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怒浪涛天:

“你——承诺了他什么?”

难道我们的对话,他好死不死的都听见了?我心中大叫不妙,被他知道了,想必从今天往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但是说谎——

那即是对我自己的污辱,也是对他们二人的污辱,所以我惟有选择沉默。却没想到这样会更激怒他:

“无论你应承了他什么,都忘记吧。除了我身边,你哪也去不了1

他紧紧地锁住我的视线,他的双眸仿佛一座监牢,我就这样被关在里面,永远不能离开。我甚至没有办法移开我的视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双眸中的自己,无助到忘记逃脱。不能这样下去了,只要,只要可以闭上眼睛,就可以这样结束吧。

那样便是认输了,而我绝对不能认输。我奋力将双手抵在他胸膛,重整破碎的声音:“你——何时认出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更新啊更新,不在更新中爆发,就在等待中灭亡。

上一张天池的照片大家喜欢否?嘿嘿,那里确实是个消夏的好地方。尤其是回到北京之后,哎,更加怀念那里。

留言啊留言,呼唤留言,最近实在有些没动力,天热我大脑就开始平滑。如果大家都不爱我了,我就更平滑了。

君不悟

他冷哼一声,放开对我的钳制,翻身起来,又将手伸向我。我当然装作没看见,自力更生坐起来。他眼中火光一炽,我反射性地摆出防御姿态,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也许这样的莽撞,反而会更激怒他。

身体一僵,我收回马上要抵上他胸前的手,挤出粉饰太平的笑容,说道:“还请殿下仁慈,为凤君解惑。”

他的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瞬间便又回到“大魔王”的表情,不过倒没有再把我压倒在床,说道:

“我还以为此生都等不到你,问我这一句1

原来这一段时间,他都是在等我自投罗网吗?以他的性子,若非遇到了今天这样的情况,想来他还会这样僵持着,等我“投降”那天的到来。我心中有些遗憾,为什么他就不再“忍”下去了呢?

“殿下从不曾问过凤君,凤君若贸然提起,岂不变成了那等攀龙附凤的‘小人’。”我三下五除二,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来。

他定定地看着我,不发一语,直到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立正站好,才挑眉道:“只有你敢这么与我讲话!我今日倒是问问你,你以为我何时认出你来?”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我端正了表情,继续道:“凤君不敢妄加揣测,还请殿下赐教。”

“你与她眉眼之间,极为相似。提及师尊时的态度,如出一辙。而你的名讳,偏又叫凤君。你形容举止一派落落大方,几近完美。然你越是如此,我便越疑心你便是那位君姑娘。女扮男装充为法曹,几乎是不可能为之事,转念一想,若那人是你,倒也不足为奇。你既能扮哑,自然亦可扮男。是以我自致远处借了你,一同办案,亦是想确定是否真的是你。这一路上,探案之时,你镇定自若披荆斩棘,可是一旦有与我独处之时,你眼中的紧张神色,便完全出卖了你。再思及你那粉饰太平,想逃又不能的心情,我便越发的觉得有趣。我本来亦不想拆穿你,可是那日行刺,却让你露了女身——”

他以为这是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这个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的变态腹黑男!

原来重逢那天,他就已经怀疑上我,却能忍着这么久不发作。再回想起那日他送女装给我,想必也是这种恶趣味发作——

我只有在脑海中编织各种“酷刑”,将他杀死一遍又一遍。我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初遇之时,我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先装了哑巴,又“毁”了容,唯恐会被识破真身。难道那个时候,他便看出我是在伪装?我压下眼中乱串的火苗,继续请他“传道授业解惑”:

“殿下,凤君不懂。在燕来之时,凤君便有哪里使殿下生疑?”

若只说是凭着“熟悉的双眸”,他便能将毁容哑女和青年法曹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联系起来,那肯定是他已经晋级到“神”之境界了。

“燕来之时,你几乎将我蒙骗过了。我之所以起疑,亦是因你太过镇定之故1

“太过镇定”?难道骗人之时,还要战战兢兢吗?他的高论的立足点到底是——

“你言谈间虽淡定,可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愿将蒙面的布巾放下,显然是对自己的容貌仍有几分在意。然而你却忘了,若对自己的容貌,真有自卑之心,她绝不会平视对方的眼睛,举手投足之间如此坦然。”

是啊,若我真的是“毁容女”,在面对比自己还“美丽”的男人的时候,自惭形秽是难免的吧。可是我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容貌对我而言虽然重要,但是却还不至于把它视为“未来保障”,他以常理度我,自然显得我行为出格了。

“那时我便疑心你并非你装出来那般,又丑又哑,是以那日我故意去揭你的面巾,你亦是太过匆忙,那布巾内缘,竟残余与你脸上胎记同色的晕色。”

他早就知道我在装了,居然还有本事装死到现在。

“那你为何不当时便拆穿我?”

