碧玉的出身,一辈子顺风顺水,所以她到了这般年纪,还能保持良善平和的心态,于她看来,聂嫣蓉再不能生育,确实是难以弥补的遗憾,但人活在这世上,总归是要讲良心的。

傅家这么多年蒸蒸日上,凭的难道只是祖宗打下的江山和好运气么。

傅太太自来相信,这世间万事,是讲究一个善恶轮回的。

心存善念,终究不是坏事。

那是2001年的五月六日,离他和聂嫣蓉订婚的日子只有三天,傅竟行送傅太太回去酒店休息,折转回来医院的路上,他开车经过一个小小的广场。

那时候阳光正好,孩童小心翼翼的蹒跚学步,大人脸上全是紧张的慈爱和担忧,有白色灰色的鸽子从天空上方呼啦啦的飞过,鸽哨声动人好听。

他停下车子,从中央扶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他走下车,径自走向那有着斑驳外壳的垃圾桶,哐啷一声,是盒子撞击在垃圾桶上的声音,却更是,一个故事就此定格,彻底完结的声音。

车祸的事,来龙去脉终究还是调查清楚。

警方裁定结果,肇事司机并非全责,聂嫣蓉横穿马路,并未从斑马线处走过,她亦是有小部分责任,而且,司机当时减速,鸣笛,正在缓缓靠边往车位上停下,并未曾有违规之举,但被判定承担重要责任的根本原因,却是车子撞上聂嫣蓉之后,司机许是极度的惊恐和害怕之下,做了错误的指令,又重重踩了一下油门,也是因为这二次撞击,聂嫣蓉才会被撞上石台,伤了腹部,不得不摘除子宫…

本来以当时的车速,她顶多只会轻微擦伤,或者骨折,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傅太太知晓之后,许久都没有说话,人各有命,也是嫣蓉这一次实在走了霉运,可此时此刻,就算将那肇事司机打死又能如何?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全靠这一辆车子养家糊口,出了这样大的事,整个人都吓傻了,家徒四壁,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傅家最后放过他,已经算是恩赐。

聂嫣蓉躺在雪白床单上,面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可藏在被下的双手却紧攥成拳,指甲几乎戳破掌心,陷入肉中。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她才不相信那司机的一番鬼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人愿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没人愿意,和钱过不起。

“嫣蓉啊,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就安心养着,过几日,等你身体恢复好一点,咱们就一起回宛城去,你家中没有长辈,就暂且先住在傅家,我也好让人照顾你…”

125大雨倾覆的街头,他放不下她,还是放不下她。(加更完)

125大雨倾覆的街头,他放不下她,还是放不下她。(加更完)

“嫣蓉啊,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就安心养着,过几日,等你身体恢复好一点,咱们就一起回宛城去,你家中没有长辈,就暂且先住在傅家,我也好让人照顾你…”

傅太太细心的给她擦着手心和脸颊,又絮絮的安慰她:“…原本好日子订在九号,可眼看你身子不允许,我和竟行商议了,你们还是五月订婚,日子定在月末,到那时你身子大约也恢复了一些,只在重要仪式上露下面就可以,等到将来你和竟行成婚时,我们再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你说这样行不行?”

聂嫣蓉对傅太太,心底是半点怨言都没有的,相反,她是真心真意的把傅太太当母亲对待的,毕竟,她这样好,这样好说话的长辈,如今哪里还找得见?

从她踏入傅家第一次,一直到如今,傅太太从不曾说过一句重话,从不曾给她一点脸色瞧,她待她和善,言语温柔,未曾因为聂家的落败对她看轻,这样好的婆婆,几辈子都修不来。

她并非全无心肝,对她真心好的,她也愿意百倍千倍的偿还,只是如今,她再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了。

傅太太是对她好,可能一年,两年,三年,但这好,能持续一辈子吗?

她终究还是个无法生育的女人,一个生不出孩子的长媳,还能渴望什么长久?

