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上一章: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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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云自嘲的笑了一笑,戴上墨镜。

她跨出电梯,缓缓开口:“傅先生,四日后是屹然的生辰,你要不要去…哦对了,我差一点忘记了,四日后正是你订婚的日子,怕今年你是去不得了。”

江露云说着,声音顿了顿:“有一个拍摄合约就在这几日,我想拜托您帮我与对方说一声,能否延后几日,我想回京去看屹然。”

“好。”

他点头,缓缓转过身来,光影从他的肩上滑过,落在他的身后,将那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他看到江露云微红的眼圈,和左手上无名指上从未曾取下过的那一枚素戒。

“我会去的。”

屹然的二十九岁生日,他怎么会错过呢。

如果他还活着,今年就二十九岁了,他与江露云大约早已成婚,孩子想必也早已到了天真烂漫的年纪。

可这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

“你…怎么去?”

江露云面上带了几分讶异的神色,屹然的生日与他订婚的日子恰好撞在了一起,他若去北京,至少也要一日耽误,订婚的事情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不会对屹然失约的。”

傅竟行说完,转身向外走去,江露云站在原地,安静看着他的身影走远。

她抬起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光滑的戒面,她的嘴角,就那样微微的翘了一翘。

屹然,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

134聂嫣蓉,你信不信,我会亲手掐死你。(小剧场)

134聂嫣蓉,你信不信,我会亲手掐死你。(小剧场)

她抬起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光滑的戒面,她的嘴角,就那样微微的翘了一翘。

屹然,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

傅竟行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子,他把车窗降下一半,点了一支烟。

年少时的约定,很少有人可以坚持一辈子,但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就不会对屹然食言。

他们说好了的,从今以后每一年每一个人的生日都要在一起度过,屹然是五月二十九的生日,他是八月十八,江露云是十一月的。

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又浮现在眼前,彼此约定了这一生都要做最好的朋友,可他先走了一步…

傅竟行低头,将烟灰掸掉,他无声的喃了屹然的名字。

你的生辰,你的死忌,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

**************

五月二十五日十九点三十分,江川一景。

聂嫣蓉秀气的喝完最后一口鱼汤,将汤匙放在甜白瓷的小碗里,动作优雅的用餐巾拭了拭干净的嘴角,方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傅竟行:“竟行,那件白色的礼服我觉得腰身有点松了…”

“那就请他们的裁缝师修改一下。”

聂嫣蓉点点头:“还有戒指,我不太喜欢粉钻。”

“那就换你喜欢的。”

“我们订婚的时候,聂家这边需要出席的宾客请柬,你与我一起送好吗?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可以来参加,长姐,小妹,还有明朗,我希望他们都可以来。”

傅竟行依然是那样平淡的神色,她说什么,他都点头。

像是中国万千个未婚夫和丈夫一样,对另一半的任何提议或者订婚结婚的琐事大事,全都不发表任何意见,只会点头说好。

聂嫣蓉眼底的光芒逐渐的黯淡了下来:“竟行,你是不是很不想和我订婚。”

傅竟行喝了一口水,眼底眸色沉沉,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你想多了。”

他站起来:“我还有事,让周山送你回去。”

他绕过桌子就向外走,聂嫣蓉却忽然站起身拦住他:“…我再不能生小孩了,如果今后有女人给你生孩子,你会怎样?”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他把她的手臂推开,抬了手腕看时间,眉间有一丝的不耐,清晰毕露。

“可,如果那个人是小妹呢?”

他悚然一惊,整个人倏地回转身来,眸色冰凉的盯着她,“聂嫣蓉,你信不信我会亲手掐死你。”

她连连点头:“我信,我怎么不信呢,可是,我说的只是如果,一个如果,你都接受不了?那将来,我小妹嫁了人,生儿育女,你难道会疯掉不成?”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那样肃然冷硬的一个人,嘴角却忽然挂了阴沉的痞笑:“婚不是没订么,聂二小姐如果不高兴,还有回转余地。”

“那怎么行,那么多女人挤破头都要嫁进傅家,我也不例外,更何况,竟行,我那么爱你…”

聂嫣蓉软软的靠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了他劲瘦的窄腰,她的脸贴上去,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竟行,我们以后,好好儿的,好不好?”

