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轻描淡写地道:“陛下是说林相的嫡长女林悠兰?臣妾知道。”

元平帝道:“你不好奇?”

叶凝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元平帝,“为何臣妾要好奇?”

“你以前…”话音一顿,元平帝打住了。他险些忘记了,之前叶凝的性子都是装出来的,天真烂漫也罢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也罢,通通都是假的。只不过…

叶凝对元平帝一笑,说:“臣妾知道陛下喜欢林姑娘,陛下至今迟迟没有立后,为的就是林姑娘吧?陛下是在心里想着林姑娘总有一日会回来的吧?”

元平帝一怔。

其实叶凝说的没错,这些都是他心里的想法。可是看着叶凝用这么平淡这般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出来时,他的心底也不知为何竟有一丝不悦。

叶凝又道:“陛下,臣妾也无所求,只想保得家人一生平安,待臣妾与陛下的身体换回来后,陛下便让臣妾剃发修行吧。”

元平帝哼了声,“前些日子才向朕讨了免死金牌,如今又来讨圣旨,叶凝,朕倒不知你如此怕死。”

叶凝承认得很爽快。

“嗯,臣妾怕死。”

元平帝也没想到叶凝这般直爽,对,他差点又忘了这才是真正的叶凝,不是以前那个事事顺着他的叶才人。元平帝又冷哼一声。

此时小永子进了来,他面色犹豫地瞅了眼元平帝,压低声音在叶凝耳边说道:“陛下,方才太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是让陛下要记着祖宗的规矩,后宫要雨露均沾。”

元平帝坐得离叶凝并不远,小永子说话声虽小,但元平帝也能听清。

叶凝沉着声音道:“朕知道了,先下去吧。”

小永子应了声。

叶凝这会可苦恼了,虽说这是元平帝的身体,但…但那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得出来,即便她硬着头皮做了,怎么看都像是给元平帝在头上种草呀。

这些日子以来,叶凝都宿在乾和殿里,即便招寝也是找元平帝,但两人都是躺在榻上,相安无事的。叶凝知道只要两个人的身体不换回来,迟早都得面对这事的,但是不曾想到竟是这么快。

明明之前自己得宠时,专宠了数月太后也不曾说过什么,可如今不到五日,太后便让人来传话了。

看来是有人在太后身边嚼舌头了。

叶凝瞅向元平帝。

元平帝道:“祖宗的规矩的确不能坏。”

叶凝道:“陛下,臣妾想到法子了,只不过这却是真真委屈了臣妾。”叶凝睁大眼,定定地看着元平帝。元平帝道:“…想要赏赐?”

叶凝展颜笑道:“陛下再送臣妾一面免死金牌吧。”

元平帝的面色微黑。

“叶凝,你果真怕死。”

叶凝再次点头承认道:“是。”

元平帝道:“大周国现成的免死金牌只有五面,之前已是送了你三面,剩下的两面也早已赏赐给其他人了。”

叶凝想了想,说:“那陛下送臣妾金砖吧。”

元平帝道:“朕也不知道叶才人竟是如此爱财,而且还贪生怕死。”

叶凝道:“陛下,臣妾爱财,以后陛下想要堵住臣妾的口,拿金砖便好了,绝对一堵一个准。陛下,您看臣妾都告诉您臣妾的死穴了,陛下便应承臣妾了吧。臣妾的确有个好法子,既不会破了祖宗的规矩,又不会毁了陛下以后的颜面。”

元平帝有几分好奇,“是什么法子?”

叶凝道:“陛下这是应承臣妾了?”

元平帝无奈地道:“说罢,朕应承你便是。”

叶凝笑吟吟地道:“那臣妾今夜便招宁昭仪侍寝了。”叶凝凑前去,在元平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元平帝听罢,说:“这法子不错。”

叶凝此人,也的确是有些小聪明。虽然前几日被威胁时,元平帝心里有些懊恼和不悦,但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没那么恼了,反倒是觉得眼前的叶凝还有那么几分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有那么点喜欢小凝子了~~

黄桑的宫斗日子快要开始了~~~为他默默地点一根蜡烛

第十三章

宁昭仪早已得知今夜要侍寝的消息,皇帝还未来,她便披着嫩绿绣蝶的斗篷在慧秀轩的门口等着。夜风拂来,冷得宁昭仪直打颤。

“小主,陛下这个时候还在御书房里头呢,小主不如先进屋里暖暖,过小半个时辰后再出来吧?夜里冷,小主莫要冻坏身子了。”宁昭仪的侍女盼夏担忧地道。

宁昭仪说:“不必了,在这儿等着才能显出我对陛下的心意来。”