说起来,傅太太和她的三妹妹倒是很像,恨不得把自己的善良,柔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赞她们一声好。

而苦不堪言的,却是她这样的,被逼着接受她们好意的人。

她不想再虚以为蛇的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她更不想,等将来某一日,她的三妹妹愧疚退散,带着一个大肚子回来,她聂嫣蓉,毫不犹豫的就会被扫地出门做一个下堂妇。

她不能生了,她也休想。

这是她该得的报应,这是她勾.引自己姐姐男人的下场。

聂嫣蓉咬了咬嘴唇,眼圈泛起浓浓的桃红,她嘴角嗫嚅了很久,终是潸然泪下:“伯母…”

傅太太瞧着她消瘦憔悴到了这样地步,又怎会心里好受,但她疼爱聂嫣蓉的真心不假,为今之计,她还是想要聂嫣蓉好好养好身子,不要胡思乱想。

“我不想耽误竟行…”

聂嫣蓉说到这一句,似实在太难受不舍,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只是偏过脸去,泪不停的往下涌。

“傻孩子,天灾人祸,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别胡思乱想了,你好好睡一会儿,我让竟行晚上在这陪着你…”

她身子到底虚弱,浑浑噩噩睡了过去之后,再醒来,已经是天色近黄昏。

傅竟行就在窗子边的椅子上坐着,带了蓝牙耳机,修长的手指在笔电上敲着什么。

她看着他,看他整个人浴在黄昏的余晖里,脸容有些微的模糊,轮廓却仍是清晰的,他神态冷峻,间或蹙了眉峰,眉间皱成川字,唇微微的抿着,是薄凉的积雪经久不化的寒凉。

她的心像是滚沸的水,兀自沸腾着,却对他无能为力,不知该怎样,不知还要多努力,才能消融她与他之间的坚冰。

男人对得不到的那一个,总是念念不忘烙印在心间。

故事不过刚进展到这里,她却好似败局已定。

但怕什么呢,她一个残缺的女人,一个死都不再惧怕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好退的。

大不了,一起坠入地狱中去,谁都别想再轮回。

她心脏深处桀桀的笑着,笑她这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笑他终将一生错过。

她想,等到他们都要死的那一天,她大约会大发善心,告诉他。

在你手腕上留下印迹的人是三妹妹。

你那一夜睡了的那个人,也是三妹妹。

原该风光大嫁于你的那一个,正是你恋恋不忘的心头肉呀。

这样是不是很残忍?

不,这样于她来说却很爽。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不要的东西,你执意给了我,我放不下了,你又后悔想来抢走。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聂掌珠,咱们,再不是姐妹了。

**************************************

五月十二日,归程。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傅竟行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彼时酒店的钟表指针刚刚跳过九点钟。

顾恒与周山,还有其他下属早已收拾妥当,只等去医院接到聂小姐,就返程回去宛城。

却唯独少了一人,迟迟不见下楼。

九点十分,聂掌珠端着一杯温水将手里一捧保胎的药吃下去,小腹内丝丝缕缕的疼不得好转,昨夜忽然下雨降温,她着了凉,却不敢吃抗生素类的药,只得麻烦酒店厨房熬了姜汤送来。

喝光了汤水的碗还在桌子上放着,甜白瓷的小小一个,褐色的汤汁从碗口滴落,像那不见天日的晦暗天空。

喉间热.辣.辣的,感冒的症状,却还不见好转。

头重鼻塞,她试了几次,下床不过走几步就眼前发黑一阵晕眩,只得又躺回床上,今日该回去宛城,她不想因自己耽搁了行程,生病也好,就在杭州多逗留一日,正好与他避开。

她有顾恒的电话,就拨通了打给顾恒。

一行人等在大厅里,顾恒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一眼号码,像是手被烫到了,手机差点就摔在地上。

走过去傅竟行的身边,将手机拿给他看,等他的吩咐。

他却只是扫了一眼,眼神淡淡的,声音也是平缓:“你接就是了。”

顾恒抖着手接了电话,听到掌珠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先送二姐回去,我明日一人回去就行,不要耽误了大家行程…”

顾恒不知如何回答,支吾了一声挂了电话,小声将掌珠生病的事与傅竟行说了。

“找医生来看看,我们先走。”

他很快就给了答复,一边低头,将手腕上衣袖往肘上捋去,一边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

傅太太倒是叫住他:“…那样小小一个女孩儿,生病了一人在酒店多可怜,怎么说你也叫她一声三妹妹,总该上去看一眼。”

傅太太不明就里,说的真切坦荡,顾恒和周山对望一眼,都没能忍住看向了傅竟行。

“顾恒,你代我上去看一看三小姐。”

“是,先生。”