“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不再恨她,依然把她当我最疼爱的小妹…”

他未曾迟疑,将她环绕在他腰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说过的,你要的,我能给的,我都已经给了你,但是其他的,聂嫣蓉,你要不起,我也永远不会给。”

他将她的身子推开,拿了外套大步的向外走:“守好你的本分,别碰我的底线。”

门关上了,一室的安静。

聂嫣蓉缓缓退到沙发边坐下来,他说的话,一字一句像是血淋淋的钉在人的心上。

他与她的妹妹做出了那样卑劣不堪的事,害的她成了这样残缺不全的人,为什么,他连一丁点的心疼和愧疚都没有,如果她十恶不赦,惹人讨厌,她也认了,可她一直以来,可曾有一处做的不好?

傅家上上下下,又有哪个不喜欢她?

唯独是他,一颗心如百炼钢,怎样都不肯为她化作绕指柔。

傅竟行走出江川一景时,月挂中天,满地银霜。

手机嗡嗡震动,是顾恒打来。

他只听得只言片语就神色大变,疾步上了车子。

五月二十五日晚上二十一点,掌珠从出租车上狼狈下来,空空的手袋被人从车窗那里丢出来,落在她的脚边。

实则是那人不识货,DIOR最新的限量款刺绣手袋,价值比被他们抢走的那一沓现金贵重十倍。

掌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大约还是该笑的,人家只抢了身外之物,还大发慈悲的把她丢在了宛城城郊,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外——

她一个单身的弱女子,也该感恩戴德了。

捡起了手袋,手机定然是也被拿走了,只留下一些卡和证件,掌珠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再拦一辆车吧,可实在是怕了,若再碰上坏人呢,她未必再有这样的好运。

虽是城郊,但这个时间段了,也不知该去哪里借个电话,掌珠实在无奈,干脆决定走回去。

顾恒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累到走不动了,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路灯下,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他没有惊动她,也不知自己缘何做了那样莫名的决定,打了电话给先生。

傅竟行到的很快,车子在路对面停下来时,掌珠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135交到聂掌珠手中的,大红的订婚请柬。

135交到聂掌珠手中的,大红的订婚请柬。

他没有惊动她,也不知自己缘何做了那样莫名的决定,打了电话给先生。

傅竟行到的很快,车子在路对面停下来时,掌珠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他的车牌她是记得的,心里头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站起来躲开。

可他已经开了车门,大步向她的方向走来。

掌珠抓了手袋蹭地站起来,转身就向前走,走了几步,她就捂着小腹小跑了起来。

傅竟行的脚步顿住,看她仓惶跑远的身影,似乎很快,她就会被夜色给吞没。

“顾恒。”

傅竟行忽然开口叫了顾恒。

“先生,您吩咐。”

“你送三小姐回去。”

他说完,转身回去了自己的车子上,发动引擎,调转车头,车子很快就驶出很远,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暗夜里。

顾恒顾不得多想,赶紧开车追上掌珠。

掌珠实在没有力气,弯着腰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三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掌珠摇头,她不想再与他,他身边的人和事,有任何的牵连了。

“这是我自己的车子,车上也只有我一个人,我送您回去聂家,我保证,直接回去聂家,哪里都不会去。”

掌珠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确定他车上再无其他人,她方才肯上车。

顾恒将车厢内的气温略微调高了一点,后视镜里,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只觉得那一张脸,雪色一样的白。

顾恒飞快的发了一则简讯给傅竟行,这才发动车子。

回去花月山房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

过了今夜,还有三天,聂嫣蓉将是傅竟行堂堂正正的未婚妻。

还有三天,她将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永远的离开宛城,离开中国。

“谢谢你顾恒,很晚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掌珠与顾恒道谢,目送他驱车离开,就转身上了楼。

聂嫣蓉穿金丝绒的曳地睡袍站在卧室门外,斜靠在门上,笑吟吟的望着掌珠。

掌珠不想与她说话,低了头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喏,这个给你。”

聂嫣蓉扬手,把那烫金的大红请柬递到掌珠面前。

掌珠不说话,只是伸手接了过来,默不作声的继续低头上楼。

“小妹,你可一定得去。”

聂嫣蓉望着她削瘦的背影:“姐姐订婚这样的好日子,做妹妹的如果不去,别人会怎么想?这可是姐姐一辈子的大事,姐姐不想有任何的遗憾…”

掌珠停了脚步:“非去不可吗?”