“你既不愿以真面目相对,我又何必强求?”

说的好听,他从来都是强求型的男人!可能是我鄙视的目光被他读懂了,他别过眼睛,说道:

“那时我尚未算得脱险,你离我越远,便越是安全。”

我就不相信,所有的一切,便都在他掌握之中。至少有一点他错了,那便是——

“殿下心计之深,凤君甘拜下风。只是殿下终是错了,晏太傅并非我的师尊。”

“他系你师尊无疑,你这样讲,无非是你亦不知他真实身份。”他依旧是坚持。

我几乎被他的自信搞到疯癫。我的师傅现在还在二十一世纪好好的教书育人,解剖尸体的伟大工作,只是我没有办法这样告诉他罢了。

“你说到师尊的坟茔,我师尊尚在人世,我说那般大不敬之语,亦是他老人家的吩咐。”

“太傅的坟茔,是我所砌。我见到他之时,他已然过世了,尸身安放在九宫阵中,我破了那阵法,将太傅安葬了。太傅的身边,尚有许多书籍,我都收在府中,只待日后交给你。太傅不欲世事纷扰,索性让你躲不掉时,便说他过世。他送你出师,想必也是知自己命不久矣?——”

他越编越离谱了,我只好喊停:

“殿下非要指我师尊便是晏太傅,我亦无话可回。不过殿下所述,也不过是一面之辞,恕凤君不能采信。”

“若你不信,便给我一个准信,我派人去寻令师尊。”他反将了我一军,我一时语塞,在这个时空里,我怎么可能给他变个师尊回来。

“你可记得那时,我曾问过你‘史镜’之事,你已然承认了身份。史镜乃文皇后所题,却仅于晏相手稿之上,不曾外传。尤其文皇后薨后,光武帝禁官中民间传文皇后笔墨诗文,是以知‘史镜’典故之人,无非皇宫之中,晏家之内。你却能对答如流,若非太傅所授,你又从何而知?”

那当然是因为这句话不是伟大的文皇后“原创之作”,二十一世纪人人都知道。可是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只怕我就要被人当成“巫祝”之流,以“不道”之罪,直接判以斩刑吧。可是一时之间,我又能找出什么样的解释来搪塞?

我的双腿已然麻木了,脸上却仍旧得保持装淑女风范”,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这个腹黑到了极点的“睿王”,我怎么可能想到,他在相逢的最初,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便已经开始算计我这个初到“碧落”,对这里的人情风俗完全不通的“菜鸟”!

“所以在凤君不知殿下身份之时,凤君所有的一切,便已在殿下的掌握之内了1我控制住自己的颜面神经,让唇边那抹“职业笑容”不那么接近“冷笑”。

我翻身下地,将首饰盒最下一层拉开,将当初他送给我那块玉佩甩还给他:

“殿下曾说过,凤君可持这玉佩,要求殿下做三件事。如今我将三件并作一件,我只求殿下从此之后,莫要出现在凤君面前,凤君与殿下再无瓜葛。”

“你若听我说下去,便不会再向我要求这个愿望。”他的神色非常的镇定,夜明珠的光芒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美丽,近乎妖冶:

“你还记得那燕来村?”

燕来村?那不是我寄居的村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村子,我的脑中炸开一道白光,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的感觉,从身体最深处,慢慢向我挥发,扼住了我的心脏。

“五十四口,尽毁于祝融,连鸡犬亦无逃脱。”他的声音平淡,为何分唇吐出的话,是那么的伤人。

我的脑浆如沸腾了一般鼓噪着,大娘亲切的脸,大叔憨厚的笑声,孩子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眼睛,那是多么和谐而静谧的美丽。我不要,我不要那人世间最后一块净土——

我靠近他,近乎狂乱地随手扯住他的衣襟:

“谁做的,何时的事?”