盼夏拿了个鎏金手炉出来,“那…那小主揣着个手炉吧?暖暖手也是好的。”

宁昭仪还是拒绝了,她甚至把手伸出了斗篷,一双纤纤素手在寒风中发着抖。她说道:“只有这样,陛下才会怜惜我。”

自从叶凝出了冷宫后,皇帝就再也没有到过她的慧秀轩。她知道一定是叶凝那个小贱人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不然皇帝不可能连着这么多日都不来看她的。

可是…如今小贱人又再次得宠,她不得不先示弱。

宁昭仪极其不解,小贱人到底哪里好了,美是美,可宫里头的美人儿数不胜数,陛下到底喜欢小贱人的哪一点?

想到自己的孩子,宁昭仪的心就一阵一怔地开始发疼。

原以为自己的孩儿死得其所,不料叶凝也只在冷宫里待了数日就出来了,且如今陛下也开始冷落自己了。若不是自己与淑妃结盟,而淑妃又在太后耳边为自己说了些好话,恐怕今日侍寝的机会也轮不到自己。

宁昭仪握紧了拳头。

今天侍寝的机会来之不易,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龙辇到了慧秀轩后,叶凝刚下龙辇,便见到宁昭仪迎了上来,她盈盈一拜,笑靥如花,“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叶凝淡淡地“嗯”了声,绕开了宁昭仪,直接走进了慧秀轩。

宁昭仪面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

她看着逐渐远去的皇帝背影,心里头冷得堪比寒冬。

盼夏小声地喊了一声“小主”,宁昭仪回过神来,她咬牙道:“扶我起来。”盼夏搀扶起宁昭仪,她又道:“本宫就不信陛下的心里就只有叶凝这个小贱人。”

宁昭仪再次换上温柔的笑脸,仿佛刚刚皇帝的冷落不曾发生过一样,她姿态婀娜地跟上了叶凝的脚步。

叶凝坐在软榻上,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宁昭仪的慧秀轩。

宁昭仪亲自沏了茶来,“陛下,喝口茶暖暖身子吧。臣妾沏了您常喝的碧螺春。”宁昭仪递过了茶杯,不经意地触碰了下叶凝的手。

好冰!

叶凝不由得抬眼,刚好撞上了宁昭仪的盈盈眸光。宁昭仪忽然说道:“陛下,臣妾知错了。”她徐徐下跪,表情十分真挚,“这几日来臣妾好生愧疚,若不是臣妾一时糊涂冤枉了叶姐姐,叶姐姐也无需在冷宫里受苦。”

叶凝倒是没有想到宁昭仪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她微微一怔,道:“哦?一时糊涂?”

宁昭仪说道:“是的,都是臣妾一时糊涂,当时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误会了叶姐姐。害死陛下与臣妾孩子的人不是叶姐姐,而是另有其人。是臣妾宫里的三等侍女芜禾,臣妾也是今天晚上才查明真相的,刚想捉拿芜禾向陛下禀明时,芜禾却畏罪自杀了。”

叶凝在心中冷笑,宁昭仪果真去找了个替死鬼。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宁昭仪,也不说话。

宁昭仪开始忐忑起来。

她蓦然想起在幽寒宫里时叶凝所说的话——“陛下若真喜欢你,又怎会任由你的孩子死去?你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当真以为陛下不知道么?”

宁昭仪的心咯噔了下,眼前的元平帝眸色幽深,她完全看不懂皇帝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替死鬼都找了,这场戏必须继续下去。

宁昭仪的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在眼圈里打着转。

“陛下…”宁昭仪抓住了叶凝的手,“臣妾明日就去给叶姐姐请罪。”

叶凝总算是开口了,“怎么手这么冷?”

宁昭仪心中一喜,她迅速缩回了手,“臣妾的手冻到陛下了吗?都是臣妾一时大意,忘记自己手冷了。先头晓得陛下要过来,臣妾不胜欣喜,想要快点见到陛下便在门口等着陛下,如今陛下来了,臣妾不冷。臣妾的心里头都是暖的。”

宁昭仪说这番话时,眸光盈盈,巴掌大的小脸绽放出如花般的笑意来。叶凝心想着,这样的美人儿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恐怕都难以把持得住。

幸亏自己是女人,而且对于美人儿的德性也早已了若指掌。

叶凝反握住了宁昭仪的手,她轻声道:“起来罢,别跪着了,天寒跪着容易得病。”

宁昭仪抹干了眼泪站起。她顺势依偎到叶凝的身边,说:“陛下,夜深了,臣妾替陛下宽衣。”

叶凝说:“也好,朕也累了。”