“你要是去了,这一页咱们就翻过去,你出你的国,我过我的日子,你未婚怀孕的事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但你若是不去,你让姐姐脸上不好看,姐姐也只能让你不舒服了…”

“好,我会和长姐还有小弟一起去的。”

掌珠没有回头,说完这一句再不停顿,直接上了楼。

聂嫣蓉转身回去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的沉了。

五月二十八日,聂明朗由聂家忠仆陪伴远渡重洋回国参加二姐的订婚礼。

聂家三姊妹许久以来,第一次这样比肩站在一起,翘首等着她们最挂念的那个人出现。

聂太太坐在轮椅上,两鬓斑白,面上皱纹丛生,她手中依然紧紧抱着聂卫国生前的衣服,只是浑浊的眼眸深处,有了点点的光亮,“明朗,明朗…”

聂太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出口处走出来的每一个人,口中不停的念着明朗的名字。

掌珠推着轮椅,轻轻抚着聂太太的肩头,柔声的安抚:“妈妈,明朗马上就要出来了,您别着急…”

“明朗,明朗啊…”

聂太太却像是两岁稚儿一般,固执的仍旧不停唤着明朗的名字。

聂明蓉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小妹的手:“…兴许小弟回来,妈妈就会好转了。”

掌珠眼圈微红的点头,聂明蓉回身又往出口处看去,目光却瞬间定住了。

顾长锦穿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提着一个大大的纸袋子,在她们旁边不远处站定,目不转睛的望着出口处川流不息的人群。

聂明蓉一时之间心内五味杂陈,她快速的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定了定神,不再胡思乱想。

可顾长锦却在独自站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向聂家众人的方向走来。

掌珠一眼看到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顾大哥…”

聂嫣蓉也讶异的看了过去,长姐和顾长锦自小青梅竹马,顾长锦又是出了名的温润公子,性情好,相貌好,才华横溢,家世优渥,自小到大多少女孩子给他示好,他都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守着聂明蓉。

后来,聂家出了事,聂明蓉为了保住聂家,忍痛退了亲事,宣布终身不嫁,顾家和聂家也因此闹翻了,顾长锦当时气的几乎发疯,两个人闹的不知多凶,后来顾长锦与聂明蓉再也没了联络,就算在其他场合意外遇见,也如陌生人一般。

“掌珠,你们来接明朗吧。”

顾长锦瘦了很多,精神却还不错,只是再不如从前那样精神奕奕,看到人的时候温柔浅笑,如春风拂面一般。

掌珠点点头:“顾大哥,你也是来接人的吗?”

顾长锦点点头:“我也是来接明朗的,小家伙说一年没有见过面了,很想我。”

136这与聂掌珠十分肖似的少年,让傅竟行的心软软的疼了起来

136这与聂掌珠十分肖似的少年,让傅竟行的心软软的疼了起来

掌珠点点头:“顾大哥,你也是来接人的吗?”

顾长锦点点头:“我也是来接明朗的,小家伙说一年没有见过面了,很想我。”

掌珠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明朗年纪还小,家里的很多事,她们都是模糊的带过去了,明朗大约还不知道,长姐已经和顾长锦彻底分手的事吧。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顾长锦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聂明蓉身上。

初夏天气,她依旧穿最喜欢的艳红色短裙,长发波浪一般披散下来蜿蜒在腰际,她瘦了很多,眉宇间却添了坚毅和决绝,顾长锦牙关泛酸,强逼着自己收回视线,淡淡的把目光投向其他方向。

“老妈,大姐,二姐,聂掌珠!”

少年正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突兀又粗嘎的在机场响起,众人都顾不得其他,齐齐向那奔跑而来的少年望去。

长高了,黑了,壮了…

印象中那瘦弱阳光的少年,像是蜕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影像,聂明蓉几个,同时都红了眼眶。

掌珠哭的不能自已,冲过去抱住那风一般扑过来的少年,狠狠捶他的肩:“没大没小的臭小子,叫姐姐!”