闭上已然充血燃烧的眼睛,脑海中清晰的出现,救了他的第二天,我说要回村为他取衣服回来,才转过身,便听到了瓷碗清脆的响声。

他说,只要我不出现,他们就会更安全。她应该注意到的,他那时的表情。他早就知道了吧!

他留住了我,所以我苟活到现在。而那些无辜的,完全不知情的善良的人们,至死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遭遇灭顶之灾。

不过是因为我救了这个人!如果当初——

我在想什么?我是医生,如果在那一刻,我选择了见死不救,那么我也就没有资格,审视别人的死亡。

“是谁做的?追杀你的那些人到底是谁的授意?太子,不对,他已占了那个位置。就不需要冒险对付你,反而将自己置于危险,是齐王吗,还是魏王,还是——”

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东西,比洗雪那五十四口人无辜的鲜血,来得更加正义。被利用也无所谓,就算要把自己出卖给他也可以,为了那些曾给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初温暖的人们,为了我心中尚在涌动的悲愤,无论要面对的是什么强大的力量,我都要让那些加害者,受到他们应得的制裁。

他握住了我撕扯在他胸前的手,叹了口气,将我带入他的怀抱。

“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此案地方上以失火了结,前大理寺卿已然核准。三日前,原籍燕来村,在外经商而逃过一劫的村民吴三又向大理寺递了状子,请求再启此案。光隐这几日在理卷宗,过几日便将尸骸全部运抵至京,想必光隐也会求你援手。我不愿你从他那里,得此消息。”

我猛地推开他,死死盯住他的双眼。那双眼深邃而美丽,却隐藏着致命的漩涡。

那些人是来追杀他的,以他的性情,怎么可能愿意就此善了?还有那个吴三,递交这状子的时机,怎么可能这么巧合?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案子会涉及到太子,隐忍不发到了此时,方才揭开此事——

齐王,一定是齐王所为,他是要利用这件事,借我的手,去掉这最大的对手吗?这个男人的心机,真是比山高比海深。

他看着我,目光渐渐柔和,轻道:“还有想见你的——我带回了白虎,就在京郊猎常”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竟带回了小乖?

“大军班师回朝之时,我去过一次燕来,那白虎每夜都守在那洞边——”

我的心中涌动起一丝近乎酸涩的温暖,小乖啊,如今再见,能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吗?

和他约定了,等过了明日秦相府的“鸿门宴”,我便和他一起出城去看小乖。他转身离去,我躺在床上,便再也睡不着。事实证明,我终究太过天真,怎么会以为那些人会在寻不到睿王的时候,便乖乖放弃。

这半年来,我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却没有想到,那些被我留在身后的人,是怎么在地狱之中,经受那冤屈的火烧。

我辗转反侧,自从父母的案子之后,我再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用尽所有的手段,将做下这些事情的那个人绳之以法。

等到天亮之后,我要去找程潜。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理由置身事外。

马车一路疾驰,就像我如擂鼓的心跳。大理寺衙门上的人接了名帖,程潜很快迎了出来。见到是我,他的脸上已无波动,只有深深的疲惫。

“燕来的尸骸,还有几日到京?”想必他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这样更好,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还要五日。卿卿,你莫急——”

“光隐,别的我都没关系,只有这个案子,这个案子请务必许我参与。”

“他还是比我棋高一着,莫怪我怎样的动作,他都能沉得住气,原来如此——”

他脸上分明写着苦涩与不甘,失了惯常的生气。昨夜里,他抱着我,眼中那复杂的神色,又在我脑海浮现。想必睿王揭破我身世的时候,他便想到了吧,早在他还不认识我之前,我便已经踏入了这个漩涡。我陷得那么深,就算他伸出的手再用力,也无法将我救赎。

当我救了睿王那一刻,不,确切的说,是我踏入碧落朝那一刻,命运的齿轮便已开始划动,不知不觉,将我们推向完全不可逆的轨迹。

“这便是本案的卷宗,我昨夜回来,便已命人誊写了这份,你拿去看吧。”

非常简约的报告,基本上只是针对了火灾的部分,至于验尸的细则,并没有花多少笔墨。根据程潜的说法,因为火势过大,那些尸身已经很难分辨,所以便都合葬一坟茔,在燕来山下。

“这案子并不简单,那些尸骨,莫要被人动了手脚才好。”

“你可放心,我怕的是这一路上,没人动敢尸海”程潜看着我,皱起眉:“如今他们都知你之能,又知你曾在燕来山,你的安危,方是最重。”

我明白他的意思,若我是那犯人,在如今的状况下,只有两条路,一条便是在尸骸之上做些手脚,另外便是除去那个“懂勘验”的“变数”,更可一劳永逸。

“若他们不肯动手我反而失望,难得我这么想做好这个诱饵。”我微微一笑,他们如果来,倒也省了我的手脚!

