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朕有这种闲工功宁肯拿来睡觉,也不要用来做这种无聊之事!退下,以后不许再提此事!”

“是!”

…………

朝臣一件一件的奏道,皇帝一件一件的处理着,殿上的连展鹏听着却是暗暗惊奇,想不到皇朝之帝竟是如此明君!

等所有朝臣启奏完毕后,皇帝却不宣布散朝,而是看向连展鹏,细细打量。

“你就是刺杀我皇朝数名官员的刺客吗?”皇帝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连展鹏也不多语,只是断然答道。

“叫何名?为何要如此?”皇帝依然口气淡然。

“连展鹏,原古卢国元帅及古卢公主凡珞之子,刺杀官员,那是因为我要报毁家之仇灭国之恨,我要复我古卢王国,这是我作为古卢人应尽的义务!自古即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我败于你们手,死亦何妨!”连展鹏毫无惧意,坦然而道,至今时今日还有何怕的,不过是一死。

“原来是古卢宗室之人,给他松镣。”皇帝浅浅点头,吩咐道。

殿下之人,昂然而立,无惧无畏,目光坦然,态若自然,他早已将个人生死荣辱置之度外,难怪泠儿赞他为好汉!

“皇朝与古卢相争数百年,最后皇朝胜,灭古卢,这不是能以对与错来定论。纵观各朝各代,也就如你刚才所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不过是一种历史前进的必然,就如皇朝是灭掉东朝而得国,古卢灭掉蒙成而得国,而以后,谁知又是那一朝取代我皇朝。”宝座之上的皇帝不紧不慢的娓娓而谈,语气平静。

连展鹏闻言不由诧讶,他竟然与他说这一翻话,而不是厉声审问,一言定生死!且他话中之意与那一晚风倾雪之语何其相似!

“不论是谁建国谁为帝,只要是对百姓有益,那么便是好的。你杀我皇朝人那是要为你古卢尽忠,朕可以理解,但现今蒙罗与皇朝为为一体,百姓已然安居乐业,便容不得你如此行为!你屡杀人命,按律当斩,但朕今日不杀你,朕给你五十年的时间,我要你好好看看,蒙罗在我皇朝的治理下是如何繁荣昌盛,朕要你心服口服的臣服于我皇朝!五十年后,朕再派人取你性命!”

此言一出,众朝臣愕然,连展鹏震惊,唯有秋意亭无任何意外之感,心中暗叹,风倾雪,你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竟能做到如此!竟能让皇上如此!

连展鹏无语的看着皇帝,神色木然,似对于这等于饶他一命的圣恩,无惊无喜。可是心中却感到深深的悲哀!

即算与秋意亭决斗,即算来千军万马与之一战,他都不会轻易言输,决不肯低头,可是此时,他亲身切骨的体会到,他败了!他输了!不为本领与意志,而是败在胸襟!古卢复国,是永远也无望了!皇朝有这样的皇帝,有秋意亭那样的大将,难怪无敌!认清到这个事实,他只觉得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这一瞬间,他宁愿与天地同毁!

“连展鹏,这五十年你便好好的看着蒙罗,看着皇朝,不要再有任何妄动,不要逼朕铁骑灭掉你们古卢遗民,那是朕所不愿,相信也不是你所愿!”皇帝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殿下之人看他,仿若顶天巨人,“秋将军,你将连展鹏送出京城,无须为难,朕另有旨意与蒙罗白玉关,等下你再上御书房来,领旨送去。”

“是!”秋意亭恭身答道。

“退朝吧。”皇帝转身离去。

“恭送皇上!”朝臣跪送。

城门外,秋意亭牵过一匹马递与连展鹏。

“连展鹏,你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便是结识了风倾雪。”

连展鹏闻言一震,看向他,却并不言语。

“若无她,今日你已无性命,望你好自为之!”秋意亭说完转身回城,留下连展鹏呆呆站在那儿。竟然是风倾雪风公子救了他吗?他到底是何人?

后会有期

古勃儿城门口。

“公子!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风哥哥,你回来了!”

风倾雪才进得城门便听得叫唤声。只见城门旁一小茶馆里跑出鹿儿与塔瓦儿。

“你们如何在此?”风倾雪下马问道。

“我担心公子,所以每天都在这里等候,”鹿儿上前一把拉住她,“前日阿桑老爹回去,在此遇上,曾聊上几句,谁知塔瓦儿出城后却又偷偷溜回来了,说不要回家,要找你,因此我们便一起等你回来。”

“喔。”风倾雪看一眼塔瓦儿,“城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扎玛他们听从你的吩咐并未有什么举动。”鹿儿答道。

“那就好,回家去吧。”

“嗯。”

“风哥哥,京城是什么样的?”

“比古勃儿大。”

“我以后也要去。”

“好。”

…………

九月十八日,晨。

风倾雪立于院中,双手交握,掌心向上,抬首仰望天空。

“公子。”鹿儿轻唤。

“鹿儿,今天收拾好东西吧,明日一早我们即离开古勃儿。”风倾雪淡淡的吩咐。

“是。”鹿儿点头,“那塔瓦儿呢?”

“我会托人送他回去的。”风倾雪收回仰望长空的目光,“我现在要去穆贞山,明晨我会回来的。”

“是。”鹿儿不再多问。

“塔瓦儿。”风倾雪向屋里唤道。

“来了,风哥哥,什么事?”塔瓦儿飞快的跑出来。

“我带你去爬山,爬蒙罗第一高山穆贞山,让你好好看看蒙罗州。”风倾雪走向门口。

“好呀。”塔瓦儿高兴的跟上。

黄昏时,鹿儿收拾好所有东西,想起公子曾说蒙罗的头巾极为漂亮,便上街买去,因为以后也许不会再来。

在一家店前,她正挑着颜色,忽听得有人唤她。

“鹿姑娘?”

抬头一看,却吓得她呆在那儿。

“驸……秋……秋将军。”鹿儿结巴道,差一点还叫成了驸马。

“鹿姑娘,真是你呀,你家小姐呢?”秋意亭看着这个在龙凤山庄曾有一面之缘的小丫头,她在这儿,那么倾雪定也在此。