明朗和掌珠感情最好,聂明朗最初还能绷住自己的情绪,可掌珠哭成这样,他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家里出了那样大的事,他却是在爸爸死后一个月方才知晓,他想要回国,可姐姐们都不许,他心里也清楚,聂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将来,总要靠他来支撑门户,姐姐们嫁出去也需要他来撑腰。

他中断学业回家去除了抱头痛哭一场,又能有什么作用,不如努力苦读,早一日毕业,早一日成为姐姐们头顶上的一片天。

聂明朗飞快的成熟了起来,十五岁的少年,却已经不再懵懂青涩,他夜以继日的苦读,成绩进步飞快,拿了一等奖学金,还跳了一级…

聂太太泪如雨下,浑浊的眼睛望着儿子,喃喃的唤着:“明朗,明朗啊…”

聂明朗松开掌珠的手臂,走到聂太太身边就跪了下来,一夜成熟的少年,趴在母亲的膝上,终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明朗,好久不见。”

直到聂太太体力不支被先送回了医院,聂明朗也擦干了眼泪,顾长锦才走过来与聂明朗打了招呼。

聂明朗从小就喜欢顾长锦,在他心里,顾长锦就与他的亲哥哥没有区别。

聂家他只有三个姐姐,顾长锦的出现,填补了他对于想要拥有一个要他崇拜仰望的哥哥的遗憾。

“臭小子,长高了,也壮实了!”

顾长锦望着明朗如今模样,也不由得心中宽慰,多的是富家少爷在家里巨变的时候堕落放纵,一辈子潦草度日,明朗十几岁的少年,却能有这样的心智,聂家将来,不用担忧了。

聂卫国,当真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长辈,教出来的孩子,真是每一个,都让人喜欢。

除了那个狠心的女人。

顾长锦忍不住又看向聂明蓉,她性子刚烈,自小到大都好强的很,很少掉眼泪,就连那时候去退婚…

她都狠心的一滴眼泪没有掉。

可此刻,她却望着自己的幼弟,红了眼圈湿了眼眶。

顾长锦不想心软,但却好似管不住自己的心,看她那涂的浓密的长睫上泪珠点点,他几乎要忍不住把她的眼泪擦掉…

“顾大哥,我好想你!”

聂明朗看看顾长锦,又看看远远站在一边的聂明蓉,敏锐捕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异样,但他却没有傻乎乎的直接问出来,毕竟,他此刻不知内情。

“竟行,你怎么才来?”

聂嫣蓉娇嗔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忍不住的循声望去,却是黑衣黑裤的傅竟行身姿笔挺的阔步而来。

“有些公事耽搁了。”

他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近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的威仪,走到哪里都不免惹人侧目,聂嫣蓉满面桃花,小跑着迎过去,牵了他的衣袖仰着脸欣喜的望住他,口中却还娇嗔抱怨了一句:“你第一次见明朗呢,都迟到…”

聂明朗也好奇的看向傅竟行,这样的男人,就像是深藏不露的美玉一般,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累赘叙述,只要你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将是多么耀眼又夺目的存在。

聂明朗打心眼里为二姐感到高兴,虽然他与二姐比不得与掌珠那样的亲厚,但在他心里,还是由衷的希望二姐能够幸福。

聂明朗悄悄撞了撞掌珠手臂,冲她挤挤眼:“二姐都觅得良婿了,你还不加油?”

掌珠一怔,强挤出了一抹苦笑,她订婚的事情,明朗根本都不知道,她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必要把李谦的存在告诉明朗知道。

“我们走吧明朗,今晚你姐夫做东,我们可要狠狠宰他一顿。”

聂嫣蓉挽住傅竟行的手臂,亲昵无比的将脸贴在他手臂上,说话的口吻俏皮又甜蜜,聂明朗笑意更盛:“好,姐夫,那我可不客气了。”

傅竟行看向聂明朗,聂家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简直,简直生的与掌珠像极了,如果肤色再与掌珠一样,怕是会更像。

他看着聂明朗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大而明亮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宛若掌珠一般,心脏的某一个角落,软软的疼了起来。

“自然,小弟今晚大可以敞开了吃…”

“哈哈,姐夫,我又不是猪!”

聂明朗抓抓头发笑起来,只觉得这未来的二姐夫格外的平易近人,看来,传言也未必可信嘛。

137聂掌珠不肯喝这杯酒,他就站在这里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