叶凝打了个哈欠,宁昭仪对一旁侍候的奴才侍婢都使了个眼色,心中雀跃不已。太医说这几日她极其容易怀孕,只要能有皇帝的恩泽,怀上孩子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她要是能再有一个孩子,兴许就能撼动叶凝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只是宁昭仪不曾想到的是,两人上了榻后,她整个人都贴在皇帝的身边了,可皇帝却不为所动,竟是连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陛下…”

叶凝又打了哈欠,说:“歇了吧,朕累了。”

宁昭仪只好悻悻地重新躺了回去,方才心里头的雀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皇帝都这么说了,宁昭仪也不能做些什么。

想起太医的话,宁昭仪的心中又十分纠结。

难得皇帝过来一次,而后宫妃嫔众多,如今又有叶凝这个小贱人整日霸占着皇帝,天晓得下一次轮到自己的时候是哪一日?

宁昭仪转过身来,佯作不着痕迹的模样用引以为傲的胸脯蹭了下皇帝的手臂。

皇帝依旧是不为所动。

宁昭仪咬咬牙,扭了扭身子,更加靠近皇帝,她轻轻地呼了口气。宁昭仪知道的,元平帝的耳根子十分敏感,以前这一招是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她刚呼了一口气,皇帝的身体就颤了下,随后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脸,温柔地拍了拍,合着眼像是在梦呓一般。

“凝儿乖,别闹了。”

宁昭仪浑身一僵,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冻得她浑身都是冷飕飕的,比方才自己在寒风中等待皇帝时还要冷。

次日清早,小永子送了朝服过来,宁昭仪侍候着皇帝更衣。

宁昭仪的脸色不太好看,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是在强颜欢笑着的。叶凝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宁昭仪此时也替叶凝穿好了龙袍。

宁昭仪道:“眼下时间尚早,陛下可要用早膳?臣妾命人熬了一碗人参粥。”

叶凝淡淡地道:“不必了,”顿了下,叶凝又道:“昨日你说的话莫要忘记了。”

宁昭仪一怔。

叶凝说:“虽说你是一时糊涂,但后宫里最重要的是和和气气。”宁昭仪一听,立马明白了,她垂下眼来,低低地应了声,“是,臣妾知道了,等会臣妾便去向叶姐姐请罪。”

待叶凝离开后,宁昭仪吩咐身边的盼夏,“去打听下陛下要去哪里。”

今天皇帝起得特别早,离早朝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

小片刻后,盼夏回来了,她迟疑了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陛下他…他去了青玉宫。”

“咔擦”一声,宁昭仪尾指上的护甲被折成了两半,宁昭仪咬着下唇,神色前所未有地怨恨。

难得来一趟慧秀轩,夜里叫着小贱人的名字,今日一大早又赶着去和小贱人用早膳。叶凝当真是贱得很,把皇帝的魂勾得都快没了。

盼夏说:“小主莫要恼,好歹陛下昨夜招了小主侍寝呢。后宫里不知有多少妃嫔羡慕小主呢。也…也许小主过阵子便又有孩子了,等生下皇子后,陛下就会封小主为良妃了。到时候谁也欺负不了小主!”

盼夏绞尽脑汁地想着安慰的话语,她没有注意到宁昭仪的面色愈发地难看。

皇帝难得来她这儿一趟,却没有让她侍寝,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褥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千方百计地j□j皇帝,最后却只换来一句“凝儿乖别闹了”。

这般屈辱的事情,若是让后宫里的其他妃嫔知道了,她的颜面何存!

宁昭仪咬牙道:“是呀,等本宫怀了孩子,叶凝这个小贱人就休想爬到本宫的头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太累了所以没有更新…

(┳_┳)对不住。

默默,小凝子这是在为黄桑默默地拉仇恨值…

谢谢杉杉的两个地雷~~

谢谢令君的地雷~~都来亲一个,么么哒

第十四章

“你当真确定?”

元平帝始终不太放心。

叶凝喝了口白粥后,拿帕子擦拭了下嘴唇,方缓缓地道:“陛下大可放心,宁昭仪好颜面,陛下与宁昭仪共处一夜,却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以宁昭仪的性子定会觉得屈辱之极,此事是宁愿打碎牙齿和血吞,也不会与任何人说的。”

元平帝看看叶凝,说了句:“你倒是了解宁昭仪。”

叶凝笑道:“宁昭仪与臣妾同为女人,自是不难理解宁昭仪的心思。”

元平帝问:“昨夜可还有发生什么事?”