顾恒不敢多言,转身走去电梯。

傅竟行却脚步未停,直接走出酒店站在玻璃廊檐下,望着外面淅沥不绝的雨水。

他又想起那一日,在星耀楼下,她被雨水淋湿的墨绿色的裙子,衬的那肌肤怎生的雪白,她缩在他怀中瑟瑟轻颤,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像是蝴蝶沾湿了翅膀,再飞不起来。

而她的翅膀,也是被他扭断了,她原该被人捧在掌心,享尽这世上繁华无数,无忧无虑,而不是如今这般,栖身在污泥之中,被套上沉重枷锁。

他站在台阶上未动,身后一行人也不敢上前,傅太太不明所以,走去他身边,看了看外面雨幕,回头蹙眉对周山道:“还不拿伞过来,傻站着。”

周山赶紧傻乎乎的拿着伞跑过去,傅竟行却伸手,将伞缓缓推开:“不用,你帮太太撑伞。”

他说完,迈步下了台阶,一步一步走入雨中。

傅太太却站在台阶上,望着儿子的背影,渐渐蹙了眉,若有所思。

若她不曾记错,之前在傅家的几次会面,他对聂家三小姐全然不是如今这般冷漠的态度。

难道…

傅太太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走罢。”

傅太太低低喃了一声,走下了台阶,是她胡思乱想了。

雨下个不停,不免就要堵车,傅太太等的心急,嫣蓉在医院,只有护工陪着,怕她会心里不舒服。

但车队行的缓慢,急也无可奈何。

周山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却是傅竟行车上的司机打来,说是先生有重要文件忘在了酒店,需要回去取,让傅太太先行一步。

131

126他说,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纠缠你。

周山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却是傅竟行车上的司机打来,说是先生有重要文件忘在了酒店,需要回去取,让傅太太先行一步。

车窗外唰唰雨幕,几乎遮挡住了全部视线,傅太太努力的想要辨清楚傅竟行的车子,却怎么都看不清。

她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心脏似在控制不住的微微下沉,但愿,只是她的可笑想法。

车子在雨中向前飞驰,傅竟行望着飞快摆动的雨刷,饶是如此,视野里仍是模糊的。

他却沉声吩咐了一句:“再快一点。”

九点三十分,傅竟行的车子折转回去,停在酒店外。

聂嫣蓉坐在病房的床上,听着窗外雨声,和护工殷殷逢迎羡慕的话语,慢条斯理的喝下了一碗白粥。

掌珠强撑着送了顾恒出去,不过几步路,身上就出了密密的汗,将睡衣都湿透了。

九点三十五分,傅竟行站在了她的房间外。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笃笃的敲门声,在她头晕目眩的时候响起,她以为是顾恒折转回来,撑着下床,走过去开了门:“…有事吗顾恒?”

她两腮酡红,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浓浓的鼻音,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却捂住小腹,瘦到下颌都是尖翘的。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门上移开,然后绕过他的颈子搭在他肩上,微微弯腰,另一手托在她臀下,稍一用力就把轻飘飘的她抱了起来。

她身上一阵滚烫,一阵冰凉。

他反身带上门,抱着她径自走到床边,她手指尖都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软软的抵在他硬梆梆的胸口,却像是欲迎还拒。

他倾身,把她放在柔软床上,坚硬手臂却仍垫在她身下,不肯抽出。

她瘦了太多,背上硌手的骨头凸出来抵住他结实的手臂,要她难受的摇头。

他伏低了身子,看着她蓬乱的发和雪白的脸,嘴唇是苍白的,两腮却带着奇异的红,手臂上她薄薄的肌肤滚烫烙印着他的肌肉,她像是火,一捧簇簇跳动的火,顷刻之间就要将他烧成灰烬。

“你快走吧…”

她的声音哑的厉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着发出来。

他低了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触着她的鼻尖,许久,他缓缓开了口:“我等你吃了药。”

她怎么可能吃药,肚子里那一个,本来就脆弱到了极致,哪里还禁得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吃过了…”

她喃喃说着,火烧一样的嗓子里,发出声音那样痛苦,她忍不住一阵干咳。

慌乱的偏过脸去,他却捧住了她的脸,在她微微有些干裂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怔了怔,睁大了眼睛看他,却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奋力把他推开。

她病着,哪里有那样大的力气,可她推了一下,他就站起身来。

“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纠缠你。”

他定定望着她,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模样记在心里,记得死死的。

雨停了,滴滴答答的屋檐滴水,敲击在玻璃上。

现在是十点零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