“卿卿1程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我绝不允你这般轻忽自己。若你存了这心思,这个案子,我断不容你插手半分1

“光隐,我知道你是为我,只是对方的所思所想,却由不得你我。”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更新,这文写到这里,是重要关头了,如果错了的话,后面的推理就散花了,会出现粉严重的事故。所以,大家要温柔的爱我啊爱我。

偶也知道自己的速度不能尽如人意,本人才气不足,不能像某些大神一样日更一万之类的,如果日更一万,那我写出来的东西,铁定会被乃们唾弃说我骗钱,为了更重要的质量,速度这回事情,大家就不要强求了~~

水龙吟

在这种心神不宁的状况下去参加“宴会”,绝对是一种折磨。而更折磨的是,为了“和谐社会”的需要,还不得不去参加。

我一路上都闭目养神,凤大人的案子未完,又多了燕来村,这种一根蜡烛两头烧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我现在已经没有了浪费情绪的时间,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要回归原本的冷静。

只有冷静,才能最终为他们洗冤。

“小姐,到了。”莺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我睁开眼睛看着她一笑,她愣了一下,便站起身扶着我下了车。可能是接到了睿王什么指示,往常非常放任我孤身一人出入的她,今日也跟在了我的身边,陪我一同前往秦府。

下了车,见到的就都是熟人了。睿王齐王程潜,都在被邀行列,老太君驾到,自然都只有排队迎候。所有的寒暄结束,老太君自然由秦相与夫人陪同,往迎宾厅里休息。而我们这群人,则在秦二小姐的陪同下展开了游园行动。

风光明媚,鸟语花香。如果没有那么多沉重的案子,没有那么不顺心的伴游,一定会很惬意吧。只可惜我的左边是一心想找我“攀谈”的齐王妃,和在她身后恪守半步之遥距离的秦侧妃,而右手边则是我并不想和他说话的睿王,入耳都是这样的话,真是让人意兴索然——

“裙幄宴上,先生得中探花,还未来得及恭喜。”

“娘娘太客气了,凤君此探花名不符实,只是承蒙诸位娘娘抬爱而已。”我连忙跟着客气,把这样的一个名头给我,帮我打响“知名度”,多半不是为捧我,而是害我。只是她也没想到,皇帝并未因为我“勾引”睿王而“大动肝火”,反而因为我“晏太傅之徒”的身份,反对我高看一眼。果然——

“先生太过谦了,先生是晏太傅高足,举手投足闲逸潇洒,自然非凡俗之女可以匹敌。”她微微一笑,说道。

“哪里,娘娘过誉了。”我也懒得跟她多做纠缠,挤出一个不太有诚意的微笑,转头向我身后,陪着谢瑁的秦夫人道:

“夫人,早便听说令尊府上后园别有沟壑,令人乐而忘返。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凤君今日造访,自惭形秽,竟不敢贸然开口。唯恐这一身人间烟火世俗之气,荼毒了这草木山泽,天然灵逸。”

与齐王之间,就算我再搞好关系,想来今后还是免不了要“兵戎相见”,我又何苦委屈自己,浪费这大好春光,与她虚以为蛇。显然她也听懂了我的“夹枪带棒”,又与我敷衍了两句,便转头和齐王侧妃聊天去了。

终于清静了,我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却听到另一边的睿王道:

“她可不是宽容大度之人,你不必如此——”

“我从前也不曾招惹过她,她也不曾想过对我高抬贵手。”我看着湖上渺渺的波光,轻声道。就算我不算计过她,但是从我的名字进入她的视界开始,她就不曾停止过算计我。我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类型,所以也别想我乖乖就范。