叶凝想了想,道:“噢,对了,险些忘记与陛下说了。宁昭仪等会会过来向陛下请罪。宁昭仪昨夜与臣妾说,是她一时糊涂,冤枉了臣妾,害死陛下与她的孩儿的人并非臣妾,而是慧秀轩里的三等侍女芜禾,不过芜禾昨夜已是畏罪自杀,如今死无对证。”

叶凝这般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对于自己被冤枉一事毫不在意。

元平帝见状,面色不由得有几分尴尬。

宁昭仪的孩子是谁害死的,元平帝当初也不太在意,刚好他厌倦了叶凝,又宠着宁昭仪,便想遂了宁昭仪的心思。如今自打嘴脸了,元平帝顿觉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瞅瞅叶凝,忽然重咳一声,道:“朕应承你的金砖一定会赏你的,海宝阁里也有不少珍宝,朕给你写份手谕,你得闲时便去海宝阁里挑你喜欢的吧。朕记得里头有不少黄金打造的首饰。”

叶凝问:“陛下这是在补偿臣妾吗?”

元平帝哼了声,“你到底要不要?”

叶凝笑吟吟地道:“陛下难得投臣妾所好,臣妾当然要。多谢陛下赏赐。”

元平帝瞥了一眼叶凝,瞅到她唇边的笑意时,元平帝的唇角也不由得微微扬起。

叶凝离开青玉宫后,素红笑着与元平帝说道:“小主,虽然陛下昨天夜里去了宁昭仪那儿,但今日一大早就过来陪小主用早膳了,由此可见,陛下心里头是有小主的。”

平日里素红在唠叨的时候,元平帝基本上都是左耳听右耳出的。不过今日元平帝难得心情不错,也开口和素红搭了话。

“是么?”

素红猛点头,“是呢是呢,小主这是苦尽甘来呀。瞧瞧陛下现在待小主多好呢,小主以后可千万莫要在陛下面前说那些晦气话了,不然陛下听了定会不高兴的。”

元平帝一怔,他微微挑眉,“哦?什么晦气话?”

素红浑然不知元平帝在套话,嘴皮子一张,话语便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小主不是说什么帝王之宠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看着像真的,实际上一触碰就破了。宫里绽开的花那么多,开得越早越灿烂便也谢得越快,还说陛下从来都没有真心,若是向陛下托付了真心,迟早有一日会支离破碎么?小主呀,陛下是一国之君,是我们大周国最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只要能得陛下一分真心便是不错了,小主也莫要想太多了…”

元平帝听罢,眉头不由轻蹙。

他倒是不知叶凝心里竟是这么想的,虽说这话的确说得有理,若是他换个身份的话,也想拍手称赞,但是此刻他听得却有不怎么舒服。

想到方才叶凝笑意盈盈的表情,估摸着也是装出来的,就如同以前她装天真烂漫一样。

思及此,元平帝心有不悦,听素红还在唠叨,他横了她一眼,“都出去吧,我乏了。”素红见自家小主面色不善,也悻悻地噤声,对周围侍候的宫人使了眼色,一同退了出去。

元平帝环望着青玉宫里头的摆设,这是元平帝头一回认真打量。

以前来青玉宫的时候,元平帝从未注意过,与叶凝的身体互换后,他也甚少留意过这里的摆设。不过现在叶凝去上朝了,元平帝的心情沉静下来后,他方注意到叶凝这儿的物什摆设极是雅致。

元平帝从软榻上站起,他行到角落处。

角落里摆了好几个箱笼,印象中似乎从叶凝搬来青玉宫后便有了,他当时见到后便以为里头放的是绫罗绸缎和首饰,所以也不曾在意过。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与叶凝相处过后,见识到了她真实的性子,元平帝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了解叶凝。

箱笼并没有上锁,元平帝很轻易就打了开来。

第一个箱笼里装满了画卷,粗粗一数,起码有三四十轴。

元平帝随意展开了一幅,他不由得怔住了。

竟是王松仁的字画。

元平帝相当欣赏王松仁此人,王松仁在字画上极具天赋,可惜一场大火便让一代名家尸骨无存,连大部分王松仁真迹也毁于一旦,如今大周国里留有王松仁真迹的字画十个手指头也数得过来。而元平帝那儿便有六幅。

元平帝再细细一看,方发现手中的这一幅并非是王松仁的真迹,而是临摹的,后头还盖有叶凝的印章。

元平帝似是意识到什么,他迅速地展开了剩余的所有画卷,全部都是叶凝的临摹,越是后面的画卷就越得王松仁的风骨,若非有个叶凝的盖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元平帝心底深处颇是惊讶,王松仁傲骨铮铮,字也如其人,而能临摹出王松仁风骨的人,想必其人也定然如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