齐王突然开口,建议我们不必这样大家一起行动,不如按照各自的喜好分散开了,转上半个时辰,再在湖边的听雨轩饮茶聊天,反而方便。

看着睿王和程潜难看的不相上下的脸,我最后一点去逛逛的意愿,也不翼而飞了。叹了口气,索性以“清净”为名,坐在湖心亭,看着那湖水发呆。

“凤先生1

就连发呆的空间都不肯给我吗?我懒洋洋地转过头,只见那位秦二小姐脸色不佳,站在石桌前,双眼冒火地看着我。

想起程潜曾说过的,关于她的丰功伟绩。我便敷衍地应了一声,转回头不再看她。说实话,我对与有“虐待狂”嗜好,又被宠坏了的女孩子,并没有交谈的欲望。

“我最讨厌你这种女人,明明是个丑八怪,还敢惺惺作态,攀龙附凤1

难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话语里,存在着致命的逻辑错误?这么低段的攻击,还真是让人半点还击的欲望都没有。

我只当她说的都是耳旁风,依旧看向那一池浅碧。我毕竟是到秦府做客,不是秦府的仆人,光天化日之下,她还能对我做些什么不成!

她更近一步,说道:“程大哥是不会娶你这种低贱的女人的,男人都难免逢场作戏,你不要做梦了。”

程潜啊程潜,你没事乱放什么电,搞到现在这副局面。我哪有闲心,和这等看似“成熟”心态loli的女人一较长短。

我的毫无反应,显然是一种火上浇油,她开始卖弄她的唇舌,只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就算是骂人,能用得上的素材也着实有限,对于我这种在二十一世纪刑警的熏陶下,对脏话“久经考验”的法医,皮毛都不会动遥只要她不会伤及——

“不过这也难怪,像你这种有爹生没娘教的女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闭嘴1我站起身,直视着她的双眼:“就算粗俗也有个限度。令尊令堂尚在,却也没教好你择言而说吗?”

她脸色突然一白,往后退了一步,又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总之,你——”

“二小姐,你身为女子,竟比不过我这等丑八怪,就不曾想过反省吗?算我好心提点你,你不妨现在走到水边看看你被嫉妒扭曲的脸,你就会懂得,真正的丑八怪,都是发自肺腑的。不过你也不须太绝望,至少你在笑的时候,还可以做个蛇蝎美人。”

“你才是丑八怪!我敢骂我,我一定告诉我爹——”

居然是古代版的“我爸是高干,脾气很暴躁”吗?我挑眉,脸上的微笑,估计是货真价实的不怀好意,因为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畏惧:

“二小姐,你若想告诉令尊也好令堂也罢,悉听尊便。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光隐,原来二小姐心目中,他竟是个无所谓,便可逢场作戏的男子!既然小姐这般喜欢此地,凤君便让给你,你可以到那水边,细细端详你‘花容月貌’1

和这种大小姐斗法,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算了,莺簧也到岸边,不妨换个地方,这花园之大,总有清净之处吧!

我走上用莲花莲叶形状的青石桥路,莺簧的声音瞬间拔高:“小姐当心1

我立即反应了过来,紧走了两步侧过身,二小姐的娇躯扑倒在我身前,莺簧几步到了我身边,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幸运,“噗通”一声,水花四起,溅在了护着我的莺簧身上。

“小姐,你可还好?”

“我无事1我应了一声,转头向岸上喊道:“来人啊,府上二小姐落水了。”

四月的湖水,实在算不上温暖,宽袍大袖美则美矣,可是吃水能力也异常恐怖,看她挣扎的样子也不像会水,搞不好两三下就一命呜呼了。

像她这样的人,做坏事从来只需要指使别人去做,所得到的结果,就是那双纤纤玉手,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不过大脑也没有进化,却实在出人意料之外。做坏事的时候,千万不要用自己不顺手的工具,像她这种明明不会水,却要将别人推进水里,做不好的下场,就是让自己万劫不复。

旁边的仆役见机的快,有人跳下湖去,可是显然那位二小姐最大的美德,就是给人添乱。她死命的扑腾,前来营救的人吃了她两记“老拳”,去碰触她的身体时,也是畏手畏脚。

我只有大声喊道:“不要管她,先将她敲晕,她的外袍也要褪下来,快1

那人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咬牙照着我的方法做了。很快,那位昏死中的二小姐就被拖到了岸上。我也快步走下桥,分开围拢过来的众人,说道:

“可有人去告知秦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